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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溪苑】【原创】一半江山(古风 兄弟 )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萧渐枫委派了受伤的徐尧做好战略部署和后勤的事,自己则和徐英一起轮流做饵,扰乱敌军的判断。
得亏他们俩一起受过徐尧的教导,虽然徐英这几年单方面看萧渐枫不顺眼,却也不妨碍他们俩默契的配合。
而且不知是因为昨天的事还是因为徐尧不在战场上,萧渐枫总觉得这家伙好似突然成长了起来,变得更加可靠了。
在又一次将敌人引入陷阱后,两人迎面会和,畅快的击了掌。
萧渐枫注意到他手上的护腕,惊道,“这不是师父的护腕吗,之前我碰一下都要被骂的,他竟然送给你了?”
徐英就差没在脸上写上得意两个字了,“是啊,你要是喜欢……”
萧渐枫奇道,我当然是喜欢,你还能送我不成?
却没想到徐英转了个弯道,“我可以送你个一样的,不过这个不行。”
萧渐枫翻了个白眼,“行行行你好好宝贵着吧。”有什么了不起,回京让我哥给我做一个最好最贵的,哼。
可还没等他们两个松懈两天,敌军却好似突然醍醐灌顶了一般,将他们的举动看的清清楚楚,甚至总会抢先一步挡在他们撤退的路上。
如此这般没过几天,形势便又有些不好。
“靠!他们怎么突然开窍了?!”徐英挥手刺中了一个敌军,骂道。
萧渐枫手中的剑已然沾满了血,他喘着粗气道,“我总觉得敌军的指挥好像换了人,根本不是一个打法。”
不出他所料的是,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骑着一匹马,近乎悠哉的走到了队伍的前方,而后举起了手,示意厮杀的人暂且退下。
萧渐枫也挥了手,站在前方与他遥遥相对。
他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给他带来一丝微妙的诡异和压迫,让他不由的死死的皱着眉,高声道,“阁下是南偌人还是天玄人?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人用一种近乎贪婪的目光望着萧渐枫,他笑的几乎快要压制不住内心的狂喜,“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之前我曾想让那丫头将你带回来,可惜受到了百般阻挠……怀胜将军,我再一次邀请你加入我们,南偌必将以最隆重的礼仪迎接你的归来,只要我们联手,必将战无不胜,一统天下!”
萧渐枫的面色骤然阴沉了下来,原来这人就是当初设局引萧启泽将自己交出去的谋士,看来此人不仅有智谋,也有不小的野心。
可这人到底是何方人士,他与南偌交战多年,竟从未听说过有这号人物。
徐英忍不住破口大骂道,“莽荒小国罢了,还想一统天下?做梦!”
萧渐枫低声道,“稳住心神,这个人绝非等闲之辈。”
“我知道,之前的诱敌之术怕是不会奏效了……”徐英说着,却突然道,“你看他的腿,是不是不太对?”
萧渐枫这才发现,那人的一条腿弯曲的十分不自然,看上去像是受过伤的样子,他当即便道,“我左你右,先试探一下。”
二人便突然飞身而起,直冲那人而去。
那人不慌不忙的笑了笑,倒是个有胆量的。
他扯着缰绳往后一退,身边便立刻有几个黑影闪出来护在周围,严防死守,不许任何人靠近。
果然是个能文不能武的?
萧渐枫心中当即便有了计较,“弓箭手听令,放箭!”
霎时低空中的箭如雁群般飞射过来,萧渐枫再攻,果然那人便只留下一句“有趣,随时欢迎你的加入”便退到了人群后方。
这场仗打的异常艰难,还是靠徐尧的支援才解了围。
营帐内,三人正开着紧急作战会议。
徐尧活动了一下肩膀道,“不如这次我假意做饵,对方若上钩,你们俩便借机行事,若是不上钩,我便趁机绕到后路会会那个人。”
“不行!”
“不行!”
异口同声的两人一同拒绝道。
徐尧有些发愣的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这两个臭小子,并肩作战了几天感情就这么好了?
徐英道,“还是我去吧,你帮着萧渐枫盯着前面。”
萧渐枫却破釜沉舟的道,“那个人肯定做好了两手准备,所以这一次,我们两个来当饵。”
这回轮到徐尧拒绝了,“不行!诱饵太大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若是你们两个被围攻……”
“师父。”萧渐枫的表情异常凝重,“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好像我在想什么他都能一眼看穿一样,所以我想加码,就算赢不了,也绝对不能输。”
徐英见他目光灼灼言辞笃定,心中那把火也烧了起来,“好!怀胜将军都发话了,我便奉陪到底,这个饵我们该怎么当?”
萧渐枫顿了顿,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道,“先要让他相信,他把我们逼到了死路,而后便抗住,等着师父带人端了他们。”
他告诉两人哥给的回信说明日援军便会到,却没说他觉得哥能拿出的王牌也无非是自己的暗卫和为数不多的金羽卫,可他只能用那个人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去赌,如若不成,便让师父带着徐英撤退,自己好歹还能在峡谷中多守一会,况且看那人的意思,就算是捉到了自己,估计也会留着自己的命行策反之计。
成败,就在明日了。
(这段莫名卡……卡的我快怀疑人生了,如果瓶颈可能会先把徐家父子的番外放出来,大家意下如何呢?)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萧渐枫让将士们迎着对方的攻势进一步退两步,自己则和徐英一起专注的在那人身边寻找空隙。
直到引得他周围那些守卫倾巢而出,才逃窜似的往约定好的方向跑。
徐尧从后面攻击,那人果然做好了准备,用手腕上的小型弓箭不远不近的限制了他的动作,而后轻佻的笑了一声,“果然还是个孩子呢,须得好好调教一番。”
萧渐枫和徐英杀得精疲力尽,逃的狼狈至极,当真是真作假时假亦真,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诱敌还是真的在逃命了。
徐英气喘吁吁的道,“萧渐枫……你、你确定这招会有用?”
萧渐枫抹了一把脸上混着血的汗,“一会师父会从后面接应,你跟着他先走。”
徐英骤然转过头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萧渐枫转移话题道,“敌军中了埋伏后,我去处理剩下的人,你先和师父汇合,然后再从长计议。”
徐英恼怒的捉住他的衣领道,“我问你***是什么意思!”
萧渐枫拿出将军的架子,狠狠的回瞪回去,“孰轻孰重你分不清吗?虽然这次能灭掉一部分人,但他还在!你要让师父一个人对付他吗!”
“***!”徐英的神色有些焦急,萧渐枫能看出他眼神里的不甘和怒火,“你别以为你是将军我就会听你的!我告诉你趁早收起你那逞英雄的性子!你被抓了怎么办?被杀了怎么办?没人给你收拾烂摊子!”
萧渐枫的沉默让徐英觉得自己好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样,他愤恨的收回手,捡起自己的戟,擦了擦上面的血迹,决定不再同他一般见识,反正腿长在自己身上,自己不想走他也奈何不了。“你不用再说了,我说过我会奉陪到底,就绝对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
但他低估了萧渐枫的固执。
萧渐枫也不再争论,只看着他的背影浅笑道,“看到你跟师父和好我真的很高兴,徐英表哥。”
“?!”徐英一惊,正要回头,便被一掌敲在了脖颈处,直直的晕倒在地。
萧渐枫将他拖到了一个隐蔽的地方,随后理了理衣服,拎着剑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果不其然,敌军伤亡惨重,但萧渐枫也孤立无援,那人下了死令,一定要活捉了萧渐枫。
萧渐枫死死的抵抗着,他几乎杀红了眼,全凭着本能在行动。
他手中的剑越来越沉,也越来越烫,总觉得打败眼前的这个人便会支撑不住摔倒在地,却还是强撑着打倒了一个又一个。
他不断的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下,也许下一个瞬间,援军就会出现了。
哥从来都没有食言过,大到要护他周全的承诺,小到答应自己几刻归来的琐碎之事,一件都没有。
这次也不会。
他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自信,可他就是觉得,哥的强大已经成为了他肆意妄为的勇气,让他在仰望的同时也可以放手一博。
萧渐怀没有让他失望。
箭矢刺入身体的声音和敌军的惨叫唤回了他的意识,萧渐枫扶着剑跪倒在地,以为自己等到了支援。
殊不知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高处,手持着特质的弓箭,稳稳的拉开了弦。
他轻声的呵斥消散在空气中。
小**,怎么总是乱来。
离弦的箭仿佛长了眼睛一般,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的残影,而后直直的射中了那人的胸口。
直到胸口传来了剧痛,那人才恍惚的低下了头看着插进自己身体里的箭。
是谁?怎么可能?那么远的地方……
他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直直的从马上掉了下去。
敌军失了主心骨,被增援的人打的节节败退,很快便狼狈的逃走了。
萧渐枫大字型的躺在地上,拼命的喘着气。
他实在是太累了,累得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以至于他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的时候还傻傻的笑了笑,“也不知道哥从哪儿请的神射手,这么厉害……”
等等,神射手?
萧渐枫的笑僵在了脸上。
不会吧……不会吧?!
萧渐怀居高临下的用脚踢了踢他的肩膀,“怀胜将军好生威武,若是朕再晚来一点,是不是就要替你收尸了?嗯?”
萧渐枫激灵一下想爬起来,然而他只勉强抬了抬头便瘫回了地上,只好堆出一个讨好的笑来,“哥你怎么来了,这儿多危险啊……诶!哥你干嘛!”
萧渐怀干脆利落的将他扛在了肩膀上,随后一巴掌就盖在了他屁股上,“闭嘴!回去再跟你算账。”
然而萧渐枫还没等被扛回去便昏睡了过去。
萧渐怀给他收拾完又细心的上好药才走出了营帐面对一群目瞪口呆的将士和同样目瞪口呆的徐家父子。
甚至还有人在下面窃窃私语。
“这是皇上吗?是皇上吧!”
“听说那一箭是皇上射的?太神了吧!那得多远啊一箭就射中了胸口!”
“我刚才看见皇上扛着将军回来的!”
“看来他们兄弟俩感情真的很好啊!”
徐尧干咳了两声止住了议论,这才低声道,“渐怀,你怎么亲自来了?战场危险,你该呆在京城里的。”
萧渐怀冷哼了一声道,“若是没有朕看着,这小子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他说着看了一眼愤愤不平的徐英,“徐英表弟放心,朕会替你好好教训他的。”
徐英自然是气他自作主张将自己撇开独自面对,可皇帝表哥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计较,只忍不住问道,“表哥,你那出神入化的箭术是怎么练的?太厉害了吧!”
萧渐怀只笑笑,“算是天分吧。”他转过身,负手而立,对着诸多将士微微颔首,朗声道,“将士们,为了护我大倞安稳,你们背井离乡来到这里,没日没夜的出征战斗,不惧伤痛,无谓死亡,你们是大倞坚不可摧的守护者,朕替这黎明百姓感谢你们!”
在场的人未曾料到,他堂堂一国之君,纡尊降贵来到这里,竟会说出这般肺腑之言,几个年纪小的偷偷抹起了眼泪,更多的则是感受到了被认可的自豪感。
“朕和你们的家人一样,时刻忧心着亲人的安危,或许战争是残酷的,但为了更多人的安稳,这份残酷不可避免,南偌野心勃勃来势汹汹,妄图侵吞大倞,朕作为大倞的天子,不能作壁上观,这场战役,朕与你们同在,定会护我大倞,万世升平!”
人群中,高呼声久久不能停歇。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499你们又看不到吗?????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徐英眼中的崇拜登时涨了几番,从前他一向看不起萧启泽,却也体谅的觉得皇帝大抵都是这般,不然怎么能坐稳这个被全天下人盯着的位置
可表哥不一样,他的这份包容和担当,还有惊艳的箭术,当真让人钦佩不已。
徐英跟在萧渐怀身后一边给他介绍战况一边带着罕见的热情问道,“表哥,我帮你安排一下营帐吧。”
萧渐怀行至萧渐枫的营帐前,回过头道,“不必了,朕和枫儿住一个营帐就行了。”
徐英应了声好,又道,“那我让人给你做点吃的吧,京城路远,想必表哥也没吃好。”
徐尧在后面忍了半天实在忍不住了,他扯着徐英的衣领道,“英儿,今日你也乏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爹会让人照顾你表哥的。”
徐英却还试图挣扎,“那个,表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能教我一下箭术啊……”
萧渐怀笑道,“日后有机会的吧,你今日也辛苦了,还是早日回去休息吧。
“萧渐枫这家伙,怎么总是一个人逞英雄!害我都没看到表哥出神入化的箭术……”
听着儿子愤愤不平的嘟囔,徐尧的眼神有些幽怨,“不就是准了点么,你爹年轻的时候也能百步穿杨。”
原来一心崇拜自己的儿子一直夸赞别人,这让徐尧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最关键的是他竟然也不知道萧渐怀的箭术原来这么厉害。
徐英欲言又止,觉得还是给他爹留些面子的好,毕竟他表哥这般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搁谁比谁都得受不了。
还能让萧渐枫吃瘪,啧啧啧,当真是喜闻乐见。

萧渐枫浑身酸痛的醒过来的时候,就见他哥坐在桌案前,正捧着一本战报细细研读。
他一手“啪”的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祈祷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萧渐怀余光瞥见他的动作,气的笑出声来,“醒了就滚过来,小兔崽子。”
萧渐枫灰溜溜的滚了过去,随手倒了杯水递给他,“哥,原来你说的王牌是你自己啊,不过你那一箭真够神的……”
萧渐怀轻抿了一口道,“少给我转移话题,来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说的?”
萧渐怀只得乖顺的跪在地上解释道,“哥,你看了战报就该知道那个神秘人的厉害,对方本就人数众多,若我不兵行险招,怕是这一战就要败了。况且哥的回信说增援今日会到,事实也证明我的赌博并不是盲目的。”
萧渐怀一边听着他的解释一边用手轻轻敲着桌面,他唇角微微翘着,似是接受了这个说法,“若你只是一名将军,这样的说法足够说服朕,但是很可惜,朕已经答应了徐英表弟,会替他出气。”
萧渐枫努了努嘴,什么替徐英出气,哥分明是打好主意要教训自己的。
但这事本就是他理亏,挨顿打也不算冤,只是……
萧渐枫骤然起身离开了营帐。
萧渐怀抬了抬眼,小兔崽子出息了,还敢跑了?
熟料萧渐枫只是走到营帐门口十分严肃的叫来一个将士道,“本将军和陛下有要事商讨,你去把方圆一里的人都给清了,若有泄露,军法处置!”
那将士哪敢怠慢,忙道了句“是”便跑着去安排了。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萧渐枫看着周围的人走远,这才回了营帐,换回乖顺的样子,“枫儿知错了,请哥教训。”
萧渐怀笑着摇了摇头,呵,以为这样自己便治不了他了?
他起身坐回床边,而后拍了拍自己的腿道,“趴过来。”
萧渐枫当即便丧眉搭眼的讨饶道,“哥,我都十五了,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从前他有时候把哥惹生气了也会被按在腿上噼里啪啦揍一顿屁股,可那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了,如今在营帐里被像小孩一样揍屁股,实在是抹不开面,光想想都够让他面红耳赤的了。
萧渐怀却不会轻易放过他,“是么,朕倒是觉得,对付把朕的话当耳旁风的小孩,就该用教训小孩的方式,别让朕说第三遍,过来趴好。”
萧渐枫挠了挠头,一步一蹭的挪了过去。
萧渐怀二话没说就拉着他趴到了自己腿上,衣摆一掀裤子一拉,白皙嫩生的小屁股就露了出来。
萧渐枫大头朝下的趴在那里,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埋进地里冷静一下。
萧渐怀怕他充血,便往后挪了挪让他能靠在床上。他并未急着动手,而是意味深长的道,“枫儿,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判断,也知道战场也许就是这么凶险,可你有没有想过,每次看见你把自己陷于险境,我会是什么心情?你知不知道我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却听到舅舅说你们俩被围困的时候有多着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说服舅舅的,但我猜,你一定对他有所隐瞒。”
萧渐枫哑口无言。他跟哥最大的不同便是他只考虑达成结果的必要性,为此愿意承担风险,换句话说,他其实怀抱着侥幸心理,好似一个上瘾的赌徒一般。
可他赢也好,输也罢,却每每都要哥来给他收拾烂摊子。
萧渐怀见他听进去,便收了语气道,“你还年轻,有些血气也是应当,我也说过,哥是你放肆的资本,你可以肆意妄为,哥也不介意给你擦屁股,但代价就是,”他说着在那翘起的屁股上盖了一巴掌,“屁股要吃点苦头罢了。”
萧渐枫心中的感动和愧疚当即便被直冲到天灵盖的羞赧给代替了,巴掌着肉带来一片火辣的刺痛,最关键的是,这声音也太清脆了吧!
他只能在心里默念没事没事一里内都不会有人以此来安慰自己。
萧渐怀瞥见他一副碎碎念的样子,微眯了眼睛,又是狠狠一巴掌抽了上去。
萧渐枫疼的嘶了一声,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啪!啪!啪!啪!啪!”萧渐怀不再停顿,一连几下有条不紊的往下落,眼见着给那白皙的臀上印上红色的巴掌印。
萧渐枫被这又快又急的巴掌抽的难耐的动了动腿,原本他以为这营帐里也没有板子之类的东西,哥又不会用军棍来责罚他,该是小惩大诫一下而已,想不到几巴掌就能让他疼的龇牙咧嘴了。
“啪!啪!啪!啪!啪!”萧渐怀毫无压力的落巴掌,听着那臭小子压抑着的痛呼悄悄勾了勾唇角。
萧渐枫正跟屁股上愈演愈烈的疼作斗争呢,冷不丁听见门外传来了一句促狭的问候,“渐枫表弟啊,你差不多就服个软哈,你不嫌疼我还替表哥手疼呢。”
萧渐枫的脸当即就红了个透彻,他又羞又恼的吼道,“徐英!你***远点!额!”
他一时没收住便不小心痛呼了一声,羞的都要哭了,连忙向他哥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萧渐怀耐不住心软,便暂时停了责罚,对着门外道,“徐英表弟,朕的随行队伍还要劳烦你安顿一下。”
徐英小小的报了仇便也不再逗留,“表哥客气了,那我就告退了。”
萧渐枫一口气还没松完,萧渐怀便又是狠狠一巴掌抽了下来,正落在最为肿痛的臀峰处,“朕当真是惯得你没边了是吧?”
萧渐枫小声的讨着饶,“没……诶呦……哥我哪敢啊,是他听墙角……”
“啪!啪!啪!啪!你若是没惹他,他听你的墙角做什么?”
“我……我知道错了……”萧渐枫扁着嘴认错道。
萧渐怀一边落巴掌一边问道,“错哪儿了?”
“我……嘶……我不该乱来,让自己陷入危险……啊!还不该打晕他……额……我可能,可能真的是仗着有哥在,就觉得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
萧渐怀被他无端的信任弄的无奈又好笑,但他是能够理解这种信任的。
因为他也是一样,将自己的信任交托的彻彻底底。
不过也不能因为信任自己就连脑子都不带了吧?这是拿自己当神仙呢?萧渐怀狠狠的在那两团红肿的肉上揍了两下,不出所料的听见了对方的吭叽声。
“臭小子,合着你就等着你哥收拾烂摊子呢是吧?行,先把上回欠的五十二下还了再说。”
萧渐枫顶着个火辣肿痛的屁股叫苦不迭,“哥,哪有这样的?嘶……那我还带伤值岗了呢!”
萧渐怀打趣道,“啪!啪!你值岗?躺在朕的腿上值的?”
萧渐枫疼的抱着他哥的腿呼痛,“疼……哥你轻点!”
巴掌不似板子,也就疼在一会,萧渐怀便没收力,足足打了三四十下才停手。
他瞥了一眼扭得跟泥鳅一样的小孩,在他屁股上盖了最后一巴掌作为结束,却仍板着脸问道,“多少了?”
萧渐枫都快疼疯了,哪儿还顾得上那些,只好实诚的道,“我没数……”而后像是怕他哥要重新打过一般发誓道,“但是至少有三十了!真的!”
萧渐怀被这小傻子逗笑了,继续问道,“是么?你再想想?”
萧渐枫抬头瞅着他哥面上的笑意,突然开窍道,“哦哦哦五十二了!五十二了!”
他当即便蹿了起来两三下把裤子穿好。
萧渐怀见他小脸臊的通红,禁不住打趣道,“哥帮你上点药?”
萧渐枫摆手道,“不用不用,我、我去洗把脸……”
他做贼似的掀开门帘,探头探脑的往外看,见周围果然空无一人,便大大的松了口气,拿出将军的架势来走了出去。
萧渐怀噗嗤一下笑出了声。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你们看到的是拍完的版本吗?

楼主:兰涩紫藤m  时间:2019-03-04 09:11:33
傍晚的时候,探子来报,那位神秘人身受重伤生死不明,两方军队又因为谁来做主将而产生了分歧。
萧渐枫当机立断趁胜追击,将敌军逼退了一百里,不出两天,天玄便派人送来了降书,南偌却只在隔天才送来了一封奇怪的书信。
信里还夹带这一个他十分熟悉的玉佩。
那是他娘随身带了十几年的玉佩,是当年那个人送给她的信物。
萧渐枫心中骤然一紧,娘不是回故居了吗?怎么会……难道!
萧渐怀拍了拍他攥的死紧的手,安抚道,“先看看对方有何居心,就算是以你娘当做胁迫,他们也不会对人质动手,我们见机行事。”
萧渐枫回过神来,望向他哥的眸子,缓缓点了点头。
几人命大部队在身后几里处驻扎,带着精锐部队来到了信上说的地方。
这是片开拓的平地,只有几个临时搭建的帐篷,守卫的士兵见他们来了便去通告,没一会,那个神秘人便被几个人架着辇抬了出来。
他摘了面具,露出半边脸上狰狞的伤疤,此刻更是面白如纸,看样子确实是伤的极重。
他摆摆手示意那些人将他放下,而后轻蔑的看了一眼萧渐怀,“哦?你就是萧启泽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箭术倒是不错,若不是我穿着金丝软甲,怕不是真要被你一箭穿心了。”
萧渐怀有些不耐的皱了皱眉,这人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对他评头论足,当真叫人不适。
萧渐枫觉得这个人的容貌有些隐隐的眼熟,他牵动缰绳往前走了几步,掏出那块玉佩问道,“我娘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男人用一种势在必得的目光盯着萧渐枫,嘴角也泛起笑容,“谁说这是你娘的东西?这玉佩,是我的。”
萧渐枫的心里咯噔了一声,一个可怕的念头隐隐浮了上来。
萧渐怀见他这幅哑然又慌乱的样子,心中当即便有了计较,“舅舅,你和徐英表弟带着其他人先撤。”
徐尧和徐英对视了一眼,皆是十分茫然。
徐英则谨慎的问道,“表哥,谨防有诈,还是留些人吧?”
萧渐怀正欲再言,男人便抢先道,“看来萧启泽还真是什么都不瞒你,也好,请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名为高瑾风,是你们这位怀胜将军的,亲生父亲。”
萧渐枫的脑子轰的一声,几乎什么都听不到了,他好似感受到了周围人落到自己身上的探究而质疑的目光,也好似听到了身后成千上万的窃窃私语。
那时萧启泽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他独自一人揣着这个秘密苦苦煎熬,甚至连哥都不敢告诉,生怕自己的身世会遭到非议,让他仅存的尊严都被击碎。
后来是哥亲自消除了他的不安,他才慢慢的将这件事放下,甚至渐渐遗忘。
他万万没有想到,他的父亲不仅没死,还回了南偌继续与大倞作对,甚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公之于众。
他该如何自处?这些将士该怎么看他?一个叛徒、细作的儿子,怎么担得起大倞的将军之位?
他这副失了魂般将头低的不能再低的样子让萧渐怀的眉头越皱越深,然而他还是沉着脸色道,“无稽之谈,渐枫是朕的皇弟,怎可由你红口白牙的污蔑!”
他给徐尧使了一个眼色,徐尧瞬间会意,让一个心腹带着大部分人暂行撤离,只留了几个信得过的自己人。
萧渐怀这才走过去将萧渐枫揽在怀里,低声道,“枫儿,冷静点,这里只有自己人。”
萧渐枫回过神来,喘了几口粗气,咬了咬唇试图止住颤抖,“哥,我……”
“哥知道。”萧渐怀轻声道。
一旁的徐英用眼神悄悄问他爹,徐尧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也不知道。
徐英只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无措的挠了挠头,只好杵在那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高瑾风由着他们消化这个消息,只瞥见萧渐怀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时才不悦的道,“萧渐怀,你们萧家霸着我儿子也够久了,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那股尴尬和无地自容过去之后,萧渐枫便只觉满腔怒火,“放屁!你是真是假都还两说!我娘呢?你把她怎么了?!”
高瑾风耸耸肩,只是扯到胸口的箭伤,面色又白了几分,嘴角噙着的笑却丝毫未减,“你娘当然是好端端的在营帐里等着我带你回去好一家团聚啊,枫儿,从前是爹不好,将你扔在了狼窝里,如今,你也该回来了,爹需要你,南偌更需要你。”
“你!”萧渐枫气急,他抽出剑来便要过去,却被萧渐怀一把拦住,“枫儿!冷静点!切莫中了他激将法!”
萧渐枫不管不顾的抢过他哥背上的弓箭,一箭便射了过去,只是他心神不稳,箭锋偏了许多,被男人轻蔑的一笑,轻易的躲过了。
徐英看不下去,他挡在萧渐枫身前怒呵道,“你不过就是看中萧渐枫的才能才来蛊惑他的罢了!若真如你所说,这十几年来你早干什么去了!”
高瑾风抬手指了指脸上的伤疤,“萧启泽那厮,得知我的身份后派了整个金羽卫来追杀我,我虽侥幸逃脱,却身受重伤,直到这几年才能下地行走,萧启泽意图杀我在先,辱我妻子在后,甚至将我的儿子据为己有,还让他替萧家的江山卖命!你们说!究竟是谁蛊惑谁!”
萧渐枫指着他,连声音都在颤抖,“是你……明明是你背叛了大倞,去做南偌的细作,怎的还有脸反过来指责别人!你知不知道你的背叛害死了多少人!”
“背叛?”高瑾风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大倞将我驱逐,是南偌国主救了我,甚至许诺我荣华富贵,我报答他有什么不对!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萧启泽的皇位本就是用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我揭发他又有什么不对!我倒是要问问你,萧渐怀给你灌了什么汤药了,让你这么向着他,连自己是谁的种都忘了?!”
萧渐枫与他争辩的胸口都在隐隐发疼,他以为是生气所致,便捂着胸口调息。
萧渐怀担心他的身体,不欲再争辩下去,“高瑾风,我父皇的所做确实让人不齿,但你又好到哪里去了吗?你所谓的报恩便是不择手段、欺骗他人感情、不断挑起两国纷争生灵涂炭吗?这一切不过是你满足私欲的借口罢了,朕今日不与你计较,下次战场相见,必不会手下留情。”
他说着便有些强硬的拉着萧渐枫往回走,却突然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萧渐枫捂着胸口的手越发的用力,他神色惨白,额上更是冷汗涔涔,看上去似是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
徐英也注意到了不对,连忙转头去问,“喂!你做了什么!”
高瑾风收回了面上的恼怒,他倚着后座,带着些许慵懒的道,“没什么,给不听话的孩子一点教训罢了。枫儿,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乖乖的回到我身边,否则……”
萧渐枫的胸口疼的似炸开一般,他痛的跪倒在地,费力的扬起头道,“不可能……什么时候……”他的视线落到手中紧紧攥着的玉佩上,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你竟然……竟然……”
“如果可以的话给皇帝陛下下毒是更好的,不过,我知道你一定会一直拿着它的,不是么?”他带着些愉悦的扫视了面前的几个人,而后命人打道回府,“这毒只有我能解,皇帝陛下,你若不想替他收尸的话,就拿玉玺来换。”
玉玺?
萧渐枫恨恨的一拳砸到地上,怒笑了几声,说什么要接自己回去一家团圆!还不是为了撼动哥的位置!他和哥到底是造了什么孽,要摊上这样的两个人做父亲!他砸了一拳还不够,两只手交替着拼命的往地上落拳,似是要以此来发泄心中的怒气。
萧渐怀皱着眉拉过他的手,“好了!宁心静气!你怎么样?”
萧渐枫反手握住他的手,声声质问几乎叫他把牙齿都咬碎,“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近乎嘶吼的说完,便瘫软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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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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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一段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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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英掀了帘子进来,皱着眉有些烦躁的道,“虽然大部分人先行撤退了,但还是少不了闲言碎语,都在议论萧渐枫的身份,我刚抓到几个军法处置了,可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他说着才发现营帐内不同寻常的安静气氛,又瞥了一眼坐在床边的萧渐怀,便悄悄的凑过去问他爹,“怎么样,很严重吗?”
徐尧拧着眉头道,“随行的军医来看过了,解毒材料并不罕见,关键是煎药顺序和药引,一旦出了半点差错都会加剧毒发,看现在的情况,怕是三天之内不服下解药的话……”
徐英气的心肝脾肺都疼,“那人真是他亲爹?个****的,哪有这样对自己亲生儿子的!”他从前对他爹怨恨颇多,又眼红萧渐枫有哥哥和师父护着,如今再一看,他摊上的都是什么爹娘!自己被父亲冷落偏颇就已经心酸难过至此了,被亲生父亲下毒来威胁,该是什么样的滋味?
昏迷中的萧渐枫一直在不安的喃喃自语,他不自觉的捂着胸口,面上是难耐的痛苦神色,只不断的重复着,“娘……太子哥哥……不要……”
萧渐怀知道他是在做噩梦。
疼痛和噩梦总是如影随形的纠缠着他的枫儿,而如今,萧渐怀终于见识到了这个让他苦难至此的罪魁祸首。
上一代人的权谋和博弈,却偏生要牵连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当真可恨之极。他不想去评判谁对谁错,可总归,他的枫儿是无辜的。
萧渐怀握了握那只像捉住救命稻草一般攥着自己的手,漆黑的眸子中晦暗不明,平日里的温和翩然尽数消失不见,只剩下那股俾睨天下的的气势。
他抬手捋了捋那缕被汗浸湿了的头发,低声道,“放心,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徐英见他终于出声,不由脱口而出道,“可那高瑾风分明是不怀好意,总不能真的将玉玺交出去……”
“英儿。”徐尧带着些严厉的制止道,“陛下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萧渐怀却摆了摆手道,“无妨,即便朕给了,也要看他有没有命收。”
他豁然起身,走到桌前的军事布防图前,冷冷的盯着敌方的军事部署道,“舅舅,兵法上无人可出你之右,朕命你研究潜入敌军后侧的计划,如果有八成以上的把握,便派徐英表弟前去,找寻失踪的妍太妃。”
“沈玉研?她会知道解药吗?”徐尧也万分认真的与他商讨道。
萧渐怀道,“高瑾风此人心思缜密,应当不会将药方带在身上,而是妥善的保管好,与重要的人质放在一处的可能性最大,如若不成也可以问出他有何弱点,这是上策。”
徐英郑重的点头道,“好!西北方有个峭壁适合潜入,我一会和我爹研究一下。”
萧渐怀看了看行囊里的贵重盒子,眉峰一挑道,“务必注意安全,如果此计不成便立即退回,来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朕相信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徐尧啧啧道,“在玉玺上下毒,你可真想的出来。”
萧渐怀的眸中闪过一丝狠辣和决绝,好似一条被触碰了逆鳞的龙。
他收回放在桌上的手背到身后,将刻意收敛的威压尽数施放出来,“徐家父子接旨。”
徐尧和徐英心中一凛,双双跪地道,“末将在!”
萧渐怀薄唇微启,一字一顿尽是帝王之气,“如果计划有变,玉玺当真落入贼人手中,尔等可不听玉玺之令,务必护我大倞国土!”
父子二人心中一惊,跪在那里不敢应答。
玉玺同皇帝一向被世人视为平等,见玺如见君王,可萧渐怀的这道圣旨,便是要他们不认他这个皇帝了。
高瑾风这般作为,便是要他在身为帝王的使命和身为兄长的责任中抉择,对方大抵是想看他露出捉襟见肘顾此失彼的丑态来,岂料萧渐怀给出的答案竟是如此。
弟弟的性命要救,大倞的江山也要救。
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他写下罪己诏,舍了这皇位罢了。
这份坦荡和临危不乱的冷静,当真让人敬佩。
他垂眸望着跪在地上的两人,出声问道,“可还有不明白的?”
徐尧抬起头来不无心疼的看着萧渐怀,即便你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你还是会为他做到如此地步吗?
萧渐怀的目光却不容置疑,端的是冷静到极致的淡然。
徐英却重重的叩首道,“末将定会完成陛下的旨意,不让事情发展到那般地步!”
他下定决心,不管对方的营帐是铜墙铁壁还是龙潭虎穴,他都要把萧渐枫他娘给找出来,好叫这小子欠自己一个大人情,再也不敢拿上次的事出来嘚瑟。
萧渐枫,皇帝表哥都为你做到如此地步了,你可一定不能出事啊,否则,谁来继续守护大倞的天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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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英当天晚上便动了身,可一去便是两天,毫无音讯。
萧渐怀紧紧锁着眉头,“舅舅,徐英表弟此去,可做好了万全的脱身准备?”
徐尧点头道,“陛下放心,他轻功尚佳,又带着逃脱用的各式装备和几个武功高强的手下,就算被擒,也该有特制的信号放出。”
萧渐怀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角,“朕兵行险着,为了救枫儿,倒是苦了徐英表弟。”
徐尧当即道,“陛下哪里的话,这小子早有志向,况且,也挂着还小枫这个人情呢。”
萧渐怀知道,他心里的焦急比自己只多不少,“希望只是还未找到吧,只盼这场恩怨别再牵扯到徐家……走吧,是时候去会会高瑾风了。”
他走出营帐的那个瞬间,昏迷了两天的萧渐枫骤然睁开了眼睛,眸子中尽是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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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瑾风胸有成竹的坐在辇上,见对方只带了几十个人来,便更是感觉胜券在握,“看来玉研说的没错,你真的很在乎他,倒不像你那个冷酷绝情的爹。”
萧渐怀见他丝毫没有提到徐英,心下便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未被发现。
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冷酷绝情这词,倒是和你颇为相配呢,倒不禁叫我怀疑,枫儿真的是你的骨肉吗?怕是你见不得心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肆意报复吧?”
他这话含着隐隐的试探,枫儿的身世确实疑点颇多,最让他疑心的还是高瑾风的态度。
对方却比他想象的更为滴水不漏。高瑾风只是玩世不恭的笑着,“因为我知道,你比我还不想他出事。我以为你会扛到最后一刻,还想着与你比比我们谁先舍不得呢。”
萧渐怀知道他是在讽刺自己心慈手软,却不动声色的拿过徐尧捧着的玉玺,而后望着对方贪婪的目光道,“你以为,有了这个,大倞就是你的了?”
高瑾风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他伸出手来,隔着空气将那玉玺牢牢的握在手里,而后带着几分癫狂的道,“你个毛头小子懂什么?!我高家本是开国元勋,是萧启泽那个***怕高家势力太大才寻了个由头将我们流放,可他没想到我不仅没死,还混成了他的侍卫,将他玩弄于股掌中,那时候我就在想,萧启泽这个**都能做皇帝,我凭什么不能!我就是要抢了他的江山,让他在地狱里忏悔!”
萧渐怀呼出了一口浊气,父皇为了坐稳皇位,当真是杀伐过重,只是他的这份怨念竟然延续至今,当真是被仇恨迷了双眼么?
萧渐怀低声道,“一会朕将玉玺递给他,他必视若珍宝仔细打量真假,待他毒发之际,舅舅便立刻让外圈的人包围,定要活捉了他。”
徐尧点头应是。
萧渐怀便带着几名护卫走近了几步,谁料空中突然闪过一个白影,一把将他手中的玉玺抢了去,而后以轻功掠到了不远处的崖边,冷冷的道,“让你身后的人都出来,否则我便摔了这玉玺。”
萧渐怀早知道对方定然是有备而来,可他没想到枫儿竟会在此时出现,他冷静的面上骤然出现了一丝裂痕,“枫儿!别胡闹!”
萧渐枫终于望向了他,他神色惨白而悲凉,苦笑了一声道,“哥,你真以为把玉玺给了他他就会救我么?他就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一旦他得逞,会不顾一切的将我们都杀掉的。”
萧渐怀当然考虑过对方翻脸不认人的可能,所以才会想先发制人,谁成想枫儿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让两边人都措手不及。
高瑾风紧张的好似被萧渐枫拿在手里的才是他亲儿子一样,“你别冲动,爹早已备好了解药,就等你和玉玺回来呢!枫儿……”
“闭嘴!别这么叫我!”萧渐枫吼着,用止疼药强行压下去的痛苦隐隐冒出了头,让他的脸色又难看了些。
萧渐枫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同样紧张着的两人。
他知道哥一定会想尽各种办法来保住自己的命,可哥也该知道,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用自己来胁迫哥,尤其是在这种局势掌控在对方手里的被动情况下。
他强硬的命令自己稳住心神,反正他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这世上有哥和师父他们父子这样的好人,就会有萧启泽和高瑾风这样为了私欲或复仇不惜牺牲别人的恶人。
自己,不过是运气太差而已。
他想撕开这个人冠冕堂皇的复仇面具,让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看看,面具下的这个人,究竟丑恶到了何种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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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掂了掂手中的盒子,不出所料的看见高瑾风的妥协,他让潜伏的人尽数出来,又承诺道,“只要你把它交个我,我立刻把解药给你!”此时此刻他又成了最为着急的那个人。
萧渐枫却是悠闲的紧,他轻飘飘的道,“不急,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如实回答。”
高瑾风应道,“好,你想问什么?”
萧渐枫一语中的,“若你只是想要复仇,身为侍卫有大把的机会刺杀他,又为何要如此迂回?”
高瑾风眸子燃着浓烈的恨意,“那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尝尝千夫所指、遭受世人唾骂的滋味。”
萧渐枫又问,“那我娘呢?你接近她只是为了利用她,是么?”
高瑾风无从反驳,只得点了点头,“成大事者……”
“放屁!”萧渐枫终究忍不住骂出声。
那个单纯的期待着爱情的小女人,为了一句花言巧语,便顶着抗旨也要退婚,她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却不想转瞬间便失去了一切,家人,爱人,权势,通通都化为云烟,只剩下一个连她自己都厌恶的孩子。
她被欺骗了近二十年,还傻傻的要为她的丈夫报仇,她活在仇恨里,恨得几乎失去了自我。
萧渐枫压不住对他娘的心疼,又一次质问,“便是真如你所说,你身受重伤无法动弹,可就连一封信都写不了么!你分明就是怕她泄露你还活着的消息才刻意隐瞒!”
高瑾风被当场揭穿,无从狡辩,只得怒视着他道,“是,可那又如何?”
“如何?”萧渐枫威胁似的晃了晃盒子,见对方变了脸色才咬牙切齿的道,“你知不知道她这些年是如何过的!整日只想着如何替你报仇,甚至不惜以一己之力去刺杀皇帝!你坐拥着荣华富贵,却将她丢到火坑里,就不知道羞愧吗!”
高瑾风能感觉到身边的人那隐秘的注视,他暗道原来这小子意在当众羞辱自己,好叫自己失了人心么,真是……太小瞧了自己。
高瑾风抬起头,毫无羞愧之心的道,“那又如何?能坐上皇位的,有哪个不是双手沾满鲜血?我是对不起你娘,可比起你那名义上的父皇,已是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吧?儿子,你还是太年轻了。”
萧渐枫看着他那让人作呕的得意,拳头都攥的嘎吱响,他问出最后一个问题,“那我呢?你利用娘亲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该如何?有没有想过,我该把自己当做谁?”
高瑾风用充满蛊惑的声音道,“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和爹一起坐拥这天下,大倞,南偌,天玄,都是我们的。”
萧渐枫不由自主的望向了他哥,但见对方一直注视着的目光中有怒火,有疼惜,却惟独没有怀疑。
他伤痕累累的心总是能在哥这里得到治愈。
或许能够成为哥的弟弟,真的耗尽了他所有的运气了吧。
萧渐枫被愤怒和失望浸透的心突然得到了一丝平静,他对萧渐怀露出一个笑容,随后便扬起头,颇为自豪的道,“你错了,既然你从未把我当做儿子,我也不会把你当做父亲。至于我是谁——我是萧渐枫,是当今天子的弟弟睿亲王,更是大倞的,怀胜将军。”他话音未落便飞身而起,一把将玉玺丢回给徐尧,而后拔剑冲着高瑾风挥去。
他知道这场战避免不了,可只要玉玺没经过他人的手,哥的皇位便不会受到威胁,左右都是要打,又何必追求那十成的把握呢?
自己也可以活捉了他。
萧渐怀暗骂了一声,便挥手示意身后的人全力协助萧渐枫,自己则搭弓拉剑,阻挠那些暗卫。
高瑾风哼了一声,他知道萧渐怀还不敢动自己,便只专心的对付那小兔崽子。
萧渐枫一边对付高瑾风一边还要提防着暗卫,这般动作自然加快了毒的扩散,他皱眉忍着越发剧烈的疼痛,连剑气都弱了三分。
他本以为高瑾风是因为无法动武才在身边放了那么多暗卫的,谁成想他虽瘸着一条腿,功夫却不输给萧渐枫,之前那般,竟也是为了隐藏实力。
不相上下的二人和不敢轻举妄动的其他人让场面陷入了胶着,正当此时,徐英的出现却打破了这僵局。
他一张俊脸被抹得像黑炭一般,眼睛却是极亮,呼哧带喘的跑到他爹和萧渐怀的旁边,珍之慎之的拿出了一个锦囊,“我找到……药方了!”
萧渐怀余光瞥见高瑾风的面上露出一丝慌乱,当即大喜道,“干的漂亮!”他当即命人全力进攻,协助萧渐枫。
徐尧狠狠把自家儿子捞到怀里揉了揉,眼中的自豪都快化为实质了,“臭小子!去了这么久,爹都快吓死了!”
徐英听出他话里的心有余悸,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徐尧追问道,“从哪里找到的?见到妍太妃了吗?”
徐英匆匆道,“就是太妃帮我找到药方的,我把她送回营帐了。”他说完便准备帮忙,却一看战局,已经不用他插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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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渐枫不必对付捣乱的暗卫,不出几招便一剑刺中了高瑾风,带着些许恨意道,“这一剑,是你欠我娘的!”
萧渐怀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他出声去喊,沉浸在怒火中的萧渐枫却丝毫听不到,他冷冷的看着对方惊慌失措甚至想要服软的面孔,用有些颤抖的手拿起剑,眸中恨意疯狂滋长,在刺下去之前怨毒的道,“这一剑,是你欠我的!”
可还没等他出手,面前的人便突然被一个匕首贯穿了胸口。
高瑾风和萧渐枫同时愣住了,他们几乎是同时看见了那个动手的人。
是沈玉研。
“娘?!”萧渐枫大惊,然而还没等他露出一丝喜悦,高瑾风便用尽随后一丝力气,拿起旁边的剑回身砍了过去。
萧渐枫的脑中空白了一瞬。
那一瞬极为漫长,他看着了娘亲眼中的悲痛和决绝,似乎还有些释然。
四处飞散的鲜血刺的他眼睛生疼,方才被恨意侵染的心也好似被寒冰冻住,半点情绪都感觉不到了。
直到一个念头传回他的脑袋里。
死在他面前的,是他的爹娘,是给予了他生命的两个人。
他们一个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对方,一个被蒙在鼓里欺骗了许多年。
而今,竟然双双死在了对方的手里。
猛烈的悲痛感和可怕的孤独感在他胸口炸开,他无力的跪在地上,眼泪断了线的珠子般掉落下来。
他看了眼已经咽气的高瑾风,方才明明自己也是想杀了他的,可现在他的尸体就躺在眼前,萧渐枫却连多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他捂着胸口沉浸在难以言喻的痛苦中,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
利用也好,牵绊也好,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骤然绷断了。
可他在黑暗中剧烈的挣扎着,不想再同以前一样,陷入再也醒不过来的梦魇中。
哥会来救他的,哥一定会来救他的,哥从来没有食言过,就算他的亲人都死了,他还有哥。
哥……哥……
萧渐枫无意识的念着哥,好似在从这个字里汲取活下去的力量,在一片漆黑中疯狂的找寻着那个挺拔颀长的身影。
哥……你在哪,救救我……别丢下我……别丢下我一个人……
“萧渐枫!”一声呼喊将他的神智唤了回来。
萧渐枫茫然无措的抬起头,看着捂着他肩膀呼唤自己的萧渐怀。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萧渐怀看着泪流满面、悲痛的近乎失语却还在试图叫哥的萧渐枫,压住心中的剧痛,柔声道,“你娘有话跟你说,你若再消沉下去,便连她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方才的事发生的太突然,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萧渐怀回过神来便匆忙的跑了过去,见高瑾风已无生气,便让人将他抬了下去,转而让人试图对沈玉研进行救治。
然而沈玉研虽并未伤到要害,却也失血过多,只撑着最后一口气看着她的儿子。
她虐待、迁怒了好多年的儿子。
她看着那个长的越发出彩的儿子膝行过来,小心的握了她的手,努力的发出奇怪声调的句子,“娘……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
沈玉研笑着笑着,便哭了。
她抬手擦了擦萧渐枫脸上的泪,笑的难看至极,“对不起……娘本来想要还你一个真相,才去寻找他当年待过的地方,却没想到……这份真相竟然是这样……是娘对不起你,娘太傻了……”
萧渐枫哽咽着摇头,“没有……是他们、是他们太过分了,合起伙来欺负你一个人……娘、娘把我拉扯大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不怪娘,真的……”
沈玉研心酸的揉了揉他的脸,却发现自己的力气正在一点点的流失,她拼了命的把想说的话一股脑的往外说,“枫儿……答应娘……别、别再恨下去了……你刚刚的样子都、都吓到娘了……”
萧渐枫拼了命的点着头,他知道要娘亲手杀掉一个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需要多大的勇气,也知道,娘这么做,是为了自己。
倘若自己亲手杀了他,那仇恨非但不会消失,反而会如影随形的缠着他,不死不休。
“好了……别哭了……娘这也算、是解脱了,娘这辈子活的糊涂……临死前才清明了一回……可你不一样……你还有你哥陪着你,你……以后、以后要好好听你哥的话……知道么?”
她见萧渐枫哽咽着点头,便将恳求的目光望向萧渐怀,在得到对方郑重的点头后,这才缓缓的,呼出一口气。
这口气呼出来后,她骤然失了所有的力气,眼前也被耀眼的白色一点点覆盖。
那一瞬间,真真假假的记忆在她脑海里编织成一副唯美而温馨的画面。
她穿着一身淡雅的宫服,提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点心,去找她那个去了学堂的儿子。
她的枫儿正在跟他的太子哥哥温书,他小脸皱成一团,背不出来就窝到哥哥怀里撒娇说肚子饿,他一抬眼,就看见了自己,而后兴高采烈的拉着太子哥哥就朝自己跑过来。
她放下食盒,笑着蹲下身,张开手想要拥抱那个软乎乎的小家伙。
她抱到了。
这幅画面也碎成了满天星光,随着她的生命消散了。

楼主:兰涩紫藤m

字数:106481

帖子分类:潇湘溪苑

发表时间:2019-01-20 19:18:00

更新时间:2019-03-04 09:1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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