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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巷茶铺】【原创】木言FF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10.战事
十日后
江沛的举动再次令朝臣哗然,裕王复位,三日后帅兵攻打蒙古。
这个决定来的太突然,跪在大殿中央的江木缘第一次没有领旨谢恩,而是呆呆的跪在原地,毫无反应。
“王爷”
富匀拿着圣旨,轻声提醒。
“。。。”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木缘微微抬头,眼神中却充满疑惑,她不明白江沛为何要举兵,又为何要让自己帅军出征。
“没有其他事就退朝吧”
看出江木缘的疑惑,江沛沉声下令。
群臣叩拜后纷纷退出大殿,此时江木缘仍然跪在原地,没有动作。
“殿下,快接旨啊”
见江沛坐在上首默默盯着两人,富匀压低声音提醒,语气有些焦急。
可平日里恭敬至极的江木缘这次却出乎富匀的预料,不但没有接旨,反而抬头直视着江沛,想要寻求答案。
“蒙古这几年一直厉兵秣马,这一战避无可避
,朕必须要先发制人”
江沛缓缓起身,踱步至近前,说出此次出兵的理由,图丹的野心有目共睹,手段更是犀利,这样的人,江沛必须要在其成事之前就开始打压,不然后患无穷。
“。。。”
闻言,江木缘微微低下了头,她自然了解图丹,一个有志向有抱负的人,雄心勃勃却也不失谋略,江沛的忌惮不无道理。
“你代表朕,坐镇中军,将士们的气势定会高涨,一鼓作气,不宜久战”
江沛继续说道,江木缘需要这样的机会立威,如果此战胜利,那回京后的加封也顺理成章。
“是”
听到这里,江木缘不得不接过圣旨,因为即使不是她,也会有别人挂帅,到那时,两军对峙,没有丝毫情面可讲,图丹正在回蒙古的路上,满心欢喜的等着两个月后的大婚,应该想不到江沛会在此时举兵,毫无准备措手不及,胜负在江木缘心中已经有了定论。
兵贵神速
十日后,江木缘已经率领大军驻扎在了草原之上,图丹也仅仅比她提前两日到达。
令江木缘有些意外的是,江沛这次竟然派了江木言和江木全来做副将,不知是不放心还是胜券在握想要所有人都沾些功劳。
傍晚,一声令下,炮火打破了草原上的平静,战事与江木缘预想的一样 ,图丹没有任何准备,兵败溃逃,来不及逃跑的百姓则是吓的藏在家里不敢出门。
江木缘策马巡视着被战火席卷的土地,微微摇头,不远处蒙古包内的哭声吸引了她的注意,翻身下马缓步走至近前,江木缘尽可能礼貌的掀开帘子,一个仅仅几岁的孩童依偎在母亲怀中,显然被战火惊到,正在高声哭闹,而一旁的男子则是手拿弓箭,眼神戒备,灶台之上,做好的饭菜还冒着热气,应该是刚刚的炮火打断了一家人温馨的晚膳。
“。。。”
本想安慰几句,可话到嘴边,江木缘又觉得不妥,只能默默退出。
这种温馨是她梦寐以求的,曾经多少次在梦中遇到这样的情景,推开家门,母亲正在做饭,父亲则是摆弄着自己的弓箭,而自己就生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人家,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明争暗斗,没有试探怀疑,可今日她却亲手毁掉了这份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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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战事(二)
入夜
这场胜利来的太快,超出了将士们的预期,所有人都兴致勃勃,几位将军也难得的搬出了珍藏的佳酿,大家围着篝火,喝酒吃肉,好生快活。
江木缘则独自坐在大帐外,看着远处将士们欢庆胜利,她心中不知是何滋味,图丹最后逃走时的眼神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那眼神中带着愤怒,带着不解,带着失望。。。
“。。。”
就在江木缘独自发呆的时候,一道寒光闪过,脖颈间冰凉的触感袭来,江木缘没有挪动分毫,依旧淡然的坐在原处。
“殿下果真是临危不乱,我这匕首再深入三分,殿下可能就不能回京复命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江木缘竟然没有一丝惊恐,反倒是安下心来,听到图丹浑厚有力的声音,就知道混乱中他并未受伤。
“本王能不能回京复命不重要,这差事,本王不来,也会有别人来”
这句话说的实在,即使今日江木缘命丧于此,对江山社稷也不会有丝毫影响,任何人都可以取而代之。
“。。。”
缓缓放下匕首,图丹其实清楚,这一战江木缘心中定是很苦,可别人只看到了她光鲜亮丽的一面,有谁会看到深夜默默凝望着星空的那个背影,是有多寂寞多无助。
“进去”
虽然想要狠下心来,可看到江木缘白皙的脖子上那一抹鲜红,图丹的心又狠狠的揪在一起,随即把匕首抵在江木缘腰间。
大帐内
图丹四处翻找着,江木缘安静的坐在一旁,终于在把所有的柜子都翻了个遍后,图丹找到了一小瓶伤药,叹了口气,走到江木缘近前,欲伸手将伤药涂在伤处。
其实图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回来,只是一想到自己逃跑后,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江木缘了,他的心就会疼,疼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理智终究是败给了想念。真的说不出江木缘到底好在哪里,让他无法忘怀,冒着被抓的危险,也想要回来看看,哪怕只看一眼。
手指缓缓伸向脖颈间,细腻柔滑的触感让两人都浑身一滞,本以为江木缘会开口拒绝,可并没有,图丹停顿片刻,才继续手下动作,而江木缘本欲抬手挥开图丹不安分的手指,可手臂就像不受控制般定在了原处,四目相对,情愫油然而生,纯粹自然,不掺杂一丝其他,这可能就是注定的缘分,是老天给江木缘的礼物,让这个从小失去亲生父母,在尔虞我诈中艰难存活的孩子感受一下人间温暖。
“皇姐”
江木全欢快的声音自帐外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暧昧。
“。。。”
没等帐内人儿回答,下一刻江木全就已经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好似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到,江木全还没来得及将另一只脚迈进来,瞬间呆愣在原处瞪大了眼睛。
“在外面等着本王”
到底是见过世面,江木全很快做出反应,随即回头朝着还没走进大帐的亲卫下令。
“你胆子不小啊”
好像刚刚的呆愣只是错觉,江木全迅速恢复了往常的状态,笑着走到桌边,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含糊的开口。
“。。。”
图丹微微眯眼,没有回答,江木全这句话一语双关,似是说给自己听的,也似是说给江木缘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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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处置
静默半晌,见江木缘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神态酷似江沛,江木全微微攥拳稳了稳心神。
“我来就是传个话,母皇的马车已经在营外了”
似是满不在乎的继续吃着葡萄,江木全随口说出的话却让两人心惊。
江沛到达的速度如此之快,显然早有准备,而且江沛的到来一定会让大营的守卫更加严密,图丹孤身一人,想要逃脱更是难上加难。
“臣拜见皇上”
就在江木缘大脑飞速思索的时候,外面响起了将士参拜的声音,看来避无可避,江沛已经朝大帐行进。
“我先出去迎接圣驾”
吐出葡萄籽,江木全起身随意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走出大帐。
江木缘深吸一口气,只能跟了出去,这样的场合,她不出现反倒是会让江沛怀疑,至于图丹,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众人都在迎接江沛,马上逃出大营。
“儿臣参见母皇”
跪地叩首,一气呵成,江木缘并没有表现出一丝紧张。
“起来吧,表现的不错”
伸手扶起江木缘,江沛笑着说道。
“受伤了?”
看到江木缘脖颈间明显的鲜红,江沛微微皱眉,她可没得到裕王受伤的消息。
“是儿臣自己不小心”
微微低头,想将伤口掩藏,江木缘后退一步,避开了江沛的视线。
“。。。”
折扇敲击在掌心,江沛若有所思。
“皇上”
见江沛没有下一步举动,众人只能立在原地等候,这时富匀快步走来,在江沛耳边低语。
“胆子不小”
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江沛嘴角扬起,可眼神中的杀意却很是清晰。
“带上来”
思索片刻,江沛淡淡下令。
不一会儿,图丹便被几名守卫押了上来,虽然有一丝狼狈,但眼里的桀骜却怎么也抹不去。
“你倒是很有胆量嘛,夜闯大营”
江沛看着图丹,她确实很欣赏,只不过身份立场不同,实在没办法。
“说说吧,来干嘛?”
并不等待图丹回答,江沛继续发问,其实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只不过想听听图丹的说辞。
“刺杀裕王”
一句话震惊四座,江沛微微眯眼,江木缘更是眉头紧锁,要知道江沛原本不想取其性命,可这样一来,不取都不行了。
“是嘛,可是,朕听说,刚刚帮你带路的正是裕王身边的贴身丫鬟阿通,难不成是她与你串通,要谋害裕王?”
折扇敲击的频率逐渐加快,江沛眼神扫过江木缘,又示意把阿通押了上来。
“这。。。”
江木缘让阿通带路,图丹心中觉得不妥,出了大帐就已经让阿通回去,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
“全儿,你来说说”
见图丹已经犹豫,江沛知道自己猜对了,其实她并没有证据能证明阿通给图丹领路,刚刚只是随意用计,关心则乱,图丹此刻没办法认真思考。
“儿臣什么都没看到,适才在大帐中儿臣只是与皇姐闲聊几句,吃了两颗葡萄”
站在一旁的江木全突然被点名,也是心中一颤,眼神扫向江木缘,随即开口,她不想趟这混水。
“既然你们都不知情,那就是阿通与图丹私自串通,意欲谋害皇子了。缘儿,看来朕今日要帮你清理门户了”
江木全的回答让江沛有些诧异,本以为这孩子会落井下石,没想到今天倒是转了性情,不过也是,江木全其实就是争强好胜,什么事儿都不愿服输,所以才会不择手段了些,今日之事无关输赢,那她自然也懒得掺和。
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江木缘,江沛微微一笑,抬了抬手,示意将士把阿通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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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3.处置(二)
“母皇”
深吸一口气,攥了攥拳,江木缘双膝点地,犹豫着开口,她不能让阿通带自己受过,可私通敌军,毕竟是大罪,江木缘心中也忐忑不安。
“这么多将军在,竟然随随便便放了个人进来,现在是裕王殿下没事儿,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们怎么和朕交待”
并未看向江木缘,江沛环视四周,声音不高,但说出的话却让人胆寒。
“臣等知罪”
几位将军闻言,慌忙跪地请罪。
“打了胜仗,放松一下其实无妨,但不能误了正事,该干嘛干嘛去吧”
静默半晌,江沛一改刚刚的严肃,语气柔和下来,一张一弛间,就已把态度表明,几位将军也连连谢恩,赶紧起身回去加强部署。
“跟朕进来”
见众人散去,江沛看向图丹,沉声命令。
“是”
跟随江沛的脚步,图丹立在大帐中央,直视着上首之人,并不畏惧。
而跪在一旁的江木缘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跟随两人进入大帐,感受到帐内气氛有些紧张,也不敢随意打破平静,小心翼翼的站在帘子边上,微微抬眼看向江沛。
“出去,找块石子地跪着”
看到江木缘,江沛就怒火中烧,抬起折扇,指向江木缘,微微眯眼,语气渐冷。
“儿臣。。。”
有些担忧的看着图丹,江木缘怯怯的开口,想要说什么,却在看到江沛的眼神后生生止住。
“滚出去”
不满江木缘的做法,江沛厉声呵斥,随手把折扇扔出,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江木缘身上。
“额”
从未见过江沛如此失态,江木缘先是呆愣在原地,缓了片刻才敢起身离开。
“图丹,你的胆子确实不小”
大帐之内只余两人,江沛起身走至近前,盯着图丹的眼睛。
“。。。”
与江沛独处,总是会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图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朕的女儿,你也敢动,哪来的勇气?无知?还是无畏?”
江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不深不浅的划过图丹手臂,眼神也不似刚刚训斥江木缘时暗藏怒火,反而多了一丝冰冷。
“。。。”
感觉到温热的液体顺着手臂滑落,图丹才发现自己完全不敢闪躲,江沛这是在为江木缘出气,也是在提醒自己。
“朕给你个机会,你还做你的世子,王爷可也可世袭罔替,只是朕会派人接管你的骑兵,不过属地内的财政和其他权利还是在你手里,如何?”
松开施压的手,满意的端详着匕首上的鲜红,江沛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也是图丹想要活命的唯一希望。
“。。。好”
大帐内安静极了,图丹思索了很久,江沛今日仿佛极有耐心,就那样坐在桌边等着。
两人走出大帐时,天边已经泛白,江木缘就跪在帐外不远处的碎石地上,双目紧闭,忍受着膝下的痛处也感受着深秋清晨的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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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6.军法
“儿臣懂,只是在京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可以和图丹相比的人了”
等待片刻,见江沛好似没有刚刚愤怒,江木言小声嘀咕着。
“你!”
扬起马鞭,江沛表情严肃。
“孩儿知错了,知错了”
双手捂着脑袋,江木言看出江沛火气已经减了大半,开始撒娇讨饶。
“以后再敢乱来,定不轻饶”
见状,心里不觉好笑,江沛放下手中马鞭,踱步至江木言身后,想要查看伤势。
“皇上,将士已经集合完毕”
富匀的声音适时打断了江沛的动作。
“知道了”
叹了口气,江沛转身走出大帐。
“跟朕来”
眼神看向帐外端正站着的江木缘,江沛淡淡下令。
“是”
理了理衣衫,江木缘抬步跟上,一丝不好的预感自心中升起。
校场
“参见皇上”
几位将军早已一身戎装,站在高台之上,静静等待,见到江沛登上高台,所有将士都跪地叩首。
“起来吧”
挥了挥手,江沛俯视着众人,庄重威严,王者气息尽显。
“谢皇上”
将士们声音洪亮,响彻云霄,动作整齐划一,确实是训练有素,把这只军队交到江木缘手中不过月余,之前的凌乱荡然无存,江沛微微看向身后的孩子,心中难得的肯定。
“今日召大家前来,是有件事情要处置,昨夜敌军首领私自进入大营,经查实,是来谈判求和”
江沛声音并不大,但每一句都掷地有声。
“但不管目的是什么,私自进入大营,都是因为昨夜有人玩忽职守,放松懈怠”
话锋一转,江沛微微眯眼,手中折扇也轻轻敲击着掌心。场下鸦雀无声,谁也不敢随意开口,大家心知肚明,昨夜的肆意庆祝确实不妥,如果图丹不是自己前来,而是摔兵突袭,那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你们放心,朕不会一一追究,但裕王作为主帅,击败敌军后错失良机,没有乘胜追击,毫无警惕之心,私下与敌军主帅见面,按照军法理应重责,念其刚刚打了胜仗,今日就罚十下军棍,以儆效尤”
见众人都被吓的不轻,生怕江沛彻查到自己身上,上位者微微一笑,继续说着。
“这。。。”
富匀一直默默听着,她知道江沛是在帮两个孩子处理问题,只是军法不比其他,红木的棍子实实在在打在身上,着实难熬。
“有人求情,惩罚加倍,立即执行”
侧目扫向富匀,江沛眼神中满是警告。
“是”
掌刑的将士迅速搬来刑凳和军棍,立在一旁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静默片刻,场内鸦雀无声,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看向江木缘,深吸一口气,江木缘只能抬步走下高台,不论是自己走过去还是被人押着过去,今日这顿打都逃不掉了。
“开始吧”
顺从的趴在刑凳上,江木缘双手抓住凳子腿,运功护住了心脉,才轻声开口。
掌刑的将士见状求救般的看向高台上的江沛,后者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啪!”
第一下落在背上,振的江木缘呼吸一滞,虽然听说过军棍的威力,但真正打在身上才发现,传闻好像还是说的委婉了许多,皮肉瞬间肿胀,江木缘能清晰的感觉到疼痛的蔓延,不似疼痛般尖锐,但这种疼痛却真的可以深入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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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军法(二)
等待片刻,在江木缘感觉疼痛逐渐减轻的时候,第二下才缓缓落下。
毫无预兆,痛感在股峰炸裂,死死咬住下唇,才将呼痛声吞下,虽然已经是深秋时节,江木缘穿的也很单薄,但额头仍然沁出了汗水。
“啪!”
“唔。。。”
第三下落在股腿之间,江木缘紧紧攥着红木的凳子腿才勉强稳住了想要逃脱的冲动,呼痛声不受控制的溢出。
江沛立在高台之上,默默注视着台下,众人都噤若寒蝉,不敢随意动作,毕竟江木缘向来得宠,今日被军法处置,可见江沛的愤怒程度,生怕一个不小心惹祸上身,几位将军也是尽量降低存在感。
军棍继续落下,十下虽然不多,但对于现在的江木缘来说,还是难以承受,双手渐渐失了力气,视线也渐渐模糊,勉力支撑了片刻,江木缘还是昏了过去。
“皇上”
掌刑的将士只能停住手中动作,转身请示。
“多少下了?”
江沛微微眯眼,盯着刑凳上的孩子,并未回答,富匀见状急忙上前一步,开口询问。
“已经八下了,还剩两下”
将士如实回答,不敢隐瞒。
“皇上,殿下连日奔袭,摆兵布阵,击退敌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就饶了这一次吧”
看穿江沛的心思,富匀跪地求情。
“求情?看来应该加倍”
淡淡瞥向富匀,江沛冷声反问。
“皇上,殿下定是已经记住教训了”
闻言,富匀并未退缩,继续劝说着。
“母皇,昨晚您没来之前,皇姐一直在帐中研习兵法,寸步未离。更何况皇姐是被图丹挟持,脖颈处的伤痕就可证明,请母皇开恩”
一旁的江木全也跪地求情,虽然关系没有很亲密,但毕竟从小到大,每逢年节都会一起玩耍,不同于平日里的暗算,如今真真切切的军棍打在身上,她也实在看不下去。
而且江木全一番话说的很在理,即使要定罪,江木缘也只是被迫与图丹见面而已,至于玩忽职守,放松懈怠根本就是欲加之罪,江木全说的委婉,但意思很明确,如果真要追究,那昨晚宴会上饮酒高歌的将士们没有一个逃的掉。
“求皇上开恩”
听完江木全的话,几位将军再也不敢置身事外,顺势跪地求情,这样的惩罚,杀鸡儆猴,让观刑之人也都会跟着胆战心惊,所有人都想尽快结束,然后恭送上位者离开。
“好吧,既然这样,剩余的两下就先欠着”
理了理衣袖,眼神随即扫过众人,貌似很勉强的开口,江沛手中折扇快速敲击着掌心,缓了片刻才抬步离去。
直到江沛走远,众人才敢稍微放松,阿通则是第一时间跑到江木缘身侧,轻轻晃动着刑凳上的人儿。
“殿下”
富匀也快步走下高台,轻声呼唤着。
“。。。”
见江木缘没有任何反应,阿通焦急的环顾四周,并未发现江木言的身影,唯一可以帮自己的救星没有在场,眼神中一抹慌乱闪过。
“抬回大帐,叫军医来瞧瞧”
心中微微叹息,江木全立在不远处并未走近,但阿通求救的意图她却看的真切,江沛离开时没有任何命令,经历了刚刚的一切,所有人自然都不敢轻举妄动,那此刻只有她这位平日里嚣张拨扈惯了的王爷出面,才能既给江沛留了颜面,又为江木缘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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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8.昏迷
大帐内
江木缘卧在床上,身后的伤肿胀的厉害,有些还微微溢出鲜红,脸上也显出不正常的红晕,和江沛猜的一样,这孩子确实染了风寒,现在还在发热。
病来如山倒,连续几个月的奔波操劳,终于让这位认真勤勉的王爷倒下了,从京城到扬州,再从扬州到蒙古,江木缘确实是身心俱疲,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江沛的考验,但只有上位者自己心里清楚,她只是放手而已,让江木缘按照自己的想法处理所有事情,而江沛则是负责收拾残局。
入夜,江木缘的病情似乎更加严重了,高热不退,喂进去的药也几乎全都吐了出来。
“皇上”
看着一地的药汁,随行军医有些无措,抬头看向江沛。
“再拿一碗,灌进去”
微微皱眉,江沛淡淡下令。
就在强行把药灌了下去,众人都折腾的有些狼狈之时,悠扬的笛声自帐外响起。
“。。。图丹”
听到笛声,江木缘似乎有了些许反应,口中呢喃着,但仍未清醒。
“对不起。。。”
江木缘断断续续的念叨着。
见状,江沛手中折扇轻轻敲击,似是在思考什么,江木缘昏迷了三天,图丹就在帐外守了三天,虽然神色如常,但江沛看得出图丹的着急与自责,微微叹息,也许是她错了。
翌日清晨
一阵冷风自门缝吹入,感觉到一丝寒冷,江木缘微微转醒,慢慢睁开双眼。
“阿通”
声音有些虚弱,江木缘挪动着身子,想要端起一旁的水杯。
“殿下,您醒啦”
阿通就坐在一旁浅眠,听到江木缘的呼唤,瞬间清醒,语气中尽显喜悦。
“您先喝点儿热水”
见江木缘伸出的手,阿通快速拿起水杯,帮江木缘倒了一杯温水。
“好”
接过水杯,江木缘慢慢喝着,随手拿起枕边的书翻看,昏迷了几日,按照自己的计划,她已经落下了很多。
江沛走进大帐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江木缘一只手拿着瓷杯,另一只手翻看着古籍,脸上不正常的红晕已经消散,但看起来仍然有些苍白。
“醒了”
缓步走至近前,江沛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轻声询问。
“母皇”
见到江沛走近,江木缘急忙放下手中东西,起身跪地。
“在看书?都不知道好好休息”
拿起古籍,江沛随意翻看着,看到江木缘身体大好,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淡淡开口询问,语气中略带责备。
“儿臣。。。”
江木缘一时语塞,她自己心里清楚,论天赋,她与江木言和江木全没有可比性,她这两个妹妹天资过人,说是过目不忘也不为过。
所以从小江木缘就很勤奋,早起背书舞剑,深夜也会挑灯夜读,江木缘屋内最多的应该也是各类古籍。之前江沛在众人面前训斥她玩忽职守,疏忽懈怠,按照江木缘的性格,必定会更加勤奋努力,只是这个原因她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19.询问
江沛就那样默默注视着江木缘,没有打断,也没有再次开口,室内瞬间安静,气氛也变的有些压抑。
“儿臣身体已经无碍,不会耽误正事”
知道江沛在等着自己的答案,江木缘思索片刻,整理着语言。
“嗯”
了解江木缘的性格,不过这样的回答,江沛还是不大满意,淡淡应着,并未多做评价。
“你和图丹。。。”
静默半晌,不再纠结这孩子的执拗,江沛说出心中疑问,她想听听江木缘的意思。
“。。。”
这一问,不禁让江木缘的心都提了起来,右手不经意的攥紧外衫,仅仅一瞬就又松开,不过还是没能逃得过江沛的眼睛,这个小动作是江木缘自小就有的,只要一紧张或者说谎,就会出现。
“朕为你们赐婚如何?”
轻声一笑,没有等待江木缘的回答,江沛反问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儿臣没有异议”
闻言,江木缘微微颔首,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如果朕不同意呢?”
起身踱步至大帐门口,江沛随手掀开帘子,冷风瞬间袭来,让人神清气爽。
“儿臣。。。谨遵圣旨”
浑身一颤,江木缘感受着帐外的寒冷,缓了片刻,才开口回答。
“起来吧,朕只是随便问问,不用紧张”
伸手扶起江木缘,江沛心中明了,刚刚的紧张已经说明了一切,这孩子向来淡然,也历过大风大浪,只一句话就能让江木缘紧张的情况还不多见。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江沛想到了自己,想到了顾恒,也是这样的年纪,也是这样的境遇,但当时将军府门规森严,江沛万万不敢与顾恒有进一步接触,现在想来,终究是孽缘吧,只是那样的心动再不曾有过。
“明日是你生辰,今年不在京里,没办法宴请群臣了,不过朕为你准备了礼物”
缓了缓心神,不愿再想下去,江沛岔开话题,从腰间解下一柄精巧的短剑,笑着递了过去。
“谢母皇”
“这儿没外人,别跪了”
双手接过,江木缘欲跪地行礼却被江沛拦住。
“是”
握了握手中短剑,江木缘心中难得的欢喜,她喜欢这柄宝剑已经不是一日两日,小时候就在江沛房中见到过,只是当时不敢向江沛索要,后来长大了,自然也不会为了一把短剑去求江沛。
“好好休息吧,明晚几位将军为你准备了宴会”
拍了拍江木缘的肩膀,见孩子高兴了些,江沛眼神中也略带宠溺。
翌日傍晚
大营中央,巨大的篝火熊熊燃烧,江沛坐在上首,江木缘则是坐在一旁,看起来心情大好。
“殿下,臣敬您一杯”
可能是远离朝堂的缘故,将士们显得随意了许多,江木缘也没有扫了大家的兴致,频频举杯,脸色已经泛红。
“少喝点儿”
图丹也被江沛邀请,就坐在江木缘身侧,见状,只能压低声音提醒。江木缘素来不好饮酒,这他是知道的,而且江沛也不喜几个孩子醉酒,所以图丹几乎没见过江木缘饮酒。
“无妨”
看着将士又端来一壶新酒,江木缘肆意的倒在杯中,仿佛是在宣泄对图丹多管闲事的不满,江木缘自己都很是奇怪,她总是会在图丹面前展示出自己孩子气的一面。
江沛微微眯眼,心中不禁叹息,她自然明了江木缘今日为何这样,这孩子的生辰也是其亲母的忌日,只是普天之下无人敢提及,因为江木缘现在只有一位母亲,那就是此刻坐在上首的帝王。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20.交易
酒过三巡,兴致正浓,将士们都围着篝火跳了起来,江木言素来喜欢热闹,请示了江沛就离席凑了过去。
江木缘身后的伤还没有好,今日如果不是盛情难却,她定不会参加,只是现在有些坐不住了。
“母皇,儿臣。。。”
放下酒杯,起身朝着江沛的方向颔首。
“去吧”
早就看出这孩子有些难忍,江沛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片刻后,大帐外
江木缘一如往常,躺在地上看着夜空,微醺,从怀中掏出短剑,她知道这短剑的来历,是江沛五岁生辰时,祖父送的礼物,短剑本身并没有很贵重,只是这份情太珍贵,江沛也几乎是从不离身,今日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宝剑,江木缘除了喜悦,更多的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五味杂陈,江沛的宠爱她自然感受的到,只是这担子又着实太重了。
“殿下醉了?”
图丹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江木缘微微侧目,有些不满。
“殿下,不知皇上有什么安排?可否透露一二”
大军驻扎在此,已经半月有余,江沛没有进一步命令,更没有安排撤军,而且三位殿下都被派了出来,随后江沛也御驾亲征,京城空虚,可江沛看起来并不着急,图丹思索良久,还是忍不住想要询问。
“世子,本王没醉”
单手撑起身子,江木缘盘腿坐在地上,笑着开口,如果想要趁她醉酒套话,图丹还是幼稚了些。
“殿下自然没醉,还请指点一二”
图丹也苦笑起来,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确实不太合适,难怪江木缘会如此戒备。
“但本王饮了酒,借酒说事儿得小心些”
江木缘虽然不常饮酒,但酒量也真的不错,今日这点儿酒还不至于让她想要谈心,而且就算醉酒,江木缘也只会躺在床上大睡一觉,从不夸夸其淡。
“是我唐突了”
图丹点了点头,他明白江木缘的意思,即使要说,也不是现在,不是饮酒之后,这位王爷还真是谨慎小心。
微风拂过,草原独有的清香随风飘来,两人都没再开口,只是静静的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世子还真是。。。胆子大的很,哈哈”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两人思绪,江木全不知何时也离席走近,手中还拿着两个酒壶。
“打扰了,你们聊”
听出江木全话里的意思,图丹起身告辞,前几日江木缘刚刚因为与自己见面而受罚,图丹心中自然过意不去,今日接触也显得小心翼翼。
见图丹离去,江木缘眼神看向江木全,挥了挥手,示意其坐下。
“什么事儿?”
不等江木全开口,江木缘便率先询问。
“再喝点儿”
把手中酒壶递了过去,江木全则是肆意的豪饮了一口。
“也好”
难得今日高兴,江沛也没有禁止,江木缘接过酒壶。
“皇姐,谢良次子谢云。。。看中了瑾王的妹妹”
江木全试探着开口,这件事情也着实让她头疼了一阵子,谢家如今不像从前,但即使被削权查办,江沛始终都没有动谢尽,所有人都知道,江沛只是念及以往情分,想给谢尽一个善终罢了,并不会再让其参与朝政。
不过谢良常年领军在外,并未参与朝中政事,所以也不会牵连其中,如果谢良能与瑾王攀上亲家,江沛看在这层面子上,也会对谢家手下留情,两全其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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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1.交易(二)
不远处将士们欢快的声音不时传来,江木缘默默举起酒杯,似是沉思。
“这事儿你应该去问母皇”
静默半晌,江木缘淡淡一笑,开口回答。
“我这不是先来听听皇姐的意思嘛”
似是早就预料到了江木缘的态度,江木全并不在意,继续追问。
“全儿,赐婚这么大的事情,当然由母皇决定,更何况郡主已有婚约在身”
江木缘知道这件事情不太简单,并不想趟这混水。
“自然有办法,这件事成了谢良肯定不会忘了皇姐,再说这瑾王和谢家结亲,对皇姐来说,利大于弊”
江木全为这事儿着实头疼了几天,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碰碰运气,毕竟这件事对江木缘来说百利而无一害,从此以后谢家再不是敌人,摇身一变成为盟友,从朝堂政局到边塞军权,无论哪一点都值得她出谋划策,江木缘当然明白如何选择。
“这事儿,我不会出面,但你可以找人去说媒,先到瑾王府提亲,如今蒙古已不似往日,瑾王应该也很想退婚”
江木缘笑着举起酒壶,说出心中想法,其实只要谢家不再与自己做对,其他的江木缘并不奢望,这顺水人情,也可解了瑾王府的烦恼,何乐而不为。
“可谢云并无官职在身,这提亲。。。”
江木全有些犹豫,这也是她迟迟不敢妄动的主要原因。
“好办,只需要和瑾王说,谢云马上就会被任命为兵部侍郎,前途不可限量”
举起酒壶,借着月光,江木缘品尝着佳酿,这酒确实让人沉醉。
“这。。。”
江木全微微皱眉,兵部侍郎是要职,江沛不可能无缘无故任命一个毫无功绩的世家子弟。
“这就要看你了,提亲之后,可以到兵部,让兵部尚书进言,郡主未来的夫君,瑾王的妹夫,兵部还是知道该怎么做的,到时候兵部提议,瑾王附议,谢将军也可从旁帮衬,应该问题不大”
打断了江木全的疑问,江木缘继续筹划着,虽然醉意已经袭来,但这种时候她的头脑还很清明,就如同对弈布局,她总是会思考许久,有时甚至在脑中勾勒出无数种可能,然后提前想到解决办法,乐此不疲。
“。。。”
震惊到不知该说什么,江木全从前就知道她这位皇姐手段了得,但今日真的帮自己出谋划策还是让她不敢相信,看似淡然随和的江木缘,随意开口都能改变一人甚至一族的命运,而且江木缘还仿佛置身事外,从未参与,这样的人太可怕。
“时候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饮下最后一点酒,江木缘起身掸了掸衣衫上的杂草,身体还没恢复,今日又折腾了一天,确实有些累了。
“好,谢皇姐指点”
这次蒙古之行,江木全算是对江木缘有了重新的认识,原本以为久居京城,从未参与过军务的江木缘,领军打仗定会出丑,可没想到仅仅月余,也没见江木缘日日站在操练场上,只是简单的制订了奖惩措施,就让将士们进步神速,今日密谈,更是让江木全心服口服,自己思考多日都无解的事情,在江木缘这里竟然轻松化解,而且两全其美,所有人都互相成全,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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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见面
芳草连天,落叶弄晚
看到眼前的一幕,江沛眉头紧锁,地上的鲜血还在缓缓流淌,染红了周遭的青翠,江木全静静躺在那里,胸口插着一把精美的匕首。
“军医呢?”
缓了缓心神,江沛扫视着跪地的刺客,淡淡发问。
“皇上,军医已经到了,要不先把殿下抬到马车里吧”
富匀见江沛脸色有些不好,试探着开口。
“好”
眼神似有似无的瞥向江木言,后者正呆愣的站在原地,身上虽然沾染了血迹,但却是毫发无损。
江沛微微摇头,抬步走上马车,不愿在此刻做出决定,这样的刺杀,先是放出毒箭,再是近身偷袭,除非对方有意避开,否则怎么会全身而退。
马车内
军医正仔细查看着江木全的伤势,匕首刺的很深,鲜血不断流出,医者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可仍然不敢随意拔出匕首。
“皇上,这匕首。。。”
见军医没有要下手的意思,富匀从旁提醒,羽箭上淬了毒,她怕这匕首上很可能也有毒。
“拔了吧”
自然明白富匀的暗示,江沛闭目思索片刻,做出决定。
匕首拔出的瞬间,鲜血急速涌出,军医只能用白布将伤口捂住,试图减缓血流的速度,江沛没有料错,匕首上确实有毒,伤口周围已经微微泛黑。
“皇上,这外伤倒是没有伤到心肺,可匕首上的毒。。。臣确实无能为力”
军医忙活半晌后,江木全的血总算止住了,虽然偶尔还会有鲜血溢出,但只要慢慢治疗,基本可以保住性命,只是这匕首上的毒,短时间内医者实在研制不出解药。
“原地扎营,叫言儿过来”
看出医者的为难,江沛默默盘算,然后下令。
大帐内,火盆缓缓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江木言跪在中央已经多时,可江沛一直坐在上首研究着棋谱,并未叫起也并未开口询问。
“母皇,儿臣。。。不认识刺客”
静默半晌,江木言终究是沉不住气,轻声开口解释,今日遇袭,江木缘和江木全都受了伤,而自己和身边的几个护卫竟然连剑都未出鞘,直接被刺客略过,任谁都会怀疑。
“朕说过你认识吗?”
闻言,江沛放下手中棋子,起身踱步至江木言近前,俯下身子,淡淡反问。
“。。。”
感觉到无形的压力,江木言不敢再随意开口,只能默默低下头,心跳骤然加速。
“回京的路线,没有几个人知道”
折扇轻轻敲击在手心,江沛微微叹了口气,说出了大家并不知道的事实。
大军拔营的当日,江沛就已经悄悄从另一条路启程,而且回京的路线并未提前决定,每到一处岔路都是临时选择,哪怕要走一些弯路。而且江沛的行进速度也很慢,马车外观也极尽朴素,远远看去就像普通人家省亲途中游玩一样。
“你见过顾凉?”
见江木言有些震惊,江沛继续说道,虽是疑问,语气却很肯定。
“儿臣。。。”
不知该如何承认,江木言张了张嘴又顿住,承认了就等于自己参与了刺杀,可她真的没有,但自己又确实与顾凉见过面。
江木言与顾凉算不上熟识,但自那次对弈之后,顾凉连续几次邀请,也是那时起,两人开始了书信往来,也许是性情相投,也许是惺惺相惜,两人慢慢成为了朋友,这次也是顾凉相邀,江木言也是思索许久才同意见面,但并未谈及政务,只是相对而坐对弈闲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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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见面(二)
等待半晌,江沛终究是失了耐心,随手抄起一旁的马鞭,抽在江木言身上,这样的沉默,答案已经呼之欲出,江沛原本也只是怀疑,现在已然确认了。
“额。。。”
身后火辣辣的疼痛把江木言拉回了现实,与顾凉见面时的画面在脑海中瞬间消散。
“啪”
又是一鞭落在刚刚的位置,看着雪白的衣衫上已经渗出点点鲜红,江沛微微眯眼,眉头紧锁。
“母皇,儿臣绝无叛逆之心”
感觉到江沛气场的变化,江木言了解江沛,此时此刻她必须为自己辩解。
毕竟江沛不仅仅是位母亲,更是一位帝王,就算平日里有再多温情柔和的场面,但在这种刺杀谋逆的大罪面前,生性多疑善于谋算的帝王应该早就权衡了各方局势,每个人在这次刺杀中能得到的利益也都在江沛掌控之中。
聪明如江木言,当然也能在短时间内想到,这次刺杀之后,如果自己参与并成功,那同时拥有顾氏和江氏血统的自己,将会是皇位的最佳人选。
大帐中安静极了,听到江木言开口,马鞭没有再次落下,江沛盯着跪地的孩子,默默思索。
“母皇,儿臣。。。”
见状,江木言膝行至江沛身旁,拉着明黄的衣摆想要说些什么,可说到一半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事情发生的太巧合,要说和自己没关系,恐怕没人会相信。
“你和顾凉一直有联系?”
静默半晌,江沛用鞭稍点了点江木言的肩膀,淡淡开口。
“。。。”
这个问题又是致命的,与前朝皇子一直有联系,而且顾凉又是朝廷侵犯,虽然江沛放过了顾氏亲眷,但几位皇子都留在了那场皇位争夺战中,只有顾凉一人幸存逃脱,江木言
只能再次沉默。
“啪!”
马鞭重重的落下,略过左肩,在脖颈处留下一道血痕。
“唔。。。”
感受着江沛的怒火,江木言生生忍下,不敢随意呼痛,脖颈间的刺痛感夹杂着粘腻,让她很不舒服,想要抬手拉一拉摩擦着伤口的衣领,却终究没有勇气。
“你再去与她见一面”
心中叹了口气,江沛俯下身子,看着孩子脖颈处的伤痕,伸手向下拉了拉江木言的衣衫,沉声说道。
“母皇?”
不可置信的看向江沛,江木言有些辨不清真假。
“朕说,再去见顾凉一面”
看出孩子的疑惑,江沛难得的重复了一遍,也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儿臣不敢,儿臣以后绝不会再与顾凉联系”
看不出江沛的用意,江木言不敢随意答应,她很怕这是上位者的试探,更害怕自己引出顾凉之后,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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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5.见面(三)
江沛微微叹了口气,她自然明白江木言在担心什么,缓缓后退两步,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跪地的孩子。
“去帮朕把解药拿回来”
静默半晌,江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语气不似刚刚凌厉。
“。。。好”
思索片刻,就算知道后果,江木言还是答应了。
今日帐中只有她们母女二人,即使刚刚已经默认自己与顾凉有过往来,那也只有江沛一人知晓,但如果真的约顾凉见面,就几乎等于告诉所有人,江木言与前朝皇子,刺杀江沛的刺客有联系,但此事毕竟因自己而起,江木言不会推脱,敢作敢当自小江沛就教过她,况且江木全此刻正躺在那里等着解药,情况不容乐观。
翌日
秋风萧瑟,寒意袭来
江木言独自坐在亭中,距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半个时辰,昨夜虽然飞鸽传书邀约,但江木言心中已经肯定,顾凉不会出现,所以看到面前的人时,她心中一惊。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江木言的亲生父亲顾恒,手里还端着棋枰,神态悠闲自得,不知情的人看来,都要以为顾恒是在游山玩水,享受着大好时光。
“凉儿已经走了,你知道,这地方不宜久留”
看出江木言的疑惑,顾恒放下手中棋枰,笑着揉了揉孩子的小脑袋,轻声解释着。
“嗯”
与自己预料的一样,江木言并没有惊讶。
“来一局?”
顾恒指着石桌上的棋枰,继续笑着说道,他与江木言很少有这种独处的机会,或者可以说,这是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两人单独见面。
“好”
呆愣片刻,看着顾恒宠溺的笑容,江木言只能木讷的点了点头,即使知道江沛不喜自己与顾恒接触太多,但此情此景,顾恒既然不顾安危前来相见,她又怎能吝啬一点点时间。
亭外细雨绵绵,亭中时不时传来清脆的落子声,气氛融洽,顾恒布局大气却不失细腻,江木言第一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气息,虽然顾氏已经没落,但顾恒身上散发出的气质仍然让人不敢小觑,罗琼就藏在不远处,静静观察,她奉命来保护江木言的安全,更是要寻机活捉顾凉。
一个时辰后
“我输了”
江木言投子认输,虽然输了,但却很久没有这般畅快,不似与江沛对弈时的紧张小心,与顾恒对弈让江木言感到轻松,可以不理会江家棋谱,不理会古谱定式,随心所欲。
“不错嘛,给你的奖励”
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顾恒伸手递给江木言。
“这是什么?”
犹豫着接过,江木言有些疑惑。
“解药”
虽然江木言没有开口索要,但顾恒怎会不知她此行目的。
“回去告诉你母皇,放顾凉一条生路”
理了理衣衫,顾恒把玩着手边的棋子,淡淡开口。
“我。。。”
江木言很想答应顾恒,可她也真的无能为力,不要说求江沛放过顾凉,她都不知道该如何求江沛放过自己,要不是之前自己偷偷与顾凉见面,马蹄上就不会被人撒上可追踪的粉末,顾凉就不会知道江沛回京的路线,江木全也就不会受伤。
“就说这条命,我还她”
微笑着说出无比残忍的话,顾恒端坐在原处,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计算了所有,唯独算错了与江木言对弈的时间,本不愿在这孩子面前毒发,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
“噗”
勉力忍了片刻,还是抵不住毒药的侵蚀,一口鲜血喷薄而出,棋枰棋子瞬间染上鲜红。
江木言紧紧攥着拳,眼神中透露出惊恐,陈年往事瞬间浮现在脑海,江音倒在棋枰上的画面和此刻亭中的场景融合,江音和顾恒的脸交替在江木言脑中闪过。
“咚”
直到顾恒也倒在棋枰上,江木言才反应过来,可她已经无法做出反应,缓缓抬起右手,看着掌中的棋子,如同见到鬼魅一般,迅速松开,扔在一旁,呼吸变得急促,呆呆的盯着对面似是熟睡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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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心魔
“快去禀报皇上”
藏匿在暗处的罗琼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震惊不亚于江木言,其实不管怎样,江沛都不会要了顾恒的性命,大家心里都清楚。
“是”
暗卫迅速离开,身影淹没在草丛中。
片刻后
一队人马奔驰而来,江沛显得有些焦急,衣衫也被雨水浸湿,有些凌乱,她预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想过顾恒会这样做。
翻身下马,江沛快步走进亭中,看着眼前的场景,心狠狠的一揪,忍下悲痛,转身顺势将江木言揽入怀着,挡住孩子的视线。
“带回大营,传令下去,无论用什么办法,把人救活”
单手探向脉门,虽然中毒已深,但顾恒仍有脉搏,即使微弱,江沛也必须全力救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因为这不仅是救了顾恒的性命,更是在救江木言。
自从江音离世之后,江木言心中一直有个结,这么多年都不曾解开,单从她对江木临的态度就可见一二,如果今日顾恒真的这样离开,那江木言的心魔就会伴随着她,一年两年,十年,甚至一生。
大帐内
顾恒躺在榻上,一群太医进进出出忙活着,江沛就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静静品着茶,江木言则是根本不敢靠近,远远的跪在帐边,呆愣的盯着地面。
“言儿”
等待半晌,江沛终究是看不下去,开口召唤。
“啊?”
听到江沛的声音,江木言本能的做出反应。
“拿过来”
指着桌上的棋枰,江沛淡淡下令。
“。。。”
随着江沛手指的方向看着,江木言缓缓膝行过去,盯着棋枰看了又看,眼神中充满了恐惧,棋枰上仿佛沾染着血迹,江木言揉了揉眼睛,想要稳住心神,可江音温润柔和的笑容再次浮现在眼前,虽然那笑容很暖,但江木言还是吓的跪坐在地,不敢挪动分毫。
“快点儿”
看出江木言的异样,江沛厉声催促,打破了孩子脑中的画面。
“是”
急忙点头,江木言伸手端起棋枰,再次膝行至江沛身前,自从被带回大帐,江沛就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没有命令,这种情况下,江木言自然不敢随意起身。
“刚刚你们的对弈,朕很想看”
点了点棋枰,江沛淡淡说着,意思很明显,她要江木言马上复盘。
“母皇?”
此刻江木言完全不想触碰棋子,自己衣袖上还沾染了顾恒的血,虽然已经干涸,却非常刺眼。
“记不住了?没认真?”
怕这孩子像之前一样,江沛必须第一时间逼迫江木言拿起棋子,不然心里那道坎永远也过不去。
“儿臣。。。”
江木言右手微微颤抖,拾起棋子,对弈时三心二意对江沛来说是不能接受的,江木言自小也没少因为这个受罚,此刻被江沛质问,江木言心中还是有些惧怕,这也分散了刚刚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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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后山
“算了”
等待半晌,见江木言迟迟没有落子,江沛失了耐心,伸手夺回棋子,语气不善。
“。。。”
低下头,江木言缓缓吐了口气,不需要复盘,心中竟然安稳了许多,脑中血腥的画面也随之消失。
“回去休息吧”
江沛不再理会跪地的孩子,随意靠在椅子上,淡淡吩咐。
“是”
颔首应着,江木言缓缓退出大帐。
草丛中,江木言独自一人毫无目的的走着,心绪烦乱,江沛虽然没说,但江木言感觉的到,上位者的怀疑,此时不做处置,很有可能是在等自己与顾凉联系,引君入瓮。
摇了摇头,江木言不愿再想下去,由于阴雨,天色比往常暗的更早。不远处有个东西闪闪发亮,江木言不由自主的想要一探究竟,走近了才发现,一把匕首安静的躺在杂草中,手柄处的花纹已经被泥水沾染看不出本来面目,江木言俯身拾起,轻轻擦拭着。
“嘶”
伸出左臂比划着,原本只是想看看匕首还能不能用,没想到竟然如此锋利,江木言下意识的将手腕划破,鲜血瞬间涌出,心中蓦然有种说不出的释然。
“殿下”
以为这位殿下刚刚经历了太多,一时想不开,藏匿在四周的暗卫顾不得许多,飞身落下,查看着江木言的伤势,毕竟江沛严令要看好江木言。
一柱香后
江木言再次回到了江沛的大帐中,上位者坐在椅子上默默盯着跪地的孩子,手腕处的伤口不深不浅,看样子绝非不小心划伤,心下一沉,江沛眸光微寒,似是思索什么。
“罗琼在哪?”
等待半晌,江沛终于开口,没有训斥没有责罚,而是淡淡发问。
“就在帐外护驾”
富匀微微皱眉,轻声回复,已经入夜,这个时候江沛寻找罗琼,她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参见皇上”
片刻后,罗琼走进大帐,单膝跪地。
“把她带去后山”
指着江木言,江沛淡淡吩咐。
“皇上?”
“皇上!”
两个惊愕的声音响起,罗琼和富匀异口同声的质疑。
“去吧”
江沛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棋枰,沉默片刻后摆了摆手。
“皇上,后山常年严寒,殿下万金之躯,恐怕。。。”
见状,富匀只能跪地劝说,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因为罗琼用长剑暗暗戳了她一下。
心中叹了口气,富匀怎会看不透,顾氏卷土重来,江木言又牵连其中,江沛心中多少都会有些不满,况且,这孩子现在的状态也确实让人担忧,可能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江木言自己去经历,才能真正成长。
“殿下请”
等待片刻,见江沛没有再开口,罗琼起身朝江木言走去,虽然没有说明,但罗琼的手势很明显,让江木言跟自己走。
“母皇?”
江木言虽然听的不是很明白,但却看懂了富匀的担忧,内心的抵触油然而生。
“朕这里不养闲人,更不养叛徒,顾恒朕会救,至于顾凉,那不是你该过问的,不过要记住,你的命是朕的,如果再敢轻生,朕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早就看穿江木言的心思,江沛一句话把所有事情说透,也让江木言不敢再乱来。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28.后山(二)
十日后
被罗琼带着兜兜转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看着面前巨大的红漆木门,再看到石狮旁坐在轮椅上的白衣女子,虽然带着面具看不清面容,但江木言突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双眼睛太熟悉,让她一时晃了心神。
“殿下,我们到了”
罗琼凑到江木言耳边,压低声音,显然不想让旁人知晓她的身份。
“嗯”
微微点头,握了握袖中的匕首,江木言淡淡应着。
漫天大雪,这里和富匀说的一样,给江木言的感觉只有冷,几句寒暄过后,罗琼单膝跪地标准的军礼,然后起身策马而去,留下江木言呆呆的看着对面的几人。
“林副官,带她熟悉一下”
轮椅上的白衣女子盯着江木言看了许久,直到江木言抵不住寒冷轻咳一声才开口吩咐。
“随我来吧”
一名女子自轮椅后走出,彬彬有礼。
“好”
既来之则安之,江木言向来随性,况且看了刚刚罗琼的态度,对面的人显然身份不一般。
一句不养闲人,成功刺激了江木言,不论面对的是什么,她都会坚持下去,她都会成功,这是她的骄傲。不过半个时辰后,江木言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再那么笃定。
“嗖嗖嗖”
石室内,几支羽箭从侧面飞出,刺穿中央的人影,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消失在世间。
江木言呆愣在原地,没有人告诉过她,这里是什么地方,也没有人告诉过她,一不小心就会丢掉性命。
“下一个”
林副官的声音依旧平淡,仿佛刚刚的事情没有发生,石室四周也分散着很多守卫,手里拿着马鞭,腰间挂着长剑,警惕戒备,催促着众人。
看着不远处石墙上巨大的棋盘正在变换,每个人面对的棋局都不相同,江木言缓缓后退,这是一场能决定生死的棋局,选择不同的位置落子,得到的就是不同的结局,前面的人,有的遇到了暗器,有的遇到了夹击,有的遇到了一对一的比试,但结果几乎一样,全败。
“下一个”
见江木言没有反应,林副官等待片刻,再次开口。
江木言微微摇头,这样的布局似曾相识,不是江沛的手法,但却很像,多年前的一幕再次出现,鲜红染满棋枰。
“将军”
就在江木言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高台之上,白衣女子坐在轮椅上,俯视着众人。
“将军”
下一刻,所有人都单膝跪地,朝着高台行礼,只有江木言仍旧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死活的直视着高台上的人。
“看来规矩得好好教教才行”
林副官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名守卫快步上前,皮鞭随即落在江木言身上。
“嘶”
被突然而来的疼痛刺激,江木言有些错愕,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
“不服吗”
守卫自然看出江木言的挑衅,再次扬起手中马鞭。
“服服”
见状,江木言不等马鞭落下,迅速跪落在地,跟在江沛身边久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她自小就懂。
“呵呵,这孩子一点儿都没变”
看到江木言的举动,白衣女子不禁轻笑出声,回头和身后的林副官低语。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29.后山(三)
“都起来吧”
静默半晌,高台上的人微微抬手,林副官得到示意,开口下令。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江木言缓缓起身,盯着巨大的棋枰,依旧没有动作。
“给你个机会,只要能让这扇门打开,你和你身后的人都安全”
轻轻转动轮椅,指着棋枰后的石门,将军第一次开口,语气中没有丝毫戾气,柔和的口吻与石室的气氛不太相衬。
“。。。”
江木言蓦然抬头,这声音太熟悉,就如同江沛站在高台之上,可这人周身散发的气息却与江沛截然不同。
“不过,如果失败了,她们会给你陪葬”
忽略了江木言的眼神,将军继续开口,声音依旧柔和,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江木言自然听出了其中的威胁,只能打起精神研究棋局,这种逼迫果然很奏效,江木言暂时忘却了其他,认真盯着棋枰上的棋子,心中默默计算。
很隐秘但也不难,片刻后江木言就发现了端倪,消劫,这里对她们来说就是一劫,消了才能过去,之前的很多人都没有看透,总想赢了对弈,但真的想赢了布局之人,又太难,高手总是深藏不露,让你觉得已经接近胜利,却又越来越远。
拿起棋子,走向一旁的小棋枰,举手落定,然后抬头看向高台。
“继续”
果然没有暗器也没有伏击,江木言猜对了,将军挥了挥手淡淡吩咐。
“是”
林副官微微颔首,走下高台,站在江木言对面,好似早就知道一样,不假思索的举棋落子。
“。。。”
看着面前的棋枰,江木言眉头紧锁,刚刚那一手她是有意试探,曾与江音对弈过很多次,她了解江音的招数,但刚刚林副官落子的位置又让江木言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不似江家的棋风也不似江音的脾性,这一手极具攻击性。
再次落子,江木言显得谨慎了许多,毕竟身后的几十条人命都系在自己身上,由不得半分闪失。
“赢了!”
两人接连落子,十手过后,石门突然开启,身后众人也抑制不住喜悦,纷纷低声庆祝。
毕竟他们来到这里不是一日两日了,对规则还是很熟悉的,这个棋枰可以说是所有人的梦魇。
每个月会拿到一本新的棋谱,没有规定时间,也看不到对手,但每个人都会尽全力去研究并且记在脑中,因为不知何时,就会被扔在棋枰前,一个个筛选,很多人都命丧于此。
按照那位将军的说法,不管何时他们都要保持镇静,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做出最佳的选择,而在处境危急的时刻,能静下来认真思考,选择最佳的位置落子,这是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的关键,因为这一点对于暗卫来说至关重要,甚至比武艺暗器乔装语言更重要。
“恭喜进入下一关”
微微一笑,仿佛在意料之中,将军只是淡淡的抛出一句话,随后就转动轮椅离开了。
江木言依旧眉头紧锁,这局对弈根本就没有结果,甚至还看不出输赢,突然的结束让她措手不及。
“走吧,规矩就是这样,只要能超过十手,就算过关”
一个和江木言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走上前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满脸喜悦的为江木言解答困惑。
“哦”
微微点头,眼神扫向石门外,如果自己没听错,这仅仅是第一关。
“没关系的,以后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这几关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暗卫需要掌握的那些技能”
男孩继续笑着说道,他的笑容和这里格格不入,却让江木言觉得无比珍贵,直到现在她才明白,江沛口中的后山只是个代名词,这里是皇家训练暗卫的地方,从小进营,层层选拔,最终能走出去的各个都是精英,而且无比忠诚。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30.后山(四)
眨了眨眼睛,漫山的积雪在阳光的映衬下有些刺眼,被扔在这里已经快一日,没人理会也没人偷袭,只有狂风时不时呼啸而过。
所有人都静静的坐着,江木言也明白了,这是一场耐力的考验,在极度寒冷的环境下,没有食物,没有水源,能熬过去的自然进入下一关,熬不过去很有可能就要留在这里与积雪为伴。
“你休息一下吧,我在这儿守着,有什么情况叫醒你”
之前的男孩凑了过来,看出江木言的疲惫,努力把手缩进袖中,笑着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已经躲在了山石后面,但冷风依然肆无忌惮的窜进来,虽然这身单衣并没有太大作用,江木言仍旧紧了紧衣领,反问道。
“名字嘛,大家都叫我小六子,爹娘死的早,姓什么我也不知道”
男孩思索片刻,给出了答案。
“你先睡吧,一会儿咱俩换班,不知道要呆多久,保存体力最重要”
小六子说出心中所想,其实这也是多数人会选择的做法。
“好”
江木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也确实很疲惫,先是跟着江木缘一路快马加鞭偷袭蒙古,然后随着罗琼连夜赶路,没有休息就直接被扔进石室,现在真的困了。
不远处的巨石后面,看到这一幕,轮椅上的人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这么冷的天,也不加件衣服”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下一刻雪白的狐裘便覆在了身上。
“怎么?不放心?”
微微一笑,见到江沛,女子并不意外,随即调侃道。
“在你这儿,有什么不放心的”
直接了当,江沛难得的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要我说,就把她带回去,你惩治人的手段可比我厉害多了”
无视了江沛的不满,女子笑着继续调侃。
“阿姐,别再拿我取乐了,得让她学会自保,我又不能一直跟在身边”
一阵冷风吹过,江沛俯下身子帮江音把狐裘紧了紧,认真说道。
“好吧,推我下去”
微微点头,第一句是回答江沛,第二句是说给身后的林副官。
片刻后,轮椅出现在众人面前,江音手中持着一柄长鞭,皮质的鞭子外面缠绕着金丝。
“将军”
所有人都单膝跪地,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胆战心惊,毕竟训练的时候这位将军极少出现,但只要出现必是有人要遭殃。
“啪”
侧目看向山石旁的江木言,后者依然闭着眼睛沉睡,金丝鞭随手一挥,略过孩子手臂,一道血痕乍现。
“额。。。”
江木言~一个激灵,瞬间惊醒,扶地而起,单手捂着伤口,警惕的看着轮椅上的人。
“啪”
并不在意江木言的反应,又是一鞭落下。
“唔”
这次力道比刚刚大了许多,而且落在了江木言膝盖内侧,让她瞬间失了平衡,跪趴在地。
“啪啪啪”
没有训斥,金丝鞭继续落下,毫无章法,让人根本想不到下一鞭会落在哪里。
“啪啪啪”
这种打法江木言从未经历过,之前江沛责罚总是会选好落点,尽量不会覆盖到之前的伤处,可今日不同,由于陈旧,外层金丝有些已经起刺立起,落在皮肤上瞬间就能划出一道血痕。
“啊啊。。。”
疼痛超出了忍耐,想要躲避长鞭的责打,江木言只能在雪地中来回翻滚,可无论怎样都没能避开,鞭稍依旧准确无误的落在身上,伤口适时沾上积雪,融化成水还夹杂着细小的沙石,磨擦着伤口,江木言只能大声呼痛求得片刻的缓解。
看到眼前的场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在这里,面前的将军就是绝对的权威,她可以左右大家的去留生死,不过她一般不会亲自教训,但如果真的让她亲自责罚,那人也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要么就是当场身亡,要么就是责罚完直接消失,不知去向。
“谁允许你睡觉了?”
十几下过后,江音扔掉金丝鞭,俯身在江木言头顶反问,声音依旧柔和,但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楼主:wljlc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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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没茶没酒有故事

发表时间:2020-02-19 06:33:00

更新时间:2021-03-02 14: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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