20.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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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停稳后，道之下车直接走到那个男的面前拦住他，孟美美才得以摆脱，唐家慧立刻扶着孟美美。
“滚开，看什么看，没见过打女人吗？”那个中年男人吼叫着。
道之向前又靠近了一点，走进那个男人的拳头范围。
“这不关你的事。”中年男人见没能吓到对方，继续叫着。
“怎么不关我的事，你的车当着道了？”道之。
“我的路虎5.0加长版250万？你开什么车，1.5的Mini？能值多少钱？大路虎从来都不会当道，只有你的Mini走错道。”中年男人气势不减，轻蔑的扫了一下道之的车。
道之的Mini在高大威猛的路虎面前显得的确很弱小。
“从你的言谈举止可以看出，你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像你这种人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什么是诚实可敬，谦虚礼让，什么叫作奉公克己，更不要说为国为民。因为你就是一个利欲熏心，目无章法，獐头鼠目，只会欺凌弱小的无耻之徒。有点点钱后就得意忘形，狂妄自大，想必你这钱也来路不正。打这么一个弱不禁风女孩算什么？你以为你是刀俎，人为鱼肉，谁是刀俎谁是鱼肉你还没搞清楚，因为这个世界永远不会让你这种卑鄙小人当道。”道之的话铿锵有力，最后几句话加重了音量，把中年男子批的体无完肤。唐家慧没发现道之这柔软的舌头，竟然能折断骨头。
“我…我…我……”中年男人无言以对，他清楚，他那些钱都是对上低三下四点头哈腰低，对下欺压员工才赚来的，虽愤怒难忍但又无从发泄，因为面前这个人说的是事实。
中年男人才感受到，虽为Mini，表面看似文弱，但底盘稳重，底气十足，动力强劲，刚劲有力，内心竟然如此强大。
在这种气势下，他只能用眼睛狠狠的看着道之，这是他唯一能表达愤怒的方式。道之毫不畏惧，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他的眼睛，如同一根刺，轻易的就刺破了他所谓的威胁，又从他的眼睛刺进内心，看到他内心最深处的慌张，猥琐和龌龊。中年男人感觉到一股真正强大的力量，在这个力量前，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什么强者，他内心恐惧起来，便立即钻进了车里，猛踩了一脚油门，他试图用这种方式来挽回自己的面子。道之才注意到这个中年男人坐在车里能看到的只剩下一个圆圆的头，看着就像一个乌龟。
“你还好吧，他就是你男朋友，也太……过分了。”唐家慧正说着，道之摸了一下唐家慧的胳臂，唐家慧才把后面要说的词换成了‘过分’。孟美美捂着脸，忍不住哭起来。
道之把前排座椅搬开，唐家慧先钻进后座，孟美美很不习惯的也钻了进去。孟美美慢慢平静下来后，从包里拿出烟，正要点，突然压过一个井盖，道之没来得及躲避，车底盘低，颠簸的明显，孟美美的膝盖一下子撞到前排的座椅。
“他就是你的男朋友？”唐家慧。
孟美美抽了一口烟，边打量着车说：“嗯嗯，其实他对我很好的。”
“他怎么打你？”唐家慧善良单纯的关心。
孟美美没有立刻回答，于是道之便紧接着问：“去哪里？”
“去泡吧，需要喝点东西。”孟美美一边抽烟一边拿出镜子。
唐家慧接着说：“刚好我们也正要喝点酒。”
孟美美像是才注意到道之这个人，便从侧面和倒后镜里仔细的打量起来。
道之把她们载到Public house一条街，有的响着浓重的乐队音乐，有的在河边以烛光自然清风为伴，有的用旧木头装潢成老酒吧的感觉，有的是迷你酒吧给人一种拥挤热闹的气氛，也有气派的酒廊，不管是哪种心情都会找到自己需要的感觉。孟美美走进一间时尚酒吧，内部装潢以玻璃及现代图案为主。
轮到道之点东西时，道之问：“有番茄汁吗？”。
“没有。”服务生表情诧异，但意识到道之没有意愿要换别的什么，就只能说：“如果先生想要，我可以去买，但是要等一些时间。”
“好的，谢谢。”说完道之对着唐家慧说：“我出去抽烟。”就起身离开了。
“怎么喝这个，他是你男朋友吗？”孟美美不理解。
“是的。”
“一个大男人怎么喜欢喝这种东西呀。”孟美美的表情怪异含带着轻蔑的语气。
“不，他不喜欢。”
孟美美对唐家慧的否定不以为然，认为她在强维护她的男朋友。这时唐家慧要的葡萄酒和孟美美鸡尾酒端了上来。
每个城市都有这样一个地方，这样一条街，或是为了打发枯燥无聊的生活，或是特意来寻求一种陌生的刺激，或是几个人聚在一起让快乐膨胀，又或是需要酒精的麻醉来忘记那一刻的烦恼。
太多人怀着不同的秘密来到此，在某一刻他们觉得孤单难忍，但又怕被人发现，这时夜色中的酒吧成了他们的神秘空间，带给他们一种陌生的不孤独感，从而在某种情况下压抑得以释放，随即而忘，第二天阳光依旧灿烂，这也许正是酒吧的诱惑所在。
酒精是个好东西，可以催发情感释放本性，大脑中好多理性的克制都会被麻醉，内心最本质的野性就会乘机溜出来。也可以醉生梦死，借酒消愁，烦恼去了，生活淡了，就越贪婪这一刻，酒继续，随即是梦中死，第二天起死回生之时唯一的记忆就是身体上的难受。
道之偶尔也会来这个地方，并不是因为有什么烦恼，而是有时候需要在嘈杂中寻求安静。
大多数城市的酒吧街都坐落在河边，河水不停的流淌，如同那些来来往往的酒客，他们只会短暂的停靠，走了之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再来，来也不知道会停靠何处。
道之站在河边，倒映在水中的灯光如同一个妖艳的舞女，用尽一切伎俩迷惑着你，看着眼前晃动的色彩，道之却习惯了去挖掘背后的沉重。
道之抽了一口烟，吐向天空，慢慢升起，隐隐约约，给星星蒙上了面纱，星辰躺在黑暗中微笑。
看星星的人时常带着某种迷失，他们希望在黑夜中找的答案，遥远的星星闪烁着方向，片刻的黑暗阻挡不住人们的梦想。

21.美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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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干什么的？”孟美美又点了一支烟。
“是老师。”唐家慧。
“老师？哪里的老师？”孟美美。
“就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唐家慧。
孟美美才想起是好像在学校见过：“啊？是教什么的？”
“文学。”唐家慧。
“文学？文学！什么文学？”孟美美先是惊讶，停顿片刻后又问。
“西方文学，确切的说是诗歌。”唐家慧。
“诗歌，现在谁还读诗？”
“有，只是你不愿意去留意而已。”
“他在国外读书的吗？”孟美美。
“是的，大学都是在国外读。”唐家慧。
“看着是不一样，那么他家里很有钱了？”孟美美。
“应该还好吧。”唐家慧。
“他对你好吗？”孟美美。
“还好，我挺满意的。”唐家慧。
孟美美眉头无意识间皱了一下，端起杯子猛喝了一大口，唐家慧也跟着喝了一点。
“我男朋友也不错。”孟美美突然说。
“就是刚才开路虎的？”唐家慧想到刚才在停车场里的一幕。
“是的，还是大车坐着舒服，车霸气吧。”
“还好。” 唐家慧。
“做工程的，是老总，很有钱，也舍得花钱，我要什么他几乎都给我，我的包，你看。”孟美美似乎一下子恢复了精气神，很骄傲的把她款的LV的包递给唐家慧看。
“很漂亮。”唐家慧配合着看了一下的确很华丽。
今天背的这个包是道之买的，一个粗布包，一次闲逛，道之看了一眼，自己便去摸了一下，他就买了，刚开始觉得包过于简单，不过上学很合适，后来越看越喜欢，甚至比母亲买的包还喜欢。此时与LV包在一起也不失自我。
“不但只是漂亮，你知道多少钱吗？”孟美美说。
“应该很贵。”唐家慧。
“是的，要好几万，他都给我买，这样的包我不止一个，还有鞋子，裙子，手机，电脑，他是真的对我很好。”孟美美说着说着就有点自言自语的感觉。
“刚才你们是为了什么争执起来？”唐家慧。
“一点小事，小事而已，没什么的。”孟美美。
唐家慧没追问下去，她们聊起别的，说起上次裙子的事，孟美美知道唐家慧不会干出这种事，只是当时太气了，气晕了，她说现在想想觉得当时自己太过分了。发生了今天的事后，唐家慧当然不会再放在心上。一杯又一杯，唐家慧一直在听，孟美美不停的讲述和那个男朋友的事，追自己的过程，之后到各地去旅行，和一些所谓有头有脸的人物吃大餐之类的事，有时候说到某处突然停下来，过一会又讲起另一件事，直到唐家慧不想再喝了，也有点累了。
“还要一杯吗？”孟美美像是还差点酒精。
“我不用了，这杯番茄汁正好。”唐家慧把杯子端到面前。
酒喝多后，一杯番茄汁再合适不过了，正好养胃。孟美美看着眼前这杯本不起眼番茄汁，内心突然悲伤起来，这时她才想起原来还有一个人和她们一起。
这一杯让孟美美很快的醉了，孟美美是一个会打麻将扑克，会唱歌，能说会道，会撒娇，更会喝酒的女孩， 怎么突然就醉了，开始讲一些醉话。
最后唐家慧只得搀扶着孟美美出来，她的样子不再有平日的光彩，恍惚的眼神恰似今晚模糊的夜，梦死正是在迷失中所要寻得的那种解脱。
道之一直没有再进去，唐家慧理解道之有时候更喜欢夜色，此时也更适合夜色，道之一个人在黑夜中，成为夜色。黑夜给了眼睛光芒，在黑暗中照亮前方，让那些游荡的灵魂不再彷徨。
“哎哟，还有一个人呢。”看到道之孟美美向前走了一步，一下子倒在道之怀里，道之把她抱起来，她便紧紧的抱着道之的脖子不放，香水味酒味烟味交杂出迷惘的味道，唐家慧没有介意，虽然自己也晕着。
“回哪里？”道之。
“啊？”孟美美晕晕乎乎的。
“去哪里？”
“家，回家，家！”孟美美有气无力的回答，最后一个字已经感觉不到一点力气。

道之和唐家慧把摇摇晃晃的孟美美送进了学校附近的一间公寓，公寓里有不少东西，不像是短租那样简简单单的，倒像个家。洋娃娃，衣服还散落在床上，化妆台上的化妆品也没有整理，看得出她今天出门时在着装和化妆上花了不少心思，估计是参加了一个重要的饭局。房间的确有点乱，唐家慧把那些散乱的衣服搭在凳子上，腾出床，道之把她抱上床，脱掉鞋子整齐的放在门口，然后给她盖上毯子，就离开了。
道之和唐家慧回到家中，或许酒精让唐家慧兴奋，或许是今天看到的这一幕让她有某种感触。两人直接倒在床上，每次后，是静静思考的时刻，唐家慧回想起刚才孟美美和那个男人之间的事，又在想自己和道之在一起从来没有感觉到有矛盾的地方，总是很舒服，也许两个人完全适合，也许是两个人还没到有矛盾的时候。
唐家慧和道之谈起孟美美的那个男朋友，很有钱，在大学里穿的用的都是他买的。他叫孙有财，是一个建筑公司的老板，高中没上完就出来闯，开始进到一个单位当司机，由于面相憨厚勤快很快得到领导的信任，后来靠领导的关系做起生意赚了第一桶金，慢慢生意做大了，钱越赚越多，也已超出了原来领导的人脉范围，名字便改成了孙有才。现在生意做得更大了，孙老板经常带着孟美美一起去外面应酬，争取工程，接触到很多机关里的人。到后面喝醉以后，孟美美告诉唐家慧，说孙老板是个有家室的人，有一个儿子和孟美美差不多大也在读大学，高考不理想就去了温哥华，还有一个女儿在温哥华上小学，他老婆在温哥华陪孩子，他一个人在国内。
“有家有室的还算什么男朋友？”唐家慧感叹到，原以为孟美美是喜欢比较成熟的男人，只是没想到孙老板也过于成熟了些，而且两人之间的关系是那么的赤裸裸。
“两个人在一起可以是情，也可以是一种交易，各取所需，只是交易通常很快会结束，情可永不移。”道之。
道之的话像是在把唐家慧与孟美美他们区分开来，唐家慧听着很舒服。
“她没说孙老板为什么打她。”唐家慧。
“这有什么好说的，肯定是龌龊的事。”道之。
“她不是说是小事吗？”唐家慧。
“她说是小事，多半就不是小事，怎么可能是小事，孙老板看起来就是一个肮脏的人，她能接受和他在一起，现在她都无法忍受，你想能会是什么好事，只会更肮脏。”道之。
“那是什么事？”唐家慧很好奇。
“我不知道，也许她以后会告诉你。”道之。
“是吗？那么，她会离开他的孙老板？”唐家慧。
“现在不会，但是以后应该会。”道之。
“我们在路上时，她就说其实孙老板对自己蛮好的，你还记得吧，这就说明她还是喜欢那种生活。”道之。
“你怎么就知道？”唐家慧也想起刚才她说还是大路虎坐着舒服之类的话。
“她现在把你当做闺蜜了，她还会告诉你很多别的东西。”道之。

22.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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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孟美美醒来，看着房间，努力的回想着昨天的事，她注意到门口那双鞋子，恐怕是这间房子里唯一摆放整齐的东西，整齐的显得与这间房子有些不协调，甚至有点刺眼，但她还是想不起多少。
“晚上吃饭，我请你们。”孟美美给唐家慧发了个信息，道之没有去，唐家慧和孟美美一起去吃了饭。
此后她们真的成了闺蜜，至少孟美美把唐家慧当做闺蜜，给唐家慧讲的事越来越多。
又一个傍晚，如同无数个夜晚，迎着夜色，餐盘在烛光照耀下，令人胃口大开。饭后如同往常一样，唐家慧抱着道之，融化在夜里。夜里5点，天还没亮，窗外的灯光已显疲倦，点点亮光就像那些忙碌的灵魂，生活让他们不能安息。
道之和唐家慧被电话声吵醒，半梦半醒中唐家慧抱怨道：“这时候，是谁打电话？”
唐家慧摸到手机，屏幕光刺着眼睛：“她怎么现在打电话？”
“快接吧，想必是出了什么事。”道之。
孟美美在电话里哭的很厉害，唐家慧问了好几次出了什么事，她都没说，只听到哭泣声。唐家慧不知道如何处理，就按了扬声器，从声音中道之判断孟美美在车上。
“想必是让你去陪陪她。”道之小声的对唐家慧说。
“我过来，你别哭。”唐家慧立刻拿起手机。
“嗯，快来。”孟美美便挂断了。
“你怎么知道她让我过去？”唐家慧和道之立刻穿上衣服。
“一个女孩在外面不容易，总会遇见一些事不便与父母讲，而且她平时这么喜欢炫耀，所以不会有什么比较近的朋友，你所注重的东西不是她所追求的，你们就没有本质上的攀比性，没有攀比就没有嫉妒，所以你们才能成为闺蜜。她一定是受了什么大委屈，现在在出租车上。”道之
“为什么是在出租车上？”
“车噪音很大，夜晚出租车一般都开窗，路虎不会有这种噪音的。”道之发动了车。
“既然她在车上，刚才忘了问她去哪里？”唐家慧。
“回家，还能去哪里，这时候她最需要的一个安静的避风港，和一个诉说的对象，以她的年纪和经历独自一时无法消化，你现在去，说不定就是在救她。”道之说着定位到她学校附近的公寓。
“救她？”唐家慧。
“她自身无法承受，如果不排泄出来就可能走极端。她的公寓在高层，如果一时想不通就完了，你去听她倾诉委屈不是在救她吗？”道之。
“对她要说她的好，未来的好，如果她提到孙老板，你不要过多评论，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产生了什么后果要重事轻说来安慰她。”道之又补充到。
“为什么不能批评那个家伙？”
“他们不一定会分开，他们不是因为感情走在一起的，所以情感的好与坏不决定他们的分与和，既然是交易，以她的性格就算离开也要再拿回点补偿。此刻估计是有些事触及到她的情感底线，一时无法接受，处在非常态下，她只是短暂的茅塞，总会恢复理智的。”
走出电梯，道之停在了电梯口，唐家慧先给孟美美发了一个信息说自己到门口了，然后上前轻轻的敲门，唐家慧回头给道之做了个告别的手势。
道之没有立刻离开，开着车在小区的地下停车场饶了一圈看了每一辆车，又在周边慢慢饶了一圈才回去。
孟美美喝的大醉，支支吾吾说了一大堆，一直哭，非常狼狈。唐家慧也没有听太清楚她说的什么，大概都是孙老板怎么怎么，哭着说着，含含糊糊的，中间好像冒出来过赖清德的这个名字，唐家慧也没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不是好事。
第二天上完课，唐家慧不放心就去看孟美美，孟美美已经恢复了平静，看她的样子正打算出去，穿的很艳丽。孟美美见到唐家慧并没有期待的热情，反而冷淡了许多。
唐家慧回到家，身心疲倦，表情呆滞，浴缸的水已经放好，唐家慧坐在浴缸里，道之给她洗头发。
“她好了。”
这明明是件好事，却明显的感觉到唐家慧说话时的失落，之所以失落是因为孟美美这么快就放下了此事，这么不自爱，更重要的是让唐家慧认识到感情竟然可以这么的低贱，贱如粪土，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
“那就好，不过……”道之停了下来，不想让唐家慧再难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们以后再也做不成闺蜜了。”道之。
“为什么？”
“你知道她太多不愿让人知道的秘密，她在最脆弱的时候告诉了你，现在既然她又像往常一样，甚至比此前还‘正常’，证明她已经具备处理那些秘密的心理素质，你这个闺蜜就没有什么作用，反而成了秘密的负担，她不会再和你走的太近，甚至不会再找你。”道之。
“随她便，反正我也没有什么闺蜜。”唐家慧的语气淡漠。
“就是的，做了自己能做的事，别的不必多管，自己得到一份坦荡，别的随他去吧。”道之。

一天道之在校园门口不远处的路边，边看书边等唐家慧，突然孟美美敲了敲道之的车窗，道之降下玻璃。
“老师，等唐家慧吗？”
第一次听到孟美美称呼自己为老师，“是的，有什么事吗？”
“没有，只是路过，男朋友来接我。”孟美美看了一眼前方后说：“来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孟美美？”
“老师？”孟美美走了几步又回来。
“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让身边的事轻易流过，也许有一天你会突然会发现这些都是自己辛苦得到的本钱。”道之。
“嗯。”孟美美楞了会儿，沉默片刻后回答，便快步走向路虎，上车之前，孟美美又看了道之一眼，道之至始至终都坐在车上，虽然她的步伐快捷，道之看到的却是沉重。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每个人的原则都是以自己所追求的而定，我们没有资格去评判对错，更没有理由把自己的原则强加在别人身上。

《道之往事》 Once Upon a Time There Was a WillNox
~ 魏震WillNox 著

~
IV.

世界太无趣，内心太空虚，
要给生命谱上乐曲。
需要多一些新鲜和刺激，
不想让生活太有规律。
想要多一点幻想的自由，
不想让时间就这样过去。
梦想和现实，
由我来设计。
~


23.橙子
~
女孩从来没有买过早餐，想给她买早餐的男生很多，常常给她买早餐就有两个，女孩对他们总是大吼小叫，却总能呼来唤去，而且他们总会心甘情愿的为她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女孩总是觉得无聊，她一直在寻找一些刺激。
一天道之带着疲倦离开大楼， 晚风已起，夜幕将至，刚出校门，看见一位老婆婆，路灯下的身影不单是孤单。已经是晚自习时间了，外面并没有多少行人，老婆婆穿着朴素，静静的坐在篮子后面，篮子里的橙子是满的，篮子边插着一个纸板，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10元3斤，橙子的样子不好看，没什么人买。今天道之要赶个东西才弄到这么晚，车轻轻的略过这位老婆婆，道之的肚子已经饿了，想赶紧回去吃点东西，想必这位老婆婆也饿着，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这么晚了还在卖橙子。油门踏板似乎越来越重，车越前行道之心里就越不是个滋味，老婆婆的身影始终留在倒后镜里，无法移去。刹车突然踩下，车停在路边，下车，转身。

女孩健步如飞，蓝色紧身牛仔裤，白色低胸T恤，脖子上围着粉红长丝巾随风飘起，像是牵着跟在后面的男孩，他们匆匆忙忙的正要回学校。
“这老太太，这么晚了谁还会买她的橙子？真神经。”男孩无意中冒出这些话。
女孩转身看了一眼，突然停下脚步，跟在后面的男孩随之也停了下来，这个画面令她有所感触。
“没人买你买。”女孩对男孩说，便向老婆婆走去。
“为什么要买，你又不喜欢吃橙子。”男孩不解。
“你买不买？不买有别人很乐意来买给我。”女孩加重语气命令到，拿出手机。
“随便选？”老婆婆见状说，男孩低下身子，便在两个篮子里挑选橙子，捏了捏，有点嫌弃的样子，然后放进塑料袋里。
“够不够？”男孩装了半袋子后小心翼翼的问。
“不够。”女孩斩钉截铁的回答。
老婆婆拿出另一个塑料袋，男孩只好继续挑选。
“多少钱？”女孩问。
“买这么多，能便宜点不？”男孩一边拿出手机给老婆婆付钱。
“你这么挑了半天，好的都挑走了，还要和婆婆讨价还价。”女孩憋了男孩一眼。
“能用微信支付宝吗？”男孩只好付钱。
“现金？”女孩越来越不耐烦，就去掏男孩的口袋里的钱。
老婆婆正准备找回他几块钱。
“这几块钱还要，这点钱买了这么两大袋。”女孩转身要走的时候，眼睛扫过一个从远处走来的人，女孩没过多留意直接快步走进校门，男孩提着两袋橙子小跑跟上去，找的几块钱的都没有拿。走进大门后，女孩无意识中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停在了大门背后。

“婆婆，橙子自己家的吧？”剩下的橙子更小，道之并不介意。
“自己家的，自己家院子里的。”
“自己家的好。”道之直接就往袋子里装。
“长得不好看。”老婆婆。
“长得不好看一般都很甜。”道之。
“皮不也不好剥。”老婆婆。
“皮不好剥的一定汁多。”道之。
“多汁，也没打过什么农药。”老婆婆。
“纯天然，纯天然的好，那要多买。”道之慢慢的把两个篮子里的橙子全部都装在袋子里，一共装了三大袋。

男孩看到女孩躲在门柱边上，自己便躲在她后面，问：“这人你认识呀？”
“嘘，嘘，别说话。”女孩。

老婆婆用手提杠杆称，吃力的称一袋后便在一个小纸片上记下重量，再称第二袋，第三袋，花了一会儿功夫算完后说：“61块，收你60块。”
道之从钱包里拿了一张最新100元递给老婆婆，老婆婆扭着身子从裤子口袋里好不容易拿出一把整齐的零钱，准备找给道之，抬头一看。道之已经提着三大袋橙子已经离去了。
“先生，找您钱？”
“婆婆，留着吧，下次我还买，算订金，快回去吧。”道之没有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微微的抬起手挥动了一下。

女孩在门柱后目睹了这一切，她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老师，只是自己老逃他的课，所以对这位老师的印象除了看着样子帅点没别的。
“有什么好看的？”男孩很好奇。
“管这么多干嘛。”女孩责备到，转身就往宿舍快步走去，男孩提着橙子好不容易追到宿舍门口。
“橙子？”
“拿回去给你宿舍的同学分了吧。”女孩。
“你不留几个？”
女孩就从袋子里拿了一个，直接走进楼门，男孩虽然有点生气，但还是很开心能给女孩买橙子，即便她不吃，也比别人给她买要好。
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女孩脑海里突然闪出这位老师的容貌和刚才的举止，同样也是牛仔裤T恤，很长时间挥之不去。
真正的相互吸引是因为彼此在一些事情上有共同的认知，即便成长的环境不同，知识阶层不同。
课上，道之打算讲解诗歌《阿里坎特》（Alicante/Jacques Prévert/魏震WillNox译：桌子上的一个橙子/地毯上你的裙子/和我床上的你/此刻多么甜蜜/夜晚清爽美丽/我的生命激情洋溢）。在讲课之前，给每个学生发了一个橙子，道之让学生各自看着橙子，然后问他们想到了什么。
“圆球，橙色，黄果，金环，皮肤，柳丁，陕西，甘甜…… 橙汁，卤肉 ……”各式各样的回答时而引起阵阵笑声。
听到一个女孩的声音：“爱情。”
道之转身轻轻的看了一眼，牛仔裤，大红的T恤特别显眼，T恤领口开的很大，露出一个肩膀，胸也露出很大一部分，的确秀色可餐，道之向她走去，接着问：“为什么是爱情？” 道之认出上次在餐厅碰见过她，后来课堂上就没怎么见过她了。
“橙子，颜色如同火焰，给人一种激情，激情通常在恋爱的人身上才会有，所以是爱情。”
女孩的回答有理有据，教室里安静下来。
“非常好，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将自己潜意识中及梦想中的愿望与现实融合，换而言之就是用想象力去认识客观的事物，在不完美的现实上建立完美超然的梦想，但梦想要有现实作为依据，合理的逻辑，才能真正的表现出人的深层心理或梦境，就是超现实主义。”道之点了点头，便开始讲解这首诗。

晚饭后，道之压了两杯橙汁，他想到课堂上的那个女孩，便问唐家慧：“今天回答问题那个红T恤女生是谁？”
“她，上次我们在学校餐厅遇见的那个，叫黎秀艳，不是我们系的。”
“你和她熟悉？”
“不熟，她在系里蛮出名的，不过不是好名声，胸大，身边总是有好多男生追求，听说她同时与好几个男生暧昧，能把那些男生玩的团团转，还有传言说她和赖主任去过酒店，所以她好多课不怎么去上，也不会受处罚，而且还得高分，还听说为此赖主任的老婆来找过她的麻烦，骂过她，其实是警告她。怎么突然提及她了？”唐家慧话锋一转。
“没什么，只是好奇，平时不怎么见她，今天竟在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而且答的很好。”道之。
“她坏心眼很多。”唐家慧加了一句。

24.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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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快要结束了，陆陆续续的考试就要接近尾声，道之的考试已经结束，他来学校登录成绩，在登录成绩之前，道之找了一个空教室再次仔细的核对分数，有的科目还在考试，学校里非常安静，此刻的教室比办公室还要安静，道之集中精力很仔细的核对了一遍又一遍。

一股香水味分散了道之的注意力，才发现背后站着一个女孩，道之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进来的，从哪个门进来的，让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我考了多少分？”女孩问，道之知道她的名字黎秀艳。淡蓝色牛仔裤玫瑰色低胸T恤，裤子左腿上用红色及黄色画出一个跳蛇形舞的女人图案，线条简单却栩栩如生，格外夺目，从图案上的装饰道之一下子就认出这是Cleopatra。

“什么名字？” 道之还是确认了她的名字。

“黎秀艳。”

即便道之不愿现在就让学生知道自己的成绩，还是给她翻出了卷子。道之找到卷子后，看着卷子说：“及格了，想象力丰富，逻辑严谨，但知识点掌握的不足，如果有一定的知识积累，在此基础上再加上这般想象力，在文学艺术上一定会有很大成就。”

“才及格？”黎秀艳。

“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来，如果合理我立刻给你改。”道之把卷子递给黎秀艳，每学期成绩公布后道之都会给学生约个时间到办公室查阅卷子，如果有什么不解或错误就给他们解释或改正。

黎秀艳一本正经的看着卷子，道之继续核对别的卷子。

“《差等生》不是象征主义吗？”黎秀艳问。

“你觉得是象征主义吗？象征着什么？”道之反问，这些都是知识点上的硬伤。

“那是什么？”黎秀艳不服气。

道之指着别的卷子给她看，几乎都答的是超现实主义。

“《在我心中哭泣》不是普罗维尔的诗？”黎秀艳开始往别人的卷子上瞄。

“她都考了80分。”黎秀艳说着拿起一张卷子，又继续翻别的。

“她也很高。”黎秀艳看着老师说。

“老师能不能给我加到85分？”

“如果差一点不及格，我可以给你及格，如果及格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道之一向是这样，而且道之知道她不经常来上课所以就更没有理由给她改成绩。

“老师，我需要高分，我打算出国读书。”

“你去国外要学什么专业？”道之。

“学金融。”黎秀艳。

“这门课是门选修课，不是你到国外要学的专业课，只有2个学分，影响不大，过了就行。”

“我需要这门课拉一下分，让我的成绩单更漂亮点。”

“拉了用处也不大，这是文学，不是金融类的科目，以后多多努力。”道之拒绝了。

“有什么方法你才能给我高分。”黎秀艳的话中带着某种引诱。

“下次努力，没有其他办法。”道之意识到什么，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放在了桌子上。

“老师求你了？”黎秀艳边说边靠近道之，手抓着道之的胳臂。

“下次努力。”道之不觉得这是个理由。

“我会报答你的，什么都行？”黎秀艳觉得道之不会给她轻易加分，盯着道之挺了一下身体。

“别的课你也用这种方式吗？”道之整理着桌子上的卷子，对这种明显的挑逗无动于衷，抬起头看着黎秀艳，说完起身要去把门打开，女孩快步走到老师前面，背挡住门。

“这样没用的，我不会给你加分。”道之退后了几步。

“不，你会的。”黎秀艳信心满满。

道之走到后门，拉了几下门但没有拉开，才发现门已经锁了，黎秀艳是有预谋而来的，这时黎秀艳猛的扑上来从后面抱住了道之，道之猝不及防，一转身发现黎秀艳上半身赤裸，黎秀艳一只手抱着道之的脖子不肯放，另一只手连续咔嚓几声。

“你都用这种方法威胁老师获取高分的吗？”道之心平气和的问。

“张守本的企业管理，这学期还有，我现在甚至都不需要再去教室，上学期蔡清的法律，李志尚的统计，当然还有就是赖清德的会计。”黎秀艳边得意的说边穿上衣。

“张老师看着是个老实人，你也这样弄他。”道之好奇。

“张守本？老实个屁，看我胸的时候，口水流的像狗一样，一点都不守本分。”黎秀艳。

“所以你就用身体换成绩？”道之。

“他，去他的， 他想得美，让他看看，我回去都要洗半天。”黎秀艳。

“那么蔡老师，李老师，赖主任? 他们也只是看看就搞定了吗，赖主任的课应该是在你们上学期？”道之。

“蔡清，李志尚，他们是这样，一个个看着一本正经，其实都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见了都让人作呕。赖清德最为恶心，是个老不要脸的禽兽。”黎秀艳带着一种鄙视的表情。

“你不该只是为了一科的成绩吧？”道之。

“他们那些学分当然不值我这样，要分数我可以考到那么多，当知道这些老师都是这种货色，他们教的课也让人觉得恶心起来。”黎秀艳。

“还有什么？钱？”道之。

“钱我也不怎么需要。”黎秀艳。

“是为了出国读书的机会吗？”道之知道学校每年有几个奖学金出国的名额，出国项目是由赖主任把持的，早有传言说他从中谋得了不少好处，原先以为只是赚点钱，没想到还有色。

“出国，很多人的确想尽办法出国，其实对我而言，也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黎秀艳不屑一顾的回答。

“哦！”道之看着黎秀艳似乎明白了什么。

“你以为你真的明白吗？不过可惜。”黎秀艳得意洋洋的晃了晃拿着的手机。

“都是在办公室吗？”道之倒是不怎么焦虑手机里的照片，继续问。

“差不多，赖清德是个老色鬼，很猴急，在办公室就要，我说没窗帘，他竟然想让我用嘴，像只发情的公狗，而且是只丑陋的公狗，还想硬来，那样子真下贱。”黎秀艳露出想吐的表情。

“其实你和他们不一样。”黎秀艳停顿了一下然后说。

“怎么不一样？”道之。

“上课时你不会偷看我的胸，上次我故意穿了大红的衣服，你竟然没有注意到我，我只好通过回答问题的方式来引起你的注意，还故意露出我的胸，你甚至都不看，像是我的胸不存在一样。今天是你我才把内衣脱了，别人穿着内衣就搞定了，看我对你多好。”黎秀艳说着又靠近道之，忘乎所以的去抚摸道之的胸膛。

“你怎么判断哪些老师能够中你的套？”道之退了一步。

“通过我的胸，你也看到了，大吧，比唐家慧的大吧，而且是真的。上课的时候我只要穿低胸的上衣，那些家伙的眼睛就赤裸裸的暴露了他们下流的内心，赖清德是最恶心的，都能感觉到他在吞口水，不过挺好玩的。”黎秀艳露出邪邪的笑容。

道之看着黎秀艳，从笑容中倒是没有看到一点点恶毒，于是好奇起她的内心，然后问：“那么我呢？”

“本来我不想找你的，如同你刚说的这门课没多大用，是选修而且只有2个学分。但你与众不同，是一个另类的老师，又是个性情中人，很有魅力。我知道你和唐家慧在一起，上次你们没散，看来你们是真感情，她虽然漂亮，我也不比她差，应该说我比她更有味道，而且摸我胸绝对比她的舒服，不是吗？你的确不错，作男朋友也蛮好的，一起吃饭，看看电影什么的，不会让你白花时间的，放心，我会为你保守秘密的。”黎秀艳说最后一句时眯着一只眼睛。

“你过奖了，别的老师很容易就答应了吗？”道之始终很平静。

“差不多，我暗示了一下，衣服都不用脱，他们手就要上来摸，他们还以为是真的。对你算失败，你并不吃这一套，搞得我的胸不大一样。所以我就改变计划主动脱了衣服，还差点没拍上。” 说着把拍的照片递给道之看。

道之接过手机，从来没有看到自己在意外事件发生时的表情，自己也有点惊讶自己的反应。这张照片已经说不清楚他们的关系了，黎秀艳的确对这种场景的掌控非常到位，而且手法熟练，看完后道之把手机还给她。

“知道我为什么不怕你不还给我手机吗？” 黎秀艳眉飞色舞的问。

“已经备份在云上了。”道之。

“真聪明，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从容不迫，太有魅力了。你怎么会有这样的心里素质，教教我，真是越看你越帅，怪不得唐家慧这么喜欢你，我发给你了，留个纪念，找个相框挂起来也不错。”黎秀艳得意忘形的说。

25.口红
~
“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照片吗？”道之。
“都有， 赖清德很老练，所以他的照片更恶心点，不过不是在学校，在其他地方的。”
“有所听闻，真是那样的吗？”道之。
“你觉得呢？”黎秀艳。
“我觉得，你不会这么随便。”道之。
“当然，是在酒店，你不在场，哈哈。”黎秀艳又大笑起来。
“很好笑吗？”
“哈哈，当然好笑，哦，对了，我手机还有照片，无聊的时候看一看，笑一下，你看。”
照片上黎秀艳悠闲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赖清德肥肥的肚子上围着条浴巾跪地上舔她的脚，还有几张赖清德像在跳钢管舞，一张比一张低级，真是惨不忍睹。
“有的照片应该不是你自己拍的？”道之。
“真厉害，观察这么细致，当然不是我一个人，我有帮手，那几张清楚的是朋友拍的，比较刺激但不太清楚的是微型摄像机拍的。我让赖主任去洗澡，他屁颠屁颠的就去了，我便偷偷的藏了个微型摄像机，他毫无防备，就拍了。”
“你怎么会想到干这种事的？”道之。
“最开始，在课堂上我发现赖清德老盯着我看，我也故意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后来赖清德就把我叫到办公室想引诱我，暗示陪他可以得到很多东西，比如说出国等。当时虽然很气，可他是系主任，只能忍着，他以为我同意了，真是个头猪。我想这种人该教训一下，于是就将计就计，便暗示他可以去别的地方，他兴奋的屁癫，很猴急的开了酒店。”黎秀艳。
“你的那些朋友也是学生吗？”
“是的。”
“这样整系主任，他们不害怕吗？”
“他们胆小，当然怕，不过我说要干，他们还是和我一起干了，演场戏而已。”黎秀艳。
“怎么演戏？”道之。
“我藏好摄像机，然后让赖清德表演前戏，哈哈。”黎秀艳说着忍不住又笑起来。
“折腾了他好一阵，搞得他欲火焚身，最后终于忍不住扑过来，想扒我的衣服，突然两个男孩冲进来，称是我男朋友来抓奸，上来先拍照，撤下浴巾又拍，还做出要打赖清德的样子，我假装无辜去阻止，赖清德怕传出去，就只能谈条件。”黎秀艳笑的更厉害。
“他答应你们什么条件？”道之。
“开始，那两个同学要钱，被我阻止了，他们两个就要求赖清德答应他们把出国的机会给我们，赖清德老奸巨猾，说不是他可以决定之类的理由，最后说只要成绩达到标准就推荐。”黎秀艳。
“后面那些老师也是自找的吗？”道之。
“不全是，算我先开始的，在课堂上觉得他们和赖清德一个德行，于是就想看看他们的真面目，所以就试试咯，结果真的都是一个鸟样，哈哈，真好玩。”黎秀艳又笑起来。
“那么女老师的课怎么办？”道之。
“没有办法，上课衣服穿多点，学习呗。”黎秀艳。
“考出来的成绩好吗？”道之。
“挺好的，都在80分以上。”黎秀艳。
“既然你能够学好，为什么不通过好好学习获取好成绩，而用这种方法呢？”道之。
“我本来就聪明，本来我能上更好的大学的，考试那几天刚好生理周期，没发挥好。那些课学了也什么用，讲的也很烂，特别是会计课，都睡着了，有简单方法就能搞定为什么还要这么复杂？”黎秀艳。
“你怎么知道没用？”道之。
“法律课有什么用，企业管理，看看学校自己的管理都这么混乱，有什么可学的。”黎秀艳。
“你做这些只是为了好玩而已是吧？”道之问。
“知我者，道之也。”黎秀艳拍了拍道之的胸脯。
“这些只是你开的玩笑，对吧？”道之又问。
“为什么是玩笑，是好玩。”黎秀艳。
“还是开玩笑，是吧。”道之又说了一边。
“好吧，你说是玩笑那就当是玩笑吧。”黎秀艳。
“你敢说这是在开玩笑吗？”道之又重复了一次。
“好吧，道之，这只是开个玩笑，你满意了吧，那又怎么样？我不会把照片删除的。”黎秀艳认真的说，不解道之为什么要重复这么一句没用的废话。
“你有什么想法我不管，今天的事，我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不会再提，你别再用这种方式把这些老师玩弄在你的鼓掌中，早晚有一天会玩出火的，烧到自己，烧成一场空。”道之。
“我有分寸，晚上8点，餐厅见。”黎秀艳。
“我是不会去的。”道之。
“你敢不去。”黎秀艳。
道之没有再多说什么，装上桌子上的试卷，拿起试卷下的手机，看了一眼就离开了。

下午黎秀艳精心的梳理了自己，涂上了淡淡的口红，每个女人都有一只自己的口红，涂上了口红，就涂出了未来。
黎秀艳故意迟到了15分钟，一到餐厅便问前台有没有道之的订位，接着不甘心的在餐厅里面找了一圈，之后又在餐厅门前等了45分钟。最后气愤的离开，相比赖清德等人的种种下贱，道之在黎秀艳心中的地位不降反升高了许多。

网上出成绩的前一天，道之对唐家慧说：
“有件事，如果你不想知道就不算什么事，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你觉得我该知道还是不该知道？”唐家慧。
“我觉得可以等发生了再说。”道之。
唐嘉慧感觉到可能不是什么好事，但她相信道之能处理好。
成绩公布后，黎秀艳看到道之没有给自己加分，心不甘，她知道道之还有在系统里更改成绩的权力。
“你竟然敢这样，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 ”黎秀艳发了一条威胁意味浓厚的信息。
信息从手机上闪过，当时道之正在开车，半小时后才回：“我已经告诉过你了。”
“你敢？”黎秀艳看到这条满不在乎的回复，气的不行。
道之没有再回信息，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晚上道之和唐家慧躺在床上，黎秀艳又发了一条信息。
“你不怕我把照片发给她？”
黎秀艳盯着手机屏幕，等了好久没有回复，道之的不以为然让黎秀艳更加恼火。其实黎秀艳对这个什么分数并没有多大兴趣，让她不爽的是道之的桀骜不驯，狂妄不羁，无论什么处境他都不失那种傲气，总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在大多数情况下这是一个缺点，但有时候也是一种魅力，在美貌前，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爬在自己裙下，这才是让黎秀艳心里气不顺的真正原因。
“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成绩无所谓，出来一起吃饭就行。”黎秀艳。
“理由？”道之。
黎秀艳彻底被激怒了，道之知道她是一个聪明而且能够轻易驾驭男生的人，她很会利用男人的弱点，和男人之间的矛盾，学校里的小男生对她其实不具备什么挑战性，她也根本看不上。学校的老师，李老师，菜老师，张老师，只沾了点边边就被她搞定，赖主任也让她弄的服服帖帖的，不管感兴趣与否，轻松的就搞定了去国外读书的事。
人们贪婪的想占有她的美貌，却没有注意到在美貌下可怕的智慧。
道之是黎秀艳碰到的唯一想搞定却没有搞定的人，至少此时此刻还没有搞定。如果道之是个清教徒，也就算了，令她愤愤不平的是为什么道之接受唐家慧，对她的投怀送抱却无动于衷，这才让她咽不下这口气，这口气在积压之后很容易转变成一种恨。

“今天怎么这么多信息？”唐家慧听到道之的手机时不时在震动。
“待会你也会有的。”道之刚说完，唐家慧的手机信息声就响起了。
道之把床头的手机递给唐家慧，唐家慧一看是黎秀艳发图片，立刻点开。图片上黎秀艳裸露着上身抱着道之，道之的手正摸着她丰满的乳房，表情淡定，似乎泰然的享受着正在发生的事。黎秀艳也像是甘愿让道之抚摸，相信任何一个人看到这张照片都会觉得是道之和黎秀艳正要干什么的前戏。
“她又来玩弄你了，她发照片给我是要威胁你什么吗？”唐家慧仔细看过后还是理智占了上风，早就有传闻黎秀艳在学校和男生以及老师之间的那些事，所以没有太大惊小怪，但当这些传闻发生在自己男友身上时，看到这种照片没有一个女人能够表现的毫不在意。
道之从唐家慧的表情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但从她的反应道之再次确认了她对自己的信任和爱。
“是我吗？想让我离开你。”唐家慧略显紧张。
“我不会离开你的，除非你离开我。”道之算是给了唐家慧一个安慰，一个承诺。
“她想要成绩，你会给她吗？她和系主任还有其他老师的关系都很特殊。”唐家慧担忧着。
“你觉得我该给她高分吗？”道之。
“要不就给她吧，别招惹她。”唐家慧很担心像道之这样一个喜欢诗歌带着浓重文艺气息的人搞不定这种事。
“这不是件好事，第一我不接受敲诈勒索，任何形式的。第二即便在学校她玩的很转，这样铤而走险的玩下去，总有一天会跌倒，一旦跌倒就很难再爬起来，即便爬起来也不能再正常走路了，这一天不会太远，所以不能助长她的气焰。”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