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还被吞，完结txt吧………就是……我这么辛辛苦苦写的你们看不了直播我的心好痛…………

06.


年三十的习俗便是要守夜，待过了十二点，王蓓和陈华下来检查时，生///殖///道被撑得红///肿不堪，余辉仍是一指都没开，陈华量了他的血压和胎心都良好，于是说道，“我们今天也忙了一天，你们正好有家属在，我们就在楼上休息，你们有什么问题上去喊我们。”


“你们都不管了，今晚还收钱不？”戚容问道。


陈华和王蓓直接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戚容是出了名的勤俭节约，整日里跟掉钱眼儿里似的，没料到连生孩子的钱都想省，倒是余辉心里惴惴不安，听了她的话准备拔氧气回家，戚宝见了连忙按住他手里的动作，在一旁紧接着问道，“那他疼怎么办？”


“你问问你妈，谁生孩子不疼？”陈华收起血压计，慢条斯理地说道，“疼起来也不要大喊大叫，省点力气留在生孩子上。”


“没有止疼药吗？”


“谁生孩子要吃止疼药的？”王蓓失笑。


“谁生孩子都一样疼，没有止疼药的。”戚容怕自己儿子被人笑话，急急打断他的问话。


陈华和王蓓上楼后，戚容对着他俩说道，“既然小辉今晚生不了，那我们就先睡觉吧。”


余辉从进来开始就一直坐在床上吸氧，疼得一句话都不想说，喉咙干涸得像枯竭的泉眼，浑身的力气犹如被抽干，正巧赶上孩子们消停些，他便拔了氧气结结巴巴地问道，“哥……要不……咱回家……反正……回家也是睡……”


戚宝想也不想就拒绝道，“这里上头还有医生，回家我不放心。”


“得了，大家陪你一块儿在这睡。”戚容见戚宝异常坚决地让余辉留下待产，也不再多说其他，只占了另外一张空着的病床，拉上棉被倒头就睡，“反正都要付钱。”

黑夜里寒风肆虐地侵略平房一楼的每个角落，戚宝也在旁边盖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睡着了，手还在他的腰部恋恋不舍地放着。


睡前余辉悄悄地对戚宝说腰疼，他便一遍遍地在他背部揉着，力道适中令余辉短时舒服不少，也许是他白天里干活太累了，手指还在揉捏着他的背部，眼睛却不知不觉中闭上进入了梦乡。


他们香甜得再次打起呼噜，可余辉依旧疼得无法入睡，他撺紧棉被的一角，用力到指骨发白青筋暴起，咬紧牙关缓过一阵阵的疼痛，既然医生说疼是正常的，既然其他人都能忍得下去，他怎么能落后于人？


更何况，他侧头望了眼睡得香甜的戚宝，更何况戚宝白天干活很累，自己不能吵着他。


秒针嘀嗒嘀嗒地响着，一秒一秒数着度日，孩子们动一会儿歇一会儿，好不容易攒来的睡意被踢了个干净，他觉得时间太难熬，到底还有多久才天亮，看他们睡得这么香，余辉低落地想着，就算让他睡个五分钟也好。


耻骨酸胀得实在坐不住，他拔了氧气托着下垂得难受的肚腹，下床到屋外走廊扶着墙壁走走，尿意袭来时他已经走了一段时间，他找了好半天才找到构造隐蔽的厕所，推开门迫不及待地脱下裤子就想解决，可扶了半天的小弟弟一滴尿液也不贡献，未得疏解的膀胱也和孩子们一同闹起了脾气，他又是急又是疼，痛吟几乎就要张牙舞爪地从喉间溢出，唤回的一丝神智让他冷静些许。


所有人都在沉浸梦乡之中，他不能扰人清梦。

他只好扒着厕所门靠在一边，疼痛过后才发现手心里都是门边的木屑，湿透的衣裳还没来得及更换，裤子顺着双腿掉落在地上，细弱的腿被冻得血管青紫浮于表面，冷意袭来时犹如全身置身于寒冰之中。


他困难地喘了几口气，吐出团团缭绕的白雾，嘴唇冻得青紫苍白，振作起来颤抖地对准蹲厕中那个黑得分明的洞口，淅淅沥沥地滴答汇流入，膀胱里的存货只放出一半，肚子又开始疼了，他想着反正没有人，撩起毛衣擦了肚腹上再次蒙上密密麻麻的汗珠，原本白皙的肚腹被孩子们顶得通红，不知何时浮起的青紫团毫无规律地分布在上。


肚皮早就被踢得毫无规则可言，孩子们在四周各占一角最接近四方形，怎么看都不像是怀孕，像是怀了两个怪物，非要折腾得他死去活来，他静静待了一会儿等孩子们消停，颤声着释放出最后那点尿液，才觉得算是活过来。


幸好现在是黑夜，没人能看见他的狼狈，破损的嘴角溢出鲜红血丝，被抓破的手背留下红肿的疤痕，指甲里掺了疼得抠下的灰白的墙灰，遗留在掌心的一道道用力握门的印记。


而在此过程中，他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整座房子仅剩母子此起彼伏的呼噜声，时不时伴着夜半响起的鞭炮声。他大汗淋漓地打开厕所门，一旁的猫咪跳了进来在他旁边幽幽地转，被冻得僵硬的四肢不知该如何迈步，冰冷的指尖安抚着躁动的孩子们，汗液顺着眼角滴落时他竟错认成泪滴，吓得他出走的意识全数赶回，只记得赶紧用力擦掉，新年的第一天也不能落泪，不然全家都得苦一年。

迈出的第一步身旁没有任何让他可以扶着的物体，双腿一软，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双膝着地，意识丧失后才斗胆发出了今夜痛苦的首次痛吟。


“呃——”


死死掩着自己的嘴巴，膝盖疼得阵阵回响，一圈一圈地向里扩张着，犹如秋季翻层的金黄麦浪，一波一波得到达最深处，一步一步地试探他忍耐的极限。为了让膝盖轻松些，只好双手撑在地上，细瘦的胳膊抖得如寒风中的萧瑟落叶。


围着他转的家猫却被他吓得往外跑出十米远，才急急刹住了锋利的爪子，整个身体呈紧绷的梯形，黄如宝珠的瞳孔盯着他，余辉却噗嗤笑了，这小猫被吓得全身汗毛竖起手忙脚乱，真可爱。


无法顾及脏不脏，在缓过阵痛以后，他翻过手掌就地而坐，小猫钻入他的怀里，抬头高傲地望着他，小爪子勾出胸前脱线的毛衣，余辉拍着他的小爪子，气喘吁吁地用几不可闻的音量跟它说道，“毛衣要钱买的，不许抓。”


小猫团在他的肚子跟前，柔软的黄色皮毛暖融融的，暖着他的手，他觉得困意来得莫名其妙，眼皮子抬不起来，孩子们大概也动得累了，他抱着一只猫竟然就这么在厕所外间坐着入睡。

戚宝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心疼地瞧着他。

“哥，天儿真冷啊。”他摆在嘴边呵着手，委屈地向戚宝抱怨道。

戚宝低头对他笑了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他身上，与他坐在一旁抚摸着他隆起的肚子，温柔道，“不冷了，哥陪你。”

“嘿嘿，好，哥，你的外套真暖和。”余辉放在自己脸颊边蹭蹭，冻得失去知觉的脸上渐渐回了温度，戚宝摸摸他的小脑袋，“这件哥不带走，给你。”

“喵——”

余辉揉揉酸胀的眼睛，厕所外间只有他和一只猫。

外套不在，戚宝也不在。

做梦了。

猫体传来的热源贴近孩子们，清晰地踹出浮夸的弧度，小猫被顶醒了，不满地喵呜了一声，伸着爪子隔着肚皮与孩子们玩闹，余辉睡眼惺忪哭笑不得，只是每当一阵疼痛来袭，他便放开小猫拽着外套的铜色拉链，尖锐的触觉让他理智尚存，他用几近可以忽略的音量，轻轻地对小猫说，“我得起来走走……妈说这样比较好生……早点生了……早点回家……”

他每颤颤巍巍地迈一步向前，小猫都优雅摇摆地紧跟其后。


一人一猫走到天亮。


当天边传递第一抹光亮时，他护着肚腹撑起酸疼的腰站在窗边，暖意不存的青光照在他的脸上，雪白如纸的脸上出现了恍惚的光芒，小猫也走得疲累，在他腿边弯成一团睡着了。


戚容先醒来的，见他立在窗边像个没事人似的，顾忌着戚宝在房里睡着，去他身边低声道，“你到底要不要生的，一晚上都没听你喊疼，不生就回家去，在这边每天都要算钱的，你道很便宜呐。”


习惯了整夜无眠独自一人的余辉，戚容的声音吓得他心悸，全身的血液冰冻凝固，而后才缓缓解冻回暖，像死人一样苍白的脸对着戚容说道，“我怕打扰……你们休息……”


才没喊出来的。


戚宝这会儿也醒了，伸着懒腰走出来，“小辉，怎么一起床你都不见了？”


戚容回头说道，“宝儿，我得先回家喂鸡拜神，你要在这边陪他还是先回家？”


戚宝应道，“家里要是没什么要紧的活儿我就在这边陪着他。”


“那你在这儿吧，过会儿我送早餐过来。”

“妈……多……多久来？”尽管余辉知道不应该这么问，但他昨天没怎么吃过东西，算上吐出来的油角和几口米饭，早就被彻夜不眠地走动消耗干净，要不是肚子饿得紧，他也不会这么问。


“喂完鸡就来，咋的了？”


“没……没什么……”余辉忍着阵痛站在门口送她出门，戚宝拉着他回到床上，摸了摸他的手袖，惊讶道，“你怎么衣服又湿透了？”


余辉轻轻摇摇头，脑子里什么也存不下。


“疼的？”


戚宝翻了昨天戚容收拾好的衣服，却发现全都是孩子们的衣服，余辉的衣服一套都没拿，他觉得戚容也是慌里慌张的，怎么就忘记给余辉也带一套衣服，他连忙道，“你这样不成，我到隔壁去借辆自行车，给你带些衣服来，你到床上坐着等等。”


余辉轻轻摇摇头，哀求道，“哥……你不在……我身边……我害怕。”


即便昨晚独自一人忍受着阵痛，但好歹戚宝还在这屋里，他随时都能找到，可如果他回去了，每分每秒都只能是更煎熬。


戚宝给他倒了杯温水放在一边，安慰道，“你衣服都湿透了，不换要感冒的，我给你早点带早餐来，你想吃点什么？”


余辉是真的饿得两眼发昏，孩子们动得越来越欢快，也没有更多力气阻止去意已决的戚宝，便只虚弱道，“哥……我想吃……菜包……你……你要快点……呃……回来……”


“好，哥给你带，不害怕，啊。”戚宝亲了亲他的额头，便快速地跑去隔壁借了自行车，在逆风中用尽全力极速骑车回家。

鞭炮声噼里啪啦地响起，红红火火地燃了一地的小炮竹，随风而逝的硝烟携来未散尽的硫磺之息，舞龙和自带的乐声也早早来到医生家门口等候，余辉见着他们精神奕奕地舞动着，一时之间也转移不少注意力。


陈华和王蓓给他们一人一个小红包互道开年之喜，走进来时王蓓戴上手套伸进他的宫口检查了他的产程，说道，“生///殖////道已经完全打开了，宫口只开了一指，顺利的话今晚就能生，不顺利的话只能等明天了。”


怎么走了一晚上才开了一指。


余辉心里很沮丧，一晚上才开了一指，他掰着手指头算着这样昼夜不停，至少还得疼个五天。


怎么办呐？


余辉被她细软的手指直来直去捅////得生疼，又长长地痛////吟了一声，要是住多一天，戚容肯定又要心疼钱了，“怎么样……可以快一点……？”


“可以打催产素，但是你还没到那非打不可的程度，我建议你再忍忍。”


陈华用血压计量着他的血压，余辉现在浑身上下一碰就疼，束缚在胳膊上的充气包微微地鼓起，也让他难受得要命，陈华认真地注视着滑落的水银，叮嘱道，“胎心很好，就是你有点低血压，吃了早餐再量。”


余辉问道，“有什么……不用……催产素……也能快点……生的？”


“多走走吧。”王蓓替他擦了额间涌出的汗，“你要不要喝点热水？”


余辉想起昨晚的经历，一滴水也不想喝，十分惧怕上厕所，双重疼痛夹攻的感觉不好受，颇有经验的王蓓知道他的顾虑，只说道，“你要多补充水分，你汗液出得太快，水分全流失了。”


余辉乖乖地抿了一小口，孩子们果然消停些，王蓓要跟陈华去公婆处拜个早年，其实两家人就在隔壁，但是依着礼貌仍要去坐一坐。

偌大的房屋只剩他孤零零地坐在床上，一楼厨房传来的饭菜香味引得肚子咕咕叫，他通过沾满福字的窗户望向大门，生怕错过戚宝进来的身影。


过了半个小时，他觉得胸腔里头空落落的，呼吸间是撕心裂肺的干涸，孩子们有频率地动着，肉眼可见的肚腹往下坠着，像挂了个大大的梨子在身上，他手忙脚乱地挂上氧气瓶，新鲜的氧气入得胸腔，缓解他一时的疼痛。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坚持不懈地望着大门，只是手边已开始无意识地捶床缓解难以疏解的阵痛，时不时地抓紧两边的铁栏杆，两手忙得很，也顾不上早餐什么时候才到嘴边了。

一个半小时后，余辉觉得不仅肚子饿，连喉咙也像有一火团在里头烧似的，烧得他口干舌燥，他肚子疼得走不动，在床上干咳得满面通红，捂着胸口难受得干呕出阵阵酸气。

孩子们有规律地闹腾，疼得他脑门上的汗滴滴答答地沾在被子上，觉察到戚宝不会在短时间内赶到后，他忍着腹痛翻下床，凭着方才琢磨到的规律，不那么痛时慢慢踱步到了厨房，却没找到一次性的杯子。

他握着橱柜上的小门弯腰捂背试图缓解疼痛，可他的脑子里却空白一片，过了片刻，觉得人家家里的东西还是不要碰。抹了一把脑门上蓄满的汗珠，袖边的棉絮被汗液碾成几团，紧皱着眉头歇了好一阵才走到外面的水井旁，外面虽然有阳光，可寒风的气势丝毫不减，湿透的衣服瞬时就冻冰冰的。

他单手颤抖地按下辘轳，大抵医生家许久不曾抽水上来，全身都酸疼得不得了，耳朵冒着燃烧的热度，他紧紧屏住一口气，连续用力按了好几下，水才从洞口倾泻出来，他着急地用手接着喝了几口凉水，缓解了喉咙里的干涸。

戚宝送早餐来的时候，余辉吸着氧气侧躺睡着了，他在旁边坐着等了一会儿，细细地打量着他，疏淡的眉毛逆光皱着，鼻子旁边脱皮起了白点，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抿合，也没忍心叫醒他，情不自禁地握起他的手亲了亲。


“辛苦了。”


床上瘦得脱形的人单薄得几近隐形，时不时撺紧手心忍疼，着实睡得不沉，他这一轻声叫唤，余辉便眨巴眨巴眼睛醒了，他轻声道，“哥……等你……好久……”


“大年初一都没有卖包子的，跑了隔壁几条村才给你整来一个馒头，人家不卖菜包，”戚宝摸摸他湿漉漉的小脑袋，碎发尖尖还滴着汗，“对不起，没给我小辉买到。”

只顾着余辉想吃菜包，都没算计着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他临行前说他害怕，还放他在这里一个人待了这么久，戚宝心揪揪地疼着。

余辉撑着坐了起身，抿了一口戚宝倒来的温水，咽下一口他送来的馒头，忍着阵痛笑嘻嘻道，“哥……好吃……”


“来，换身衣服。”


看到他手里拽着新买的宝蓝色毛衣，余辉瑟缩地躲了躲，虚弱道，“不换……反正……待会又得湿。”


戚宝坚持了几回，余辉总是不配合，反而朝他伸出手，话里软绵绵的，像浸了糖霜一样，道，“哥……你扶我起来走走……我腿软……这样……今天生……省钱……”

戚宝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地扶起他，瞧着他的肚子下坠得比昨天更靠下边儿，上上下下动着其实很吓人，他问道，“要不咱还是坐着？”


“走走……我能行……”


停停歇歇地走了两个小时，歪倒在他怀里已神志不清，王蓓回来一看，连忙合力扶他到床上，谁知他头一歪便吐出了早上吞下的馒头，戚宝担忧道，“他怎么又吐了，前天晚上也是什么都没吃就吐了。”


王蓓公事公办地回道，“不是宝宝们踹到肠子就是踹到胃，或者是踹到什么其他的地方引起疼得呕了，他这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在外头肯定不知道了。”


王蓓让戚宝出去回避，再次戴上手套指///检，余辉瞥见她愈来愈近的身影，没有经过任何润////[滑]便直接进来检查的感觉不太好，他心里有些发怵，哀求道，“要不……过一会儿……呃……！”


“怎么了？怎么了？”戚宝在外面担忧地喊着。


“没……没事……”王蓓在他尚未做好准备时已进入检查，该忍住的痛呼没有忍住，余辉憋的眼眶通红，埋在枕头里咽下苦楚，王蓓安抚他说道，“已经开了三指，你还是挺快的。”


在他肚腹上摸了几下，便道，“胎位也正，应该没问题的。”

王蓓说没问题，你们信吗


余辉小可怜呀，坚强的小可怜(>﹏<)


作为一篇纯生文这是不是写得太长了……这会儿才开三指……(￣∇￣)


要不要给楼主来点爱的鼓励¯\_(ツ)_/¯


多多留言和点赞好吗！

你们想生的快一点还是慢一点(///▽///)



感觉没人看呢ಠ_ಠ

07.

王蓓脱下检查用的手套扔到一边，再次检查了胎心及血压，余辉像个守护田里庄稼的稻草人，躺着一动不动地任人摆弄。袖带套牢青筋凸显的手臂，王蓓轻轻地捏着橡皮囊关注着他的面色。

自行修剪毫无规则的短发濡湿紧紧贴着头皮，青白的面色浮出惨淡的潮红，红红的眼角更是惹人可怜，如果不是他用力的呼吸，根本无人发现他的痛楚。

王蓓忍不住用毛巾擦了擦他的额间，袖带鼓起一圈裹得臂间紧紧的，听筒应当放在肘窝的肱动脉处，需听得十分仔细才辨别得出这薄弱的跳动便是他的搏动音，血压计的水银上依然在低压范围内回转。

这双细弱的双手，到底是怎么撑起一个家的？

王蓓叹了口气，叮嘱道，“你得多吃点儿，你血压太低了，生产时宝宝可能会缺氧。”

一听到宝宝可能有问题，忍过一波阵痛的余辉眉头紧缩，虚弱的五指拢着床单，忍着不让自己发出痛吟，着急问道，“那……那怎么办？”

“待会多吃点肉，也好保存体力生。”

想起那一块块的肉从生到熟，沾着腥臭的血沫在锅中油里淌过，被烧得焦灼的火淬过，滋滋地把自身的油榨干出来，而后了无生气地躺在中央，腥臭的味道尤在鼻间，引得空空如也的胃中酸臭翻涌而上，难受道，“我……”

话未说完，余辉哇地一声呕了出来，津液滴滴答答地沿着嘴角溢出，他抱歉地望了眼跳出一步远的王蓓，心里只道又给人家添麻烦，却渐渐忍不住一阵比一阵激痛的翻腾，他用力地按着腹部，将头埋在枕头底下，大概还嫌不够，被子一掀盖住了头，里面发出隐忍的呵气声。

王蓓担心他这种状况缺氧会更严重，拽住他往上扯的被子，安抚道，“你这样不行，本来就缺氧。”

余辉只剩迷离的眸子还有力气转动，微微睁着委屈地在眼角蜿蜒出淡淡的泪痕，几次张合后疲惫地扁着嘴巴，委屈道，“我……有点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