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实践约到你顶头上司脑袋上，忙不迭地撞枪口就算了，还伸手扣了下扳机？



第n次重发的短篇。想再做一次有始有终的人。

万事凋零的年月，也要相信一切都会变好。

一。
今天也许是出门没看黄历。何景手上攥着一份改了无数次的报告，表情硬得赛过脚下的一块瓷砖。

江纪静静坐在办公桌另一边，搅了搅手里的一杯手磨咖啡，微笑，不语，目送何景摔门而去。

何景是全公司上下唯一敢跟江大总管分庭抗礼的人，但仍是受到职位限制，总有有气没处撒的时候。

但任谁都觉得，大多数时间只是江纪在明着暗着地纵容他。

纵容这个词，多么亲昵，多么讽刺。

何景绷着脸往回走了两步，居然看见自己办公室门开了条缝。处长办公室都是单人单间，偌大的公司老鼠是不可能有的，何景最恨有人擅自踏涉他的地方，平时也没人敢私闯他的办公室。难不成是他.妈.的贼？

他放紧步子走近，一推门，一个瘦兮兮的小年轻正弯着腰身在自己抽屉边上摆弄。何景仔细想想不记得见过这样一个人，只是火气以光的速度直窜脑门。

“干什么呢？”

小年轻被吓得一激灵，刚刚从抽屉里提出来的一沓子资料从手里自然而然地滑落，撒了满当当一地。小年轻眼疾手快地伸手去接，准确无误地打翻了一杯浓茶。

茶水颜色深得好似何景的脸，慢悠悠地漫开在办公桌上，鼠标，键盘，以及放在桌子上没来得及处理的文档……

全部壮烈牺牲。

小伙子人都傻了，这是他实习的第一天，早有人说何处长是全公司除了江总之外最惹不起的人，自己却先送了他一场洪灾。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何处！我不是故意的！”小伙一边用力鞠身道歉一边从手边的纸抽里抽出十余张白花花的纸，很是铺张地往茶水上怼。不幸的是他抽卫生纸的手没注意到旁边挺立的一盆仙人掌，一个没注意把指头扎漏了一只，小伙子颇有些精致的脸马上皱了起来，“啊！”

“……”

何景看不下去了，寻思这他妈哪来的.傻.逼？他咬着后槽牙狠道：“滚。”

全公司都知道何景脾气烂脏话多，可小伙子第一天来尚不知道。被这么一瞪彻底吓死了，虽然心有不安，却也忙不迭地滚掉了，心里不忘嘀咕一句什么臭脾气啊？

何景脸色更没法看了。桌上的文件还没来得及复印，地上七零八落散了一堆白纸。何景把门反锁掉准备自己动手，他不喜欢有人太久地呆在这里，就算是帮他收拾残局也不行。

他太讨厌跟人交往了。不是害怕，是讨厌。

然而他刚骂骂咧咧地弯下腰捡第一张纸，手机响了。他“草”了一声拿出来看，“妈”。年迈的妈妈忙不迭想抱孙子，自打何景上大学就催他结婚。何景年少有为月入过万，妈妈更觉得他没有理由找不到老婆，隔三差五就要来催。

何景不是找不到，他有什么找不到的，他只是讨厌和人交往，女人，男人。

何景没说几句就挂了，他的耐心一次比一次少。总说着“回家聊”，但是忙着工作，忙着与各种人周旋，他一年都很少回家去。所以他的不耐烦里夹杂着各种微小的歉疚，这只会在他烦乱的生活里徒增烦恼，这只是压死他的稻草之一。

诸事不顺。日日如此。

何景接完电话心情又倒了不只一个度，干脆也不想收拾了，瘫在沙发上划开手机，发现晚上想吃的那家外卖又一次卖光了。

再看看别的家，虽然很好吃，但他也不想要了。

扒拉两下鬼使神差地点进一个圈内群。他不由一怔。他退圈已经很久了。

群里正掀起爆音爆照的热潮，全全是陌生的脸孔。他突然很想约一场，二十几年来，似乎只有在实践的那几个小时里，他才是属于自己的。对于圈友，那种讨厌好像也会减弱一些。

屏幕上赫然一句“G市R区，约重度，男女随便，不要未成年。”显得与大气氛格格不入。何景懒得想是不是太过唐突了，发完就闭了屏。

何景在圈子待过的几年，只约纯实践。他讨厌过于长久的关系，讨厌藕断丝连割舍不下的怪异情愫，讨厌动真情，讨厌干涉别人的生活，讨厌不求上进还企图依赖圈子改变自己的小贝，讨厌对主要求奇高的家伙，自己资质平平却要求别人优秀完美。他做主说白了只是想发泄，圈里一些贝挨.打也只是一种发泄。他觉得这样单纯的负能量互泄更加轻松愉快，他可以是变.态啊，每个人都可以，无论有没有打着感情的幌子。

如果有，那也只是不敢面对真实的自己罢了。

二。
他在群里不常发言，加之同城重度的贝也并不多见，一条消息很快就被刷得找不到踪影。

他不大耐烦地夹着粗话又发了一遍，效果超群，不晓得大家是不是都喜欢暴躁主，两三条好友申请打了过来，都是男生。他看眼缘随意加了一个，其余几个就此别过。

何景不喜欢寒暄，上来正打算定酒店，对面来了句：“下午好啊爹。”

何景嘴角一抽，这人什么癖好？上来就叫爹，倒是颇有点自来熟的感觉。他莫名有点不喜欢这种亲切得有些诡异的搭讪，也不喜欢话多的家伙。

“多大？”

“21。”

小三岁。还可以。

“你很喜欢这么称呼别人是么？”

“还好呀，一时兴起。爹不喜欢吗？那你喜欢什么呢？我们约哪？几点？需要我带什么吗？”

“你话有点多。”何景觉得这个人活泼得有点不正常，觉得有必要制止他一下。

“……哦。”对面默默想着我问的问题难道不都是画重点的吗？

“我不处关系，完事双删。”

“……哦。”还真是无情，一提裤子就不认人啦。

何景发了公司附近的酒店名，定到了晚上八点。他没有发照片的习惯，于是也没有要求对方发。他放下手机，心情莫名舒畅了一些，把办公室收拾了收拾，出办公室门换口新鲜空气。

突然一个有点令人不太愉快的影子映了过来。何景一挑眉随便揪了个人来问：“这货哪来的？谁给他分的椅子？”

那个员工吓得不轻，马上说：“今天刚来的实习生，叫陈小车。”

哦，实习生。

由于心情缓和了些，他竟有耐心走过去，敲敲小伙子的桌面：“年轻人，惹了麻烦你还坐的很稳？”

陈小车抬起头，何景才认真看清他的脸。实在是生得又小又精致，平板版的肩膀就像衣架一样被衣服挂在上面。小车看清是自己亲爱的何处长，马上规矩地站起来道：“何处，刚刚是您叫我滚的。”

何景冷笑一下，不置可否，似乎也没觉得继续聊的意义，于是转身就走，顺便宣布道：“今天所有人按时下班，陈小车留下。”

陈小车很是抵触，只是碍于干了错事，好像一瞬间想反驳什么，最终还是情绪不高地应了一声。于是何景心情又好了几分。

不可否认，人的快乐有时候是一定要基于什么东西的。这不是卑不卑鄙的问题。

今天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何处长不到七点就下班了，都纳罕得很。平时这个工作狂人总也是公司后几位离开的，今天却不知吃了哪门子药。

……

八点整，何景就收到了消息。

“我到了，爹你呢？不会迟到吧。”

话真是又多又废。何景不耐地言简意赅道：“在哪。”

“就在楼下啊。草爹你等等，我看见我们公司的铁疙瘩了，我得躲一下，你来接待处找我吧。”

何景垂着眼皮看眼消息也没搭理他，从善如流地进了酒店的旋转门等着那个躲上司的倒霉蛋。

“卧.槽。爹咱们能不能换个酒店？我瞅着那家伙进去了！我可不想碰上他啊啊啊。”

何景终于感到有趣了点。

他把手机插到兜里不再看，掏出身份证开了双人间，拿了卡去找房。然后房号发给了男生。

“不会那么巧。再说你一个大男人，怕什么？”

对面很久没回。不一会儿，敲门声响。何景门一开，两个刚打完交道不就的人一高一矮面面相觑。

小车：“……”看着他亲爱的铁疙瘩魔鬼一样站在逆光的门口，遂转头就要跑。

“跑？”何景有些粗暴地揪着小伙子领子给他拉了回来，反手把门闭上。

陈小车人傻了。

两个人分别心知肚明，实习期连上司命令的加班都敢逃，简直是拿前途开玩笑。小车第一天就惹了这么个爷，还真是开门大吉红红火火。

“这。这。何处……”

“很不赖嘛。加班加到了酒店，看来是超额完成任务。”

何景心里觉得这个人网上和现实的说话风格实在是迥异，一向只对揍人感兴趣的他竟然还生出些调侃的心情。

“怎么，白天见过面就不是爹了么？”

陈小车同学脸一抽刷地粉了一层，因为皮肤白亮，一层颜色显得格外惹眼。

“不是。我……”

看着人支支吾吾何景很快又没了兴致，挥挥手道：“洗澡。动作快点。”

陈小车五味杂陈地拐进了洗手间，何景给他反应的时间，自己也调整了心情，来捋顺这一切。

巧。确实巧。缘，妙不可言。

好极了，制造麻烦的罪魁祸首亲自投怀送抱，岂能不好好地满足他？

微改了一点。太困了下次有缘继续更。晚安。

有点小懒没裁剪。太太太困了。

三。
一根烟的时间，何景已经足够冷静。重度嘛，骨头不断应该都可以吧？


陈小车同学在浴室里进退两难，既不想早早出去接受审判，又不敢磨蹭太久擦枪点火，且不说实践遇熟人的桥段巧得有多令人恼火，关键是他得能扛得住啊！心里盘算着一会儿一定要告诉他不能见血不能见血不能见血，不然这种一看就是发泄式的重度实践能把自己半条命断在这里。

其实这一次他也算是发泄式的。上班第一天惹到上司实在不是什么美妙的经历，搞得他一介新时代奋斗青年心理压力奇大，甚至来了胆子去鸽加班。

然而各种义正言辞心里想得再好，等到半个小时后何景冻着脸问他有什么禁忌时，他却舌头打结，半天居然什么都没说出来。

神.他.妈.的！

何景把工具倒了倒，七零八碎的堆了半张床。淡淡的语调让人听不出是在开玩笑：“那就给你留条命吧。”


小车同学是重度没错，所以当然没有表面看着那么不禁揍。可是明天是工作日，而且这个公司实习期间不准假，否则就辞退。听说还是这个.畜.牲.何处长给自己部下定的规矩。

他抖了一抖，弱弱道：“何处，这个明天可还要上班，您看……”

“办公室也闯了，加班也逃了。请个假有什么不敢？”何景心里对小车的踌躇十分了然，边摆着凶器边嘲道：“约重度之前还不做好卧床一周的准备，你当天底下的主都是吃闲饭的？”

小车同学脸更白了。由于以前没钱还债被债主追着捶的心酸日子练出来的忍耐能力，就算肿得厉害只要不见血他几乎都能坚持到岗。毕竟任何人划分的重度是不同的，很多主虽然手重，但并不喜欢见血。

何景看给人吓成这样，心情更妙了。

“那何处明天给假吗？”陈小车觉得这个问题比禁忌更有必要提前问清楚，结果声音一个字比一个字小，到最后已经几乎听不见了。

“你还是叫爹的时候更顺眼一点。”何景把小车裹着的浴巾扯了扯，示意让他拿下去，戏谑道，“我现在是主，不是何处，谁给你假？”

“……”小车被人一扯反倒裹紧了浴巾，脸耷拉下去，他是典型的网上欢脱现实怂，况且这大熟人一个，还爹什么爹啊。

何景显然没想到这家伙居然有底气反抗自己要求的事，不脱反而裹得更紧，瞬间就冷了下去，“你多拖一分钟，我就让你在床上多躺一天。”

小车不敢再多想别的，只好把白花花的浴巾叠好放到一边，跟一个男人赤.果.相对倒也没有特别尴尬。

或许？

纯实践里主动的掌控权是百分之百的，一旦说了开始，他便不再有讨价还价的资格。虽然小车心里后悔得要命，但规则他还是懂得。

“还有，”何景在众多工具里挑拣着第一个成为凶器的那个，“这是纯实践，不是你添麻烦逃加班的惩罚。所以，我不想听到认错或是求饶。”

话语间，他拿起一根用来热身很是“合适”的皮带，在手心轻轻点着。

“你只管安安静静挨好你的打，上午的事情，我们既往不咎。”

四。
脱下正装换上休闲服的下班期间的何处似乎少了一些在公司时的正经，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但小车半分也没感觉到轻松。

神情复杂地盯着他何处手里提着的家伙，这根皮带肉眼可见材质很好。小车直着眼睛想，好是很好，就是有点费肉。

由于是纯实践，那些为了训诫而作出来的冠冕堂皇的理由都被省去，没有训话，不必反省，数目不定，两个平等又不平等的人，互相都能在某一个时刻得到自己所渴望的感觉。

何景喜欢这样的简约，不必费心思跟人打交道，不必塑造或温柔或高冷的个人形象，一切自然而纯粹，就好像刚刚成熟的可可豆，虽然比加工之后的它苦了许多，但总有人会喜欢它的苦，吃出它苦里的甜。

“撑墙站着。”从第一声命令之后，就全部要由他主场。

何景不大青睐跪着的姿势，因为那样的高度自己动起手来也会有点费劲。事实上，姿势也好，工具也罢，不同的体验只对于挨打的人有些影响，而他做主要享受的不过是那人在抽打之下战栗抽泣，痛却不敢反抗的样子。有人说这样的主纯粹就是把圈子当做出气口。可是，剥开现象看本质，又有几个人不是呢？华丽的外衣下藏着的是什么？渴望的是什么？彼此心知肚明的又是什么？

对小车而言，这种毫无来由的实践让主满不满意是完全不重要的，毕竟大家都是提裤子走人，有没有好印象根本不重要。可.日.了.狗的就是这个人不单单是一次性的主，他不得不去迎合，去让他满意。如果说迎合这个词太过功利，那就……取悦？

他从床上滑下来，像一块在室温之下半融化的黄油，有点软。

待小黄油站起来之后，何景再观察，虽然瘦小，但是该有的都有，一双腿虽然没有很长，可出彩在于笔直且冷白，亚麻色的后脑勺勾勒出一个乖巧的幻象，当然，也许并不是幻象。

这样乖巧的小男孩颇得何景之意，相较之下，那种讨价还价，无限作死的小贝真的会把他烦死。

也许是小车身后长得太白太精致，皮带迟迟没下去，反倒是何景上手油里油气地捏了一把小车身后那团紧张兮兮的小白肉。小车同学当然死都想不到还会有这种插曲，身子猛地一颤，睁着无辜的眼睛又惊讶又茫然：“……何处？”

退一万步他也无权干涉主的行为。但是他何处这么正派严肃的人，这么冷漠寡情的人，怎么可能在这种时候占自己的便宜？如果说占便宜太过分的话，那就是吃.豆.腐？

相比之下的何景倒是坦然多了，面不改色着像是对人的心理活动毫无洞悉，语气毫无波澜道：“手感不错。”

几乎是与此同时，皮带携风带雨便打在了这团手感不错的小白肉上，如同风平浪静的池水，突然砸开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涟漪，波光乱颤，映像全无。

五。
这一下大概只有四分力，试探总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小车还没来得及反应这一句“手感不错”究竟是几个意思，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到了，脊骨周围的背肌一紧，一个没忍住哀嚎从嘴里溢了出来。

“嗷——”

何处挑眉，“不满意”三个字刻在脸上：“什么声音？”

“什么都没有！”小车也觉得第一下就叫出来有些丢人，马上住了嘴，况且平心而论，这一下并没有疼得那么夸张。

可正是因为不那么疼才可怕，说明这是持久战，战术千变万化，总之他要挨很久很久。

不过他还是太不了解他亲爱的何处长了，第一下是试探，自然让他过得轻松，往后就远没这种好事了。

“啪—”

第二下开始的力气几乎是翻了第一下的两倍，软白的肉轻颤两下，一道几指宽的深色红痕迅速浮起。小车同学有了前车之鉴，这狠厉的一下抽得他牙齿都有些发颤，愣是只低低地吟了一声，低到几乎不会被人听见。

看起来还能忍，那就这个力度吧。

小车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乖觉只是落入了一个陷阱，在等同力度的三下甩完之后他瑟缩着明白了一件事，这个力度他要从头挨到尾，四舍五入等于是他自己选的！

这实在已经不能算是正常的力度了，加之何景向来热爱健身，这四下就已经让小白肉直接跳过了浅红步入大红。小车虽然不知道身后的景象，但他已经要裂开了，撑在墙上的胳膊阵阵发软。

这是个什么东西？

“何处轻，轻点，这么打谁扛得住啊……”接二连三的皮带有条不紊地缓缓举起又狠狠落下，小车忍出一头汗，条件反射地将身子偏离了一些，冒着又一次惹到上级的危险，微弱地来了一句。

何景眼睛眯得很是危险，如果小车回头看见，断然千方百计想吃颗后悔药。小车胀热的小红肉获得一阵子的解放，然而身后一阵子哗啦啦皮革金属摩擦碰撞的声音仍然听得他很难不慌。

何景把皮带翻了一面，软的拿在手里，带着金属扣的一面复又以相同的力道抽上去，陈小车拖着哭音轻喊了一声，膝弯一软差点没能站住。

“让你叫我什么？”

“没给你不准躲的规矩，自己心里没数？”

“这样你扛得住？嗯？”

每句话都跟着两下穷凶极恶的抽打，力度一次比一次更甚，金属扣冰凉坚硬，比单纯的皮革难挨几倍。小车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打，带着乞求意味的哭叫一声惨过一声，往墙边缩去。

“错了错了！我叫……爹爹爹！轻点啊爹，我再也不敢叫错了呜……”

“不敢挑三拣四了…爹停一下停一下，疼…”

最后小车几乎被抽到了墙角，痛得身子也弯不下去，可也不敢转身，贴着墙边可怜兮兮地号叫，一只手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要去挡皮带，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攥着才没有冲出去。那么有骨感的手若是伸到后面，不骨折都算他小车命大。

何景停了手。金属是硬.物，容易伤到里面，所以一直用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然而尽管如此，原本团子一样软弹的小白肉比原来高出几指，红色中已经泛出了些青，跟着抽泣的主人在空气中发抖。

热身差不多了。何景于是轻轻拍拍哭得十分伤心的小车肩膀，语气平淡，不算温柔也不算恼，活脱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站回原处，休息一下。”

小车当然不敢怠慢，本来又是躲又是闪的他还在担心会引起不满，这倒是放心不少。何景扔下凶器坐在床上，看着软绵绵的人拖着拜自己所赐的伤处磨蹭回原来的位置，水汽蒙在红红的眼眶里，微微弓起的后背，像一只瘦骨嶙峋的猫。

至此他何处的凶残才刚刚拉开帷幕。重度里稀奇古怪的主很多，但论手重，论不当人，还是暂且把何处放在第一好了。

六。
小车瘫着，一口完整的气还美吸完，就看到那人从床上站了起来，看都没看一眼就随意拿了根细藤来比当了两下。

休息结束得有点突然。小车难受极了。

“这个喜欢么？”何处长随意的语气真的像是在闲聊。

“我喜不喜欢难道有什么区别吗……”反正你该用还是要用，难不成还会参考我的意见？小车闷闷地想。

何景点了一下头，嗯了一声：“聪明。”

“……”

小车郁闷地回头有些好奇那个人安安静静在做什么，瞅见他在用酒精擦他的凶器，心里哇哇凉了一半。

酒精擦工具无疑是要破皮的前兆。虽然这个人凶残之外也很细心，但为什么小车一点都不感激他呢？

“何…呸，内个，能商量个事吗？”小车说话也有些郁闷的感觉，明朗又澄澈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空山新雨后一只出逃小鹿被猎人逮到，眨巴着眼睛想着该如何为自己辩白才不会惨死枪下，如果不是处在鱼肉的境地，也许会让人感觉特别灵动可爱。

“内个？”何景完全不吃这一套，睨了一眼怂巴巴的小车，对他没大没小的称呼不满至极，“这又是谁教你的？”

陈小车有些呛到，刚刚那是情况危机不得不低头，现在风平浪静的，突然叫人一声爹干什么啊。

他尴尴尬尬地咳了一声，有意回避了这个问题：“我们…可不可以不打破啊…我有点晕血，我保证。”

保证什么呢？保证没有说假话？

何景没追究他的忸怩，平静道：“你自己反正看不到血，晕血没什么关系的。”

对于小车的承受能力，何景从刚刚的热身就能试探出个七七八八。对单次力度的能受度范围很大，但是耐力不太强，而且……撒娇本事过于突出了，有时候还挺难分辨真假的。

小车快哭了的样子哼唧道：“是真的。我从小就怕流血。”

“我刚刚是没问过你么？”何处长皱了皱眉，把脘间的手表转了一转，也认真道：“现在来这么一句，就觉得我该信了？”

陈小车也懂这些道理，于是此时百口莫辩，深感自己理亏。刚刚为什么不说？刚刚为什么不说？还不是他怂，一下给忘了……？可是这时候开口，让人怎么相信他是真的不能，还是只是太疼了想要逃避？

只要事先没说不可以的都属于可发生范围之内，这是游戏规则。如果有人破坏规则，哪一方都会玩得不开心。

但是小车真的很害怕，况且如果按刚刚的力度甩藤条，恐怕可能一鞭见血。

可大家都是出来实践的，大家素不相识，况且本就是周瑜打黄盖。谁会心疼谁？人家本来要求的就是重度，害怕流血又不提前说明的重度贝，哪来的资格拒绝？

以上都是小车同学慌乱中安慰自己的心里碎碎念。平时跟别人实践自然会说好的，还没有那一次像今天这样兵荒马乱。

何景来到他身子后面摸了摸他的伤处。他打的地方很精确，屁.股.以下的大腿一点都没有伤到，似乎摆明了目的就是要先弄伤这里才罢休。小车看他好像并没有继续跟自己商量的意思了，有点紧张地又摆好了姿势。

处长让你死，你不得不死。

“你是第一次实践？”何景突然问道。

“啊？怎么会。”陈小车感觉受到了嘲讽，可是这嘲讽又不是毫无来由的，他也没有什么好辩白。

“嗯。”何景点头，没了下文。细藤在小车的伤处轻点几下，收了刚刚闲聊的语气，又严肃得让小车有些发怵。

“那就撑好，休息结束。”

八。
小车不知道换工具这么一回事。等到打上来的触感有些不对，他才倒吸一口气回头去看。

何景可不管他回不回头，鞭子是一点停的意思都没有，小车痛得脚趾也跟着卷了起来。

挨了几轮打的臀肉失去了原先的弹性，在鞭子下抖得有些生硬，皮肤一点点被削得更薄，小车哭得喘不上气，求饶的话再也想不出什么新词，爹也叫过了几百次。何景置若罔闻，平静地挥着鞭子，看着伤痕遍布的肉团在鞭子之下开辟出一片红色来，逐渐有微小的红色点点从里面渗出来，鞭子仍旧不停，抽在破开的地方，一抖两抖，红点就汇聚了，变成一滴可以滑落下来的血滴。

小车瘪着嘴忍得辛苦，哭得认真，等他意识到身后鞭子停了，纸巾滑过失去知觉的身后，他大脑嗡嗡地一片空白，吓得说不出话来。

“害怕么。”何景抚了他肩膀，语气依旧不算温和也不算冷漠。

小车余惊未消，声音发颤：“怕…”

“也没有很疼，对吧？？”

快别放屁了。小车气得不行，却也没敢说。“…明明很疼！…”

“疼？”何景轻笑一声揉了下孩子脑袋，嘴上说的却不是人话：“那就只能忍着了。”

“啪啪！”

鞭子的声音又一次在屋子里炸开，继续叠在刚刚才止血的伤处。可能是心理作用，也可能是真的痛到极点，陈小车被抽到脑袋扬起来，失声叫都叫不出来。

血很快被逼得又一次冒出来，悠悠地滑过无法直视的小臀。这一次何景擦完了血，没再拿鞭子，轻轻拍拍小车屁股问：“这儿还能挨么？”

陈小车含着泪摇头如拨浪鼓，嗓子哭哑了，暂时不想说话。

何景有分寸，不会真的超出人的忍受范围之内，就算哭得很凶，叫得很惨——挨打哪有不疼的？安安静静才不正常。

“说话。”

“不能了…唔。”小车哑着嗓子吸吸鼻子。其实他早就挨不下去了，不过是何景在一次次刷新他的极限，让他知道原来再打一下他也还是不会疼死。

每一次软着声音求饶却没有任何用处，每一次被人逼迫摆好姿势，就算痛到极点也还是要把身后送出去，每一次试图躲闪却换来更难熬的几下，很疼很无助。

也很喜欢。对吧。

何景拿药来给他涂了，各种伤痕叠加着十分不堪入目。上好了药陈小车身子一软，疲倦涌了上来，他看看表，八点到这里，现在已经十点多了。

何景伸手给他揉了揉伤，让他去床上跪好。

陈小车心里有一种不安，照人说的做了。果不其然又看到亲爱的何处拿起一只带孔木质板子，光看份量简直以为他是要鲨人。

“爹爹爹我真的不行，求求了，真的痛……”小车跪着直往后退，眼里的害怕一点都不假，一直退缩到了床脚。

何景无动于衷，上前一步，不顾小车挣扎抓住他脚腕就把他生生拖了回来，小车无力地扯着床单，却架不住何景力气大。他趴在床上含着泪，生无可恋。

“跪起来。”何处拍拍他，依旧是机械一样没有感情：“不打.那里。”

其实就算要打，小车也还是不会违抗。他不情不愿地跪趴好，胳膊有点支不住身子。

刚刚打得虽狠，却一直都没有碰大腿，并不是不打，只是要分期打。小车绝望又难过地想：我早该知道的。

带孔的板子别的不行，最大的好处就是减小空气阻力。小车尚且白嫩的大腿根部待人宰割地暴露在空气里，怎么看都是一种诱惑。

然而板子把一切都撕开了，落在臀腿相接处，因为足够长，左边右边一起兼顾到了，带圆圈的一片红色重新从白色中浮起。第一下往往又痛又麻，小车忍着眼泪呜呜着，抓着床沿想要跑掉。

又一次被抓着脚腕拉回来。小车脚腕细，一只手就能抓过来。然而第二下打下去，他又一次跑掉了——大腿处的忍耐力太差了。他受不了。

何景就这样来回拽了他几次，颇不耐烦道：

“你这是要不听话？”

小车马上摇头，委屈万分：“太痛了……”

“大腿好挨还是屁.股好挨？”

“应该是…腿吧…”小车一想到流了血就身后一痛，小声道。

“再跑一次，就还去在墙边站着，让屁.股替大腿挨。听到了么？”

太累了先到这里吧。希望三天后回来文还幸存。卑微小易落泪。

大家不要光顾着翻旧贴忘了给新帖点赞嗷生而为人追名逐利还是要有的。

先重发一下7。

九。
三岁的时候，父亲遇到事故截肢了一条腿，卧床，失业。母亲一个人要喂饱三张嘴，原本任性的小姑娘一下子成熟为主妇，往往是离了家又哭着回来，重新抄起锅铲。眼泪是咸的，炒进了葱姜菜，揉进了白面团。那两年母亲患了抑郁症，直到今天还在间断性地去做干预和检查。

那一天晚上，倾盆大雨，雨滴不是雨滴，而是大把大把的水线。三岁的何景发了高烧，急去医院。

何父做的是司机这一行，开的是只能坐下四个人的小电瓶车，当时在外面，接了电话掉头开车回家接孩子。

雨大得冲毁了一段路 ，何父回家的路变得狭窄泥泞。后来的何景听父亲骄傲地描述当时的情景：“当时路边有个刚从出租车上下来大肚子的，着急出门连伞都没带，羊水破了，救护车都开过不来。我的小电瓶车嘛，刚好能从侧边挤过去。但爸也赶时间接你呀，索性就把车和雨披借给那个男的，留了个还车的联系方式就往家疯跑。爸这辈子也就遇见过一次那么大的雨，只要站在雨里，雨一遍一遍给你洗头洗脸，根本看不见路。”

何景听说这事的时候六岁，他万分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仿佛幼小的世界观被刷新了：“您把车给他？？那么大的雨？您疯了？”

“当时没想，那姑娘血水和着雨水哗哗流，你说爹能当没看见吗？”何父面脸春光，是真的相信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这要是你妈生你的时候，我也希望能遇上这样的人啊。”

“那您腿怎么没的？”童言无忌，何景当时有点生气，就这样问了出去。

何父笑容一滞，继续讲道：“后来嘛……”

后来，雨声大过鸣笛声，雨雾朦胧了车灯和路灯。一辆雨中倒车的轿车没能看清雨里的人，带倒了等着过马路的何父，车轮压过他的右腿，他的呻.吟被吞没在雨里，鲜血被雨水冲了个干净。

再后来，何景和父亲一起被送进了医院。何景的发烧好了很久，父亲也没能出院。

当然没人敢坐瘸子的车。孕妇的丈夫把车还给了何父，感激得就差以命相许。可他，再也不能做回他的司机了。

很多人说这笔买卖简直血亏。何父却道：“这也能怪人家吗？人家借车的时候怎么知道我就倒霉催的被车压了？”

确实，可是……

何母痛骂了何父几年，离婚的想法一日重过一日。“你就是脑子不清醒！没事干管别人的闲事，借个雨披就差不多够了，这车不借，还能误了人家生孩子不成？！”

何父笑盈盈道：“万一呢。”

同样愤愤不平的还有何景。他的释怀没有母亲来得那么快，他亲眼看着母亲以泪洗面过了三年，好好的一个家明明没有支离破碎却几乎找不到半点温存，从六岁伊始，他的恨意持续了十八年。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是善意却得不到应有的回报？为什么他看到的所有的童话都要骗人相信一切都会有好的结局？为什么人们总是能把悲惨的过程最终圆成一个happy ending，而不肯承认世界上真的存在毁灭性的，永不可弥补的痛苦？破镜可以重圆，那圆不了的呢？为什么不告诉大家？

他觉得人们太可笑了。他们歌颂，歌颂他父亲虽然很傻但是很“令人感动”的善举，尽管失去了一条腿，但传递了一份温暖云云。他们的故事是别人茶余饭后一番唏嘘的趣闻，可是故事的主人公呢？也应该把这条截断的腿当做勋章吗？

爸爸做得到，他做不到。他的童年太痛苦了，想叫一声妈妈都要先看她的脸上是不是有泪，想看一眼爸爸都只能挑他醒着的时间。这件事情让何母觉得自己和何父三观不合，离婚吵了又吵，小学都还没上的何景除了关着房门一遍一遍翻着早已看不进去的故事书，睁大眼睛不叫眼泪流出来之外，什么都做不了。

他恨死那没用的善良了。如果不是他父亲善良的迷惑行为，他也本该在逍遥的年纪里快活，也不会在不应该的年龄多出那么多不合时宜的思考。

他也太讨厌人群了。他们聚头聚脑，议论纷纷的时候，他就想起曾经别人对他爸的残疾或赞许或叹惋的样子，他们的眼里不是怜悯，就是嘲笑。他恨死他们那副表情了，多么虚伪的慈悲，还是说，多么慈悲的虚伪！

别人的痛苦终究是别人的，他从不试着去体谅别人的痛苦，想想自己当年的痛苦但凡有被只言片语地问候过，他也不会一直阴暗到如今。

他是唯一的希望。所以，过高的期待，催工作，催婚，催子，这些烦恼早早地把他裹挟。他不能像别的男人一样忙于事业而不顾爱情，因为他的母亲缺的早就不是钱，而是只有新的生命融入她的生命，她的伤口才能被治愈，才是一次重生。

他没有资格去评述父亲和母亲究竟谁对谁错，他早就扭曲，早就迷失了。

回忆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这么多年了，竟然丝毫没能释怀。何景想着，眸里又划过一些冷，幼年里被无限放大的恨 翻涌升腾。眼下这个瑟瑟发抖的青年和他素昧平生，但一如往常的实践一样，代入感总是那么强。他攥了攥拳，悲欢涌现的一瞬间眼底什么都有，却唯独没有怜悯也没有同情，仿佛那是从他生命中缺失的一项。

终。
可怜的小车压根不知道何处心里翻涌的是什么，也不会理解他发泄的是什么。他此时脑子里只有一个疼字，不知叫嚣了多少次，两条小腿纠缠到一起，疼到分不清是究竟哪里疼。

这个何景，一言以蔽之，不办人事。

小车可以清楚地分辨何景这样身材有料的人和那些骨瘦如柴的人打起人来有什么不同——不同太大了。就像十八厘米和八厘米的区别。前者深浅自知，后者心有余，而力不足。

“啊！”

小车抓着床单哀嚎一声，缩着身子等着下一次疼痛，但是板子却迟迟没有落下来。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看，何景点了点小车的脚，道：“我刚刚说了什么？”

小车这才发现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已经爬到了床的边沿，吓得声音染上了更浓重的哭腔：“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马上摆好……”

“下床。”何景并没有给孩子改过自新的机会，不轻不重在身后落了一板子，丝毫不留余地。

“呜呜呜爹……”小车扭着头哀求，然而又被一板子把哭音愣是堵了回去。

“要我数数？”

“不不不需要……”小车伤心地淌到地上，流呀流到墙边。

伤痕遍布的臀部几乎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下手，但何处就是何处，权当作没有看到，收了点力，五成打了下去。

碰一下都会要命的两团肉一颤，所以痛觉神经尖锐的，粗钝的都一齐腾跃起来。小车痛到生理性泪水憋都憋不住地向外涌，直起身子靠近了墙生怕人趁自己不注意又打一下。

“爹爹爹！我错了！再打没命了哇唔……”

连着三下毫不犹豫地落下 ，力度不算重，但打在旧伤之上效果翻倍。小车痛得狠狠一紧，求饶的话根本没有半点用处。于是彻底话都说不出了，跪伏到了地上听天由命。

“爹我听话…您轻点…”

也许是由于他乖觉了些，下一板重新打在了大腿上，虽然疼是一样的疼，但小车还是松了口气，不敢再乱躲，咬着牙愣是一声都没吭，闷闷挨了不知多少下。

昏天黑地的。小车也不知道自己极限在哪里，他也知道，何景本就不是在试探他的极限，而是不管对方能不能受得了，单纯觉得没打够还想继续打而已。

思绪正乱时，忽然听见何景丢下凶器，不算温柔也不疏离地低沉道：“起来吧。不打了。”

小车马上软了下来，有点夸张地瘫倒。

何景瞥了一眼戏多得很的小车，嘴角一扯没说话。

“嗯…爹…”

“怎么？”

小车糯糯一哼，没敢把话说出口。

打都打完了，可以抱抱吗？能让我挂在你身上晃来晃去的话，那就更好了。

何景做主很久了，对他的心思并非全不了解，虽然并没有满足他的意思，但心里却有了奇怪的问题。

这家伙谎报年龄了吧？看他这副奶兮兮的样子，说是十八都太大了。

简直只是一个幼稚鬼而已。

他把手放在小车头顶的乱毛上拍了拍，对于这种冷血动物来说这简直是个让人感动到哭的温柔动作，可惜说的话却不怎么令人感动：“我不会抱你的。休息休息，给你上药。”

小车显然耷拉了许多，连他这么可爱的都不肯抱的主可真没几个。不过想到两人日后天天都要打照面，确实有点尴尬，也就此作罢，趴在床上等人来。

清凉的触感糊上来，但还是有点痛。小车抿着嘴忍了一会儿，突然哼哼唧唧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

“何处……谢谢你啊。”

这一下何景倒是万万没想到，难道他已经冷到连给人上药都会让人觉得温暖么？嗤笑一声，笑人也嘲己。“我大概还没有畜.牲到打完就不管了吧？”

“我没有这个意思。”小车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起来，声音在枕头里更加不真切。“何处，有人说过你很好吗？”

“没有。”何景面无表情，不知出于何种心理，手上死死一按，底下的人险些昏厥。“正常人都不会这么想。”

“啊好痛！”小车倒吸一口气，急急道：“何处别激动，我也是正常人。”

“……”我真谢谢你。

“但是无论怎么样都不能忘了感恩。我妈说的。”

“……”何景无话可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值得感恩。

“我给您惹了那么多麻烦，您还不嫌弃我，我挺开心的。”

“我有说过不嫌弃你？？明天继续加班，实习费减半。”

小车一时说不出话，但大家都知道，圈子就是这样，愿意费力气打你的人，最终总是会原谅你的。



……



小车的母亲是早产，羊水破得突然，正赶上天气恶劣，救护车也叫不灵。幸亏有好心人借了他们一辆车，才得以赶到医院把孩子安全诞下。夫妻俩不知何以相报，给孩子取名为“小车”让他铭记陌生人的恩惠，从小便教他善良。

小车当然不知道他出生前一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他带着对美好的坚信不移，平安喜乐地过了二十一年。毫不知情原来是一种仁慈，也是一种残忍，让两个人走向截然不同的人生。

也许，何景有多恨，他就有多爱。他的单纯，连同何景的那一份，在漫长的岁月中，在不息的生命里，划过一个天真得有些悲戚的弧度，像一颗流星直指命运长河，向世人诉说着它的荒诞无稽。

完结了！！可以来捧场了！

江总就是打酱油的。忘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