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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  臭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两处跟帖都被删了,另起一楼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文化非一日之功,就一人而言是如此,就一国一族而言更非有传统不行
按理说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国度,对所在国族的文化应有所浸润有所心得有所自爱,方今全球化时代则未必了,不免有文化上的种种比较,这也要得,但是得用点心啊
对仅存一鳞半爪的中西历史作个一知半解便来议论,套上自己想当然的或者不知道从哪里被灌输的观点,不弄成盲人摸象是很难的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今年,极富戏剧性的大灾之年,为这种比较提供了千载难逢的机会,必将写入史册,它对今人而言是活生生的赤裸裸的迫在眉睫想不看都不行的历史,罔顾现实之全景而以片纸论是非,可谓白生了一双眼睛
当中国最先公布疫情,是谁在幸灾乐祸落井下石污蔑嘲讽,当中国控制住疫情而西方浪费了宝贵的窗口期疫情爆发之后,是谁提出无理索赔一直甩锅,是谁本着人道以德报怨向这些国家不断提供抗疫物资,在疫情失控伤亡惨痛时,是谁在世界上到处挑事,赤裸裸地撒谎赤裸裸地双标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这些在疫情中暴露无遗的秉性平日粉饰的挺好其实都藏在骨子里,近一年来看腻了这些充斥于传媒的鸟嘴脸,居然还有人能说:“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最最欠缺的就是包容和妥协。”
如果你们是米国人,那倒是真的
时代变了,疫情暴露了这个国家的虚伪与虚弱,老大的位置一坐不稳就来个你死我活并以之为理所当然的,不就是米国么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最最荒谬的是我不止一次听到一种说法,说TG这次表现的加分让体制更难推倒了,这种人跟TG有仇我尚能理解,为了一快其春秋大梦不顾天下人生死则不能理解,这大概已经不是人类
12/18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相关帖:http://bbs.tianya.cn/post-books-622879-1.shtml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由不自由的自由到自由的不自由
李敖



二十年前,在台大文学院印度近代史的课堂上,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老师,要学生缴出笔记,给他看看。全班都缴了笔记,可是一个学生却缴不出来。老师问他:“你怎么没有笔记?”
这个学生说:“笔记是中学生抄的,大学生不抄笔记。”
这位老师有雅量欣赏这个特立独行的学生,他给了这个学生最高评分。这位老师,就是国民党员吴俊才先生;这个学生,就是“党外人士”——我。
一般情形是,师生缘份,都随走出校门而结束,但像吴俊才先生那样继续帮助学生的老师,却很少有,一如像我这样继续研究老师著作的学生也很少有一样。
吴俊才先生现任中国国民党中央委员会副秘书长,住在普通公寓里,很穷;我现坐“党外人士”冷板凳第一把交椅,住在吴老师家前面豪华大厦里,很阔。
我因为经年累月不下楼,大隐于市;又因为水深浪阔,不愿给吴老师不方便,所以一直疏于礼数,不去看他。去年他礼贤下士,大驾光临,我说:“古人‘天涯若比邻’,老师和我,却‘比邻若天涯’!”
吴老师太熟悉我那一套,他不见怪。
吴俊才先生学者、专家,尤精于印度史,受了他的启迪,我对印度史也小有研究。我由“大作家”变成“大坐牢家”的时候,看书无算。其中一部大书,就是看了又看的吴老师名著——《甘地与现代印度》。
这部大书功力极深,有志之士,人人该看,只可惜交由一家不太会搞宣传的书局出版,并没有引起应有的注意。
因为我在牢里读这部书,最引起我注意的,是甘地的监狱生活。据我统计,甘地共坐了两千三百三十八天的牢,他失掉身体自由的时间,从广义说,比我要短。但他是先进,先进的坐牢哲学,闲来无事,倒也不妨研究研究。
不料一研究之下,使我得到了新境界。
甘地有著伟大的精神力量,爱因斯坦说:“后代子孙很难相信这世界上曾经走过这样一位血肉之躯”。(generations toome will scarce belive that such a one as thisver in flesh and bloodwalked upon this earth 。)
这是对甘地最高明的描绘。
甘地思想的精华是他的“不合作主义”(satyagraha),不合作主义的形成,部份来自《湖滨散记》的作者梭罗。
梭罗坐牢的时候,他说他“从不曾想到我是给关起来了,高墙实在等于浪费材料。……他们根本不知道如何对付我。……他们总以为我唯一目的是想站到墙外面。每在我沉思的时候,看守那种紧张样子,真叫人好笑。他们那里知道才一转身,我就毫无阻挡的跟著出去了。……”
梭罗当然不会小说中穿墙透壁的功夫,他这种来去自如,是指观念上的解脱,观念上“从不曾想到我是给关起来了”。他虽然身在两坪之内,但却心在六合之外,神游四海,志驰八方,就像拉夫瑞斯(richard lovelace)在牢里写诗给情人一样。
甘地师承了梭罗的不合作主义,也师承了梭罗的坐牢哲学。甘地说志士仁人——“在狱中,他所受到的苦,实比平日受的苦要少得多;在狱中,他也只需要听狱吏一人的命令,而不像平日要受许多人的支配;
在那里,他更不必担心一日三餐,也用不著自己烧饭,政府会照顾一切,如果有病,更可免费治疗;在那里,他有足够的操作,藉以锻炼体格,许多坏的习惯也可以改过。他的灵魂是自由的。他可有充分的时间祈祷。
肉体虽被拘禁,灵魂并未桎梏。反而他的日常生活也可以训练成更有规律,因为自有人来督促。这样来体验狱中生活,他会感觉自己是自由的。假如有任何不幸遭遇或被狱囚虐待,那他正可学习坚忍,让他得到一个乐于自制的机会。
持这种看法的人,当然会将入狱的事看为幸运。因此问题的关键,还在一个人自己和他所持的心理状态,来决定是否入狱乃系幸运。”(《甘地与现代印度》上册页九一)
这段话的关键是强烈的唯心论,它告诉人们,所谓的自由与不自由,“问题的关键,还在一个人自己和他所持的心理状态”,你心里觉得自由,自由就在;你心里觉得不自由,桎梏就在。
甘地本人前后入狱五次,他这种观念,也一再宣示,例如他说:“我现在成了自由的人了,我的身体已被他们看管。一天诺拉迭法案没有撤销,我一天不得自由,可是现在他们逮捕了我,却给了我自由。现在轮到该是你们采取行动的时候。”(同上。页二六四)
他又说:“……朋友们不需要惦挂著我。我觉得自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在这儿所能做的并不比外间少。我留居在此,对我有如入校。”(同上。中册页一四三——一四四)
……甘地这些坐牢哲学,基础都在他的伟大的精神力量,有这种力量的人,他会感到“逮捕了我,却给了我自由。”
这种自由,我把它叫做“不自由的自由”。
这种自由的炉火纯青,就“觉得自己像一只快乐的小鸟”,若不到火候,就只像骆宾王那样“在狱咏蝉”了,——鸟在外面的人,是不会快乐的。
不自由中有自由,这么说来,是不是自由以后,出狱以后,就更自由了,从此没有不自由了呢?
这可未必。
哲学家斯宾塞说“没有人能完全自由,除非所有人完全自由;没有人能完全道德,除非所有人完全道德;没有人能完全快乐,除非所有人完全快乐。”这种伟大的透视力,伟大的胸襟,我给它下了一个描绘,这叫“自由的不自由”。
“自由的不自由”的特色是民胞物与,是把受苦受难的人当兄弟,又使自己有责任感。夏禹感觉天下有淹在水里的人,就好像自己把他们淹在水里一样;后稷感觉天下有没饭吃的人,就好像自己使他们挨饿一样,有这种抱负的人,后天下之乐而乐,众生不成佛的时候,他自己不要成佛。
《新约》哥林多后书第十一章里,为这种心境做了动人的总结:“有谁软弱,我不软弱呢?有谁跌倒,我不焦急呢?”
有这种心境的人,他自己坚强,却感受兄弟的软弱;他自己站起,却焦急兄弟的跌倒;他自己自由,却念念不忘兄弟的不自由。
六十年前,开火车出身的美国劳工领袖戴布兹(eugenevictor debs),因参与政治反抗,被判十年,关在牢里。由于他极富人望,虽在牢里,却得到美国大选中,一百万选民对他戏剧性投票。
一九二一年,哈定总统特赦了他。
出狱后,人们庆幸他重获自由,他却从斯宾塞的句子里,说出了这样的千古名言:while there is a lower class i am in it。while there is a criminal elements i am of it。while there is a soulinprison i am not free。
只要有下层阶级,我就同俦;
只要有犯罪成分,我就同流;只要狱底有游魂,我就不自由。
真的,“我就不自由”。
夏禹不自由,後稷不自由,斯宾塞不自由,戴布兹不自由。——所有伟大的性灵里,念天地悠悠,都有“自由的不自由”。一九七九年六月十二日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作者:巷底臭椿 时间:2020-12-19 08:53:40






记得读历史时,书本告诉我们,秦始皇独尊儒术,是对学术和思想的握杀,从此中国的人思想再也难以跳出既定方框,二千年的改朝换代,只是换汤不换药,若不是有西方强力介入,可能如今还是皇上万岁。

前人骂袁复辟,如今谁敢妄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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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如今有这样的情绪,脑子里却又用如今的这种史观看待问题
这样的情绪是不是因为这种矛盾而生成的呢

对外界无能为力,对自己的脑子总可以有所作为
如果读点曾被钦定为反动的钱穆写的历史书,对于历史的看法就会有所改观
中国人,这么勤劳勇敢智慧的族群,不可能两千年来象驴子拉磨一样团团转的

李敖有篇文章,篇名为《不自由的自由与自由的不自由》,看着象绕口令,理是这个理,一个人可以关在牢里而生命是自由的,也可以为所欲为而生命是不自由的
自由是基于自身的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二十年前,李敖这篇文章给我很大的快乐,今天思及,标题也记错了,“自由的不自由”也记错了,幸得重读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这个存下档,免得草桥君断章:)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存下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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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05 08:33:03



早年读李敖,见他将弄笔者分为三等,仅用三字,倒换次序,颇有意趣:第一等谓之放狗屁,第二等狗放屁,第三等放屁狗。
盖偶有失言属第一等,再三失言属第二等,以失言为能事属第三等
第一等尚不失为人,第二等已非人,尚可看家护院,第三等在狗亦无可取处了
观庸文,偶见【我们的传统文化中,最最欠缺的就是包容和妥协。】真第一等文字
复见【记得读历史时,书本告诉我们,秦始皇独尊儒术,是对学术和思想的握杀】,又见【毛为什么不爱民国,若以其理论,毛就是当时最大的卖国贱,若说毛反蒋是正义的,因为民国不好,不是卖。】不免升格为第二等
昨见【所以,六经只能注我,而不是我注六经,圣人之言亦是不金科玉律,我可以指手画脚,可以责问推倒。不过,我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不推广,不灌溉,别人认不认同,在他人,我说不说,在我。错,不可耻,可耻是没有反思与改过之心,浅薄不可耻,可耻是止于浅薄而固步自封。】更是向第三等努力的理论
从此只好当猴戏看
偶尔躲不过
扎堆学草桥
喝两声好也
是消费得起:)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楼主:宝刀未老11 时间:2021-01-01 10:46:10


书话版主文学审美是什么水平?
红袖有从书话来的网友。段干末,郑午然,京都客,地下丝绒,关粉儿,远烟空沫,都是从书话来的网友。书话网友的性别,比较模糊。妇女,也称兄。或者,称先生。不称姐或妹。因为书话网友,都是读书人。酸文人。很懂那些老规矩。沾染一些自以为高雅的重男轻女陋习。
问性别,是没搞明白。以前,长河饮马,我以为是女的,后来,是男的。
以前,我搞出一个统计数据,红楼梦审美和性别的关系。长河饮马,评论四大名著,获得精品奖励。我于是把长河饮马性别搞错。在论坛,没必要隐瞒性别。这也体现出交流诚意。关粉儿,最初,是女的,后来,变成男的。不男不女的。我搞统计,很多人,有意隐瞒性别。
长河饮马发表评论四大名著帖子,获得精品。瞎评论红楼梦,暴露真实水平,我会纠缠。为何书话这种文章,能获得精品,我的高水平文章,不能获得精品?
其实,书话版主水平不高。都是周汝昌的队友。都是一些文青。包括xixiangge1963,杨秋荣,中国读书达人,段干末,都是鸡鸣狗盗。
巷底臭椿,写帖子,经常获得精品。一次,他发帖子,第一句话,就是“周汝昌先生说”,我告诉他,周汝昌经常性放屁,于是,他回复说,我以后写文章,就不会这样写了。
当时,钱钟书素质,还没暴露。现在,钱钟书素质暴露,水平也不高。两脚书橱。证据,在红楼梦真伪文学审美问题上,放屁。这个问题,很典型,因此,钱钟书,素质暴露。钱钟书发表很多著作,显然,是躁人辞多。即,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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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了,没见者妹写这么长的文章
流放红袖,心系书话,直逼离骚,切莫怀沙:)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搞点批评跟犯了众怒似的,好玩
托青烟君的福,脓胞挑破,那就不妨直说
这不是错别字问题,那是小学老师干的事,我不好为人师的
也不是什么文法问题,我又不懂什么文法
说白了,这是个脑子里有没有屎的问题
前面所举三例莫不如此,我只是充当一下掏粪工,掏完了不也就干净了么
然而不
除了拉便便的不开心,原来便便上面还有一堆苍蝇腾着,打扰到了,这是它们的食物甚至居所
不过实在没办法,我瞧不过拿文字来做屎这回事
举此楼现成的例吧:
【所以,六经只能注我,而不是我注六经,圣人之言亦是不金科玉律,我可以指手画脚,可以责问推倒。不过,我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不推广,不灌溉,别人认不认同,在他人,我说不说,在我。错,不可耻,可耻是没有反思与改过之心,浅薄不可耻,可耻是止于浅薄而固步自封。】
六经,我保准他没有读过,注什么注嘛,在这里,六经不过是个两音节的屁
为什么那么保得准,因为通得一经也就不会如此放言了
这篇文字,前面都是虚的,所谓出虚恭,也就是者妹常挂嘴上的:放屁
虚恭出完实恭才来,完全合乎厕法,人之常情,若非洁癖之至,谁会为了出虚恭解裤带呢
粪就掏到这里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昨晚翻了一下那个现已不存在的帖,里面添出两桩奇谈,一为嫉妒,一为精神阉割,颇有意思,敷衍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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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据说这不是掏粪,是嫉妒
这太富同情心了,莫非施了一回草桥氏代入大法成了一回苍蝇
只要是个人,不会看一堆苍蝇腾在粪上而嫉妒粪
又据说这个掏粪工施了精神阉割
曾看过一个漫画,画了头奥巴驴,该是脑子的地方插了一支鸟,怪恶心的,这种情况去割一下完全可以理解,鹅不在那里,那里不存在鹅
脑子里有鸟的人不免脑子里有屎,因为鸟离粪门不远
或曰:谁不拉屎
对,这无可指摘,方圆千米找不到厕所,便是应许小儿辈随地解决,正常情况下还得上公厕,去一个密闭的小格子里解决,然后记得冲洗,这样比较合适,而非公之于众
我掏粪单位的厕所不大好,不是每次都能冲干净,我必用刷子刷一刷,因为感到把这种痕迹给下一位看见是可羞耻的,这是实情,为人如此,为文也如此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反撕一下



周二有过一个黑暗的观点,认为读点昆虫记就足以知道人类之大概
如此说来,也无需乎读什么昆虫记,生活中的昆虫及其幼虫与人亲近的多得很,把好恶暂时放一放,用了平常心看待看待,便是一篇活的昆虫记
迅哥儿曾作《夏三虫》,似乎还不算一个冷静的观察家
有人跟苍蝇似的又怎么样呢,我是不是中了迅哥儿的毒,且反撕一下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夏三虫

鲁迅

夏天近了,将有三虫:蚤,蚊,蝇。
假如有谁提出一个问题,问我三者之中,最爱什么,而且非爱一个不可,又不准像“青年必读书”那样的缴白卷的。我便只得回答道:跳蚤。
跳蚤的来吮血,虽然可恶,而一声不响地就是一口,何等直截爽快。蚊子便不然了,一针叮进皮肤,自然还可以算得有点彻底的,但当未叮之前,要哼哼地发一篇大议论,却使人觉得讨厌。如果所哼的是在说明人血应该给它充饥的理由,那可更其讨厌了,幸而我不懂。
野雀野鹿,一落在人手中,总时时刻刻想要逃走。其实,在山林间,上有鹰,下有虎狼,何尝比在人手里安全。为什么当初不逃到人类中来,现在却要逃到鹰鹯虎狼间去?或者,鹰鹯虎狼之于它们,正如跳蚤之于我们罢。肚子饿了,抓着就是一口,决不谈道理,弄玄虚。被吃者也无须在被吃之前,先承认自己之理应被吃,心悦诚服,誓死不二。人类,可是也颇擅长于哼哼的了,害中取小,它们的避之惟恐不速,正是绝顶聪明。
苍蝇嗡嗡地闹了大半天,停下来也不过舐一点油汗,倘有伤痕或疮疖,自然更占一些便宜;无论怎么好的,美的,干净的东西,又总喜欢一律拉上一点蝇矢。但因为只舐一点油汗,只添一点腌臜,在麻木的人们还没有切肤之痛,所以也就将它放过了。中国人还不很知道它能够传播病菌,捕蝇运动大概不见得兴盛。它们的运命是长久的;还要更繁殖。
但它在好的,美的,干净的东西上拉了蝇矢之后,似乎还不至于欣欣然反过来嘲笑这东西的不洁:总要算还有一点道德子的。
古今君子,每以禽兽斥人,殊不知便是昆虫,值得师法的地方也多着哪。

(1)本篇最初发表于一九二五年四月七日《京报》附刊《民众文艺周刊》第十六号。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苍蝇

周二



苍蝇不是一件很可爱的东西,但我们在做小孩子的时候都有点喜欢他。我同兄弟常在夏天乘大人们午睡,在院子里弃着香瓜皮瓤的地方捉苍蝇--苍蝇共有三种,饭苍蝇太小,麻苍蝇有蛆太脏,只有金苍蝇可用。金苍蝇即青蝇,小儿谜中所谓“头戴红缨帽,身穿紫罗袍”者是也。我们把它捉来,摘一片月季花的叶,用月季的刺钉在背上,便见绿叶在桌上蠕蠕而动,东安市场有卖纸制各色小虫者,标题云“苍蝇玩物”,即是同一的用意。我们又把他的背竖穿在细竹丝上,取灯心草一小段,放在脚的中间,他便上下颠倒的舞弄,名曰“戏棍”;又或用白纸条缠在肠上纵使飞去,但见空中一片片的白纸乱飞,很是好看。倘若捉到一个年富力强的苍蝇,用快剪将头切下,它的身子便仍旧飞去。希腊路吉亚诺思(Luklanos)的《苍蝇颂》中说:“苍蝇在被切去了头之后,也能生活好些时光。”大约二千年前的小孩已经是这样的玩耍的了。

我们现在受了科学的洗礼,知道苍蝇能够传染病菌,因此对于他们很有一种恶感。三年前卧病在医院时曾作有一首诗,后半云:

大小一切的苍蝇们,
美和生命的破坏者,
中国人的好朋友的苍蝇们呵,
我诅咒你的全灭,
用了人力以外的
最黑最黑的魔术的力。

但是实际上最可恶的还是他的别一种坏癖气,便是喜欢在人家的颜面手脚上乱爬乱舔,古人虽美其名曰“吸美”,在被吸者却是极不愉快的事。希腊有一篇传说,说明这个缘起,颇有趣味。据说苍蝇本来是一个处女,名叫默亚(Muia),很是美丽,不过太喜欢说话。她也爱那月神的情人恩迭米盎(Endymion),当他睡着的时候,她总还是和他讲话或唱歌,使他不能安息,因此月神发怒,把她变成苍蝇。以后她还是纪念着恩迭米盎,不肯叫人家安睡,尤其是喜欢搅扰年轻的人。

苍蝇的固执与大胆,引起好些人的赞叹。何美洛思(Homeros)在史诗中常比勇士于苍蝇,他说,虽然你赶他去,他总不肯离开你,一定要叮你一口方才罢休。又有诗人云,那小苍蝇极勇敢地跳在人的肢体上,渴欲饮血,战士却躲避敌人的刀锋,真可羞了。我们侥幸不大遇见渴血的勇士,但勇敢地攻上来涨我们的头的却常常遇到。法勃尔(Fabre)的《昆虫记》里说有一种蝇,乘土蜂负虫入穴之时,下卵子虫内,后来蝇卵先出,把死虫和蜂卵一并吃下去。他说这种蝇的行为好像是一个红巾黑衣的暴客在林中袭击旅人,但是他的嫖悍敏捷的确也可佩服,倘使希腊人知道,或者可以拿去形容阿迭修思(Odssyeus)一流的狡侩英雄罢。中国古来对于苍蝇也似乎没有“什么反感。《诗经》里说:“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又云:“非鸡则鸣,苍蝇之声。”据陆农师说,青蝇善乱色,苍蝇善乱声,所以是这样说法。传说里的苍蝇,即使不是特殊良善,总之决不比别的昆虫更为卑恶。在日本的俳谐中则蝇成为普通的诗料,虽然略带湫秽的气色,但很能表出温暖热闹的境界。小林一茶更为奇特,他同圣芳济一样,以一切生物为弟兄朋友,苍蝇当然也是其一。检阅他的俳句选集,咏蝇的诗有二十首之多,今举两首以见一斑。一云:

笠上的苍蝇,比我更早地飞进去了。

这诗有题曰《归庵》。又一首云:

不要打哪,苍蝇搓他的手,搓他的脚呢。

我读这一句,常常想起自己的诗觉得惭愧,不过我的心情总不能达到那一步,所以也是无法。《埠雅》云:“蝇好交其前足,有绞蝇之象……亦好交其后足。”这个描写正可作前句的注解。又绍兴小儿谜语歌云:“像乌豇豆格乌,像乌豇豆格粗,堂前当中央,坐得拉胡须。”也是指这个现象。(格犹云“的”,坐得即“坐着”之意。)

据路吉亚诺思说,古代有一个女诗人,慧而美,名叫默亚,又有一个名妓也以此为名,所以滑稽诗人有句云:“默亚咬他直达他的心房。”中国人虽然永久与苍蝇同桌吃饭,却没有人拿苍蝇作为名字,以我所知只有一二人被用为浑名而已。

一九二四年七月


----

《苍蝇》附记

偶读路吉亚诺思的《苍蝇颂》(Muiag Enkomion),觉得颇有趣味,但要翻译它,又太懒惰了,提不起精神来在十目所视十手所指之下作烦难的工作。过了几天之后,拿起笔来写这一篇,并不是模拟古人,虽然受着他一点影响,所以在文章上是一个“四不像”,不能说是什么体,只好算它是“赋得苍蝇”罢了。
苍蝇是我们乡间叫蝇类的通称,并不限于麻蝇一种。我有一回在译诗里用了方言“青蛙”二字当蛙字用,承一位批评家根据动物学及文字学的学理加以纠正,说多了一个青字。恐怕有人说这回又多了一个苍字,所以预先说明一声。一九二四年七月十一日附记。

(1924.7.13《晨报副刊》)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昆虫记》:默默无闻的绿头苍蝇



有很多昆虫看起来很让人不舒服,但其实他们的工作是很有价值的。尽管他们没有因此而得到公正的对待, 他们仍然默默地工作着。
当你在路边发现一只死老鼠的时候,走近些,你就会看见他们身上聚集着很多蚂蚁、甲虫和苍蝇。你施舍,一定会起鸡皮疙瘩,并且会捂着鼻子跑开,你是否觉得这些空重都挺肮脏可怕、让人恶心?
其实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些空重忙碌是在为这个世界做清洁工作呢。
你一定见过碧蝇吧?也就是我们常常说的绿头苍蝇。他们有着漂亮的绿色的外套,发着金属般的光彩,他们还有一对红色的眼睛。
当他们闻到很远的地方有死动物的气味时,他们就会马上过去产卵。几天后,你会发现那些动物的尸体变成了液体,里面有几千条尖头小虫子。这真是让人觉得反胃。
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更好更容易的方法消灭腐烂发臭的动物尸体,刚刚他们分解后被泥土吸收,从而在为别的生物提供养料呢。
假如尸体没经过碧蝇的处理,他也会渐渐风干。但是这样的话要经过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才会消失,而且会给人类传染疾病。
其实能做这种工作的,除了碧蝇之外,就是灰肉蝇合另外一种大的肉蝇。他们的幼虫都是一种惊人的本领,能很快的把固体物质转变成流质,然后喝光。
你经常可以看到这些苍蝇在玻璃窗上、垃圾堆里翁翁翁翁的飞。千万不要让他停在你要吃的东西上面,要不然的话,他会让你的食物也沾满了很多细菌。
不过,你可不必像对待蚊子一样毫不客气的去拍死他们,只要将他们赶出去就行了。
你要知道,在房间外面,他们可是大自然的工程。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可以让死尸待过的地方产生新的生命,使我们的土壤更肥范,从而形成新的一轮循环。
记住,他们是大自然情情怨怨的环卫工人。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读周大,觉苍蝇可恶
读周二,觉苍蝇可爱
读法布尔,苍蝇伟大
显然是中了周大的毒
反思中:)
楼主:巷底臭椿  时间:2021-01-14 10:31:44
苍蝇来,苍蝇去,在熟读法布尔的草桥辈看来,简直是互致赞美之辞,只是语气或者哪里似乎出了点问题

楼主:巷底臭椿

字数:10107

帖子分类:闲闲书话

发表时间:2020-12-18 22:54:17

更新时间:2021-01-14 10:31:44

评论数:58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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