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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巷茶铺】【原创】木言FF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1.接亲(二)
“兄弟们,冲”
指着马车的方向,为首之人下达命令。
“是”
众人高声回应。
虽然还没看清局势,但江木缘很肯定,来者不善,身边的将士也迅速将马车围住。
“嗖”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第一支箭竟然不是朝着马车,而是射向了一旁的江木缘,并未瞄准,只是擦肩而过。
“保护殿下!”
也看出情况不对,守卫迅速向江木缘聚拢。
“哈哈哈,就是她!要活的”
为首之人大笑着下令,刚刚那一箭只是试探,现在他可以确定了,只要抓住了皇子,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现任乌孙王刚刚登基不久,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可偏偏这位大王又要改革制度,厉兵秣马毫不安分,权贵宗亲都是暗中不满,如果现在和亲成功,那以后的日子就会更难过,所以乌孙王的弟弟,乌孙的左将军派出了这支骑兵。
“撤”
片刻后,见将士们节节败退,江木缘只能下令撤退。
“想跑?没那么容易”
见状,首领抬手示意,同时清脆的口哨声响彻山谷。
“杀”
霎时间伏兵四起,将和亲队伍团团围住,一看就是早有准备,训练有素。
“。。。”
江木缘侧目看向一旁的江木言,虽然两人都未受伤,但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妙,此刻战事一触即发,如果皇子被擒,江沛就失了先机。
“你们先走”
江木临一边后退一边开口,她也知道,这样的形势,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不行”
微微摇头,江木缘观察着四周,让江木临断后,如果被擒,结果是一样的,江沛不可能弃置不顾,而且,江木临是一军主帅,被擒更会影响军中气势。
“驾驾驾”
就在骑兵逐渐靠拢,已经胜券在握的时候,马蹄声分散了众人的注意力。
“我来断后,你们快走”
熟悉的声音响起,图丹适时出现。
战争过后他与江沛达成协议,第一,每年上供,绝不再扰乱边境,第二,不再与江木缘有任何瓜葛,只要答应这两点,他就还是草原的王者,局势如此,图丹只能同意。
所以在听闻此次送亲的使者是江木缘后,他就一直在等,等着和亲的队伍,哪怕能远远的看上一眼,他也觉得心满意足,怎料,这一眼竟让他看到了这般情景。
“。。。”
看着图丹带着人马冲了进来,奋力撕开包围,江木缘依旧没有动作,这个人已经救过她一次,这是第二次,她不可能转身离去,放任不管。
“把她带走”
见江木缘并未动作,图丹举起宝剑指向江木临。
“快走!他不会有事的”
无奈,江木临只能强行拉着江木缘,趁乱逃跑。
“言儿,回来”
一旁的江木言却并未跟上两人,而是独自返回,来到马车旁。
“和亲之事就此作罢,今日哪怕是个宫女,我都不会让她留下”
微微眯眼看向对面,江木言语出惊人。
“言儿!”
厉声制止,江木缘急忙赶到,试图阻止江木言。
此事非同小可,和亲对于乌孙王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今日之事定有隐情,而且来人也并未赶尽杀绝,看起来只是想要阻止联姻,这个时候江木言的气氛刚好中了对方的圈套。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2.接亲(三)
“走”
挥剑挡开进攻,上前拉住江木言的手,江木缘看了看马车,掀起帘子,把江木茵也带了出来。
她自然看出此事有蹊跷,但江木言说得对,不可能放任江木茵留在这里,即使对方完全没有攻击过马车,甚至还派人保护,怕马车内的人儿受伤。
虽然明知道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是为了激怒江沛,不会对她们未来的王妃不利,但江木缘还是放不下心。
入夜,西北大营
狂风依然呼啸,卷起积雪漫天飞舞,江木缘坐在帐外,看着天边模糊的弯月发呆。
“今日是我太冲动了”
等待许久,江木言终究是没忍住,走到近前解释。
“别这么说,与你无关”
微微一笑,江木缘并未责怪,当时的情况,像江木言这种快意恩仇的性子,会说出那句话也是情理之中,但这应该完全打乱了江沛的计划。
可是现在无法思考太多,江木缘心中有些烦乱,图丹的出现让她的心再次激起涟漪,其实江木缘这样的人,虽然看似冰冷,但有时候只需要一点点温暖就会沦陷,更何况图丹几次冒险相救,这份情她怕担不起。
一个月后
事情并没有像她们预想的那样不可挽回,反而毫无动静,好似之前的偷袭没有发生一样。
大帐内,江沛坐在上首,周身散发着寒气,肩上还残留着积雪,一看就是快马加鞭赶来。
“母皇,您先喝点儿热茶”
端着茶杯放在江沛近前,江木缘小心翼翼的赔笑。
“。。。”
没有开口,只是上下打量着江木缘,看到这孩子安然无恙,江沛悬着的心也稍微安稳许多。
“母皇,连夜赶路累了吧,要不您先休息一下?”
看出江沛的不悦,江木缘试探着开口。
“言儿呢?”
淡淡开口,江沛直入主题。
“儿臣这就去叫言儿过来”
江沛来的太突然,江木缘也是很震惊,完全没有时间通知其他人。
片刻后,江木言匆匆赶来。
“儿臣拜见母皇”
多日未见,如今看到江沛风尘仆仆赶来,知道自己闯了祸,江木言也有些心虚,乖巧的跪在大帐中央请安。
“受伤了吗?”
得到消息后江沛心急如焚,第一时间就快马启程,虽然对这孩子的冲动不太满意,但担心还是多过气愤。
“没有”
摇了摇头,江木言木讷的回答着,她没想到江沛的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国事,而是关心自己的身体,一丝暖意涌上心头。
“遇事过过脑子,你是皇子”
见两个孩子都没什么异样,江沛才缓缓解开披风,扔在一旁,开口教训。
“是”
只能点头称是,此刻的江木言不敢再肆意开口,江沛说的没错,她是皇子,当日的话不仅仅代表她自己,更是代表了沛国,连对方身份都未弄清就做出决定,是有些草率。
“母皇,那儿臣去乌孙,就说当日儿臣也是一时情急才会。。。”
想要帮忙转圜,江木言思索半晌开口请示。
“这件事情你不要再插手”
打断江木言的话,江沛揉了揉额头,有些疲惫。
“这本兵书,每日抄写一遍”
不愿多费唇舌,但这孩子的心性必须好好磨磨,江沛随手拿起一本兵书扔在了江木言身旁。
“是”
捡起兵书,江木言低头应着,她自小就不喜抄写,明明看过一遍就能记住的东西为何还要浪费时间。
“跪着抄”
看出江木言的不愿,江沛微微眯眼,又加了一句。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3.夜宴
大帐内,江木言老老实实的跪在角落里抄写着兵书,江沛还算不错,赏了自己一个矮桌,不过这样抄写也着实无聊,江木言早就心不在焉。
“认真点儿”
这几日政务繁忙,江沛实在没有时间与几个孩子说教,可随意抬眼一看,就见到江木言软软的趴在桌上,手下的笔也是过了好一会儿才会动一下,只能微微皱眉,沉声开口提醒。
“哦”
本以为江沛无暇顾及自己,被这一声惊到,江木言迅速跪直身子。
“今晚夜宴,别给朕添乱”
起身走到近前,江沛拿起江木言随意下笔的纸张,仔细端详着。
“母皇,儿臣重新写”
看着江沛脸色有些不好,江木言急忙伸手抽回纸张,嬉笑着开口。
“从小到大因为不认真,三心二意,挨过多少教训,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蹲下身子,手中折扇轻轻点了点桌上还未干的墨迹,江沛眉头紧锁。
“。。。”
不敢直视江沛,江木言只能低下头,抬手挠了挠额头,缓解着心中不安。
“啪”
折扇似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不轻不重的一下落在江木言抬起的右手上。
“啊”
有些突然,折扇落在手背上,虽然不重,但疼痛确是尖锐,江木言迅速收回手臂,惊呼出声
“啪”
不满孩子的反应,拉过江木言的右手,加重力道的一下落在手心。
“。。。”
这次有了准备,江木言没再发出声响,只是默默的看向自己的手掌。
“啪啪啪啪啪”
折扇接连落下,江沛满意的看到了白皙的皮肉变得微微粉嫩起来。
“嘶”
手上肉本来就不多,这样的责打没有办法避开,几乎都落在了同一处,有些难忍,江木言倒吸了一口凉气。
“啪!”
更重的一下依旧落在同一处,粉嫩慢慢加深,江沛并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只是微微眯眼,看着江木言的手心。
“皇上”
富匀适时走进,打断了江沛的动作。
“嗯”
起身整理着衣摆,折扇点了点兵书,江沛用眼神示意江木言继续抄写。
“是”
急忙点头,抓起一旁的狼毫,顾不得掌心的不适,快速落笔。
“皇上,今晚夜宴已经安排妥当,乌孙王和左右将军都会出席”
富匀有些尴尬,但还是走至近前禀报。
“好”
点了点头,眼神仍然没有离开江木言,心中火气还未消退,只是被富匀打断又不好再次发作,江沛只能抬步走向上首,继续批阅堆积如山的奏折。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3.会盟
傍晚,夜宴如期举行
宴席上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毕竟谁也想不到江沛会出现在这里,送亲队伍遇袭,按理说原本应该大军压境彰显国威,可此时此刻江沛却坐在上首,乌孙王就在一旁,两人频频举杯,之前的事情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情绪。
“多谢陛下款待,小王不胜荣幸”
乌孙王起身朝江沛举杯,客套的寒暄着。
“以后咱们就是亲家了,自家人不用那么多礼数”
江沛也笑着举杯,开口回复。
“你可得好好对茵儿,要是让茵儿受了委屈,朕可不答应”
满饮一杯后,江沛继续玩笑着。
“那是自然,小王定会全心全意对待茵儿,只是不知婚事该如何操办,如果简陋了,怕怠慢了公主”
乌孙王侧目看向下首的江木茵,他心中甚时高兴的,除了政治联姻外,他对这位王妃也很满意。
“自然是入乡随俗,朕等着喝你们的喜酒”
不想过多干预,江沛笑着推托。
“婚事还要操办啊,那日可是皇子亲口回绝了”
左将军身旁的副将低声开口。
“。。。”
左将军本就心中不快,听到副将这般说辞,眼神犀利,制止的意思很明显。
见状,副将也收敛了嚣张的气焰,拿起匕首削了块羊肉塞进嘴里。
“刚刚将军所言,朕不是很明白,不知哪位皇子回绝了联姻?”
江沛微微眯眼,这种场合都如此,足以见得左将军平日里在乌孙多么跋扈。
“就是这位殿下”
副将闻言起身指着江木言,肯定的说道。
“一介武夫,定是喝醉了,陛下和大王莫要与他一般见识,还不快滚”
只见左将军起身颔首,随即厉声呵斥。
“哦?言儿,他说的可是实情?”
江沛并未理会左将军,而是把目光转移到江木言身上,折扇轻轻敲击着掌心。
“儿臣。。。从未说过”
突然被点名,江木言只能硬着头皮起身走至中央,双膝点地。不知如何回答,小心翼翼的抬头看向江木缘,后者感觉到询问的目光,微微摇头。
“看来将军是喝醉了,联姻乃是大事,言儿身为皇子,又是送亲使者,若是当众拒绝,朕还真的有些为难”
举起酒杯再次满饮,江沛语气轻快,眼神扫过副将,面露难色。
“那日她们逃走之前。。。”
副将见江沛这样说,头脑早就被酒精俘获,有些昏沉,单纯的认为如果能证明江木言那日说了此话,就能阻止联姻,随即开口,可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言儿,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有没有说过?”
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转向江木言,江沛沉声问道。
“。。。”
攥了攥拳,江木言额头已经渗出汗水,她看得出江沛是有意为之,可事先并未交待,她此刻不知该如何开口。
“你知道说谎的后果”
见江木言有些犹豫,江沛语气变的严肃,折扇敲击的速度也在加快。
“那日遇袭,儿臣慌不择言,确实说过,还请母皇降罪”
听出江沛的警告和暗示,江木言以额触地,开口请罪。
“送亲队伍遇袭那日将军在场?”
闻言,江沛瞥向副将,淡淡开口,抛出问题。
“。。。”
虽然平日里目中无人,根本不把乌孙王放在眼里,但这种场合,副将也觉得自己闯了祸事,看向左将军,表情有些懊恼。
“这把宝剑不错,不知可否借给朕观赏一下”
根本不需要等待回答,副将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江沛转头看向乌孙王,貌似随意的开口。
“当然可以”
不知江沛意欲何为,乌孙王拿起宝剑奉上。
“嗖”
起身踱步至副将身前,江沛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宝剑出鞘,寒光乍现。
不等众人反应,宝剑已经直直插入副将胸膛,后者满脸惊愕,左将军也是慌忙起身后退几步,一脸震惊。
“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当日既然在场,都没能出手,解救王妃脱离困境,无能。或者根本没想解救,那就是包藏祸心,更留不得。还有,这兵符还是大王亲自保管的好”
江沛站在场中,周身散发着寒意,让人不敢靠近,随手扯下副将腰间的兵符,抽出宝剑,抬步走回上首,缓缓将东西放在桌上,淡淡说道。
“是是,陛下说得对”
虽然早就和江沛达成协议,联姻之后,乌孙定会每年朝拜,绝不在边境滋事,江沛也会帮乌孙王夺回实权,可他绝没想到,江沛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这种方式,强硬的取回兵符,断了左将军的臂膀,也向众人宣告了沛国的威仪,还有,她江沛的人,谁都不能动。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5.定情
宴会还在继续,只是大家都被刚刚的一幕惊到,无人敢再造次,跪在中央的江木言更是忐忑不安,继续跪着着实太扎眼,起身离去江沛又未应允。
“身为皇子如此毛燥,今晚回去好好反省”
片刻后,也感觉到江木言的不自在,江沛淡淡抛出一句话。
“是,儿臣谨遵教诲”
江木言抓住机会,急忙叩首,态度诚恳。
“下去吧”
这孩子今日倒是乖巧的很,江沛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谢母皇”
江木言如获大赦,谢恩后起身退至桌边。
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江木缘,本想闲聊几句,可江木缘的注意力并不在这里,目光看向对面,久久没有移开,跟随着视线望去,江木言心中一惊,不是别人,正是前些日子救了她们的图丹,今日收到邀请,也来参加夜宴。
一个时辰后,宴会草草结束,江沛自是很满意,今日心情也不错,拉着江木茵到内室说话。
几个孩子也乐的清闲,江木临和江木言坐在篝火旁看着众人载歌载舞,乌孙王大婚的庆典已经拉开了序幕。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此刻远离人群的两人,靠在土坡上,江木缘依旧习惯性的看着天上的星辰,难得的放空自己。
“缘儿,我想过几日来提亲”
静默半晌,图丹打破了平静,语出惊人。
“。。。”
蓦然坐起身来,江木缘眉头紧锁,本以为可以忘记,但再次见到图丹,她真的又一次沦陷了,像江木缘这种人,即使夏日里的一柄蒲扇,冬日里的一杯暖茶都会感觉到温暖的人,怎么会对图丹无动于衷。
这个男人为了她可以舍生忘死,为了她可以后退一步,放弃自己的野心,可她何德何能,又为图丹做过什么。
“再等等吧”
思索片刻,江木缘做出决定,也许等到局势稳定,回到京城,江沛的想法会有所改变。
“我一直在等,母亲还在时只能忍气吞声,后来长大了,还是要等,等待机会夺取王位,现在依然在等,我怕等着等着就没有机会了,我不想遗憾后悔”
将披风覆在江木缘肩头,图丹吐露了自己的心声,他怕,怕再等下去,等来的是赐婚的圣旨,毕竟朝中局势复杂,江沛定会为江木缘考虑,各种迹象都表明了江沛有意拉拢丞相孟寿昌,婚事也是呼之欲出。
“这是母亲留给我的,今日送给你,算是约定,三日后我定会前来提亲”
从腰间拿出一把精美的匕首,放在江木缘手心,图丹郑重的承诺着。
“。。。好吧”
犹豫再三,江木缘还是答应了,她比图丹更了解现在的情况,之前几次宫宴江沛都有意撮合,特地把丞相长子孟简与自己安排在一起,江木缘怎会不知江沛的用意。
行宫,内殿
“茵儿,以后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来找姑母,沛国的大门永远向你敞开着”
江沛正拉着江木茵的手交待着,她必须给这孩子吃颗定心丸。
此时,富匀自殿外走进,抬起手想要敲门复又放下,只能在门前走来走去,显然是有心事。
“什么事儿”
揉了揉额头,刚刚宴席上饮了不少酒,江沛此刻有些不适,看到富匀的身影,起身走至门口,轻声发问,语气有些不耐烦。
“皇上,暗卫来报。。。”
富匀话说到一半,微微犹豫,她看出了江沛的烦躁,如果自己此刻告状,那。。。
“说”
见状,江沛并未多言,只是抬头盯着富匀,眼神瞬间恢复了往日的犀利。
“啊,那个,暗卫来报,说裕王殿下”
“缘儿怎么了?”
见富匀再次停顿,江沛手中折扇不自觉的轻轻敲击,微微眯眼。
“裕王殿下刚刚和图丹在一起”
富匀不敢隐瞒,只能把话说完,她知道,即使自己今日不说,最晚明早,江沛就会得到消息。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6.定情(二)
一柱香后,西北大营
大帐内,江木缘跪在中央,江沛坐在上首,就这样盯着跪地的孩子。
“母皇”
终究是抵不住无形的压力,江木缘轻声开口。
“嗯”
淡淡应着,江沛起身踱步至近前,上下打量着江木缘。
“儿臣想求母皇一个恩典”
深吸一口气,江木缘虽然知道深夜被传召定是刚刚与图丹见面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江沛耳里,可此时不说,怕是没有机会再开口,只能硬着头皮求情。
“说说看”
俯视着江木缘,江沛饶有兴致的等待着,她没想到江木缘胆子这么大,自己还未开始教训,这孩子倒是先开了口。
“儿臣想求母皇赐婚”
咬了咬下唇,江木缘思索片刻,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毕竟三日后如果图丹冒然前来提亲,江沛很有可能直接拒绝。
“赐婚,朕正有此意,孟丞相家的。。。”
江沛微微点头,压住心中怒火,笑着回答。
“母皇,儿臣想求母皇为儿臣和图丹赐婚”
有生以来第一次大着胆子打断了江沛的话,江木缘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你是在命令朕?”
皱了皱眉,缓了片刻,江沛才淡淡开口。
“儿臣不敢”
知道自己刚刚的举动已经惹怒了江沛,江木缘急忙以额触地,试图挽回。
“儿臣已经与图丹私定终身,还望母皇成全”
等待许久,江木缘试探着抬起头,见江沛没有回答,只能再次开口。
“啪”
此话一出,就连一旁的富匀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江沛更是眉头紧锁,上前一步扬起手臂,一巴掌携风落在江木缘脸颊,后者直接跌坐在地。
“都滚出去”
指着一旁伺候的宫人,江沛声音都已经有些颤抖,快步走到桌前,双手胡乱翻找着。
目标终于映入眼帘,江沛左手抄起马鞭,右手拉着江木缘的衣领,将其拉出大帐。
刑室内
江木缘跪在刑架上,双手分别缚在刑架两侧,环顾四周,这里她还是第一次来,说是刑室,其实也就是几个帐篷连在一起,周围挂满了刑具,有些已经陈旧生锈,显然是处置逃兵或者战俘的地方,而且应该许久没有用过。
“啪!”
并没有训斥,江沛直接举起马鞭狠狠落下。
“额”
第一鞭就从左至右贯穿了整个后背,江木缘能感受到江沛的怒火,看来今日确实把江沛惹怒了,她清楚的看到刚刚江沛指着宫人的手都在颤抖,只能忍下疼痛,不敢出声。
“啪!”
“唔。。。”
又是一鞭从右至左,江沛毫不收力,江木缘只能生生受着,这马鞭与宫里的不同,常年使用,皮质的表面已经粗糙,摩擦着伤口异常难耐。
“私定终身?”
两鞭过后,江沛绕道江木缘身前,厉声反问。
“。。。”
此时此刻,江木缘可没有胆子给出肯定的答案,只能抗着巨大的压力沉默不语。
“怎么私定的?”
盯着江木缘,江沛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她现在恨不得把图丹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
依旧没有回答,江木缘不知该如何开口,她怕再次激怒江沛。
“啪!!”
可沉默恰恰再次惹恼了江沛,在她看来,这是无声的抵抗,扬起马鞭,重重落下,前胸到小腹都没能幸免。
“啊”
从没被这样责罚过,剧痛的刺激下江木缘实在顾不得许多,痛呼出声,身子也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快去通知信王”
本就在帐外焦急如焚的富匀听到这凄惨的呼痛声,思索片刻,只能叫人把江木临请来,希望她能劝劝江沛。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7.定情(三)
等待半晌,江沛没再动作,只是默默盯着江木缘,寒风卷着积雪呼啸而过,大帐内并没燃起火炉,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疼痛,江木缘只觉得浑身都在打颤。
“朕问你最后一次,你与图丹。。。”
静默半晌后,江沛再次开口询问,话说到一半却戛然而止。
“儿臣不敢逾越”
听懂了江沛话中的意思,江木缘缓了片刻才开口回答,她与图丹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想过越雷池一步。
“啪”
得到答案,江沛心绪稍微缓和下来,只是手中马鞭再次落下,力道并没有之前那么重。
“额”
“呼呼呼”
这一鞭虽然不重,但鞭稍正好落在右肩,之前的偷袭,虽然没有受伤,不过那支朝她射来的箭擦着肩膀飞过,还是将肩头的皮肉撕裂,原本已经结痂,可刚刚的一下成功让伤口再次裂开,疼痛刺激着大脑,江木缘本能的大口喘着粗气,泪水也不受控制的在眼眶里打转。
“没有逾越?”
江沛淡淡重复着,语气有些质疑。
“。。。”
根本无暇顾及江沛,江木缘正努力的忍受着剧痛,试图不让泪水滴落。
“姨母,临儿参见姨母”
就在江沛想要再次询问之时,江木临和江木言匆匆赶来,不顾宫人阻拦,强行闯入。
“起来吧”
淡淡看向两人,江沛并未追究,只是摆了摆手。
“母皇,这里风雪太大,儿臣给您加个火盆吧”
江木言看向一旁的江木缘,后者衣衫单薄,披风早已散落在地,此刻牙齿都在打颤。
“。。。”
微微皱眉,并未回复,江沛只是盯着江木言,眼神中满是警告,后者只能小心翼翼的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姨母,我这大营简陋,这里更是常年未用,您看这刑架都粗糙的很,缘儿手腕都磨破了,要不先放下来再处置?”
见状,江木临只能大着胆子赔笑说道。
“嗯”
沉默片刻,江沛眼神若有若无的扫过江木缘手腕,确实如江木临所说,已经磨破了,心中叹了口气,然后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儿臣谢母皇”
被江木临从刑架上扶下来,江木缘随即跪在沙石地上,叩首谢恩。
“事儿还没完呢,别急着谢恩,朕问你没有逾越,那是如何定情?”
心中火气还未平息,江沛把玩着马鞭,笑着询问。
“。。。”
不想回答,也不愿回答,江木缘知道说出实情后,那把匕首定会被江沛收走。
“啪”
等待许久,耐心被消磨殆尽,江沛扬起马鞭,再次落在右肩上,和刚刚相同的位置。
“啊。。。唔”
撕裂般的疼痛袭来,江木缘只能死死咬住下唇才将呼痛声吞了下去,可眼泪这次再也控制不住,顺着脸颊滴落在地,浸湿了面前的沙土。
“到外面跪两个时辰,想说了再来告诉朕”
不愿和江木缘耗下去,江沛直接下令。
“母皇!求您开恩。。。”
从未见过江木缘流泪,江木言心下本就一惊,再听到江沛的命令,这冰天雪地,不要说跪两个时辰,哪怕一刻钟都是难熬的,只能开口求情。
“求情?那就四个时辰”
向来不喜有人求情,这是江沛的规矩,求情惩罚加倍。
“姨母,这里不比京城,天气寒冷,您就看在缘儿。。。”
知道江沛的规矩,可思索片刻,江木临还是开口。
“八个时辰?”
江沛淡淡抛出几个字。
“姨母!”
“皇姐的好意缘儿心领了,是缘儿犯了错,理应受罚,别再替我求情了”
没等江沛开口,江木缘就打断了江木临的话,语气略显虚弱,她了解江沛,向来说一不二,规定了时间就定会执行到底,只是如果再继续加下去,她真的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
“。。。”
攥了攥拳,江木临只能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江木缘示弱,在惩罚还没开始的时候就已经示弱,足以见得江木缘现在的身体状况一定是糟糕到了极点。
“把外衫去了,两个时辰”
听到江木缘开口,江沛的心也是一紧,这孩子从不会这样,一直都是用坚强的外壳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从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软弱,眼神扫过江木缘腰间的匕首,心下已经了然,随即改口。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58.定情(四)
狂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积雪,毫不留情的拍在江木缘脸上,身上的衣衫根本抵不住寒冷,在走出大帐的一瞬间就被击透。
江木缘就这样静静的跪在雪地中,身子挺得笔直,贴在大腿外侧的双手也早已冻的通红,微微阖眼,想要把风雪隔在外面,身上的伤口也冻的没了知觉,这样的环境时间仿佛都被拉长,江木缘无法计算出还有多久,只能努力支撑。
“皇上,您消消气”
大帐内,富匀递了个手炉给江沛,复又转身取下墙上挂着的白狐披风覆在江沛肩头,开口劝说。
“。。。”
接过手炉,江沛只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矮榻上,翻开棋谱,并不理会富匀的话。
“皇上,夜里风凉”
富匀再次凑到近前,帮江沛挑了挑烛芯,继续念叨着。
“嗯,这天气确实比京城冷”
江沛翻着书,随口说道。
“皇上,裕王殿下自小畏寒”
试探着开口,江木缘已经跪了半个时辰,这样的天气身上还有伤,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畏寒吗?”
抬眼看向富匀,江沛有些疑惑,她从不知道江木缘畏寒,冬日里这孩子向来都是一身单衣,怎么看都不像畏寒的样子。
“有一次您不在府中,刚刚入冬裕王殿下就穿了件棉衣,老将军看到了,随口说了句,真不像将军府的孩子,怕冷成这样子,以后怎么办”
富匀看着江沛的脸色,缓缓开口。
“父亲这样说过?”
江沛并不意外,父亲就是这样固执,向来看不惯纨绔子弟的矫揉造作,况且将门出身,对孩子的要求自然也严苛了些。
“自那以后殿下就再也没穿过棉衣了”
见江沛没有质疑,富匀说出了结果。
“嗯”
江沛点了点头,这绝对是江木缘能做出来的事,她相信。
“皇上,殿下心里的苦,只有您能解开”
沉默片刻后,富匀再次补充道,她一直跟在江沛身旁,也看着江木缘从小长大,这孩子看似沉稳坚毅,可她心中的苦涩有几个人能看到。
记得江木缘第一次与其他孩子发生冲突,一脸泥土的回到府中,江沛也是罚她跪在厅中,让江木缘说说打架的原因,可这孩子也是如今日一样,不管江沛如何威逼都不肯开口。
直到多日后自己去他人府中对弈,才偶然听说,那日其他孩子嘲笑江木缘没有娘亲,而一向温润的孩子竟然扬起拳头直接打了过去,可在江沛面前,江木缘绝口不提这些,只是自己默默承受,所以富匀对江木缘比对其他孩子更加疼爱,也更加怜惜。
帐外寒风依旧不减,江木缘只觉得体力有些不知,浑身不自觉的发抖,牙齿都在打颤,第一次不顾罚跪的姿势,蜷缩着身子想要取暖。
舔了舔已经冻僵的嘴唇,舌尖感受着寒冷,这样的雪夜,独自一人,看起来甚时凄凉,苦涩自心头泛起。
藏在心底的自卑也缓缓升起,可能自己终究是不配吧,六岁那年,江沛带着自己到江适府中坐客,那时的江木缘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江沛并未隐瞒,而是选择如实相告,见到江适,江木缘心中也有一丝憧憬,毕竟是亲生父亲,那时的江木缘也渴望像小木全一样坐在父亲怀中嬉戏。
可当她抬步走近的时候,江木茵率先跑了过去,钻进江适怀中宣誓着主权,而江适似乎连看都没看江木缘一眼,直接抱起江木茵转身离去。
那时候江木缘就明白,她不配,可江沛一直带自己极好,所以她只是把这种想法深深埋在心底,可今日,这种想法再次萌芽,总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每当江木缘感觉要得到爱的时候,这种力量就会出现,硬生生的把她推开,就如同老天在惩罚她害死了亲生母亲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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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9.定情(五)
端起一杯热茶,江沛刚要送到嘴边,似是想起什么,复又放下。
“给她送去,暖暖身子”
并未抬头,只是朝着富匀淡淡吩咐。
“是”
嘴角微微上扬,富匀上前端起茶杯,谁说江沛不心疼,此刻只要江木缘服个软,这惩罚立马就会结束。
帐外
富匀端着茶杯走近,江木缘正蜷缩成一团,闭着眼睛试图保存体力。
“。。。”
感觉到有人靠近,江木缘下意识的恢复跪姿,身子挺得笔直,寒风也瞬间侵入,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冻的说不出话了。
“殿下,喝点儿热茶吧”
将茶杯递了过去,富匀笑着说道。
“。。。谢谢”
努力控制着颤抖的身子,江木缘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伸出双手,想要接过茶杯,可不料双手早已没了知觉,此刻竟是连茶杯都端不起。
“殿下不必每次都这么客气,我喂您吧”
解下披风覆在江木缘肩头,富匀仍旧满脸笑容,语气温和,让人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点了点头,没再拒绝,江木缘当然知道,从小到大富匀对她都很好,可也就是这份好让她不敢靠近,让她下意识的远离。
她清楚的记得那条街上,那个江湖术士。四五岁的年纪,江木缘也和其他孩子一样,好奇淘气,江沛带着她去做新衣,布店的旁边放着一个矮桌,桌上的东西吸引了江木缘的好奇,随即挣脱江沛的手,独自跑了过去,想要一探究竟。
“这位夫人,您是大贵之相啊”
见孩子跑了过去,江沛自然也抬步跟上,站在矮桌前,等待着江木缘,孩子的好奇心江沛一般都会满足。可片刻后,江湖术士突然开口,语气平淡。
“是嘛”
江沛不以为然,她本就出身将门,又在朝廷为官,其实一看衣着便知非富即贵。
“夫人,在下说的不是现在,您以后定是贵无可贵”
江湖术士并不在意,继续说道。
“借您吉言,不过这话可不能乱说”
微微一笑,江沛依旧没有认真,她从不相信这些,更何况这人口中的话让谁听了都是大逆不道。
“这位是。。。”
江湖术士又把目光转向江木缘,语气中带着一丝疑问。
“不如您算算?”
觉得很有意思,江沛也玩笑着开口。
“恕在下直言,六亲无缘,刑亲克友啊”
眉头紧锁,术士端详半晌才给出结论。
“我看你就是个骗子”
闻言,江沛直接拔出佩剑,指着对方,眼中杀意闪过。
“在下劝您一句,行善积德乃是良方”
那人并不惧怕,反倒泰然自若的坐在原处,微笑着看向江沛,缓缓开口。
“娘亲娘亲”
小小的孩子自然没有听懂两人对话的意思,只是江木缘看出江沛生气了,只能用小手拉着江沛的衣袖,不愿其动怒。
“缘儿乖,没事儿”
微微眯眼,僵持片刻,江沛才把宝剑收回,俯下身子揉了揉江木缘的小脑袋,把其抱在怀中,走向布店。
回到府中,小木缘也是处于好奇,她很好奇江沛为何生气,所以开始翻看各种古籍,想要找到那人说的话。
直到有一日,她终于找到了,那时虽然不太理解,可却记在了心头,慢慢长大她才理解了那句话的含义,也明白了江沛当日为何会动怒。
所以她才与富匀保持距离,也不敢与两个妹妹整日戏耍,更不敢与江沛太亲近,她害怕,这是发自内心的恐惧,直到遇见图丹,她仿佛忘记了这一切,慢慢的放开了自己,接受了对方。
“匀姨,劳烦您帮我把这个交给母皇”
身子稍微暖和了一些,江木缘深吸一口气,双手探向腰间,取出匕首。
“这。。。”
富匀接过匕首,有些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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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0.定情(六)
大帐
“皇上,这是殿下让臣转交给您的”
富匀迈步走进,将匕首双手奉上。
“嗯”
接过匕首,淡淡应着,江沛并未多说什么。
“皇上,裕王殿下还说。。。是她鲁莽,请您别生气了”
富匀停顿片刻才开口继续说着,主要是她觉得别扭,这话出自江木缘之口,她确实无比震惊。
“。。。”
不出意外,江沛瞬间抬头看向自己,仿佛在确认真伪。
“她这么说的?”
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富匀点头后,江沛开口反问。
“是,殿下确实是这么说的”
富匀只能再次给出肯定的答案。
“把匕首给她,告诉她,自己来和朕说”
把匕首扔回,江沛淡淡抛出一句话。
片刻后,江木缘跪在大殿中央,虽然已经不似刚刚寒冷,但手脚依旧僵硬没有知觉。
“母皇”
缓了半晌,才轻声开口。
“嗯”
放下手中棋谱,江沛换了个姿势靠在榻上,抬眼看着跪地的孩子。
“母皇,儿臣知错,不该任性。。。惹母皇生气”
再次静默半晌,江木缘才缓缓拿出匕首,举过头顶,俯身认错,只是这话说出来也有些艰难,连她自己都不习惯。
“咳咳”
江沛刚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被江木缘这句话呛到,咳嗽出声,茶水也跟着溅了一地。
“皇上,您慢点儿”
见状,富匀急忙上前帮江沛拍着背,嘴里还絮絮念叨着。
“母皇,是儿臣鲁莽了”
见江沛半天没有回答,江木缘只能再次认错。
“怎么?受不住了?”
稳了稳心神,江沛才缓缓开口。
“。。。受的住”
闻言,江木缘把头低下,停顿片刻,低声呢喃着。
“那就跪着吧”
江沛心中偷笑,这孩子蛮可爱的,不过示弱也仅仅是一瞬,想要逗弄一下,于是沉声说道。
“是”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刻江木缘就挺直了身子,标准的罚跪姿势,丝毫没有懈怠,也没有再次讨饶。
她心中庆幸,还好这次没有带阿通出门,不然不知她要如何唠叨自己,对于阿通她是亏欠的,自小跟在自己身边,虽然看似地位较其他奴才要高,可实际上没少吃苦,府中众人都认为江木缘不喜欢阿通,私下里对阿通也不是很友好。
看似亲密的关系也只是在府外人面前,实则阿通从不敢逾越半步,因为江木缘的有意疏离,只要是在府中,阿通几乎接触不到江木缘,她的这位殿下会把自己关在书房一整日,或者一直在院中练剑,每每阿通想要靠近关心,江木缘都会摆出一副主子的姿态,拒人于千里之外,久而久之,阿通也不再敢多嘴,更不敢过多关心江木缘,最多就是在江木缘受罚时默默陪在一旁,小声唠叨几句,但也只有几句,绝不敢像阿岱和江木言那般随意。
虽然有时江木缘也想放松自己,也想对阿通好一些,可她终究是怕害了这个善良的人儿,如果她的弱点是阿通,那对阿通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所以现在这样很好。
头脑有些昏沉,江木缘无力再想下去,可只有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才能让罚跪不那么难熬。
又过了一刻钟,江木缘感觉整个身子都在下沉,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摇了摇头,慌忙恢复跪姿。
左手缓缓探向身前的伤口,屏住呼吸用力按了下去,疼痛瞬间袭来,刺激着大脑,昏沉也消散了大半,只是冷汗也自额头渗出。
“谁允许你动了!”
自然看到了江木缘的小动作,江沛厉声训斥。
“。。。”
不敢再随意动作,江木缘只能勉力坚持,可不过一会儿,头脑就又开始昏沉,身子也跟着摇晃。
“母皇,求您。。。”
默默估计着时间,离两个时辰应该还有很久,江木缘看向软榻上正认真看书的身影,咬了咬下唇,小心翼翼的开口,可终究是不太适应,也没勇气说完。
“嗯?”
侧目看向江木缘,江沛其实一直在等。
“母皇,儿臣有些坚持不住了,能让儿臣休息一会儿再。。。”
话说到一半越来越没有底气,江木缘当然清楚受罚没有中途休息的道理,可她今日确实难受得很,胃里绞痛着,肩上的伤也在叫嚣,她能感觉到身子变暖后,伤口又开始流血,而且今日头脑异常昏沉,甚至有些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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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1.定情(七)
静默片刻,江沛缓缓起身踱步至近前,俯下身子看着江木缘。
“坚持不住了?想休息了?”
仔细打量着孩子,江沛随口问道。
“。。。”
平淡的语气让江木缘辩不出喜怒,不敢再次开口,只是把头深深埋下。
“那就给你一柱香时间”
看到江木缘的表现,江沛不再逼迫,爽朗的做出决定。
“谢母皇”
并没有第一时间瘫坐在地,江木缘一板一眼的叩首谢恩。
“母皇,儿臣能不能回帐内。。。”
坐在地上稍事休息,江木缘思索片刻,还是开口说出心中想法,其实从主帐到自己的营帐,来回就要多半柱香的时间,可她还是想回去。
“好,时间是你的,你自己决定”
江沛笑着开口,没有半分犹豫,她很好奇江木缘要回去做什么,即使浪费宝贵的休息时间,也要坚持。
“谢母皇”
慢慢起身,麻木的双腿渐渐适应着,江木缘颔首谢恩,然后缓步走出大帐。
感受着帐外的寒冷,江木缘放松下来,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而且此刻头疼也愈加明显,快步向前走去,远离了主帐,江木缘随手扶着木桩蹲下身来,其实她根本没想回营帐,只是不愿在江沛面前倒下。
胃里翻搅着难受,恶心的感觉也越来越明显,可晚宴上并没吃什么东西,此刻也只是干呕,深吸一口气,缓解着不适,试图扶着木桩起身,可这个动作却有些艰难,眼前瞬间恍惚,头昏的发胀,只感觉周遭所有东西都在迅速旋转。
“呼呼”
下意识的闭上双眼,随意躺在雪地里,大口喘息着,可没有任何作用,虽然此刻江木缘不再觉得周遭的东西在旋转,但确是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快速旋转。
“胡闹!”
好奇心驱使,在江木缘步出大帐后,江沛就悄悄跟在其身后,想要一探究竟。可没想到江木缘竟直接躺在雪中休息,江沛心下不满,沉声呵斥,同时快步从暗处走近。
“。。。”
并没有向往常一样参拜,江木缘甚至根本都没有感觉到有人走近,天旋地转,她很想停下来,可又无力阻止。
“缘儿”
也看出江木缘的异样,江沛蹲下身子,眉头紧锁,轻声呼唤。
“额。。。母皇?”
抬手捂住额头,努力睁开眼睛,江木缘眼神中带着一丝迷离。
“时间到了吗?儿臣这就回去”
旋转的感觉渐渐消失,江木缘揉了揉眼睛想要起身,可脚下软弱无力,踉跄了一下跌回原地。
刚刚天旋地转,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木缘心中有些焦急,能让自己休息已经是江沛开恩,怎么能不守时。
“母皇,儿臣。。。”
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可话到嘴边又突然想起,江沛素来不喜人找借口,错了就是错了,哪有那么多理由。
见江木缘欲言又止,江沛沉声叹息,上下打量着江木缘,似乎想把她看穿。
“儿臣知错”
一声叹息成功的让江木缘紧张起来,顾不得发软的双腿,急忙跪地,开口认错,声音有些虚弱。
“叫太医过来”
没有理会江木缘,江沛伸出双手,抱起面前的孩子走向大帐,转头朝富匀吩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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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7.风波(三)
傍晚,夕阳西下,染红了天际
江沛坐在上首看着跪地的孩子,心中怒火升腾。
“你们可真行,三位皇子,当朝亲王,再闹市出手伤人”
起身踱步至近前,江沛敲击着手中折扇,沉声开口。
“他欺人太甚,再说儿臣也没把他怎样,都是皮外伤”
见两位皇姐并不辩解,江木全抬头看向江沛,小声说道。
“皮外伤?!刚刚收到京兆府来报,伤的很严重,已经不治身亡”
快步走到江木全面前,江沛厉声呵斥,向来知道这孩子嚣张跋扈,但这次不同,京城之中繁华闹市,百姓无辜枉死,下午已经收到多封奏折,虽然没有明确指名,但意思都很明显,如不严惩,不足以平民愤。
“谁先动的手”
稳了稳心神,江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
三人互相对视,都不敢再随意开口。
“怎么?还要朕去京兆府拿百姓的供词吗?”
事情有些棘手,江沛盯着几个孩子,失了耐心。
“是儿臣”
静默片刻,江木缘率先开口。
“啪!”
不出意外,折扇重重落在脸颊,江沛指着江木缘,一时竟气的说不出话来。
“她们两个不懂事,你不懂吗!还跟着胡闹!”
看着江木缘脸上瞬间浮起一道暗红,江沛仍不解气,抬起一脚踢在腰际,江木缘直接跪趴在地喘着粗气,半晌才敢挪动身子,如今局势微妙,江木缘不是不知道,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被带上欺压百姓不顾王法的罪名,结果可想而知。
“你们两个,怎么不说话?打架时的英勇哪去了?朕告诉你们,今天谁也跑不了”
指着一旁的江木言和江木全,江沛气的不轻。
“来人,传杖,今日朕定要教训教训这几个逆子”
朝着殿外下令,这么容易就掉入别人的算计之中,以后该当如何,江沛越想越气,连自保都不能,如何治理天下。
“给朕打”
片刻后,刑凳和刑杖就已经准备就绪,宫人们磨磨蹭蹭的不敢动手,见状,江沛沉声命令。
“是”
不敢再耽搁,宫人只能把几位小祖宗压上刑凳。
“啪啪啪”
不轻不重的落在身上,谁也不敢真的用力,毕竟都是皇子,况且说实在的,不过是失手伤了人,难道还真的会要她们偿命不成,别说是个平头百姓,就算是皇亲国戚又能如何,谁敢站出来让几位殿下认罪。
“都没吃饱吗?舍不得力气?”
看出众人的敷衍,江沛眉头紧锁,厉声质问。
“滚出去”
见宫人胆怯的样子,江沛怒火中烧,上前一把夺过刑杖,指着门口沉声说道。
“是是”
宫人们如获大赦,几乎是小跑着退出大殿。
“快去信王府报信”
拉住身边的宫人,富匀悄悄嘱咐。
“啪!”
“额”
刑杖重重的落在江木缘身后,火辣辣的痛感自股峰处传来,只一下就让江木缘死死咬住下唇,看来之前多次廷杖,掌刑之人都是手下留情了。
“啪!”
第二下落在江木言身上,力道有增无减。
“唔。。。”
死死抓住刑凳才忍住想要逃脱的冲动,江木言许久没有受过责罚,突然来这么一下还真的有些受不住。
“啪!”
“啊”
江木全早已做好准备,可当刑杖真的落在身上时,她还是无比佩服两位皇姐,怎么能忍得下去,反正她是不能忍,完全不在乎门外的宫人,痛呼出声,把江沛都惊了一跳,手里刑杖险些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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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8.风波(四)
江音赶到时只见殿外宫人都噤若寒蝉,谁都不敢随意走动出声,只有富匀焦急的来回踱步,殿内时不时传出刑杖击打皮肉的声音,还有江木全的哭喊声。
“啪”
“啊,母皇,饶了儿臣吧”
又是一下落在江木全身上,虽然江沛已经减弱了力道,但这孩子仍旧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痛哭求饶。
江沛转身看了看一声没吭的江木缘,有回过头看了看江木全,微微皱眉,随即小心翼翼的掀开衣摆,想要帮江木全看看伤势。
“母皇,儿臣不敢了”
“儿臣疼啊”
见江沛俯下身来,江木全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顺势抓住江沛的衣袖,一边擦着眼泪鼻涕一边求饶。
“。。。”
无奈,江沛只能放下刑杖,任由江木全拉着。
“母皇,儿臣心里委屈”
翻身跌落在江沛怀中,江木全嘟着嘴巴撒娇,旁边的江木缘和江木言早已目瞪口呆。
“出手伤人,打你几下还委屈了?”
一向受不了江木全这个样子,江沛心下一软,教训着。
“明明是那人先动的手,儿臣只是自保,儿臣心里想着,如果这样受伤母皇不知要怎么心疼呢,所以才出手的,谁知那人功夫这么差,三两下就。。。”
泪水已经止住,江木全继续委屈的诉说着,只余下两滴晶莹嵌在眼角。
“自保是没错,那也不能当街伤人,还闹到京兆府,下不为例”
看着孩子可怜巴巴的模样,江沛不忍心再责罚,只能宣布结束。
“看来不需要我了”
殿外的江音笑着看向富匀,得出结论。
“王爷,您别走呀,这事儿还没完呢”
见江音欲转身离开,富匀急忙上前拦住,大家都明白这件事情是冲着江木缘来的。
“好好好”
江音摇了摇头,只能转身走向大殿。
宫人们都松了一口气,他们也知道,只要江音在,江沛就不会暴躁到失控,自己的小命也算没有危险了。
大殿内恢复了平静,几个孩子依旧跪在中央,但江沛的火气已经消了大半,只是源源不断送来的奏折时刻提醒着她。
“你自己看”
把奏折扔在江木缘身旁,江沛淡淡开口。
“。。。”
忍着身后疼痛,伸手拾起奏折,江木缘仔细翻看着,毫不意外,全都是参她的。
“百姓的供词也是你先动的手”
静默片刻,江沛再次开口补充。
“是”
只能点头承认,江木缘攥了攥拳,这亏她吃定了,当时只有几人在场,而且百姓大多不懂武功,根本看不出那人使用了暗器。
“滚回府里,闭门思过”
折扇敲击着掌心,江沛沉声下令。
“儿臣遵旨”
叩首谢恩,江木缘心中苦涩,但却无法开口。
“母皇,儿臣有一不情之请,还望母皇应允,今日阿通为了救儿臣受了伤,儿臣想请太医前去诊脉”
犹豫片刻,江木缘还是开口求情,她自己可以委屈求全,但阿通的伤不能耽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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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风波(五)
香炉中不冒出白烟,消散在空气中,江沛并未言语,而是盯着江木缘。
“先管好你自己吧”
静默半晌,江沛才淡淡开口。
“是”
微微低头,江木缘轻声应着。
裕王府
回到王府已经入夜,管家焦急的在门口等待。
“王爷,您回来啦”
看到江木缘从马车上下来,管家小跑着过去搀扶。
“王爷,这。。。”
走进才看到江木缘脸颊一片红肿,管家欲询问缘由,却不知如何开口。
“没事儿,你也早些休息吧”
挥了挥手,借着月光,江木缘独自走向内院。
厨房
江木缘随手舀了一瓢水灌进嘴里,停顿片刻复又吐了出来,刚刚江沛那一下太突然,嘴里嫩肉硌到牙齿,一片咸腥,此刻才稍微缓解。
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吃食,不愿深夜打扰别人,江木缘搜索片刻,抓了个已经凉透了的馒头,蹲坐在地上,就着那瓢水,慢慢咀嚼着。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以往这种时候,阿通都会备好饭菜等她回来,不管多晚,饭菜总是热的,还会在她耳边唠叨几句,偶尔也会劝她在江沛面前服个软讨个饶。
一个馒头进肚,江木缘才缓缓起身,朝着阿通的房间走去。
“阿通”
悄悄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熟睡的人儿,江木缘轻唤着。
她的心底藏着许多事,只能对自己说的事,仿佛喜怒哀乐都只是自己,可现在想来,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陪着她,伴着她,护着她。
伸手覆上阿通的额头,不出意外,滚烫的触感传到指尖,江木缘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起身拿了个帕子,沾上凉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阿通额头,江木缘怕扰了阿通休息,陪了一会儿便抬步离开。
马上就是除夕,天气越来越冷,江木缘仍旧一身单衣躺在院中,看着漫天的繁星,默默数着,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静下来。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撑起身子,举着酒坛,江木缘难得的放纵,明日是阿通的生辰,虽然她从未给阿通准备过什么,但每年这个时候,江木缘总会在府中用早膳,还会看似无意的把鸡蛋留给阿通。
虽然一路走来无比艰辛,但那也只是江木缘自己,她习惯了坚强,也看透了人情冷暖,可今日不同,江木缘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自责。
“老奴去通报一声吧”
此时此刻,管家正站在江音身后,看着江木缘的放纵也是心中一惊,想要阻止自家主子。
“不用了”
抬手示意,江音心下叹息,难得这孩子肯放肆一回,就让她宣泄一下吧。
其实江木缘刚刚出宫,江音就跟在其身后,朝局复杂,今日之事定会掀起风波,江沛必须堵住悠悠众口,此时如果为了一个婢女劳烦太医,那消息定会传出,百害而无一利。
江音多年行军打仗,除了一身武艺排兵布阵外,医术也还算不错,所以再三权衡,还是自己来帮阿通瞧瞧伤比较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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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9.风波(五)
香炉中不冒出白烟,消散在空气中,江沛并未言语,而是盯着江木缘。
“先管好你自己吧”
静默半晌,江沛才淡淡开口。
“是”
微微低头,江木缘轻声应着。
裕王府
回到王府已经入夜,管家焦急的在门口等待。
“王爷,您回来啦”
看到江木缘从马车上下来,管家小跑着过去搀扶。
“王爷,这。。。”
走进才看到江木缘脸颊一片红肿,管家欲询问缘由,却不知如何开口。
“没事儿,你也早些休息吧”
挥了挥手,借着月光,江木缘独自走向内院。
厨房
江木缘随手舀了一瓢水灌进嘴里,停顿片刻复又吐了出来,刚刚江沛那一下太突然,嘴里嫩肉硌到牙齿,一片咸腥,此刻才稍微缓解。
看了看四周,已经没有什么吃食,不愿深夜打扰别人,江木缘搜索片刻,抓了个已经凉透了的馒头,蹲坐在地上,就着那瓢水,慢慢咀嚼着。
一阵酸涩涌上心头,以往这种时候,阿通都会备好饭菜等她回来,不管多晚,饭菜总是热的,还会在她耳边唠叨几句,偶尔也会劝她在江沛面前服个软讨个饶。
一个馒头进肚,江木缘才缓缓起身,朝着阿通的房间走去。
“阿通”
悄悄走到床榻前坐下,看着熟睡的人儿,江木缘轻唤着。
她的心底藏着许多事,只能对自己说的事,仿佛喜怒哀乐都只是自己,可现在想来,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人,陪着她,伴着她,护着她。
伸手覆上阿通的额头,不出意外,滚烫的触感传到指尖,江木缘的担忧又加重了几分。
起身拿了个帕子,沾上凉水,小心翼翼的放在阿通额头,江木缘怕扰了阿通休息,陪了一会儿便抬步离开。
马上就是除夕,天气越来越冷,江木缘仍旧一身单衣躺在院中,看着漫天的繁星,默默数着,只有这样她的心才能静下来。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撑起身子,举着酒坛,江木缘难得的放纵,明日是阿通的生辰,虽然她从未给阿通准备过什么,但每年这个时候,江木缘总会在府中用早膳,还会看似无意的把鸡蛋留给阿通。
虽然一路走来无比艰辛,但那也只是江木缘自己,她习惯了坚强,也看透了人情冷暖,可今日不同,江木缘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奈,那是一种无能为力的自责。
“老奴去通报一声吧”
此时此刻,管家正站在江音身后,看着江木缘的放纵也是心中一惊,想要阻止自家主子。
“不用了”
抬手示意,江音心下叹息,难得这孩子肯放肆一回,就让她宣泄一下吧。
其实江木缘刚刚出宫,江音就跟在其身后,朝局复杂,今日之事定会掀起风波,江沛必须堵住悠悠众口,此时如果为了一个婢女劳烦太医,那消息定会传出,百害而无一利。
江音多年行军打仗,除了一身武艺排兵布阵外,医术也还算不错,所以再三权衡,还是自己来帮阿通瞧瞧伤比较稳妥。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70.风波(五)
一坛酒见底,江木缘轻轻吐出一口气,不管怎样,明日该来的还是要来,起身理了理衣衫,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让人看不出一丝波澜。
“缘儿”
等待许久,见江木缘起身,江音才从廊下走出。
“姨母?您怎么。。。”
看到江音,江木缘有些意外,下意识的侧身挡住了地上的酒坛。
“闲着无聊来你这儿坐坐,顺便给阿通把把脉”
看到江木缘的小动作,江音心中暗笑。
“谢谢姨母”
没想到江音会亲自来帮阿通看伤,江木缘心中有些欢喜。
“。。。那个,我这就去思过”
停顿片刻,似是想起什么,江木缘抬手挠了挠额头,然后欲转身离开,可刚迈出一步,就被地上的酒坛绊到,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嘿嘿”
尴尬的笑了笑,就着摔倒的姿势跪俯在地,讨好的看向江音,生怕江音一个不高兴,转身跑到江沛那告状。
“姨母,这是个意外,天气太冷了,只是暖暖身子”
等待片刻,见江音没有开口,江木缘微微低下头,心虚的解释着。原本江沛让她闭门思过,可她却在这里肆意醉酒,不论如何,都不太妥当。
“现在暖和了吗?”
俯身拾起酒坛,江音笑着询问。
“暖和了,缘儿这就去佛堂”
这样的江音让江木缘害怕,她这位姨母经常是笑着说出最残忍的话,所以这个笑容让她心惊,以往江沛让自己闭门思过,她总是会在佛堂跪省,这次自然也不例外,江木缘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后退。
“先带我去把脉”
将酒坛塞到江木缘怀中,江音淡淡开口。
“是”
不敢违背,江木缘只能咬了咬下唇,轻声应着。
“放心吧,我可没闲到为了告状进宫一趟”
看着江木缘小心翼翼的模样,江音拍了拍孩子肩膀,迈步走向阿通的房间。
翌日,早朝
一切都在江沛的预料之中,群臣激烈的争执着。
“良民百姓惨死闹事,如不给百姓一个说法,国法何在”
“皇子当街伤人,百姓现在群情激愤,还请皇上明查”
“人是死在京兆府的,谁能证明是裕王殿下所伤”
“仅凭这份供词,就冤枉当朝皇子,将来朝中定会人人自危,试问还有谁敢伸张正义”
看着阶下众人自动分为两派,一边极力维护江木缘,另一边又拿着供词欲治其罪,江沛微微皱眉。
“好了,此事朕会严查,必会秉公办理”
揉了揉额头,江沛不愿再浪费时间,开口打断众人的争吵。
“临儿,这件事儿交给你来办,朕要实情,在此之前,裕王禁足府中,无召不得外出”
环顾群臣,江沛若有所思,片刻后,才把视线定格在江木临身上。
“臣领旨”
江木临出列跪地接旨。
见状,众人都不再言语,毕竟江木临出面调查,这是双方都能接受的结果,一方面她是西北守将,此次也是迫于无奈才开口请辞,对于大多数武将而言,江木临他们还是信得过的,另一方面,她与江木缘私交不错,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绝不会落井下石,朝中裕王一派也能心安。
“那就退朝吧”
见众人再无异议,江沛淡淡吩咐,同时心中也默默盘算,既然有人用计陷害江木缘,那她大可将计就计,引出到底哪些朝中大员与边塞守将有牵扯,早朝的争论就已经能看出端倪,原本戍边将领调派和朝中大员本无太多利益冲突,可刚刚群臣激昂,言辞犀利,江沛只是把名单记在心中,微微一笑,起身离开。

楼主:wljlc007  时间:2021-03-02 14:48:34
271.除夕
裕王府
由于禁足,江木缘难得的在府中度过除夕,事情还未查清,朝中弹劾之声接连不断,甚至有人挖出之前的旧账,扬言户部贪墨都是江木缘指使,当真是墙倒众人推。
不过江木缘倒乐的清闲,以往除夕之前总要忙上一阵,宫中布置,夜宴准备,京中防御,甚至江沛在除夕夜需要派发的赏赐都要她一一拟定,上呈之后由江沛决定。
“殿下,看我包的如何”
阿通炫耀般的举着刚包好的饺子在江木缘面前晃来晃去。
“。。。”
看了看阿通手中的作品,又看了看自己面前一摊不知为何物的东西,江木缘只能无奈的扔在桌上,满脸的不高兴。
“哈哈,殿下,再包一个嘛”
阿通将擀好的面皮递了过去,笑着劝说。
“好吧”
接过面皮,江木缘认真的看着大家的动作,有模有样的学着,看似简单的动作,到她手里却变了样子,不过心情大好,她也耐着性子慢慢学着。
“呼呼”
今日京中下了第一场雪,都说瑞雪兆丰年,可裕王府中的众人就没那么好过了,冷风吹入,原本就不暖和的室内变的更加寒冷,阿通举起双手凑到嘴边,试图取暖。
“你们先包,一会儿本王回来用膳”
见状,江木缘若有所思,笑着开口,起身离去。
她自然明白,今时不同往日,宫里的奴才惯会踩低捧高,除了自己房内,府中已经许久没有燃过炭火,今日除夕,她总不能让大家挨冻。
思来想去,江木缘锁定目标,今日宫中夜宴,王公大臣都会参加,江木言和江木全自然也不例外,瑾王府的小王爷还年幼,按照往年惯例王妃应该不会带其入宫。
换上粗布衣服,背起背篓,江木缘绕到王府后门,这里平日是送水送菜的地方,所以把守相对松懈,更何况今天除夕,守卫的士兵本就心不在焉,多半跑到附近喝酒去了。
不远处,江沛的马车就停在暗处,宫宴到了一半,觉得甚是无趣,寻了个借口出来走走,不知不觉就到了裕王府外,掀开帘子看了看,并没有想象中的灯火通明,甚至比寻常百姓家更为冷清,江沛微微皱眉,就在她默默思索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轻巧的翻过高墙,背上还背了个背篓,不仔细看,还真的很像送菜的伙计。
“皇上”
太过熟悉,富匀自然也认出了江木缘,试探着开口。
“不要声张,派个人跟上去,看看她要去哪,至于朕嘛,咱们走大门,到府内迎接裕王殿下回来”
瞬间觉得这除夕夜并不是那么无聊了,江沛笑着决定,每次这孩子都会激起她的好奇心。
半个时辰后
暗卫俯身在江沛耳边低语,富匀看着江沛的表情由轻松变的严肃再变的愤怒,心下不禁为江木缘担忧。
“皇上,殿下是一时贪玩。。。”
暗卫退出大堂后,富匀欲替江木缘解释。
“你知道她去哪了?”
打断富匀的话,江沛淡淡反问,眼神中充满了不悦。
“臣不知”
摇了摇头,富匀不敢再多言,只能实话实说。
“她去了瑾王府”
手中折扇轻轻敲击着桌边,江沛沉声开口。
“这。。。”
这种情况,富匀都不知如何为江木缘辩解,除夕之夜,带罪之身,不尊上谕私逃出府,本就是罪过,现在不仅逃出府去,还跑到了瑾王府,所有人都知道瑾王妃和江木缘的关系,除夕夜,身为皇子,不能进宫叩拜就算了,还不在府中老老实实替母皇守岁,反而跑到瑾王妃那里,难怪江沛会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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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没茶没酒有故事

发表时间:2020-02-19 06:33:00

更新时间:2021-03-02 14:4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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