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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屐痕处处》

1、寒山寺。
我站在寒山寺外。
写着“寒山寺”三个大字的照壁上，矗立着一棵小飞蓬。时间正是七月。

2、西湖。
坐湖上水榭，看雷峰塔倒影，观鱼，听灵隐寺钟声。
环湖一周，在孤山下吃两根烤肠，一个鸡蛋。

3、枫桥。
洪水消退，桥面淤积着泥沙。河面伸出的一段枯木上，呆立着一只孤鹜。我在桥上看它好久，它也没有离开。

4、文殊院。
大雄宝殿后的假山池里好多泥鳅，一有人往池子里丢面包，它们就冲上来抢食。

5、河边。
河边有个推车卖甘蔗的男人，上午他在那里，下午他也在那里。下午三点，没有人买甘蔗的时候，他对着手机，一根一根揪胡子。

6、宝光寺。
门票五元。

7、泰兴。
好多老头抽叶子烟。

8、峨眉山。
阳光下，横卧溪涧的树木上，躺着一条蛇。

9、自贡。
二十多年前，在自贡。我看到好多人用搬罾捕鱼。

10、襄阳至南阳。
平原上的村庄外，散落着好多坟包。

11、恩施。
过恩施，天降暴雨。山谷间山洪暴虐，浊浪滔天，哄鸣如雷。

12、无锡。
运河边，遇一天津人。他对着运河边的哈根达斯店喊:哈根大丝，我那个去！

13、南京。
火车站外，偌大一个玄武湖。

14、外滩。
法拉利轰鸣而过。

15、内江。
大洲广场刻魏明伦《大洲广场赋》：中等城市，上等广场。

16、商丘。
见商丘古城、梁园遗址。遥见北芒。

17、开封。
一座古都，半部水浒。

18、大凉山。
鸟把巢筑在输电铁塔上。
山顶四处是风，有养蜂人和蜂巢。蜜蜂在风中飞来飞去，觅食那些看得见看不见的野花。
和同学老曾喝过几回酒。

19、映井场。
映井场有农机站，仲春的杂货店和药铺。
以及一条横卧老石桥的小河。

20、东街。
东街有龙门书院和一棵老桂花树。

惆怅的莫扎特

十多年前结识知识分子，防空转专家W工。蒙青眼，被引为忘年交。
那年中秋，他邀我至他的临时工作室听莫扎特。因故未去，第二天见面他反而道歉:哎呀，昨天晚上把听音乐的事忘了。
晚上，我到他的临时工作室听音乐。工作室里四处堆放着电子插件，工作台上放着一些插件正焊元件。他把插件挪开，拿出他的索尼CD机，让我戴上他的耳机听莫扎特。
桌子上竖放着一块装在表盒里的雷达表，表后立着一张他和老伴、小孙子的照片。照片上写着:My home is my paradise。

有一天逛街，我买了一张莫扎特，一张60年代民歌，准备送给W工，以报月夜邀听莫扎特之情谊。敲门无人应答，打电话才知他已回广州。

那两张碟我放了两天，后来送给了洗脚房的一个按摩妹。
隔天，那个按摩妹约我到体育馆散步。我们沿体育馆走了两圈，我拉她手的时候，她半推半就地，说她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顿时，我感觉，莫扎特好惆怅。

回锅肉汤

我和L君在火车站联通小区合租一年有余。
L君那时候很瘦，留两撮小胡子，颇有女人缘。和他搬过来的时候，看到他搂着一个塑料泡泡糖罐子，里面装满粉色、紫色的星星和千纸鹤。
那年冬天，他带了两块腊肉来，挂在外面的阳台上。隔两天，就有鸟飞来，啄那两块腊肉。我们一人抱杯茶，看那些鸟啄腊肉，也不赶它们。

周末的时候，他搞来一堆碟子，我们从晚上吃了饭，就烤着火，一人一张沙发看连续剧到天亮。
中午，直到小区里放《2002年的第一场雪》，我们才起来。
那年，小区广播天天在12点放《2002年的第一场雪》。当广播转为《冲动的惩罚》时，我们又一起到菜市场买菜。那时候，L君总是要用煮回锅肉的水煮素菜汤。他说，这样有油气。

捡钱

大概是前年夏天吧。有一天晚上9点过了，老赵给我打电话，说要出去吃宵夜。
吃宵夜回来的路上，我看到地上仿佛有钱，捡起来真是钱。200元。
四处无人，我就对老赵说，我们一人100，分了。
老赵说，又不是小娃儿。
我只好心怀忐忑地揣着这200块钱。

第二天吧，恰好有朋友来，老赵约饭。在家之味，把200块钱花费了。

二十年前的一个冬天

东哥去上夜班的时候，我就卧在他的床上，拧亮他床头的台灯，听他老双卡录音机里放的英文歌，读他的那本泰戈尔诗集。

那时候东哥还没有开始他后来在小圈子里有一定影响的写作。十多年前，我曾在《华西都市报》上读到东哥写的文章。总觉得，流淌着一种冬天独有的诗意。当然，这是我主观的拔高。

这些年来，我回忆过很多次在东哥床上听歌读泰戈尔的情景。就像现在。我也写过好多回，在东哥床上听歌读泰戈尔的情形。譬如现在。
并且，我写到，他的那盏台灯，是包豪斯风格的台灯。
这像木心，据说他在美国，也是在一盏包豪斯台灯下，述说《文学回忆录》。

啊，朋友

十多年前，大概是2006年吧。有一天晚上和老米走路到李家沱去看他的一个搞房地产的朋友。
过三友路的时候，老米看地上躺着一张钱，他捡起来一看。二十。
老米哈哈大笑，啊，朋友。他右手捏着钱，打向左手掌心。
和房地产开发商朋友聊了一阵，我们就出来，到三友路路口的袁记串串香吃串串。老米付账，三十多元。

那时候，老米，邓死鬼，勇哥我们经常一起耍。口头禅就是，朋友，都是朋友。
所以，老米捡到钱的时候，一句“啊，朋友”充分表达了他的惊喜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还记得。

2008

地震后夏天。时有张二哥，砂师傅，向大姐，陈大姐相约从春熙路，经天府广场，过人民公园，逛宽窄巷子。
二哥持数码相机，一路乱拍。
至今记得，陈姐坐在天府广场啃鸡爪子，音乐响起，喷水雾一头。
宽窄巷子里，有酒吧无数。其中有美女，酒吧外拉小提琴。美女长发飘飘，长裙逸地。二哥强拉镜头，框美女砂师和我。
时向姐，陈姐大笑。
及今，陈姐已退休矣。

1，到上海学习，忽然想起“上海自来水来自海上。”发同学微信群，一同学对“大波美人鱼人美波大”。

2，和G哥斗小地主，牌到紧张处，G哥猛喝一口啤酒。赢牌之后，直呼“倒款”，又猛喝一口啤酒。自言自语“当浮一大白”。

3，去城厢，细雨中漫步家珍公园。过小桥，见河对岸一叟垂钓，正欲隔河询问，忽竹林中窜出一满头雨水，提一钓箱之中年人。其人漆面短髯，有赳赳武夫气。询其钓果，亮箱中一尾寸丁小鱼。
我溜一圈，走过小桥。一白色汽车停到我身边，一漆面短髯伸出汽车，招呼送我一程。道谢后，汽车隐河边竹林而去。
时十月，公园里陆芙蓉开粉白一树。桂花谢了，落满地金黄。

4，城厢，流沙河下放之地。

5、扁鹊见蔡桓公。
扁鹊:王有疾。
蔡桓公:寡人无疾。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功。

6，还刀，遇Z姐用微波炉烤红薯。得尝一脔，其味甜美，外酥里嫩，入口即化渣。

7，X哥酒后言，黄酒，初喝有醋味。

8，杜诗沉郁，有焦苦味。

9，同学老赵，好放歌纵酒，喜文学，嗜卤肉毛片。

10，孔雀，开花/一毛钱，两朵花/六个六，八个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