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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我的惊悚诡异的人生经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29)
四方城之谜(29)  东丹国古墓(2)
进入古墓的墓道,千年的寒气逼人,甬道两侧彩绘壁画精美绝伦,颜色艳丽如新。我们一行十几人分工明确,两个人在前探路,他们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记不得了,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年轻体格好,二十多岁,长的五大三粗的,据我估计,他们不是干考古这行的,因为进入古墓后,他们并不像我们,眼睛盯着壁画和石刻,或驻足临摹,或记录,或用软刷清理尘灰,而是手握工兵铲,腰带警械,双眼四下快速搜索,警惕性很高,我猜测,他们可能是省城的特警;距离他们后面两米多远是省城文物局的两名工作人员,他们负责清理积灰,赵教授在他们后面,负责辨别、讲解,关白在赵教授身边负责记录赵教授的话,我和三人走在关白后面,这三人负责临摹壁画,最后面有一人负责整理临摹稿。

我仔细观察着壁画,它们已经尘封近千年,依然完好如初。壁画的上面画的是一群仙人,他们仙风道骨、超凡脱俗,一副与世不争的神态;中间好像是一个中年男子,头戴金冠,身着滚龙袍,体态雍容华贵,他脚踩祥云,呈现缓缓上升状,后面跟着一群宫女和仆役,端着精美的食品,捧着华服,还有各种生活用品;最下面是一群丑陋的恶鬼,他们立于烈焰之中,四肢乱舞,表情痛苦狰狞。

赵教授指着壁画讲解着,“这是古人描绘的三界,及墓主人升天的情景。看衣着,墓主人像一个君主,想必是东丹国国主。”

我们继续向前走,紧接着的壁画是墓主人的前三世生平经历,世世荣华富贵,权倾天下;后面的壁画像是预言,预言东丹国的命运。看着壁画,我有些费解,这后几幅壁画讲的是东丹国亡国,皇族被屠杀殆尽,只有一个遗腹子得以幸免。当我看到甬道最后一幅壁画时,我顿觉得后脊生风,这幅壁画内容是遗腹子的后代意图恢复祖先的荣光,依附邪教,称乱世而起,后事败,遁于祖先兴起之地……。

这怎么与自己在四方城石室中的“我”的履历如出一辙,难道我的前世是东丹国遗族, 那个“我”念念不忘的就是复国的愿望,我不敢想了,这有点超出了我的承受力。

当我正在恍惚的时候,关白走到我的面前,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吓得我一哆嗦。

“想什么呢?把面具摘掉吧,这里空气没有问题。”关白说道。

见所有人都摘掉了面具,我也摘掉了面具,继续向前走,甬道已经走了一半,两边出现了耳室。随着赵教授和关白,我先进了东耳室,大约有二十几平米,里面相对简陋,放着一些弓箭和一副马具,很显然,墓主人生前酷爱骑射;从东耳室出来,又进入西耳室,大小同东耳室相同,这里放了一些陶器和瓷器等生活用品;出了西耳室,继续沿着甬道向主墓室走,壁画的风格发生了改变,全是一些国家礼仪和祭祀的场景,它们祭祀的神绘制的很模糊,是一种生物,看形状,很像一条蛇。在我们那儿,有个别萨满供奉的,被称作柳仙。

赵教授讲解道:“这是古代东丹国供奉的柳仙,东丹国处于苦寒之地,国力微弱,经常受到周边大国欺凌,常年战事不断,农业生产极其艰难,粮食匮乏,雪上加霜的是,这里鼠患严重,因此,他们敬畏黑蛇,本地俗称的土球子,希望黑蛇帮助他们克制老鼠,保佑国家年年丰收,统治万年永固。”

听到赵教授的讲解,我认为东丹国供奉蛇,不单单因为农业,可能还有更深层的原因。

陆陆续续的,后面更多的人接着进入古墓,开展各项考古工作,更多的人在绘制壁画,东西耳室的文物登记、编号、造册,向外搬运文物,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进入主墓,我由衷惊叹,以东丹国区区一个小国,能修这么大一个墓室,得耗费多少国力民力。这里是一个长方形墓室,前后有一百米长,左右有五十多米宽,高有近十米,每块条石都有两吨左右,在哪个年代,是怎么把这么重的石头弄上去的,佩服古人的智慧。

赵教授继续讲解着,“按照传统,这里长应该是九十米,宽五十米,高九点五米,象征着皇帝九五至尊。”

墓室正中摆放着三口棺椁,中间是一口铜椁,左右是两口小一些的石椁,明显这是国主和两位皇后的,棺椁前有一个类似石制平台的东西,长约有三米,宽约有一米,高约有二十厘米,我判断,可能是祭拜墓主所用。墓室四周至穹顶全部是彩绘,也有一些契丹文,地面是两层砖构成,下面是一层青砖,上面是一层半透明的琉璃砖。在墓的四角,放着大量的瓷器、金器、银器和丝织品。我心中暗想,真是太华丽了,这些剥削者,穷奢极侈,榨取劳动人民的血汗,活该亡国。由于拢音,我们的脚步声显得很沉重,说话声也瓮声瓮气的。

赵教授没有急着动棺椁,只是出神地观察着壁画,脸色越来越难看。见赵教授有异,我也凑过去,观看壁画,这些壁画只是叙述了一件事,一群闯入者,肆意拿走墓主人的随葬品,引来天罚,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最后引起塌方,全部入侵者被埋入地下。看到这些,我毛骨悚然,这不会成真吧,古人崇尚天人感应,对于天地、阴阳的研究,不知要强过现代人多少倍,没准他们个别人掌握了天灾的法门。

打扰死人安宁,大不敬。我有些心虚,虽然我是大学生,信奉唯物主义,但我身边发生的事,让我不敢对乱神怪力妄加评论。小心驶得万年船,更何况,他有可能是我前世的祖先,我走到铜椁前,跪在平台上,拜了拜,心中默念,“打扰了,这非我本意,希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老六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见我跪在平台上,也过来凑热闹,“三哥,搞什么封建迷信,这种封建帝王就该剉骨扬灰。”老六边说着,边跪下来,“铛铛铛”地磕了三个头,触地有声;关白也走了过来,他站在平台上,朝着棺椁拜了拜。

我心中暗骂老六,这小子,口是心非,说一套做一套的。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平台陷落,地面露出一个大洞,我们三个掉了下去。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0)
四方城之谜(30) 坠落地狱
我们三人刚在平台上拜祭完墓主人,突然,机关启动,平台出现了一个洞口,我们三人一齐掉了下去。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完啦,今天算是报废了,女朋友还没有呢?遗憾。下坠速度很快,我感觉周身血液都凝固了,大脑中一片空白。我的双手胡乱抓着,突然,我双手抓到了个东西,顺势搂了过去,就像溺水的人抓到了一根稻草。抓实后,我又瞬间紧张了起来,心跳加速,脸上滚热,我立刻又松开了手,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不是老六,他是关白,怎么回事?关白前胸有两个肉球,不太大,很软,像是女孩的乳房。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一股上升的气流托了我们一下,与上面墓室的阴寒相比,暖暖的,像母亲的手,唯一遗憾的是,味道有些难闻。立刻,下降的速度慢了很多,几秒后,我的双脚着了地,心也瞬间踏实了下来,天不亡我们,惊魂未定,但总算没有断胳膊断腿,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一切帮助过我的人,感谢一切认识我的人。

借着上面射下的一缕灯光,我看清了,我们三个落到了一个石台上,经过摸索,我知道了,这大概是个圆形石台,约有十多平米左右。当我刚喘了口气,随着关白点亮手电,我发现,关白的脸绯红绯红的。

“人家都是吓得脸煞白,你俩怎么脸都通红?”老六抚摸着前胸,很疑惑地问。

我和关白都没有搭理他,这家伙越来越贫,自从上次毛重九治好他的病后,老六变化巨大,开朗、活泼、机智,好像心胸也大气了很多,真是应了那句话,祸兮福所倚。关白拿着手电向四处照着,这回我的脸又煞白了,惊得我话都说不出了。

石台下,全是横七竖八的尸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均全身赤裸,面容各异,有的狰狞,有的恐怖,有的祥和,有的面带微笑,……。这些尸体也不知道采用了什么秘术,居然都没有腐烂,每具尸体虽然皮肤惨白,眼眶内陷,毛发全无,但是都保存完好。

关白看到后,立马面红耳赤。

老六可是没当回事,笑嘻嘻地说:“怎么回事?大师兄,这脸怎么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和变色龙似的。”

关白没有搭理老六,只是看着尸体出神。

我倒没有心思想这些,我心里想的是,这石台距离上面最少得三十多米深,可怎么上去呀?上面的人都在干什么?怎么没有人来搭救我们。我隐约觉得上面也出事了,不然,起码应该有人到洞口看看。

关白还是看着裸尸,一动不动,表情越来越沉重。

老六有些耐不住了,朝着上面大喊,“有人吗?救命呀!”

老六喊了半天,无人回应,以老六的嗓门,半里外都能听见,除非上面的人集体失聪了。

我朝老六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喊了。老六依旧嘟囔着,“这帮孙子,见死不救,看六爷上去后不踢他们屁股。”

“闭嘴!”我斥责着老六,眼睛也盯着关白手电照到的地方,老六看着我的严肃劲,也看向光线所及之处,他再也说不出话了,下面的裸尸在蠕动,有些正向着平台蠕动。幸好,平台超过一人高;幸好,他们没有目的性;幸好,我说不出幸好了。如果他们沿着石台再向上爬,一个罗一个,虽然慢,不消两小时也能爬上石台。

怎么办,关白拿着手电,照向这个石室的四周,这里的石壁没有壁画,黑漆漆的,和石台一样,好像是用黑色染料刻意刷的。这个石室也是方形的,大约有三百多平米。随着手电的光线,我发现在底部二十几米高的位置,有一个很小的洞口,大约有一米见方,可能是个通风口,保持石室干燥,防止尸体发霉腐败。

这真是一线生机,可没有用,太远,过不去。

尸体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经过观察,我发现,尸体并不是自己动的,而是石室底部有外力导致。果不其然,尸体突然浮动起来,慢慢升了起来,一股很大的气流腾起,托起尸体,几秒钟的时间,尸体又落回了地面。就这样,几分钟一次,周而复始,尸体浮动地越来越高。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出我的脑海,借助上升气流,踩着尸体到达通风口。我一说出想法,立刻得到了老六和关白的同意,兴许,这真的能行,除此,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我们等待着,等待尸体浮动的高度超过通风口,据我计算,我们的双脚同时踩上两具尸体,那样我们的体重会均摊到两具尸体上,只需要尸体浮起的高度超过整体石室高度的三分之二就行。在这个高度,尸体每次浮动大约二十秒左右,也就是说,我们从踏上尸体,必须在六秒钟内跑到对面通风口,否则就得跑回平台。我把我的推测说给关白和老六听,他们均点头,表示认可我的判断,不到二十米的距离,六秒跑过去问题不大。

当尸体浮动达到高度后,在他们下一次浮动到石台时,我们三个同时窜了出去,拼命踩着尸体,向前奔去,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一切如我所料,气流托住了我们的重量,就像武侠小说中的轻功水上漂一样。第一个跑到通风口的是关白,随后是我,我们俩伸出手,站在通风口,准备拉老六一把。

这货有点胖,跑得慢,但也没差两秒,当老六就要到达通风口边缘时,由于精神松懈,他突然放了个屁,奇响,和过年放的二踢脚(一种鞭炮,有的地方也叫双响炮)差不多,而且奇臭无比。在老六屁股后有一具尸体,看外貌,是个女尸,老六的屁正好喷在了她的脸上。突然,女尸睁开了双眼,张开樱桃小口,露出森森白齿,照着老六屁股就是一口。

老六感到屁股巨痛,下意识,抬腿就是一个后蹬,女尸咬的很紧,居然没有蹬开。坏事了,老六这一迟疑,立马加速向下落去。

千钧一发之际,关白伸出了手,一下薅住了老六的脖领子,但老六太沉了,关白一个趔趄,就要被老六带下去,我猛地抱住了关白,使出吃奶的劲向后拖。还好,稳住了局面,关白也站稳了,我们一起使劲,一点一点把老六薅了上来。我忙松开了关白,刚才事急,双手正好扣在了他的前胸。

随老六一起上来的还有那具女尸,我和关白将老六和女尸拖到了一个安全距离,总算松了一口气。

老六咆哮着,对着女尸就是一顿暴打,我也上前帮忙,在老六损失了一块皮的情况下,女尸总于被踹下了石室。血已经湿透了裤子,老六疼得直蹦。

我掏出几个创可贴,拽着老六向前走。

“就几个大老爷们,还避个啥劲,好像谁没长似的。”老六边嚷着,边脱裤子。

“赶紧,别废话。”我把老六拽到了暗处,照着老六的屁股使劲把三个创可贴并排贴了上去,最后,还使劲拍了一下,疼得老六呲牙咧嘴的。

关白在那边背过身,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老六边走边朝着关白嚷嚷,“大师兄,你怎么总像个娘们,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的。”

我忙拽着老六,边走边打击老六,“赶紧走,别磨叽,在巴巴把你推下去,和女尸过日子,女尸天天亲你屁股。”

这招真灵,老六立马闭了嘴。

现在,我已经不怕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怕到极致,反倒不怕了。这时,我才发现,石壁黑漆漆的是什么了,血液日久干涸变黑形成的,想必石台上也是,难道,这些裸尸都是作为祭品,被放光了血?我不敢想象,当年那个血流成河的情景。

我走到通风口,看到那个女尸挣扎着,嚎叫着,似乎是吸了阳气,诈了尸,满嘴是血,正随着气流又浮了起来,我可不想让她咬一口,立马向通风口里走去,关白和老六紧随其后。十几米后,通风口就变成了土洞,我们沿着土洞继续向前走,摇曳的光柱就和我的心情一样,萍浮不定。

走了大约半个小时后,出现了一个向上的叉洞,叉洞有一人粗细。洞壁插着两排木桩,约有半尺长,胳膊粗细,显然,这些木桩是用来攀爬的。我使劲搬了一下木桩,还很结实、牢固,天不绝呀,在我心里,也不知道给安装木桩的人磕了多少头。

关白在前,老六居中,我在后,我们三个人向上爬去,我可不敢把老六放最后了,那货指不定又弄出啥幺蛾子。

当我们爬到一半时,突然听到下面土洞传来了撕咬声、惨叫声。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1)
四方城之谜(31) 脱困
我、老六和关白正沿着木桩向上爬,刚到一半,突然听到下面有惨叫声、撕咬声。从关白要过手电,我往下一照,光柱之下,一只大老鼠正在和女尸生死相搏。我仔细一看,这不是前几个月救过我的那只大老鼠吗?怎么在这儿出现了?好像比以前长大了一些,有一只半大土狗大小。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必须下去,帮着大老鼠度过生死关。我又犯了难,自己俩手空空,连根草棍都没有,拿什么斗女尸?怎么办?怎么办?急得我满头大汗。去他妈的,管不了那么多了,再晚一会儿下去,大老鼠就嗝屁了,我“噗通”一下跳了下去,着地时,我屏住呼吸,双脚顺势一屈,然后,就地一个翻滚,身体前倾,冲向女尸。

女尸正和大老鼠纠缠在一起,血肉横飞。女尸略占上风,她虽不灵巧,但与老鼠相比,力大体重,不惧伤痛;大老鼠虽弱小,但仍不退让,腾挪撕咬,进退有据。

情急之下,我摘下系在腰间的面具,罩头就给女尸套了下去。歪打正着,女尸好像失去了目标,锋利的指甲,胡乱抓挠着。我在港台录像里看过,女尸扑食生物,就是通过生物呼出的气息确定目标和攻击方向,女尸的头被套住,失去了感觉气息的渠道,故没有了攻击的目标。这时,大老鼠扑了上去,疯狂啃食女尸的手臂,不一会儿就将女尸手臂啃出一个大坑,皮肉参差,露出森森白骨,“咔嚓、咔嚓”地咀嚼之声清晰可闻。

这看着也太瘆人了,我忍不住开始干呕。这时,胖子和关白在上面大声喊着。

女尸两只手疯了似的撕扯着面具,但面具质量太好,被抻出多长,就是不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女尸被老鼠啃咬的地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着,一分钟的功夫平复如初。

这也太颠覆我的认知了,太骇人听闻了,这不是到不死不灭的地步了吗?如果那些尸体都诈了尸,跑出来,那将是世界末日。见大老鼠没有性命危险,我不想在这多待了,重新回到木桩处,向上爬去。

大老鼠可能吃饱了,转身离去,只剩下女尸像无头的苍蝇,手舞足蹈着撕扯面具。以这个面具的质量,可能这个面具要伴随她一大段时间了。

为了防止女尸爬上来,我边爬,边使劲踹断了脚下的木桩。我猜想,可能这个老鼠就是东丹国人养的,可能这个老鼠就是以石室的尸体为食的,可能那个铜镜就是为了镇这些裸尸的,可能当时养了很多老鼠,出于某种原因,都死了,只剩下这只了,可能阴差阳错,宋人救主,打通了土洞,使得老鼠能吸纳日月之华,排出体内的阴毒。

几十米的距离,我们三人不到五分钟就爬到了尽头。尽头是一座空棺,空棺的四壁均是一整块木材构成,木棺没有喷漆,有些变黑了,历经千年沧桑,空墓的木材表面已经有些腐朽了,使劲一抠,直掉渣。要想出去,必须的给木棺破个洞,可是拿什么弄这个洞,用手抠指定不行。当我和老六束手无措的时候,关白神奇地从裤兜里掏出一把军用折叠刀。

老六朝着关白就是一拜,开口说道:“大师兄呀!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三哥和我的,谢谢!谢谢!”激动之余,老六又装着擦了一下眼角。

我有点鄙视老六,他的眼泪那么金贵,哪能轻易掉下来,我使劲一堆老六,“快去挖洞,哪那么多废话。”

老六接过关白的军刀,打开,开始挖了起来,军刀异常锋利,木屑纷纷而下。我坐在棺底,平缓着心绪,这几天,经历了这么多,出去后,我得好好捋一捋。

经过老六不懈的努力,棺顶被挖穿了,已经出现了一个大洞,足有半米直径。古人真是煞费苦心,好像就是专门为我们准备的,这棺板足有半米厚,木棺之外是黑土,也很结实。

老六不干了,开始罢工,把军刀往棺板上一插,说什么也不挖了,坐在棺底来回看着他的手。真是委屈老六啦,两个手面全是血泡,鲜红铮亮。算了,我来,再怎么也不能让关白去挖,我拔起军刀,开始挖土,闲暇之余,也不忘窝囊一下老六,“瞅你那体格,多干点能死吗?一个大老爷们,净装熊。”

老六反驳道:“我们仨,那个不是大老爷们?”

听到老六这么说,关白走了过来,抢着军刀,“张阳,我来挖一会儿?”

我指着挖下来的木屑和土渣,对关白说:“你把这对东西平一平,等一会儿,蹬着它们上去。”

见我如此说,关白也没有说什么,她明白我不忍让她干这粗活,于是开始整理木屑和土渣。

因为没有时间参照,我也不知道挖了多久,只是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终于,空墓的封土被我挖通了,一缕月光照了进来。这是我迄今为止,见过最美的月光,不,是最美的光。关白走了过来,双手捧着这缕月光,凝视着。

老六一见到月光,立马从地上弹了起来,喜笑颜开,“三哥,我挖一会儿,你先歇歇。”说完,一把抢过了我的军刀,飞快地挖了起来。

月朗星稀,老六已经把洞口扩大到半米以上,他已经钻出了空墓,躺在外面的地上,大口呼吸着空气。我和关白也都出来了,我四下一看,这不是距离考古现场一千多米远的坟地吗?我清晰记得,去年冬天的时候,王叔指着这片坟地对我说,老六就是在这得的病。我刚走下坟头,一脚踩进了泥里,外面好像刚下过大雨,地面湿漉漉的。

我向考古现场的方向一望,那边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几台大型挖机在不停挖着土。

我第一感觉就是,那边现场出事了。我对着老六和关白喊道,“看那边,好像出事了,快走,去看看。”

于是,我们向着考古现场跑了过去。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不是一个人,老六会和我一直到故事结束。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一个故事设定,要不凭白无故怎么会那么多数术。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2)
四方城之谜(32) 古墓救援
我们三人出了空墓,在附近,折了一些高大的蒿草,盖住洞口,然后,我们就朝着考古现场奔去。

直觉告诉我,考古现场一定出事了。以前,我们都是白天开展考古挖掘工作,晚上只留几个特警和保安联合值班,其余人全部回到宾馆休息;现在,考古现场灯火通明,人来人往,机械轰鸣。

五分钟不到,我们就跑到了现场大门处,老六蹲在地上喘着粗气,我和关白走向大门值班室。我发现,大门前停着很多台车,其中,还有几辆警车,我感觉事态很严重。在大门,我们被特警拦了下来,守门的人已经都换了陌生面孔,我们的胸牌又弄丢了,考古队的人一个也不在这儿,守门的人板着脸,死活不让进。怎么办?还是关白脑袋转的快,他对特警说出了考古队陶馆长的名字,经过对讲机核实,我们才进入了现场。

现场一片狼藉,各种东西横七竖八地散落一地,坑壁东面和北面发生了大面积塌方,墓门已经被彻底掩埋。我找到一个考古队熟悉的人,他叫许文,亲眼目睹了事发经过。当时他正在搬运文物,恰好在墓外,见事发突变,他刚跑出大坑,就发生了塌方。幸好,当时陶馆长在外面,陶馆长迅速通知了县里,半个小时后,县里的救援人员就到达了现场,开始组织挖掘工作。据许文说墓里还有十八九个人,他们当时不知道外边发生的事,被困在了墓里。

我追问道:“怎么发生了塌方,四周不是都加固了吗?”

许文详细地向我们说起事发的经过,当时,他正在和两个考古队人员向外搬运一件文物,一件异常精美的银器,制作工艺非常精湛,栩栩如生。它约有半米高,一米半长,是一条银蛇,银蛇头上长角,背生双翅,四足着地,说是蛇,和龙也差不多。它是在一处暗室内被发现的,刚打开暗室时,大家还以为是一条大蛇盘踞在石台上,吓得考古队员撒腿就跑,后来赵教授带着两个特警进去后,才发现是一件银器,只是太逼真了。

由于太精美了,登记造册后,赵教授要求,他和另外两个人一起将银蛇搬出,并再三叮嘱,一定要小心,这可能是这个墓里最有价值的东西。当他们搬着它刚出墓门,刚才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凭空生云,风起云涌,片刻,乌云翻滚,狂风聚起。他们见气象异常,便加快向上跑。这时,银蛇开始抖动,并且越来越厉害,并伴有龙吟之声,风也越来越大,他们一见不妙,扔下银蛇拼命向上跑去。

当他们到达上面时,隐约看见,银蛇腾空而起,扶摇而入云端,而后,大雨倾盆而下,暴风呼啸,飞沙走石,木头、彩钢板被卷起,满天飞舞。他们爬在地上,坑壁轰鸣着塌方了,大量的泥土倾泄而下,掩埋了整个古墓现场。

天气变化太快,不到五分钟,雨过天晴。幸好,当时是中午,大部分人都在上面临时工房内吃饭、休息,进入古墓的只有不到二十人。陶馆长立刻向上级汇报,并组织救援,十二小时过去了,不知道墓里情况怎么样?

我了解了大致情况,心中暗想,真是太邪性了,墓道就有那么一幅壁画,描述的就是这样的天灾,没想到成了真。

救人要紧,兴许从我们出来的通道进去,能快速把人带出来。想到此,我和老六、关白一商量,他们也同意我的想法,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去找陶馆长。

在塌方现场,我看到了陶馆长敦实的身影,机械轰鸣,他正在现场组织工程车挖掘泥土,并运走。他带着安全帽,汗水和泥土在脸上已经和了泥。我跑过去,拉住陶馆长的手,使劲的摇着,嘴里不停喊着,“陶馆长,陶馆长。”

陶馆长扭过头看着我,愣住了,半天才回过神来,瞪着我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知道,在他的名单中,我还被埋在古墓里。我将陶馆长拉到一边,简要说了一遍我们三人逃出来的经过。

开始,陶馆长有些不信,当看到关白时,他彻底相信了,陶馆长拉着我们就去了现场救援指挥部。

现场救援指挥部是一个大的帆布帐篷,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一个指挥模样的人正在听取汇报,协调物资。他是这里的副县长,从接到通知,赶到现场,就一直在现场坐镇指挥、调度。陶馆长简要说明了来意,他立马拍板同意,开始调度人员,组成救援队。

救援队一共由六人组成,两名特警、三名消防队员和我,出于安全考虑,将关白和老六排除在外。我们六人携带着救援器具,乘车来到了坟地,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两面铜镜也从库房取来,带了过来。

荒草摇曳,今晚的坟地异常热闹,几盏充电探照灯照得坟地亮如白昼。我想,今晚,睡在坟里的人要失眠了。

我找到那个空坟,拨去蒿草,一个洞口露了出来,一名特警首先下去了,然后是我。等我们到达底部,那个女尸还在附近挣扎,我拎着铜镜就直奔女尸而去,将镜面对着她就照,还真有效果,女尸立马瘫倒在地,一动不动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和特警用绳子将她五花大绑,并将镜面贴在了女尸的前胸,然后,将女尸挪到了一边。

期间,特警还好奇,问我,“这个女精神病哪来的?谁把他带来这的?”

没有时间和他细解释,就推说,我也不知道,上次经过时她就在这里了。

救援器具陆续放了下来,沿着土洞前进,并沿途放置照明灯,几分钟后来到通风口,庆幸,可能不是总有上升的气流 ,尸体已经不在浮动了。虽然经历了一次,看到这些尸体,还是头皮发麻。一名消防队员用射枪将一根钢索朝着洞口射了出去,钢索的头是一枚尖利的钢锥,划着弧线,钢锥灌入了主墓的石壁,消防队员又在通风口固定好钢索,然后,腰系护绳,沿着钢索爬了过去。

佩服,真不愧是全县最出色的消防战士,麻利,利索,身手敏捷,不一会儿就爬到了主墓。我们这边将救援软梯系在护绳上,他快速拽了过去,固定好后,朝着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过去。留下一人值守,我们四人挂好安全带,陆续爬了过去。软梯有些晃动,但有惊无险,全部安全到达主墓室。

主墓室空无一人,我们又留下一人值守,其它三人在我的引导下,走进甬道。几分钟后,我们到达了甬道尽头,赵教授一群人正在挖掘墓门的泥土,他们有个用手,有个用小铲,很惨,全身沾满泥土,脸上黑一道、白一道的,很多人双手血肉模糊。见到我们来了,大家相互拥抱,喜极而泣。赵教授年纪大,有些不好意思,他背过身,擦着泪水。

就这样,十几人被救了出来,一核实人数,还有一人失踪,他是县里文化馆的,大家判断,可能埋在了塌方里。

救援在继续,考古队的人都被送回了宾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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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3)
四方城之谜(33)  朝鲜阿玛尼
发生这么大的灾害,考古队除了一人失踪,全部生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考古现场还在进行残土清理,考古队的人员没事只能呆在宾馆,幸好,老六家在这儿,我没事就去他家玩。对于此次救援行动做出重大贡献的有功人员,县里进行了表彰。我很荣幸,在被表彰人员之内,奖品是一张奖状和三百元钱。

老六对奖状是不感兴趣的,对三百元钱却高度重视。他提出,我必须拿出一百元钱,请他和关白到县里最好吃的饭店搓一顿。而且,理由非常充分,没有关白和他的帮助,我自己绝难走出古墓。

我赞成他的想法,但花一百元吃顿饭,有些奢侈,在这个小县城,一百元相当于一个工人一个半月的工资。看着老六不依不饶的劲,我一咬牙,一百就一百,总还是剩的多。

老六带路,我们去了一家朝鲜族饭店,名字还挺好听,金达莱。金达莱是朝鲜野外的一种小灌木花,在我国也有,叫映山红,绽放的很艳丽的一种小花。朝鲜史和中国史息息相关,很多风俗习惯都相同,在清朝以前,朝鲜一直是我国的附属国。我们走进饭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上的一个供奉,供奉是一个黑色木牌,看纹路,像是柳木,看颜色,有些年头了,木牌上刻着四个大字——柳花神位。我仔细看了看,木牌之中似有精气流动、萦绕。

我挺诧异,一般做生意的人家都供奉财神,或者文财神比干,或者武财神赵公明,也有把武圣人关羽当作财神供奉的。神位必须对着进屋的门,象征着财源滚滚来。但进门财位供奉柳花神还是第一次见,柳花神又是什么神?没听说过,想必老板也是个怪人。

饭店不太大,很干净整洁,各种物品摆放规规矩矩,井然有序,大堂有八张桌,雅间有四个。老板娘五十岁上下,眉清目秀,没有化妆,素面。见我们进门,老板娘拿着菜单,微笑着迎了过来,“你们雅间还是?”

我们选择了一个靠窗的雅间,这里既聊天方便,又很敞亮。老六接过老板娘递过来的菜单,一顿神点,还一个劲的吆喝,“关白,吃什么?吱声,千万别客气。”

关白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老六微笑。

不一会儿功夫,一大桌子冷菜、热菜都上来了,五荤三素。老六咧开腮帮子,开吃,期间,吃得高兴,又要了三瓶啤酒,我们每人一瓶,开始推杯换盏,从中午十一点一直吃到下午两点。期间,我去了一趟厕所,因为是星期一,大堂冷冷清清,没有几个客人,老板正在给供奉上香,很虔诚。我有些疑惑,老板只有一只胳膊,他是怎么炒的菜?

我闲着没事,凑了过去,“大叔,你这菜做的真地道,你是朝鲜族人吗?”我搭讪着说。

老板微微一笑,说道:“我不是,我是云南人,我老婆是朝鲜族人。”老板边说边指着老板娘说。

我见和老板亲近了一些,顺口问道:“老板,您供奉的是什么神呀?我也是虔诚之人,怎么没有见到过?”

老板看了看我,笑道:“我也不知道,但她救过我们夫妻的命。”看我很感兴趣,老板给我讲述了他和他老婆的一段经历,生死的经历。

老板姓熊,名叫熊天南,云南永善人,解放前在国民党军队中服役,是一个班长。1948年10月,所在部队在长春起义,被解放军整编为第50军,1950年10月,响应党的号召,他们雄赳赳气昂昂跨过了鸭绿江。在血岭战役中,他所在的148师第444团负责正面阻击美军进攻,掩护主力部队进行迂回。当时,他们面对整个战场最强大的美1军25师,这群帝国主义的爪牙装备精良,穷凶极恶,他们疯狂向我军进攻。

当时,他所在的连队坚守一个前沿阵地,这个阵地是美军推进的必经之地,对这个阵地,美军倾泄了他们全部的疯狂。这里已经没有了黑夜,每一寸泥土都被炸弹“亲吻”过,说这里是炼狱都一点不为过。熊天南他们连在这里坚守了十二个日日夜夜,粮食吃没了,就用水顶着;水喝没了,就用衣服里的棉花顶着;弹药打没了,就用刺刀;全连一百五十多人,没有一个退出阵地。

趁着黑夜,当朝鲜的妇女运输队摸上阵地的时候,全连已经没有一个活着的了。见此情景,运输队立刻撤了下去,一名年轻的女孩执意不肯离去,她留了下来,一个个检查着阵亡的志愿军战士。当发现他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单薄的她硬是把一百五十多斤的他背下阵地。

在撤退的途中,朝鲜女孩迷了路,不慎误入了敌占区。饥寒交迫,正当朝鲜女孩快绝望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点灯火。她奔了过去,是一个草房,里面住着一个阿玛尼,她说她叫柳花。阿玛尼热情地拿出了吃的和喝的,招待朝鲜女孩,并用草药汁对熊天南进行救治,……。

天亮之前,熊天南醒了过来,在阿玛尼的指引下,朝鲜女孩又背着他,向北而去。

最后,熊天南被送到了野战医院,命保住了,却失去了一只胳膊。在医院里,朝鲜女孩一直照顾着他,不离不弃。

战争结束,熊天南和朝鲜女孩凭着记忆,一起去寻找那个帮助过他们的阿玛尼,哪里还有草屋和阿玛尼,那里只有一棵被炸弹炸断的柳树。熊天南和朝鲜女孩只好捡了一根很粗的树枝,就回去了。

这个神位就是那根树枝做的。

之后,朝鲜女孩和熊天南来到了中国,落户在了这里,粉碎四人帮后,又开了这家饭店。

真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致敬伟大的战士,为了祖 亲,抛头颅,洒热血;致敬慈爱的朝鲜阿玛尼,无私又无畏。

我也抽出三根香,点燃,用手拈着,拜了三拜,然后,将香插入了香炉。可能老板和老板娘记错了地方,可能真的没有朝鲜阿玛尼,是柳树精帮助了他们。总之,万物有灵,也都爱护和平,爱护那些守护和平的人。

我回到雅间,老六正在和关白侃侃而谈,说得嘴直冒白沫。老六见我回来,讽刺我说:“三哥,去哪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掉茅坑里了,正准备拿汤勺去捞你。”

这小子,嘴越来越贫,快赶上愤青了。我们三个人又吃了一会儿,席间,每人又来了一瓶啤酒。

结账时,我很意外,这么多菜,总共才三十二块钱,老板娘给打了个八折,又给抹了零,我花了二十五元钱,太值了。我怀疑老板只收了个成本价,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再来了。

路上,老六还在吹牛、胡扯,怎么好意思真的宰你,在我们县里,这个饭店很有名,经济、实惠又好吃。

两瓶啤酒下肚,我就有些晕,跟着老六和关白,我蹒跚着回了宾馆。在关白的房间,关白向我讲述了她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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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34)
四方城之谜(34) 关白的身世
我们三个吃完饭,就一起回到了宾馆。见我有些晕,关白说她有些好茶,让我去她的房间,喝点茶,醒醒酒。

茶是真得好,香气浓郁,甘滑醇厚。我品着茶,观察着关白的房间,还是那么整洁,做在椅子上,依稀能闻到残留在椅子上那种淡淡的清香,那是关白身上特有的味道。回想起古墓中的情景,不禁脸上发热,心烦意乱。正如木兰词写的: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关白倒很落落大方,她给我讲述了她家祖上的一些事和自己的身世。

她本是个女孩,自从生下来,就被父母通过关系,更改了性别,平时按男孩打扮,从上小学开始,一直到今天,除了我和父母,没有人知道这个秘密。

我有些费解,关白的父母为什么排斥女孩,难道他们重男轻女?

关白猜出了我的心思,继续解释道,她的父母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何况她还有一个哥哥。自己的降临纯粹是个意外,当母亲发现怀孕时,已经两个多月了,他们都是虔诚的天主教信徒,严格遵守不坠胎的教义,所以,她就出生了。

关白的祖上是古老的女真族人,曾经追随完颜氏建立金国,后被蒙古铁骑所灭,为逃避迫害,族人迁至三姓城,距离今天的Y县约有一百公里左右。三姓城虽然偏远、凋敝,但远离战乱,倒也算是一块乐土。

这样的日子也没能维持多久,五十年后,一个巫师来到了那里,自称是本族的先知先觉,要带领所有女真遗民恢复祖上的荣光。巫师经过占卜,说现在的四方城遗址所在地有紫气升腾,在此建城必能征服四方,称霸天下。

当时,女真族人散落各地,倍受蒙古族和汉族欺凌,所有族人渴望建立自己的国家,安居乐业,永享太平。于是,大家跟随巫师来到紫气升起之地,经过几年的辛苦努力,建成了一座城池,并取名四方城。

后来,族人渐渐发现,巫师越来越残暴,肆意杀戮、驱使、奴役族人,更让大家吃惊的是,巫师并非女真人,而是消亡的东丹国皇族,契丹人。契丹与女真世仇,当年,女真灭掉契丹,契丹遗族融入了蒙古族,又反过来开始杀戮女真族人。

后来,受到愚弄的族人秘密谋划,打算除去巫师。大家知道巫师巫术强大,唯恐不敌,事败,起事当晚,他们秘密将老幼妇孺送出四方城。当晚子时举事,大家重创巫师,举事的族人也死伤殆尽。巫师临终,以血肉之躯献祭暗黑神,发下恶毒的诅咒,伤害他的人的子孙后代都活不过成年。

不幸的是,他的诅咒部分应验了,我们族人的后代男丁没有受到影响,但女孩却没有能活过十八岁的。据我的父母说,巫师的诅咒属阴,与女子相合,所有对女孩应验了。

后来,残存的族人迁离四方城,去了吉林梨树,后追随多铎入关,落户湖南长沙。

关白出生前,父母既高兴又担心,死神一直笼罩在她的头上。关白父母利用工作之便,四处奔走,寻找破解诅咒的办法。在沈阳一个寺院,关白的父亲找到了一个老僧,出家前是一个萨满,后大彻大悟,皈依佛门。他给出了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找到巫师的轮回转世之人,并杀死他,诅咒就能解除;第二个办法,隐秘孩子的女性气息,兴许能躲过这个诅咒。新中国是法制社会,任何人不能剥夺他人生存的权利,杀人是不允许的,所以第一种方法指定是不行的;只有第二种方法可行,老僧又给了我一个法器,可以帮助我隐藏女性气息。

关白说着,掏出了一物,一个黑色日形饰品,她把饰品递给我看。

我一惊,这材质怎么和我的月形法器极像,只是形状不同,难道那个老僧和毛重九有渊源?我表示怀疑,等有时间,到毛老爷子那里去一趟,问问他这两块法器的联系和具体作用。

关白眼中噙着泪,她看着窗外,双手摆弄着茶杯,脸上满是辛酸。

虽然关白没有说,我能感受到关白的不容易,二十几年没有朋友,不敢像女孩一样生活。我估计,她平时都很少喝水,因为她没法去女厕所,更没法去男厕所;在空棺,随手她就拿出一把上好的瑞士军刀,可见,她没有安全感,时刻在保持警惕。

“那你高中和大学的生活是怎么度过的?住宿又怎么解决?”我问道。

“上高中时,我是在家里住,走读;上大学时,我向学校申请校外住宿,我的父亲通过关系,给我开了一个诊断书,说我皮肤重度过敏,不适合集体生活。”关白说得轻描淡写,好像和她关系不大。

我很同情关白,既要疏远身边的人,又渴望亲近身边的人;她的生活一定是孤独的,我猜想,如果不是我在古墓无意间发现了她的秘密,她是不会和我敞开心扉的。

关白见我没有说话,继续说道,“为了破解我身上的诅咒,我选择了东北的大学,又选择了考古专业。经过我多年的探索,终于确定当年四方城的位置,想通过探查四方城遗址,看知否能找到破解之法,不想在石室碰到了你。”

我答应会帮她继续保守这个秘密。

听到关白描述的巫师,怎么那么像前世的那个“我”,难道冥冥中注定我们会在这儿相遇?难道我们从生下来就是仇人?难道我们必定要生死相搏?不能共存天地间?

我晕晕乎乎地,也不知道怎么离开关白的房间。回到房间,老六正在看电视,见我失魂落魄,挤兑我道:“三哥,怎么啦?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神神叨叨的,每次见到关白,回来都心事重重的,难道三哥你爱上一个男的了?”老六瞪着眼睛看着我,一副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我没空搭理他,倒头就睡,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昨天,救援队已经全部清理完塌方的残土;今天,考古队来了通知,全部队员下午到文化馆开会,我因为没事干,吃完早饭,提前去了文化馆。说是早饭,其实一点也不早,都快十点半了。可能是因为昨天喝酒的原因,肚子有些不得劲,刚到文化馆,就奔向了厕所。由于走得太急,我一头撞到了个人,抬头一看,魂都吓没了,扭头就跑。

原来大白天撞到了鬼,那个鬼是考古现场失踪的那人。大白天敢出现的鬼,必是极厉害的凶鬼。昨天,清理完塌方现场,虽然没有找到他的尸体,领导经过研究,依然将其定为因公殉职,还派考古队领导去了他家。

我跑了一会儿,突然,我停了下来,自己不就能捉鬼追魂吗?跑个啥劲,看我这怂样,我都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了。立马,我又返了回去,边走边在掌心画了道五雷符。

我最近研习《玄学诡术》,颇有心得,经过反复试验,已经能请的动五雷轰顶了,就是威力小了一点,但比静电要强上百倍,大白天的,借助太阳的威力,轰不得他灰飞烟灭,也要轰懵他。

这一跑,五谷轮回之物已经吓没了,肚子也舒服了。在厕所里,我又碰到了那个鬼,正在尿尿。我上去就是一记五雷掌,电光闪动,雷鸣隐隐,电得那鬼直抖动,尿都成波浪形了。

不对,鬼那能尿出真尿。我意识到自己出糗了,这哥们还是人,不是鬼。我连忙道歉,“刘哥,开玩笑呢?对不住,对不住了。”

“张阳,你是不是以为我死了?那天我内急,去外围树林边上厕所,正在方便之时,发现一条银光闪闪的大蛇自现场腾空而起,片刻进入云端,盘旋翻滚。我天生胆小,以为邪物成精了,撒腿就往家跑。我回到家就病倒了,起不来床。昨天,陶馆长去看我,见我在家,很生气,罚我今天早些来打扫卫生,不来就开除我。”刘哥解释着。

虚惊一场。我又向刘哥道了歉,一起结伴去会议室了。

路上,刘哥问我:“哪弄的迷你电棍,威力不小,电得我直蒙圈。”

我东拉西扯地搪塞了过去,刘哥也没有追问。

会议如期举行,领导主要讲了三个方面,第一,不要在社会上散布谣言,影响社会正常秩序,要对这次塌方保密,否则将追究其法律责任;第二,古墓经过这次塌方,损毁严重,我们必须抓紧进行抢救性工作,计划明天再次进入古墓现场,继续完成古墓的挖掘考古工作;第三,要注意安全,有事必须第一时间请假。

散会后,我和老六回了宾馆,蒙头大睡,这几天太乏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5)
四方城之谜(35) 东丹国主
上级高度重视,派来了新的领导,姓王,是省文物局的一名处长,考古队在王处长地带领下,重新进入了古墓现场。塌方的土方已经清理干净,四周的木桩已全部被直径八十九豪米的镀锌钢管取代,钢管之间采用三毫米厚钢板焊接。据施工的人说,钢管打入地下近两米深,这次的安全措施可以说万无一失。

在清理塌方的时候,那件银蛇也被清了出来,它已经失去了光彩,变得灰暗无光。我猜测,在铸造的时候,墓主人一定对其施以巫术,将灵气注入银蛇。当它重见天光的时候,灵气释放,引起上天感应,降下天灾,至于那些灵气怎么来的,我现在还不清楚。现在,它已经没有了灵魂,变成了一件普通银器。

考古队将墓门的残土清理了出去,三十几名队员陆续进入古墓。我、老六和关白被安排在了第一梯队。由于湿气的侵蚀,墓道的壁画已经没有上次那么艳丽了,变得很暗淡。对于上次没有绘制完的壁画,这次又安排了新的人手进行绘制,并对壁画进行了防腐助理;东西耳室的剩余陪葬品也在陆续登记、造册和运出;几个队员对古墓的整体结构尺寸也进行着测量,并绘制平面图;我和老六随着赵教授等人进入主墓室。

在空坟,考古队将女尸运出,连同防腐剂一起装入木箱,以备日后科研使用。 为了防止主墓下的尸体尸变,对暗室内的尸体采取了了异地安葬,在搬运过程中,工作人员穿着封闭防化服,杜绝了肢体接触,并在埋葬坑进行了生石灰处理。

为了谨慎起见,赵教授决定,首先开启了两个石椁。我和老六自告奋勇,要求开棺,鉴于我和老六最近的突出表现,赵教授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他很欣赏我们不畏艰险的求索精神。同时,赵教授给我们配了一个特警。

开棺的工具很全,撬棍四把,薄铲一把,简易龙门架一个,两吨的手拉葫芦一个,钢卡子四个,我们首先将这些工具摆放在石椁前,根据计划,我们三个人在左边石椁中间位置组装好龙门架,挂上手拉葫芦,拽动倒链,将钢钩放到合适位置。然后我们穿好防护服,抄起撬棍,一字排开,将撬棍的扁头放入石椁顶与石椁壁之间的缝隙,先试探着轻轻使劲。

赵教授和关白等人在旁观看、指导,看着我娴熟的动作,赵教授一个劲的夸奖,后生可畏,小张天生就是干考古的料,引来大家一片赞同的声音。

虽然经历千年,椁顶依然完好,但身为皇家贵胄,使用这么寒酸的石椁真是罕见,椁座没有垫角石兽,椁壁没有精雕彩绘,椁顶没有飞檐斗拱,这和皇后的身份不符,也和铜椁形成了鲜明对比。椁顶被撬动后,我和老六将钢卡子卡住椁顶四个方向,顶环挂到手拉葫芦钩上,拽动拉链,随着“哗哗”地声音,椁顶被吊了起来,然后移到了一边。

我跳上椁顶,第一个时间伸头向里望去。石椁内是一个大红木棺,上面盖着一块杏黄丝绸布,我跳进石椁,揭开杏黄丝绸布,递出石椁,交给了老六。红棺与石椁缝隙处,散放着一些玉器和金器,我小心翼翼地一件件拿出来,递给老六,约有十几件。

赵教授看着这些东西,欣喜若狂,这将是今年我国出土文物最多的一次考古工作,将填补我国辽金考古史,必定载入史册,兴许他的大名能也写进去。

老六和特警拎着撬棍也跳了进来,我们开始撬动红木棺。

特警叫林英杰,警校刚毕业不到两年,身体素质杠杠的,一身腱子肉,曾经徒手抓过两个悍匪。他和我年纪相仿,和老六挺脾气相投,没事就喝个小酒、打个蓝球、玩个游戏啥的。

赵教授一个劲地嘱咐着,“轻点,轻点,别弄坏红木棺。”

我没有功夫听赵教授啰嗦,全神贯注盯着红木馆,高度紧张,心中幻想着,一个青面獠牙的僵尸忽的跳出来,尖尖的利爪迅速地插向我的前胸。随着“嘎吱、嘎吱”的声音,棺盖移开了,顺着缝隙,我看向里面。看完,我心里一紧,怎么回事?木棺内并没有什么皇后的遗体,而是一堆铜钱,摆成人形的铜钱。

赵教授和棺外的人都伸长脖子向里看,在他们的印象中,皇后一定是驻容有术,凤冠霞帔,雍容华贵。当他们知道里面只有一堆铜钱之后,都是大失所望。

我心里隐约觉得,这堆铜钱没有那么简单,兴许是什么阵法或巫术。正常来说,如果是尸体遗失了,有用金铸的,有用木头雕的,有用瓷的,有用玉的,没见过用铜钱的,我从头到尾数了一遍,共是一百零八枚。

请示过赵教授,我接过相机照了几张像,就跳出红木馆,继续开启右侧石椁。轻车熟路,不到五分钟,我们就移开了椁顶,里面同样是一个大红木棺,缝隙处同样是一些玉器和金器,移开棺盖,里面同样是铜钱摆放的人形,也是一百零八枚。

对于红棺之中的情景,赵教授也说不太明白,但他却对铜椁的主人很熟悉,滔滔不绝地向周围的人讲述着墓主的历史,耶律齐,一个有为的开国之君,带领东契丹人建国,并开疆拓土,统治东丹国四十多年,……。

也许打开主墓就能解开一切谜团,我们立刻开始着手开铜椁。青铜椁顶为重檐庑殿顶,是皇家至高无上的象征。我们三个人小心翼翼将椁顶移开,里面是一具金色的木棺,我猜测,这木棺的材质可能就是金丝楠木,这种老楠木比黄金还贵。棺盖是一整块楠木,厚重,移开楠木棺盖,颇费了一些周折,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们生怕有所损坏。

打开棺盖,我向里一看,立马惊呆了,在我想象中,墓主人应该是个老年人,最次也是个中年人,但我看到的却是个一米左右高的男童,头大面黑,双眼圆且距离远,眼角上斜,双手像一对鸡爪子,卷曲着,最滑稽的是,身穿一件宽大的五颜六色碎布缝制的大袍。

这面相怎么和一个患有唐氏综合征的弱智儿童差不多,怎么也和一个明君扯不到一起,我百思不得其解。

老六看了一眼,立刻开口道:“这不说是皇帝吗?怎么变丐帮帮主了?”

听到老六这么说,赵教授立刻凑了过来,伸着脖子向里看,他也是一脸的惊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随即,脸上青了白,白了又红。

我们三个人都看着赵教授,期盼他做出新的指示。

赵教授说今天太晚了,墓主人也没有什么异常,就明天请示上级再说吧。

贴好封条,安排好守夜值班,我们乘坐大巴车就回了宾馆,吃过晚饭,老六回了家,我就睡了。

半夜,一阵“当当”的敲门声把我惊醒了,我嘴里嘟囔着,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半夜不让人睡个安稳觉。

我揉着睡眼,光脚走过去,推开门一看,老六站在门前,脸色惨白。他一看到我,立马拽着我向外跑。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36)
四方城之谜(36) 红毛僵尸
三更半夜,老六来敲门,我睡眼朦胧地打开门,二话不说,就被老六拉着就往外跑。

“我的鞋,我没穿鞋呢?”我边走边说。

老六转过身,跑进宾馆,拎起我的鞋,就往外跑。“给你鞋。”老六说完,把鞋扔到我的脚边。

我穿上鞋,继续跟着老六跑。

老六边跑边跟我述说了事情的经过。原来,老六吃完晚饭,回到家,拿了个手电、一根撬棍和一根绳子,就一个人去了古墓。白天,他在清理棺椁随葬品的时候,看上了一件金饰,极其精美、沉重,他就留了个心眼,偷偷藏在了铜椁的角落里,准备晚上取回来,给他的母亲打些首饰。

他计划绕过守卫,从四方城石室进入古墓。空坟和古井的入口已经被考古队封死了,上次出来时,老六是昏迷不醒,虽然他不知道四方城石室出口石板的具体位置,但老六知道肯定有这么一个入口。于是,他骑着破那辆自行车直奔四方城而去。

老六的父亲感觉儿子的举止、言谈有异,害怕他出事,就悄悄尾随其后。

就这样,一前一后,两个人到了四方城。

今晚是毛月亮,有些朦朦胧胧的,与以往毛月亮不同的是,今晚的毛月亮四周绕了三圈晕,其它颜色都不太清楚,唯有红色格外的醒目,像系了三条红丝带。老话讲,日晕有雨,夜晕有风,血晕出现的地方,预示着风云聚会,邪气旺,怨气盛,夜间不宜出门,易招脏东西。

四方城还是阴森森的,荒草摇曳,不时吹过一缕凉风,伴随着一阵凄惨的哀鸣声。

老六四下搜索着,他知道我掩藏东西的习惯,没有太复杂的,就是随便折些蒿草盖上。经过这么长时间,别的地方都是绿意葱葱,哪儿有一堆枯草 ,那里可能就是。不一会儿,老六就找到了正确的位置,拂去枯草,石板就露了出来。老六将石板翘到一边,打开手电,用手遮挡着就下了甬道。

几分钟不到,老六就进入了石室,他用手电扫了一圈,突然发现角落里有个亮晶晶的东西,老六走过去,捡了起来,还整挺漂亮的,红润晶莹,就是小了点,老六将它装进兜里,打算将来给母亲做个项链坠。

老六继续向前走,甬道还是一切如故,那几具白骨静静地躺在地上,老六走到石洞口,将绳子甩上去,挂到插在地上的铁棍上,扽了扽,感觉没有问题,就沿着绳子爬了上去。进入土洞,老六走了约一个多小时,来到了通风口,软梯还在,顺着软梯,老六爬了过去。

主墓室亮如白昼,四个探照灯分别放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老六来到铜椁旁,开始寻找自己藏起的金器。还好,金器还在,老六拿起金器揣入兜中,打算原路返回。

突然,老六听到铜椁内有声音,指甲抓挠木板的声音,他跳上铜椁壁,就向里望去,这一看不要紧,吓得他三魂少了一魂,金丝楠木棺内的弱智儿童全身长满半寸长的红毛,脸色铁青,獠牙外露,十指如钩,不停抓挠着棺板,尸体附近的棺板全是一道道的抓痕,一双血红的眼睛瞪着老六。老六惊吓过度,脚发软,身体失控,一个趔趄,就栽入铜椁。

老六心里暗想,这下完了,自己一定成了僵尸的食物。这时,就在他要进入楠木棺时,突然有一双手薅住了他,他感觉这双手力大无比,自己一下就被拎了出去,老六感觉,一件东西从兜里掉了下去。

老六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的父亲,看到父亲,老六的心立马踏实了,他双腿一着地,就被父亲拽着向暗室的洞口跑去。顺着眼睛的余光,老六发现铜椁内青光四射,伴着阵阵哀嚎声,随后,弱智僵尸跳了出来,万幸,它并没有追赶老六父子,而是直奔古墓甬道而去。

老六父子快速沿着软梯向通风口爬,手忙脚乱,当老六踏上通风口时,固定软梯的铁钎被拔了出来,老六一把没抓住,父亲连带软梯一起坠了下去。

“凯旋,快走,先别管我,我没事,这里太邪性,去找张阳来。”父亲朝着老六喊着。

老六心里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绝难救出父亲。他一路狂奔,到了宾馆,拽出我就向四方城奔来。

这顿跑,太给力了,在我下气续不上上气的时候,我们到了四方城那块石板处。穿过石室、甬道,到达通风口。王叔还在软梯上挂着,显然受了伤,裤腿处都被血沁透了,他不敢向主墓爬,怕那个红毛僵尸还在。我把老六那条绳子头上打了个圈,像小时候套羊一样,拼尽全力,“嗖”的一下甩向软梯头的钢钎,一下就中,绳圈套上了钢钎,我扽实了绳圈,就和老六往回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王叔和软梯一起拽回了通风口。

我们把软梯固定好,然后又把王叔抬了上来。此时,王叔的头脑很清醒,就是有些虚脱,老六和我轮流背着王叔走,费尽艰辛,总算把王叔背回了家。

我见王叔也没有大碍,休息休息就好了。我将老六拽出屋,质问他道:“你没事找死呀,大半夜去哪里,不知道今晚天象异常吗?”

老六支支吾吾说道:“三哥,就想给我妈弄点金首饰。”说完,伸手从兜里掏出了那件金饰。

我一看,这小子还真是贪心,就这件金饰,应该有一百多克,把它熔化了,打一对金镯子和一条项链没问题,看在他孝顺的份上,我就当没看见,接着质问道:“就一件?”

老六卡巴卡巴眼镜,说道:“还有一块宝石,在石室角落捡到的,掉到楠木棺里了。”

我一听,坏了,那不是木杖里的吗?掉到楠木棺里,不知要闹出什么幺蛾子。红毛僵尸也不知道去哪了?伤人没有?我有些担心现场的保安,必须去通知他们。我拎起老六家的钢锹,就往考古现场跑。老六怕我一个人有意外,也拎着一把军刺跟在后面。

刚出老六家不久,看到街边厕所旁停着一辆飞鸽自行车,没有上锁,我跑过去,骑上就跑,老六紧跟几步,跃上后座。

一分钟后,厕所出来一个男的,拎着裤子,见自行车被骑走,骂着就追。

老六见状,朝着那人挥了挥军刺。那人见到如此嚣张,以为遇到了流氓,就放弃了追赶。

这辆自行车有点小,承受着它不该承受的重量,一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就到了现场,大门敞开着,我和老六知道不好,高度戒备,我们操着家伙,走了进去。两个保卫躺在警卫室外,血肉模糊,脸上满是恐怖之情。我绕过守卫,通过警卫室敞开的门向里望去,一个保卫死在了桌子旁,桌子上和地上全是血。

突然,我发现警卫室的柜子在轻微地抖动,我一使眼色,抡起钢锹,蹑手蹑脚走到柜子前,老六侧着过去,一把拽开了柜子门,我一锹拍过去,却又硬生生拽了回来。原来,柜子里是保安老齐,他双手抱头,蜷缩着,浑身抖动着,如秋风中的枯叶。

“齐叔,是我们,出来吧?”我说道。

老齐依旧蜷缩着,浑身不停颤抖着,对于我们的话没有任何反应。显然,他吓坏了,我们只好重新关上柜门,又把桌子推过来依住柜门。

走出警卫室,我和老六向墓门走去。在墓门,又一个保安躺在地上,脸色惨白,面容恐怖,地上一堆血,胳膊少了一只,伤口血肉模糊。

我和老六进入甬道,一直到主墓,也没有什么发现。这个僵尸跑哪去啦?我边往外走,边想。

看着主墓熟悉的一切,突然,我想到了一个地方,对了,一定是哪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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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37)
四方城之谜(37) 铜钱人
我和老六往外走,看着主墓内熟悉的一切,最近发生的事一幕幕从脑海中飞逝而过,突然,我闪过一个想法,红毛弱智儿童是不是去了安葬裸尸的地方,我拉着老六就像埋葬坑而去。

埋葬坑离考古现场不远,我们不到十分钟就跑到了,在月光下,那个红毛弱智僵尸正在对着月亮吐纳,嘴里不停发出鬼叫一样的声音,我趁老六不注意,咬破中指,悄悄地在军刺和钢锹上各画了一道镇尸符,我们事先商量好,如果斗不过它,就将它引入主墓,趁其不备,将其弄入暗室。我在前,老六在后,我们就摸了过去,我惊讶地发现,埋葬尸体的土地似乎在动,微微颤动。

难不成它们要破土而出,真是那样的话,就要出大事了。当时,陶馆长主张将尸体火化烧掉,以绝后患;赵教授坚决反对,他认为,我们要尊重先民,最好让他们入土为安,于是就埋到了这里。现在看还不如烧掉,一了百了。我悄无声息地来到红毛弱智僵尸后面,卯足了劲,抡起钢锹就劈了过去,老六也挺着军刺捅了过来。

“铛”的一声,火星四射,钢锹被弹了回来,震的我虎口发麻。老六也没有成功,憋的脸通红,也没有捅进去,红毛僵尸也被击飞了出去,它落地后,一转身扑了过来。

这下坏了,这家伙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怎么弄?不能硬拼,只能智取,我果断决定,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我大喊一声“跑”,拽着老六扭头就跑。

红毛僵尸怒吼着,直奔我们而来。佩服老六的小短腿,频率倒是挺快,我们一路狂奔,红毛僵尸在后面追赶,还好,它跑地不太快,一直和我们保持一定距离。

一会儿功夫,我们拐进了主墓,围着铜椁,就和红毛僵尸绕起了圈,还好,这红毛和它的长相高度保持一致,弱智外加缺心眼,我一闪躲进左侧石椁内,老六继续和红毛僵尸玩着追逐游戏,我瞄准机会,等红毛僵尸追到平台前时,我猛地推动石椁顶,就向红毛僵尸砸了过去。石椁顶不轻,又借着下坠之力,足有千斤的撞击力。红毛僵尸在跑动着,下盘不稳,一下被砸下了暗室。

这家伙实力爆棚,被石椁顶砸入暗室,还能移开石椁顶,怒吼着,跳跃着,要跳出暗室。可惜,暗室太深了,它每次只能跳起两米多高。

我有些担心,不知道暗室的上升气流什么时候来?如果现在来,可能把它吹上来,那就坏了。担心也没有用,一切随缘吧,我双手一使劲,就要跳出石椁。不好,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铜钱手,不知为何,铜钱人在动,两只铜钱手死死地拖着我的脚,力量很大,它的头扭向我,似乎在盯着我看。见鬼了,这他奶奶的,尸体能复活,铜钱人也能复活,出门没看黄历,我心中暗骂。

心里发狠,我使劲照着铜钱人的头就是一脚,去死吧!出乎我的意外,铜钱头弯了,又迅速地恢复了原样,不信邪,我又是一脚,还是如此。越急越来事,我想要尿尿,强忍着,越憋越想尿,这还是小时候落下的毛病,一急就想尿尿。肚子拧劲的疼,我实在憋不住了,算了,就地解决,我快速解下裤子,“哗哗”开尿,浇了铜钱人一头。

说了也奇怪了,尿一淋到铜钱上,“嘶嘶”直冒气,如水浇到烧红的铁上,片刻,铜钱人“哗”的一声散落一地。惊喜,我的尿还有这个作用,遗憾,刚才应该浇那红毛僵尸一下,解解气,谁让它追我们一道。

老六见我边出来边提裤子,他知道我老毛病犯了,故意逗我说道:“三哥,你有意见,也不能在别人家里方便不是,太没有道德了,还是新社会的有为青年吗?”

这货,还挤兑我,一会不把你吓大小便失禁,得瑟。突然,我发现右侧石椁中的铜钱人出来了,它悄无声息地爬到老六身后,拽着老六的腿就往暗室洞口托。老六卒不及防,一下倒在地上,铜钱人一点点将老六托向洞口。

老六回过身一看,立马卯足劲蹬向铜钱人,和我一样,没有用,老六又立刻向后爬,拉住石椁底的角,两人就较上了劲,势均力敌。

佩服老六,这一身肥膘没白长,我急忙跳出石椁,奔向老六,抡起钢锹照着铜钱手就是一下,火星四射。铜钱人缩回了手,趁此机会,老六立马蹦了起来,操起军刺就是一顿砍。

我见作用不大,解开裤子,想用尿浇它,可那还有尿,铜钱人直奔我而来,抓住我的裤角就拽,一阵青气腾起,原来,刚才不小心,尿湿了裤腿。见尿对这个铜钱人也有效,我立刻朝着老六大喊,“快用尿浇它。”

老六也明白了我的意思,立刻就是一顿浇,青气升腾,随后,散落一地铜钱。

我又看了看暗室,红毛僵尸还在里面折腾,无奈太高了,它跳不上来。事不宜迟,应该立刻向考古队领导汇报,我和老六又骑着那辆自行车,来到最近的电话亭,拨打了陶馆长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警车、救护车云集考古现场,几名保安被救护车拉走了。红毛僵尸也被特警用炸药四分五裂了,埋葬的尸体也被挖了出来,奇怪的是,他们都齐刷刷双手向上,县里将他们运到火葬场,集体火化了,考古现场被封填了。

赵教授宣布,历时一个多月的考古活动结束,成果显著,共出土宋辽金文物八十多件,很多具有极高的历史研究价值。

我和老六领到了一百六十五块钱补助,回到了学校,关白继续在县文化馆帮忙整理文物,临走,我告诫关白一定要小心,这个墓很邪,东西也透着诡异。

后来,我听关白说,其中三名名保安当时只是昏了过去,经过抢救,都活了过来,只有一名保安失血过多,死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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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38)
四方城之谜(38)  破庙遇险
在回学校之前,我和老六去了一趟兴盛乡四马架村。有些事一直萦绕在我的心中,想不明白,又挥之不去,兴许,毛重九能帮我解惑。

我们先乘县际客车到了兴盛乡,然后搭了一辆驴车,慢悠悠地出发了。赶车的人是一个老头,六十多岁的年龄,嘴角上扬,脸上总是带着微笑,他很热心,听我们要去四马架村,立刻答应捎带着我们一程,他的家在四马架往下的一个村,今天来乡里给几个老买家送点蜂蜜。

老人一聊起天,总是离不开他的蜜蜂和蜂蜜,“今年花期早,雨水迟,蜂蜜大丰收,质量又好,这不,赶紧给乡里几个老买家送来二十几瓶。”

对于蜜蜂和蜂蜜,我不太感兴趣。在我的印象中,蜜蜂就是一种群居、社会型的小昆虫,很勤劳,也很危险,被它蛰一下,很痛;至于蜂蜜,就是一种黏糊糊很甜的食物。

老人见我们对他的蜜蜂和蜂蜜不感兴趣,就闭了嘴,一声不吭地赶着驴车。

我躺在板车上,仰面朝天,闭着眼睛,享受着大自然的清香;老六坐在车上,叼着根狗尾巴草,用鼻子哼着小曲,很是惬意,偶尔,再配上一两声驴叫,一高一低,真是绝配;听着老六的小曲,我感到心情很轻松,这也是一种享受。

可能是太无聊了,老人有些耐不住寂寞,甩了一个响鞭,然后开口问道:“小伙子,你们是去四马架串亲戚,还是办事?”

老六立刻回道:“去找人,找一个怪老头。”

我白了老六一眼,心中暗骂,嘴这么损,没礼貌,没人性,没有人家毛重九,你早就凉凉了。老六知道我白他的意思,立马改了嘴,“去找毛重九毛大爷。”

赶车老人看了老六一眼,笑着说,“后生,你们去找他干嘛?和他有亲戚吗?”

老六随口答道:“没有,慕名而来,听说他会看病。”

老人“啊”了一声,脸上笑容消失了,但也没有再追问,开始吆喝毛驴,加紧赶路。

我睁开眼睛,看了看四周的景色,怎么和我上次来的路不一样呢?于是,开口问道,“大爷,去四马架就这一条路吗?这一路景色可真好。”

老人立刻回答道:“有两条,一条是大路,远点,路有些不平;另一条就是这个路,穿山过,近很多,但走的人不多。”

我很疑惑,可还没来得及发问,老六又率先问道,“这路又好又近,不走,为啥?”

老人回答道:“这条路有一段太邪,经常出事,一些赶路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踪,找到的只是一堆白骨。后来警方介入调查,给出说法是附近有大型野兽出没,附近的猎户联合进行了搜山,也没有发现猛兽的踪迹,最后就不了了之。这路在白天走还行,天黑绝不敢走。”

“大爷,那咱们可得快点走,省得麻惹烦。”老六忙叮嘱道。

“放心吧,小伙子,用不了天黑,我们就到四马架了。”老人微笑着说,随后,大声吆喝着毛驴。

山里的天,如孩子一样,任性,说变就变,刚才天空还是艳阳高照,飘着一缕缕的白云,现在却成了乌云翻滚,凉风习习,雷声阵阵。老人看了看天,皱起了眉,一声接着一声地吆喝着毛驴。十几分钟后,大雨点就星星点点地落了下来。

天暗了下来,老六脱下衣服,披在头上,透过衣服的缝隙,斜眼看着天,嘴里嘟囔着,贼老天,竟和我作对。

“小伙子,别乱说,会惹上麻烦的。”老人立刻制止道,佩服老人的耳力,是真好,老六那么小的声音他都听得到。

我依旧躺在车上,仰面朝天,任由雨点打在脸上。晴,是一种风景;雨,也是一种风景。看着那翻滚的乌云,它就像一头愤怒的远古凶兽,咆哮着,意欲择人而噬。

雨越下越密集,老六建议先躲一躲,等雨停了或小一些再走。老人坚决反对,他反复强调,天黑之前,一定要走出这片山。

雨,那头连着天,这头连着地,像一片巨大的海,我们在海中穿梭。突然,车子一栽歪,停了下来,我们都下了车。原来,左侧车轮掉进了一个深坑里,没办法,抬吧,老人在前,拽着毛驴,我们在后,边抬边推。

费了好大劲,我们才把车轮弄出大坑。我和老六都变成了泥猴,我甩了甩脚上的泥,又跳上了驴车。

驴车刚走了没几步,“咔嚓”一声响,又停了下来。老人下去一检查,车轴断了,走不了了。老人将毛驴从套中解开,然后对我们说:“车坏了,我们只能步行了,板车先放这,只能回头再来取。”

雨越下越大,已成瓢泼之势,三人一驴走在雨中。不多时,路过一个破庙,老六没命地奔了过去,我也尾随而去。老人见状大喊:“回来,别进。”但雨声已经把他的声音淹没了。

我和老六进了破庙,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又抖了抖身上的雨水,跺了跺脚。我见老人没有跟进庙,就向外望去,那还有老人的影子。我扫了一眼庙内,这庙是真的破败,神像已经没有了,只剩下一个神座,还缺了一角,地上和神座上全是灰尘,足有铜钱那么厚,一张破供桌已经只剩下两条腿,倒在神座前,四扇窗户已经没有了三扇,仅剩的一扇还在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时可能掉下去。庆幸,屋顶没有漏,还能遮风挡雨,但全是蛛网。一看这情景,我能感受到,这座庙很久没有人进了,透着一种诡异,我对老六说:“这里太瘆得慌,还是走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六满不在乎,并大放厥词,什么妖魔鬼怪的,咱也不是没经过,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就灭一对。

这货胆子越来越大,给他的脑袋上套上个钢箍,都能当孙悟空用。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我放弃了走的想法,爱咋地咋地吧。

雨一直在下,天阴得严严实实,没有一点晴的意思。我蜷缩着坐在一截倒木上,浑身冰冷、难受,不停地发着抖,我感觉自己感冒了。

老六凑了过来,看我的脸颊通红,知道我生病了,他忙搬过破桌子,用脚一顿踹,敛了一些碎木,架在一起,拿出打火机,费了好大劲才点燃碎木。老六把我扶到火堆旁,然后继续对着破桌子练无影脚。

我坐在火堆旁,感觉好多了,熊熊燃烧的火焰烤得我暖烘烘的,很舒服,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的,我也分不清是醒了,还是在做梦,反正,我的病是好了,外面的雨也停了,火堆还有一些残火。我向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老六,也不知道这货去哪里了。我站了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突然,我听到外面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侧耳细听,声音又没有了;刚闭上眼,又传来了那声音,站起身,声音又消失了,如此反复数次。

我怒了,什么东西?如此戏弄我,我顺手抄起一个手臂粗细的桌子腿,就走出庙外。外面月朗星稀,我心里骂道,这他奶奶的什么鬼天气?阴晴不定。我向四周环视了几圈,没有什么发现,刚向破庙走了两步,庙左侧的草丛又是“哗啦哗啦”一顿响。我扬起桌子腿,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借着月光一看,一只山狸子蹲在草丛里,双眼发着绿光,直愣愣地盯着我。

我异常愤怒,指着它骂道:“你个畜牲,要成精怎么的,敢挑衅爷爷我。”话还没落,我抬手就是一桌子腿。

那只山狸子一扭头,“噌”地一下窜了出去,跑出约十米远,又扭过头,直愣愣地看着我。

我的肺都快气炸了,跑过去抬手又是一桌子腿,还是没有打中,这只山狸子太机敏了。就这样,它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不知不觉地追出了很远。就在我要返回破庙时,一股凉风吹过,一个庞然大物从草丛里站了起来,黑乎乎的看不清是什么东西,它咆哮着直奔我而来,风一般,动作非常迅速。

我有些犯傻,拎着桌子腿就迎了上去,走到跟前,抬手就是一下子,只听“咔嚓”一声,我的心立马就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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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满追魂人(39)
四方城之谜(39) 再见,四方城
从破庙开始,这只山狸子就故意逗引我,边跑边停。就这样,我一直追出去很远,当我想放弃追赶山狸时,突然,草丛中出现了一个庞然大物,两米多高,黑乎乎的也看不清是什么动物,它的两眼射着精光,比刚才那只山狸子眼睛还亮。我想都没想,上去就是一桌子腿。

只听“咔嚓”一声,桌子腿打在了它的上臂,一断两截。坏了,我心中暗想,这怪物防御力太强了,现在,我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当机立断,我转身就跑,怪物咆哮着追了过来,动作十分迅速,我甚至能听见后面怪物跑动时呼呼的风声。不行,这样跑下去,一定会被它追上。

天无绝人之路,前面有一棵老杨树,树干超过半米粗,枝繁叶茂,树枝上系着许多红布条,随风飘荡。爬上树,兴许能躲过一劫 ,想到此,我直奔老杨树而去,来到树下,十指抠进树皮褶皱,双腿使劲,三五下就爬到了三米多高的第一个树杈,小时候上树掏鸟窝练的本领,今天帮了大忙。我蹲在树杈上,向下看,怪物还在树下徘徊,咆哮着,不时双爪刨地,看得出,它异常暴怒,又好像对老杨树有所顾忌,不敢接触老杨树。

突然,我感觉树上一阵响动,一个东西从树上掉了下去,接着就是“嘭”的一声,我伸头一看,这不是老六吗,这货怎么也在树上?难不成他也是被山狸子引来的?然后被怪物追到树上的?

老六骂骂咧咧地站起来,赶紧向树上爬,怪物尝试着冲向老杨树,每次离树干半米左右时,都哀嚎着退了回去。

老六晃动着他那肥胖的身躯,像个毛毛虫一样,一顾涌一顾涌的向上爬。看着他那滑稽样,我笑出了声。一听,老六就知道是我的声音,忙喊道:“三哥,你也到这儿集合了?”

我没有接她的话茬,反问道:“你怎么掉下去的?”

老六蹭了一下额头的汗,回答道:“别提了,我在树杈上骑着,实在忍不住,睡着了。”不一会儿,老六找了一个树杈,骑了上去。

为了不睡着,我们聊着天,从秦始皇的兵马俑到学校附近的小吃,从古代四大美女到我们学校的校花,天南海北,五花八门,时不时地折个树杈,丢向怪物,惹得怪物嗷嗷怪叫,就这样,我们熬到了东方泛白。很无奈的,怪物一步一回头地消失在了山里。等到天光大亮,我和老六跳下老杨树,我拽着老六给老杨树磕了三个头,感谢它的救命之恩,然后,我们就沿着山路继续向前走去。

不到中午,我们就到了四马架村。离着很远,我就看到毛重九正在院子里忙活,他再给黄瓜秧搭架子。见到我和老六来,毛重九很高兴。热情地把我和老六让到屋里,屋内还是老样子,外屋的墙钉着一些兽皮,里屋除了两口木箱和窗棂上的纸符什么也没有。

我向毛重九提起了昨天的经历,毛重九听完,看着我们,叹了口气,说道:“那是山魈,你们运气好,昨天是六月二十二,一年中阳气最盛的日子,大大削弱了山魈的能力,不然,你们插翅也跑不到老杨树。”

山魈,我以前听说过,一般都在深山老林,从不出山,怎么这个山魈离村镇这么近?我弄不明白。于是,我问道:“这个山魈很嚣张,驱动山狸,在路边肆意害人?”

毛重九给我和老六讲述了山魈的来历,那还是满洲国的时候,这里是日本开拓团的驻地,大约有六百多团员,他们明面上是种地的农民,实际上,他们就是侵略者,强占当地人的土地,致使当地很多农民流离失所,民怨极重。为了保护开拓团成员的安全,关东军派驻了一个小队的日军进驻当地,这三十几个鬼子烧杀奸淫,无恶不作,东北抗日联军将他们诱到老杨树附近,全歼了这帮鬼子,为了起到震慑开拓团的目的,当地百姓现场焚烧了他们的尸体。这帮鬼子的阴魂不散,聚而化为山魈,在那附近作祟害人。后来,当地人建了一个庙,供奉钟馗,魇镇山魈;建国后,除四旧,庙被人给砸了,后来有路人夜遇山魈,爬上老杨树得救。于是,这棵树越传越神,不少人白天到老杨树结绳祈福,那棵老杨树已经活了一千多年,颇具灵性,天生能克制山魈的怨气。

老六听到这儿,插嘴问道:“那为什么不设法除去山魈?”

毛重九接着解释道,这股鬼子不能入土为安,也归不了家乡,怨气极重,也有几个法师去超度他们,但每次都是散而又聚,无功而返,最后,大家都放弃了。如果想功成,必须得找到所有日本鬼子的生辰八字,做场法事,但这是办不到的,渐渐地,那条道也荒废了。毛重九一再告诫我和老六,回去时,一定要走大路。

原来如此,我心中想,等我回到学校,抽时间去省图书馆查一查,看能否找到那些鬼子的信息。我又问起了“月牙”法器的事,说看到一块相似的法器。

毛重九淡淡一笑,说道:“这个法器原本是有一对,分别为日形和月形,日形的法器被我的叔叔带走了,他把月形法器给了我。我的叔叔在五十岁时,大彻大悟,遁入空门,出家为僧,据说,在沈阳一家寺院修行。月形就是你那块,月形法器属坤,日形法器属乾。”

经过毛重九的解释,我明白了,关白佩戴日形法器,是为了遮掩自身的阴气,避免诅咒应验在她身上。

关于这次考古活动,毛重九也听说了,他给我讲述了一个他们家历代萨满口口相传的千古秘史。

在很久以前,这里生活着多个民族,依水而居,狩猎为生,他们都敬畏大自然,信奉萨满教。在北宋初年,契丹族的一支来到了这里,他们面对恶劣自然环境,顽强的活了下来。不久,族中出生了一个侏儒,他的大脑异于常人,窥得天机,身负异能,先知先觉,他带领族人,建立了东丹国。他曾预言自己的国家三世而亡,族人四散而去,后有一个后代趁乱势而起,恢复东丹国。所以,他将自己所知秘术藏于墓中,以供后人取用。并杀死许多俘虏,用秘法,抽取他们的灵魂,布下天劫,保护自己的陵寝不被人打扰。

过了一百多年,真有一个叫索伦的后人取了秘法,习得巫术,依附邪教,意图恢复祖上荣光。可与预言不同,索伦没有成功,事败后,回到了祖先龙兴之地,建立了四方城,意图东山再起,但索伦倒行逆施,天人共愤,不成想,被人所杀。死前,索伦将神魂中的七魄封印在一处秘密之所,意图夺舍至阴至阳的转世之人复活;临死,索伦诅咒了所有反抗他的人。毛重九的祖上是一名萨满,当年也参与了反抗索伦的战斗,并负责守护四方城的安宁,防止邪灵作祟,世代相传,到了毛重九爷爷那一代,已经放弃了这个使命。

根据毛重九说的,还有我之前了解的,我已经捋出了一个清晰的脉络,关于四方城所有的事现在已经终结了。

临行,毛重九一再告诫我,不要再沾惹不好的东西,不然,在不惑之后,身体会出现不好的状况。

当天,我和老六返回了Y县。第二天,我们随考古队的大巴车回到了学校。临近期末,紧张的学习生活又开始了。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40)
小镇风波(1)  供销社冤魂
Y县的考古工作告一段落,我和老六回到了学校。由于我们参加考古活动的人耽误了一个多月的课程,学校决定对我们破例,可延迟到下学期考试。对于我来说,考试及格是没有一点问题,我如期参加了期末的考试,成绩出来后,超出我的意料,各门课程全部九十多分,这学期的一等奖学金又没有问题了。

听完成绩后,一切收拾停当,我立刻离开了学校。到街上,给母亲买了一双皮鞋,给父亲买了一把剃须刀,给七姐买了一个珠花,然后,我去了火车站,登上了回家的火车。一路颠簸,三十几个小时后,我到了家。

小村还是那么温馨、写意,掩映在葱葱绿意中。一进家门,我迫不及待地把给母亲买的皮鞋拿了出来,给母亲穿在脚上,正合适。母亲笑骂着,穿着新鞋,下了地,不停地顿着脚,走了两圈,然后将鞋子脱下来,装入鞋盒,放入了柜子里。

没办法,我摇了摇头,母亲就是这样俭朴,不舍得吃和穿,总是把新的东西留起来,过几年变旧了才拿出来用。家中一切如初,父母每天忙忙碌碌的,唯一有变化地是七姐,她快结婚。对象是她的初中同学,在乡上的派出所当片警,准七姐夫名叫倪佳强,警校毕业,中专,刚参加工作两年,与七姐暗地里却谈了四年恋爱,今年五一国庆节才和家里挑明,双方家长见了面,商定在今年的八月八日结婚。

下了班,倪佳强三天两头地来家里,路旁、小树林留下了他和七姐的身影,卿卿我我的,真是烦人。不过最近,倪佳强见不到影了,七姐整天愁眉不展,郁郁寡欢,我每次问起原因,七姐总是不说。

我猜测,准是倪佳强不理七姐了。这小子敢欺负我姐,小样,胆不小,我牙咬的直痒痒。几天后的早上,我骑着自行车,就去了乡里,一顿猛蹬,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乡派出所。

和以往不同,今天,派出所人来人往,还有好多生面孔,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在我的印象中,这里民风淳朴,派出所的事不是很多,一年都发生不了一起刑事案件,平时也就处理些琐碎小事,如东家丢了一只鸡,西家丢一只鸭的,所里几个民警我都很熟悉,今天不知为何?

管他呢,我找的是倪佳强,乡派出所的民警大多数认识我,见到我进来,开玩笑着问道:“找你姐夫呀?他出外勤了,一会儿能回来,今天人太多,不能让你进屋坐了,你就到大门哪儿等一会吧。”

知道倪佳强不在所里,我就到大门口等。站了很久,我的双腿很酸,还有些发麻,我越等火越大,气的七窍生烟,心里暗暗发狠,一会儿碰到他,非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又过了一会儿,倪佳强和一个派出所民警回来了。我冲上去,不由分说就是一拳,打得倪佳强愣愣地看着我,“你怎么了?有事吗?阳阳。”倪佳强问。

和倪佳强同行的民警笑着说:“小舅子打姐夫,警察也管不了,白打。”

“装蒜是吧,你是不是欺负我七姐了?”我愤怒地质问道。

“没有呀!我和你七姐挺好的。”倪佳强一脸的蒙圈。

旁边的民警一听笑了,连忙帮着解释道:“原来如此,你冤枉小倪了,最近我们派出所辖区发生了一起重大刑事案件,我们已经排查了九天,所里警力有限,大家都没黑天没白天的,他还哪有时间去你家,如果不破案,兴许,结婚都得延期。”

原来如此,看来我错怪了倪佳强,我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向倪佳强道歉,“对不住了,倪哥。”

就这样,倪佳强继续忙,我在镇上溜达一圈,也回了家。

这一拳还真起作用,当晚,倪佳强就来了我家。看着倪佳强淤青的脸颊,七姐心疼不已,问起原因,倪佳强还挺仗义,只是推说出外勤时不小心碰的。

提起那个刑事案件,倪佳强很是头疼,这个案件已经定性为特大刑事案件,惊动了市县两级公安机关,派下来十几名经验丰富的老刑警,动用各种侦查手段,已经连续工作了六七天,一无所获。

我对这件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拉着倪佳强开始刨根问底,倪佳强给我讲述了事情的经过。

十天前的夜里,乡农村供销社发生了一起抢劫杀人案,值班的领导和两名保安全部遇害,丢失人民币一万三千零二十四元整,这是下属七个大队供销社一周的营业额。凶手手段残忍,用铁器重击受害人头部致死,后将死者全部塞入锅炉进行了焚烧,凶手还对现场痕迹进行了清除,地面进行了清扫,并洒了很多的酒精,很多易留下指纹的部位也进行了酒精擦拭。现场勘查,门窗没有破坏痕迹,最为奇怪的是,供销社有着严格的值守制度,晚上六点以后,里不出,外不进。犯罪分子是怎么进入供销社?已经成了迷。

我约听越觉得这个案件透着诡异,不像正常刑事犯罪,可能是有人驱动鬼怪作案。于是,我谎说自己上大学时,研究过福尔摩斯破案逻辑推理和现场勘查,可以通过现场的蛛丝马迹,帮他分析分析。他觉得看看现场也无所谓,答应明天带我去现场看看。

第二天上午,我和倪佳强去了镇里,供销社已经恢复正常秩序,正在营业中。站在供销社的门前,还隐隐能闻到酒精味,我偷偷地咬破中指指尖,将血抹过双眼,开启阴阳眼,然后边往里走边仔细察看。供销社里潮湿、阴暗,供销社的金柜在后面的屋子,是一个屋中屋,只有一扇窗子和门,窗外是铁栅栏,门是防盗铁门;两名保卫在外屋值班,领导在里屋值班,里外屋都有值班电话,可以快速报警;外屋也很宽敞,窗子很多,但都有铁栅栏,门是一个普通铁门,但很结实。按理说,这么严密的设置,不应该出现纰漏。

在供销社后面的厨房里,我发现了一个阴魂,它龟缩在一个木水桶旁。我顺手从兜里掏出一个聚魂符,小声念动咒语,冤魂迅速被吸入聚魂符中,三两下,我快速把聚魂符卷起,放入兜中。

倪佳强问我,“有什么发现没有?”

我知道倪佳强是一名人民警察,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只能将查到的结果,委婉地告诉他。于是,我推说,有些东西还没有想明白,等回到家,细细推敲后告诉他,倪佳强笑了笑,也没有追问。

我回到家,寻了一个僻静之地,在黄昏时分,我将阴魂放出聚魂符,它在空中凝成了人形,很赢弱。它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秃顶,头发凌乱,双目无神,一身青衣,看这样子,想必生前不得志,饱受欺凌,穷困潦倒。我断定,这个阴魂绝对不可能参与抢劫杀人,它久在供销社待着,那它很可能看到一些当时抢劫现场的情况?

我刚要开口问它,它却先说话了,“你是不是想知道抢劫的事?那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否则我就是灰飞烟灭也不告诉你。”

我有些意外,这个阴魂看着挺懦弱的,实则绵里藏针。“行,只要不坑人害命,违背道德良心就行。”我爽快地答应了。

“我是被人所害,你得答应将我的骨骸移出供销社,并安葬了,还要为我报仇。”

我一听,立刻回答道:“行,我帮你将仇人绳之以法,帮你搬家,你将供销社抢劫的事告诉我。”

就这样,一段尘封二十多年的往事浮出水面。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41)
小镇风波(2) 供销社冤魂
我从供销社带回来的那个阴魂,他给我讲述了一段自己辛酸的往事。
他叫常明,原是县供销总社的一名会计师,他为人正直,且有些迂腐,不善与人交际,工作中也不会变通,很适合会计这个与数字打交道的枯燥工作,几十年工作兢兢业业,虽没有进步,倒也安稳。因此,深得总社主任的信任。因为常明时常拒绝办理单位不符合规定的报销单据,所以他得罪了一些小人,副主任孙立民就是其中一个。尽管孙立民对常明使用了很多手段,如以官压人、暗示、讨好等等,均无效果,面对常明的油盐不进,孙立民也是无可奈何。两人的关系很紧张,见面从不说话,甚至绕道走。孙立民很憎恨常明,但碍于自己是副主任,很多事自己做不了主,平时在单位民怨又太重,只能忍着。
一九六六年,中国大地发生了一起声势浩大的政治运动,一些居心叵色的人趁机在各自的单位夺权上位。孙立民正是这样的人,他趁着运动之势,鼓动总社的一群年轻人深挖总社内部的资产阶级当权派,主任被打到,自己取而代之。真应了中国一句古话,子系中山狼,得志就猖狂。他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发动群众,揭发隐藏在人民内部的阶级敌人,常明就是第一个被揪出来的阶级敌人,本着打倒斗臭再踏上一脚的原则,在经受了无数苦难之后,常明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并发配到了下属大队供销社劳动改造。
在孙主任的特殊关照下,常明的工作每天都被安排的很满,从天一放亮扫大街开始,到太阳落山之后清理厕所结束,事无大小,样样干到。就这样,常明也没有屈服,他每个月都坚持给上级写揭发材料,揭发孙立民的贪污腐败行为,但每次都是泥牛入海,杳无音信。
任由常明折腾,孙立民倒不爱搭理他,小鱼小虾能翻起多大的浪,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十年过去了。一九七六年的春天,虽春寒料峭,但春天总还是到了。此时,县城的孙立民有些坐卧不安,对于政治大气候,他还是能嗅出点味道的。这些年,常明的举报材料都堆在卷柜里,连同其他人的举报材料,已经整整装了两柜子。以前,自己靠着在县革委会当主任的同学,事都压下来了,无惊无险,但这也阻碍了孙立民进步的道路,这十年来,他一直担任县供销总社主任,没升没降。他恨死了这个这些人,特别是常明,简直就是一个蒸不熟、煮不烂的铜豌豆。单看眼下的形势,县革委会的同学已经被停职审查了,风暴迟早会波及到自己这里的。常明以前做会计工作,掌握着自己一些实打实的贪污证据,为了除去后患,孙立民痛下杀心,伙同铁杆拜把兄弟乡供销社主任李福贵,以上级派人来核实举报材料为由,把常明骗到乡供销社,将其锤杀。杀死常明后,孙立民将尸体埋到了乡供销社食堂。他也不知道在哪里打听到的邪术,将一块刻有符咒的槐木与常明埋在了一起,并在上面镇了一个槐木桶,导致常明的阴魂离不开这个食堂,这一晃就是十多年。
因常明没有成家,父母又早亡,失踪后数年也无人过问,因此含冤至今。
了解这些以后,我又将常明的阴魂收回镇魂符。这孙立民太歹毒了,杀人不算,还要人死后入不了轮回,就冲这,我也要给常明讨个公道。
当时,常明的阴魂还告诉我,有一份举报材料被自己藏在了乡供销社后门台阶的一块青石下。
我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第一步,不管阴魂说得是不是真的,我都打算将常明的尸骨弄出来,入土为安;第二步,找到举报材料,调查孙立民的为人,确定常明的话的可靠程度;第三步,协助民警调查,侦破凶杀案。
我第二天就去了乡里,在供销社后院的青石下,我找到了那个纸包,方方正正的,外面包着油纸。看得出,纸包的主人很看重这个东西,纸包里外包了四层油纸。打开后,一叠用供销社专用稿纸书写的材料出现在我的眼前,材料保存完好,字迹有些发黄,但清晰可辨。我简单看了看,确实是举报孙立民的材料,最后落款是常明,时间是一九七六年三月十五日,时间距今已经二十年了,不知道是否过了刑法追诉期。
我立刻去派出所找倪佳强,在路上,我碰到了邮递员刘哥,他给了我一个电报,电报是王凯旋同志发来的,只有八个字,无聊两日后到你家。这货,没事瞎溜达什么,不过来了也好,帮我出出主意,助助力。不一会儿,我就到了派出所,见到了倪佳强。
我对倪佳强说:“供销社食堂木桶有异常,可能下面有问题,昨天,我在木桶里,发现了一个油纸包。”说着,我把油纸包拿了出来,倪佳强看了看我,接过油纸包,打开翻了翻,他有些怀疑,前几天,供销社已经被里里外外勘察了好几遍,怎么会有遗漏,但他知道,我不会信口胡言,本着宁信其有的原则,倪佳强叫了一个民警,我们一起去了供销社。进入供销社后厨房,果然有一个木桶,打开桶盖,里面并没有一滴水,而是装满了蓝球般大小的青石,我们三个人费了很大劲,搬走了所有的石头,移走木桶,下面是一块石板,揭开石板,一个洞口露了出来,倪佳强找了一个手电,向下一照,是个水泥砌的池子,里面白茫茫一片心,疑是石灰。倪佳强断定,这里一定有问题,于是,他找来工人,破开池盖,一具男尸和一根槐木被弄了出来,被害人系头部被重击致死,尸体脸色铁青,双眼圆睁,面容愤怒,身穿破旧的青色中山装,双手攥着拳头。男尸保存完好,只是有些缺水,已变成了干尸。
作为物证,男尸和槐木都被运走。阴魂在聚魂符上躁动不安,我知道,槐木上刻有禁锢,阴魂要被槐木吸走。趁人不备,我在槐木上吐了一口痰,破了槐木上的禁忌,阴魂得了自由,顿时安定了下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抢劫杀人案没破,又出了干尸案,这供销社是怎么了?
干尸的身份很好确定,根据检举材料,找到当年供销社的几个老人,一一辨认,确定是常明。
第二天下午,我在客运站接到了老六,这小子一脸红光,看来最近生活不错。他一见到我,立马就来了个拥抱,满含深情地说:“红四军总于和中央红军汇合了。”看着他那热乎劲,我直起鸡皮疙瘩,我把他推一边,问道:“这么远,怎么想起来这了?”
老六回答道:“在家闷得慌,家里又没事,到你这儿来溜达溜达。”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事和老六说了,老六倒是爽快,说一定帮助七姐夫,早日破案,好能如期参加七姐的婚礼,借机会蹭喝几杯喜酒。









楼主:中秋明日  时间:2021-03-11 05:25:17
萨满追魂人(42)
小镇风波(3) 归案
在客运站接到老六后,在客运站附近,我们找了一个小面馆,要了两碗牛肉面,一盘拌菜。牛肉面一上来,老六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片刻,碗就见了底。老板娘看着老六的吃相,捂住嘴,强忍着笑 。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用手捅了捅老六,低声道:“干嘛呢?你这是饿一路怎么地?注意点形象,没人和你抢。”
老六没搭理我,一碗面吃完,朝着老板娘喊道:“再来一碗。”
我很诧异,这是几天没吃饭了,饿成这样。第二碗很快就端上来了,也许是我的话起作用了,老六这次吃得慢条斯理,很有绅士风度。趁着老六吃面的空,我和老板娘聊起了天。
“姨,咱们这的供销社有个叫李福贵的主任吗?”
“李富贵?有这个人,他退休有二三年啦,在乡北面的蛤蟆塘包了一个水塘,养起了鱼,你们和他是亲戚吗?”
老板娘的丈夫是西北人,特爱吃面,也特会做面。于是,夫妻俩开了这个小面馆。十年来,柴米油盐都在供销社买,所以她对供销社的人员非常熟悉。说起李富贵,老板娘一脸的鄙视。
“不是亲戚,他欠我家的香瓜钱,好几年了,我打算去讨。”我随机应变,编了一个理由。
“这个人好事不干,坏事做尽,一双色咪咪的小眼睛总往大姑娘、小媳妇身上瞄。文革前当供销社主任时,没少勾引良家妇女。”老板娘忿忿地说。
老六吃完面,我付了钱,我们就离开了面馆。随后,我们去了乡派出所,找到了倪佳强,询问常明被害案的进展情况。
说起这个案件,倪佳强一脸的无奈。他叹着气说道:“这个案子时间太久了,当年的知情者不是过世了,就是不知去向,取证相当困难。我们传唤了嫌疑人孙立民和李富贵,他们均否认与此案有关,证据不足,没办法,只好将他们放了。所里决定,先进行证据补充侦查。”
和我预想的差不多,这么多年了,人证、物证都不足,现在的社会是法治社会,一切讲究证据。我有些不忿,绝不能让坏人逍遥法外,看来我们得采取点非常措施了。我和老六一商量,就拿李富贵当突破口,先找到李富贵的鱼塘,引他在那里过夜,然后将常明的鬼魂放出去,吓唬吓唬他,再用录音机讲他的话录下来,当做罪证。
拿定主意,我和老六立刻行动。可怜了我家那辆自行车,我和老六加一起二百八十多斤,压得自行车嘎吱嘎吱直响。蛤蟆塘很好找,半个小时后,我和老六到了那里。那里的鱼塘有好几个,零星分布,相距几百米不等。我们一路打听,不一会儿就找到了李富贵的鱼塘。
鱼塘大约有两亩地范围,位于蛤蟆塘北侧,四周空地里长满了蒿草,一个小土房在鱼塘的南边,想必就是看守鱼塘的住所。我和老六走近鱼塘,看到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在鱼塘中划着船,向水中投放饲料。
按照原计划,老六吵吵嚷嚷地奔向土屋,然后拿起屋前的东西就跑,我在后面一边大喊,“有贼,偷东西啦!抓贼呀!”一边追向老六。
见到有人喊,老头连忙停止了投放鱼饲料的工作,将船划向土屋。等老头上了岸,我已经拿着老六扔下的一张渔网回来了。
出乎我的意料,老头并没有感谢我,而是冷冰冰的,并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你是干什么的?”
看他的态度,我断定李富贵不是个善类,随口答道:“买鱼的,我爷爷就想吃条刚打上来的新鲜鲤鱼,听说这有鱼塘,我就来看看。”
“这里不卖鱼,买鱼去水产市场。”老头没好气地说道。
我见李富贵下了逐客令,只好转身离开。但我相信,经此一闹,今晚,李富贵一定会去看守鱼塘。
天刚一擦黑,我和老六一起去找倪佳强。我告诉他,今晚,在李富贵的鱼塘土房,他一定会把当年杀人的事说出来,我让倪佳强带上录音笔,好留下证据。倪佳强有些将信将疑,但鉴于上次供销社厨房藏尸的事,他还是去单位取了录音笔,然后和我们一起去了蛤蟆塘。
我们到了蛤蟆塘,如我所料,李富贵鱼塘的土房亮着灯,我们悄悄摸到了土屋外附近,藏在了草丛里。土屋前拴着一条大黑狗,朝着我们藏身之处一顿狂吠。老六低声道,“这死狗,我让它闭嘴。”说完,老六从兜里掏出一物,朝着黑狗就扔了过去,果然见效,黑狗闻了闻,吃了下去,然后走回土屋前,趴在地上,再也不叫了。
我竖起大拇指,低声赞道:厉害!真没想到王凯旋同学还有这个技能,指定是小时候偷鸡摸狗练得。
这时,土屋的门开了,李富贵走了出来,拎着一根木棒,擀面杖粗细。他四下望了望,见没有异常,朝着黑狗踢了一脚,骂道:“疯啦!狗东西,看准了在咬。”然后,又回了土屋。
挨了一脚,黑狗也没有叫,只是跳起来,换了个地方又重新趴在地上。
我感觉黑狗不会咬我,就拿着录音笔偷偷地摸了过去。果真,黑狗只是盯着我看,却没有任何反应,我顺着窗子缝将录音笔塞在了窗户缝隙处,又把兜里的聚魂符掏了出来,念动符咒,放出了常明的阴魂。
一阵阴风吹过,阴魂聚在了空中,我躲在窗下,伸手敲了一下玻璃,然后迅速躲在土屋右侧草丛里。
李富贵从屋里又出来了,一手里提着那根木棒,一手拿着手电,四处照着,嘴里骂骂咧咧的,声音很大,“那个瘪犊子敢来爷爷这里偷鱼,小心打折狗腿。”
这老头六十多岁了,火气还这么大。我心里发狠,今天非叫他栽在这里。我学了一声蛐蛐叫,阴魂得到命令,立刻扑向李富贵,双手死死掐住他的脖子。
李富贵突然感觉脖子被什么掐住了,上不来气,脸憋的通红。他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脏东西攻击了,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东西,扬向身前的空中,鲜红一片。
看样子,是一包朱砂。
常明的阴魂立刻现形,李富贵看到后狰狞地笑了笑,脸上满是诡异、邪恶的表情,这倒把常明的阴魂吓得向后一退。
真是应了一句话:鬼也怕恶人。
“就知道你会来报仇,你个王八蛋,当年我和大哥能杀你一次,现在我就能再杀你一次。”李富贵恶狠狠地说道。
“李富贵,我与你远无冤、近无仇,你为何帮孙立民杀我。”常明的阴魂质问道。
“你死咬着我大哥孙立民不放,你说你该死不,杀你一次都不解恨。”李富贵说道。
“为什么?你们将我的魂魄用槐木镇在水泥池里,让我不能投胎转世?”
“这怪不得我和大哥,你死不瞑目,大哥怕你的鬼魂来找我们麻烦。”李富贵说完,一扬手,一块黄布飞向常明的阴魂。原来,李富贵自从被派出所约谈之后,他就知道常明的阴魂迟早会来找他报仇。于是,他特意到庙里请了一块写有金刚经的黄布,以备不时之需。
我一见不妙,立刻冲了过去,一把抓过黄布,将其抛到草丛里。孙立民见到是我,心里顿时明白了,这是预谋好的,他牙咬得嘎嘎直响,一抬手,一棒子朝我头顶打来。
我见不好,急忙一闪身,木棒擦肩而过。这时,老六和倪佳强也冲了上来,倪佳强不愧是警校毕业的优等生,上前一个抱臂背摔,随后将李富贵按在了地上,顺手从腰间掏出手铐,将李富贵的双手拷在背后。
老六上前就是一脚,嘴里嘟囔着,“不是人的东西,起来耍呀!”
我忙将老六拉开,劝阻道:“行啦行啦,别打坏他,否则,你也得吃几天免费饭。”
就这样,拿了录音笔,我们一起把李富贵扭送到派出所。经过倪佳强和同事的连夜审讯,在警方强大心理攻势下,李富贵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全盘交代了案发的经过。连夜,在县城,孙立民也被抓捕到案,听到李富贵已经坦白,孙立民也如实招了。警方形成完整证据链后,移交给了县检察院起诉。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常明的沉冤得雪,恶人锒铛入狱。





























楼主:中秋明日

字数:211660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08-23 05:16:57

更新时间:2021-03-11 05:25:17

评论数:31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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