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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瓶邪《末日归途》HE?BE?末日丧尸,生化求存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二十五章我把闷油瓶睡了


别看闷油瓶这个人平时话很少,但是偶尔冒出来的一两句那都是关键,就像现在,就因为他这一句话,我们立马话题就从外出打猎上跳跃到睡袋的分配问题,我们有五个人,现在睡袋却只有四个,也就是说,必须有两个人共用一个睡袋。
我们从大金牙那买来的睡袋因为是军区提供,所以做工材质那都是数一数二没得说的,而且里面的空间也大,塞进去俩大老爷们倒是也没问题,当然特指体格正常的那种,严重超标的例如胖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其实坦白说,买来睡袋的第一个晚上,我看着丫一点点把自己塞进去都觉得是奇迹了。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除去胖子独占一个睡袋,我,闷油瓶,黑眼镜,王盟盟,四个人三个睡袋,要怎么分?我们四个,不,确切是我,黑眼镜,王盟盟三个瞪着三只睡袋干瞪眼,闷油瓶则还是平时的那股子闷样,不过也不知道是我的幻觉还是别的,我总觉得他时不时地瞟上我两眼,每次有了这个感觉我抬头去看,但是看到的还是那丫盯着帐篷顶,好像那上面有什么婀娜多姿的神仙妹子。靠!睡袋的分配是很严肃的问题好不好,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子,摆着这么无所谓的一张脸,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这么一随意,倒是显得我们三死矫情了。
“那个……老大,我……我不能和任何人睡,我睡相特……特不好。”
正在我盯着闷油瓶看的档口,王盟主动提出要求,我当时正看闷油瓶不爽就飞了个眼刀过去,心说你他囘妈刚入队还没立功表现就要求特殊化,凭什么啊,谁他娘的不想独占一个睡袋了,但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必须共度难关!
大概是我当时真的脸色非常不好看,王盟立刻就急红了眼,急忙解释,说不是想搞特殊化待遇,而是真的他睡相不好,有隐情。旁边的胖子正坐在他的睡袋上,肥硕的屁囘股将那睡袋压得扁平扁平,他一听王盟的话就呵呵地笑开了,也凑热闹问王盟,说小同志啊你有什么隐情你就说呗,怎么个睡相不好啦,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有什么不好意思啊,你要相信组织,组织是不会嘲笑同志的。
胖子在那白话我和黑眼镜则同时开始逼问王盟,我还比较人性一点,只让他解释清楚,而黑眼镜是特不着调,不仅学着胖子的语气,还开口就问王盟,说小同志啊你该不会是有尿床的习惯吧,要是有这个习惯那可不太好啊,春秋乱世的可没人天天给你洗尿布啊!
“谁尿床啊!你不要乱说!”王盟被这黑眼镜臊得一张脸都通红通红,而看着黑眼镜因为他这样整个人都快笑瘫了,我终于确定了我们这个团队,都是他囘妈囘的奇葩啊!
当然,除了我,老囘子我还是个十佳的青年,虽然偶尔被囘逼急了也会开个小挂暴走,但人格上,我自认还没有其他成员这么缺陷的厉害。
“那不尿床,还有什么坏习惯你倒是说啊!”
黑眼镜步步紧逼,似乎不打算放过王盟。大概是睡袋这件事搞得我特烦,我当时就吼了一嗓子,说:“吵什么吵,不想和别人睡自己拿睡袋一边呆着去!”
我这一嗓子的确是动了怒的,反正吼完王盟瞪着我眼圈就红了,黑眼镜和王胖子立马就沉默了,而那个和帐篷顶交流的闷油瓶子,还真就把他的眼神从帐篷顶移动下来,移到了我身上,虽然那种淡然无波的眼神没有参杂任何的情绪,但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就是被他盯得有点发毛。
现在想想,我那时的怒气有点无中生有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因为闷油瓶的淡漠还是王盟的矫情,反正我看到闷油瓶杵在旁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就火大,直到今天,这种情况还是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每次遇到什么事儿,丫一副与我无关的B样,我心里熄灭的火苗就腾地一下烧了起来。到今天我在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我才意识过来,这或许,就是牵绊的萌芽状态,而我也其实和他们一样,都是人格缺陷。
王盟拿着今天刚从大金牙那弄来的睡袋自己找了个角落铺下,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话,他说他小时候肠梗阻动过手术,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睡觉时总是放屁。当时听了他的解释我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哇塞竟然还有这样奇葩的后遗症,然后,我才意识到重点,那就是我,黑眼镜和闷油瓶三个人,必须有两个睡在一个睡袋里……
闷油瓶和黑眼镜?
一想起那画面,我就不寒而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俩人凑在一起就特不和谐,虽然也估计不会生出什么事端,但是同睡一个睡袋里,这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那么,剩下的就是……
我和黑眼镜?
不不不,就算黑眼镜能接受,我自己都接受不了,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和他不熟的关系,反正我就是特不喜欢和黑眼镜凑那么近,虽然都是大老爷们,但是说不上来的感觉。
那么,我还是和闷油瓶吧,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彼此都是过命的交情,他身子板本来就属于偏瘦的,而且性格也闷,我觉得他应该不会介意。
“那个小三爷我不介意……”
“哎,小哥,我和你睡你不会介意吧!”
黑眼镜话还没说完我就立刻出声问闷油瓶,心里有点忐忑不安,生怕这丫不答应,那我就热脸贴人冷屁囘股了,这大庭广众的,该是多没面子。
好在闷油瓶这回很给面子,淡淡应了个“嗯”,我当时就松了一口气,屁巅屁巅地挑了个睡袋就往闷油瓶那凑,闷油瓶后来跟我说,当时我如果回头就能看见胖子丰富的表情和黑眼镜阴谋得逞的脸,他囘妈囘的,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他们三就是早有预谋的,而更可气的是,幕后策划着根本就是那个闷不吭声的闷油瓶子,他囘妈囘的闷油瓶你这个心机婊!
所以为了报复这群阴谋者,我赫然在写这一章的时候,起了个这么引人遐想的章节题目,呵呵,老囘子就是小肚鸡肠,抓囘住一切机会打击报复,你能怎样?
于是在决定了这个安排之后,我们弄了点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就钻进睡袋睡觉了,和闷油瓶一起睡,其实说起来吃亏的还是他,因为相对我而言,他的睡相算是非常好的,但是这人一向浅眠,有点动静就会睁开眼,所以那天晚上和他靠在一起,我其实是睡得非常不舒服的,这倒不是说闷油瓶的触感非常不好或是别的,正相反,闷油瓶的身体很软,非常软,靠起来就像是个女人,而且我一直很奇怪,他明明一个大男人,也没见用什么保养品,每天和我们一起险中求存的,这人的皮肤怎么就这么好呢!我因为怕吵醒闷油瓶整个人裹在睡袋里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所以就跟个僵尸一样僵在闷油瓶旁边,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朝哪放,我和闷油瓶身高差不多,就那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两个人的鼻尖几乎都凑在一起。
周围响起呼噜声,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个死胖子,其他人都睡熟了,就连闷油瓶的呼吸也趋于平稳,但我却一丝睡意也没有,月光照在闷油瓶的侧脸上,却不显得清冷,反而令他脸的线条显得更加的柔和,闷油瓶睡着的样子很耐看,本来模样就好,睡着更显得小模样清清秀秀的,也难怪王胖子会开玩笑说是要把他包一富囘婆了,呵呵,不过闷油瓶这性格,估计还真就和别人都相处不来,真找一富囘婆包了,不用说话,就那冷冰冰没一点人气的样子估计都能给人气疯,到时候又招人嫌弃,所以包什么啊包,闷油瓶就呆在这,哪都别去,去了受气,还是呆我身边比较好。
想着想着我就知道自己思想又跑偏了,心说吴邪你他娘想什么呢,闷油瓶活生生一人又不是狗,还呆你身边什么什么的,其实我也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觉得,依闷油瓶这个性格,要和别人相处,真的挺难,他不乐意别人,别人也肯定不乐意他,所以真的,哪都别去了,至少他呆在我边上,要是哪天真不留意不见了,我至少还能发现,还会去找,有时候我真的难以想象世界上会有他这么清冷的人,他要是消失,估计真的没人发现。
想到这儿我就觉得特闷,心里觉得反正是没什么睡意了还不如让这闷油瓶舒舒服服睡一觉,我躲到车里抽烟去,谁知刚一动作,那闷油瓶却往我这靠了靠,一双手竟然在睡袋里攀上了我的腰,然后脑袋就往我颈窝里一钻,在他进行这一动作的时候,我的嘴唇竟然就那么巧刚刚好擦过他的眼睛,那样子就像是我亲了他的眼睛一样,我当时脑袋就空白了,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没有意识,而最可气的就是这闷油瓶,把我当作抱枕也就算了,还就那么凑巧地往我耳朵边吹气,我那特敏感,几乎没几下就有了反应,再看闷油瓶还是睡着,模样清秀无辜的要命,我俩目前这状况,怎么看都怎么像是我行为龌龊了。
怎么办,撸还是不撸,这是个问题?
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遇到这样的状况,其实我才是特无辜的那个,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子真他囘妈就是个冤孽,我俩被睡袋几乎是绑在一起,我离他这么近,要真的开撸那丫是肯定会睁眼的,到时候我握着老囘二舞的正欢,他丫一双眼刀把我从头剐到脚,再运气背点惊醒了其他人,那我吴邪是彻底不用活了,大家都会认为是我变囘态,对着人清秀的睡梦瓶子龌龊了,其实这真的不怪我,男人这东西,有的时候真的那就是一点就着的。
没法解决,我只能屁囘股往后挪了挪,距离那瓶子远了些,然后就开始闭眼清空思想,想要将心里的那股子燥火给压下去,但悲剧的是我越清空越觉得整个人烧的厉害,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后半夜才平复下来,而我就在迷蒙中陷入沉睡中,睡梦里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一片羽毛掉了下来刚好掉落在我唇上,那羽毛虽然很软,但是清清冷冷的,给我的感觉有点像是那个闷油瓶子。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二十七章梦醒


那晚由于体力消耗我睡得很沉就像死了一样,第二天日上三杆还窝在睡袋里没有一点要醒的样子,胖子后来说那天他们一大清早就醒了,就讨论要不要叫醒我,他说我那阵睡相特差,咧着嘴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春秋大梦反正那表情用个词儿来形容就是“如痴如醉”,嘴角还吊着一丝晶莹的口水。我一听他那描述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了,只能嘴上跟他拌两句,心说你把“春秋大梦”这个词儿的中间俩字给去了就是爷的真实历程。胖子说那天早上黑眼镜看我那睡相就啧了啧嘴,说“张起灵你是付出了何等的勇气才跟吴邪睡一睡袋睡了一整夜”。
反正听胖子的转述,似乎那黑眼镜当时的表情是非常庆幸自己没跟我一被窝的。后来他们简单吃了早饭,就寻思着要怎么把我叫醒,胖子掐了把我的脸,但我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他当时就跟其他人说了句“你们说天真无邪小朋友不会睡着睡着去了吧!”随后胖子的屁囘股上就重重挨了一脚,他正要开口骂,一回头却撞见闷油瓶阴郁的一张脸,又只能将火气压回肚子里,悻悻说了句:“得,小天真有小哥罩着,胖爷我哪凉快哪呆着去吧。”
胖子虽然很郁闷,但是他蹲到一边去和黑眼镜扯皮的时候,竟然看见闷油瓶慢慢晃悠到我旁边,先是用手指探了探我的鼻息,感受到我平稳的呼吸之后似乎是放下了心的样子,随后,他竟然用自己的袖子抹干净了我嘴角的口水……
靠!
我听到胖子转述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那样的画面,只觉得非常的诡异,闷油瓶竟然帮我擦口水!是他脑子被雷劈了还是胖子的脑子给雷劈了?但不可否认的是,胖子的这番转述像是一根针一样,在我心里某处非常柔软的地方轻轻戳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
后来到了日上三竿了我还没醒,这次是连闷油瓶也看不下去了,胖子看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我睡袋边上“啧”了一声,淡定的目光居高临下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给吃喽,心里直念叨:天真走好,逢年过节胖爷我会多替你烧几柱香的。
我听着就伸手去掐那个死胖子,说你丫还是不是兄弟,要是当时小哥一脚给我踹的去见阎囘王了那你不会给我报仇啊!什么叫逢年过节多替我烧几柱香的,你那时候烧香还有个屁用!老囘子都变粽子了!胖子见我抓他早就肥猴子一样地躲开,嚷嚷着:“天真不是胖爷我不仗义,而是对方是小哥啊,小哥那身手你是见过的,三个胖爷加一起都不够他劈的!”
索性闷油瓶并没有用脚将我给踹醒,而是在沉默了一会以后,蹲了下来,拍了拍我的脸颊,于是我一睁眼就看见一张安静的脸,深不见底的眼睛就那样安定地盯着我。
“操!鸡冠蛇!”
结果眼前的景象和梦里长着闷油瓶脑袋的鸡冠蛇重叠在一起,我抬手一个巴掌就呼在了闷油瓶脸上,于是……“啪”地一声,世界安静了,胖子和黑眼镜当时正在喝水,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噗”地一声将水喷了出来,而刚端了盆洗脸水进帐篷的王盟一看这景象,目瞪口呆的整个人就变成了木偶。
“吴邪。”
闷油瓶的声音很低,我的手还呼在他的左半边脸上,他叫了我一声,没什么动作,还是依旧的面无表情。
麻烦大了……
我暗骂一声“该死”,惹事的爪子也不知道该往哪放,悻悻撤回,心说闷油瓶不会要把我给剁了吧,我见过他的身手,那下手黑的,这次招了他谁知道他要怎么对付我了,想老囘子玉树临风小郎君,最后在闷油瓶的手底下变成窝囊致死小粽子,这下场也是够唏嘘的了。
但是闷油瓶并没有如我所想的那样把我剁了,只是盯着我看了半晌,然后突然伸了手拎着我的后脖颈把我从睡袋里拎了出来,他的力气很大,但是动作却不是很粗囘鲁,我看到他倍儿淡定地顶着脸上的红手印晃悠到王盟那把洗脸水接过来拿到我面前,心里非常过意不去,一边嘿嘿嘿干笑着,一边飞快地把自己已经挂不住的老脸埋进了水盆里。这一动作的后果就是我竟然差点在水盆里溺水,直到闷油瓶实在看不下去把我给揪起来,不仅帮我洗了脸,还用毛巾擦干。
当时那个死胖子和黑眼镜就笑得前仰后翻的,我老脸一红,就把一整盆的洗脸水浇在了胖子和黑眼镜的身上,黑眼镜见势不好一扭囘腰闪开了,而洗脸水,是彻底浇透了死胖子,好在天气还算热,死胖子一边骂我不厚道,一边脱了他的衣服拧干了跑去帐篷外面晒屁囘股,我翘了翘眉毛没还嘴,旁边的闷油瓶看着胖子跑出去冲我笑了一下,结果他这一笑又勾起了我那个不堪入目的春梦,于是脸颊又腾地一下,没骨气地红了。
等到他们吃完午饭我吃完早饭已经是中午一点钟左右了,我们之所以知道时间,完全是因为我一直带着手机和在那间商店弄到的万能充,我一直期望我三叔或者潘子再打电话联络我,即使是没这个条件至少发个短信来让我知道他们在哪里是否还活着也好,但是什么也没有,那次的太阳磁暴和随后到来的生化灾难已经毁了整个社会的通讯系统,除了军方的无线电,什么高科技数码都离我们远去,没有手机互联网的日子,却好像也没有曾经想象中的那么难熬,也许这就是自然,每隔一定的时间让地球经历一次大“洗盘”,然后选出其中最优势的物种,让其在绝境中活下去,筛选出最强悍的基因,然后繁衍发展,达到鼎盛,最后再“洗盘”,再筛选,周而复始。
强者为刀俎,弱者为鱼肉。
永恒不变的法则。


我们吃完饭以后,黑眼镜掏出了一张地图摊开,说大家研究一下地形,明天早上整装待发我们去狩猎,我一听这个词全身上下热血沸腾,胖子小跑着从外面冲回来一把抱住了黑眼镜,就差在他脸上啃一口。
“研究什么啊研究,既然哥几个现在已经知道了在集囘中囘营黄金那就是货币,要胖爷我说,那咱们就去枪银行金库,不然首饰店什么的也行,还有便利店,烟酒商店,既然烟酒这东西这么值钱,那还等什么啊,都他娘的给端了!”
“不行。”我想也不想地摇了摇头,“先不说银行的金库你弄不开,单就是你能想到的,拿首饰店来说,你就认为这营地里的其他人想不到?”
“那天真你说,还有什么可以抢的,烟酒商店?光抢烟酒?那没几天大家都会去弄了,到时候货一多价格给拉下来了可是有的受的。”
“我觉得我们还是得抢粮食抢物资。”我想了一会,继续道:“胖子你好好想想,无论是黄金还是烟酒,其实也都只是在营地这种人类聚集的场所有用,我并不看好这个营地,它也不可能固若金汤,现在只是杭州城里的丧尸还没聚集起来形成规模,等到他们真的汇聚在一起,那这个营地到了那时候还没有被冲破就真是奇迹了,等到真有那么一天,除了再踏上逃亡路我们别无选择,到时候,你是指着黄金烟酒喂饱你呢,还是指着黄金烟酒擦屁囘股?”
胖子没说话,只是拿眼睛去瞟张起灵,看到小哥点头,他才说:“那好吧,胖爷听小天真的,咱不抢黄金了,抢物资。”
我点了点头,补充说:“眼下这局面,烟酒类我们还是能弄到就多弄到一些,弄到了就和营地换成黄金,购囘买重型武器,或者直接存起来。”说完这些后我看了一眼其他人,似乎都没什么异囘议,然后我就和黑眼镜说让他把整个地形分析一下,黑眼镜倒是没跟我客气,指着他拿出的地图,就开始分析。
“整个杭州之前什么样我就不介绍了,再繁荣到这会儿也是废墟。”黑眼镜这样开篇,“现在我说一下军方对这座城市的划分好了。现在,军方以我们所在的营区为中心,将整个城市按照放射状划分成了六片,按照繁荣的先后顺序,分别标志为123456区。1区不必说,就是西湖一带,好东西最多,但是丧尸也多,难度也是最大。下来的234区依照我们现在的实力也是九死一生的,所以直接跳过不看,下来的,就是56两个区了,我觉得……”
“等下打住!”胖子一听黑眼镜的话就插嘴,“我说死瞎子,你他娘是故意的吧,挑这俩贫民区给胖爷,胖爷去抢什么啊?乡民的擦脚布还是村妇的小内囘裤?那玩意能换钱?”
我扫了一眼地图顿时也明白了,难怪胖子咋呼起来,原来这黑眼镜说的5区和6区,就是位于杭州城边郊的几个村庄,上大学那会我和几个哥们还去那边露营过一次,景色倒是怡人,但就像胖子说的,那边和杭州城区的经济是不能同日而语的,别说是金店,大规模的银行也没有几家,更别说是大型的超市或者其他物资比较充沛的场所了。
“黑眼镜,给个交代呗,不然你看胖子那样,肯定是不会跟你善罢甘休的。”
我笑了笑,也乐得看黑眼镜和胖子互掐,其实我这么做不免有些打击报复的成分在里面。但这并不代表我不信任黑眼镜,相反,我觉得黑眼镜这个人,虽然有些癫狂和不靠谱,但是他身上的某些特质和闷油瓶一样,都是那种没有十足把握绝不做出判断的人,所以他选择这两个地方,我觉得是有他的道理在里面的。
“这两年流行生态旅游,这两个区虽然还是村庄,早就家家户户除了种地做起了农家乐,所以经济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差劲,另外6区什么样我不管,我这次选的我们打猎的场所是在5区,这里虽然是个村庄人口不多,但是基建设施就像个小镇一样,烟酒便利店不缺,并且这里家家户户都有田,虽然做起了农家乐,但是也没有忘记本分,他们没时间种粮食,就将田弄成了果林种果树,特产就是水蜜囘桃,虽然滋味可能不比奉化来的好,但是有的话,刚好熟了,我们可以弄来。”
“什么水蜜囘桃还奉化的,胖爷告诉你们这些南方小同志,等到了北方地界,什么奉化水蜜囘桃那都是渣渣,全国出名,那都是炒的,真正的桃是北方产的好,尤其是西北一带的关中水蜜囘桃,那桃,最大的有700,800克,白瓤裹着红丝,又大水又多,甜到掉牙都是国家收囘购出口的。”
“行了行了,胖子你消停会别这会跑火车了,你让黑眼镜继续说行不行。”
“得得得,我闭嘴,瞎子你他娘说重点,咱们是去打猎,说的难听点是抢劫,你说这么多有个屁用,又不是国家地理频道。”
“其实这一带,除了我刚刚说的可能会有新鲜的水果蔬菜,还有一点就是这里临近高速,旁边有三家规模不等的加油站,另外选择这个地点,是因为军方和其他队伍都将大量的注意力放在人口集中,经济繁荣的地区,当然军方是为了营救,而其他队伍只是眼热这些地方的物资罢了。但是就算是5区,照目前你们的实力,恐怕还是够呛。”
“我囘操瞎子你绝对是故意的,你过来胖爷绝对不打死你,都够呛你还说个蛋啊!难不成哥几个真的要到贫民区去抢鸡抢鸭?”
这下不止是胖子挫败,连我都沉不住气了,只催促黑眼镜赶紧弄出个可行的方案来。
“这次你们运气好,陈皮阿四手里刚好有一批重军火闲置,吴邪你那批高档烟拿去和他谈判,别的不要,就要他这批军火,完了我们再跟陈皮阿四合作,让他出几个人,咱们和军方一起去弄5区,到时候分成就好了,重活累活让他们做。”
“嘿,搞了半天,这军方没打这片地方主意的原因,是你黑眼镜没上报吧?”
“胖爷,在你们来之前,他们那边就当我是个站岗的,好信息自然给好朋友,你们当我黑眼镜是朋友,那我自然会交给你们好信息。”
黑眼镜笑了笑,我和闷油瓶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死瓶子,看人的眼力劲儿倒是够毒的!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三章剁了手指


我们挤开陈皮阿四的部下,才看清是怎么回事儿,陈皮阿四的吉普车前跪着个穿迷彩的男的,鼻梁上架着副眼镜,看着像部队里的文艺骨干,那人捂着右手血哗哗流着,旁边有一截被连根切断的大拇指,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颗人头,不过已经尸变,颅骨上有一块凹陷,旁边还落着一个糊着黑血的扳手。
陈皮阿四拿着把带血的匕囘首就站在边上,旁边人递上纸巾,他接过小心擦着匕囘首上的血,胖子啧了啧嘴,指着那穿迷彩的问陈皮阿四这是怎么回事儿。陈皮阿四瞥了眼胖子压根没鸟,只是招呼医务兵帮迷彩服包扎,然后转身上了吉普车。
“呸!”胖子朝着吉普车啐了一口,“你囘爷爷的,狗眼看人低!”
我怕陈皮阿四听见拦了他一下,我们现在的实力没法跟老橘子皮叫板,寄人篱下还是收敛一些好,闷油瓶直接走过去,将别在腰里的古刀抽囘出鞘,用刀尖拨囘弄了一下地上的断指,黑眼镜也分开人群走过去看,我也不知道那血呼呼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值得这两位大咖这么专注。
医务兵对迷彩的伤口处理的非常小心,包扎完毕,还量了他的体温血压,又用手电光照了他两侧的瞳孔,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门道,就凑过去套了两句,果不其然,医务兵说迷彩刚刚在修车,被咬到了右手大拇指,虽然四爷处理的及时,但还是有可能会感染丧尸病毒,所以接下来迷彩要跟他一辆车被严密监控,如果确定感染,会立即被射杀。
迷彩听到“射杀”两个字脸上出现害怕的表情,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活生生的人也不是动物,怎么到了末世,要射杀就能随便射杀?
不过我也能体谅他们的难处,一个人死好过大家一起死,要怪只能怪迷彩命背,修个车都能被咬,不过这么多人在周围,这只丧尸怎么就没惊动其他人将迷彩咬了呢?
“那现在能确定他有没有感染吗?”
医务兵摇头,“这次灾难,追本溯源应该是来自M728型流感病毒,但是这只是最初的病毒结构,从流感爆发到现在,这种病毒无论是结构还是功能都发生了根本变异,比如流感爆发时我们所掌握的病征,低烧,咳嗽,流涕等等,现在好像都不能作为确诊依据了,据上面的专家说这种病毒进化到一定阶段被咬会在几秒的时间突发变异,缺乏数据的话,我们只能暂时把他扣押观察……”
我眯了下眼睛,“专家?你们有专家?”
医务兵张嘴要说什么,陈皮阿四却恰在这时候将吉普车的车窗摇下,“哪那么多废话,做好本职工作,把人押到你车上看好!”
医务兵啪一个军礼,“好的首长!”
旁边又过来两个人,帮医务兵将迷彩带走,上了另一辆车。
陈皮阿四瞄了我一眼又把车窗摇上去,从我的角度看去,镶在车窗外的铁栅栏,将他那张老脸分割成了好几个四方块块,看起来特别滑稽。
“天真!”胖子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我和医务兵刚刚的对话,显然他都听到了,“这老东西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照我看,咱们现在呆的这个军区肯定有生化医疗方面的专家,真有机会一定要把这专家整过来,现在这种人的命应该最值钱了,要真能研制出疫囘苗批量生产,咱们肯定能赚死。”
胖子这话也挺让我无语的,我吴邪虽然有点贪财,但也没到拿人命做买卖的地步,疫囘苗的事儿现在是世界性大事儿,要是各方面条件成熟真能批量生产,让我无偿拿出来拯救世界我也乐意,但现在能活着都得求爷爷告奶奶,我看还是暂时别惦记这个了。
我埋汰胖子两句,但还是把专家那事儿记在心上了,这陈皮阿四老迈眼花又鼻子孔朝天,迟早得完蛋,现在住的这军事基地位处市区,再加上等级分化过于悬殊,就C区那个状况,哪天肯定能整出事儿来。
人类能发展到今天,都是强者生存,但强弱之间从来没有明显界限,人饿到极致的时候是会吃人的,C区那些饿民,估计会成为整个军事基地的心腹大患,而看陈皮阿四这居安不思危的样子,估计他也没把那个区放在心上。
“那人是怎么被咬的?”
闷油瓶刚刚用古刀扎进丧尸脑袋,我压根没去看那一幕,现在是特殊时期啥都金贵,我们今天早上出来饭都吃的很饱很好,我可不想把早饭吐出来。也可能是因为有了之前在车上那个吻,我看他都觉得有些不自在,就没有主动问他,而是跳过他去问黑眼镜。
黑眼镜戴着墨镜,各扫了我俩一眼,我生怕他看出什么,忙低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他戴着墨镜我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也没法从他脸上猜出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哦,没什么,这丧尸的生命力****。”黑眼镜道,“也不知道这是谁斩杀的,斩了脑袋也不抛远点儿,刚四阿公的吉普车从那儿过,卡进车底盘了,那哥们检查车辆的时候发现了,电筒照过去也看出来是颗人脑袋,大意了,直接上手掰的,这不,就被咬了么,幸囘运的是他那一声儿喊的及时,四老头从车上下来反应也快,抽囘出刀子就把他拇指剁了,至于后面的事儿……全凭造化了吧……”
闷油瓶从我旁边过蹙着眉,也不知道是黑眼镜说的那丧尸脑袋让他觉得恶心,还是单纯不痛快我跟黑眼镜搭话,我猜测是后者,想到刚刚跟管末在车上聊天这死瓶子就吃飞醋,现在看闷油瓶这情况,有极大可能是又吃黑眼镜的醋了。
我觉得无奈,只好拉住他跟他使眼色让他跟我去旁边,黑眼镜看我俩那样也很识相,自觉走开去找他那几个下属闲聊,其他车辆有发动继续前行的意思,但陈皮阿四不知道在车里忙什么,竟然没有鸣笛开拔,他这头车不走,其他车辆自然也没法前进。
“小哥你别想太多……”
闷油瓶摇了下头,没说话,我直觉这家伙是在吃飞醋生气。
“真的,我就是……我就是觉得心理膈应,毕竟咱俩刚刚在车上……你说对吧?”
他摇了下头又点了点头,我也不知道他想怎样,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禁不住心里有点窝火。
“大哥你到底想怎说句话……”这声儿出来,我自个听着都有点咬牙切齿,“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他娘怎么知道该说什么……”
他动了动唇,“吴邪,你不用取囘悦我?”
什么玩意儿?
我取囘悦他?
他娘的!
他竟然认为我说那话是为了取囘悦他!
我拉住他想要解释清楚,那股没来由的焦躁让我很不痛快,我的大脑一片凌囘乱,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当我终于理清楚思路要开口,突然不远处一声枪响,随后我看到有一辆车的车玻璃被击碎,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从车里滚出来。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四章**不如


那动静忒大,我吓了一跳,别在腰上的手囘枪一下子就抽了出来卡子弹上膛,周围的人也是同样的反应,也就是瞬间的事儿,十多把各种型号的枪囘械就瞄向了那方向。
闷油瓶的古刀也出了鞘,不过他比我淡定,冷着张脸一手捏着我的肩膀一手举着刀,深邃的眼睛十分警觉望着那个方向,我就靠着他站着,能感觉到他衣衫下紧绷的肌肉,他所有的警觉性似乎都在瞬间提了起来。
“小哥……”
闷油瓶淡淡看了我一眼,“刚刚的事情,你记得一会儿解释清楚。”
我瞬间懵逼,心道大哥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但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子根本没给我解释的机会,按着我肩膀的手松了,转而变成牵着我朝前走,另一手将刀横在胸前,大概是气场原因,陈皮阿四的那些手下都主动给他让路,我油然而生一种不囘要囘脸的自豪感,厚脸皮被他牵着挤过去,自个都觉得自个有些恬不知耻。
其实这种情况下我俩的举动挺冒险,毕竟那边状况不明,这个档口站在陈皮阿四的部下堆里是最安全最保险的,就算丧尸冲过来要咬我们,先得把那些挡路的大头兵啃干净。但这是闷油瓶的决定,他不是那种喜欢没理由冒险的人,他既然决定这么做,就一定有这么做的理由。
撇去私心不谈,我觉得他决定把我带在身边是一种保护策略,那些大头兵都是橘子皮的人,真出意外他们是绝对不会顾及我的。
我定了定心神,跟着闷油瓶靠过去,这才看清楚那个满身是血的人是刚刚的医务兵,他看到我伸手向我求救,我刚抬手就被闷油瓶压下去。
“小哥怎么不帮他?”
“没办法了。”闷油瓶道,“吴邪,你看看他脖子上……”
我有点近视,他身上穿着迷彩装又都是血,一切发生的突然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看,这会儿听闷油瓶这么说只好眯起眼睛,这么一瞧就瞧出点儿不对劲,那医务兵脖子上靠左边肩膀的地方有一片模糊的血痕,像是被人咬了一口……
我立马想起之前被橘子皮阿四削掉手指的那个修车员,还没来得及开口问闷油瓶,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玻璃破碎的声音,随后又一个穿迷彩装的从车里跳出来。
我看到他嘴唇上下巴上都是血沫子和碎肉,下意识抬手就是一枪,子弹打在他身上发出沉闷地一声响,那声音就像打进沙袋,修车员被打的踉跄了一下,微微抬头像是受到血腥味指引,突然张嘴就向医务兵扑过去,医务兵瞬间被扑倒在地,修车员一口咬下他的耳朵,咀嚼骨头的声音让我毛囘骨囘悚囘然,下意识又是一枪,可惜握枪的手一抖,那子弹贴着修车圆的耳朵划过去,只在他脸颊留下一道血印子。
周围的大兵早在修车员扑向医务兵的瞬间就散了一半,有几个刚刚听见我开囘枪也跟着开了几枪,但结果都一样,打中的子弹嵌在修车员身上就跟嵌进了麻袋里,没打中的子弹嵌进地面,用胖子的话说就是纯属浪费。
我本来以为当兵的枪肯定都打的不错,谁知道橘子皮这些手下竟然这么垃囘圾,就他们打枪的工夫医务兵早没生息,脑壳被啃的只剩下一半,胖子和黑眼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黑眼镜看着面前的情景竟然吹了声口哨,说了四个字的点评,“人间惨剧”。胖子就更绝,竟然说就医务兵现在这样就算尸变也没关系,因为只可能是个**。
我能理解胖子和黑眼镜,虽然黑眼镜是后来加入,我并不知道他先前都经历了什么,但和胖子一路走到今天,不管是活人死人还是半死不活的人我们都见了不少,他应该早就麻木了,其实人性是这个世界上最脆弱的东西,灾变前如此,灾变后依然如此。
我想如果不是十多分钟前我还跟医务兵说过话,我现在的心情肯定和胖子和黑眼镜一样,说不定比他们更过分更是一副看热闹的嘴脸,在这种情况下我没有理由指责他们,指责任何人,但我还是决定打断这场戏谑。
我朝修车员开了枪。
子弹从枪管里射囘出去,后坐力震得我手臂有些发麻。
我的枪第一次打的那么准,黑眼镜拍了几下手,胖子发出赞叹的声音。
我无动于衷,对着只剩下半拉脑壳的医务兵再次开了一枪,这一枪依然打得很准。
黑眼镜的动作停了,胖子念叨了句什么,搭着黑眼镜的肩膀转身离开。他们是非常聪明非常敏感的人,自然能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
我站在原地,所有人散去,只剩下闷油瓶站在我身侧,我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是红的,红的刺眼,红的悲凉,这种感觉像是一场梦,然而,又比梦境更加真实。
“吴邪。”
闷油瓶在身后叫了我一声,再次抬手搭上我的肩膀,他的手指紧了紧,压得我的肩有些疼痛,要是在平时我一定会抱怨两声,要么让他松开,要么让他下手轻一点儿,但是现在我需要这种有些疼痛的感觉,这种感觉似乎有某种魔力,能够压制下我心中奔涌的许多情绪……
“刚刚的事情,我只是还没想清楚车上的那个吻,和你的关系,所以才有些疏远你,我跟黑眼镜跟其他人没什么,你不要多想……”
我没来由说了这句,大抵相比医务兵的事儿,面对闷油瓶,这才是最重要最需要解释清楚的,说出口的那一霎那,我已经知道某些问题的答案,我对身边这个挨千刀的闷油瓶很喜欢,超越友谊超越哥们的那种。
我估计现在的情况,要是让我大学那帮哥们知道了非得给他们笑死,吴邪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归根结底不是清纯小骚年,归根结底只是因为吴邪是兔儿爷!
但他们没机会了。
我太了解他们,无一技之长的普通人在这样的末世,只有死翘翘的份儿,他们要笑我只能在黄囘泉笑,笑的再大声都没关系,因为我还活着,而他们已经死了。
“我想说的不是这个……”闷油瓶淡淡道,“我是想说……”
我转过身,发觉他眉头微蹙,知道他现在很不喜欢我这种样子,想了想还是豁出去了,双手一张就是一个熊抱。
没来由这么一下闷油瓶确实吓了一跳,半晌反应过来,叹了口气用手轻轻拍了拍我的背。
“小哥,我有点担心……”
“什么?”
越过闷油瓶的肩膀,我看到胖子和黑眼镜就勾肩搭背站在不远处,看着我俩抱在一起目瞪口呆,又瞥见我瞄他俩,一个举头望天一个低头看鞋,我这张老脸烧得慌,心里也知道这下丢人是丢到姥姥家了,不过没关系,挨千刀的闷油瓶因老囘子这一抱应该还是挺开心的。
“刚刚医务兵死的时候,你听见胖子和黑眼镜说什么了么……”
闷油瓶淡淡“嗯”了一声。
“我不舒服。”我道,“你说时间长了,我们这些人会不会和丧尸一样没人性,或者说,我们会不会迫于生存压力,变得**不如?”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五章划片


闷油瓶听我这一问,蹙眉,我的问题显然让他很不舒服,但他没表示什么,只是轻轻摇了下头。
“改变是必然的,吴邪……”他道,“但不要失去希望,胖子和黑瞎子都是好人。”
我听懂了闷油瓶话里的意思,胖子和黑瞎子都是好人,正因为他们是好人,所以即使有改变,他俩也不会变成**不如。或许那俩货刚刚的戏谑只是想让我心情不要那么沉重,只是想让我开心一点儿,但那种表达方式,实在很难让人不去想太多。
是人心坏还是人的想法儿坏?
我不知道答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矫情。
再回到押运车上,我想窝进后车厢抽一支烟,从口袋摸出来,又觉得浪费,偷偷塞了回去,这短暂的停留,我们抛下两具尸体,整个队伍又少了两个人,生命果然是极其脆弱的东西。
隔着道铁门,我听到胖子在前面的车厢聒噪,荤段子漫天飞说得特别大声,我在后面听着,心里清楚他是怕我不高兴所以讲这些东西。
车队又行进了大概一个小时,终于抵达目的地,还没下车那些大兵就开了几枪,射杀了几只游荡的丧尸。我们之前就跟橘子皮疏通过关节,拜那些香烟所赐,橘子皮这趟对我们还是很照顾的,听黑眼镜说在我们到营地之前,他们跟这老王囘八蛋出来过几次,找到的东西虽然名义上归属个人,但最终清算,都要上缴给老王囘八蛋百分之二十五的红利,百分之二十五虽然听起来不多,但刚灾变那会儿可以找到的资源也很多,所以每回开拔清算,其实都是橘子皮那老东西拿了大头拿了最多好处,大家心里都清楚,但老头位高权重,谁也没法拿他怎么着,除去职权,这也是老头现在能在营地横着走的原因。但这趟就不一样,老头惦记香烟那消耗品,不仅免除了那百分之二十五的红利,还叮嘱他那些手下不能强抢我们找到的东西。
老头的那些手下自然不乐意,听这话对我们几个都没好脸色,有个叫华和尚的意见很大,说我们屁能耐没有,只会跟屁虫一样跟在他们后面,还说现在红利不交就算了,还让他们不能抢我们的东西,他不服!
“不服就给老囘子滚!”我火气上来也骂起来,咬牙装囘逼般就在他面前点了支烟,“我们来这儿是四爷允许的,你算老几,你说话不算数,不乐意和我们一道儿就早点滚!”
胖子在旁边拍手叫好,黑眼镜乐呵呵也一副看热闹的嘴脸,华和尚不甘心也不能把我怎么着,他咬牙切齿忍了,陈皮阿四出面调停,我们双方只能作罢。
黑眼镜从背后戳了我一下,提醒我待会儿别独自行动,小心华和尚他们一伙黑吃黑,其实不用他提我也知道,那帮人盯我们目光歹毒,尤其恨不得把我吃喽。
一干破事终于消停下来我才有空仔细看这个山村,就像黑眼镜说的那样,这是个小村子,人口不多,因为现在大量人口向城市迁移,所以这种山村基本都是老年人和留守儿童多一些,基建设施很不错,有医院有便利店,还有个小广场上面有一些公共设施,进出村里只有一条小路,能容纳两辆车并排通行,村子依山傍水,有一片区域盖了砖墙围着,还有一厚实的大铁门,上面用一把很大的锁锁着,估计这就是黑眼镜情报说的那个产水蜜囘桃的果园。
不过这点让我挺意外,我大学的时候跟同学郊游,去过乡村也住过农家乐,那片也有果园,不过那个季节没水蜜囘桃,而是产草莓的,不过那个村子的果田都是各家承包,各家管各家那片的,倒不是这样的公共果田。
小广场面积很大够停车,黑眼镜带胖子和他那些手下跟着陈皮阿四的人去清理那片,零星的几个丧尸被突突了,全部清理完毕将尸体堆到一角,陈皮阿四的人用两个1.5L的矿泉水瓶将一些油倒在尸体上,点了把火烧了。
黑烟滚滚,胖子在旁边啧了啧嘴,“3L的汽油就这么没了,有点儿可惜。”
旁边一个叫郎风的拍了下胖子肩膀,“不是汽油,是食用油,汽油是石油开采提炼的,现在啥都瘫痪了,汽油金贵得很我们可不敢这么整,食用油不一样,咱们这趟要是能倒腾点儿大豆玉米回去,用传统的手法就可以榨油出来……”
我在旁边听着把这话记下了,如果不是他提,我还真没想起来大豆玉米芝麻这东西是可以榨油的,食用油虽然现在不是紧俏货,但这东西助燃,虽然没法做汽车这种重机械的燃料,但刚刚陈皮阿四的人用这东西烧尸体却给了我很好的启发,我们要是能储存许多食用油,按照传统古法用瓶子分装再做引线,这东西就是现成的燃烧瓶,还是有一定的杀伤力的。
陈皮阿四每回出来“掠夺”,为了防止部下为了资源打起来,都会做精细的部署给地区划片处理,这回自然也不例外,他忙着召集属下探查地形的时候,我把闷油瓶胖子和黑眼镜叫到车后面说了燃烧瓶的事儿,胖子觉得这是个好主意,黑眼镜也很赞同,闷油瓶提议我们这回干脆就把目标从方便食品转移到粮食产物上,反正上回方便面饼干牛肉干之类现在还有存储,这东西虽然耐放吃不死人,但长期这么吃身体肯定是受不了的。
我们想了想也是,可是这就意味着我们重点掠夺对象是农家乐和民居而不是便利店,这村子虽然便利店只有两家,而且看规模也没啥好东西,但烟酒这种消耗品肯定还是有些的,我一想到烟酒就肉疼,这类东西眼下这么值钱,让我放弃真比杀了我还难受。
“小哥,要不你们几个去抢民居和农家乐,胖爷跟着橘子皮混便利店……”胖子和我想法差不多,“看这里的情况,眼下最值钱的就是便利店里的烟酒了,反正橘子皮给哥几个免税,那到时候胖爷直奔烟酒柜台,看到啥拿啥,就算拿到一盒香烟也是赚的……”
我听胖子的话有点动心,还没开口附和,闷油瓶就跟胖子说让他别抱幻想,那便利店肯定不会划分到我们手上,橘子皮肯定是要带手下亲自去的。胖子不甘心我拍了他一下让他闭嘴,财不露白这个道理在什么时候都适用,尤其我们刚进营地那些香烟在陈皮阿四这里已经显摆过一回了,现在他认定我们“山穷水尽”,这样正好,要是我们再在这事儿不知进退,回头在营地日子肯定不好过,枪打出头鸟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又商量了一会儿,橘子皮就召集我们开会,就这么会儿工夫他就带着几个属下摸清了整个村子的格局面貌,他说我们是外来算“客”,在地上画了整个村子的大概地形划了片儿,让我们几个先挑。
我知道他这是假客气,看了下地上的简易图,两家便利店都被重点标注,我故意盯着那两家便利店看了几眼,看那片的时候,能感觉到橘子皮看似平静的目光下暗潮涌流。不必再做试探,我们要是挑了任何一家,绝对能被这老王囘八蛋整死。
“四爷爷。”我仰头故作天真,“是这样,我对农村也没啥了解,我就想这趟多弄点大米啊,黄豆啊,芝麻啊之类的农产品,一方面是这东西还是比较好储存的,另一方面就是天天泡面饼干吃腻了,想吃一段时间正常的饭菜,而且你们刚刚烧尸体的时候你那伙计说是用食用油烧的,我听那滋滋的油花声就耐不住犯馋,回头榨点儿油存好,关键时刻还能烙饼炒菜。”
我话音刚落陈皮阿四的伙计们哈哈大笑,这帮子大老爷们兵犊子这末世肯定不可能下厨做饭,军营那些也就是蒸馒头蒸米饭炒个土豆干个啥,除了正常餐,这群老爷们平时也是泡面过活。
“那你们到这片。”陈皮阿四听到我们不跟他争便利店很高兴,“这片是这村里干农家乐的,而且他们刚刚探坊还在几家的院子里发现了自种菜地,说不定你们还能发现菜种,还有那个果园,虽然是公共的,待会儿砸开,不管发现什么我都让他们多给你们分一些,而且我保证,你们搜到的东西,我的部下绝对不抢……”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六章果园

橘子皮既然发话,我们也心安理得地到那片去了,胖子对那个果园很感兴趣,橘子皮做完部署,他就说反正是要打开‘分赃’,那干脆咱们先打开先把水蜜囘桃分到车上再说,省的到时候四爷您把要多分一些给我们的话忘了,现在这世道没法律惩治赖皮鬼。
我拉了胖子一把,觉得他有些话说的太直白,我们现在人没人家多枪也没人家多的,还是要收敛一些比较好。谁想橘子皮在这事儿上反而大度,胖子那么说他都没计较,反而赞扬胖子是个敢于说出自己想法很有主见的人。橘子皮说我在旁边听,就觉得这老东西特虚伪,人前人后还要装腔作势。
橘子皮叫了郎风和另一个手下去砸果园的锁,他们找了些榔头大扳手之类的工具,但那锁头特结实,砸了好几下都没砸开,胖子一边嚷嚷嫌那俩人没用,一边跟旁边找了块大石头想把锁头破开,砸了两下松手,一溜烟跑很远像是受到什么惊吓。我隐约听见果园里有奇怪的声音,想靠近点儿听,被胖子一把揪住。
“天真……”他牢牢抓囘住我的手臂,我看他肥硕的脸庞冷汗直往下飚,有些奇怪,“要胖爷说,咱还是别惦记什么水蜜囘桃了,胖爷总感觉……总感觉这动静不对啊……”
这会儿站的远,倒是听清楚了里面是什么动静,那是很多人踩踏地面发出的声响,听声音起码有二三十个,上锁的铁门晃了两晃,随后出现猛烈的拍门声,连同外面的锁头也因门的震动晃来晃去。
“里面有人……”
我想甩脱胖子走过去,又被一个人钳住肩膀,闷油瓶在我耳边低声道,“你别管,让他们去处理,你觉得什么人会被这么锁着……”
什么人?
灵光一闪,我想起大学时和寝室哥们窝一起看过的一部外国囘丧尸网剧,主角是个警囘察中弹昏迷,在床上躺了一段时间全城都发生了生化灾难,他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那里也有一扇上锁的门,和现在的情况有些相似,我吃了一惊,心说难不成电影里的情节真跑现实中了,这扇上锁的铁门后面,其实不是水蜜囘桃,而是很多丧尸?
闷油瓶又拉着我俩退了几步,我看他把刀拔囘出来大有上前一探究竟的意思,急忙拉住他。
“说好的让他们处理!”我道,“小哥你呈英雄做什么?你敢上小爷就敢跟着你上,要不待会儿咱俩比比,看你先被咬还是我先被咬……”
胖子在旁边咋呼,“天真你活腻味了是不是?哪有人比这个!”
我懒得搭理他,直勾勾盯着闷油瓶,闷油瓶瞥了我一眼,最终还是把脚收回来,但没把刀放回去,还是拿在手里大半个身子挡在我面前。
橘子皮也不是笨蛋,我们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想到了,从车斗里拿了把霰囘弹枪,跟其他人打了个手势,那些人围了个半圆都把枪举了起来,陈皮阿四手里的霰囘弹枪响了,一梭子全朝铁门飞过去,“砰”地几声大铁锁就被轰成马蜂窝,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没人敢上去拉铁门,大铁链子还缠在门把上,刚因那一声枪声 里面的动静彻底停了,现在又开始动起来,铁门晃动得特别厉害,门上的铁链子声响烦人,摇了一会儿我看到从门缝里伸出只手,皮肤青灰指甲发黑,一直在摸门把上的铁链似乎是想把链条拽开,动作特别僵硬,尤其手背的皮肤底下已经看不到血管痕迹。
我不知道橘子皮那几个手下是脑袋养鱼还是脑袋被驴踢了,有俩人竟然看到人手,就在不明状况的情况下把枪收了放松警惕走到门边儿去,看样子是以为有人被困,我来不及叫他俩住手,那铁链子就被哗啦一声从门把里抽囘出来,随后铁门被推开,从里面冲出十几二十个丧尸一下子扑到那俩人身上,那些大兵的枪响了,闷油瓶的刀抡起来直接削飞了最近冲过来的一个丧尸的脑袋。
我开了两枪,可惜准头还差点儿,打断了一只丧尸的胳膊打断了另一只丧尸的腿,胖子抽囘出匕囘首摸囘到后面解决中枪这俩,黑眼镜手里的匕囘首飞出去,贴着胖子的脸侧飞过,正中一只丧尸的眉心。
“我说四爷,您这手下也忒没心没肺,差点害死咱们。”眼看那些大兵控制住局势,胖子将匕囘首从丧尸后脑勺拔囘出来,边在丧尸衣服上擦拭边埋怨,“那俩货也忒无组织性纪律性了吧,您不管管不行啊这个,回头咱们哥几个的小命都被他们害死……”
橘子皮瞥了胖子一眼,虽然脸上没出现什么表情,但看得出是有些局促的,他也清楚这件事情是他们那边的人该负全责。
“临时加入是没规矩。”
橘子皮踢了踢地上那俩被咬断四肢的,这会儿那俩已经尸变,被踢这么一脚,还想张嘴去咬橘子皮,我看到橘子皮一跺脚他那鞋尖“嗒”地伸出一截亮闪闪的刀片,照着张嘴的那丧尸直接就踹过去了,那丧尸的牙齿磕在他鞋上,掉下来两颗,半拉脑袋因这一脚从嘴角处被削断只连着一点儿皮肉,黑血飚的橘子皮整个鞋面都是,他也只蹙了两下眉,收脚又用同样的手段处置了另一个。
“末世出现什么状况你都怨不得别人。”橘子皮这话明摆是跟胖子说,微微侧头一看我,“吴家小狗,你刚才怎么看出那只手不对的?”
那“吴家小狗”的称呼我不知道是不是在橘子皮这老东西这里就可以算称赞,但他这称赞真是够损的,我爷爷虽然叫吴老狗,按这辈分排被他叫一声吴小狗也没错,但我爷爷那名字是怎么回事儿?他是旧时代囘生的,那个年代贱名好养活,我又不一样。
当然我也没跟他计较,他就那么一说,我不听也就罢了。
橘子皮挥了下手,那些大头兵端着枪十分警惕进入果园,这个时节就像胖子说的水蜜囘桃正好成熟,但还是有些青绿色,而一些熟透的果子早就掉在地上破损甚至有些已经腐烂,满园子都是酸腐味儿。
那个叫华和尚的迫不及待摘了一个看着比较成熟的,在衣摆上抹了抹就啃了一口,又“呸呸”吐出来。
“四爷,这东西味道不对啊……”
华和尚把那桃子递给橘子皮,橘子皮抽鼻子闻了两下,突然把桃子扔了,指着华和尚摘桃的那棵树让手下把那底下的土掘开。
胖子嚷嚷着可惜,我撞了他一肘他才闭嘴,浮土被大兵掘开,桃树底下是一个两米见方的浅坑,里面有竹削有翻板机关,而一个丧尸被尖利的竹削扎成了马蜂窝,正两眼朝天躺在底下,大量浓黑恶臭的液体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流出来,桃树根部的泥土,全被染成了黑色……
“大哥,你猛!”胖子借机开口调侃华和尚,“胖爷没见过像你这么猛的,这桃子味道怎么样?”
华和尚瞪了胖子一眼,脸色铁青走到一边吐去了,橘子皮有些阴毒瞥了他一眼,掏出手囘枪,转身将枪口顶上华和尚的后脑勺。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七章内讧


“四爷,咱不兴这么玩的……”
华和尚冷汗飚了一脑门,将双手举在耳侧,腿肚都在哆嗦,这王囘八蛋一路上都对我们不友好,即使在他们那帮人里,也属于臭流氓蛮横不讲理。我们和橘子皮也打了一段时间的交道,虽然从许多表现来看橘子皮更信任那个叫郎风的,但在他们那帮人里,华和尚俨然就是“二掌柜”的做派,甚至很多时候郎风都得让着他。
胖子这货虽然嘴贱总是没事找事,但自来熟和谁都能侃几句,我记得在营地的时候他就跟我说橘子皮那帮乌合之众虽然人多枪多,但下头的人分好几派,尤其势力最大的一个郎风一个华和尚,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际私底下掐得很厉害……不过胖子当时说他看好那个叫郎风的,他说天真,你别看那华和尚咋咋呼呼耀武扬威的,其实篡权这玩意儿跟屙屎一样,有些人明明便意不明显,但还是要占个坑以防万一,谁跟他抢他跟谁急眼,人家抢不过他只能捂着肚子眼巴巴看着等着,你想想屙屎憋着多难受,等人家憋红眼他占坑还是拉不出来,提裤子干架就是分分钟的事儿,光脚的还怕穿鞋的,人还能给屎憋死了?
胖子人糙打的比方也糙,我那阵本来不想上大号,听他那比方屎来屎去,没粑粑也快酝酿出粑粑了。
“你的意思是华和尚占坑不拉囘屎?”我说这话心中暗叹一声,人以类聚,我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大学生,现在竟然跟胖子讨论粑粑的问题,简直辱没斯文。“那郎风在这比方里是什么玩意儿?”
胖子想了一会儿,“郎风比华和尚智商高点儿,郎风虽然也想屙屎,但便意不明显的时候,他都按规矩排队等候,即使轮到自个,若是能憋的住还是会让别人先屙,这就是心机,这就是算计……”
胖子这比方绕来绕去,好歹我算是听明白了,敢情他想说的就是郎风还是比较聪明的,‘枪打出头鸟’这道理他比谁都清楚,所以人前人后他都给华和尚面子不和他争,但暗地里却拉起了自己的一帮关系。
胖子当时还说,这两帮人表面都对橘子皮马首是瞻,甚至橘子皮面前合作默契看不出一点儿嫌隙,但在这营地有点门道的都清楚这两帮人私底下斗得多厉害,他说就在我们来之前的一个礼拜,这两帮人就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操家伙事儿悄摸干了一架。听说地点就约在营地外围的一处小树林,约定好不能用热兵器,就拿着普通的匕囘首砍刀扳手木棍之类,打的惊天动地血肉横飞。
我听这个心里惊讶,觉得胖子的说法不可信,毕竟橘子皮的人看着都是行伍出身,他本身灾前大小也算是个军队长官,印象里军人应该有组织性有纪律性,没道理会明争暗斗到以命相搏的份上。
胖子似乎看出我在想什么,“天真,现在是末日不是和平时代,别说军人,就是个普通老百姓也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这种境况下讲人性你就输了,这种境况下,谁越像野兽谁活的越好……”
“那结果谁赢了?”我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事后橘子皮难道管都不管了?”
胖子说到结局又来了精神,“小天真你坐好,听胖爷跟你慢慢道来……”
胖子捏着嗓子翘着兰花指,恶心的不要不要的,我掐了他一把催促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净他娘恶心人。
“天真你是不学无术!”胖子还埋汰我,“不可否认胖爷的身段是肥硕了一点儿,但这个唱腔造型是京剧的花旦是反串,这是国粹,你丫懂不懂!”
我飞了他个白眼,心道国你囘妈囘的粹,你这有身没段的你还花旦,你不花就是个蛋,还是没孵化的那种,你这个造型这个唱腔就是埋汰国粹糟蹋艺术。
胖子见我不屑也没继续白活,说华和尚那天带着一帮子人赴约钻小树林,结果被郎风的人给埋伏了,领头的看不清长相,也不说话,但身高身材都看出就是郎风。华和尚被埋伏的‘郎风’一棍子闷脑袋上,那人下了死力气,好半天他才从地上爬起来,两拨人横七竖八死的伤的已经倒了一片儿。华和尚捂着脑袋上的血,当时就说你囘妈囘逼的老囘子大风大浪这么多年,还能让你这小王囘八犊子在这破地儿弄死了,‘郎风’听他唧唧还是不说话,挥手一棍子还打算敲他,华和尚从后腰摸了把手囘枪,照‘郎风’就是一梭子,郎风倒在血泊里,华和尚又嚷嚷着开了几枪,打死了好些人,他那会有点杀红眼分不清敌我,听说被他打死的人里还有几个是他自己的人。
“我跟你说天真,华和尚他虽然刁,智商欠费停机,这郎风才是应该提防的。”胖子道,“那天快到黎明群架才结束,华和尚让手下打囘手电埋尸,才发现他打死那‘郎风’根本就不是郎风,而是郎风手下一个小头目。华和尚当时捂着被开瓢的脑袋才知道自己让人耍了,命差点搁下不说,很有可能明个橘子皮询问这事儿,还要拿他治罪开刀。”
“那橘子皮怎么办的?”我问。
胖子磕着瓜子唾沫横飞,“华和尚第二天就把自个绑了,到陈皮阿四办公室领罪,不是你们文化人有个词儿叫……”
“负荆请罪!”我急忙开口,生怕胖子说错又把话题拐回屎尿屁。
“对!”胖子拍手,“可惜这营地没荆棘华和尚没背荆条,就赤囘裸上身背了两把菜刀,听说他进陈皮阿四办公室的时候背上都割出了好多血印子,郎风就在橘子皮办公室,华和尚进去他嘴还张着,看见华和尚嘴又闭了,也不说话,就站在陈皮阿四背后,不过瞄华和尚的眼神有点怪,估计是没想到这货这么命大,昨晚做好准备被埋伏,不仅逃了,今天早上还有精力来四爷这儿演这么一出。”
“然后呢?”我看华和尚现在好好跟这儿站着就猜到了结局,但嘴上还是问,也不知是出于人类的劣根性还是怎的,就盼着从胖子嘴里听到些橘子皮惩治华和尚的经典段子,于是继续追问,“难道老爷子就这么放过他俩了?”
“谁说不是。”胖子也满脸遗憾答,“主要吧,胖爷估计是这老瘪三目光一天到晚聚在资源上,又是末日当头,没工夫管底下的人撕吧,而且最重要的是……”
胖子压低声音:“胖爷怀疑底下人的不和就是这老瘪三挑唆的,胖爷跟你说,你既然知道这老瘪三的曾经,就该懂一个道理,不管混哪个圈里的姜都是老的辣,胖爷估计这老瘪三巴不得底下的人内讧,这样他就不受威胁了,毕竟这老瘪三要身手有身手,要心机有心机,地位又高手上又有权利,需要手下到处都能招揽到,这样的角色,人命在他心里最不值钱。”
我知道胖子是对的,陈皮阿四这个人,年轻的时候狠厉就是出了名的,虽然不知道是凭借什么“从的良”,但从种种表现来看,他这良从的也不怎么好。
“不过那事儿也没那么平息,听说华和尚连降三级,几天以后,郎风也因为琐事招了老头不痛快,被降了一级,罚了几个月军饷,老头从本家搞了个本家侄子过来接替华和尚的位置,三天以后,本家那个侄子也没了,据说是营地内发生了械斗,本家侄子的尸体发现在C区,老头抓了几个C区暴囘乱的首领息事宁人,华和尚和郎风又被调回。”
“惩治手段。”闷油瓶低声道,“恩威并施,他玩得不错。”
胖子对闷油瓶一竖大拇指,“小哥你内行啊。”
“一般。”闷油瓶罕见答,顿了半晌,补充一句,“我见过玩得更好的。”
我因他后来补上那句一愣,罕见从闷油瓶子的表情里窥出那么点犹豫不决的意思,扯他袖子问,那人又回归淡漠,盯着我好似在盯空气,久久不答。
“他说的谁?”
胖子摇头,“他能说吴小爷你就该万幸,你还管他说的是谁,他不回你就俩原因,一是他觉得没必要说,二是说了你也不认识。”
我看胖子没有纠结,也就没放在心上,这么想想还真的觉得是自己矫情了,没错,闷油瓶不说的话也就俩原因,就胖子说的那俩,而很显然,在这个问题上,这俩原因都占全了。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三十八章谁都别信


我琢磨来琢磨去,还是放不下那点好奇心,也知道让闷油瓶这种开口很难,就跟胖子扯皮转移注意力,我跟胖子说照他那分析,这华和尚和郎风就是俩恶狼,对橘子皮马首是瞻,又惦记橘子皮那地位,尤其我们刚刚开罪了华和尚,虽然事儿让陈皮阿四平了但局势还是对咱不利,能不能挑唆他跟郎风,让这俩起点争执,让陈皮阿四一起把俩狼收拾干净。
胖子一瞥我,摇头,“胖爷不是跟你说了郎风不傻,他能憋这么长时间粑粑,绝对不可能明面跟华和尚干起来,再说咱们插手忒冒险,别说咱们是新入,就那黑眼镜,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你别忘了咱们进来的时候这丫在干啥,看门儿,这种竟然被老头丢去看门,你说咱们就算挑唆老头能听咱的,咱在老头眼里是屁,别到时候挑唆不成把咱断送了,那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心知胖子说的不错,又不甘心放过这两头恶狼,正独自思索间,手被闷油瓶重重捏了一下,胖子拎着榔头腰间别着五四自顾前行,我俩渐渐落在后面。
“不急,有的是机会。”闷油瓶道。
他这算安慰?
我受宠若惊。
进而‘斗胆’又问,“小哥,你刚刚说你见过玩得更好的,那人是谁?”
闷油瓶略略看我一眼,拽着我向前缓缓走去,手没有松,另一只手点了一下前头有段距离的黑眼镜,“他有问题。”
“什么意思?”
“意思是留个心眼,别信。”
我心说妈呀这闷油瓶子城府够深呀,想之前在岗哨那块看他和黑眼镜互动,后来相处,怎么看他都把黑眼镜归为我们一伙的,现在竟然这么说,那这几日的相处互动算什么,真演技派,但又一想了然,这黑眼镜到底是橘子皮的人,虽然跟我们搁一个帐篷住,但说不定心在曹营身在汉,他囘妈囘的乌合之众,这个营地真都是些不简单的乌合之众。
“小哥,我觉得这个营地不能待。”
闷油瓶点头,“休整一下,招兵买马,找机会就走。”
我心里莫名一阵感动,也不知道跟他的关系这算不算又进了一步,刚想找话题继续跟他说几句,没想到他竟然开口主动询问:“你跟黑眼镜的人在车里的时候说什么?”
我有点受宠若惊,就把黑眼镜开滴滴泡汉子那段主动说了,还发表了几句见解,说小哥你说得对,黑眼镜这人真不能深交,看不出来竟然是个双,见一个爱一个的,私生活真有点混乱。
“不是这个问题。”闷油瓶的眉头猝然一蹙,“我就是提醒你留个心眼,毕竟我们初来乍到,你刚刚说那个姓解的,男朋友是西北军方高层?”
“黑眼镜手下是这么说。”我老实答,“小哥,你是不是也动了这方面心思,我想咱们最终都得朝北走,那块靠近中央,说不定是希望所在,黑眼镜既然拿了那个人的名片,咱们能不能搭搭路子结识一下,说不定直接能联络到西北军方,那不是方便很多。”
闷油瓶摇了下头,却道:“能联络上必然好,只是在摸不清对方底细的情况下贸然联络,不能取得别人信任不说,万一招来麻烦,事情会变得很复杂。”
我理解闷油瓶的担心,也就没说什么,只是走了一会儿看他眉宇还是不松,又问:“小哥,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总感觉……”闷油瓶顿了顿,“那个姓解的,他那个发红包的男朋友像是家里的一个故人。”
什么玩意儿?闷油瓶家里有个故人?
我心说****,难不成闷油瓶家里还藏了个前妻什么的,转念一想又不可能,莫说那姓解的勾搭到的是个男的,即使闷油瓶真有个前妻,那也不像是能办事儿的。闷油瓶这种吧,身上说的好是有神仙气儿,说不好是有死人气儿,真非一般人很难和他相处,即使有前妻估计也是父母之命这种封囘建毒瘤,搞不好还没过门就被冻死了。
还想追问,闷油瓶说了句“以后再说”,我看闷油瓶子眉宇不松罕见愁闷,几乎那表情可以用苦大仇深来形容,更加摸不着头脑,还想追问几句,又被只胖手像抓鸡崽子那样抓去,死胖子单手箍着我肩膀身上一股子酸臭的汗味儿,我故作嫌弃摆了摆手,引来死胖子一阵侧目。
“要撩汉回家撩去。”死胖子调侃道,“不是胖爷说你,小同志,关键时刻咱不能见色忘友,你跟小哥确定关系了么你就这样招他。”
“谁招谁啊!”我顿时有点臊得慌,嘴上道,“要招也是他招我,死闷油瓶一个没启瓶盖,要不什么话都不说,要不说话只说一半。”
“你俩刚唧唧的胖爷听了两句。”胖子低声道,“但你替小哥想一想,人都说了是家里的故人,那什么意思,那意思就是那牵涉到人家家里的私事儿,人要是不想说,你非缠着要问这不地道,谁家里没几本难念的经,你再想想,现在是说这档子事儿的时候吗?”
我这么一想,还真不是缠着闷油瓶问这事儿的时候,搁平时我也不是那么八卦的人,可能是那些话从闷油瓶嘴里吐出来,就特别引人遐思,想想这小哥一路过来也确实对我肝胆相照,也就释怀了,胖子说的对,谁家里没几本难念的经,再想死瓶仔刚开始见面做自我介绍就胡扯隐瞒,推测可能是家里的情况特别复杂,也就不再追究,只是看着不远处兜帽衫的背影,莫名有些心里不是滋味,按说我俩都这样了,死瓶仔怎么还跟个陌生人一样跟我处,关于他的事情,吐露两句也是点到为止。
“你觉得黑眼镜这人怎么样?”
“熊样!”
胖子竟然这么答我。
“不是,我是问你……”
“胖爷知道你想问什么。”胖子蓦然换了表情,他这么一本正经,我反而特别不习惯,“小哥已经回复你了,你还问,你想从胖爷这儿听到什么回答?胖爷不是说了,这末日,谁都别信,信了你就输了。”
“小哥和你也别信?”
“信谁你都输了。”胖子竟然这么回了我一句,“我和小哥,现阶段和你是朋友关系,但人生就是如此,朋友相聚一起求生,总有一天说不定还是道别散伙,天真同志你记住了,末日当头,人最可靠的朋友是自己。”
末日当头,最可靠的朋友是自己。
这话从胖子嘴里吐出来,哲学性的滋味全无,我被死胖子箍着反复品味这话,等到队伍停下步子,再见闷油瓶,他脸上已经没了刚刚那种愁闷的情绪,取而代之是挥之不去的疑惑。
“小哥?”
“你们在这里待着。”
闷油瓶交代一句,看我一眼,古刀出鞘,跟着橘子皮和几个大个子朝一棵桃树走去,我这才看到不远处的桃树底下已经围了一帮五大三粗的大头兵,黑眼镜也在其中,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嘘地打了一声呼哨。
“什么情况?”
闷油瓶挤到跟前,对我俩打了个手势,我跟胖子才敢围过去,越过那些大个子的肩膀,这才看清原来是俩丧尸被绳索绑在桃树底下,早就已经尸变,青灰色的脖颈上还可以看到一排牙印,看穿戴应该是这个村里的村民。
“尸变有两三天了。”郎风上前,用刀挑起丧尸下巴,看了下道,“看这绑的样子,应该是村里人干的,这个村可能没沦陷,还有活人。”
“不可能。”华和尚道,“一路过来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都这样了哪儿还有活人,要有活人,咱们来这儿动静这么大他们早出来求救了。”
“那你说这是怎么绑上的?”
郎风看了眼华和尚问他,平淡无波的眼睛里我却看出了点暗潮汹涌。
“没准是自己绑上的呢。”华和尚无所谓道,“知道被咬了迟早变成那东西,干脆变异前把自己绑上了免得祸害别人。”
“照你这么说那丧尸都挺大无畏都挺有牺牲精神的,那都这么有牺牲精神,咱们刚刚砍的那些是什么玩意儿?”
郎风有意跟华和尚过不去,我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这俩恶狼互咬,但明显感觉不对,按我们了解的,这郎风平日里该是能拿捏得住分寸的角色,明面上总是让着华和尚,今个这是怎么了,出门炮仗吃多了?
疑惑看胖子一眼,胖子摸了摸下巴一脸思索样儿,半晌用口型回了俩字:“物资”。
欧了,明白了,原来地位和权势都不能让这俩恶狼撕起来,但是物资可以。
“天真,你想想这趟出门,除了老瘪三,谁能分最多?”
我扬下巴一点那俩恶狼,这不明摆的事儿吗,一切尽在不言中。
胖子点头,“所以,俩恶狼,肉有限怎么够分,吃不饱肚子是要挨饿的,可是如果少一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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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你追不起


胖子话没说完,也不必再说,这俩恶狼之间必有一战,只不过是迟早问题。我俩挤眉弄眼的档口,华和尚和郎风的那些手下早议论纷纷,橘子皮眼见自己人因为俩丧尸划为两派,竟然也不恼,悠然一甩打火机点了支烟蹲到一边抽起来,长满褶子的老脸仰头望着不大的桃园,也不知在张望什么,好像手下的争论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他这什么态度?”
胖子摊手摇头,捉摸不透,倒是黑眼镜凑过来,神秘兮兮道:“小爷你管他什么态度,老玩意儿烟瘾上来了,他现在脑袋里想的除了烟酒物资没其他,咱有戏看就行,这堆没脑子的,迟早死在末日。”
我又想起闷油瓶那句“别信”,不着痕迹打量了一下黑眼镜,这人叼着烟还是一副二五八万的拽样儿,不着调的像不是活在这个世界里的人,反正那帮货吵着我也没事儿干,想起那张名片,就跟黑眼镜扯那话题,谁知提到那姓解的客人,黑眼镜挂着墨镜的脸竟然露出失落的表情。
“吴邪,你说这世上美人胚子的审美是不是都被狗啃过?”
我无奈一笑,清楚黑眼镜还在惦记那位姓解的老板,心说人家好歹是国际企业一老板,看不上你正常,看上你那审美才是被狗啃过。
嘴上还是劝慰,“黑兄你不是惦记着王盟了么?”
“目标跟目标不一样。”
黑眼镜吞云吐雾这么答,倒是没吝啬,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钱包,双指夹着张名片递过来,看来就是嘴上不痛快,其实早就死心,想也知道,黑眼镜这种没心没肺过一天算一天的主,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跟那位解老板又是一面之缘,一个一面之缘名花有主的解老板,一个唾手可得的王盟盟,一个远在天边,一个近在眼前,他心里有杆秤,掂量得清楚。
“天然呆和美人的区别。”黑眼镜长吐一口烟雾道,“我就好奇,这世界上吧怎么就有男人能长得那么漂亮呢,哎你真不知道,他那个长相就是够劲,单看着就能多吃好几碗饭。”
我嘴上跟他扯,“多吃好几碗饭,那快拉倒吧墨镜兄,这样的末世你哪儿搞那么多粮食养活自己,我看就是王盟好骗,回头你赶紧把丫骗走,看到他我头疼。”
黑眼镜又点了支烟,吞云吐雾不答,嘴角上囘翘,莫名就显出那么丝儿英雄落寞的味道来,他不说话了我倒是有空好好打量那张名片,考究的印花卡纸,烫金的花边细致包裹油墨印刷的文字:解雨臣,董事长,北京瑞恩—罗洽德拍卖有限公司。
最后面是电话,留的是一个手机和一个座机的号码,再后面是一行小字书写的地址,地点在北京朝囘阳区某处。
妈囘的有钱人。
我扫了一眼黑眼镜的流氓样儿,脑补了一下这位解老板衣着考究手拿公文包的样子,拍了一下黑眼镜肩膀,“这样的你追不起。”
黑眼镜耸肩,“西门酒肉臭,末日钱是一张纸,那样的谁都追得起。”
“是朱门……”
不再跟黑眼镜废话,我寻思着回帐篷就用我那破手机打打这号码,刚要收起来,耳边一声清脆的响指,侧头一看是闷油瓶,丫凝视着我手里的名片,目光沉郁不可捉摸。
“小哥?”
闷油瓶收回目光,示意我收起名片,一瞟四周那些五大三粗的大头兵,我明白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那之前咱们还见过上吊的,这你怎么说?”
华和尚和郎风还在吵。
“那叫绝望。”郎风冷笑一声答,“死透,颈骨断了又尸变了,和这个不一样,这个绝对是活人干的,信不信由你,这村里绝对还有活口。”
“信你囘妈,少瞎哔哔。”
华和尚一刀劈在一个丧尸脑门上,阔背大刀的力度几乎将那丧尸脑袋劈成了两半,郎风用手里的短刀扎进另一个丧尸太阳穴,我看着黑色的血从那俩丧尸脑袋里流出来滴进土地,知道这棵桃树上的水蜜囘桃又泡汤了。
“都抬到门口烧掉。”橘子皮这时候站起来发话,“然后两人一组,清干净果园,把能吃的水果都收集起来搬上车,速度要快,我们赶时间……”
他话没说完,说完整点,是赶时间去别处掠夺物资。
那些大兵自动分成两人一拨,胖子嘿嘿一乐单臂勾走了黑眼镜,只剩下我跟闷油瓶一个看着一个站着。
“小哥,这里的东西还能不能吃?”
闷油瓶仰头一望四周,顿了片刻,“可以……吴邪,你信我。”
我不知他说的是哪件事,是告知我水蜜囘桃能吃,还是为刚刚他的欲言又止解释,但这句话无疑给了我一颗定心丸。
“没理由不信。”
闷油瓶意味深长看了我一眼,示意我把口袋拿出来,我俩找了根长钩子将附近没污染的桃树上的桃子摘了大半,装了有好几麻袋才往车上运,陈皮阿四的人已经开始处理尸体,他们两人一组将死人抬出去,就在桃园外头捡了些干柴点了把火焚烧,在这里,我几乎能够闻到尸肉烧灼的焦臭味。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有一天死人竟然会处理的这么草率。”我循着焦臭味的方向抬头,觉得吐出这些话的自己有点矫情,“小哥,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疯了?”
闷油瓶摇了一下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来回抬了有五六趟,直到水蜜囘桃装满一卡车的车斗我们才罢休,我虽然颇久没见到新鲜水果馋得慌,但碍于刚刚所见,也不敢贸然下口,陈皮阿四倒是很讲道义,只让手下取走四口袋的桃子,其他全分给我们,除了和我有同样的顾虑,我猜想这也是这老王囘八蛋施展外交的某种手段,传达的信息无非就是:吴小狗你要农产品我给你了,其他的你不准跟我抢。
胖子找到一片菜地,搞到些青菜萝卜,黑眼镜的手下发现两大缸腌菜也抬上卡车,闷油瓶找到一些玉米,黑眼镜找到一大片水田,可惜这个时节大米刚抽穗子还没成熟,倒是养在水田里的鲤鱼被他网了十几尾。
鸡鸭自不必说,没人打理,飞的满屋都是,我们入院打死了几只丧尸之后,几乎都在搞这些东西,没半个钟头我身上就落满了鸡鸭的毛,猛然听到猪叫,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几步走出院子,就看到华和尚的两个手下正将两头猪从一个院里赶出来,脸上洋溢着难以形容的幸福。
“四爷晚上有猪肉吃喽!”
陈皮阿四也很高兴,“找个干净地儿利落宰了,蒙口袋里带回去,这玩意儿宰杀难度大,别血腥味儿把大量丧尸招来。”
闷油瓶那时正在院里围堵两只鸡,手脚利落将两只鸡捆了倒提,刚出门听见这话就是一愣,回头看我,没有说话,我知道他意思,虽然鸡鸭这东西宰杀比猪容易,但叫声无疑会引来丧尸,难不成我们也要效仿陈皮把这些统统宰了,黑眼镜搞到的那些鱼还好说,死了宰了可以风干成鱼干,放个半拉月绝对没问题,这么多鸡鸭要怎么办?这个天气宰了,臭了怎么办?
“四爷爷,您老有经验,给支个招呗。”
时境所需,我也乐得拉下脸得了便宜卖乖,这口气这语调又令橘子皮受用,他就给我支了个招,“都拉回去,活着拉回去,等回去以后,把爱叫的公鸡挑出来,营地里有中医让他给你配点哑药,搅进喂牲畜的水里,很快就不叫了。”
我忙致谢,心里盘算着回去搜罗点东西,去营地那医生那攀攀关系,再整些什么有价值的药材来,闷油瓶掂了掂手里的鸡没有说话,只是听到“哑药”俩字,眼睛里泛出一丝涟漪。
“怎么了小哥?”橘子皮去别处搜罗东西,我借机跟闷油瓶搭话,“你是觉得这么整对待这些牲畜不人道?”
闷油瓶摇头,“他说这句话轻松随便,吴邪你要小心一点,陈皮阿四绝对对人这么干过。”
我应了,心里一热,之前还埋怨这闷油瓶说话总是点到为止,现在看来,确实是涉及人家家事他不愿提及,而我跟他的关系经过那一夜,显然已经更进一步,至少对我来说,相比之前他已经贴心多了挺多话了,这是一种不错的发展。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四十章不一样


我跟闷油瓶走了几趟,把那些搜罗到的活物一起抛上车,还找到一条大黄狗,本来是打算一起带回去的,可惜闷油瓶眼尖,在那狗屁囘股上发现一条细长的抓痕,周围的皮肉已经泛黑,我觉得可惜,又没办法,想起《我是传奇》里那只德国牧羊犬的下场,只能建议闷油瓶人道毁灭。
我下不去手,那种感觉很奇怪,好像那只大黄狗吐着舌盯着我,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想起第一次在公车上杀丧尸的经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怂包,心说都过了这么久,**吴邪你连条囘狗都不敢杀,真没种。
可能是闷油瓶看出我心思,重重捏了一下我肩膀之后,用皮带扣着那条黄狗的脖颈将他牵到树木遮挡的地方去,我隐约听到两声呜咽,再回神闷油瓶已经回来了,古刀拎在手上,刀刃没有沾血,但远处一团火光,想必已经处置得当。
“处理好了。”他面无表情道,“吴邪,杀已经变异的和杀没变异的不一样,你不必逼自己。”
他的话虽然简练,但对我而言这种劝慰已经难能可贵,我问黑眼镜讨了一支烟,点了火找地儿蹲下就在闷油瓶的注视中大口吸起来,从知道烟酒的价值后,我已经很久没这么奢侈过了。
“好点了就继续。”闷油瓶看着远方道,“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不是很长,是很长很长……”
我在心里补充,嘴上却问他:“小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这么长时间杀人都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杀只狗竟然这么情绪翻涌?”
“已经变异的和没变异的不一样。”
闷油瓶摇了下头,又重复了一遍,再没有要说话的样子。我几口吸干净烟,将烟蒂重重捻进泥土里,好像这么做就能把心里那点不痛快宣泄干净。
“接下来去哪儿?”
我问闷油瓶,小哥拎着古刀看着远方,我也没期望他能回我,闷油瓶这人每到这种关口就拒绝拿主意,不知是不擅长还是单纯不想。
“不然再搞些家禽?”
闷油瓶看了下已经装满大半的车斗,摇了下头,“不好带,也不知道好不好出手。”
我知道他意思,现在是末世物价奇高,资源又稀缺,人所拥有的有限资金都花在武装上,反而是口粮方面怎么凑合怎么来,肉食的价格一定奇高,但能消费得起的人数有限,还有一点就是养太多这东西浪费粮食,我们搜刮的这多半车,也得尽快出手。
橘子皮早没影了,打探消息就听说这村里有一家小型超市两家便利店,划片的时候不用想都知道这些落谁手里了,我和闷油瓶四面兜了一圈,又弄了点蔬菜食粮大豆玉米之类,其他就是食盐酱油这些不可缺少的调料。
我看着两车斗里的东西,鸡鸭鱼肉食粮蔬果都有,正计划着今晚在帐篷里美美吃顿好的,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捏了我一把,我转头就看见神秘兮兮的一张胖脸。
“天真,胖爷发现个好地儿,你和小哥跟我来。”
胖子扛着他那把开山斧,榔头被别在腰间,脑袋上还挂了个不知从哪儿淘换来的风镜。
我看闷油瓶一眼,他没有表示,抬步跟着胖子走了,我也只好跟着一起,七拐八绕到了村另一头,黑眼镜蹲在大门口,他那几个手下就在附近把搜来的各种工具资源装袋。
“吴同志,这里就你学历最高,组织就把筛选的重担交给你了!”
胖子如是道,我愣了一下,抬眼看到XX诊所的招牌,才反应过来胖子这是惦记上这里的药品了。
我看闷油瓶一眼,对方没有表示,心里顿时拿不定主意,想想药品这东西虽然是必需,但我也不是医学系毕业,相关知识欠缺,不知该拿什么不说,一入营地也没看见有人兜售药品,逛黑市的时候也就只有俩赤脚郎中坐堂门庭冷落,一时真不好说这玩意儿在末世值钱不值钱,要说打包点常用药带在身边以防万一还好,真要整几口袋回去,万一没销路砸手里了,那就是浪费资源。
胖子一直跟我使眼色,嘀咕说不拿白不拿,橘子皮之前说定不让咱们打劫便利店超市,又没说不让咱们打劫药店诊所。
我看向闷油瓶,闷油瓶看向我,虽然面无表情但看那表现也是不拿白不拿,保险起见,我只好跟黑眼镜打听营地里药品的情况,说如果带回去真砸手里了,那还不如整一点常用的备上,那些不会用不常用的就不费神往回整了。
“营地药品资源充足。”黑眼镜头一句就泼胖子一瓢冷水,“黑市也有卖药的,拐角旮旯里,价格不是很高,没办法,现在灾难刚开始,好多人还没意识到药品的珍贵,不过我的意思也是有多少拿多少,尤其计生用品,如果有多拿一些。”
“什么玩意儿?”
我差点以为自己幻听,心说现在是末日讨生活,吃饭都困难,谁有闲心谈情说爱,还要计生用品多拿一些,这黑眼镜是今早上出门没睡醒还是抽烟抽上头了。
胖子淫淫一笑,“黑眼镜,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黑眼镜。”
“NO,NO!”黑眼镜连连摆手,“你们想哪儿去了,我的意思是计生类用品,现在价格比普通药品高的多,人这东西再进化也是动物,是动物饱暖就思那个啥,但是那个啥是有风险的你们知道嘛,放在以前,生孩子是鬼门关走一遭,现在是末世,那生孩子也差不多是鬼门关走一遭,而且现在对大多数人来说生存都出问题了还生孩子,那这么一想,是不是可以解释为什么计生用品价高了?”
哦,原来是这样。
我了然,胖子对我挤眉弄眼借机找抽,“吴小同志你不用担心,你不存在那个啥的风险。”
我懒得着他,同黑眼镜打听,才知道军区营地不算后来收治的平民百姓,单军队的正式医疗军官就有十几位还不算医务兵。
“有自己的仓库,药品充足,而且灾难刚刚开始,体质差的都被淘汰差不多了,能捱到进这个营地的,都是健硕正当壮年的,也有拖家带口的,但生病的不多,病了也有药治,唯一短缺的就是计生用品。”
“那橘子皮阿四就没注意到这块?”
“计生用品再贵也没有烟酒贵。”黑眼镜摇头,“而且老玩意儿早就过了生育年龄,他对男女之事也不是特别在意,所以这块是个漏缺,他手底下那帮大老爷们倒是时不时在营地里调戏姑娘,你们来前几天也发生过性囘侵一类的案子,但他们掠夺资源重点都放在生存资源上,倒是咱们可以把这块做起来,真的是好机会。”
我看黑眼镜的墨镜直冒精光,心说这也真是在末世,我他囘妈竟然跟着他一起疯要靠贩卖计生用品发家致富,但避囘孕药一类普通药店都有贩售,金灿灿的黄金不赚,我他囘妈就是活***。
硬着头皮同一帮大老爷们进入诊所,黑眼镜将手里的匕囘首一抬,摆出一副防御的架势,姿势倍儿帅,不过还是嬉皮笑脸。
“紧着点儿,别怪哥们没提醒你们,刚死胖子找着这地儿就跑去叫你俩去了,地儿没清,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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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进攻茶园


那一声枪响吓了胖子一跳,腿一软几乎就要坐在地上,我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看闷油瓶,对方仍是一脸淡定,只有黑眼镜骂了一声,扶着伤腿要出门去看,没走几步,又停下折回,将货架上的东西往口袋里扫。
“看见没天真,这才是老油条。”胖子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末日管他谁受袭,没咱们的事儿正好。”
我看闷油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一想也是,但又想去外头看个究竟,犹豫了下,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拿了口袋和闷油瓶去扫货架上的计生用品,死瓶子面对那堆东西脸不红心不跳,倒是我脸薄,手上扫着那些计生用品却没脸看,胖子从里间出来又跑去中药柜前干活,我借机同黑眼镜搭话。
“墨镜兄,你说是不是橘子皮遇险了,你就不要过去看看?”
黑眼镜捏着一盒避囘孕套笑得没心没肺,“他们缺心眼,死谁都怪他们缺心眼,和咱们没关系,和我更没关系,我跟老玩意儿不是一条船上的货色。”
我见这三个货都表现得淡漠,也打消了出去一探究竟的想法,唯一担心的是他们毫无顾忌地放枪会把尸群招来,不过再一想橘子皮那德性,又巴不得他们把丧尸招来将这拨人囘渣啃个干净。
“帮哥们留两盒XXL的。”黑眼镜贱兮兮一搭我肩膀,一指刚刚他搜罗的那片,“那排没有。”
“你是有多大,要XXL的!”
我面红耳赤吼了一句,心里觉得这黑眼镜真不靠谱,这时候有空开车就算了,还他娘的开的是云霄飞车。
也没看码数随手扔了两包给黑眼镜,冲丫翻了个白眼去找闷油瓶,他正在那里搜罗伤药,见我挤过去,移了一步,让了个位置给我,我看他口袋装了几十瓶云南白药纱布绷带一类,心说还是瓶仔靠谱,不像那黑眼镜,简直坏透了。
搜罗一阵,诊所的药品被搜罗得七八,正要组团撤离,“砰”,外头又是一声枪响。
“***玩意儿,消音器都不知道装上!”
这回黑眼镜骂了一声,抬脚踹开诊所大门,扛着一大口袋计生用品率先走出去,随手交给看门的手下,那位撑开口袋一看,再看黑眼镜一脸不可思议。
“看什么看,没见过黑爷发灾难财。”
那位才把眼睛收回去,但瞄黑眼镜还像是瞄变囘态,我也拎着一口袋药品,没好意思交给黑眼镜的手下,胖子扛了半口袋中药半口袋针剂,嚷嚷说他捞的这货回去得尽快找销路,针剂都是玻璃瓶,不能压不能碰的,忒麻烦。
“老爷子做什么呢?”黑眼镜点了支烟问手下,我看他这么抽直心疼。
“不知道,放了两枪了,一声跟一声的地儿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打野物。”
“呦呵,挺有心情。”黑眼镜吸了口烟悠哉道,“行了诸位,咱差不多了打道回府呗!”
胖子没有意义,刚被捅了一针,又是打丧尸又是拿东西的他早乏了,闷油瓶更不必说,这人好像对什么提议都无所谓,除了拿物资打丧尸,其他时候更像是打酱油的。我们把物资带回车斗,胖子拍了下车后档就说这趟没白出来,要是能装满就更好了。
“哥几个合计合计还有什么可拿的呗……”
“要不再整几缸腌菜?”
黑眼镜提议。
“那东西沉甸甸的有什么好拿的!”胖子道,“要胖爷说就整点轻便的卖的上价的东西,行了不问你,这片也算杭州地界儿,小吴同志你来说。”
我想了想,这个季节的农副产品,除了菌菇类也就是茶叶比较有名了,但便利店和超市都让橘子皮给占了,剩下的就是茶园。
“胖子你会不会炒茶叶?”我转头又问黑眼镜,“划片的时候,墨镜兄你有没有留意过这附近有没有茶园?烟酒贵,那茶叶是不是也贵?要是有茶园就好了,这可是好东西,又可以吃又可以泡又可以榨油。”
“茶叶的价格还好。”黑眼镜将烟蒂丢掉用脚踩灭,“这东西灾前就分三六囘九等,灾后自然也是,自制的茶叶不比商品型的好茶,你知道便利店和超市落谁手里了,那茶叶的价格,大头还是在老东西那里。”
我了然,便利店超市烟酒副食工具生活用品应有尽有,老玩意儿抢劫那块拿到大量资源,算是掐死了相当一部分人的财路,茶叶也一样,自制的茶叶无论质量还是包装怎么算都比不上老玩意儿搜刮来的商品茶叶,简单说就是在营地这样一个特殊的市场,人家是走价的垄断商,我们撑死算偷路子奔小康的小商贩。
“不管他,咱们整咱们的。”胖子道,“卖不上价就卖不上价,炒茶有什么难的,营地那么些人好多都是杭州本地,问问肯定有知道的,关键是这玩意儿解乏又排毒,既然有咱们就整,省的每天凉白开灌一点情调没有。”
我心说哎呦我了个妈哟,末日生存还生存出情调来了,这死胖子脑袋不会给那一针扎坏了吧,又一想,反正橘子皮搜刮没叫停,现阶段能整些资源还是有必要的,就没跟胖子磕。
“那会不会坏规矩?”黑眼镜一手下怯怯问了一声,“四爷整的茶叶除了留自己喝肯定是要卖出去的,咱们跟他抢生意,不大好吧……”
“小同志你丢不丢人?”胖子道,“末日抢资源为一包泡面杀人都正常,你还管抢生意,再说刚不是说了嘛,橘子皮高价走市,咱们低囘价走量,这叫‘洞悉市场规律,合理利用资源’……”
我心说胖子真会扯,这整个茶叶扯着扯着还扯到市场规律利用资源上了,不过他说的也对,老东西要高价走市,我们就低囘价走量,就是跟丫抢占市场他还不能说我们,自制茶叶属于农副产品!
说整就整,黑眼镜钻进车里,拿了张地图出来,浙江囘的农民擅种茶,杭州自然也一样,我估计这周边茶园不少,黑眼镜一展地图,果然在附近发现三个园子。
“怎么办勒几位,不然咱分头行动,茶园地干活。”
胖子的鬼子腔一出,我就知道丫又叛变革命了。
闷油瓶罕见反驳:“我们要不了许多,人本来就少,不宜分散。”
我扫了眼只剩少半空隙的车斗,也跟胖子说摘茶本来就费人手,再说咱们就这小半车斗的地方,还能整多少,要说一个园子绝对够了,那边可是打枪呢,分头行动,回头再分出问题来,又是一堆麻烦。
胖子有点沮丧,一耸肉肩倒也没说什么,黑眼镜就在地图上挑了一处最近的茶园,虽然种植规模小,但说是远离橘子皮,他们那样放枪省的带来麻烦。
“你们三个就呆车上,有什么动静赶紧开车捞我们。”
黑眼镜就带了一个手下,加我们三正好五人,一人拿俩大口袋朝那茶园去了。
摘茶是门艺术活,我奶奶是杭州本地的大户,家里有田有地,自然也种茶,我小时候还见过家里的下人摘茶炒茶,所以对茶园并不陌生,简单跟其他四人说了怎么摘,胖子摆手撅着肥屁囘股就挪下地了,我看他前面摘过去后面被踩得东倒西歪的茶树有些心疼,刚要说丫两句,又一想这是末日,就什么都没说。
闷油瓶和黑眼镜的手脚很利索,十几分钟后口袋就装满了,那俩封了口袋,一个蹲在田埂上抽烟,一个拿着古刀在旁戒备,没一会儿胖子的口袋也装满了,提着自个那开山斧非要去附近转转。
“你别走远!”我叮嘱胖子,“发现什么不对劲儿赶紧回来。”
“胖爷就是找地儿屙屎。”胖子咕哝道,“不是我说,天真无邪小同志,你自从跟了小哥怎么婆妈起来了,平时管七管八就算,关键时刻还管起胖爷的屎尿屁了!”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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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坎肩


我的脸被他捏得都变了形,闷油瓶在远处眉宇不展,胖子也直勾勾盯着这里神情十分紧张,倒是被他箍着的小子这会儿不可思议看着我,似乎搞不清楚我和陈皮阿四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从何而来,更加不可思议我为什么要冒险这么救他。
陈皮阿四年轻的时候是练家子,老了老了身体不行了,相比普通老头还是非常厉害的,尤其是他那一双爪子非常有力,仅仅是捏着我的脸,就好像要把面部骨骼全都捏碎了一般,非要形容就像一柄铁钳子。
被铁钳子抓着脸的滋味难以形容,他直勾勾盯着我,说那话的口气就像面对一个臭虫,我估计我在这老玩意儿眼里其实也跟臭虫差不多,所以他才能容忍我到现在,当然更多是由于那些高档香烟的关系。
“我没有跟您老讨价还价。”
不知道为什么,我虽然知道橘子皮是老一辈里出了名的狠角色,但就是不惧怕他,我觉得这事儿细论真特别稀奇,刚刚一半大的小子冲我脚边滋了一梭子,我都吓得肝儿颤,这会儿面对一个掐着我的脸,甚至可能只凭一只手就要我小命的老流氓,我却淡定得不可思议。
“那这算什么?”橘子皮问我,“你刚刚跟我说的那些话算什么?”
我没有从他眼睛里看出压迫的意思,也没有从他语调里品出咄咄逼人的意味儿,眼睛一扫四周看到那些大兵明白了,老王囘八蛋其实根本就懒得管那三个小子的死活,刚刚那两个死掉的孩子,估计也不是他下令杀的,他的目的只在掠夺物资拿回枪囘支,其他并不重要,但倒霉就倒霉在这几个孩子袭囘击了他手下的大兵,老流氓的手下自然也是流氓,那这个事儿就不好平息了,按照那些流氓手下的作风,剩下的三个孩子自然难逃一死,我在一众怒气冲冲的流氓面前问老流氓讨人,他要是不耍点威风不折我些面子怎么平息这些手下人的怒气?
“不算什么。”我定了定心神,说道,“就是跟您说,这样的环境这几个孩子能活到现在真的不容易,军人的职责是什么,还不是护国安邦,而且您看您营地里除了搜寻物资,不是也有拯救幸存者这一条,那他们能活到现在也是幸存者,都死了两个了,事儿也该平了,小孩子下手没轻重,咱们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批评教育一下可以了……”
橘子皮本来就不想管这事儿,我说道一番,很明显已经让他松动了点儿有些要放人的意思,但他手底下那些流氓可不乐意,华和尚斜我一眼,“吴邪,你他娘说的轻巧,你们可没折损,我们这边死了四个,杀人偿命。”
我知道这丫是针对我,不甘示弱,“弹弓能打死人吗?人体哪里最致命最脆弱?一是脖颈,那里有个颈动脉窦,伤害可以致死,二就是眼窝,这里没有骨骼保护,是距离大脑最近的地方,弹弓能打死人么?用弹弓要打死人简直难如登天,即使打进眼窝最大可能也是眼瞎而已,那我问你,你们死的那四个人是怎么死的?”
华和尚一时语塞,同郎风面面相觑,郎风被他看了半晌,才道,“中枪身亡。”
我心说果然如此,刚看那端枪的大孩子的表现,我就知道这帮小子中最有可能杀过人的是他,那帮大兵听出意思,低声议论几句,刚刚剑拔弩张,这一下就有些面上挂不住,尽管我的脸疼得不行,我还是艰难开口,趁热打铁。
“四爷爷,你明白了吧,你要小心,你手下是有异心了,你看你有规则在先是将营救幸存者摆在第一位,现在杀人者已经正法,这帮人里还是有居心叵测的想要蛊惑你滥杀无辜,你也听出来了,那你这么对我不是滥伤?我可是在帮你,你精明过人,怎么可能会上他们的当?”
陈皮阿四竟然笑了,鹰隼一样的眼睛阴沉刮过他那些手下,最后又回到我脸上,我竟然从那阴沉的目光中品出些赞许的味道,一时恍然。
“吴老狗倒是生了个好孙子。”
橘子皮笑道,听说他年轻的时候长得也不差,但不知道为什么,老了老了就像是得了早衰症一样,不仅头发掉光了,面容枯槁像是骷髅套了一层干树皮,这样的长相套在宽大的军装里,不知道的真以为他老树成精。
“牙尖嘴利,真本事没有,人****,但那股子聪明劲儿倒是不随你囘爷爷,挺像你二叔,胆气说没有也有点,关键的时候,像极了吴三省……”
这不像称赞的称赞让我摸不着头脑,但是无所谓,人救下就行,我正想说话,老东西却又说道:“反正什么样儿都比你爹强,你那个爹,吴老狗长子,却一点不像他,身上一点血性没有,婆婆妈妈文绉绉,像极了女人。”
我呸!
我在心里骂他,老玩意儿这句看着是白话我爹,其实也是白话我,我一爹生娘养的汉子,虽然平时怂了点关键时刻还是很有担当的,那爹被白话得像女人,我像什么了?合着我没爹,我‘妈’跟我妈生养了我?
我嘴上还是道:“是了是了,您是长辈,批评教育的是了,我那老爹是没法继承家业,没办法性格原因,他像我奶奶,我奶奶是大家闺秀,对长子寄予厚望,自然不希望他走我爷爷老路,养着养着就养成书生了。”
我翻着眼睛去瞧老王囘八蛋,当时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老王囘八蛋也没把我剁了,事后在车上胖子一肘击过来,搂着我的脖子说我当时就像面对敌人的铡刀不卑不亢的刘什么兰,我白了他一眼,说不会比喻请不要**喻,老囘子带种,不是女人。
直到今天,我仍没法忘记那时候陈皮阿四看着我的眼神,老王囘八蛋明明比我矮,但不知为什么,他那双鹰隼一样的眼睛,那时候就是透着一股无法形容的压迫感,我说完那句,那股压迫感没有消失,又添了一种不可捉摸的情绪,橘子皮当时只是以这样一种颇显复杂的目光看着我,颇久……或许没有那么久,只是在这样一种目光中我会觉得时间流逝得非常缓慢。
“吴小狗,如果你是当兵的,刚好分在我手里,我一定当机立断毙了你。”
老王囘八蛋留下这句,踩着军靴扬长而去,我琢磨不透他的意思,在车上问闷油瓶,闷油瓶微微皱眉良久,只说老东西可能对我动了杀心,又不知为什么消了那份杀心,问胖子,胖子玩起佛系,说什么世界已经很复杂,不要跟他讨论这么复杂的问题,我没问黑眼镜,怎么看那家伙也不像是能解答这个问题的人,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似乎给了我答案。
他跟我说:“老东西的意思是提醒你,人不要活得过于聪明。”
我了然,又似懂非懂。我承认为了保住那三个小子,我是在老玩意儿面前玩弄了一下小聪明,但我拒绝承认这句话是明言,在这样的末日这样的时代,人的智慧和生存率应该成正比,末日所淘汰的该是那些没有头脑打拼活下去的人,尽管很多人总是死于自己的聪明才智。
“那小子好像不对劲。”
胖子用手肘撞了一下我,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将目光从远处收回,刚好有那么一霎,同路边的丧尸对视,隔着车窗,他用那双略带浑浊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我才是死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惊骇,继而回归平静,在这个世界为了生存而生存,我们更像另一种形式的丧尸。
真的很奇怪,我记得一年前我和大学的几个朋友开车从郊外回市区,还像是从原始回归文明的过程,而今天,恰恰相反。
“怎么?”
胖子脸上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说不清楚,天真,胖爷总是觉得你该想想清楚,那小子弹弓打的那么准,在他正式加入我们之前,你是不是该考虑一下收缴丫的武器装备?”
我摇头,经历刚刚的事情,这三个孩子需要安全感,我们有三辆车,一辆只载他们中的一个,即使武器在手,他们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而且我总感觉经过刚刚的事他们已经对我们……或者至少对我有一丝好感,他们不是不知轻重的人,只是要建立信任,还需要一个过程。
“急不得。”
我执着方向盘看了后座那小子一眼,他坐在闷油瓶身边,两人之间隔着颇大的空隙,从上车开始他就在把囘玩自己的弹弓,而闷油瓶只是看了他一眼,继续抬头同车顶交流感情。
“他不是威胁。”我转动方向盘对胖子道,“而且你看小哥表现得那么轻松,你觉得他能做出什么?”
“总不可能是个哑巴……”
胖子嘀咕了一句,我知道刚刚这三个少年人的表现,很难让胖子这样的老油条对他们产生好感。
“还有亲人吗?”我边开车边尝试同少年搭话,“你要是不想跟着我们,可以选择让我把你送到别处,但是我跟你说,你跟我们走是目前最好的选择,杭州……或许大半个中国都沦陷了,那种东西到处都是,你就算有亲人,估计也很难存活到现在,我们和你刚刚见到的那些人不一样,那些都是很不好的人……”
我以为他一如既往沉默,没想到这番话倒是撬开了他的话匣子。
“可是你们中也有和他们一样的人。”
喔,是衣着。
我想起刚刚老玩意儿走后,我们将他带到车前,他看黑瞎子和黑瞎子那帮手下的眼神,目光中的不信任昭然如是。
“那不一样。”我道,“我们中穿着相同衣服的人,骨子里也是和我们更像,而不是像他们。”
“那你们是什么人?”
“我刚在水田边就说了,我们是普通市民。”
我说了自己十多天前在公交车上的遭遇,说了胖子,说了闷油瓶,说了王盟,说了黑瞎子,说了营地的一切,少年只是安静地听着,等我说完说清楚了,才将自己的经历缓缓道来。
“我是个孤儿,我叫坎肩。”
他以简短的自我介绍开始,我只觉得“坎肩”这个名字有些古怪,听完才知,他出生就不知生身父母是谁,被遗弃在村口,一个好心的木匠发现并收养了他,木匠识字不多,给他取了坎肩这个名字,并在他十三岁时亲手制了一柄弹弓给他,这个村子一向安宁,直到八天前,被一股流民打破了平静,流民们烧杀抢掠,打电话报警无人回应,木匠和许多村民死在那一场浩囘劫里。流民走的那晚,坎肩和活着的人开始清理村里人的尸体,忙于手头事务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到安放在祠堂里的死人们竟然回魂复生,变成了逢活物就攻击撕咬的丧尸。
“那晚死了很多人。”坎肩的表情有些回避,我想那晚必定是颠覆认知的可怕遭遇,“没人知道人死了还会爬起来,大家就都没有做防备,祠堂就只有一扇木门,还没有上锁,死掉的村民从祠堂里跑了出来,儿子吃掉了母亲,父亲咬死了女儿,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被咬伤的村民在不久以后也变成了那种东西,我们几个幸囘运跑了出来,一直躲在地窖里,可能是没找到活食,那东西在两天以后竟然散了一些,小股小股出村去了别处,我们开始搜寻物资,开始寻找一些可以防身的东西,村里的武器有限,而很庆幸,你们来到了我们的村子……”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四十六章坐地起价


很庆幸……
我当时听这三个字,觉得有点刺耳。
合着我们到这里搜寻物资,结果反而成了这帮少年的‘猎物’。
同时我也佩服这帮少年,闷油瓶在追坎肩跑进红枫林之后,坎肩不仅甩脱了他,还用机关套了他的脚踝将他吊上了树,而且没在占上风时同闷油瓶周旋,而是很快找到了我和胖子。
这不是说我和胖子就是整个团队里很鸡肋的存在,而是说这帮少年真的很有眼色,没有找闷油瓶这‘大拿’的茬。而他们的决策也是对的,因为闷油瓶在被吊上树两分钟后,就割断了系着脚踝的绳索成功解脱,我不禁佩服他的腰力是如此的好。
“说说那两个人。”我对坎肩道,“就是一直举着枪对着我,还对我开了一枪的那个。”
坎肩沉默,良久对我说:“他的遭遇我不想细说……如果有人踩着你的头逼你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被杀,姊妹被轮囘奸,而对方同样是搜寻物资的生存者,穿着打扮看上去人畜无害,再见这类人你会怎么办?”
车中一阵沉默,我深吸一口气打破僵局,“虽然这么问不好,但是他是怎么逃脱的?对方为什么没有对他出手,听你说对方应该有很多人才对。”
“十三四个。”坎肩道,“我当时没有同他在一起,他说他在他们糟蹋他的姐姐时,抢了一把刀捅伤了两个人跑了出来,你们能不能想到这个世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人好像都疯了?”
“那些不是人。”胖子插了一句,“别把我们和那些**混为一谈。”
“我们见过这样的事。”我对坎肩道,“就在我躲在便利店里的时候,就隔了一条街,受害者是一家人,施暴者也是流民。”
坎肩沉默,在我说这话之前,他可能一直以为我们无法想象竟然发生过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
“所以如果你想从我这里听到什么忠告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忘掉这个故事,然后和我们一起加油活下去。”
在这样的时代,埋葬一个人很容易,埋葬一段故事很容易,生存下去很难。
在车子驶入营地,进入C区之后,坎肩真正见识到了什么是暴囘乱什么是流民,也开始相信我刚刚的忠告。
“吴哥,为什么这里也有无人管辖区?”
流民们的棍棒落在加固过的车顶,嘈杂的啪啪声,我们已经习惯这种情景,坎肩却是第一次见到,不禁有些紧张。
“刚刚那个跟你说话的长官不是很厉害吗?”
“我们迟早要离开这里。”我踩了油门,仍旧无法摆脱那些流民的骚扰,“他厉害也不是好人,坎肩你记住了,在这个营地,别相信任何人,也别对这些流民施与怜悯,人没法改变一个地区的状况的时候,就只能适应它。”
“砰”,“砰”!
前头的车开了两枪,驱散了流民,车队得以继续前进,我看着一只只瘦削沾满污垢的手从间隔C区与B区的铁栅栏间隙伸进来,听着岗哨的守卫对天空示囘威性地放了几枪,难民营消失在身后,离开了C区的混乱,迎接我们的是B区的秩序。
“天真,你觉得这种防御设施还能撑多久?”
也难怪胖子这么问,我看着摇摇欲坠的铁栅栏,营地每天都在扩展,不断收容幸存者,但是老玩意儿从来没想过增固防御系统,在这种环境下,并不是所有求生者都能如我们一样幸囘运,C区的流民数量一直在以几何形式增加,而B区和A区,仍旧是老样子。
“崩囘盘是迟早的事。”我道,“撑不了多久,流民一旦形成规模,坎肩他们村的悲剧迟早都会在我们这里上演。”
“那要不要撤?”胖子问,“还是跟老玩意儿提加固栅栏的事?”
“你觉得提加固他会搭理我们?”我反问,“反正老东西不喜欢我们,离开迟早,咱们也不会永远呆在这里,差不多休息整顿一下,咱们征集人手装备就去北方了,也省的看老玩意儿心烦。”
我这话说到胖子心里去了,胖子嘿嘿一乐,双手枕在后脑勺说经此一遭,恐怕我已经不是看老玩意儿心烦,而是已经被老玩意儿列为眼中钉了。
“那还不至于。”
进入A区,开了没多久就看到了我们的帐篷,王盟听见喇叭声早跑出来接,看到我们拉回这么多物资笑得合不拢嘴,我懒得说他,给了那三个半大的小子各一张通行证,安置他们住下,又急着跟大金牙购置睡袋。
大概是这回大丰收,我们的人员又添了三位,大金牙看我们的目光都不一样,我给他8克黄金要买四个睡袋,这老玩意儿却并不急着做生意,而是淡淡看我一眼。
“怎么?”我问他,“还是断货?”
“货倒有,就是价格不一样了。”老玩意儿无耻道,“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是看到了,这两天营地里进来的人有点多。”
大金牙把那8克黄金丢还给我,胖子抬手一接,开口就怼他,“哎,老同志你是怎么做生意的?都末***卖的又是军需品,不带这么水涨船高的。”
“既然知道是末日,那你跟我讨价还价做什么?”大金牙抽了口旱烟,将烟锅在地面重重一磕,磕掉里头的烟灰,漫不经心对胖子道,“资源有限,入营的人没完没了,涨价是情理之中的事,买卖买卖,合适我就卖,合适你们就买,末日生存谁都不容易,你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我听这番阐述,心说你丫牛,你丫比橘子皮还牛,我就没见过能把坐地起价说得这么理所当然的,但碍于大金牙同军方那点关系,还是压了脾气问他:“那现在的行情是多少钱?”
“贵啊!”大金牙翘眉,那表情要多夸张有多夸张,“你们知道C区的情况,那儿虽然好些人都吃不饱,但睡袋对一些人来说还是必需品,至于B区就更不用说了,帐篷买不起军用,睡袋总得买好一点吧……”
“得得得!”胖子不耐烦听他啰嗦,直接打断他问,“您老就行行好不要折磨我们的耳朵了,现在价格多少直说。”
大金牙竖起四根手指,“要40克金一个了。”
我心里骂了一声,心说你囘娘个腿囘儿,你这是翻了十倍都不止,上回开集我们买了不少东西用掉不少黄金,后来倒是没怎么用,不过满打满算也就剩了不到100g,这点黄金买睡袋是不够的。
“不是……天真,你这怎么回事儿?”我还在琢磨计算,却被胖子一把拖了,胖子挤眉弄眼使眼色,“那睡袋大,装俩人绝对没问题,咱们还剩些黄金,买俩安置这三个小子得了,你怎么着还想买几个啊,你看小哥那眼神……”
我差点没听明白胖子说话那意思,等反应过来,明白了,感情胖子是以为我想多买几个,从闷油瓶的睡袋里“搬”出来。
我小心瞥闷油瓶一眼,丫没有反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品出点阴沉的味道来,也不知是心虚还是什么,急忙解释:“那什么,你看咱们的小团队也在不断扩展,睡袋这个东西也得常备着,万一咱们再招人呢?对吧,那备着也没什么不可以……”
我的声音不自觉低下去,连我自己都听出点心虚来,胖子捏着下巴想了一会儿,转头对大金牙道,“10克金行不行?”
“杀得够狠,你见鬼去!”
大金牙将烟锅朝腰间一插,作势转身欲走,黑眼镜正好卸完东西从外头回来,见到这位嘿嘿一乐,推了大金牙一把,又将他推回帐篷,大金牙似乎有点惧怕黑眼镜,想说什么,又抿唇不语,唉了一声,在黑眼镜的注视下重新坐好。
“或者你们拿物资换么!”大金牙摊手道,“这行情就是这么个行情,末日来了大家都要吃饭,粮食价高,你们可以拿粮食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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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失常


我这么一提,黑眼镜沉默不语,按丫性格也不像是那种平时会注意哪儿有肉类加工坊的人,倒是黑眼镜的一个手下提了一个帐篷的编号,却是在B区,他说他之前跟黑眼镜站岗的时候有在那里见过有人加工肉肠拿去卖。
因为鱼这东西存储时间比鸡鸭鹅要短,我们连夜把那些鱼全都宰杀剖洗干净进行了简单的腌制,我们忙活的时候,胖子在车斗附近转悠颇久,回来说明天要整一些钢筋和钢板,我们需要将军卡再次进行改装。
胖子找了纸笔简单画了张图纸,一看之下我们都明白了,原来他想给车斗加个“帐篷”,他说其实这种改装非常简单,就是用钢筋焊接一个框架,然后再将钢板平铺在钢筋之上加固,最好再在尾部做两个向外开的后车门,再加一把锁头,这样军用卡车其实就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小型仓库。
经过今晚的偷窃事件,没人会有异囘议。
我们用装满果蔬的口袋在帐篷外圈了一小块空地,撒了点蔬菜叶子和碎馒头暂时圈养那些活禽,忙完这些夜已过半,各自简单洗漱去睡,我去刷牙才发现牙膏只剩一丁点,手忙脚乱在破本子上记下明日要买牙膏一项。
溜进睡袋,闷油瓶已经进入浅眠,但我跟他睡了挺长时间已经睡出经验了,我知道他睡眠很浅,这个动静他绝对醒了。
“小哥?”
我试着叫了他一声,果不其然他睁开了眼睛。
“你今天很危险。”我还没说话,闷油瓶开口,语气一如既往地平淡,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能从这平淡中听出认真来,“我不该丢下你跑去追他。”
“小哥,你有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危险?”
闷油瓶摇头,“能规避的还是要规避,是我判断失误。”
我不知该说什么,或者说不知该如何劝慰他,今天的事情是个例外,不牵扯闷油瓶判断是否失误的问题,但小哥将我和胖子的遭遇归罪于他,这就非常不应该了,我没开口,因为没必要劝慰,闷油瓶不是那种需要劝慰的人,他认准的事情,没人能够否决动摇。
“然后呢?”我问他,“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危险和意外,你不能把我身上发生的每一个意外都归罪于自己。”
闷油瓶只是摇头不语,我看他这态度,不知道哪儿来的一股子邪火直冒,想起之前闷油瓶对我的“冒犯”,胆大伸手钳了他的下巴,而他竟然没有躲开,我就在他灼灼的目光里捏着他的下巴狠狠亲了他一口,触感就像是风拂过羽毛,闷油瓶的嘴唇软得惊人,还有一股若有似无的清冷气息,让我莫名其妙沉醉其中,而我如此冒犯,他也没有躲开。
一切美好的可怕,就在我不知不觉去扯闷油瓶衣领的时候,也不知道哪个王囘八蛋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了我这个帐篷里还有别人存在。
“王囘八蛋!”
我在心里骂了一句。乖乖松手,却被一股力道按着后脑勺动弹不得,闷油瓶的气息粗重了几分,用唇蹭着我的,碾磨颇久,方才依依不舍松开。
我全身的力气好像瞬间被抽光,心跳加速,恍惚颇久才重归平静,等缓过神儿来,已经直囘挺囘挺倒在睡袋里,被闷油瓶像是抱枕一样抱着,又不知多久陷入安眠。
“是我判断失误。”迷迷糊糊的时候,我听见闷油瓶淡淡道,“以后不会,晚安。”
“晚安”两字未说出口,闷油瓶的身体和他的唇一样柔软,我摸着已经发麻的嘴唇,有些怀疑刚刚经历的真实性,从上回那个春梦开始,他就再没有过分亲昵的举动,而今天,也恍惚地像梦一样,一切归于平静,只有夜色里闷油瓶清浅的呼吸。
“住大帐子真是一点隐私都没有。”
我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知这算不算是不满。想着闷油瓶刚刚的举动,按他平时禁欲系作风,这应该已经算失了理智,我不知道和他这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关系到底算是什么,又要维持多久,想我吴邪年方25,此前可是连女孩子的手都没拉过,更别提谈恋爱,不过我确定他心里有我,确定这点对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过去,也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帐外的哭号声,营地的夜晚治安并不好,橘子皮的人手只够把ABC三个区分开,并保证AB两区夜晚有巡视,所以晚上听到哭号声是很正常的事,无非就是谁和谁又掐架,或者哪个倒霉鬼被人抢了,我早习以为常,但今晚的哭号声很古怪,刚开始是有气无力的哭号,最后变成杀鸡一样的叫喊,实在吵得不行,我揉了揉眼睛爬起来,身旁早不见闷油瓶。
慌忙寻找,这才看清帐篷口靠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胖子的手电也早打起来,黑眼镜叫了我一声,问我是待在帐篷里还是随他们出去看看,我这才发现他们三已经穿戴整齐。
我跟着他们出了帐子,循声而去,就到了吊大金牙的老树,树下大金牙的衣服还整齐叠放摆着,裤衩迎风飞舞,大金牙在树上抖作一团,扯着嗓子嚎得没完没了。
“这大半夜不睡,您老哭丧呢?”
胖子没好气骂了句,大金牙在树上扯着嗓子猛嚎:“杀人啦!杀人啦!”
临近几个地方的帐篷都亮了起来,好些“邻居”打着手电筒探照灯过来一探究竟,坎肩他们也被吵醒了,跑过来看到大金牙这样,眉一蹙,执弹弓对着大金牙的屁囘股就是一梭子,周围人骂骂咧咧,但没一个跟我们说把大金牙放下来的话,由此可见这大金牙在营地是多不招人待见了。
“杀人啦!杀人啦!”
大金牙还在叫。
胖子往掌心啐了口唾沫,解了绳索把那丫放下来,照那货屁囘股上就是一脚,那货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就摔在我脚底下,啃了一嘴臭泥。
“谁杀你了!谁杀你了!”胖子生气道,“还不是你个老东西偷**狗让我们逮着了,吊你一晚够便宜你了,大晚上不睡觉扰人清梦,这情况就不是谁要杀你了,而是你奔着死路去的!”
“杀人啦!杀人啦!”
大金牙还这么喊,我看着他精神有点不正常,刚要跟胖子说,胖子过来抓了他“啪”“啪”俩大耳刮子抽过去,大金牙的嘴角都被抽囘出了血,咳嗽两声吐了口血沫子,直勾勾盯着胖子。
“我说杀人啦!”
胖子抬手又抽了丫一大耳刮子,吼回去,“胖爷再他囘妈跟你说一遍,把你吊起来是教育一下你,没杀你!”
“死人啦!”
大金牙又冲胖子吼。
胖子抬手又要给丫一个大耳刮子,我急忙拦了他,“是不是冻出毛病了,这么多人看着,整回帐篷清醒一下再说。”
胖子十分嫌弃把大金牙拽起来,推进帐篷,围观的人立刻就散了,我们回到帐篷点了灯,胖子捏着大金牙的下巴,郑重警告:“胖爷可不管你疯还是不疯,回话前想想清楚,别逼得胖爷下手揍你。”
大金牙瞪了胖子一眼,“你他娘神经病!”
“嘿!大半夜喊死了人的是你不是胖爷嘿!怎么你反而骂胖爷神经病!”
“你就是神经病。”大金牙神秘兮兮道,“你过来我跟你说个事儿,我这块有个秘密不能给别人知道。”
胖子提防靠近,我看大金牙张开嘴就朝胖子那里扑,还以为他尸变了,忙道了声“小心”,胖子早有防备,伸手推了大金牙一把,却被大金牙逮着手咬了一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你他娘属狗的!”
我一看大金牙眼睛皮肤都很正常,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忙去看胖子伤情,胖子被啃了一口,右手虎口处一圈血印子,鲜红的血流了一手,忙给丫清洁拿绷带缠了,胖子怒气冲冲对大金牙抡了拳头,三拳两脚,打得大金牙直嗷嗷,跟只虾米一样蜷在地下,“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地上赫然是两三颗断齿,其中一颗金光灿灿。
“吴邪,这丫真是疯了!”胖子对我道,“这是怎么疯的?天儿也不凉啊,就被扒了回衣裳怎么说疯就疯了!”
我摇头,今晚大金牙的状况真是没人能摸得着头脑,闷油瓶和黑眼镜嘀咕了一阵,围着大金牙转了好几圈也没看出什么来,坎肩和那几个小子早失去兴趣回去睡,大金牙呸呸吐干净血水,直勾勾盯着我好像被摄了魂。
“该不会中了什么邪术?”黑眼镜摸着下巴说了句,“还是遇着什么事儿精神失常了?”
胖子捂着伤手连骂数声:“就偷**狗那点事儿还能遇着什么事儿?我看这丫是本身就有问题,可能冻着了受刺囘激了才这么出格……”
“死人了!”大金牙又扯着嗓子喊,“杀人啦!这营地不正常,有鬼……”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第五十章对峙


俩人一左一右将我同黑眼镜隔开,我瞥了那俩人一眼,那俩货面无表情,动作一致而僵硬,典型的狗腿子作风,一看素日就是跟着橘子皮兴风作浪为虎作伥的,我被那俩货夹着往前走,黑眼镜落在后边,一拍我后腰。
“待会儿别冲撞老不死。”他几乎是咬着牙缝在说话,蚊子哼哼一样,“咱摊上事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别太激动,招老玩意儿不痛快对我们没好处。”
我自然知道,被那俩狗腿子夹着挤开人群,即使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看到兑换点门口血肉模糊的景象还是倒吸一口冷气,华和尚的脑袋被血淋淋插在棍子上,舌头和眼珠子全没了,口腔和眼眶只剩下三个血肉模糊的洞囘洞,脖颈的断口非常整齐,像是被锋利的刀具一刀斩断,还往下淌着血,黑漆漆的,糊了一大片土地,最可怕的就是他们的四肢被齐整剁下倒插在土里,沿着脑袋整齐排了一圈儿,几个死人都已突变,嘴巴张张合合,手指来回摆动。
“吴邪。”
我隐约听到嘈杂的人群里传来闷油瓶的声音,往小哥站位那儿一看,他兜着帽衫,身体微微前倾,胖子则在他边上,虎视眈眈瞪着我的方向,俩人那架势就是随时准备抢人的,黑眼镜转头动了动嘴巴,没出声我又不懂唇语,不知丫说了什么,但大概猜得出就是不要轻举妄动之类。
橘子皮就站在那一排脑袋边上,阴沉着大半张脸,见卫兵挟持我过来,勾了勾嘴角,皮笑肉不笑。
“吴小狗,怎么又是你?”
我不知该说什么,怎么着,听这语气,老王囘八蛋是以为我故意找他不痛快,吴邪再作死也不会往枪口上撞吧,他真当我傻?
我刚听黑眼镜提醒,本来还打算好好跟这老东西讲讲道理,结果他这一开口我就彻底没心情,开口自个听着都像吞了火囘药吃了炮仗。
“怎么着?四爷你以为我故意找你茬?华和尚平时为人就不怎么地,这营地是个人都知道,你手下为人不怎么的被人给宰了,你不找他的问题,一出事儿就找我们是怎么回事儿?”
黑眼镜戴着墨镜,我看不到丫是什么表情,只推测他的表情大概很难看。他扯了我一把,摇了两下头,我白了他一眼,觉得这王囘八蛋当兵当的实在很没有骨气,尽管自己也知道黑眼镜这一点从某方面来说是很会审时度势。
“你这是在教训我?”
橘子皮从腰间摸出他的手囘枪,又掏出一块手帕细细擦拭,好像随时打算毙了我。
“您是四爷,在这营地谁敢教训你。”我道,话锋一转,又说:“但是四爷也该讲道理吧,我发现我自从进了这营地,您老就好像盯上我了,这怎么话说?怎么出什么事儿好像您老都要把我招来?”
“我更奇怪怎么出什么事儿都和你相关。”橘子皮笑了一下,鹰隼一样的眼睛盯着我就像盯着鸡崽子,“你囘爷爷和我算故交,出了名的会做人,你老头也是从不惹麻烦的主儿,怎么到了你这里这么爱出风头,来了人家地盘,就不会夹着尾巴做人?”
我心说你他娘才是狗,你祖囘宗十八辈儿都是狗,老东西骂人不带脏,我家老老头子就是喜欢养狗,贱名儿叫吴老狗,他对我开口就狗长狗短的,好像我他娘真是狗孙子一样。
“夹着尾巴做的是狗。”我道,“您老也是长辈,教训晚辈也要有点口德,我爷爷早入土了,您要惦记逢年过节给上两三柱香去,要是不惦记了,就不要提他老人家,至于我家老头,根本同您没多大交情,也不必您惦记,我就惨了,去面试公交车上遭遇市民大规模变异,好不容易逃出来组团求生,也不知道怎么就点儿背地跑到您老地盘上来了,夹着尾巴做人不会,挺着腰板做人倒是会,反正末日到了啥体囘系都崩囘盘,‘人民军队为人民’的口号早被狗啃得渣都不剩,您老要是看我不顺眼,早点把我崩了,您耳根子清净,我也清净,大家都乐得清净多好。”
我这人关键时刻不怂,对着橘子皮黑洞囘洞的枪口,耍嘴皮子倒是有点怂,扔完这席话,我是真的怕他一时怒起,给我一颗子弹真把我崩了的,那我吴邪死的倒是很有风骨,就是亏了点儿。
这老东西倒是那种能忍的,我抛了这席话让他当众下不来台,他竟然没有毙了我,连一丝发怒的征兆都没有,只是把囘玩着手囘枪,有好几次都握好了枪口黑洞囘洞朝着我,我惊出一身冷汗,只能尽量表现出泰山不崩的架势,结果老东西果然是在作弄我。
“吴小狗。”良久,他叫了我一声,“听你这话说的,是今天这事儿和你一点关系没有?”
我轻囘喘两口气平复心情,“四爷,我不知你从哪儿听得闲言碎语,我是看不上华和尚,觉得他这人很不地道,但也不至于整出这种事儿,我来这之前就是个普通大学生,正找工作打算混吃等死那种,不巧赶上末日,公交车上死里逃生,为求生打死个丧尸都要反胃好几天,要能做出这么恶心的事情,那真是您高看我了。”
橘子皮盯了我好一会儿,似乎觉得我并非说谎,老半天才道,“你囘爷爷年轻的时候扮猪吃虎,走货最忌讳见血,到了你老爹更是书生气得不得了,我也觉得你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儿的,可他们怎么说和你有关?”
老东西眼睛一扫,我就看见离他最近的那几个“围观群众”脸儿熟,定睛一看哎呦妈呀,这不就是昨晚围观大金牙夜半哀嚎,风里露diǎo的“邻居”嘛,哎呦嘿,哥几个真不得了,组团编瞎话一套一套的。
我本来是真憋了口气,打算好好埋汰一下那几位“围观群众”的,但看他们头低着脸都快插土里了,恨不得把自个儿藏囘人堆里,又觉得非常好笑,也就没跟他们计较,看橘子皮一眼,橘子皮鹰隼一样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几位,嘴唇动了动,就是什么话都没说,周围气氛却压抑下来,那些围观者原本议论纷纷的,这会儿感觉不对也都止了话,好半天那几位中终于有一个戴眼镜的站出来了,一边回橘子皮的话,一边腿都在打摆子。
“所以是我没听明白……”
戴眼镜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不不,是我没说清楚,是我没说清楚。”
我本来还以为华和尚死了,老东西会高兴一下,只是装出这副德行给人看的,演一下过过场子也就没事了,但那老东西直勾勾看着那一排脑袋久久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周围鸦雀无声,我也没好意思问黑眼镜这是怎么回事儿。
半晌,老东西终于发声了:“吴邪,大金牙交出来。”
我一想留着那货也没用,就打算答应老东西完结这档子破事儿,嘴巴刚张开,黑眼镜却一扯我袖子,冲老东西龇牙一笑,“四爷,大金牙我们不留,就是出了点状况,您得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老东西有点不耐烦,“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磨磨蹭蹭做什么。”
黑眼镜就直接说了,“他大概看到了些不得了的事,精神失常,您要是有本事,或许能问出点什么来。”
老东西听完不语,只是招手示意把人带出来,胖子扯闷油瓶一把,两人一对眼色,直接回了营帐,没一会儿一左一右提着大金牙过来了,丫还是和军被捆在一起的鬼样子,翻着白眼流着哈喇子,不知道是不是一夜没睡的关系,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我拿眼睛瞄老东西,橘子皮那张阴沉的老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盯大金牙良久,转头问黑眼镜:“怎么搞成这副样子?”
“偷东西,监狱爆满没往那送,吊了一夜,半夜听见丫嚎嚎说什么杀人啦,放下来就这样了。”黑眼镜解释,“四爷,这精神失常一般都是吓得,他吊那么高,又嚎嚎杀人了,你说他是看着了什么?你要找凶手,不是跟我们示囘威就能找着的,这营地里有人不服管了,但不是我们……”

楼主:应龙泽宇  时间:2021-03-14 15:10:06




楼主:应龙泽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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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20-09-26 20:54:00

更新时间:2021-03-14 15: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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