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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爱你是我做过最好的事(伪纪实,现言)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不是这样的,糖包从来都最黏爸爸了呀。”我结结巴巴的抱住他,抚摸上他脊背时,发觉他瘦削的厉害,蝴蝶骨都凸起老高,整个人从上到下似乎只长了个肚子。
陪着唐予宁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他始终吃不下睡不着的,我常常在半夜醒来时还看到他守在唐予宁床边,握着孩子的手愣愣出神,劝也劝不走,说实话,我不止一次的担心,这样下去,他的身子迟早被拖垮。
“如果我没有怀孕,也许我就可以给糖包做骨髓配型,也可以在他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他的声音像是在喃喃自语,满是疲惫和自责。
“都会好起来的……”我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也许他并不需要任何的安慰,所有语言的力量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我只是拥着他,感受他身上的温度,亦寄予我的温暖。
给糖包的骨髓配型很成功,我看着血液从静脉流出,通过导管流向另一边的糖包。
他的精神开始好转,对治疗也比从前配合了许多,有几次还下床跑去找隔壁病房的小姑娘玩,就像我说的一切似乎都在好起来。
只陈褚,他虽然总是瞒着我,我却知道,他常常会腰酸腹痛,身子不适,这胎显怀的早,当初检查时就说胎盘前置,如今怀孕快七个月了,大概是孩子顶着胃,他还是吃不下什么东西,有时吃的多了,便要偷偷跑去卫生间呕吐上好大会儿,出来时总是脸色苍白,鬓角的汗水反着银光。
我看着他筋疲力竭的模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他拉着我的手放到肚子上,里边胎动强烈,能明显摸到肚皮上凸起来的小脚丫,他就无奈又宠溺的笑:“我真怀疑肚子里的是不是个女儿……”
我撇撇嘴,这般淘气,肯定不是随我。
他失笑出声,问那是随谁?我鼓着脸不说话,他也不追究,捏了捏我手指,说几句话,视线便又追着唐予宁跑,时不时提醒让他不许爬高上低,不许摔着。
新年的时候,念念给我们打来视频电话,他说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陈褚望着孩子时的眼神总是很温柔,全然不像经商多年的商场精英,被岁月抹平了身上的凌厉,倒显得格外温润儒雅,弯着唇角问了念念成绩,然后低声道:“爸爸也很想你。”
念念眼圈一下子便红了,吸了吸鼻子,故作轻松的又问,糖包的病好些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呀?
我们总说快了,很快就带着糖包回家了。
我摸着陈褚的肚子眨眨眼,跟视频另一边道:“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妹妹就从肚子里变现了。”
念念被我逗的直笑,糖包也挤过来要跟哥哥说话,念念把头上戴的帽子摘了,露出跟糖包一模一样的光头,笑着给糖包看。
糖包便惊讶的叫起来:“呀!哥哥也变卤蛋了呢!像个小和尚!”
念念朝他眨眨眼,“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发型呢!”
我本以为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但是糖包的排异反应来的猝不及防。
唐予宁,唐予宁,我们期盼他一世安宁,可为什么偏偏他小小年纪便多灾多难,匆匆五载,便在病魔之中与世长辞。
糖包死的那天,刚过完五岁生日,他吹蜡烛时还跟我们笑,说他许的愿是要早点回家,跟哥哥一起踢足球,如果妹妹出来了,就带上妹妹一起。
我嗔他:“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这是一连许多天里他难得精神好的时候,其实我跟陈褚都想到了那个词——回光返照,只是我们谁也不敢说,谁也不愿意承认。
我给他切蛋糕,陈褚从背后拿出给他的礼物,糖包强撑着精神拆开,是他心心念念许久的玩具枪,他欢喜的不行,朝着陈褚打了一枪,嘴里奶声奶气的念叨着:“啪——”
陈褚拧着腰,配合的往后倒了倒,靠在枕头上。
糖包眯了眯眼睛,看起来有点累了,也笑着往陈褚怀里蹭了蹭,小脑袋轻轻靠在了他圆滚滚的肚子上,胎儿大概踹到了他小脸,他轻轻道:“妹妹在和我说话……”
然后闭上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
陈褚的脸白了,将他抱进怀里轻拍,像小时候哄他睡觉那样,嘴边闪出一丝苦笑合上眼:“你从小就是不让人省心的,在我肚子里便最能折腾,生你时足足疼了我两天,如今……如今你还要吓唬爸爸吗?”
话到尾声,已是颤的不成样子,肚腹随着呼吸沉重的起伏,两行清泪从睫毛下滑出,连绵不断的滴落在孩子苍白的小脸上,可他再也不会抬起手对我们说爸爸妈妈别哭了。
我好半天脑子仍是浑沌的,直到被子掀起,一阵血腥味冲进鼻子,才猛然清醒过来。
那许多年的错过,许多年的风霜,又哪里抵得过丧子之痛刻骨铭心,其实这些原不该提,人生风雨诸多,这些插曲早该一笔揭过。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最近的风向不太好,加上我没有什么更文的激情,所以暂时停更了,爱你是绝对不会坑的,以后一定会回来填坑。

总之,暂时回归三次元了,跟大家一路聊的都很开心,看你们讨论剧情也非常有意思,希望以后再回来的时候你们都还在。

大家江湖再见!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它的主人站在车旁,修长白皙的指骨冻的微微泛红,合体的西服遮掩了还没恢复好的小腹,那双凌厉的眉眼微微压低,就那么定定的看着我,浓长的睫毛轻轻颤了几下,眼角染红,似乎压住了眸底的水光。

“陈褚?!”我有些吃惊的叫了出来,他站在那里身后是一片暗淡的雪光,将他映衬的有几分出尘的不真切感。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望了他一会儿。

他没有去捡掉在地上的伞,如梦初醒般转身上了车,放下挡板蹙紧了眉,朝司机吩咐道:“回去。”

司机不敢多说,从倒车镜看了他一眼,便急忙发动了汽车。

我下意识站起身想去追他,改不掉习惯的何止我一人!可是却被庄延拉住,他将我圈进了怀里,一下下抚摸我的头发:“糖糖,你已经离婚了,你要有新的开始了。”

我咬着嘴唇没说话,也没有再动,庄妍之前从赵辉那儿打听出来,他刚出月子就回公司了,而且因为他在公司办公室早产那件事风言风语传的很厉害,有些影响他情绪,身子也没恢复好,赵辉好几次都撞见他撑着额角忍耐头晕,可是这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了啊。

只不过想起他刚才显得瘦削的身子和没什么血色的脸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

葛梦琪都不管他的吗?干嘛还要让他来跟我纠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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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做失信人员,我努力更了一章,这是改版过后的离婚情节,请大家忘了之前那章离婚的情节,以这章为准。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妈呀,我的号差点登不上了统一回复一下,最近三次元有事情在忙,暂时顾不上更文啦,抱歉哦大家,我忙完了会回来的~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妈呀妈呀妈呀,我能回贴吧可真是太不容易了!!哭哭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我以为我已经放下了,甚至一度,我以为我已经不爱他了,可是那日看到他后,我才发现我还是在意,当庄妍若有若无的透露给我陈褚又住院了的消息时,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走神。

迷迷糊糊开车走了一半的路,红绿灯停下时才发现这不是回家的路,而是去医院的方向,不由得抱着方向盘仰天长叹,糖糖啊糖糖,你都已经觉得累了,已经看的开了,已经想通透了要及时止损的,怎么就那么看不开呢!平时的心灵鸡汤都读到哪里去了,说好了潇潇洒洒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留一个孤傲的背影,结果又不是遇到了鬼打墙,怎么走了半天还在原地踏步。

出了电梯门,正遇上对面的另一部往下走的电梯门正缓缓关阖,我脚步微微顿了一下,葛梦琪就站在那部电梯里,出众的样貌和气度让她显得鹤立鸡群,似乎旁边的人都不敢离她太近,又忍不住偷偷拿眼稍打量她。

她没有看到我,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秀气的眉毛紧拧着,手指飞快的打着字,又气的跺了跺脚,国外多年打磨早已让她性情老练沉稳了许多,乍然露出这样的举动,倒让这生气显得有几分可爱。旁边跟着一个生活助理,帮她提着保温桶,偏着头小心的跟她说话。

我被人推着迈出了电梯门,挑了挑嘴唇,长久的沉默。

这是一家私立医院,安保措施做的很好,大概是因为我从没来过,看着比较面生,还没到病房门口,我便被护士拦了下来,“我想问问陈褚的情况…”

护士拿狐疑的眼光看了看我,翻开登记表询问道:“请问您和陈先生是什么关系?”

我噎了噎,终于彻底感觉到自己来这儿是个非常错误的选择,正啃着手指甲纠结要不要干脆直接转身走人,甫一转身,正遇上婆婆往这边走,她看到我明显也是愣了一下,檀口紧抿,眉宇间有些消不散的忧愁。

“妈…”

我习惯性的开口,被她打断,她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该改口了。”

该改口了…

当年双方父母坐于高堂,我跟陈褚的婚礼上,他们也是笑盈盈的这般说,如今再次听到这句话,前尘往事扑面而来,却是恍如隔世。

她深深的望了我一眼,眉心有些细细的皱纹比从前更深了几许,婆婆一向保养得宜,如今却显得老了一些,想必跟我们的事也有些关系,本该是饴糖弄孙,坐享天伦的年纪,可是却少不得为孩子们的事忧心,陈褚是个要强的性子,身子没有大好便撑着去公司,想来也是不想累父母为他挂心忧虑。

“糖糖,你跟我过来一下。”

婆婆将我叫到了楼下花园,一道在长椅上坐下,“你们俩到底是怎么回事?糖糖,我原本以为你性格恬淡,跟陈褚互补,是很合适的,可是没想到…”她似乎有些感慨,想要责怪我,顿了顿,到底还是隐忍了隐忍,没有把话说的太过,只是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俩会在刚有孩子的时候离婚…你跟陈褚的事儿个中曲折我们做长辈的并不完全清楚,你能不能告诉我到底为什么啊?”

我心里有点儿难过,咬着嘴唇半晌才跟着叹了口气,“也许他有更爱的人。”

婆婆眼中有些失望,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想说什么又止住了,“算了,算了,木已成舟。当初陈褚的外公说你跟他不合适的时候,我跟他爸爸还都不这么觉得,如今看来,却还是老人心思更准。

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已经为人父母了,还是…”她原想提责任,但是话说到一半,自己也觉得没意思,改口道:“既然做出了选择,想必也不是一时冲动,以后就各自好好的吧,陈褚伤了身子,这段时间一直有落红,医生嘱咐让他好好休养,所以暂时谢绝了任何人打扰,以免落下病根。你也先不要去见他了,各自都好好的冷静沉淀一下。”

“我知道。”我笑了笑,抬头看了看医院的大楼,估计不会再来了,我已经递了辞呈,马上要开始准备出国的手续,估计陈褚养好身子出月子,我们俩也是各忙各的,不会再有交集了。

“听说你把盛源的工作辞了?为什么?”婆婆跟知道我想什么似的,突然开口问,倒让我吃了一惊,估计是看到我错愕的表情,她解释道:“盛源的董事长跟陈褚的外公是旧交。”

我更吃惊,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虽然一直知道陈褚的外公是个隐藏的大佬,但是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大佬,不由瞪大了眼睛,一时结巴道:“那…那…”

婆婆似乎不想跟我说太多外公的事,点到即止的岔开了话题,我忽然想到当初刚毕业,焦头烂额的找工作,为了进盛源我也付出了不少努力,那也是陈褚最忙的时候,当时他心里似乎只有公司,似乎根本无暇顾及我…可是,他真的,没有帮我么?

“……宝宝的抚养权虽然在这边,但是你什么时候想来看他都可以。”婆婆又说了些什么我也没太听清,直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准备离开了,我才猛地回神,赶紧也跟着站了起来,听到她最后这句话,鼻子一酸,低下了头,毕竟日夜抱着哄过,相处了几天,现在想起宝宝皱巴巴的小鼻子小眼睛丑中还是有点萌的,也不怪陈褚会喜欢心疼的不得了,那是我和陈褚的骨肉,我…我挺对不起他的…

小家伙甚至还没出生我就对他充满猜忌,一生下来没几天就被我迫不及待抱去验了dna,我苦笑:“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vip病房的门隔音效果很好,外边的人听不清里边在说什么,却能看到行政助理跟投发部经理走出来时那副灰头土脸的神情,显然是挨了骂的。

郑医生跟他路过,看到他们手里抱的那一摞文件,停下来满脸严肃的嘱咐道:“病人现在需要静养,不要惹他发脾气,也不要一直拿公司的事来烦扰他,情绪对他很重要,长时间的精神紧张或者情绪低落都不利于他的恢复。”

“是是。”投发部的部门经理只能讷讷应声,愁眉苦脸的跟身旁同事对视一眼,要不是公司突然出了点棘手的问题,他们也不想上赶着过来还要被医生嫌弃啊…

郑医生越过他们进病房时,陈褚正靠在床头闭目养神,面色不是很好,手指搭在旁边的小摇床上,里头婴儿睡的正熟。

病号服下露出的一截腕骨纤细,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隐在白皙的皮肤下,胶布下藏着几个残留的针眼。大概是察觉到有人进来,他睁开眼睛,向门口投去轻轻一瞥,郑医生微微一愣,问道:“在等什么人吗?”

他自然没有回话,那双明亮锐利的眸子却渐渐变得暗淡,转过头,静静望向窗外的天空。

“工作上的事处理不完,还是身体更重要。”

陈褚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公司的事情这次怕是也没有那么简单,一切原本都处理妥当了,即便没有他坐镇也可以正常运行,可是如今,原本的内源融资突然出现问题,这是要逼着他去走股权融资,怕是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体状况,故意想要挖坑。

郑医生见他心事重重的模样,也丝毫没有冷场的尴尬,短短几天相处,他已经有些习惯被无视的感觉了,笑了笑开始本职工作的例行询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没有再发烧吧?肚子还疼吗,我再帮你检查一下瘀血排出的情况。”

他这句话一出,陈褚的脸色终于微微的变了,身子瑟缩了一下,转过头看他,手指不着痕迹的捏紧了摇床的扶栏,似乎又回忆起了被压腹的疼痛。婴儿咬着小手睡的香甜,全然不知自己的出生给父亲带来了怎样的苦痛。

“先把孩子抱到隔壁婴儿房一会儿吧?”郑医生试着跟陈褚打商量。

月嫂和护工都候在外边,可是真正用上他们的时候却不多,陈褚不习惯被陌生人照顾,对孩子更是表现出了一种超乎寻常的热切,大部分时候都必须由他亲自照顾,根本不容旁人插手。

果不其然,陈褚开口拒绝道:“别抱走,他醒了会哭。”

郑医生嘴唇动了动,想说小孩子都会哭,你照顾的再体贴周全他也还是会哭。不过他虽然不知晓陈褚之前的事儿,但也发觉自他住院以来,来来往往的人中唯独没见过他妻子,心里隐约明白几分。

想着他产后体内激素不稳定,看孩子正是满心满眼的喜欢,恨不能一颗心全扑在孩子身上,有种超强的保护欲和占有欲,让孩子陪在身边也许能缓解他的情绪,让他心情舒畅一些,只要不累着,倒也无可厚非,便又将那些话咽了回去。

拿了电暖灯在床边,晕黄的光照在陈褚身上,分明极热,那张脸却显得愈发苍白。

郑医生掀开被子时感觉他又轻轻的抖了一下,忍不住有些感慨:他是见过他在病房办公时的状态的,分明那样强悍的一个人,竟也会有怕的时候,可想而知那得有多疼…

他叹了口气,将宽厚的手掌隔着薄薄的衣服先放到了小腹上触了触,生产完之后的肚子不像先前那般高隆,却还是有一个微微的弧度,腰腹间的肉还有些松软,郑医生隔着衣服摸了一下,又将衣服除开,两只手在腹部摩挲着摁了几下。

“嗯…”陈褚身子一下子紧绷,似乎有些想要蜷缩起来,额头上冷汗很快冒了出来,用力咬住了下唇。

“没事啊,别紧张…”郑医生一边安慰他,一边眉头紧锁,虽然烤着电,可是手掌下的肚子还是泛着寒凉,稍微用些力,能摸到胞宫的痉-挛和硬硬的血块,也难怪将他疼成这样。

郑医生皱了皱眉,打着圈按摩了几番,然后开始从上到下的施力按压他微凸的小腹。

爆裂般的疼痛在腹中炸开,陈褚紧闭着眼睛,呼吸蓦地浊重起来,手指死死绞住身侧的棉被,疼…他原以为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不会有比那更痛的了。

“放松啊,马上就好了,忍一忍。”

他没说话,只在最开始的时候闷哼了一声,而后便紧紧的咬住了下唇,再不肯发出任何声音,沉默比呻-吟更让人揪心。

病房里只有郑医生偶尔的几声低语,他按着陈褚鼓胀的小腹,有些不忍看他苍白的脸色和湿淋淋的头发,手掌下紧绷的身子像快要拉到头的弓弦,能明显感觉出他在忍受巨大的不适,浓而长的睫毛簌簌抖动,白玉般挺直的鼻梁微微皱起。

墙上时钟一分一秒的过,郑医生的动作不知重复了多久,陈褚感觉双腿间涌出一股暖流,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松开攥得僵硬的手指,泛白的指尖血色慢慢回转,他筋疲力竭的睁开眼睛,漂亮的眼珠放佛一潭死水,他知道,今天的酷刑算是结束了。

护士进来换下了棉垫,郑医生又絮絮叨叨的交代了一番才带着人出去,然后轻轻阖上房门,在病房门外跟陈褚的父母低声交谈些什么。

有那么须臾,陈褚很想起身问问,除了他见到的,还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可是最终,他也只是慢慢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有那么须臾,陈褚很想起身问问,除了他见到的,还有没有什么人来过?可是最终,他也只是慢慢翻了个身,背对房门静静侧躺。

身子在被子里慢慢蜷了起来,身上冷汗黏腻,难受的紧,可是他不想再动。定定瞧着摇床里的孩子,心里似乎宁静下来一些,却又有些空洞茫然,明明知道没可能,可是下属推门进来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

垂落眼睫,轻轻抿起了薄唇,他等着谁呢?还期盼什么呢…

还记得自己回家时,屋里还是那些陈设,桌上还留着她的水杯,阳台还放着她养的花,到处都还有他们曾经一起生活的影子,可是那个人早就离开了,只在鞋柜上留下了一把钥匙,便是了结。

他早该知道,他等的那个人,她不会再来了,再也不会来了。

那个让他恼恨怨怼的人,他分明已经说过再也不想见她,到如今,又有什么放不下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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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发电可提前解锁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陈褚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却是越休养情况越糟。

葛梦琪站在门外看着里边的人,她有多久没见他了?先前分别五年再度回到他面前,她都不曾觉得他陌生,那时他虽怀了孕,小腹隆起,身形有些变化,却不似现在这般憔悴虚弱,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沉沉的暮气,清瘦到了极点,苍白的让人心悸。

心头忽然生出一股无名的恼怒,她蓦地伸手,大力的推开了房门,门板撞到墙上又反弹了一下,动静大的让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助理拦住了想要上前的护士,葛梦琪顺手带上了房门,背抵着门把手,瞧着陈褚挑了挑眉。

陈褚瞧着这无赖劲儿有些恍惚,片刻才开口道:“谁让你来的?”

葛梦琪笑了笑,眸中却没有丝毫笑意,字句都咬的极轻:“要不是这冷冰冰的声音还有几分熟悉,我都要以为我走错了病房呢…”

陈褚不是不明白她的意思,也不是听不出她语气中的在意,可是他却不想深究,只别开眼睛,淡声道:“出去。”

葛梦琪没有说话,也没有动,站在原地默默的看着他,这样大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显得空荡荡的,旁边的小摇床里只放着柔软的婴儿被褥和玩偶,那孩子不在他身边,医院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刚出生的小孩子脆弱又吵闹,留在这儿既容易感染病菌,又容易影响他休息,也许是被他父母带回家照看了。

也许他没有那么喜欢那个孩子,也许他没有那么喜欢那个人。

她这样想着,不自觉便上前两步,放佛这样就能离他更近一点,病床上那人却突然蹙起了眉头,表现出了极度的抵触和抗拒,手指甚至扣在了呼叫铃上,冷声道:“别坐我的床,否则我要叫人把你赶出去了。”

陈褚以前就有这毛病,跟小动物似的,有很强的领地意识,不是他熟悉的人,坐一坐他的床,在他卧室呆一会儿,他都接受不了,本以为他有了孩子之后这小小的洁癖会好些,却没想到似乎更严重了。

葛梦琪圆圆的杏眸微微眯起,伸出两根手指,俯身挟住陈褚下颚,笑起来郏边还有两个小梨涡,说出的话却冷若冰刀:“怎么?当初我们那般亲密,牵手,接吻,并肩而行时你怎么不嫌弃我呢?如今装模作样给谁看?何况,若要嫌脏,也该是我嫌你脏吧?”

陈褚在她碰到自己之前便别开了头,被子下按在腹部的手紧了紧,拿起呼叫铃道:“保安…”

葛梦琪气急了有些失言,一时赌气说了那句话后本有些懊恼后悔,这会儿见他无动于衷,却又被这样淡漠的反应激的彻底恼怒起来,好像她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完全不会再在意一般。

一把抢过呼叫铃,她的声音沉了下去,“你还是恨我对不对?所以我对你示好也罢,言语刺激你也罢,你都视若无睹。陈褚,我知道当时年少气盛,是我说错了话,做错了事,我那时候只是想逼你低头,只是想让你彻底属于我…”

而此后多少个深夜里,葛梦琪回想起那些,刻骨食髓的懊悔都要将她蚕食,那双寒冷而明亮的眼睛便是她噩梦的终结。

刚接触时,他为人清冷,从不与人深交,她花了整整两个月的时间才约到他一起吃了第一顿饭。

半年后才敢趁他没注意,在他侧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掉头便跑,在门槛那儿还摔了一跤。

她想起那时候的样子便忍不住想要微笑,那些从指缝中流过的青葱而美好的岁月,一幕幕都还那么清晰。

陈褚看起来性子冷淡,其实心软又好哄。

那是她的朱砂痣,她的白月光,她怎么就因为赌气而把他弄丢了呢!后来她越长大无可挽回的遗憾越来越多,她便时常忍不住想,若她追回他,是不是能让心里不那么空,不那么空…

陈褚仍旧疏离冷漠的望着她,冷笑一声:“怎么,你羞辱我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遍?”

葛梦琪理亏,回过神,噎了噎道,“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当初,我只是不想让戚师哥跟你一起创业,我想让你跟我走,我没想到会被他看到那些,我跟你分手说的也都是气话…”她顿了顿,回忆当时,叹道:“你总能轻而易举让我变得口不择言。”

陈褚静静敛眸,懒做回应。

葛梦琪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他身上有一种冷肃而端庄的气质,即便是这样的病中,也让人不敢轻视。

“陈褚…”多久没叫这个名字了,不是客套有礼的陈总,不是敢想不敢念的那个人,她轻声问:“我们,能不能从头来过?”

陈褚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旋即轻轻笑了一声,有些嘲讽。

葛梦琪不甘心的道:“你能尝试接受别人,为什么不能尝试重新接受我?如果不是我当时傻,以为赌气跟别人结婚就能刺激你来找我,如果不是我回来的迟,你会和唐瑭结婚吗?!现在你们也离婚了,为什么…”

“我和她早就是奔着结婚去的。”陈褚终于掀起眼帘,眸中浸满霜雪,一字一顿道:“而我和你,从分手的那天就已经结束了。”

葛梦琪挑高了眉,咬着牙笑:“怎么可能?你跟她之间和缓平淡,这也叫感情?这相处分明与我们在一起时并不相同。”

“感情本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何况她待我很好,我们的事与你无关。”陈褚习惯性的维护了一句,顷刻却又蹙起了眉,拢在腹部的手指微微收紧。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这世上又有谁会永远像少年时一样,一腔热忱毫无保留的爱一个人,可难道细水长流就不是爱么?他原想与那个人过一辈子的,即便是各做各的事情,却也会在想到彼此时微笑,他会给她生儿育女,慢慢分享人生经历,彼此陪伴度过一生。

他虽自葛梦琪进来便一直不动声色,可她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脸色也渐渐泛白,蓦地伸手掀了他身上的被子,果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他死死掐在腹侧,一小团衣服被攥的汗湿,指尖几乎都要没入微微鼓起的小腹中。

葛梦琪一惊,旋即又气又急,匆忙伸手按下了呼叫铃,“不过生个孩子,你怎么搞成这样?是打算折进去自己的命不成?”

陈褚微微笑了一下,他弄成这样,她也功不可没,如今这副心疼的样子又算什么呢?

“我若死了,岂不正合你心意?”

葛梦琪皱起圆圆的眉头,瞪他道:“你什么意思?”

陈褚脸色有些疲惫,仰靠在枕头上,缓缓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一个符号,吐出四个字:“股权融资。”

他的手生的修长又秀气,骨节分明,非常的白皙,可是葛梦琪看着,脸色却微微的变了,“你都知道了?”

葛梦琪原想给陈褚公司使点绊子,自己再出手相助,以重新博取陈褚的好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快已经将A集团调查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他都知道多少?

“严总想攀附葛家这棵大树恐怕还差点功力,现在这个时间,警车应该已经停在他公司门口了。”

“你故意拖延我?你在背后做什么了?”

陈褚没有答话,只是掩住唇压下一阵沉闷的咳嗽。严向华这样的人,根本还不足以成为他的对手。

护理人员已经过来,葛梦琪深深的望了他一眼,眸中带着欣赏和倾慕,她早知道他商场上堪称惊才绝艳的手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更让人想要征服。

不过还好,她布下的也远不止严向华这一颗棋子,既然他知道了,那么便来斗斗法吧。

他既软硬不吃,她也不介意摧毁他的一切,让他再无选择,从此只依赖于她。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葛梦琪走出病房时,已是黄昏,冬日里一轮斜阳早已不明媚,投在玻璃上只余下血色余晖,她的影子在地上拖的很长,医护人员又在翻来覆去的折腾陈褚,她忍了忍,没有再回头,径直出去了。

“呃…呕——咳咳咳…”陈褚身下被塞入止血的药时,不知是心理抗拒还是情绪压抑,他胃里跟着一阵翻滚,忍不住侧过身作呕起来。

“怎么吐了?”郑医生对他突然出现的强烈反应有点讶异,拧了眉头又要检查,陈褚漱了漱口,手掌攥成拳用力的抵着胃,被郑医生扶着恹恹的躺了下来。

他的身体状况不容乐观很大一部分都跟产后抑郁有关系,心病难医,郑医生看了看旁边空了的婴儿床,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忍不住道:“如果实在想念孩子的话,接过来也无妨的,只要旁边有人看护着,想来不会再出现上次的情况…”

陈褚眸光闪了闪,抿紧了唇偏过头去,半晌没有说话,睫毛覆下来遮住眼底细碎的水波,似是柔和,似是无奈。手指却不由自主的抚上旁边空了的婴儿摇篮,细细摩挲。

良久才勉强笑了一下,轻声道:“不用了,孩子不是我的附属品,我把他生下来也不是为了让他陪我的。”

郑医生看着他苍白的脸,总觉得这笑显得有些凄凉,这世上有人傲,傲在表面,有人傲,傲在心里。

而这傲骨也许支撑他熬过黑暗,但也有可能正是这傲骨逼死他自己……郑医生挂上点滴叹了口气,尽管有心理科的同事已经调配了药也做了开导,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过刚易折,陈褚虽努力藏着,他却看得出来他的坚韧和脆弱都已达到了极限。



我的新年是在多伦多的小镇上过的,这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年,却是我在国外漂泊的第三年了。

这里没人会跟我一起过新年,而且因为有禁令,只有在victoriaday和Canadaday时可以燃放烟花,所以显得更加冷清。

洗完澡从顶着毛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莉莉正端了一盘热气腾腾的东西从厨房出来,彼得儿则老大爷似的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见到我兴奋的招了招手,用蹩脚的中文道:“唐,刚才你电话响,我帮你接了,可是对方没有说话。”

“唔…大概是打错的吧。”我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注意力却是被莉莉放在桌上的那一盘东西吸引,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dumplingn。”她双手环胸,颇有些得意的望着我,道:“尝尝。”

“这是饺子??”我有些惊了,看着盘子里那些皮馅儿分离,奇形怪状的面团团,一时无言。

“跟着视频教程里学的。”莉莉扬了扬下巴,“帮你庆祝新年。”

“哦,哦…”我干干的笑,“我真是太感动了…”

彼得儿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典范,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兴冲冲拿起叉子扒拉了个饺子送进嘴里,然后…倒在了沙发上翻起了白眼。

我在心里琢磨,该怎么委婉的告诉莉莉,心意我领了,但是大可不必。

“Whatisthis?!”彼得儿大叫,这是什么?!

莉莉耸肩,“味道怎么样?”

“太奇特了,直白的讲,如果你不说,我会以为它是毒药!”彼得儿被莉莉拿抱枕直砸面门,我笑的直不起腰,笑着笑着,却想起了另一个人。

我在老师的动漫公司呆了两年,某次机缘之下我出了第一本漫画书,出乎意料的,反响很不错,后来我便在老师的支持下尝试自立门户,以沿途的风土人情加入中国风的元素开始画我的故事,到如今已经积攒了相当可观的粉丝量并且接到了商业代言。

国外的生活有苦有乐,自由轻松,当我走出那个舒适圈的时候似乎才终于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在想什么?”大约是察觉到我的失神,莉莉不再跟彼得儿打闹,陪我走到阳台,调笑道:“是不是在想那个浓眉大眼的警察哥哥?”

“什么呀,”我望着远处湖泊,托腮道:“我在想我前夫,你跟他有点像。”

“噗!”莉莉一口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止下咳嗽,瞪大了眼睛看我:“what?你你你,你结过婚?还跟我像?老娘胸这么大,身材这么好,你说我像个男人?”

她不服的挺了挺腰,我瞄一眼她胸前的波澜壮阔,微笑道:“我是说你俩做饭的水平比较像,一样的难吃。”

莉莉翻了个白眼,却来了好奇心,凑近我道:“所以你的漫画里男主角是他吗?你们为什么分手的?”

我叹了口气:“他的初恋女友回来了。”

“他出轨了?!哦,shit!渣男!”莉莉气愤的跺脚。

“没有没有。”我赶紧解释,“是我误会了,他很好,非常好。”

莉莉撇撇嘴,“把你迷成这样,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长的很好看吧?比警察哥哥好看?”

“怎么说呢,我们中国有个典故,叫烽火戏诸侯,他就是那种能让你做尽所有傻事,只为换他一笑的人。”我这样说莉莉不见得能听懂,可是时隔许久,在这样的异国他乡,我再次提到他,却突然像是打开了心扉,那些不愿被人知道的懦弱,自卑都倾巢而出。

想起曾经我跟陈褚并肩走过的大街小巷,想起那年牵手在人群里时他清冷的侧脸,我想要与他一起做的事,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想起曾经我跟陈褚并肩走过的大街小巷,想起那年牵手在人群里时他清冷的侧脸,我想要与他一起做的事,他早已与另一个女孩子一起做过,他需要的只是陪伴,而我拼尽全力想要抚平他的孤单。

那时的街角正放着歌,最爱的人就在身边,怎么你都不快乐。

这是我想问他的,也是我想问自己的。

爱之深,恨之切,他对葛梦琪的介怀我怎么能不知道,葛梦琪回来我怎么能不惶然。

莉莉仍在追问我与陈褚分开的原因,我望着深蓝的天空,远处的灯塔,叹息道:“他很好…只是,看过他爱别人的样子,才知道他不爱我。”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四月初,我到了日本,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捧着一盏玄米茶,望着对面慈眉善目的老爷爷和那个华丽炫目的手办墙,我仍然觉得犹在梦中。

“winne向我推荐了你的作品《浮世》,我真的非常喜欢,同龄的年轻人中你算得上新锐。我认为你画风景非常好,既有这世间冷酷的苍凉,又留有一丝温暖的余地…故而,我的新作想要邀请你一起加入,不知你有没有兴趣?”

说实话,接到苍介大师的邀约时,我一度以为这是什么新出的骗局,直到现在我都有点不敢相信,有朝一日,我能跟自己小时候的偶像面对面坐在一起,还能被他邀请一起合作创作。

“我我我…我真的有这个荣幸嘛?”我激动的手都抖了。

北原苍介大师温和的看着我,笑的满脸慈祥。

然而当我真的进入他的工作室时,我才明白什么叫理想和现实的差距,比起多伦多小镇狂野自由,苍介大师这里就像一个连轴转的时钟,而初见时那个慈眉善目的老爷爷更是我最大的错觉。

工作中的他脾气古怪,怪癖很多,有时候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向他请教问题十有八九都像是在对着空气说话,而当我画完背景图之后,又极难达到他的标准,于是我的日常渐渐变成挨骂,疯狂挨骂,以及,被敲满头包。

我顶着满头包去向老师告状,他笑着道:“苍介是这样的,只有对他认可的人他才会要求严。你应该跟他好好学学,不是学他的绘画,而是学他的性情,你的画板和你的性情反差太大了。”

我说不好我的性情是什么样,但苍介大师性情确实独特,很有点艺术家脾气,他从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会做出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想法也天马行空,有时候甚至像个疯老头儿,很多画室的工作人员和搭档都偷偷跟我抱怨过他太难相处。

他对于绘画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和追求,但这样的严苛对于作品而言确实是很有必要,我们闭关半年,出版了第一册漫画书,并且改编成了电影,他在上边署上了我的名字。“为什么?”我找到他时他在画室旁边的一个空屋子里,他常常这样,有时甚至能对着空屋子出一天的神,我不解:“这是您的作品,我只画了背景和几个配角人物,怎么能抢了您的功?”

那个严苛的魔鬼般的老头在这时就像个小孩子,看着从窗户照-射-进-来的光线和空气中的微尘,向我笑的又十分慈祥柔和了,“这本来就是送给你的呀。”他说了一个日语名字,我没太听清。

“我原本有一个女儿的,她叫英子,像你一样,很乖巧,听话老实,总不想辜负别人的期待。那时候漫画行业还不景气,我就是个穷画家,挣不到几个钱,跟她妈妈总是吵架…”他的眼睛始终闪着一种奇异的光,似乎将我带回到那个年代,我静静的听着,放佛眼前已经出现了那个夹在父母之间无所适从又腼腆温柔的女孩子。“后来,我跟她妈妈离婚了,她跟了她妈妈,我完全沉浸在漫画的世界里,再后来,我便接到她妈妈的消息,她出事了,是自杀。”

我其实早就看到过苍介大师的生平介绍,可是亲耳听到他说这些,终究是要比冷冰冰的三言两语的文字更让人难过。

“我赶过去的时候她还站在高楼上,底下很多围观的人群,我听到有人说:这么年轻的女孩,肯定是因为男的想不开了。有人说,爹妈都白养你了?有人说,这心理素质以后怎么在社会上混?有人说,跳啊,怎么不跳?这都是不想死的人,还让人家消防来救,真是浪费公共资源!”

我怔怔的立着听他说,却连一句节哀都说不出来,老人没有流泪,仍是静静的,默默的叹息:“我那时候还没出名,我站在那里拼命把那些人推开,我跟我的女儿说,别听他们的,爸爸在这里。可那些人的声音盖过了我,她已经跳了下来…我曾憎恨这个世界,我更恨我自己忽略了她那么多年,错过了她所有成长的轨迹。我跟她妈妈不和,她妈妈也不许她学我画画,怕她像我一样,庸庸碌碌一事无成,可是到最后整理她遗物时我才发现,她书本里跟遗书夹在一起的还有一幅小时候我拿着她手画下的画。她那时候跟我说,她的梦想就是长大了和我一起创作,成为最好的画家…”

这世上,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人们都说北原苍介将绘画提升到了一个人文高度,说他是动漫巨匠,可殊不知他的一生都奉献给这样一份事业,而留下了多少遗憾。

我嗫嚅了一下,迟疑道:“既然如此,为何不干脆以她的名字冠名?”我知道,这次的作品一经问世必定会有不错的口碑和反响,苍介大师若用我的名字,无异于助我成名。

他笑了笑,倒是洒脱,摆摆手道:“再舍不得,终究是逝者已矣,我年纪大了,名,利,都得的够了,就不挡后辈的路了。何况你这孩子看起来虽然呆呆的,可是画里有灵气,有逆骨,有一种很蓬勃的生命力,就算我不帮你,你多加磨练,以后一定会大有所成。”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那天我和苍介大师聊了很久,他开怀时会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花白的胡子根根刺起,有时听到我说的哪句话不顺耳,便要皱起眉与我狠狠争辩,最后他跟我说:“人生苦短,有些事,有些人可以错过,但有些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我咬了咬嘴唇,低下头扣了扣手指,心虚的想起了我和陈褚的孩子,那个肉团团的小婴儿,如今也快四岁了吧…我何尝不是错过了他的成长呢…但愿,但愿他好好的,一生都平安喜乐。

因为是想要将我推出来,所以我们选择了先在中国发行,回国时庄妍来接我,带了个老大的蛤蟆墨镜,美的很是张扬。

“跨越大半个太平洋,兜兜转转,终于还是舍得回来了?”她头一低,让太阳镜挂在鼻梁上,“不过话说你这次回来不会只通知了我一个人吧?怎么就我一个来接你?”

“没告诉我爸妈,打算回去给他们个惊喜。”

庄妍仍是奇道:“那怎么也不见庄警官?你在国外时他不是还漂洋过海的去看你?”

我啃了啃手指头,正经道:“他大抵在治疗情伤吧。”

“啊?你把他拒绝了?”

我点头,“我跟他说,这世上我可以和任何一个陌生人搭伙过一辈子,唯独不能是你。”

其实说实话,我对庄延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感情,我在多伦多的时候,隔那么远,可是他只要有假期便不辞辛苦的做十几个小时飞机只为了去见我一面,说上几句话。

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不感动是假的,可是看着他,我就像看另一个自己,明知道是火,就硬生生想往上扑。但人总是贪心的,一旦得到,想要的只会更多,而他想要的我注定给不了。他见识过我爱陈褚的样子,以后难保不会重蹈我的覆辙,不能给予回应的感情,不如趁早掐断,免得他越陷越深。

庄妍的表情放佛吞了一只苍蝇,“糖糖你真的是…月老给你牵线你都能硬生生给扯断,丘比特给你射箭你都蛇形走位躲过去。我都不知道你当初怎么追上陈褚的!”

我困的不行,打了个哈欠坐上她的车,听她一路不满的碎碎念:“说来也奇怪啊,你说当初我情商这么高,还比你先下手,我怎么就没追到陈褚,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因为你没有真心呗。”

陈褚这样的人,别说你对他没有多少真心了,就算你真的很喜欢他,发自内心想要和他一起去过完这一生,他也未必就会把你当一回事,甚至会直接就拒你于千里之外。

要走近他真的很难很难,我都佩服当时的我自己。

说起陈褚,又提起了我俩的孩子,庄妍翻了手机给我看照片,她参加了孩子的周岁宴,小家伙长开了特别可爱,完全没有刚出生丑兮兮的样子,整张小脸白-嫩-嫩胖乎乎的,看着就想咬一口,甚是呆萌。

不知是我颜控的本能驱使,还是存在我体内的那一丝可怜的母爱终于被唤醒,我简直快要控制不住想去看看他的心。

庄妍说孩子小名叫念念,大名陈远洋,抓周时抓到一支笔,当时陈家人都很高兴。

念念…远洋…这名字,是陈褚起的吗?

回家休息了没两天,导演带我去见投资方,对面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相貌十分周正且…熟悉。

我越看越熟悉,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这位是聆喻影业的戚总。”导演适时的介绍。

“……”我眨了眨眼,沉吟许久,试探着唤道:“戚师兄?”

他也朝我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认出来了,微笑道:“是你啊,好久不见了,听说你跟陈褚结婚了?”

“……”你这消息慢的不是一星半点,我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事实上,我们已经离婚了。”

他有些吃惊,导演见我们俩认识,自然喜出望外,特意留给我们说话叙旧的空间。

“你跟陈褚…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葛梦琪回来了呗。”我苦笑。

戚喻跟陈褚认识的很早,他跟葛梦琪的事他也都知道,所以我也没有多加避讳。

他皱了皱眉,语气有些严肃:“她又做了什么吗?”

“是陈褚始终放不下她。”我喝了一大口茶,满嘴的苦涩,瞒着我的见面,邮箱里的婚礼请柬,还有那个该死的皮卡丘钥匙扣!

这么多年了,我看到皮卡丘就讨厌!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陈褚能不恨她就不错了,怎么会旧情难忘?”

“没有爱哪来的恨?”

戚喻若有所思,“不不不。你等等,你说的皮卡丘钥匙扣是不是拴在一个银色u盘上?”

我挑眉。

他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你有没有看过里边的内容?”

“哈?!”盈盈茶水里倒映出我的两颗尖尖小虎牙,难掩嘲讽的道:“拴着初恋女友钥匙圈的u盘里存的不是他俩的甜蜜过往难道是科幻片?”

“是个新闻。”戚喻直视着我,轻轻叹息:“一条十几年前的旧新闻。”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新闻?我有些茫然。

“嗯…”戚喻沉默了一会儿,“那个u盘的确是葛梦琪的,里边的东西涉及陈褚少年时的一桩事。当时葛梦琪和陈褚已经分分合合好几次,她想让陈褚陪她出国,可是陈褚想留在国内创业,两个人谁也不肯让步,后来葛梦琪为了逼陈褚跟她走,不知怎的找到了那条早已被陈家人压下去的旧新闻。再后来在我们和合伙人商谈项目的时候,那东西就出现在了投屏里。”说到这儿,戚喻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多了不得的事,但陈褚始终心中介怀,而且就那次商谈而言也确实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葛梦琪怎么能这样?!”我震惊的说不出话,“她不是喜欢陈褚的吗?”

“其实那东西不一定是她放在投屏里的,她只是想要陈褚跟她走,金融科技这块蛋糕就这么大,当时对家公司应该已经注意到了我们,只是刚好利用了这件事打压新公司好实现他们的垄断。”戚喻看着我的眼睛,微笑道:“其实爱的本意都不是伤害,可是恰恰许多人爱的方式无意之中便会伤害到对方。

陈褚戒心重,后来他们因为这件事彻底闹翻,当时年少,谁不心高气傲,难听话说尽,彼此都憎恶对方。此后的事情你应该知道,葛梦琪把陈褚还给她的钥匙圈挂在了那个u盘上又给了陈褚,而后便独自出了国。凭我对陈褚的了解,他们是绝对没有复合的可能了,那u盘里的是他自己的过往,他留下来,大抵是为了和过往和解。”

我挠头,仍旧一知半解,那u盘里到底什么新闻让陈褚这么过不去?但是我再问,戚喻也不跟我说了,只说那是陈褚的事情,他不方便代为言之,把吊人胃口这一套做了个十成十。

戚喻推了推眼镜笑起来,”好了,私事我们已经聊了许久,谈谈投资的事吧,说实话,你们这次的动漫制作水准非常高,我是很愿意做你们的出品人,但是——”

这个但是一出,我的心就提了起来,这件事可别砸在我手里了,回去老爷子指定得骂我。

大概是看我表情紧张,他停顿了一两秒,笑道:“但是我有个要求,下个月ML的慈善宴会,我希望你跟我一起参加。”

“?”这是什么要求?他看起来不像找不到女伴的人啊。

“别误会。”他笑了笑,脸上竟然浮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轻咳一声道:“是…是因为那个宴会的发起人刚好是你的粉丝,她平时对我爱搭不理的,所以我想…”

我了然,欣然应允,合作愉快。

“浮世还会再有下一卷吗?我真的很喜欢里边的月华仙子温霖,绝色,惊艳。陪着女主一起去了那么多地方,画风真的温暖美好。”旁边的女人似乎颇为激动,红唇含笑喋喋不休的追问:“还有那段戏词用的也很好。——咱不是前生爱眷,又素乏平生半面,则道来生出现,乍便今生梦见。他们之间究竟是南柯一梦,还是会在一起啊?”

这发起人姐姐确实是我的粉丝,我也没想到我那么小众的群体中还混了这么一个大佬。但是现在,戚喻被人敬酒缠着脱不开身,旁边的这个苏雅对我却是兴致盎然,问题一个连着一个。

我扶额无奈。她的声音听在耳中,却似乎渐渐飘远,一边心不在焉的同她说话,我的视线一边不自觉的往宴席某一角飘。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合再看到陈褚,这个似乎是情理之中却又意料之外的人。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到处都是觥筹交错,到处都是寒暄笑语,只有他那一角颇有些冷清,他微微扬着头在听场上主持人说话,偶尔跟随众人象征性的微笑鼓掌,那笑却是转瞬即逝,轻淡至极。

灯光穿透他睫毛缝隙,打出温柔的光晕,他静静-坐着,场上不少人偷偷打量,似在犹豫,却无一人敢冒然上前攀谈敬酒。

他似乎又回到了我初识时的样子,明明近在咫尺,却冷傲得如天边的月光般遥不可及。

“他是AK最新的股东,传闻也是接班人。这两年的慈善宴会都有他,不过他有孩子了,这两年都是以孩子的名义进行的捐款。”旁边的女人大抵察觉到我的目光,笑着解释道。

她大概是把我当成想来这种宴会上钓凯子的女人了,不过也是,这种场合,又有几个不是想拉些人脉,攀些关系的。

我甚是尴尬,连忙收回目光,正要解释,却有助理过来找她,刚好轮到她上台致辞了。

松了口气,再转过头,他身边已经走过去了一位中年人,微微弯腰,满面笑容的在同他说着什么,然后端起酒杯想要敬酒。

助理还没来得及把酒杯端给他,看到对方递过来的酒,一时有些手足无措,只好看向陈褚。

陈褚似乎略微犹豫了一下,大概不想表现的太气势凌人,他还是笑了笑,接过对方递上来的酒,浅酌了一口。

了解陈褚的人都知道他不喜欢喝酒,以前他就不喜欢我身上有酒味,应酬不是让助理把酒换成雪碧,便是约在茶桌上。

那个老总却像是有些喝多了,见他肯给自己面子,喜不自胜,自己一饮而尽后,飘飘然起来,竟以用长辈的口吻劝起酒来,颇有几分摆老资格的架势。

旁边的人都在不动声色的偷偷观望,大抵是想看看陈褚的态度,商场如战场,多的是笑面虎,个比个的会做戏。别管背地里对打的有多激烈,见面总还会给三分薄面,何况这里又有媒体,一点点的事情都可能会被他们放大,转而成为商业风向。

陈褚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又有些无奈,手指蜷了蜷,轻轻放在上腹部,大抵是在解释自己胃不好。

“周总,”我拿起旁边侍者托盘里的酒杯,笑眯眯走过去,自我介绍道:“我是华文动画有限公司的总策划,我是跟聆喻影业的戚总一起来的,我们这里有个好的项目您看您有没有兴趣了解一下?”

我感觉到一道锐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强忍着没有转头,维持着我虚假的微笑眼巴巴看着面前这个肥头大耳的男人。

“我,我姓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郑总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大着舌头,有些困惑的望着我。

杯中盈盈的酒水微漾,溅出了一两滴在白皙的手背上,然后那握着酒杯的手忽然倾了倾,碰在了郑总的酒杯上,久违了的清冷嗓音熟悉的响起:“却之不恭。”然后仰头将杯中酒饮尽。

看来他是不打算接受我的解围,摆明了疏离,我在郑总的叫好声中默默苦笑,我又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人道主义的帮忙而已,他何必这样赌气。

他酒量奇差,酒喝的又急,一杯酒下肚,脸上便浮起淡淡的红来。

“你没事吧?”他呛的掩住唇咳嗽了几声,我下意识伸手想帮他拍背,被他侧了侧身子避开了,淡淡看了我一眼,面容无悲无喜。

“你呢,过的还好吗?”他不答反问。

“很好啊,乐不思蜀。”我忙一副轻松愉悦的样子笑了笑,停顿片刻,又忍不住问:“那个…念念还好吗?我…”

我有些迟疑,“我…”

他看了我一眼,似乎明白我想问什么,沉默片刻,道:“你可以去看他。”

旁边的人大抵是看郑总敬酒成功,也有不少过来敬酒,我不方便一直留在那儿占用他的时间,便笑了笑退开了。

戚喻也注意到刚才的场面了,这会儿见我过去才笑着低声问:“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华文动画公司了?”

我耸耸肩,“郑总如果答应投资我就成立。”

“哈哈哈哈?”戚喻大笑起来。

这般觥筹交错的地方对我实在有些无聊,转了几圈之后,眼看着苏雅念完名单要下台,我生怕她又揪着我絮叨个没完,眼睛搜寻一圈也没找到戚喻的身影,索性往天台溜过去,想上去吹吹风,避一避这个话唠的苏雅。

“你现在到底怎么想的?真的没感情了吗?”

“她在自然很好,我会好好对她。她离开了便让她离开,她过的好自然也很好,我会为她开心。因为我知道我与她只是彼此陪伴走过一段路,人生的本质便是孤独。”

那里传来两个人的声音,一个是我苦寻不见得戚喻,他似乎摇了摇头。一个属于陈褚,再平静不过,无波无澜。

我真是太难了,我转身又退了回去。

宴会结束的时候,陈褚毫无疑问的喝醉了,戚喻把他塞给了我,让我开车送他回去。

路上他下车吐了两回,几乎直不起腰,我把他扶回车里他却不肯去后座躺着,倚靠在副驾驶,似乎有些难受的撑着额头,轻声闷哼:“糖糖…”

“啊?”我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启动车子,一边转头看他。

他扑闪扑闪长睫毛,侧过脸,眸中清冷的光华流动,启唇,骂我:“你是个**。”

“……”

“你没有心。”

“……”

“你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他扑闪扑闪长睫毛,侧过脸,眸中清冷的光华流动,启唇,骂我:“你是个**。”

“……”

“你没有心。”

“……”

“你还回来干什么?”他冷笑,“我一点都不想再看见你!”

先前的淡然呢?怎么说骂人便骂人,我确定他是喝的人事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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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其实想想也是,他若不是喝的太醉,定然还惦记着与我保持距离,哪里肯答应我送他回去。

他这人,傲到骨子里,倔到骨子里。

“好好好,你不想见我,我知道了。”我敷衍他两句,翻开副驾驶的抽屉找解酒药和水,他的习惯没有变,我很轻易的找到呕吐袋和解酒药。

他是醉的狠了,骂了我两句后,便又微微弯下了腰,半边手掌都拄进胃里,轻轻敛起了眼眸。

我看了他一眼,是轻轻抿起的霜白的唇。

再看一眼,是有些苍白的脸。

再看一眼,额角好像有汗。

“喏,把药吃了,吃了会好受一些。”这样的动作莫名有种熟悉感,以前好像都是他这样照顾我,我喝醉酒比他能闹人,常常折腾的他一夜都没法睡,烦不胜烦。以至于他对我三令五申不许我沾酒,通常第二天我酒醒了,都要被罚睡沙发好几天。

如今角色对调,我竟有一丝怔忡,我原以为他这么要强的人,一辈子都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一辈子都不需要别人。

他不肯接我的药,抿着唇别开了脸,明显抗拒的样子。

我拿他没办法,又有些担心他,醉成这样回家怕是要吓小孩子一跳吧。

他默然不语,睫毛垂落下去,片刻启唇,声音很轻,“你还记得孩子?我给你生了念念,你看也不看一眼,你还带他去验dna,你一点都不信我,就这么羞辱我,你还要和我离卝婚,你就这般待我?你就这么对我…”

他一条条,一桩桩数落我的罪行,我无卝言卝以卝对,无可辩驳,由着他骂我。

他说到最后,眼尾红透,掀起眼帘看我,分明是冷冷的样子,下睫毛却有些湿卝润,“我心里早就一万次把你否定了…”他闭了闭眼睛,声音似乎要散在夜风里,“可是…”

可是什么呢?他没再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心猿意马,因为离的太近,彼此的呼吸似乎都在纠缠,能从他眸中看到自己清晰的倒影。

我往后撤了撤,苦笑,“陈褚,你可别勾引我,我定力不怎么好,你知道的。”

不同于宴席场上西装革履的清冷清贵,他现下因为醉酒而眼尾微红,眸光迷离的样子,实在有些勾人而不自知。

“别说了,你喝醉了。”我尴尬的轻咳,看了看手里的药片,在硬塞卝进他嘴里跟放弃之间选择折中,威胁他道:“你配合一点,把解酒药吃了,我送你回去,否则我用嘴喂你了啊,你可别怪我占你便宜,轻薄了你。”

他衣服的领口微微松散了一些,露卝出两截玉石般的锁骨,黑西裤包裹卝着修卝长笔直的两条腿此刻被我牢牢压着,大抵没想到我会突然这么说,薄唇因为吃惊而微微张卝开,睫毛抖了抖,苍白的脸浮起红晕,让我很有撕卝开他衣服的冲动。

罪过罪过,已经是前夫了,不可随意调卝戏。

算了算了。不就是个解酒药,不吃就不吃吧,反正难受的是他。我正准备从他身上翻身下来,他忽然勾住我,凤眸中有潋滟的微光:“若是我愿意呢?”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

重逢打一炮,聊表敬意吗?

他眉目漆黑,原本整齐的黑发有几丝落在了光洁的额头上。我承认我这个人很没有出息,经不住人勾引,尤其当这个人又是陈褚时,对我简直是致命诱卝惑。

我视线飘忽,干巴巴道:“这个是你情我愿的事情,你不是很恼恨我吗?你,你真的愿意?你确定?”

微凉柔卝软的唇主动覆了上来,我脑中空白了一下,身卝体比意识更诚实,口舌翻卝搅,攻城掠地,久违的温暖热烈充斥着整个身卝体,我能感觉到他身卝体压抑的热情,渴望。

但是我还尚有一丝理智残存,稍微远离了一点,犹豫道:“车停在这儿会被贴罚单吧…要不我们回家或者去酒店…”

后边的话没说完,又被尽数吞没口卝中,我从没见过这样主动的陈褚,他比任何一刻都勾人,我彻底放弃抵卝抗,一只手解卝开他衣服,从他胸口一路抚触下去,经年累月的相处,我对他身卝体的敏卝感地带无比熟悉,他很快便克制不住的喘息起来。

他的腹部早已恢复了平坦,甚至完全看不出那里曾经孕育过一个小生命的痕迹,腰卝腹又变的紧实有力,窄腰之下的两条长卝腿勾住了我的小卝腿。

车窗关上,挡板升起,深夜的道路空阔寂静,只有偶尔飞驰而过的几辆出租车还在为生活奔波,我们停在路边,几缕路灯伴着月光映进来。“糖糖,你还爱我么?”

唇齿交卝缠伴随着啧啧水声,分开之时,我听到他低声的问,像是喃喃自语,像是迷惘困惑。

我动作微微一顿,他冷玉般细长白卝皙的手指穿过我的发卝丝,似乎对我突然停下的动作有些不解,张卝开眼睛无声的望着我,手指轻轻勾住我的小指,“你再哄一哄我,你哄哄我,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我这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子上还拴着那根发旧的红绳,快要断裂的那处被他用一个小小的金饰并在了一起。

我的陈褚,几时这样低声下气过?从前我不会让他这样,我舍不得。可是如今我瞳孔缩了缩,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我们沉默了良久,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在升温,我默然的看着他,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可是你太难哄了啊,我已经累了。”

他睫毛动了动,紧紧抿住唇角,看了我好大一会儿,慢慢偏过了头。

我心里也跟着一阵酸楚,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抱住他,可终究我还是忍住了。我知道他清醒时候也许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我也不想让他懊悔难堪。

我跟他之间,想要重新来过,哪里有这么简单容易,他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把过往把欢愉,把悲伤痛苦都习惯了一个人默默闷在心里,重来一遍,我们真的会不一样吗?

我低头,吻了吻他殷红的眼尾,他什么也没说,任由我抱住他,继续了未完的欢愉。

一夕巫山,一夕春梦。

梦醒,但愿你还在我身边。

楼主:wenxjaidbx  时间:2020-12-25 22:00:36
吞掉了第几楼吗?

楼主:wenxjaidbx

字数:148623

帖子分类:白果南生子

发表时间:2020-03-27 05:29:00

更新时间:2020-12-25 22:00:36

评论数:4134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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