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遁甲决--天祸(奇门遁甲当代传承者的责任)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遁甲决
第一部:天祸
第一章:楔子(上)
湛蓝的天空,如一块晶亮的宝石,覆盖在幽蓝的海平面上。远处海天相接的地方有着一抹红,如血丝一般从这块蓝宝石的边沿浸透出来。海面上一艘白色的蒸汽轮船,高耸的烟囱不时向上喷吐着青灰色的烟雾,仿佛天空中的一朵朵白云,都是烟囱喷出的烟雾凝聚成的。白色粗大的烟囱上印着几个黑色醒目膏药国文字“奈川丸”,标示着这是一艘属于膏药国的商船。此时此刻“奈川丸”号的船头,正坚定的向着东方,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向着他自己的故乡,也向着天际间那一抹血红,全速的前进着。
船尾甲板上,丁锐双手紧紧握着栏杆,眼睛定定的看着螺旋桨卷起的白色浪花。有一对膏药国的青年男女边轻声调笑着什么,边从丁锐的身后经过。丁锐的姿势一毫米都没有变过,只是握住栏杆的双手仿佛抓得更紧了。仔细看能发现手背的血管都浮出了皮肤的表面。
船虽然向东行驶着,可凌冽的西风却像刀子似的,往丁锐的脸上刻着。丁锐紧凑的眉心中间一道深深的竖纹,就像在诉说着风刀雕刻的功绩。丁锐的鼻梁很高挺带点阴勾,两片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写出他心中正做着一个坚毅的决定。
丁锐创办了一个互联网公司,但是这个互联网公司因为资金问题一直在倒闭的边缘苦苦支撑挣扎着。只不过丁锐这次莫名的登上去膏药国的海轮,他却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公司。
膏药国是紧邻亚欧大陆的一个岛国,四面环海。国土面积非常狭小,自然资源极其贫瘠。正因如此这个膏药国自立国之始,从统治阶级到普通国民都一直被强烈的危机感笼罩着,抑郁得久了导致整个膏药国全民上下都体显出强烈的变态倾向。而膏药国由于近两百年来比邻国也就是丁锐的祖国,更早的完成了工业化变革,一时间迈进了世界列强的行列。
出于千百年来对自己富庶邻国广袤国土和丰饶自然资源的长期觊觎,国力强大之后的膏药国先是伙同世界上另外七个邪恶国家一起对自己的邻国进行了劫掠。之后膏药国更是悍然单独对自己的邻国发动了全面的侵略战争。甚至联合同样位于亚欧大陆的日尔曼帝国与亚平宁帝国组成了邪恶轴心三国集团,挑起了席卷整个世界的大战。
膏药国的邻国经历了十四年艰苦卓绝的抗争,终于将入侵的膏药国军队驱赶出了国土,并建立起了富强的新国度!
而那膏药国和另外两个邪恶政权组成的所谓的邪恶轴心集团也在全世界善良人民齐心协力的抗争下彻底灰飞烟灭了。日尔曼帝国和亚平宁帝国在那一次世界大战之后,都洗心革面重新建立起了正常的新政权和新秩序。
但是膏药国在全民危机抑郁的压力下,却依然念念不忘伺机攫取更多自然资源,以图依然能够重新崛起甚至妄想能够统治整个世界。这种邪恶的埋藏在膏药国军国主义者内心深处的贪婪欲望,不啻是高悬于全世界人民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丁锐缓缓抬起头,把自己的思绪从对自己祖国与膏药国数百年恩怨的回忆当中拉回到眼前这让他莫名其妙的现实当中。丁锐将视线从船尾的浪花移到远处轮船行进拉起的水线上。一个星期前饭局中那个老人对自己说的话,还有这一个多星期来自己所经历的匪夷所思的遭遇,都像这浊浊的海浪一样在丁锐的脑子里面翻滚着撞击着。
丁锐下意识的摸索了一下自己的周身口袋,却没有找到香烟。轻拍下自己的额头丁锐自嘲般的苦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快一个礼拜没抽烟了,还戒不掉?!实在是没什么用!”
“扑啦啦”一阵密集的翅膀扇动声在丁锐的头上响起……他紧张的抬头向天空张望,看见一大群各种各样的鸟争先恐后的仿佛逃命般的,从东向西飞过自己的头顶。“又是异象!?”丁锐深吸了一口气,想起一个星期前饭局中那老人说的话:“知道人世间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吗?知道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自宋朝开始每隔若干年,我们就会遭受外族或邻国的侵略吗?知道为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老百姓受了那么多深重的灾难吗?知道历史上那些震惊世界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都不是无缘无故巧合发生的!固然有生产力水平低下导致的社会动荡和国力薄弱。可是国力薄弱远远不止社会生产力不足这一个因素......”
如果说一个星期前初听到这番话,丁锐还是将信将疑抱着猎奇的态度当传奇故事一样听的话。后来那些诡异的亲身经历已经彻底的颠覆了丁锐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先要活下来!一定要活下来!!!”丁锐暗自下定决心,活下来回到家。找出爷爷留下的那本书,好好重新学习。破解掉膏药国针对自己祖国的那个惊天大阴谋!
丁锐虽然开办了互联网公司,貌似是一个很崇尚现代科技的人,但实际上他从小就对易经八卦等玄学很感兴趣。家里从爷爷那辈传下了一本古籍的奇门遁甲手抄本,丁锐在很小的时候曾经翻阅过。但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到过那本古书了。而他的父亲似乎也从来没有看过和提过这一类相关的东西。
大学期间,丁锐依然对易经、玄学很感兴趣,不断的寻找途径学习。只可惜一直不得其法,只是学了些奇门遁甲的皮毛。用来测事,十次里倒有七、八次都是不准的。可关键是,算准的那两、三次却是能准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也就是因为其中测准的两、三次让丁锐一直不肯放弃对奇门遁甲的学习。不过,随着毕业之后,沉重的现实生存压力下,自己整日里东奔西走为生计忙碌,慢慢也就不像在学生时代有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去精研奇门遁甲等易经玄学了。逐渐把研究易经玄学降格成了自己的兴趣爱好了。
直到一个星期前,在饭局上见识了那位老人一番表演,才重新开启了自己的奇门之路。那奇异的经历,更让丁锐深刻的认识到,不但自己的人生轨迹将从此不同,甚至还可能将和十几亿乃至几十亿人的命运紧密的联系起来了。
“《推背图》?《推背图》!”丁锐转过身,靠在船栏杆上琢磨着老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推背图》是预言也不是预言,《推背图》实际上会随着现实世界的变化而变化!但关键是要在推背图上的预兆变成现实之前,改变现实世界的走向,才能改变《推背图》上的预言。如果不然,现实世界就会像《推背图》预兆的去发展。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第二章:楔子(下)
丁锐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被前方一片嘈杂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只见一名留着中分发型的,穿着明显不合身的小西装的男子,正狐假虎威的咋咋呼呼的领着四、五个穿着土黄色老式关西军军服的膏药国士兵大摇大摆的从甲板上走了过来。
这帮人明显是在找人,他们经过的地方只要有男性,就会围上前由那个梳中分发型的人去进行辨认。但很显然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人。虽然他们的行为很跋扈,但绝大多数人还是敢怒不敢言。丁锐压低了自己的帽檐,快速的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自己的逃脱会被发现,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丁锐现在正置身在茫茫大海上的一艘轮船上,可以供他逃脱和藏匿的范围实在是有限。但丁锐好不容易逃了出来,却不想这么简单的束手被擒。他决定先离开甲板,找一个没有人的角落先躲起来。于是丁锐低下头,快步的向旁边的弦梯走去,想尽快离开现在的甲板。
没想到丁锐的移动反而引起了那个中分头的注意。他大声的对着丁锐呼喝着:“站住!”丁锐对那中分头的话并没有理睬,而是假装没听到似的加快脚步向弦梯走去。“是他!就是他!”那个中分头兴奋得神经质似的大叫起来。
丁锐加快了脚步,他已经不是在快步走而是在奔跑了。在他身后传来了“哇啦哇啦”的膏药国语和“八格压路”的骂人的话,以及“咯、咯”的皮鞋踩踏甲板的声音。虽然不知道自己还能跑到哪里去?但是丁锐知道自己不能停下脚步,必须往前跑!“站住,再跑就要开枪了!”好像那中分头还说了什么,但是因为急速的跑动和海面上呼呼的风声丁锐并没有听清楚。
“还有不到两米就要到弦梯了”。丁锐心想:“如果实在不行,我宁可跳海也不能再落在他们手里!”就在这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枪响。丁锐右前方弦梯的拦杆立时就被子弹击中了,一声刺耳的金属撞击声冲击着丁锐的耳膜。丁锐下意识的往左一偏,想躲开后面飞来的子弹。他也不知道后面的人是没有打准,还是故意不想打死他?但就是这一下阻隔,丁锐就已经再没有机会冲下弦梯离开这一层甲板了。“砰、砰”身后又连续传来两声枪响,子弹擦过头发产生的灼热感烫得丁锐的头皮都有些发疼。
丁锐感觉后面追着他的膏药国士兵似乎已经开始下杀手了。“拼啦!”丁锐暗暗的咬一咬牙,右肩往下一沉,整个上半身俯低,做出一个准备向右侧急转弯的姿势。而同时却右腿猛的一蹬,迅速将重心转移到左腿,左膝盖弯曲,左脚尖一用力,一个漂亮的足球比赛当中急停转向过人的动作,飞速的向左侧的栏杆跑去。
就在丁锐急停转向的那一刹那,后面再次响起了一声枪声。丁锐觉得自己的右肩火辣辣的痛,他知道那是被子弹擦破了皮肤。“妈的!”丁锐暗骂了一句,“好在我是假动作,如果我真的向右边拐弯的话?刚刚那一枪就爆了我的头了!”船边的栏杆近在眼前,丁锐用尽全身的力气奋力一跃。他想越过栏杆跳入海中,入海之后的生死就听天由命了……
就在丁锐起跳的那一刹那,“哇!啊!”耳边传来了各种语言的惊呼声。丁锐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自己跌入海水那一刹那的冲击。可是和他想象的不一样的是,他跳起来之后并没有感受到海水浸透全身的冰凉,而却仿佛被人用门板狠狠的抡了一下一样!“砰”的一声之后丁锐只觉得全身剧痛!“怎么回事?”丁锐很纳闷,他觉得自己的手、脚、以及肋骨仿佛都已经被震断了。勉力睁开眼睛丁锐发现自己非但没有跳入海里,反而是以一个很狼狈的姿势死死地趴在甲板上。
不光如此,他还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正缓缓的朝向甲板的后方滑动。丁锐心中大骇!这又是什么妖法?他仓促的回过头去看后面追击自己的膏药国士兵。诧异的看见,那几个膏药国士兵,也都分别狼狈的或躺或趴摔在了甲板上。那个留着中分头会说中文的家伙,都更是四脚朝天仿佛一只被人翻过来的甲鱼一样,手舞足蹈的向后方滑去。“这家伙真他妈是一个活王八!”丁锐心中恨恨的骂着。同时大脑飞快的运转,想要搞清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扑嗵!扑嗵!”的声音在丁锐的耳边此起彼伏的响起,甲板上的游客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摔倒在地。
丁锐明白了,是整条船突然在这一瞬间被翘了起来。丁锐心中一凛,暗道不好。“又出什么事了?”他极力的想稳定身形站起来,可是此时的甲板,倾斜的仿佛如攀登陡峭的山坡一般。如果没有固定的东西助力,人不要说站起来了,连稳定住自己的身体,不再继续向下滑落都是极难做到的。丁锐之前一直是沿着船的栏杆跑,所以他离左边船栏杆上的一些固定的物体距离并不算太远。他一面奋力的用脚蹬着甲板,一面拼命的伸手去够左边的一条手臂粗的缆绳。那几个追击他的膏药国士兵,因为在事发当时是站在甲板的中间,所以左右并没有任何可以借力的东西。此时全都已经像坐滑梯一样,被倾斜的大船甩得看不见了。
在继续向后滑了大概十米之后,丁锐终于奋力的抓住了船边的栏杆,勉强把自己的身体固定下来。他艰难地侧过身,看到除了极少数人像自己一样,及时的抓住了固定的物体稳住身形之外,当时在甲板上的绝大多数人,都像在滑梯上的玻璃弹子一样,蹦跳着、翻滚着、沿着甲板向下滑去。在远处海面上,甚至不时的传来“扑嗵、扑嗵”有人落水的声音。
丁锐使出了吃奶的力气用自己的胳膊挽住船的栏杆,同时把自己的双手手腕紧紧互扣在一起,然后他吃力的抬起头,看向船前进的方向。他想看看到底突然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整艘船都竖了起来?刚一抬头,丁锐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东方远处的天空就像破了一个大洞!比太阳还要耀眼的一团白光,像一把神的利剑戳破了天空。白光诡异的把湛蓝的天空染成一圈一圈的血红色!而且是鸡血红色!那天空中一圈圈红色的外围,锯齿般的向外发射的紫黑的光芒。半边天空就像阿修罗地狱一般恐怖!而乌云仿佛听到了集结号一样,翻滚着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同时,在云层中还不间断的透出低频的轰鸣声,就像魔鬼在空中愤怒的嘶吼着!
丁锐还没从天空的景象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是大张着嘴呆呆的做不出一点反应。这时一大团海水兜头浇在了丁锐身上,把丁锐浇了个透心凉。丁锐转头望去,海浪足有几十米高,气势磅礴!排山倒海般的向“奈川丸”号海轮压来。
尖叫声、呼号声,仿佛是突然之间冒了出来,并在一瞬间充满了天地,也充满了丁锐的耳朵。“这是什么?这怎么啦?这是怎么回事?”丁锐不停的对着风大声喊着,虽然他自己也完全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但是绝望和恐惧已经弥漫了丁锐的心头。因为整艘船,两千三百五十三个人里,只有丁锐一个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见了蘑菇云!巨大的蘑菇云!
“是原子弹,是原子弹引发的海啸!”
“要活下去,我要活下去!”这是丁锐闭上眼睛前的最后一个信念。
“奈川丸”号并没有扛过那滔天的巨浪。和巨浪接触的一霎那,上万吨级的“奈川丸”就被撕裂了,狂风巨浪掠过之后那艘白色的海轮就不复存在了!跟随“奈川丸”一起不复存在的还有丁锐和丁锐那未竟的使命。
一切,都要回到一个星期前的那一场饭局……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第三章:饭局
“比特币今年以来价格一直呈上升态势,并于今日早些时候首次突破了两万美元的大关。这不但让所有比特币玩家欢欣鼓舞,也引发了全世界各界人士的高度瞩目。今天我们有幸请到了华夏基金的首席分析师,陈先生来给大家分析一下……”
丁锐有点气愤的关掉了车载收音机,把财经频道女主持人甜美的声音硬生生的掐断在了空气中。“得瑟什么?听这口气这主持人就象在比特币上赚了好多钱一样?”他心里羡慕着那些炒虚拟币大赚特赚的炒家,嘴上却愤愤的诅咒他们,“都是庞氏骗局,到时看怎么亏死你们这些炒币的投机客!”
发完这句牢骚,丁锐就紧闭嘴巴,左右认真的观看着观后镜,不停调整着方向盘,缓缓的将车倒进车位。将车停稳,丁锐拉起手刹。关闭发动机之后,他从储物箱中拿出了一包软中华香烟,放进了西装上衣口袋,同时还用手摸了下自己的裤袋确认另一包廉价的香烟也在,就小心的打开车门走下了自己的轿车。
锁上车门之后,丁锐又一次回头看了看,在自己的车旁边分别停放着一辆银灰色二零一七年最新款的宾利飞驰和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Gallardo。而他那辆开了七、八年满是灰尘的国产汽车,停在一水的豪车中间确实显得很不协调。“难怪了!”保安对自己的车开进这豪华酒店的停车场,会投以那种诧异和困惑的目光,“那保安算是挺有职业素养的,没把我拦在外面”丁锐自嘲的想着。
和平饭店不愧是这个城市最豪华最高档的酒店,富商名流经常出没于此。这停车场里奔驰、宝马都算是低档车了,光劳斯莱斯丁锐已经看见了两辆。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把丁锐信马游疆的思绪拉回了现实。掏出手机看了眼来电显示,丁锐缓下了移动的脚步,清了清嗓子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好听一些,“皮总,您好!我已经到了,在停车场停车。我知道是长春厅,好的,马上过来。”
皮总本身是一家央企的省级一把手,相当于正厅级的干部。同时也是丁锐现在这家互联网公司的幕后投资人之一,人脉很是广阔。今天在和平饭店宴请外省的财团代表,把丁锐叫来也是想帮丁锐拓宽一些融资渠道。丁锐虽然很不喜欢这一类的场合,但迫于无奈也不得不抖擞精神前来赴约。
在长春厅的包厢里,四、五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正坐在真皮沙发上,谈论着时下的一些热门新闻。一位穿着淡青色商务休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电话对身旁另一位大腹便便老板模样的人说道:“孙总,上午我和你提到的那个项目的CEO我也叫来了,马上就到。您等下听听看?”听见对方和自己说话,孙总赶忙欠身,客气的回道:“当然当然,皮总您眼光这么好,您推荐的项目一定是好项目!”说完,孙总扭头对左手边一个身材瘦小的花白头发的人说,“刘理事,这个项目您可也要帮着拿拿主意哦。”
这个姓刘的老者看起来六十多岁年纪,消瘦的身板在松软的沙发上也坐得笔直。他穿着月白色的对襟唐装,是房间里唯一没有穿西装的男人。听到孙总对自己说话,这刘理事并没有回答,只是极轻微的颔了一下首甚至连视线都没有移动一下,依然定定的注视着面前茶几上那只青花瓷茶碗。
“刘理事,来,我给您续茶。”随着甜腻腻的女声,映入刘理事眼帘的是一位美女丰满的胸前风光。给刘理事续水的美女是皮总的助理,身材姣好,容貌也算上乘,更有着极似林志玲的娃娃音,说起话也的确是让男人听着挺舒服的。不过今天在场的男士,都是饱经世故的老江湖。除了那个叫孙总的胖子,其他所有人都没有朝她多看过一眼。这让自负美貌性感的她,心中有些许不忿。她现在故意弯腰去给这刘理事倒茶,就是想逗逗这个一本正经的老头。她对自己胸前春光的杀伤力是非常有把握的,就是凭着弯腰让皮总在文件上签字这一招,她就在短短三个月不到的时间里面,从普通基层职员做到了总经理助理的岗位。
可是长达七、八秒的倒茶时间里,这刘老头居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她有点不甘心,于是用那甜腻腻的娃娃音恭维刘理事起来:“刘老,下午听孙总说,您可神了呢?!什么时候也指点指点我呀?”刘理事却仿佛入定了一般,依旧一言不发。
“张倩,帮邬总也续下茶,然后通知服务员准备上菜吧。”皮总适时的开口,帮美女摆脱了尴尬。“好的,皮总。”张倩一边答应着,一边端着茶壶走到餐桌旁边,给一个高个男子的茶杯里加着茶水。瘦高男子一边微笑点头,一边用手指轻叩着茶杯边沿以示感谢。张倩轻声的对瘦高男子说了一声:“邬总请用茶。”就放下茶壶,婀娜的走出包厢,去叫服务员了。
张倩刚走出包厢门,就看见丁锐急急的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她迎上去对丁锐说道:“丁总,你来啦?快进去吧,皮总他们都在里面。”丁锐并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回头谢了一声就继续向长春厅包厢走去。
电梯到包厢门口的这段路并不长,只有十几米,可丁锐却越走心越慌。他并不是第一次给潜在投资商做项目推介了,丁锐很熟悉各种场合的项目推介套路,可是今天却没由来的慌乱起来了。走到包厢门口,丁锐甚至没有勇气去敲门,也没有勇气推门进去。他的手抓在门把手上,人却呆呆的定住了。丁锐恍惚间仿佛看见门背后有着一个不断旋转着的散发着红蓝色光华的漩涡,象要把自己吸进那深深的漩涡中心里面去。突然丁锐觉得自己手握住的不是包厢的门把手,而是命运之门的把手!
“怎么在这发呆不进去啊?”张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丁锐身边。同时一把推开了包厢门,边对里面喊道:“皮总,丁总已经到了。”丁锐赶紧定了定心神,紧跟着张倩一起走进包厢。同时边双掌合什边对包厢里每个人欠身道歉道:“不好意思各位领导,堵车太厉害了!”
“没关系,没事。”屋内的各人也都纷纷表示着客套。丁锐快速扫视了一眼房间里的各个人,他发现今天除了皮总和张倩之外,都是从没见过面的陌生面孔。而每张面孔此刻都对着丁锐浮现出程式化的笑容。皮总却观察到,一直纹丝不动的刘理事从丁锐进门的时候起仿佛也通上电,活了过来似的。也跟着大家一起对丁锐微笑着,说起了客气话。皮总心下纳闷,“这姓刘的怎么啦?难不成刚刚是饿晕过去了?现在知道人到齐了,马上有饭吃了就活过来了?”嘴上却热情的招呼着,“孙总、邬总、刘理事来来来,大家都入席吧,入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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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易经协会理事
一番客气推让之后,所有人都纷纷落座。孙总坐了首席,皮总在孙总右手边相陪,美女张倩坐在了孙总的左手边。瘦高个的邬总和另一位陈总依次坐在张倩的身边。丁锐在孙总对面的下首坐下,刘理事坐在了丁锐的左手边。大家坐定之后,服务员很快就把一道道精美菜肴端了上来。
皮总作为今天的东道主,一边热情招呼大家吃菜一边给丁锐介绍起每个人来:“小丁,这位是华达创投的孙总,这位是上宸科技的邬总,这位是车贷宝的陈总。”每介绍一个人,丁锐都同时微微起身点头致意。“这一位是咱们国家易经协会的刘理事,专门研究奇门遁甲的。小丁,你不是喜欢研究些易经八卦什么的吗?刘理事可是大师啊!今天机会难得,你要拜师哦……”大家都笑了起来。丁锐也不失时机端起酒杯满面堆笑的侧过身,对着刘理事举起酒杯说道:“刘大师,幸会幸会!敬您一杯,正有很多问题想请教呢。”说着,丁锐仰头把杯中的红酒干了下去。刘理事并没开口说话,只是礼貌的微笑着,也举起酒杯轻啜了一口以示友好。
丁锐在杯中酒喝光的一瞬间,透过空的玻璃杯底瞥见刘理事眼中闪过了一道异样的,仿佛非常悲悯的神采。这样的神采立刻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丁锐的心头,看到刘理事的这种神态丁锐莫名的在心头升起一丝烦闷,不由得走了神了。
在后面的时间里,丁锐一面机械的应对着酒桌上的各个话题,一面在心里胡思乱想着。丁锐从小就有这一心二用的本事,随着年龄增长,他这种类似本能的与生俱来的技能好像有渐渐退化的迹象。虽然表面上大脑能同时应对两件事情,但也只是应付而已了。就像现在,丁锐可以机械的应对酒桌上的谈话,也能流利的讲述需要融资项目的概况和模式。可他脑子里想理清的一些思绪,却怎么都抓不住头绪。
“叮、叮、叮”这时一阵清脆的玻璃撞击声,把丁锐散乱的思绪收拢了起来。他定了定神,抬头看见原来是张倩正兴高采烈的拿酒杯敲着桌子中间的转盘,口里说着:“好啊!好啊!刘大师,您就算一算吧?”
丁锐扫视了一番现场各人的状态,很快明白了在自己走神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那瘦高个的邬总,和自己身边的刘理事杠起来了,“算命的现在也能成立个协会了,咱们国家文化市场,真是开放啊!”他满不在乎的说着风凉话,同时把头转向丁锐,继续说道,“丁总,难怪像咱们搞互联网科技的日子,都越来越难混咯!”丁锐对这种挑衅的问题显然不准备接话,只是冲着邬总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坐在邬总身旁的陈总大概是想做个和事佬,他开口拦住了邬总尖锐的话语,同时一脸诚恳的对着刘理事问道:“请问刘理事,周易能预测什么?有科学根据吗?”听到陈总问出这么个问题,丁锐心说,“这个陈总比那个炮筒样的邬总厉害些……”
刘理事连眼角都没有抬,连眉毛都没有挑动一下,依然气定神闲的喝着杯中的白酒。因为刘理事今天是孙总带来饭局的,听见有人直接就为难刘理事,孙胖子觉得自己面上也有一点挂不住。于是孙总就伸出他的胖手,端起面前的酒杯,遥向瘦高个邬总一举说道:“刘理事是研究易经文化理论的,是学院派教授,可不同于街边算命的。来来来,邬总,我敬你一杯!”那个邬总却并没有接孙胖子的话茬,虽然举起杯和孙总轻轻的碰了一下杯却并不喝酒,而是依然斜眼盯着自顾自饮酒的刘理事。
丁锐看到这样的场面,心中有些奇怪,“都是成年人了,而且大家还都是有头有脸的领导老板了,怎么还会像小孩子一样这么没分寸的胡闹?”想到这里,丁锐向桌子对面的皮总投去一个疑问的眼神。皮总脸上依然保持着气度雍容的微笑,却轻轻地对丁锐摇了一下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同时,皮总递了个眼神给张倩。张倩心领神会,立刻端起酒杯,款款的绕过整张桌子直接扭到了刘理事的身边,用她那娃娃音嗲嗲的说道:“刘大师,今天难得这么多朋友聚在一起,您就给大家露两手!也是弘扬咱国学文化响应国家号召嘛。”说着,也不等刘理事的反应,直接和刘理事碰了下杯。然后一饮而尽,拿着空杯妩媚的对刘理事说,“刘大师,妹妹我先敬你一杯!”
看见张倩这般惺惺作态,丁锐简直被雷的外焦里嫩,暗自嘀咕,“真丢人!真想不明白为什么皮总会老带着这么个二货到处丢人现眼!”丁锐满以为摆了一晚上仙风道骨架势的刘理事压根不会吃张倩卖弄风骚这一套,只不过没想到这时候刘理事突然扭过头对自己开口了。
刘理事目光炯炯的直冲着丁锐说:“丁居士,刚刚皮总说你平常也研究易经、易理的,你来跟大家说说易经吧?”乍一听这话丁锐瞬间就懵了,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暗想:“这老骗子,难道真的是个沽名钓誉的西贝货?”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也要看看这老骗子出洋相的念头。
心中既然生出了看洋相的念头,丁锐更是不会去说什么易经的知识。他只是满面堆笑的对着刘理事拱手道:“刘大师说笑了,我只是兴趣爱好,偶尔看的也都是杂书。要是由我来讲易经,肯定贻笑方家!咱们国家易经协会也会说我辱没易经文化的!”丁锐对自己说的这番话颇为自得,自觉说的绵里藏针、软中带硬很是有水平。不但如此,而且丁锐还硬生生的忍住了去回头看一眼那瘦高个邬总的冲动,而是依然满脸笑意的望着刘理事。可是,就是因为一直盯着刘理事,丁锐才能看见刘理事在一瞬间的眼中泛起了一层雾气。那不是主观上的感觉,而是真的有一层水雾般的光芒,从刘理事的眼眸中闪过。
刘理事听着丁锐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示,而是整了整衣襟把笔挺的身子坐得更直了些。用一种很醇厚的嗓音说了起来:“周易是我们国家的国学,易经是群经之首,是我们国家文化的源头。许多人知道孔子是大学问家是圣人,却不知道孔子也是研究周易的。可以这样讲,孔子所有的思想,都根源于周易。周易的确具有预测功能,上可测天,下可测地,中间可以测人事。总之,凡有所问,从易学角度都能给出一个客观的预测结论。”
邬总依然一副大炮筒的样子,毫不礼貌的插了嘴:“说了半天,周易预测还是搞算命的呗?根本没有什么科学依据!我见过很多搞周易的,就是套人口气说话,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让我心服口服的周易预测!这样吧,刘理事能算出我这包里都装着些什么东西,我就相信周易!”说完邬总就拿出了自己的黑色手包放在桌上,满脸挑衅的斜眼望着刘理事。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第五章:射覆
听了邬总咄咄逼人的话,丁锐心想:“这就是‘射覆’了。预测里的最难的项目!刚刚这刘老头眼中显出的雾气,不知道是什么?说不定这刘理事真有点本事,今天可以开开眼界了。”刘理事环顾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饶有兴味的注视着自己。于是微微一笑,从口袋里拿出了随身携带的罗盘,转动起来。所有人也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花白头发的刘理事。
“刘大师,您用的是什么?是罗盘吗?怎么和我在电视里看过的不一样?”张倩嗲着娃娃音问道。还没等刘理事开口回答,丁锐不咸不淡的递出了一句:“这个是奇门遁甲的专用罗盘。”刘理事抬头望了丁锐一眼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神色,然后伸手叫来服务员,要了一张纸、一支笔,专心的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包厢的女服务员也被这难得一见的场面给吸引,给刘理事纸、笔之后,不顾礼貌的留在刘理事身后探头探脑的看刘理事在纸上写什么?刘理事似乎对此完全不在乎,因为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变魔术,是完全不介意别人站在背后的。
这时,张倩突然拿起了放在邬总面前的手包摆在了自己面前,嗲嗲的说:“为了公平,我来做公证人。刘大师测完后,我当着大家面把包打开,一一对照,大家说怎么样啊?”说完之后,张倩转身对右手边胖胖的孙总抛了个媚眼。孙总立刻就拍拍手大声说道:“由咱们桌上最美丽的张美女做公证天公地道!”皮总似乎觉得有些不妥,欠身对邬总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邬总夸张的耸起他消瘦的肩膀,摊开双手表示无所谓。而邬总左手边坐着的车贷宝公司的陈总却一言不发,一双眼睛像看魔术表演般的死死的盯住刘理事,仿佛想看出什么破绽似的。
不一会儿,刘理事推算完了。他抬起头来,看了眼邬总再看了看张倩和她手上正捏着的黑色手包,却并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端起面前的酒杯,啜了口酒杯里的飞天茅台,发出了“啧、啧”的两声。刘理事这才慢条斯理地把写了字的白纸平整的折成一个小方块。这期间房间里没有一个人发出一点声音,除了邬总嘴角上翘表示着不屑,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这个头发花白穿着对襟唐装的半大老头,仿如神棍般的装腔作势的表演着。
刘理事把白纸折好后,直接用右手把纸递到了丁锐的手中,低声说了句:“送给你,收好。”说完他不等丁锐有任何反应,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丁锐一时摸不准老头的用意,还以为这神棍推算不出来准备站起来逃跑呢?正在丁锐为等下是伸腿绊倒老头阻止他逃跑,还是帮他拦住众人掩护神棍逃命而犹豫不决的时候,刘理事却突然指着桌上的黑色手包开始说话了:“邬总的包里,主要装着一串钥匙,再加上点为数不多的现金,现金数目大概在三百三十元左右。现在可以打开包验证了。”说完这些,刘理事又缓缓的坐回了椅子上,并夹了块菜放进嘴里好整以暇的嚼了起来。
这个时候,谁也不会管刘理事吃的什么菜,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焦到了那个黑色的手包上。张倩甚至兴奋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当着大家的面打开了手包,开始数起里面的东西来。果然,很快她从包里拿出了一串钥匙来。
所有人都默不作声,只有张倩抑制不住的惊呼:“真准!”刘理事微笑着冲着张倩一抬右手,示意张倩继续。张倩就兴高采烈的继续从包里往外掏东西,脸上就像是孩子得到了新奇玩具似的泛起兴奋的红晕。皮总这时侧头拿眼扫了一下邬总,看见邬总的脸上也有些微微发红,却不是兴奋而是窘迫的神色,心里不禁暗道:“莫不是真让这姓刘的全算准了?看来这这理事有真材实料!我得好好结交他,将来在仕途上有大把用得着他的地方。”
张倩掏来掏去,把手包的所有夹层都翻到了外面检查了,一共掏出了三百三十二元钱。这时张倩反倒是呆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邬总什么话也没说,默默的把钥匙和钱全部装回手包。其他人也没有一个开口的,只有服务员在点清钱数的时候,情不自禁的“啊!”了一声。
邬总收好了东西,马上端起了自己的酒杯,恭敬的走到刘理事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大声的说:“刘大师多有冒犯,请多多包涵……”瘦高的邬总就站在丁锐的身边,向刘理事敬酒道歉。高高的身影,把坐着的丁锐完全的罩进了自己的影子里。
丁锐左手捏着刘理事刚刚给自己的白纸,右手握着酒杯心下觉得奇怪,“真的是有点怪,怎么这么像演戏呢?如果姓邬的是这刘老头的托塔天王,那就一点也算不得神奇!假如他们俩是配合唱戏,那么这出戏需要演给谁看的呢?演给我看?不可能!”丁锐明白自己并没有让人费心来欺骗自己的价值。
“今天桌上的宾客都是冲着皮总来的,皮总位高权重手上又掌握大量国有资产,确实可能会成为江湖骗子眼中的目标。”想到这里,丁锐把手里的酒杯握得更紧了些,同时抬眼向皮总望去。看见皮总玻璃镜片后的眼睛也正看着自己,并轻微的点了一下头。丁锐立刻明白了皮总的意图,于是邬总刚离开,丁锐顺手把纸条放进裤子口袋,双手端着酒杯向着刘理事举杯说:“刘大师,好事成双,我也来凑个趣。大师你顺带也测测我身上都有些什么好吗?”刘理事看着丁锐,微微一笑却并不作答。
皮总见状轻笑道:“小丁又胡闹了,让刘理事踏实的喝点酒吃下菜。”说完若有若无的看了张倩一眼。
张倩立刻心领神会的附和道:“是啊,是啊!丁总,你说算就算啊?总得拿点诚意出来吧?这样我提议,要是刘大师再算准了,今晚宵夜、KTV丁总你请客,我们大家跟着沾沾光!刘大师出手为我们谋福利吧”桌上所有的人都不失时机的鼓掌说好。
丁锐用余光看到包厢里不知什么时候都溜进来了四个女服务员了,想来是刚才那个包厢服务员叫进来一起看热闹开眼界的。
丁锐正想再说点什么激将一下刘理事,却见刘理事嘴角一翘,缓缓的说道:“我晚上习惯早休息,KTV、宵夜就陪不了你们了,抱歉了张美女!”还没等张倩发嗲撒娇,刘理事呷了口酒继续说道,“如果我说准了丁总不需要破费请客,只要丁总输点时间给我就可以了。”
“时间?”丁锐疑惑,“时间怎么输?”刘理事看着大家不解的表情,爽朗的笑了起来,“我要是算准了,等一下让皮总、孙总他们去玩,丁总你去不了啦,你的时间输给我了,你送我去酒店怎么样?这个条件能成交吗?”
“理所应当,应该的,应该的!”比起出钱请客,能和这刘理事多相处一会儿,对于穷困的丁锐来说更是求之不得。见丁锐同意了之后,刘理事点点头慢慢的说道:“你身上除了两包香烟之外,还有一瓶药~治胃病的药。你肠胃不好,随时会有吃药的需求。另外,丁总,你西服左边的衬袋里,应该有三千元左右的现金,不知道我说对了没有呀,丁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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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射覆的推演
银白色的月光铺洒在夜幕的街道上,一辆黑色国产东南菱悦V3的轿车平稳的行驶在沿江的快速路上。车内,丁锐递了一支软中华给坐在副驾驶上的刘理事。刘理事接过香烟却并不点上,而是侧头看向窗外繁华的城市夜景。丁锐一边开车,一边偏头瞄了一眼刘理事。见刘理事没有点燃香烟的意思,也就没有再递过打火机给刘理事。
在刚刚的饭局上,丁锐大开了眼界。虽然丁锐一直都对奇门遁甲很感兴趣,可是也从没见过真正的奇门射覆如此准确的神奇表演!如果说那上宸科技的邬总可能和自己身边的刘理事串通,可丁锐知道自己绝对没有和这刘大师串通。尽管知道奇门遁甲能推算出很多事情,可丁锐自己之前的推算基本都是不准的。所以,相比其他人对饭局上的‘射覆’抱着猎奇看热闹的心理,丁锐更是心痒难捱想知道具体的推算方法。但是让丁锐郁闷尴尬的是,刘理事除了微笑着对丁锐说了酒店名称、地址就再没对丁锐说过一个字了。丁锐试了几次搭讪,可刘理事都是微笑点头却不说任何一个字。若不是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听过刘理事开口说话,丁锐几乎都以为这头发花白的刘理事是个哑巴了。
丁锐虽然绝算不上人生成功,却是从小在心底里就有一根傲骨!刘理事不理不睬,丁锐也就不再主动搭话,而是边开车边回忆起今晚饭局整个过程中,自己感觉奇怪的一些细节。第一是,刘理事为什么在一瞬间用那种悲悯的眼神看自己?那一霎的眼神就让自己心头像被一座山压住了一样沉重。第二是,刘理事眼中怎么会有一层雾气涌现?那是研习易经的境界吗?第三是,刘理事给自己的白纸条,一直没有机会打开来看,为什么他要把这张纸条给自己?纸条上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不过在丁锐心头,相比刚刚上面那三点疑惑,更让他喘不过气来的是自己公司目前所面临的困境!跟着自己干的员工,已经两个月都没有发工资了!办公场地的房租也早已过了应该缴纳的日子,宽带费用、水电费用等等一些杂七杂八的费用,通通都没有着落。而今晚饭局的项目推介显然也没有打动潜在的投资商。没有资金进来却无休无止的要支付各种费用!每每想到这些,丁锐都觉得胸口像被压住了千钧的大石……但是可悲的是,他就连旁若无人的大声呐喊一番以抒发心中的郁闷都不可以,反而要竭力的使自己表现得淡定从容。
丁锐正想到这里,忽然听见耳边传来刘理事的声音:“小丁,丁总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丁锐还没来得及回答,刘理事继续说道,“你也别刘理事、刘大师都叫我了,我的名字叫刘元文。元旦的元、文化的文……”直到这时,丁锐才来得及语无伦次的回答道:“不介意,不介意!使不得,使不得!”刘元文却不容丁锐客气,伸手指着前面的一片草地对丁锐说:“小丁,前面那片草地方便停车吗?我们到那里去坐一会儿吧?”言语中竟是不容丁锐反对。
丁锐心中不禁暗暗好笑,“这老头子,怎么像女孩子谈恋爱似的,喜欢找草地坐?”口中却连连应承。
不一会儿,丁、刘两人就都已经在草地上席地而坐了。只是丁锐坐的地方是刘元文特意让给丁锐坐的。丁锐在刘元文用手指定的位置坐下后,隐隐的觉得身上凉凉的,之前喝了白酒后身上的燥热很快就散去了。除此之外还有种难以言喻的恬静舒服的感觉,顺着丁锐的脊柱缓缓的通向后脑。所以在刘元文坐下后,抬头望天一言不发的五分钟里,丁锐也没有催促一句。反倒也同样一言不发,点燃了一根香烟静静的抽着。
在丁锐将燃尽的烟头夹在指间弹飞出去的刹那,刘元文终于不再看天而是低下头对丁锐说:“小丁,你心里是不是有很多疑问想问我?假如你只能问一个,你会问哪个?”丁锐并没马上回答,而是对刘元文报以一个微笑又从烟盒抽出了一支香烟。同时心里想:“这个老头子,怎么有一颗玲珑少女心啊?喜欢问一些女人才会问的问题,他妈的大老爷们儿说话不能干脆点吗?”手上却点燃打火机,凑到刘元文面前去点烟。
刘元文见丁锐不回答自己的问题却来给自己点烟,微觉诧异。但他略一思索随即哈哈大笑说道:“哈哈哈哈,小丁你果然有慧根,是我着相了!”丁锐反倒被刘元文说的莫名其妙了,嘴上说道:“哪里哪里,我哪有什么慧根,刘大师,你能告诉我你‘射覆’的时候是如何推算的吗?”
让丁锐意外的情况却又发生了。刘元文听完丁锐的问题反倒摇起头来了,他吐出一口淡青色的烟雾,接着说:“绝大多数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先问怎么推算出来的?师傅对我说,你和大多数人不一样!既然你也和其他人一样先问推算方法,那么小丁你把我给你的那张纸拿出来我讲给你听。”
丁锐听到这番话,觉得心头的疑惑更多了,“刘老头的师傅,为什么会提到我?”相比之下,刘元文言语中那一点点嘲讽的意味,丁锐反倒并不是特别在意了。他依言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白纸,打开平铺在两人之间的草地上。这时丁锐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刘元文把射覆时的奇门局写在了白纸上。刘元文见白纸已经拿了出来也就不再卖关子了,而是用手指指着纸上的字,开始讲解起来了。
“先解释第一条怎么断邬总包里有一串钥匙和为数不多的现金,数目大概三百三十元左右?小丁,你来看这里,邬总当时坐在乾位。乾宫天盘落有天冲星,含伤门、六合,格局为戊加辛是青龙折足。乾宫五行属金,乾宫地盘辛亦为金。从求测日丙、寅来查,戌、亥空亡也就是乾宫空亡,乾主圆形。逢空亡,即为圆环。地盘辛金为精小金属物品。伤门、天冲星为震卦,震为卯,卯为门。综合分析在圆形金属环上带有的精小金属物品,又与门有关。而且乾宫落有六合,六合为卯,又是门的信息。六合主数目多,由此可知,必为一串钥匙。
另外,邬总的手包被那位姓张的女孩子拿到了离位,则离宫的天、地盘信息,亦成为重要的参考条件。”说到这里刘元文移动一下手指的位置,指在那张白纸的另外一个地方继续说道,“离宫天盘落有天心星、开门、值符,其中天心星、开门五行属金是乾卦,乾主圆形物。离主虚主空,所谓离中虚。组合起来,仍是圆形金属物品。上边带有精小的金属物品辛金,离宫地盘所落丁奇亦有钥匙之外形。离宫所乘之开门,更加准确的丁锐了该物品具有开门之功能。因此,断是串钥匙,果然言中。另外,奇门中戊代表钱财信息,邬总所居乾宫落有天冲星、伤门,天冲星带有天干戊,伤门亦带有暗干戊,天冲星数目为三,伤门数目亦为三,星主大数,门主小数,组合在一起便为三十三,由于乾宫于夏季午月走死地且又逢空亡,故钱数并不会太多,所以我断有三百三十元。”
讲到这里刘元文停了停,第一次主动问丁锐要了支烟,点燃之后深吸了一口。重新把手指,放到白纸上,指在另一个地方,“现在来解答第二条,我是怎么推断你当时身上东西的?小丁,你当时坐在震位上,震宫天盘落有天芮星、死门、九地,格局为乙加戊奇入天门,天芮星带有天干乙奇,死门又带有暗干乙奇,天芮星代表疾病,乙奇代表医药,死门代表疼痛。震宫地盘落有戊,戊代表胃。九地为坤卦,亦代表胃,戊落震宫为六仪击刑。所以,我推断小丁你胃痛,口袋里有胃药。”刘元文说到这里把手指从纸上收了回来,双手环抱着端详起丁锐的脸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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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推背图》是会变的
可是丁锐却并没有抬起头,依然定定的看着那画着奇门遁甲局的白纸一声不出。刘元文没有再低头去看那张纸,因为他已经把震宫的信息都记下来了。他以为丁锐还在消化自己刚刚说的那些内容,于是放慢了语速问道:“小丁,我说的有什么不明白吗?”见丁锐还是看着白纸没反应,刘元文继续说道:“戊带有钱财信息刚刚我已经说过了,戊落震宫地盘,震宫数目为三。震宫天盘落乙奇,乙落震宫为三奇,贵人升殿。又为奇游禄位,故断为数目为较多的三千元。因戊落震宫地盘,必藏于里面夹层里,应在左边夹层者,震主左边嘛。”刘元文说到后面实在控制不住得意的心情,用起了之乎者也的文言词。
说完了之后刘元文等着看丁锐惊叹的、崇敬的眼神,同时心里想着“师傅把这个事情说的这么严重,可是眼前这个丁锐实在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了。”就在刘元文洋洋自得的时候,他看见丁锐抬起了头用惊诧的目光看着自己。不过,这眼神里没有他想看到的崇敬甚至也不是惊叹,准确的说刘元文在丁锐眼神中看到的是惊异和疑惑!刘元文顺着丁锐手指的地方低头看去,不由得也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路灯映照的绿色草地上,两个人影对着一张白纸呆呆的坐着。没错,他们面对的是一张空白的白纸!就在两分钟前,丁锐和刘元文一起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纸上原本写的字迹,逐渐的全部消失得一干二净。而且,是当着他俩的面,一个字一个字的消失的,一笔一画的消失掉的。就好像有个隐形人拿着橡皮擦,当着他们俩的面把字迹从纸上擦掉了。这样的场面别说丁锐从没见过,就是那国家易经协会的刘元文理事也是目瞪口呆。
坐了良久,刘元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惊诧,转头望向坐在旁边的丁锐。丁锐的半张脸掩藏在路灯照射不到的阴影里,眼神中已经没有太多的惊慌失措,反倒是有一种意想不到的淡然。
看着丁锐的神态刘元文轻声的咳嗽了一下,想掩饰自己刚刚震惊的失态,对丁锐说道:“刚刚你看到的景象就是奇门遁甲转换能量的一种形式。小丁,你对奇门遁甲了解多少?”丁锐挠了挠头,边回忆边说道:“我对奇门遁甲的了解并不是很多。我记得曾经看过一些相关的资料,说奇门遁甲是当年在上古时期,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九天玄女娘娘传给黄帝的。黄帝把奇门遁甲交给了他的宰相~风后。
好像刚开始的奇门遁甲,是有几千局的。后来传到姜子牙的手上,就改良成了七十二局。到汉初张良的时候,又优化成了阴遁九局、阳遁九局一共只有十八局了。再后来传到后汉三国诸葛亮的时候才加上了隐干和暗干。再往后好像整个奇门遁甲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了。”
刘元文显然对丁锐的回答很满意,不停的轻轻的点着头,等丁锐说完刘元文接着丁锐的话继续说了下去,“小丁,你说的很不错!想不到你还了解这么多!咱们国家的古人把太乙、奇门、六壬并称为大三式。其中太乙管天,奇门主管地,六壬主人事。
如果按照天、地、人的顺序来说,太乙应该是排名第一的。但是奇门遁甲,却被称为古往今来第一神数。你知道是因为什么吗?那是因为奇门遁甲除了和太乙、六壬一样具有预测、占卜的功能之外,深入掌握之后还可以根据奇门遁甲排布阵法,调用不同时空的能量,并使之转化。相比较有名的就是当年诸葛亮在入川口鱼腹浦,靠一些石头布成的八阵图挡住了陆逊的数十万大军。”
“这个我知道!还有黄老邪的桃花岛,也是奇门遁甲布阵!”丁锐忍不住插嘴。
“你说的没错!”刘元文继续说,“就是因为奇门遁甲有这些效用,所以它才当之无愧的被列为古今第一奇术!而且,即便仅仅就预测一项来说,奇门遁甲所能达到的程度也远不是其他预测占卜术可以相比的。”
介绍起奇门遁甲来,刘文下意识的把身子挺得更直,整个人也显得更加专注。见丁锐正在一本正经的倾听自己的话,刘元文越说越起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本本子,推到丁锐面前,并用手指着其中的一页继续说道:“咱们就拿我们国家的预言第一奇书《推背图》来说吧。这本是我手抄的《推背图》拓本,小丁你来看这一页。这是第四十四象的原文和图画,现在易学界基本上达成了共识,目前咱们国家正走在第四十四象的运程当中。谶曰,‘日月丽天,群阴摄服,百灵来朝,双羽四足!’颂曰,‘而今国家有圣人,虽非豪杰也周成,四夷重译称天子,否极泰来九国春。’字面上看是我国重新崛起的迹象。来,小丁你再看下一篇。”
说着刘元文把笔记本翻了一页,“这是下一篇第四十五象的内容。谶曰,‘有客西来,至东而止,木火金水,洗此大耻!’颂曰,‘炎运宏开世界同,金乌隐匿白洋中,从此不敢称雄长,兵器全销运已终!’仿佛是在暗示,我们国家能一雪前耻。是一个好兆头!但是我们再结合下一篇第四十六象,谶曰,‘黯黯阴霾,杀不用刀。万人不死,一人难逃!’颂曰,‘有一军人身带弓,只言我是白头翁,东边门里伏金剑,勇士后门入帝宫!’这三篇结合起来一起看,实是暗藏莫大凶险!而且,绝大多数人不知道的是《推背图》其实一千多年来一直在发生着变化。根据我研究的文献资料,《推背图》实际上会随着现实世界的变化而变化。关键是要在《推背图》上的预兆变成现实之前,去改变现实世界的走向,才能改变《推背图》上的预言。如果不能做到,那么现实世界就会像《推背图》预兆的那样去发展……”
刘元文的这一番言论,说的丁锐目瞪口呆,半天半天回不过神来。丁锐打死也没想到流传千年的预言奇书居然有自我修正的功能!
“那么……如果改变了现实世界走向让《推背图》的预兆无法实现,又会怎样?”丁锐有点期期艾艾的问刘元文。
“会怎样?”刘元文有点神秘莫测的对丁锐说,“如果改变了现实世界走向,世间的《推背图》就会无端端的冒出全新的版本来!不然你以为世面上为什么会有若干个版本?”丁锐嘬了嘬牙花子接口道:“刘大师,这不正说明了后世之人借《推背图》之名牵强附会吗?”
“你要知道?”刘元文不以为然的晃了晃脑袋,“一直在我师傅手上收藏的《推背图》真本,我是亲眼见到过上面的内容自己发生变化的!虽然只变了两个字,可是我是眼睁睁的看着书上的字自己变化的!”
“难道?就像……”丁锐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对的!”刘元文肯定的点点头,扬了扬已经完全变成空白了的那张纸说“就像你刚刚看到的。只不过那本《推背图》是改变了两个字,而不是变成了无字天书……”
刘元文看着丁锐瞪大了双眼,大张着嘴巴的表情,感到一丝有趣。他下意识的环顾了一下四周,见整片偌大的草地只有他和丁锐两个人坐在中间,不会有什么人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于是他压低声音,继续对丁锐说:“小丁,你知道人世间为什么会遭遇这么多百年不遇、千年不遇的自然灾害吗?知道为什么自宋朝开始每隔若干年,我们就会遭受外族或者邻国的侵略吗?知道为什么千百年来我们的老百姓受了那么多深重的灾难吗?知道历史上那些震惊世界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吗?都不是无缘无故巧合发生的!固然有生产力水平低下导致的社会动荡和国力薄弱。可是国力薄弱远远不止社会生产力不足这一个因素......”
“什么?”丁锐忍不住大叫了一声。这让丁锐的世界观彻底被颠覆了,他不受控制的伸出右手,食指直指刘元文的脸,喃喃的说:“你的意思是,难道那十年也是人为制造出来的?”刘元文沉重的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说道:“其实远不止那十年,还包括其它很多大事……”
“这个话,有根据吗?”丁锐还是不太敢相信。
“根据是有的,但是如果你要我拿出证据我是拿不出的……”刘元文说到这里,有些惆怅!
“那是什么人,要在我们的土地上搞出这么多的事来呢?”听到丁锐这样问自己,刘元文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把头转向东方,茫然的看向东面的夜空深处,下意识的念出一句,“金乌隐匿白洋中。”
刘元文这没头没脑的一句,丁锐记得那是在《推背图》中第四十五象上面的话。可具体是什么意思呢?丁锐正准备开口继续问,没想到刘元文却在这时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开口向丁锐说:“这次我到这里来,其实就是专门来找你的。”
“找我?”丁锐被刘元文突然的一句话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间忘记了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疑问,下意识的补了一句,“找我干什么?”
刘元文又一次没有马上回答丁锐的问题,而是直接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对丁锐说:“很晚了!小丁,你先送我回酒店,在车上我告诉你找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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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男人不可以穷
丁锐一个人一边心不在焉的开着车,一边回想着今天晚上从饭局之后发生的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刚刚送刘元文回酒店的路上,刘元文告诉丁锐说,他的师傅明确告诉他,到这个城市来找丁锐。刘元文的师傅要出一百万元,让丁锐的公司帮助他开发一款奇门遁甲的手机软件。软件的具体要求需要丁锐尽快去西江省虎龙山,和刘元文的师傅面谈。刘元文甚至希望丁锐今天晚上就直接动身去。
对于这个要求丁锐觉得很奇怪,因为一般软件开发都是先就需要的功能模块进行确定,然后再由开发公司这边先报价。像这种什么都不说就确定先给一百万的单子,丁锐还从来没碰到过。就因为这个要求不合常理,所以从谨慎的角度出发丁锐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他甚至根本就不想去虎龙山找刘文元的师傅。
今天晚上的经历,对于丁锐来说如梦似幻,整个过程都显得很不真实很不靠谱!所以想了一下之后丁锐决定忘掉今天的一切,明天再找皮总,让他帮帮忙看还能再介绍投资商吧?
一天在外的奔波让丁锐觉得很疲劳,他手扶着方向盘却忍不住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心里想着等下回到家,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躺到床上去放松放松。可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是谁呢?这么晚了?他也没有看来电显示,拿起电话,就接通了。
“丁总?”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声,丁锐一听,是自己的助理给自己打来的电话,忙清了一下嗓子说:“小金吗?这么晚打电话什么事啊?”
电话那头的女声犹豫了一下,仿佛正在组织语言。
丁锐因为疲劳所以有点不耐烦,对着电话催促道:“什么事?小金你说!”
对方的声音里仿佛带着一些哀伤,嗫嗫嚅嚅的说:“丁总,今天下午,房东带人来了。如果我们明天再不交房租,他们就要封门了。”
听到助理告诉自己的这个消息,丁锐的心仿佛又被人狠狠的攥了一下。他有气无力的回答说:“就是这个事吗?还有别的什么情况?”
可能是从丁锐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快,小金犹犹豫豫的继续说道:“丁总,我也不想这么晚给你打电话。但是刚刚研发部的同事微信告诉我,他们最多再支撑半个月。如果还不能领到工资的话,他们也许就不干了。我也问过了王总。王总他说,他再没有钱能够投进来,这些问题都让您丁总自己解决。我不是想烦你,但是如果研发部的人走了,我们这个公司就彻底没有机会了!”
“唉……”丁锐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握着方向盘的手抓得更紧了!就好像是这个动作能够把厄运捏碎一样。但是丁锐明白,小金向自己汇报这些情况本身并没有错,自己再烦也不能冲她发火。于是丁锐定了定神,对着电话问出了一个让他自己也很痛苦的问题:“小金,明天交房租要多少钱?”
小金回答说:“我今天跟房东沟通了一下,告诉他我们目前遇到了一些困难,但是很快就有新的资金到位。最后他同意,我们不用按合同三个月一付,明天只需要先支付上个月欠的房租五千元钱就可以了。房东愿意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听到小金的回答丁锐松了一口气,他默默算了算自己现在还剩下的钱,然后对小金说:“我现在去银行把钱转给你,你明天先把房租交掉。另外你跟弟兄们说,我已经谈好了一个一百万的开发项目。今晚就出发去甲方那里签约,让弟兄们再坚持坚持!我一定会把钱补给大家,还有就是明天我不到公司去了,你帮我看着点。”
“嗯!好的丁总,你放心!我会看着公司的。”听到谈妥了一个大项目,小金的语气也明显轻松欢快了一些,“丁总你要注意身体,不要太着急,我们会好过来的!”小金安慰着丁锐,给丁锐宽心。
“那好,你多费心!我现在去银行把现金存到卡里,然后转给你。转了之后我会发微信给你。”说完这句丁锐挂掉了电话,无力的把手机摔在空着的副驾驶上。心里想:“一百万的项目?难道真的要去做算命软件吗?!”
想到这里他掏出刘元文临走时递给他的一张名片,上面除了印着刘元文的电话之外还用水笔手写了一个地址。刘元文告诉丁锐尽快按这个地址去找他的师傅,他的师傅会拿一百万给丁锐来开发奇门遁甲的手机软件。丁锐看了一眼名片,把刘元文的电话号码和那个地址牢牢的记在心里。然后摇了摇头,真是逼上梁山,死马当活马医吧!
二十分钟后,丁锐把身上的三千多元现金和卡里剩余的钱,一起转给了小金。
转完款之后丁锐看着自己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不到两位数的余额,想死的心都有!因为即便他想去虎龙山找刘元文的师傅,都已经没有路费了。 “靠!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丁锐打定主意为了公司能生存下去,有路费要去,没有路费也要去!
黑夜中,丁锐调转车头向火车站开去。丁锐的家人早已经习惯了他整日里东奔西跑,丁锐只是给家人打了个电话就能够说走就走了。他想到自己小时候生活在火车站附近,知道几条小道可以绕过验票,顺着铁轨直接走到站台。他决定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够逃票坐火车,去鹰潭虎龙山。“但愿能给自己这么一点好运气吧!”丁锐轻声的向天祷告。
就在丁锐掉头开车去火车站的时候,原本晴朗的夜空却忽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打在车窗玻璃上,丁锐一面打开雨刮器一面暗自沉吟,“难道?是老天爷也在为我哭泣!”虽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丁锐心中升起,但此时的他已没有别的选择。丁锐咬了咬牙,把脚深深的踩上了油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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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深夜列车
深沉的夜幕像黑色的天鹅绒一样,铺洒在大地上。“哐当、哐当……”火车车轮碾过铁轨的撞击声,有节奏的打破了旷野夜空的寂静。列车窗中透出的点点灯光,使火车远看像一条蜿蜒疾行的火蛇。
丁锐正站在第十一节和第十二节的车厢连接处。他成功的如愿混上了这辆会经过西江省鹰潭市的火车。丁锐点燃了一支香烟,嘴里喷出的劣质烟草燃烧的烟雾袅袅上升,掩映得昏暗的灯光更加朦胧。丁锐抬眼看了一下头顶上的照明灯,总感觉那灯光忽长忽短显得不真实。甩了甩头,他把自己的思绪收了回来。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凌晨两点十二分,丁锐喃喃的自言自语说:“今天是我的生日,祝我自己四十岁生日快乐!”
“醒一醒,乘客们醒一醒!请把车票拿出来。”前方车厢传来了列车员和乘警的喊声,整个车厢顿时嘈杂起来。丁锐快速摁灭自己手上的烟蒂,一闪身躲进了旁边的厕所里并栓上了门。他是偷溜上这趟列车的,而且身上也没有钱了,所以必须躲避查票。丁锐毫无便意,他靠在厕所的壁板上,下意识又掏出了根香烟点上。从厕所的车窗望出去,外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出练车行驶到哪里了。“嚓、嚓、嚓、嚓”连续拨动了十余次防风打火机的转轮,可是打火机却依然倔强的不肯吐出那小小的火苗。有烟没火!真是痛苦!丁锐气恼的,把叼在嘴上的香烟,掼在地上用脚碾碎。
隔着厕所门板依稀还能听见车厢里面的嘈杂。“还没查完票?”丁锐嘟囔了一句,他对着厕所的窗户有点呆滞的看着自己投射在玻璃上的影像。窗外浓墨一般的夜幕,让玻璃变得像镜子一样清晰。丁锐一米七五的身形,完整的投射在镜子上。丁锐审视着镜子中自己的脸,疲惫和困倦的神情一览无余。脸色晦暗,面颊带着些浮肿。眉头紧紧的蹙在一起,让眉心间那道竖纹如刀割般的更加明显。缺乏睡眠的眼睛布满血丝,而且略微有些夸张的向外突出。鼻梁高挺着,在镜子里泛着光。薄薄的嘴唇,用力的抿在一起。生活和事业上的困顿让丁锐的外貌看起来比他实际年龄还要大一些,活脱脱一副中年油腻大叔的模样。
“我长的不是倒霉的衰样啊!”丁锐有点自嘲的评论他自己的样貌。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把丁锐从紊乱的思绪中拉回现实。隔着木板传来了列车员明显不友善的声音,“里面的人快出来!查票了。”丁锐知道躲不过了,不出声是不行的。列车员都有厕所的钥匙,要是一直不回答,他们肯定会开门的。丁锐迅速的脱下裤子蹲下,并对门外嚷了一声,“在拉肚子,马上好!等一下。”
“快点!”门外列车员的回答透着明显的不耐烦。丁锐觉得很奇怪,他虽然近几年并不是经常坐火车。但是丁锐印象里,随着时代的进步,绿皮车厢的火车早就退出了历史舞台了。今晚自己怎么这偏偏溜上了这么一趟绿皮车厢的火车?调整了一下蹲着的姿势,丁锐把耳朵贴在隔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声音。车厢连接处呼呼的风声顺着门的缝隙灌进耳朵里,丁锐根本判断不出列车员是否还守在门外要查自己的车票。
“呜~~”突然的一声火车长鸣,吓得丁锐一激灵。会车了,另一列火车风驰电掣的呼啸着与这列火车擦身而过。倏忽而来的噪音让丁锐仿佛突然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耳朵里满是火车会车制造的轰鸣声,除此之外听不到任何其他声音。丁锐努力把耳朵再贴近门板去听外面的动静,还没等把耳朵贴上门板丁锐突然没由来的感到了一阵恶寒!一股凉意仿佛像毛毛虫一样爬过背脊,全身的皮肤泛起一层小颗粒……
交汇的火车已经驶远,只剩下“哐铛、哐铛”的声音在机械而又执拗的响着,再没有别的声音发出。丁锐直觉不对,迅速起身小心的打开厕所门,向外张望着。没有人,厕所外没有列车员守着。
“应该是等不及,到前面去查票了。”丁锐边庆幸边迈出厕所,同时深深的吸了一大口没有异味的空气。可是,他却忘了把这口空气呼出来,因为他把自己视线投进车厢的一刹那被惊呆了!
丁锐看到了什么人?他没有看到人,没有人。十一号车厢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丁锐转身就向十二号车厢走去,没有人!十三号车厢,没有人!十四号车厢,没有人!
丁锐开始跑起来了。他跑得很慌张,也跑的很疯狂!他跑遍了整列火车,一共十五节车厢的列车上,只有丁锐一个人!其他的乘客、列车员、乘警仿佛都在一瞬间蒸发了……火车依然坚定的向前行驶着。丁锐冲到了车厢和火车头的连接处,他发了疯似的大力的拍着门。因为火车依然在行驶着,所以丁锐觉得火车头的驾驶室里一定还有着人。可是拍了很久,都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打开车厢和火车头连接的门。
丁锐颓然的坐到椅子上,“发生了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现在是在哪里?这火车要开到哪里去?下车,我要下车!”丁锐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恐惧,对着空无一人的车厢大声的呼喊着,“不可能!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人都到哪里去了?”丁锐不甘心的站起来,又开始奔跑。从车头跑向车尾依然是一个人都没有!边跑丁锐边觉得奇怪,为什么这趟列车只有硬座车厢?没有卧铺、没有餐车、也没有软卧,整整十五节车厢,全是硬座。来回跑了两圈,大概二十分钟过去了。丁锐也从最初的惊慌失措慢慢的冷静了下来。虽然他现在所处的局面很诡异,但目前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危险。除了整列火车空无一人之外,也并没有他所害怕的什么怪兽恶鬼冒出来要取他的性命。
冷静了下来之后丁锐开始思索,要如何才能摆脱目前的困境?他一面想着,等下只要停车他就下车,要是打不开车厢的门就是跳窗户也要离开这列火车!至于火车什么时候会停站?丁锐根本无法判断。他走到厕所用洗手池里的冷水洗了一下脸,让自己能够保持清醒。
丁锐决定再搜索一遍车厢,这次他没有奔跑,而是缓慢的走过每一节车厢,同时仔细的搜索着车厢里任何可疑的地方。时间又过去了一个小时,丁锐已经反复的把这十五节车厢搜索了两遍。让他失望的是除了依然没有看见任何一个人之外,他并没有发现其他线索。而这一个多小时里火车始终执拗的向前行驶着,车窗外也一直是漆黑的夜幕。在丁锐搜索车厢的过程中,列车没有经过任何一个城镇或者是车站。虽然这个现象很不寻常,但因为太疲劳了丁锐却没有注意到这个反常的现象。
反复的走了几遍车厢,丁锐觉得腿都走酸了,于是他就近的在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丁锐的屁股刚一挨到座椅,一股巨大的倦意瞬间就像漩涡一样把丁锐包围了起来,“不能睡!”丁锐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他想起身再去厕所用冷水洗把脸,可是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在一瞬间就被完全抽干,让他连动一下手指的意图都实现不了。很快,他的两个眼皮全都合上了。丁锐强制挣扎着,想要打开眼睛。可是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之重,缓慢而又坚定的闭合在了一起。如果这个时候有人盯着丁锐看的话,可以发现在他紧闭的眼皮下眼球正在快速不停的跳动。很明显是想竭力睁开眼睛,只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却做不到这一点。在丁锐失去意识前的最后,冒出的一个混不吝的念头是:“不管他了!我睡一会儿,爱咋咋地!”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第十章:昭和二十年
不知过了多久?丁锐感觉到强烈的阳光照射在了自己的身上。虽然还没有睁开眼睛,但他依然能感受到周围的明亮。“难道是天亮了?”丁锐还有一些昏昏沉沉。首先慢慢恢复到他身上的感觉是听觉,丁锐清晰的听到了身边有人在说话。
“有人!难道有人啦?!”丁锐忽然一激灵,迅速坐直身子睁开眼睛打量四周。他依然还在火车上,火车也依旧还在继续行驶着。火车的车厢里坐满了乘客,丁锐的左右、对面全都有乘客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人都是从哪里来的?”丁锐有点纳闷,“难道我昨天晚上是在做梦?”他下意识的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有痛觉!丁锐确认了至少自己现在不是在做梦。
“也许是自己太疲劳了,昨晚不小心在火车上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整列火车一个人都没有。”想到这里,丁锐松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暗笑自己太紧张了。定下心神之后,丁锐开始打量起四周的乘客。那些乘客似乎都很普通,只是穿着的衣服仿佛款式老旧了些。坐在丁锐对面的两位女士,居然穿的是老式的旗袍。而自己旁边的一个小伙子,穿的西装那款式看起来也有点怪怪的。
看着看着丁锐刚刚放松的心,又慢慢提了起来。因为他发现不对,很多地方不对!首先是车厢的装饰,不是自己乘坐的那列火车上的装饰。自己现在坐着的座椅颜色已经变了,不是那种绿色的人造革蒙了面的硬式座椅,而变成红色的软软的像沙发一样,还铺着金丝绒的衬布。面对面座椅之间的小茶桌也没有了。整个车厢内的风格显得古朴而又堂皇。
绝对不是自己深夜混上的绿皮车厢列车!确认了这一点之后,丁锐悄悄的握紧了拳头。再凝神去打量自己四周的乘客,他缓缓的从每一个人的脸上看去。
丁锐发现,每一个乘客都显得那么自然那么正常,并没有出现象他脑海中想象的那样,某个乘客一回头前脸后脸都是头发,或者某个乘客看起来像骷髅,又或者某个乘客根本没有五官没有脸!反复扫视了几十遍,身边的乘客没有出现丁锐害怕的恐怖场面。丁锐稍微放松了一些,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他暗暗决定,自己要尽量不露声色的搞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丁锐还没有想清楚自己该如何去了解自己现在的处境,坐在他对面穿青色旗袍的女性倒先开口向他攀谈了起来:“这位先生,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丁锐循着声音抬头望向说话的女人。那女人容貌一般,但是眉宇间仿佛含着一股贵气。发髻盘在头顶,每一根头发一丝不苟的梳得整整齐齐。脖子上有一串温润的珍珠质地带一点粉色的项链,衬着青色的旗袍显得很好看。
丁锐看着这个女人的眼睛,一时语塞不知道如何回答。这女人见丁锐没有回答以为丁锐没有听懂自己的话,就换了一种语言重新问了一遍。“膏药国话!这女人怎么说膏药国话?”丁锐心中大是惊奇。他虽然没有听懂,但是他也知道对方第二遍是用膏药国的语言和他对话的。“自己到底是在哪里?为什么对方会说膏药国话?为什么对方会对自己说膏药国话?”丁锐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多!
看着对方关切的眼神,丁锐支支吾吾的说:“我没事,我没事!可能是睡糊涂了……”对面的女人,听到丁锐这样的回答莞尔一笑,和自己身边另外一个穿着绛紫色旗袍的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就不再说话。只是又对丁锐微微一笑,礼貌的点了一下头。
丁锐也顾不上和这女人继续寒暄,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要爆炸了,无数的问题不停的在他脑中翻滚。“这是一列什么火车?我怎么会到这列火车上?身边的这些人都是什么人?这列火车要开到哪里去?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我睡着后发生了什么?”虽然丁锐苦苦的思索,可是这些问题他一个也找不出答案。
前面座位的一个乘客可能是为了透气,打开了车窗。早晨的凉风,迅速灌进了车厢里。清凉的晨风吹到丁锐的脸上,一下让丁锐清醒了很多。他决定不贸然的向这趟列车上的乘客暴露自己的来历,而是慢慢观察摸清楚自己的处境。于是,丁锐把目光投向了坐在自己旁边的小伙子。那小伙子看起来个子并不高大,二十三、四岁的年纪。长相可以用英俊来形容,而且那外貌让丁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好像在哪里看过?却又想不起来。
那小伙子似乎也察觉到丁锐正在看着自己,侧过头望向丁锐轻轻的点了点头,嘴角上翘露出一抹微笑。然后,却并不开口,仍然自顾自看着自己手中的报纸。丁锐用眼睛扫去,看见那小伙子手上拿着的居然是一份膏药国文字的报纸。虽然丁锐并不认识膏药国文字,但报纸名字上的四个通假字,丁锐还是认识的,赫然是《读卖新闻》四个字。丁锐顾不上礼貌,把头凑过去看小伙子手上报纸的内容。只一眼又让丁锐陷入了深深的震惊当中!因为除了报纸的名称是通假字之外,报纸上印的日期丁锐也看得明白,《读卖新闻》四个大字旁边醒目的印着,昭和二十年八月三日。昭和二十年!那是哪一年?丁锐结结巴巴的向小伙子问道:“请问?今天的日期是什么时候?”那小伙子放下手中的报纸,抬头望着丁锐平静的回答道:“今天是昭和二十年八月四日。”丁锐接着问了一句:“不好意思,请问昭和二十年?是公元哪一年?”这时那小伙子的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但依然很有耐心的解释道:“昭和二十年,就是西历一九四五年。”
“一九四五年!!!?”丁锐大张着嘴说不出一个字。“这是在拍电影吗?是有人在跟我搞恶作剧吗?不可能!我在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上的火车,怎么睡一觉一睁眼变成了一九四五年?!”丁锐定定的看着旁边的小伙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开玩笑的蛛丝马迹。但是丁锐失败了,他在那小伙子脸上一点都看不出破绽,反倒从小伙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种正常人看弱智的怜悯。丁锐不死心的把头转向一开始和自己说话的青色旗袍女人,急迫的问道:“今天真的是一九四五年?”结果对面的两个女人立时对丁锐点点头,肯定的回答:“今年是一九四五年。”而且,两个女人的眼神中都有关切和担心的目光。
“搞什么呀!?”丁锐心中顿时有一万头草泥马奔涌而过!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不可能的!自己是去鹰潭虎龙山谈一百万的项目的,怎么莫名其妙的到了一九四五年?开玩笑,一定是有人跟自己开玩笑!”丁锐站起身,向身边的乘客低声的说了句对不起!就踉踉跄跄的向车厢尾部厕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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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自己的爷爷
丁锐一边走,一边狠力掐着自己的虎口。钻心的疼痛,明确的告诉他现在不是在做梦。走进厕所,丁锐用力的关上门,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厕所门板上,费劲的想让自己大脑理清这混乱的局面。这节车厢厕所对外的窗户是打开的,丁锐木然的看着窗外的陌生的景色。窗外的铁道边种植的树木不是他熟悉的江南的那种阔叶树,而是一棵棵笔直挺拔的白桦树。丁锐想找厕所的自来水,他想用冷水来清醒一下自己。可是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厕所,和他之前使用过的列车上的厕所也不一样了。他找不到洗脸盆,也找不到水龙头。他颓然的斜靠在厕所的墙板上,眼睛定定的望着窗外的景色。
忽然,窗外的一块石碑,映入了丁锐的眼帘,重重地撞击了他的神经。那是一块路碑,上面清晰的写着:‘海拉尔,一百一十五公里’。“难怪外面这么多白桦树,这么多针叶林,原来自己已经到了东北。自己从二零一七年的西江省,到了一九四五年的乌龙江省。”丁锐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周星驰电影《赌圣二之上海滩赌圣》里面的情节。
足足过了十分钟,丁锐终于接受了自己已经穿越了的事实。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丁锐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他走回到自己刚才的座位上,开始思索起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如何才能回到自己的时代?
丁锐脑子中像走马灯一样回放着他知道的所有的有关穿越的信息。包括各种科学文摘里面提到的穿越案例,也包括各种科学探索栏目关于穿越事件的分析,更少不了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文学影视作品中的穿越故事。
丁锐正呆呆的坐在座位上胡思乱想着呢,身旁的小伙子一声长长的叹息把丁锐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丁锐看见原来是那小伙子看了那份膏药国文报纸上的一篇文章因而叹息。
丁锐试探的问道:“新闻纸上有什么消息吗?”
听见丁锐向自己询问,那小伙子好像很厌倦一样的将手上的报纸揉成一团随手放在椅子边,眼神中略带无奈的望着丁锐说道:“新闻纸上说,皇军在太平洋战场上又大获全胜,全歼了英、美的太平洋舰队。”
“啊!什么?”丁锐差点脱口而出,说出“放屁!”这两个字。
丁锐心中暗想:“到了一九四五年的八月份,膏药国在太平洋战场上是节节败退的。根本已经无力回天,马上就要投降了,还胡吹什么大气?什么歼灭了英、美的太平洋舰队???看来歌功颂德粉饰太平是每一个国家媒体的天性和看家本领。”
丁锐正准备出言讥讽膏药国,却看见那小伙子正很努力的用眼神制止着自己。丁锐忽然警醒,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话咽回去了。
因为,丁锐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处在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的东北。现在这个地方还是由膏药国人管辖的。自己要是一不小心乱说话,被膏药国人干掉了的话,那可就划不来了!这样倒在了黎明前的黑暗里,也不可能被追认为烈士。于是丁锐把出口的话硬生生的改成了,膏药国皇军果然战无不胜。
听见了丁锐和那个小伙子的对话,对面坐着的两个女人仿佛很高兴。马上叽叽喳喳的用膏药国语说起话来。很显然这两个女人,是长期生活在丁锐国家里的膏药国人。丁锐心想,难怪刚刚听到穿青色旗袍女人说话的口音有点怪怪的。
就在这一刻丁锐觉悟了,要想成功的活着回到自己的时代,就必须先适应现在的环境。不知道为什么?丁锐对自己身边的这个小伙子,有一种莫名的信赖。他很想从这个小伙子身上,多了解一些现在所处的世界的情况。于是丁锐摸出自己的烟盒,从里面抽出两根香烟,递了一根给那个小伙子,然后笑着说:“兄弟抽烟吗?”
那小伙子接过丁锐递过来的香烟,好奇的仔细打量手中的香烟。“这是什么牌子的香烟?”小伙子问,“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香烟?”
丁锐心中暗道:“不好,没注意这个细节。二零一七年的香烟怎么能够在一九四五年拿出来呢?”看见对面两个膏药国女人也好奇的盯着自己手上的香烟看,丁锐赶紧把烟盒收进口袋,然后一拍那个小伙子敷衍的说:“就是普通的香烟有什么好奇怪的?走走走,我们到车厢尾巴上去抽,别熏着了女士。”边说丁锐边站起身,一把拽住那小伙子的手,同时微微向两个膏药国女人一欠身,拉着那小伙就往车厢尾部走去。
到了车厢尾部,丁锐可不敢再拿出自己的ZIPPO打火机,虽说丁锐知道这个品牌的打火机历史悠久,只怕已经不下百年,可他还是吃不准在一九四五年ZIPPO打火机的设计理念是不是和七十年后一样的。
丁锐腆着脸挤出一副尴尬的笑容冲着那小伙子说:“兄弟有火吗?”那小伙子把一盒火柴递给了丁锐,自己却没有抬头看过丁锐一眼,而是依然充满好奇的把玩着手上的那根香烟。丁锐看得出来,那小伙子显然是想搞明白过滤嘴那一头是干嘛用的?丁锐不想在这个细节上过多的纠缠,于是他划着火柴,用手拢着火递到小伙子的嘴边,告诉小伙子,把过滤嘴那一头叼在嘴上。然后帮小伙子点燃了香烟,接着再用剩下的火苗,把自己的香烟也点着了。吸进一口烟草之后,丁锐感觉自己的肺部舒服了很多,心神也更镇定了一些。丁锐也不急着开口说话,而是更加仔细的打量起面前的这个小伙子。
这个小伙子身高不算太高,大概只到丁锐鼻子的位置。一身小格子西装十分得体,整个人显得很精神,头发有一些微卷,丁锐不知道是烫的头还是自然卷。
那小伙子依然在感受着香烟过滤嘴带给他的新奇感受,并没有注意到丁锐在打量自己。丁锐看着这个小伙子,越看越觉得有一种熟悉和亲切的感觉。吐出一口烟雾丁锐开口道:“我姓丁,兄弟你贵姓啊?”那小伙子诧异的抬起头,“这么巧?你也姓丁?我也姓丁!”
“哦?”丁锐也觉得很巧,“这么有缘分?我们还是本家!我叫丁锐,锐利的锐,你呢兄弟?”
“我叫丁铮,铮铮铁骨的铮。”
“你叫什么?”丁锐控制不住的提高了声音问道。
那小伙子以为丁锐没有听清楚,就一字一顿的回答道:“我叫丁铮,铮铮铁骨的铮。”
“爷爷?!他居然是我的爷爷?”丁锐的心中又震惊了!他没有想到,自己穿越回来遇见的这个小伙子,居然是自己的亲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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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抱爷爷的大腿
丁锐死死的咬紧牙关才没有脱口而出的称呼自己面前的小伙子为爷爷。
丁锐剧烈的咳嗽了几声,来掩饰自己的惊骇!难怪自己看这个小伙子觉得亲切和眼熟,一时间连续发生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几乎让丁锐的大脑死机了。他嘴唇颤抖着,夹着香烟的手指也打着哆嗦,险些把香烟掉在地上。
丁铮也察觉到了自己面前这个中年男子的不对头,疑惑的望着丁锐。丁锐毕竟已经活到了四十岁了,经历过很多人生的风浪,也见过一些世面。他很快从惊骇中镇定下来,心念电转迅速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局面,丁锐意识到自己面临着远虑和近忧两方面的问题。
远的方面来说,丁锐不相信自己是偶然巧合穿越回一九四五年的。他昨晚离奇的穿越应该和奇门遁甲有一定的关系。那么是谁造成他的穿越呢?这是第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是,费劲巴拉的让他穿越回七十多年前,不可能只是让他做时空旅游,一定是有任务和目的的。那么他这次穿越回来的任务是什么呢?目的又是什么呢?
而第三个问题是,为什么要选中他来经历着时空穿越?背后真正的原因和根本的利益冲突是什么?这些远虑的问题虽然很重要,但是对于此时此刻的丁锐来说,却并不是那么紧急。
因为,他还有更多迫在眉睫的问题需要解决。首先,就是自己的安全问题。丁锐现在所处的今天,还是在世界大战时期膏药国统治的东北。虽然穿越了,丁锐可不敢笃定自己拥有不死不灭的主角光环。因此,他必须小心谨慎的让自己存活下去。
摆在眼面前的第二个问题是,丁锐不知道自己要在这个时空生存多久?他也不知道在这个时空世界中通行的规则是怎样的?所以他需要一个生活在这个时空中的人,对他进行指导给他帮助。
另外还有一个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他没有钱!不要说他身上的钱已经全部给助理付了房租了。就算是他身上怀揣巨款,他也坚信在这个世界一沓红彤彤的毛爷爷都不能给他换来一个烧饼。
很短的时间理清了这些问题之后,丁锐决定一定要抱住自己面前这个小伙子,也就是自己爷爷的大腿!想明白了这一点,丁锐摒弃了自己脑中其他的杂念,开始鼓动自己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刻意结交面前的丁铮。
丁铮的辈份虽然是丁锐的爷爷,但现在的丁铮毕竟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丁锐没有花多少时间就已经和他搞得很熟稔。丁锐先是通过出生日期以及家庭籍贯,再次暗中确认了面前的这个小伙子就是自己的爷爷丁铮。然后丁锐再给丁铮编了一个离奇但并不玄幻的故事,来解释他自己目前的处境。丁锐说他是来自南方的商人,在行商的途中遇到了劫匪、强盗,身上的钱财被洗劫一空。之后人又被打晕了,也不知昏迷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这列火车上了。丁锐甚至煞有介事的询问丁铮有没有看到自己是被什么人送上列车的。
听到丁锐这个问题,丁铮挠着头仔细的回忆了半天才迟疑的表示,自己并没有注意,好像自己一上车丁锐就已经在座位上昏睡着了。
丁锐还从丁铮的口中了解到,这趟火车是从哈耳彬开往边陲小镇海拉尔的。整列火车只有两节车厢。火车上至少一半是膏药国的商人和膏药国侨民,剩下的也大多数都是和膏药国有关系的丁锐国家的人。
而丁铮自己则是在六年前东渡膏药国留学,毕业后没多久,正赶上汪精卫和他的妻子陈璧君刚逃到了膏药国。丁铮当时因为在找工作,阴差阳错的就被汪精卫请去做私人膏药国语翻译官。直到去年,一九四四年十一月汪精卫去世,陈璧君一个人寡居膏药国。平日里基本上足不出户,也没有了政坛和军事上的人员往来,不再需要膏药国文翻译,所以就辞退了丁铮这个膏药国语翻译官。后来丁铮在膏药国又继续辗转了几个月,但因为战争局势恶化膏药国国内也非常萧条,几乎没有任何工作的机会。丁铮无法找到稳定的工作获得收入,而自己原本做膏药国语翻译官的积蓄也并不丰厚,不得已只能返回国内。丁铮这趟去海拉尔,是想去投奔自己留学时期的一个同学,想谋一份差事。
丁锐并不知道自己编的故事丁铮信了多少?但是丁铮说的这一番话,丁锐是没有办法全信的。尤其是当丁铮介绍自己如何从膏药国离开,以及为什么要去海拉尔的时候,丁锐看见丁铮右手一直下意识的捻着扣子,而且说话的时候眼神不停的向左上方飘去。这些细微的肢体语言和微表情都充分说明了丁铮的这番话至少有一部分内容是编造出来的。只是丁锐不想就此揭穿,他暗暗告诉自己,要沉住气跟在丁铮身边,相信要不了多久凭自己的观察就能了解事情的真相。
一连抽完了几支香烟之后,丁锐亲热的搂着丁铮的肩膀开玩笑的说:“怎么样?这种烟蛮好抽吧?”丁铮有点不好意思的赶紧掏出自己的香烟,抽出一根递给丁锐,客气的说道:“大哥,大家都姓丁,是一家人,以后我就叫你大哥了!我的这烟,没有你的烟好抽,别嫌弃!你抽一根!”
丁锐听了丁铮这话哭笑不得,被自己的亲爷爷叫大哥,实在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丁锐搂着丁铮肩膀的手紧了紧,接过丁峥递来的香烟却不点上。摇着头说:“不抽了,不抽了,舌头都麻了。歇一会,等下再抽。我们回座位去坐一下吧?应该快到站了。”丁铮干脆的答应着,和丁锐一起走回座位。
两人都坐下后,对面的两名膏药国女人友善的向丁铮和丁锐打着招呼,似乎想要攀谈,想要从面前的两个男人嘴里了解膏药国军队在世界战场的真实状况。丁铮显然对这个话题没有太大的兴趣,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敷衍着,毫无一丝兴奋的表情,嘴里却机械的说着,“皇军天下无敌,太军节节胜利,”之类恭维的鬼话。
丁锐对这个问题更是不屑一顾,他索性不去参与三个人的交谈而是自顾自的闭上眼睛仔细回顾起刚刚和丁铮的谈话内容。他感觉到丁铮对他所说的那些话七分真三分假,而且言语间、表情里有那种掩饰不住的对膏药国的厌恶和对自己祖国的忧虑。大概是因为环境的原因吧,丁锐心想,如果是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估计自己的爷爷一定会跳起脚来骂膏药国祖宗十八代!想到这里丁锐情不自禁的偷偷微笑,原来自己的爷爷也有这么稚嫩的青葱岁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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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到达海拉尔
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晚七点,西江省虎龙山青元观。
“啪、啪、啪”一身唐装的刘元文急促的拍打着道观的山门。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道童把门打开了。道童抬眼见拍门的是刘元文,行了一礼说道:“大师兄,你来啦?”刘元文看见是自己以前最疼爱的小师弟来开的门,一脸笑意的说:“元修,两年不见又长高啦!师傅在吗?”
“在的呢,大师兄。”小道童元修对刘元文也很亲切,一面在前面引路一面对刘元文说,“大师兄到后边去吧,师傅刚吃完晚饭马上要做晚课了。”
虽然已经初夏,但山上的天还是黑得要比城市里快一些。刘元文跟着师弟走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觉得眼前的景物已经开始昏暗模糊。听到头顶声响,刘元文抬眼望去。看见自己师傅一直豢养的鸽子,也在开始回巢,他就下意识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向后殿走去。
一进后殿大门,就看见一个黑黑胖胖的老道穿着一件满是油污的道袍,正盘腿坐在房子中间的蒲团上。刘元文抢步上前,“嗵”的在黑胖老道面前的蒲团上跪坐下来,低声的唤了一声:“师傅?”
那道士抬起眼皮打量着面前的刘元文。可看见在大殿门口的元修小道童没有马上说话,而是轻轻的抬手向元修小道童做了一个出去的手势。元修小道童乖巧的轻轻把后殿大门关上,就回到自己的厢房做功课去了。
等到元修的脚步声走远,刘元文才继续开口说道:“师傅,我已给了丁总说了要开发软件的设想。他昨晚给我发信息说,当时已经动身上火车了。难道现在还没到吗?”说完了刘元文不自觉地四下环顾一阵,好像是想看看丁锐有没有在这后殿里。
那黑胖老道依然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轻微的摇了摇头。刘元文心下奇怪,“师傅今天怎么这么疲倦?难道是昨晚没睡好吗?”但是刘元文不敢直接问这黑胖老道为什么没精神?于是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丁锐的电话,拿着耳边仔细倾听。半响之后放下电话,嗫嚅着对黑胖老道说:“电话打不通,不在服务区!他跑到哪里去了?按道理应该来了……”直到这时那黑胖老道,才伸直双臂结结实实的伸了个懒腰,开口用那沙哑的声音慢慢的说道:“你不用催他了元文,一切自有定数。到他该来的时候他自然会来。”
刘元文定定的看着自己的师傅,心里有点奇怪。前几天又是打电话又是飞鸽传书的催我去见这个姓丁的,让我尽快邀他上山,还叮嘱我不能和他一起上山。现在却来说一些这种机锋话,真是莫名其妙。
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上午十点,那两个膏药国女人和丁铮的谈话终于结束了。那三人仿佛说话说的累了,分别都闭上眼睛假寐。丁锐觉得难得的清静了下来,他轻轻的转过了头,把视线从窗外东北荒原的景色中移回了车厢之内。
丁锐不动声色的缓缓的仔细的打量着周遭的乘客,去观察他们的穿着和举止。几分钟之后丁锐发现自己身上现在穿的西装款式和周围的男性大同小异,要仔细看才能分辨出面料的不同。丁锐心里暗想:“这些男装的服装设计师就这么偷懒吗?七、八十年来款式居然都没有什么变化!”而除了服装之外,车上的男性乘客只要是说中文的基本都是东北口音,但也有几个是说首都附近方言的。
这些发现让丁锐的心情放松了不少,因为他觉得至少在着装和语言上自己应该能很快融入到这个世界里。他又回想起之前和丁铮的对话,在自己表达了现在身无分文又无依无靠的处境之后,丁铮豪爽的邀请他等下到了海拉尔,让丁锐跟着他一起走,表示会帮丁锐安顿好,再联系丁锐的家人。
丁锐心里琢磨着:“联系我的家人?你到哪里去联系我的家人?可能在现在这个时间里,只有你丁铮自己才是我的家人呢!”
丁锐正胡思乱想着,前方却突然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只见丁铮立刻就惊醒了,快速地坐直身子向窗外张望。丁锐也一下子就紧张起来,因为毕竟现在是战争年代,被不长眼的枪子打一下可不是闹着玩儿的。看了没一会儿丁铮就收回头来。丁锐貌似不经意的看了看丁铮的神情,发现丁铮表面上显得很放松,实际上心里非常的紧张。于是丁锐试探性的问道:“前面是什么情况?”丁铮笑了笑,说道:“哦,没什么。火车马上进站了,站台上有人放鞭炮欢迎呢。”
“既然已经进站了,那赶快收拾一下行李我们准备下车吧?”说着丁锐站起身来,准备帮丁铮收拾行李。丁铮却拉住了丁锐的手腕,一面仍探头向窗外望去一面心不在焉的说:“不急不急,让他们先下。反正是终点站,我们最后下去也来得及。”
丁锐看丁铮这魂不守舍的样子,虽然心中疑惑却没有开口询问。而是重新坐回到座位上,静静的看着对面的两个膏药国女人以及坐在旁边的其他乘客,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行李。有的乘客已经打开窗户,伸出手去向站台上来迎接的亲友招手致意。
虽然很慢但火车终于还是停止了运动。带着刺耳的车轮和铁轨的摩擦声,这列火车静止在了站台边。车上的乘客已经开始陆陆续续下车,丁锐和丁铮身边的人越来越少。那两名穿旗袍的膏药国女人下车之前,还不忘给丁锐和丁铮鞠躬道谢。丁锐并没有再次催促丁铮,而是静静的看着他。丁锐发现自从火车进站之后,丁铮仿佛就变了一个人,再没有开始的放松和从容,而是变得很警惕也很紧张。丁锐心想,爷爷果然有事!
眼看着乘客陆陆续续都走光了,站台上迎接的人员也逐渐散去了。丁铮这才站起身,拎出座位底下的黄皮箱子,用手拽着丁锐说:“走,我们快下车。”丁锐接触到丁铮的手,发现丁铮手心里全是汗。心想:“爷爷怎么紧张成这样?到底什么事让他害怕?我自己也得打起精神小心在意一些,指不定等下还会发生什么事儿!”
一下车丁铮就像变魔术似的,不是从哪里拿出了一顶礼帽戴在了自己头上。同时把帽檐压得很低,几乎把整张脸都藏在帽檐下的阴影里。然后快步的拽着丁锐,随着出站的大批人流行进的方向往车站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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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痛打皇协军
车站很小,不一会儿俩人就已经来到了车站外面。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甚至连查验火车票的人员都没有。而且丁锐发现,出了火车站之后丁铮明显放松下来,不象临下车时那般紧张。
丁锐实在压抑不住心头的疑问,犹豫了一下还是拍了拍丁铮问道:“你怎么了?你在躲什么人吗?”丁铮听到丁锐的问题先是一愣,呆了一下之后才急切的说:“没什么,没什么!我没什么事,你饿了吗?这样吧我们去找个地方先吃饭。看看前面有没有人力车叫。”
丁铮一边顾左右而言他,一边急匆匆的向前走去,甚至不再看向丁锐一眼。丁锐知道这是爷爷故意要转移话题,于是也不再追问,而是顺着丁铮的话回答道:“不要叫车了,我们就在路上走一会儿吧。我还从来没到过海拉尔,走走看看领略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
“那也好,那也好!我们往这边走吧。”丁铮依然头也没回,急急的沿着车站前的土路向西走着。
丁锐小跑几步赶上前去,和丁铮并肩走在一起。他没有再向丁铮提出疑问,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起这七十多年前边陲重镇的市容风貌了。
丁锐看见海拉尔火车站外根本没有现在常见的站前广场,只有一条不到十米宽的黄土小道,东西朝向的横贯在车站前。出站口的地方零零散散的有几个人力车夫坐在自己的车辕上,向过往的行人招呼着兜揽生意。车站的建筑也不是什么高楼大厦,而只是几间很小的平房。在屋檐上有三块白纸牌子,写着“海拉尔”三个字。车站附近几乎完全看不见像样的店面,只有两、三个木头搭成的茶棚萧瑟孤寂的伫立在风里。最让丁锐感觉到新奇的是车站正对面的一个茶棚门口,好像有三、五个穿着土黄色军装的士兵。吊儿郎当的拖着步枪,懒散的坐在茶棚里喝茶。给丁锐一种置身横店影视城的即视感。
丁锐追上丁铮,用手指着那几个士兵问丁铮说:“哎,哎,你等等……你看,那几个兵?是膏药国兵吗?”
丁铮赶忙一把打下丁锐抬起的指着士兵的右手,急急的说:“别指,别指!那是皇协军,不是膏药国兵。这帮人比鬼子还混蛋呢!”丁锐悻悻的把手放下“扑哧”一笑,心说,“爷爷呀爷爷,你也太没城府了。这才刚下车,连鬼子都叫出来了。”丁锐嘴上却说着:“哦,原来是城管哪!”丁铮显然没有听懂丁锐说的这句冷笑话,只是一个劲的催促说:“大哥咱们快点走,前面不远,再走两、三里就有一个小集镇,我们到那里去吃点东西。”
见丁铮说的这么仔细,丁锐忍不住又问道:“你以前来过海拉尔吗?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快点走吧,别问那么多。等下我再说给你听。”丁铮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一边加快脚步一边头也不回的冲着后面的丁锐说。
“嗯”丁锐答应了一声,也加快了脚步。他自己也觉得,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在这个场合,自己像个十万个为什么似的?不停的问这问那,的确有点儿二!
可就当两人加快脚步向西走去的时候,突然后面传来了几声凌乱的呼喝:“站住!说你们俩呢!站住,检查!”随着声音而来的是“噼噼啪啪”的脚步声。
丁锐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不禁有点发懵。不知道自己是应该继续跟着丁铮往前走,还是停下来等待。在这时,丁锐隐隐听到走在前面的丁铮发出了一声轻声的叹息,然后停下了脚步,转过头来向后面走去。
丁锐不明所以,只得跟着丁铮一起停下脚步向后走去。一边走一边快速的回忆着,自己看过的那些抗战神剧当中是怎么应对这些皇协军的。心里在琢磨着他是不是应该“总爷、总爷”的称呼他们?
很快丁铮就回头走到了追上来的那些皇协军面前。丁锐还没有想明白应该如何应对那些狗仗人势的汉奸,可眼前发生的一幕就已经彻底把他惊呆了!
只见丁铮走到最前面的那名皇协军士兵的面前,二话不说高高的举起了右手抡圆了就给了那冲在最前面的皇协军士兵一个清脆的大耳刮子。那名皇协军士兵,顿时被打蒙了。捂着挨打的左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站在丁铮后面的丁锐完全看傻了!心里虽然觉得解气,可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是该拔腿就跑呢?还是该冲上去帮忙?
丁锐他倒是想再飞起来踹那汉奸狗腿子一脚,可是他知道对方手里拿着的步枪那是真家伙!丁锐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的爷爷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怎么这么大的火气?
“呵?这么大的狗胆!”看见自己同伙被打,后面那四个皇协军狗腿子快步跑上来,迅速把丁锐和丁铮围拢在他们中间。其中一个狗腿子一把薅住了丁铮的脖领,看这架势立刻就准备动手!可就在这时,让丁锐意想不到的情景又出现了。只见丁铮一把推开扯住自己脖领的那个汉奸,劈头盖脸又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而且这次不光是打,嘴里还“八格压路”的乱飙膏药国话!
原来是这样……丁锐立刻明白了爷爷的想法。他知道这帮皇协军狗腿子最怕膏药国人,而爷爷又是在膏药国留学的,做过汪精卫的膏药国语翻译官,那膏药国话肯定是杠杠的。对付这帮狗仗人势的皇协军狗腿子,最妙不过就是~冒充膏药国人,狠狠的教训他们一顿!果然丁锐看见,当丁铮嘴里飙出大段膏药国话之后,挨打的那几个皇协军不但不敢还手,反而在那里瑟瑟发抖。
丁锐一看有便宜占,也学着丁铮的样子上前随手揪住一个猥琐的皇协军劈头盖脸的又打又踢!同时嘴里“八格牙路,雅蠛蝶,”的乱喊膏药国话。几个被打的皇协军既不敢还手,也不敢遮挡。只是一面躲闪着拳脚,一面不断的鞠躬,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过了一阵之后丁锐还正打得兴起,却冷不防被旁边的丁铮一把拽住胳膊拖了就继续往西走去。丁锐也不恋战,干脆的跟着丁铮一起往前走。最后还回头瞪了那几个依然在点头哈腰的皇协军!“跟狗腿子一样!”要不是怕穿帮,丁锐还真想对着他们大喊一声,“做汉奸,我们国家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可是最终丁锐还是忍住了。
两人继续向前走了没几分钟,丁铮忽然回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丁锐,问道:“大哥,你的膏药国话都是在哪学的?”丁锐经他一问,才猛然回想起自己刚刚在打人的时候,后面嘴里叫的全是自己在岛国爱情动作片上学来的诸如“雅蠛蝶,伊呀,一库”之类的膏药国淫词荡语。丁锐老脸一红含糊的道:“没学过!没学过!我就是顺嘴瞎喊的。”
丁铮也不追问,只是跟着笑笑,说道:“快走吧大哥,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到前面去吃顿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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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通缉犯
那四个挨打的皇协军,对着丁锐、丁铮两人远去的背影不住的鞠躬、点头,直到慢慢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最先挨打的那个皇协军士兵啐掉口中的血痰,恨恨的说:“妈了个巴子的!什么玩意?老子他妈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边另外三个衣衫不整的兄弟,再抬眼看见还有两个人一直远远的站在茶棚,没有过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大声吼道:“张成,王广良!你们两个王八犊子见机倒快,做他妈的缩头乌龟!躲的那么老远看老子挨打?妈的,给老子滚过来!”
张成和王广良,听见头目呼喝自己。忙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点头哈腰的殷勤的说道:“钱队长您息怒,您不小心惹到了膏药国人。咱俩再上去,那不也是白给吗?”
“放屁!什么白给?让那俩膏药国人多打你们两下,他们不就能少打我两下吗?哎呦……”那钱队长一边怒骂着下属一边轻轻的揉着自己红肿的脸颊,越想越觉得窝火抬腿就向王广良踢去。
那王广良也不敢躲,硬硬的吃了钱队长一脚,脸上堆着笑说:“钱队长,钱大哥!您息怒,您息怒!这个是兄弟没眼力价了,当时兄弟是想冲上来来着,可是突然脚有点抽筋,一时没赶上。咱的腿上不就去年的老伤吗?这您也知道呀!后来揉好了,刚想上,那俩膏药国狗,就已经走了……”
那钱队长显然不想听这王广良的胡说八道,用手都快指到他鼻尖了,恨恨的说:“妈的!今天这事儿我跟你们俩没完!”旁边另外被打的三个皇协军也跟着起哄,七嘴八舌的说:“对对,跟你们俩王八犊子没完!”作势抡起步枪就要去敲他们两个。
那张成见状赶紧说:“弟兄们,别打!别打!今儿晚上我做东,咱们就前街秦寡妇家,我给弟兄们都安排好!”
“秦寡妇,你能安排好?”钱队长明显不信,“你别胡吹大气了,那秦寡妇几时拿正眼瞧过你?”那张成听得钱队长这么说也不辩解,只是嘿嘿一笑,把嘴凑到钱队长耳边嘀咕了起来。还没说几句钱队长的两个眼睛就眯成一条缝,嘴角往上一翘勾起了一个猥琐且淫荡的笑容。
正当这几个皇协军狗腿子围在一团,得意的淫笑的时候。突然“嘎~”的一声汽车刹车声,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这几个人的身边。
钱队长诧异的朝汽车的方向望去,只见车上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正是他的顶头上司海拉尔驻防警备队的大队长牛得海,而另一个是穿着膏药国中佐军服的中年汉子。钱队长一看这两人冲着自己这伙人过来了,连忙推了推身边的弟兄喊了声:“立正,敬礼!”
只见那牛得海警备队大队长,也像条狗似的点头哈腰的把那膏药军中佐引到他们面前。
那膏药军中佐走到他们面前之后,从军服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和一张照片递到他们面前。用生硬的中文问道:“这个人滴,你们滴,看见了没有?”钱队长等几个挨了打的皇协军把头凑过来冲着那张纸和照片一看,发现那张纸居然是张通缉令。而再一看那张照片上的人,几个皇协军全都大叫起来:“见过见过!这个人我们见过,刚刚就是他把我们打了一顿!”同时这几个皇协军七嘴八舌的开始诉说起自己挨打的经过,仿佛很光荣似的,想要在膏药军中佐面前邀功请赏。
这膏药军中佐一听他们居然见过照片中的人立刻面露喜色,对他们说道:“你们滴,不要吵,不要乱!照片里滴人滴,你们滴都见过?他现在去哪里了?你们滴,知道不?”
“知道知道!”钱队长几人都争先恐后的嚷了起来。张成和王广良同时伸出手来直指西边,对着膏药军中佐叫道:“他们有两个人,往那头去了,刚走没多久。”一听照片上的人刚刚离开,中佐急急迈步走回吉普车,一面下令司机开车追,一面对后面摆了一下手。牛德海大队长心领神会,立刻冲着钱队长几人说:“你们跑步跟上,跟着皇军去抓人!”
钱队长一听是要去抓刚刚打了自己的人,立时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能捞到报仇的机会了,心里比听到晚上能去秦寡妇家喝酒还要高兴!立刻吆喝一声带领着手下的同伙,撒开腿跟着吉普车跑步向西追去。
两、三里的路并没有多长,丁铮一直走得很快。丁锐几乎是要不停的小跑才能跟上丁铮的脚步。走了不到十分钟,丁锐仿佛已经看见前面有一点集镇的样子,似乎有一些建筑物出现在视野里。可就在这时丁铮突然原地停下脚步,丁锐猝不及防几乎一下撞到了丁铮的背上。
还没来得及等丁锐发问,丁铮就直接开口对丁锐说:“大哥,他们追上来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你赶快先走吧!”说完不等丁锐开口,丁铮就一把推开丁锐,然后快速从手提箱里掏出一把手枪闪身就往路边躲去。
霎时间丁锐又懵了,他都算不清自己这一天来是第几次懵圈了。他想大喊:“到底是什么事?到底是谁在追你?”可是他张张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就在丁锐愣神的时候,远处几百米他们刚刚来的路上传来了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丁锐循着声音扭头望去,只见一辆插着膏药国军旗的吉普车卷着一股黄烟快速向自己这边驶来。吉普车的副驾驶上有一个穿着像刚才皇协军制服的士兵,把身子探出车窗外向着自己这边,大声的喊着:“丁铮,你站住!”
丁锐见来人追的是自己的爷爷,马上把头转向丁铮,朝丁铮投去疑问的目光。丁锐看见丁铮很坚定的向自己挥着手让自己离开!
一种从没有过的惧怕袭上丁锐的心头,他拼命在脑中搜索所有看过的影视剧中这种场面,应该怎么说几句漂亮话和场面话之后再溜之大吉?丁锐下意识的不停向后退着,同时眼睛死死的盯着丁铮。忽然他看见丁铮举起了手枪,对准追来的吉普车扣动了扳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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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初战关西军
“砰”的一声枪响传到丁锐耳朵中,丁锐顿时心里一慌,往后的脚步一个踩空整个人仰天摔倒,滚落到路边的沟渠里。在摔倒的一瞬间丁锐眼睛的余光看到,也不知吉普车被击中了哪里?“嘎~”的一声整个车侧横在了黄土路中间。
吉普车刚刚停下,副驾驶这边前后两个车门同时打开。那皇协军打扮的牛得海大队长,端着枪直接从前门跳下了车子。他咋咋呼呼的刚要开口,只听又一声枪响丁锐就看见他,扔掉了手中的枪慢慢的坐倒在地上。显然是又被丁铮开枪击中了。
“爷爷的枪法蛮好的嘛!”丁锐心里暗暗的夸了丁铮一句。
这时从吉普车方向也传来了几声枪响,明显是车上还有人在开枪还击,子弹冲着丁铮隐蔽的方向呼啸而去。丁锐见吉普车上的人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于是赶紧就地一滚悄悄的趴了下来。匍匐在路边的沟渠里,探头张望着面前的枪战。
这是丁锐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真实的枪战,虽然场面远不如《英雄本色》里面那般炫酷,可是带给他的震撼却远远大于他所看过的任何一部枪战片!
吉普车的后门在几声枪响之后,一名穿着膏药国军官服饰的军人用一个标准的鱼跃姿势敏捷的蹿出了汽车。那膏药国军官落地之后迅捷的一滚,立刻举枪射击。丁锐的视线被膏药国军官吸引,从吉普车底看过去,他没有看到膏药国军官躲藏在哪里?却看见了那名已经倒地的皇协军身下已经流出了一大滩鲜红的鲜血,看得丁锐触目惊心!丁锐害怕了,他从没见过被枪杀的死人!一条鲜活的生命瞬间就死去了,这种巨大的恐惧压迫着丁锐的心灵!
丁锐只想跳起来拔腿就跑,可是他却浑身一动都不能动,从未有过的对死亡的害怕压迫得丁锐全身的肌肉都麻痹了!
这时丁锐看见从吉普车的另一边,又下来了一名膏药国士兵。那名膏药国士兵也是训练有素的样子,半跪在地上端着步枪向丁铮的方向射击。这两个膏药国官兵好像配合得很默契,很快就压制住了丁铮那边的火力。他们一边射击一边谨慎的缓慢的向丁铮隐蔽的位置靠近。
“爷爷的情况很不妙,如果等下爷爷被膏药国鬼子打死了,那我怎么办?”丁锐的脑中此时天人交战,“我得趁现在赶快跑!这是现在丁锐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但是这个想法很快就被丁锐自己给否定了。因为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个逻辑上的问题,那就是现在的爷爷还没有结婚,也没有生下他爸爸。如果爷爷这么年轻就死了,那么丁锐也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妈的!原来让我穿越回来,就是要让我救自己的爷爷呀!”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后丁锐咬了咬牙,狠狠的朝地上吐了口口水。迅速用眼光开始搜寻起自己身边的地面,要救爷爷怎么的也得先有个家伙才行。
“砰、砰”的枪响仍然在不时的传进丁锐的耳朵里。丁锐抬眼望去,看见丁铮不时的从藏身的树后伸出手来开一枪,让那两个膏药国官兵不敢过于快速的逼近。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还是在不断的被迫近着。
不能再等了,丁锐见身边除了石头再没有别的东西,于是不再犹豫抄起一块石头狠命的朝正半蹲着射击的膏药国士兵的头上扔了过去。同时卯足了全身的力气从沟渠里跳出来,全速的向吉普车扑去。
丁锐这下石头扔的奇准,只听“铛”的一声石块正砸中膏药国士兵的钢盔。那膏药国士兵大吃一惊!骂了一声“八嘎!”就端着枪回头寻找袭击自己的人。那膏药国军官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分了神,扭头向吉普车方向望来。就在这膏药国官士兵都停止射击的瞬间,丁铮快速的从藏身的树后闪出,举枪便向那膏药国军官射击。“啊!”的一声那膏药国军官中枪倒地,连手中的手枪都甩脱在了路边的树下。那膏药国军官中枪后并未毙命,他反应奇快的就地打滚。丁铮用手枪指着膏药国军官,再次扣动扳机想补上一枪结果了这个恶贯满盈的膏药国鬼子。
可是“咔吧”一声却再没有子弹从枪口射出。“没子弹了?”丁铮红着眼睛狠狠的把空枪向膏药国军官摔去。与此同时丁锐正快速的猫着腰,绕着吉普车跑了过去。丁锐听到了手枪卡壳的声音,但他不知道是谁的枪没子弹了?
丁锐边跑边想这不科学,电视电影里打起枪战那“哒、哒、哒、哒”的枪声响起来就没完没了。可这今天怎么还没放两枪就没子弹了?刚跑到吉普车的尾部,丁锐身子紧贴着车厢站住,一点一点的伸出头去想看看前面的情况。还没等他把脑袋完全探出去,“铛”的一声,子弹和汽车引擎盖铁皮撞击的声音,把丁锐吓了一个激灵!丁锐赶忙缩回头大气都不敢出,同时焦急的眼睛四下打量,还想再找一件武器。
外面的两个膏药国官兵“哇啦哇啦”的用膏药国话叫喊了几句,丁锐虽然听不懂,但是也知道他们是在交谈。恰在此时丁锐惊喜的发现,吉普车后背固定备用轮胎的地方插着一根曲尺状的铁棍,丁锐知道那是老式汽车帮助发动的摇把。他迅速的把铁制的摇把抽了出来握在手上,同时大声的冲着外面的丁铮喊道:“喂!丁铮这俩膏药国王八蛋在说什么呢?”隔了两秒钟丁锐才听到丁铮气喘吁吁的喊着回答:“他们俩在商量战术,要一人对付一个。你小心,那当兵的朝你那边去了……”丁锐听到丁铮的回答一时之间热血上涌,心想:“刚打完的汉奸,现在就要打鬼子!”不由得胸中热血澎湃!一分钟前对死亡的害怕,已经完全冲得烟消云散了。他故意把身子往后退了些,然后大声的对丁铮说:“那咱们也一人一个,把这俩鬼子都收拾了!”说完这句话之后丁锐快步前冲,迅猛的从吉普车后闪出身来然后抬起右腿,一个标准的足球开大脚的姿势,起脚向他一开始就瞄好的地上的一块石头踢去!
只听得“嗖”的一声,那块石头应声飞起,直冲戴钢盔的膏药国士兵飞去。可惜丁锐今天穿的是皮鞋,而石头的形状又不太规则,那块石头并没有像丁锐预想的那样命中膏药国兵的头部。石头飞行的轨迹比丁锐预估的低了两尺,可就是因为低了这两尺,这块石头却误打误撞的击中了那膏药国士兵的裆部。
丁锐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然后就看见那膏药国士兵惨叫一声,捂住裤裆蹲在了地上。丁锐见状大喜,心想:“这叫歪打正着,这么好的打落水狗的机会我可不能放弃!”立即快步冲上前去,抡起手中的曲尺铁棍没头没脑的朝膏药国士兵的头上、背上、胳膊上狠狠的砸去!只打得膏药国士兵一边发出杀猪似的惨叫,一边痛苦的满地打滚。
丁锐这正打得过瘾,边用铁棍狠狠的抡膏药国士兵边嘴里骂骂咧咧,“让你侵略我们国家,让你欺凌弱小!今天老子不把你打的满面桃花开,你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刚打了没十几下,丁锐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有人倒地的声音,紧接着他就听到丁铮闷哼了一声之后大声对他叫道:“小心后面!”同时丁锐也听到脑后传来利刃破空的风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转身回头举起手中的铁棍便挡。“镗”的一声金属交击之声,震得丁锐耳鼓嗡嗡鸣响。不过也好在他及时转身,才堪堪挡住了那膏药国军官直劈下来的一刀。
丁锐抬眼看去,丁铮躺倒在地上,胸口一滩血迹似乎受了伤,好像一下子站不起来了。而面前的那膏药国军官,正高举着武士刀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丁锐暗吸了一口凉气,右脚往后撤了半步强自镇定心神。努力握紧了手中的铁棍,摆出了蓄力攻击的姿势。可实际上刚刚那一下交锋,丁锐握着铁棍的右手虎口都已经被震裂了,丝丝的血迹正顺着铁棍滴到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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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首战告捷
丁锐心里在骂着娘,“他妈的!这膏药国‘萝卜头’个子不高,块头不大,力气还他娘的真不小!抗战神剧里那手撕鬼子都是怎么做到的?真想叫那些神奇的编剧出来,老子保证不打死他们。”
吐槽归吐槽,丁锐也知道现在是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如果不能快速的解决掉这膏药国军官,自己和爷爷只怕都得死在这里。所以丁锐也死死地盯住那膏药国军官的眼睛,想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对方意图攻击的部位。
膏药国军官缓慢的围着丁锐绕着圈,同时不停的变换自己握刀的姿势,就好像即将捕猎的猛兽一样绷紧了身躯。丁锐也攥紧了手上的铁棍死死盯住膏药国军官,随着他一起慢慢转圈,始终保持着正面迎着膏药国军官的位置。
而那倒在地上的膏药国士兵依然捂住裆部,一面惨叫,一面痛苦的闭着眼睛在地上滚来滚去。慢慢的膏药国军官走到了躺在地上的膏药国兵的旁边,而那膏药国士兵却并不知道。没想到那膏药国士兵滚动的时候“啪”的一下撞到了膏药国军官的小腿,膏药国军官下意识低头一看,丁锐等的就是这个时机。他左腿一蹬凌空跳起,紧抿住嘴巴也不呼喊只死命的挥起铁棍朝膏药国军官当头击下。
丁锐的耳朵里几乎都已经听见了那膏药国军官头骨被铁棍打碎的声音,在那一刹那丁锐都忍不住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那脑浆迸裂的血腥场面。可还没等丁锐得意,他就感觉自己腾云驾雾般的向后倒飞了出去。而这时丁锐耳朵里才真的听到“镗”的一声,同时虎口一阵剧痛,自己手上握着铁棍已经被击飞了出去。直到他“嗵”的一声倒地,勉强睁开眼睛才看见那矮小的膏药国军官倒拖着长长的武士刀,满脸狰狞的向自己走来。
一秒钟之后撞击到地面的麻木快速消退,胸口和背部的剧痛就通过神经传导到丁锐的脑子里。原来刚刚那膏药国军官虽然低头看了一眼,但他眼睛的余光却始终死死的盯住丁锐,所以当丁锐高高跃起的时候,这膏药国军官的动作更快力量更足,一刀击飞了丁锐手中的铁棍。同时抬起一脚,直接把丁锐踹飞了出去。一瞬间就把整个战局的优势牢牢的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了。
看着膏药国军官向自己越逼越近,丁锐艰难的用脚蹬地,背部磨着地面努力的向后退缩,延缓着自己死亡时刻的来临。同时,把右手伸进裤子口袋不停的摸索着。
躺在一旁的丁铮眼看着丁锐被膏药军中佐踢倒,顷刻之间就要没命。顿时也顾不得自己的伤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奋力的向膏药军中佐扑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膏药国军官正举起刀准备劈向丁锐,突然看到眼前一片强烈的白光闪过,下意识的抬手遮住了眼睛。千钧一发的时候,丁锐掏出手机按亮了手机上的闪光灯。
那膏药军中佐从未见过如此强光,毫无思想准备,当即就便晃得睁不开眼睛。还没等他搞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左边身体遭到大力的撞击,整个人横着向右方倒去。只听“嗵”的一声,那膏药国军官一头撞在吉普车打开的车门的边角上,顿时鲜血就从他右侧的太阳穴冒了出来。随即那膏药国军官全身抽搐了两下,蹬了蹬腿彻底不动了。
眼看着即将要砍死自己的膏药国鬼子,彻彻底底的死在了自己的面前。丁锐瞬间像脱了力似的全身发软,一时之间再也动不了分毫,只想闭上眼睛好好的在地上躺一下。
可是还没等丁锐真正把眼睛闭上,就听见耳旁又传来一声枪响。然后有一只手用力的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原来是丁铮捡起了那警备队长掉在地上的枪,冲着那兀自在地上打滚的膏药国士兵补了一枪,提前结束了他蛋疼的痛苦。然后再伸手把丁锐从地上拉了起来。
就在丁铮和丁锐大眼瞪小眼,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啪、啪、啪”的跑步声和那二鬼子皇协军钱队长的吆喝声。
钱队长带着张成和王广良那帮狗腿子是跑步追过来的,比吉普车大概慢了五分钟。刚跑到就看见吉普车停在路中间的地方,然后就听到了一声枪响。因为吉普车挡住了他们的视线,他们从东边跑过来,而所有的尸体都在吉普车的西侧,所以这钱队长只知道已经交上火了,却并不知道膏药国鬼子都已经死了。于是他依然“吭哧吭哧”的率领着那帮狗腿子弟兄,快速跑来帮忙。
“来的真快?!”丁铮恨恨的说了一声,然后一把捡起那膏药国士兵尸体旁边的步枪塞在丁锐手里。拉起丁锐,就要继续往西跑。
丁锐爬起身来透过车窗,看了一眼后面呼哧带喘追上来的那帮皇协军。目测了一下,大概还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于是,淡定的扭过头对已经拔腿要跑的丁铮说:“别跑了,靠两条腿我们跑不了多远的。快上车,我们开车走。”说完也不等丁铮回答自己蹿上车去,爬到驾驶室的位置打开车门,一脚把死了多时的司机尸体踹下车去。然后坐在驾驶位上,迅速打量了一眼汽车的各个操控系统,然后胸有成竹的打着发动机关上车门,准备开动。就在丁锐习惯性的向副驾驶位置看了一眼,才发现丁铮并没有上车,而是提着两把枪站在副驾驶车门旁呆呆的看着自己。
丁锐气急败坏的骂道:“你发什么傻,快上车!”丁铮这才如梦初醒,一个箭步也蹿上了汽车。还没等丁铮坐稳,丁锐狠狠的一脚踩下油门,那吉普车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摇晃着蹿了出去。
吉普车残忍的碾过地上两具尸体之后,终于扭转了方向,快速的往着西方疾驰而去。这时,那钱队长才看到倒在一地的膏药国兵尸体,顿时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一松,连自己裤裆里湿湿的,也没有感觉到。
倒是张成、王广良两个人还镇定点。的这两人一边扶起吓软了的钱队长,一边叫其他的几个弟兄上前查看。一番检查之后他们确认了那名膏药国中佐,还有一个膏药国兵以及汽车司机和他们的警备队大队长牛得海都已经死透了。才快步跑到坐在路边的钱队长面前报告说:“几个太君都已经死了,咱们牛大队长也已经为国捐躯了。恭喜钱队长,你马上就能升任大队长了!”说完还一脸的谄媚的笑容。
钱队长听到自己的手下,这么不分场合的乱拍马屁,不由得气不打一处来,顾不得自己湿漉漉的裤裆跳起来向着王广良就踢了一脚。骂道:“鬼他妈要做这倒霉的大队长?皇军都死了三个,这他妈是天大的事!我们要赶快回去报告藤田太君。”刚说到这里,从路东边又开过来五辆膏药国的边三轮摩托车。摩托车在他们这伙人面前停住,从第一辆摩托车上跳下一个穿黑西装的人,冲到他们几个人面前就问:“怎么回事?那个要抓的人,在哪里?”钱队长几个人赶忙结结巴巴又语无伦次的述说了他们自己看到的情况。那穿黑西装的人只听到要抓的人开吉普车往西去了,就不再听他们啰嗦,二话不说跳上摩托车,将手一挥率领着五辆摩托车向西面急追而去。
望着摩托车队远去激起的尘烟,张成腆着脸问钱队长:“大哥,咱们还跟着追吗?”钱队长又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的说:“还追个屁呀?咱们追上去还不是送死?三儿、狗娃,你们两个赶快回警备队去报个信。其他人陪我在这守着几位太君的尸体,估计他们要抓的人就是他娘的九路军武工队的!这种神仙打架的事情,咱们这些小鬼就别去掺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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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追兵又至
丁锐双手握着方向盘,眼睛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他心里很庆幸,自己因为没钱所以一直开的是国产的手动挡汽车。所以一分钟不到他就已经熟练的掌握了眼下这辆吉普车的性能。现在,他已经把吉普车挂到了最高档,并用力的踩死油门,让着吉普车以它能达到的最高速度向前飞奔。
“没想到你居然会开车?”丁锐耳边传来了丁铮的问题,丁锐并没有回答,而是撇撇嘴反问了一句:“我也没想到,你居然枪法这么准?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看好路,这路我不熟!你告诉我,我们往哪里开?”听见丁锐这样说丁铮也不再追问,而是抬起手往前一指,说了一句:“先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开。”然后就全神贯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了。
开了不到二十分钟,相对平坦的黄土路似乎就到了尽头。越往前路况越差,吉普车不停的颠簸着,跳跃着前进。丁锐虽然从不晕车,但是这长时间剧烈的颠簸也让他觉得很难受。他紧紧闭着嘴,努力的克制着那种想把胃从嘴巴里吐出来的感觉,同时聚精会神的听着身旁丁铮那极为犹豫而又毫无把握的往左或往右的指路声。
吉普车在崎岖的道路上又艰难的行进了几分钟,只听“砰”的一声响,丁锐明显觉得汽车向右前方一沉,方向盘一阵抖动。他暗道一声“不好!车胎破了……现在离开那条直路并没有多远,车胎破了这辆车,就用不得了。”不用丁铮说丁锐也清楚后面很快又会再来追兵,虽然车屁股上挂着一个备用轮胎,可是,他们是没有时间和机会来换轮胎的。
丁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也感觉到车子出了故障。于是丁铮向丁锐投去询问的一瞥,丁锐努力控制着汽车稳稳的减速停了下来,转过身对着丁铮一耸肩,摊开双手摇头道:“车胎破了,这车开不了了!我们赶快下车走吧。”
丁锐停车的地方是一片泥地,右前方大概五、六百米的地方好像是有一片树林。丁锐指着那片树林对丁铮说:“我们把车扔这,从树林里走,应该能甩开他们!”丁铮一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点点头握紧手上的枪,并把另一支步枪递给丁锐,就准备开门下车。
可就在这时,他们俩同时听到了背后传来的摩托车引擎声。丁锐赶紧从观后镜向后望去,立刻就看见在这条路拐弯的尽头开过来几辆膏药军的边三轮摩托车。“靠!真是阴魂不散。”丁锐恨恨的骂道。虽然离那片树林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但在这种情况下就不能离开汽车步行过去了。除非是飞,只要是脚沾地的方式就不可能赶在摩托车追到之前进入那片树林。
丁锐脑子转了转,迅速决定了方案。然后转头对丁铮说:“你注意看着点后面,我把车开到林子边上我们再下车进林子。”丁铮听着丁锐的话也不多说什么,而是从副驾驶上爬起来转过身,整个人向车后跪在了副驾驶的座位上,紧紧的盯着后面追来的摩托车。
丁锐迅速重新发动汽车,把方向盘往右一扭,整个吉普车一跳一跳的向右边的树林开去。后面追来的膏药国士兵,也立刻发现了这辆吉普车,纷纷“乌哩哇啦”的互相招呼着拐弯向这边追来。
“那帮狗日的离咱们还有多远?”丁锐头也不回的握紧方向盘,焦急的问着身旁的丁铮。“应该不到一千米。”丁铮注视着后面的追兵平静的回答说。“应该来得及。丁铮,前面那里好像是树林的入口,等下我一停车,你就马上从那个路口往树林里跑,我来断后。我有办法拖住他们一下。”
“好的!”丁铮果断的回答道。既不扭捏也不矫情,只是淡淡的补了一句,“你也尽快进树林来,我们两个要一起走。”
丁锐听到这话心头一热,更猛烈的踩了下油门。前面的泥地上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轮胎没气而又全速前进的吉普车被那块石头一颠,整个车子都飞了起来。落地时吉普车重重地一震,差点把丁锐给直接甩了出去。
丁铮赶紧用手紧紧抓住副驾驶的椅背,然后对旁边开车的丁锐埋怨道:“老大,你到底会不会开车?慌什么,你还想起飞啊?”丁锐调侃的用夸张的语气道歉说,:“爱姆骚瑞”然后又问道,“他们离咱们还有多远?”丁铮头也不回的说道:“不到五百米了。”
“妈的!难道他们的摩托车都是本田的?”丁锐气呼呼的骂道,“喂兄弟,你也别干看着!能不能开两枪?打死他们两个开车的,让他们追得慢一点。”
丁锐看着前面越来越近几乎不到一百米的树林路口,却觉得自己手上的方向盘越来越难以掌握,不由得有些发急。
“你这车开的,把我颠得看东西都快有重影了,我怎么可能打得中他们?”丁铮虽然这么说着可却依然还是把手伸出车窗外面,对着后面追来的摩托车“砰、砰”的开了两枪。
虽然这两枪什么都没打中,但是也着实把冲在前面的两辆摩托车吓了一跳。摩托车骑手下意识的扭转车把躲避子弹,但因为地面实在是凹凸不平,当即有一辆摩托车就侧翻了。
丁锐从后视镜里看见一辆摩托车翻倒了,由衷的赞叹了一声:“你枪法还真准,被我颠成了狗还百发百中!”
丁铮回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我准个屁!那家伙是被我吓得翻的车,你开快点!到了没有?”
丁铮话音刚落,丁锐就猛踩了一脚刹车把吉普车停下。然后对全身贯注观察着后面追兵的丁铮说:“到了,快下车!跑进林子里去。”丁铮见已经停车二话不说,一脚踹开车门抓着两把枪跳下车就往树林路口跑去。
这是一片生长的很茂密的针叶林,丁铮跑到缺口一看,面前果然有一条小路。应该是附近的村民为了方便进树林砍柴,人工开辟出来的。路很窄,勉强能容一个人通行而过。因为是一片针叶林,所以除了这条林间小道,其他地方很难通行。丁铮一边往树林中跑去,一边脑子里飞快的转着各种念头。自己应该在哪里伏击,来帮助丁锐摆脱后面的追兵?
丁锐见丁铮已经下了车,就也快速的跳下车子。后面的膏药国士兵见前面吉普车停了下来,而且有人从车上跳出来,往树林里跑去了。那几个坐在摩托车边斗中的膏药国兵赶忙纷纷的开枪射击,并且加大油门追了过来。丁锐抬眼望了一下,离得最近的摩托车大概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他并不慌张,下了车后矮着身子快步绕到车尾打开了汽车油箱盖。
丁锐是故意把车子横在树林入口处的,他早设想好了,等膏药国士兵快到的时候他就点燃汽车油箱,让汽车爆炸。爆炸产生的大火,可以至少阻挡膏药国追兵十分钟以上。而十分钟的时间应该够自己和爷爷在树林里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
眼看着追兵越来越近,大概不到两百米了。丁锐从口袋里摸出了两年前自己的生日礼物,一个ZIPPO防风打火机打着了火。他低头想寻找一根木条或者是树枝什么的引火扔进油箱,可是扫了一眼身边的地面,却什么可以引火的都没有找到。形势已经由不得他迟疑,膏药国士兵的子弹已经呼啸着从他头顶掠过。他有点不舍得,重重地抚摸了一下手上的打火机,然后一咬牙把整个燃着的打火机扔进了汽车的油箱。
打火机一脱手,丁锐立刻扭头就往树林里跑。一边跑丁锐一边想,“佛祖保佑,一定要点着啊!”所幸丁锐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刚冲进树林丁锐身后就传来了一声巨响,冲天的火光卷着浓浓的黑烟腾空而起,巨大的气浪推着丁锐几乎像飞一样往树林深处跑去。丁锐也不想知道后面那帮膏药国士兵怎么处理这大火了?他只想尽快和爷爷会合,找个地方躲起来。
没跑出几十米丁锐就看见丁铮正端着枪,朝着他跑过来的这个方向。丁锐快步上前,来到丁铮身边一把拽过挂在丁铮肩膀上的三八大盖步枪,一边急吼吼的对丁铮说:“还站在这里干嘛?等开饭吗?咱们快跑吧!”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时间:2020-11-11 11:33:58
第十九章:灯下黑
丁铮见丁锐已经赶了上来,也扭转身和丁锐一起往树林深处跑去。一边跑,一边气喘吁吁的对丁锐说:“前面有两条路,我怕和你走岔了所以回来迎迎你。”听见丁铮这样说,丁锐心中涌起一丝暖意,亲爷爷就是亲爷爷!说话间两人沿着小道,左拐右拐了几个弯,就已经跑到了分岔路口。
选哪条路走呢?丁锐和丁铮停了下来,观察起来。因为离树林的入口并不是太远,丁锐仔细听了听,好像膏药国追兵还在树林的外面,“哇啦、哇啦”的叫着,似乎并没有解决炸汽车引发的大火。“应该还有时间吧?”为了确定这一点丁锐转头看了看丁铮,投去询问的眼光。
丁铮能听得懂膏药国话,他冲丁锐点了点头肯定的说道:“他们被大火挡住了路口,一下子进不来。现在,在外面骂娘呢!”
丁锐得到了丁铮肯定的答复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他知道炸掉汽车的大火只能挡住膏药国追兵一时。毕竟那吉普车上没有多少可烧的东西,而且为了避免引发森林火灾把自己和爷爷烧死在树林里,所以他的车爆炸的位置和旁边的树木还有一些距离。因此这场火烧不了几分钟就会自己慢慢熄灭的。到那时十几个膏药国士兵追进来,自己和爷爷不会再象之前那么侥幸的杀光他们了。只有利用这两条小路引开追兵,才能给自己和爷爷争取一线生机。
丁锐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一面仔细的打量着两条路一面对丁铮说:“我们必须把膏药国士兵引到另外一条路上去,你觉得我们走哪边好?”
丁铮一面警惕的回头关注着来时的路,一面回答道:“你说的办法我也想过,左边这条路看起来稍微好走一点。我把鞋脱在左边的路口,引得那帮鬼子往左边去追。我们就从右边走吧?”丁锐听丁铮这么说隐隐觉得不好,他脑中快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看过的三国华容道的故事,转瞬之间又有了个主意。他向丁铮伸出手去说道:“快拿鞋来!”
“这里面怎么有两条岔路?”一队气急败坏的膏药国士兵追到这分岔路口,也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们面面相觑都不知道往哪边走好?“等我来看看!”那穿黑西装的人从队伍的最后面,挤到了前面。他仔细端详了左右两条岔路,然后对旁边的膏药国士兵说:“你们两个,往左边的路跑进去一百米,看看有什么发现?你们两个,往右边的路跑进去一百米,看看有什么发现?不管看到什么,都马上回来报告。”“哈伊,哈伊。”四个膏药国士兵答应着,分别沿左、右两条岔路跑了进去。
不一会儿,四个膏药国士兵又都跑了回来。去左边岔路侦查的两个膏药国士兵报告说:“长官,这条路里面大概二、三十米,我们捡到了一只鞋。”说着,就把手上拿着的皮鞋,递到了穿黑西装的人的面前。穿黑西装的人看了看鞋子点点头,然后把头转向右面岔路侦查的两个膏药国士兵,说道:“你们这边有什么发现吗?”那两个膏药国士兵,立正回答道:“报告长官,我们跑出去至少超过一百米才看到,有一个树枝上挂了这么一根线头。”说完也把手上的线头,递到了穿黑色西装的人眼前。
这人接过线头仔细看了看,略一沉吟,禁不住哈哈笑了:“左边的鞋是他们故意扔在路上的,右边的线头是他们不小心,衣服被树枝挂下来的。看起来他们是从右边这条路走的。”一听得长官这么说,这一队膏药国士兵几乎立刻就要向右边的道路冲去。
“等等!”这穿黑西装的人大声制止了膏药国士兵的追击,他继续说道,“他们这个国家兵法有云,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句话本身就表明了,他们国家的人习惯反转再反转的思维方式。想让我以为他们是从右边跑的?太小看我们了!这样,听我指挥。加藤、藤泽、武宫、大竹、伊田你们五个从右边去追,剩下的人跟我走左边。”边说这穿黑西装的人边忍不住又得意的笑起来,“哈哈哈哈,一个追一个我可能会判断错,可现在我们有十几个人追你们两个,我左边右边,哪一边都不放过!快快快!他们跑不了多远。”说完,这十五个膏药国士兵就分成两路,顺着林间小道直追了下去。
一分钟之后,直到在这个岔路口再也听不见膏药国士兵的脚步声和谈话声,才看见两个黑影蹑手蹑脚的从高高的树上小心翼翼的滑了下来。落地之后,丁铮和丁锐互相对望了一眼,丁铮冲丁锐竖起了大拇指,好像是夸奖他这一招“灯下黑”用的漂亮!丁锐却把手指竖在唇边,提醒丁铮保持安静。然后两人顾不得满身满手被粗糙的树干和尖锐的树叶磨的到处都是血痕,快速的从进入树林的小路,向林外走去。
从丁锐他们两个进入树林没有几百米就遇到了一个岔路口,现在他们俩人沿着进来的路往回走,已经走了三分钟却依然没有走出树林。两人心头不禁都升起一丝疑问,丁铮毕竟年纪轻,性格急躁火爆一点,首先沉不住气开口问道:“大哥,我们一开始进来的时候,有走这么长的路吗?”丁锐心里也有点毛毛的,他一边注意看着道路两旁的树木特征,一边摇头对丁铮说:“没有!我记得我跑进来绝对不到一分钟,以我的速度最多也就是三、四百米的样子,我们再往前走走看。”丁铮点了点头,他知道现在也只能继续往前走。因为如果回头等于是自投罗网,自己把自己送到膏药国士兵的面前。
这时,时间已经快到正午。阳光正在从每一棵树的树顶射下来,照在丁锐的身上,让丁锐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烦躁。两人继续耐着性子走了没有五分钟,突然两人都定定的停住了脚步。因为他们看见在他们的眼前也出现了一左一右两条岔路。
“我们进来的时候有岔路吗?”丁锐低声的说道,不知道他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身旁的丁铮。丁铮并没有开口回答而只是茫然的摇了摇头,稍微迟疑了一下,丁锐说了声,“走左边。”然后就坚定的迈步向左侧的岔路走了过去。丁铮以为丁锐是回忆了起进来时的道路,所以坚定的选择了左边。于是丁铮二话不说,也毫不犹豫的跟着丁锐向左边走去。
可是让丁铮意外的事情,不到五分钟又发生了。在他们的面前,又出现了两条岔路!这下丁锐也明白了,自己刚刚选择走左边一定是错的!他回头看向丁铮问他:“怎么办?我的意见是赶快回头,从上一个路口往右走。”
丁铮冲丁锐点了点头然后侧耳听了听,没有听到后面有膏药国士兵的声音,于是低声的对丁锐说:“那我们得快点,声音轻一点。”这两人行动力都很强,决定之后也没有犹豫立刻转头,又向回走去。”只不过五分钟之后,丁锐和丁铮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脚步。那是因为,当他们找回一开始选错方向的那个路口时,却突然看见摆在他们面前的不再是两条岔路而是变成了三条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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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如入桃花岛
这意料之外的变化,让丁锐和丁铮两个人都有点发毛。丁铮不断的挠着自己的头发,而丁锐却感觉到全身一股寒意,即便被正午的太阳照耀着,丁锐皮肤上却依然浮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两个人同时沉默了十几秒钟之后,突然异口同声的叫道:“做记号!”
丁铮快速的在岔路口的一棵树根附近,用小刀划下了一个不起眼的痕迹。丁锐见他做完了记号,冲着他一扬头说:“这次轮到你选。”丁铮也没有推辞,他仔细的看了看几条岔路然后选择了中间的那条走了进去。
就这样两个人大概每走五六分钟就会遇到一个分岔路口,而每到一个分岔路口丁铮都会选择其中的一棵树的树根做上一个标记。大概做了三十余次标记之后,他们两人转回到了一个他们已经做过标记的分岔路口。
“妈的,又转回来了!”这次轮到丁锐有点沉不住气了,他有点恼怒的踢了一脚树干之后颓然的靠着树坐了下来。丁铮向他凑了过来靠在他身边,也坐在了地上。然后抽出一支烟递给丁锐问他:“大哥,你说咱们是不是遇上鬼打墙了?”
丁锐接过香烟叼在嘴上,全身上下摸了摸,才想起打火机已经在点燃汽车的时候牺牲了,就伸手问丁铮要过的火柴点着香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思索了一下,才慢慢开口回答说:“应该不是鬼打墙!鬼打墙听说是不停的在同一段路上周而复始的走来走去。现在这样走一段路,就会有岔路口让我们选择,好像和鬼打墙的情况不一样!”
听丁锐这么说,丁铮接口道:“不是鬼打墙,那难不成是咱们?……”丁锐苦笑着点点头,“没错,就是咱们两个弱智迷路了!把自己给走丢了!”他们俩刚说到这里,忽然听到右边岔路前面不远处,好像有膏药国语对话的声音。
两人同时心中一凛,赶紧把烟头掐灭却不敢随手扔掉,而是把烟头握在手中。迅速的躲进了左面的岔路。拐过一个弯之后两人悄悄地匍匐在地上,仔细的倾听着膏药国人路过时的对话,大气都不敢喘。
庆幸的是路过的两个膏药国士兵,没选择他们躲藏的这条岔路,而是从另一条小路走了过去。“他们俩说什么?”丁锐小声的问着丁铮。丁铮说:“膏药国人他们也迷路了,而且好像他们的人都走散了。这两个膏药国士兵也是在上一个路口,才偶然碰见,集合在一起继续找人的。”
“那也就是说,我们在林子里继续乱走偶然遭遇膏药国士兵的概率增大了十倍以上了!”丁锐皱紧了眉头沉吟道。
“嗯,是这样的。”丁铮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不得不对丁锐的这个推测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那我们现在不能再乱走了。”丁锐边说边从地上捡起的一根树枝,然后选了一块相对松软一点的地面,开始画起了九宫格。丁铮不明所以的看着丁锐的举动,小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丁锐头也不抬的一边在地上继续画着,一边回答丁铮说:“我想,我们这十多个人全部在这片树林里走丢了。应该既不是鬼打墙,也不是迷路了,而是我们掉进了人家的阵法里!”
“阵法?什么阵法?”丁铮不解的追问。丁锐继续专心致志的画着图,同时向丁铮解释道:“我们应该就是掉进了类似于黄药师在桃花岛住的那种阵法了。”
“黄药师?什么黄药师?什么桃花岛?那家伙是卖药的吗?”听了丁锐的解释,丁铮反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嗯~”丁锐停顿了一下,他这才想起金庸先生在一九四五年还没有写《射雕英雄传》呢,自己的爷爷是不会知道东邪黄药师的鼎鼎大名的。于是丁锐就换过了一个例子重新解释道:“诸葛亮知道吧?他布的八阵图拦住陆逊追兵的那个,就是这种阵法。”
“八卦阵吗?”丁铮有点明白了。
“确切的说,叫奇门遁甲阵法。”丁锐冒充专家更正道。
“那大哥,你在地上画的是什么?听你的意思,你会破这种阵法?”“会破都谈不上,我试试看。兄弟你帮我盯着点两边的路口,我需要一点时间”
丁铮听到丁锐这么说也不再多话,而是握紧了手中的枪警惕的在丁锐背后左右张望着。
丁锐盯着地上画好的九宫图,大脑飞速的运转着。他有着极强的记忆力,几乎可以做到过目不忘。而由于一直对玄学比较感兴趣,奇门遁甲丁锐也是花过一段时间下苦功研究学习过的。但可惜的是,在他的年代奇门遁甲已经没有相对统一和权威的传承了,市面上的流派众多说法也不一,更有甚者很多观点不同的流派之间互相矛盾,甚至观点全然相左。所以导致丁锐现在满脑子奇门的各种定义和知识,却不知道如何运用。本来在昨天晚上上火车的时候,丁锐就想好了正好可以利用这次帮刘元文师傅开发奇门遁甲软件的机会,自己也能好好的系统的学习一下奇门遁甲的。可是没想到还没等到他学,就已经落到了现如今这般田地。尽管自己没有系统的学成奇门遁甲,但形势逼人赶鸭子上架,行不行都得试一试了。
对着地面上画好的九宫格,丁锐心里犯了愁,“我用哪种排盘方法好呢?拆补法,还是置闰法?用转盘,还是用飞宫?”由于心情十分紧张,所以丁锐总觉得身旁有膏药国士兵走路的脚步声,他不时的回过头来问丁铮有人过来了吗?
丁铮摇摇头对他说:“没有,大哥!我盯着呢,你安心破阵吧。”丁锐暗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心说:“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这奇门遁甲真是复杂的可以!不同的排盘方法,居然都能得出完全不同的结论!这叫我怎么选?算了不纠结啦,就用转盘拆补法吧。”想到这里丁锐伸手到裤子口袋里去掏手机,点亮屏幕一看不由得懊恼的一拍大腿,连现在的时间都不知道!自己的手机还挺停在二零一七年五月二十五日的时间,用二零一七年的干支怎么推算一九四五年的事情?
丁铮在背后听见丁锐拍大腿的声音,以为他已经把破阵的办法想出来了,欣喜的回头问:“大哥,已经破解了吗?我们往哪边走?”
“没呢,没呢!”丁锐没好气的回答,懊恼的嘟囔着,“老子现在连是什么时间都搞不清,破个毛线阵法呀?”
丁铮听丁锐这么说,不敢再去触丁锐的霉头,只是默默的掏出口袋里的怀表看了一眼,小声的说:“现在是中午一点二十。”丁锐闻听一喜,忙接着问他,“具体日期,哪年哪月哪日?”
“一九四五年八月四日。”丁铮轻声的回答道。

楼主:未名生遁甲决

字数:445572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9-07-22 22:14:03

更新时间:2020-11-11 11:33:58

评论数:334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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