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第二十七章

黑眼镜说到这，停下来对我道：“故事讲完了。听到这你还没跳起来，要不是有你自己的判断，就是根本不相信我所说的。接着轮到你，你得讲一个和我这有关联的故事。”

我说：“在我讲之前，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刚才可没说要设提问环节。”黑眼镜嚷嚷道，好像这么做他会吃大亏。

“我只说要问，你可以不回答。”我道，“张大佛爷和老九门是什么关系？”

黑眼镜笑着，什么都不说，我接着问：“他消失之后，有没有再出现过？”

这两个问题其实根本不需要有答案，我之所以问，也不是要获得什么信息。黑眼镜的故事是真是假，短时间内根本无从判断。我想其中大部分内容，估计也只是他的猜测。但重要的是，他给整件事定下了逻辑基调。我完全可以把手头的材料加工一下，然后顺着他的路数往下编。这样虽说被动，但见招拆招，总比没招要好。

轮到我的时候，我讲了关于杭州藏尸的故事：

时间紧接着张大佛爷消失那年，反正只是故事，所以想象的成分占了绝大部分。

老九门成为新的看管者，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包括我爷爷在内的一群人，花费数年时间才作出决定，把沉睡的张起灵转到杭州看管。他们经营了一块隐秘于地下的区域，并相互约定，永远保守秘密。

不同于张大佛爷，老九门对张家和张起灵的事知之甚少，他们甚至不知道他每隔十年便会苏醒，所以第一次面对这种状况时，所有人都惊呆了。他们尝试了许多办法应对尸体复活，最后，在地下养了一群猫。可能是受藏海花药性的影响，猫出现异变。与此同时，新中国建立，老九门进行了新一轮洗牌。

亲【共的霍家、解家离开长沙，进入北京，填补旧势力空缺出来的位置。作为张起灵的主要看护者，吴家依然在江南一带经营。其他陈、李各家，因为亲国民政府的缘故，不是退居南隅，就是随老蒋撤到了台湾，还有的，则在江湖上彻底销声匿迹。随着老九门的四分五裂，作为秘密的存在，开始扩散出去。

就近得到消息的，应该是美国方面。一个叫裘德考的老头对“活尸”之说产生兴趣，带队潜回了大陆。

经过历次运动的冲刷，吴家已经变得羸弱不堪，为了自保，继承看守权的吴三省决定与美国人合作。他们共同捏造了死而复生的诱饵，把它抛出去后，引发了极大的争端。在混乱中尸体消失，裘德考得到好处，返回国内。吴家摆脱看守职责，“消失”的张起灵则被转移到更加隐秘的地方。这件事逐渐被人淡忘，为数不多的知情人，后来都缄口不言。

我说：“我讲完了。”

黑眼镜摇摇头，似乎是在皱眉，道：“不对。”

“哪儿不对？”

“哪儿哪儿都不对。”他一口京片子，抱怨一般道：“我以为哑巴张多少会告诉你一些，没想到，你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这话什么意思？”我问。

我所知道的一切，确实都是出自闷油瓶之口。他既然愿意对我说，也就没必要隐瞒或者是欺骗。除非在他告诉我这些的时候，他自己也把这一切当做是事实。他曾经无数次地失忆，不可能完全记得住早期的事。所以，是不是有可能，闷油瓶也被人骗了？他知道的并不是他自己想起来的，而是另外有人告诉他，那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我想到闷油瓶和胖子刚搬进三叔家时，那个在暗处监视他们的人。

还有，闷油瓶告诉我的，那另一个“吴三省”。

====================================================================

卧槽，整个风格都不对了。。。。

第二十八章：错误的误导

思路像是打了个结，梗在某个点上，怎么都梳理不顺。首先必须明确，闷油瓶是个不容易上当的人。要获得他的信任很难，更何况我三叔或者解连环，早就列在他黑名单上。那么短的时间，那么关键的内容，他不可能光靠一面之词，就判定为真相。但如果此事存疑，他为什么要告诉我？不对！像黑眼镜说的，哪儿哪儿都不对！

一定还有什么是我没想到的。

用意！

闷油瓶每次谈话，都有他的用意，不是为了告知，就是想提醒什么。如果说杭州藏尸的故事从一开始就是个伪命题，那闷油瓶会不会另有用意？我如今能想起来的，除了故事本身，就只有他说话时的表情——原本完全没有表情，直到他突然说出：如果我死了。

我打断了他的话。

他没有说下去，另外告诉我，解连环或者是吴三省，给他留下了一块表。

对闷油瓶而言，表估计还赶不上他的生物钟。他却听话地把表戴在了手腕上，这个动作本身就大有蹊跷，我却居然没有留心。有可能，一切问题的症结都在那块表上。现代的监听设备很容易嵌进去，闷油瓶的话，实际上是说给另外一只耳朵听的。他想让对方相信，自己已经相信了他的说辞。而这整个过程中，我充其量就是个道具。

又被他小子给利用了……

到此为止，我终于能说服自己。接下来，还得要应付黑眼镜。家里座机突然响起来，我拎起话筒，听见王盟的声音。

“老板，你手机怎么关了？”

“没电。”我说。

“哦，”王盟松了口气，“我没钱了，你得再打一点过来。”

“不是上午才给了你5万，你怎么花的？”

胖子住院的押金和手术费都交了，不该再有大笔开销。王盟顿了一会儿，道：“那个戴墨镜的，他腿伤感染了，医院说要做手术，一下就收了4万。你要不接续着，胖爷的药钱都快不够了。”

“等等，你说谁要做手术？”我骇然道。

“戴墨镜那个，哦对了，他说他叫齐个隆咚锵咚锵咚锵，是满人。”

“可是……”

没有可是下去，眼睛制止了我的嘴。黑眼镜就在面前，王盟所说的，根本就是另外一个人。《西游记》“真假美猴王”我看了七八遍，没想到今儿个，碰上个现场版。黑眼镜掏空了碗底，鼓着腮帮子冲我一笑。

无数疑点扑面而来：他无端出现在我车上，他的腿丝毫看不出受伤，他一次都没提去北京的事，反而拉着我讲故事，他——是谁？

王盟道：“老板，医生问你是全麻还是局麻，全麻还得再交两千。哎你等会，那个齐啥玩意跟你说。”

面前的黑眼镜正好站起来，把碗收拾到厨房去。电话里的声音换了一种，我陡然感觉头皮发麻，那是黑眼镜没错，只是略带一点虚弱。他说：“小三爷，你他娘把哑巴张接哪去了？可千万别让他跑了，我拼着命才把人给你留下。完了回头你得把该说的都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落。局麻吧，全麻对脑子不好。”

现在谁他妈能给我来个全麻！

又到王盟接电话，听得出他一直在移动，气喘吁吁，周边还有很多嘈杂的声音。我这边却无比安静，每说一个字都呼吸发颤，王盟问我怎么了，我说：“家里来客，还是喝凉白开吧。”

王盟突然停下了，别的声音正在逐渐远离他，我又说：“你过后一定要把账理清楚，钉是钉铆是铆，一点都不许乱了。”

======================================================

度受又抽，不过不影响我努力讲故事的心【喂喂，不要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好伐。。。好激动的说，正式引入关键人物一枚~【快八万才出现真的很关键吗=。=
请大家千万不要抛弃我~【跪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紫眸尘殇 @想偷懒的懒人 @释S雪 @翦迟迟 @淘淘狗小柯基

第二十九章：全城追捕吴邪

几分钟之后，黑眼镜就回来了。他浑身是血，裤子被撕成很拉风的几条。我刚和王盟说完“真假黑眼镜”，这会儿见着人，王盟立马就往我身后躲。我骂他道：“你小子能不能长点出息，这他妈事儿到头上了，让老板替你挡！”

“刚才那么长时间你不都应付了，还在乎这一面？快看看是真的假的。”王盟道。

我问来人：“你是黑眼镜？”

来人说：“我有名字。”

他看样子是走不动，没两步便盘腿坐下。被撕得很拉风的裤子里露出层层绷带，上面还有医院写下的手术排号。王盟松了口气，颠儿颠儿去找纱布。我看着他满手的血问：“又伤哪儿了？”

黑眼镜道：“你以为这是我的血？”他很轻蔑地哼了一声，“对付那小子，爷还不至于挂彩。你他妈是怎么上的当，还有，哑巴张被他骗到哪去了？”

“他装成那样，我他妈怎么认得出来！小哥出院的时候精神有点不正常，在路上就跑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

黑眼镜问：“是怎么样的精神不正常？”

我说：“他认不出我来。”

“操【他奶奶的！”黑眼镜很用力地骂了一句，腿上的绷带早就湿透了，这一会儿，突然沁出红色。我感觉事态有变，上前一步刚要发问，黑眼镜已经噌地一下跳了起来，对我说道：“小三爷，我不管你在这块儿有多大势力，现在通通派出去抓那小子。他肯定是去找哑巴张了，而且很有可能，是装成你的样子。如果哑巴张的判断力还没完全恢复，他就一定会上他的当。到时候，会发生一件让你这辈子都追悔莫及的事！”

他的语气非常重，王盟正好过去，被他吓得又退回来。黑眼镜扯掉旧绷带，接过药用酒精拧开盖子，眼睛不眨就往伤口上浇。肉割开的地方泛着白色，脓血被他冲掉后，涌出来一股淡黄色的液体。他重新把绷带缠回去，一瘸一拐往外走，我叫住他说：“你留下养伤，事儿我去办。”

黑眼镜摇摇头，道：“有些事你办不了。记住了，在抓到人之前，哑巴张随时有可能出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连黑眼镜是怎么离开的都没留意。他让我派人去抓人，首先，我得描述要抓的是什么人。那家伙装成我的样子，难不成我要对手下人说：“去抓一个和我长得一样的人”。有多少人会把这种指令当回事，又有多少人真的会去执行？我摇摇头，又把电话放了回去。

杭州大部分都是我三叔的人，在没有公布三叔下落前，我也曾经以他的口吻下发过指令。虽不是一呼百应，但基本上，可以覆盖全城。后来换成由我接班，能调动的人手便远远没有那么多。在如此紧迫的情况下，最好，能再借用一把三叔的权威。可如果三叔突然复出，下边的堂口也同样会心生怀疑，除非此次指令，有让他们不得不信的理由。

突发灵感，我在纸上写了几句话，交给王盟，让他用三叔的途径发出去。

==================================================================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紫眸尘殇 @想偷懒的懒人 @释S雪 @翦迟迟 @淘淘狗小柯基

第三十章：开始死人了

夜越深，雨越大。

鞋子完全湿了，我干脆脱下来，光脚浸在积水里。

路面上时不时过去一辆车，车灯照亮铺子。我发现那门好像拉开了一半，像一张半张的嘴，等着要把什么吃进去。

我不敢贸然靠近，找了个隐蔽的点，蹲下来仔细观察。路灯和路灯之间的阴影里，时不时能看见有人走动。不确定是哪方面的，也不确定带没带家伙，硬碰硬我肯定赢不了，于是找了个避雨的屋檐，先窝着睡了一觉。等到下夜三点多，四处晃悠的人影才渐渐消失。我两腿泡的发胀，淌水走过马路，挤进那半张的门缝里。

铺子里没人，不过所有东西都被翻过。

手机震了一下，我看是王盟，发来最新的进展：已经有两处堂口回报说他们抓住了“吴邪”，虽然“三爷”下令死生不拒，但他们还是念在叔侄亲情上，给“吴邪”留了条活路，问何时能见到“三爷”，把人送上。

最后一句是王盟自己加的：老板你还活着吗？

我回他：活着。

手机屏幕一灭，周围就一点光都没有。

我凭感觉摸到保险柜旁，密码被人拧乱了，但柜子却没被打开。人皮面具就在里面，戴上以后，我就能像三叔一样从这走出去。蓦地一阵劲风吹来，门嘭一声，合得严严实实。

我吃了一惊，暂时停止一切动作。经历过以前那些事之后，我对黑暗的恐惧减轻了不少，很多时候甚至有一种依赖，因为黑暗这种东西，保护你的作用远远大于吓唬你。我努力听铺子里的一切声音，慢慢我就意识到，这里肯定是没有别人了。

我一手撑起膝盖，一手转动密码锁。最后一个数字对上时传来咔哒一声，密闭的盖子缓缓打开。我在黑暗里摸索，突然，摸到了一只手。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不可能出自活人。我一下弹起来，退出去没几步，就被一面巨大的白光笼罩住。

店铺的门窗这时候都亮了起来，光亮下的情景让人胆战心惊。只见保险柜靠着的那面墙上，挂着一排尸体。血顺着墙流下来，好像是几个奇怪的字符。其中一具尸体就趴在保险柜上，死不瞑目地和我对视。我发现尸体的头骨完全碎了，人脸扭曲，根本无法辨认。

外面的白光忽然逼近，紧接着，一辆卡车便急速撞了进来。

我吓了一跳，立即朝旁边躲。卡车裹挟着一股完全无法抵抗的力量，只是一眨眼功夫，就从门口冲到了我身边。我感觉自己被抛了起来，身体打了几个转，然后重重地摔进劈裂的木地板里。耳边响起一连串坍塌声，等我反应过来时，眼前的一切都被冲力和撞击碾成了碎片。那几具尸体更惨，挤在车头和墙之间成了肉饼。

卡车撞穿了一面墙，街上和铺子里连成一气。我本能地爬了起来，想往外跑，又不确定还有什么在等着我。卡车头撞地凹了进去，驾驶室里歪着一个人。对付我，至于用这种自杀式袭击吗？

已经是凌晨，撞车的动静听起来十分突兀，陆陆续续有人围观，过一会肯定会报警。等警察到场，我这更说不清楚，所以，必须要离开。

我抓了一把灰，和着死人血抹在脸上，猫到门边往外看，围观的大多穿着睡衣，没有看见特别可疑的人物。大摇大摆走出去不太实际，我深深地呼吸两次，站起来，低着头径直冲了出去。

“哎你们看，还有人在里面！”

围观群众不明所以地喊道，我避开人群，拿出浑身的力气在街上狂奔。身后没有车追上来，我才刚松了口气，就听见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尾随的人跑得比我还快，脚步声不一会儿，已经在不足三米范围内。

我心里发寒，心说真他妈被人盯上了。一边还是跑，大路跑完了，就钻进路边的巷子里。但不管我怎么变道，都没能甩了身后的脚步声。最近的时候，他的手几乎可以够着我的后脑勺。

被追逐的处境非常被动，我发了狠，一咬牙想跟他拼了算了。但是想起铺子里那几具尸体的死法，如果凶手是他，那我很可能也只能落个脑壳粉碎的下场。拼的话有可能死得更快，比起来，我还是愿意多蹦跶一会儿。

跑着跑着，我突然一个趔趄，一条腿猛地跪了下去。身后那人噌一声到了眼前，二话不说，按着我的肩膀便把我整个翻转过来。我随手操起一块板砖扫过去，被对方胳膊肘一挡，打在了空气上。对方一只手卡住了我的脖子，另一只手一挥，登时卸去了我的武装。

这时候我才看清他的样子，脑子嗡一声，举起的手停在半空，完全忘了下一个动作是什么。

“小，小哥！”

=====================================================

这篇文的进展确实让人非常捉急，但是为了保证质量，它还会继续捉急下去
所以……抱歉！

第三十一章：他们都是骗子

闷油瓶点点头，松开我，把板砖远远地丢开。我上下打量他，身上还穿着那套病服，只不过已经不是白色。他的眼神很镇定，没有夹杂别的情绪，我试探着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

闷油瓶看着我，不带任何怀疑地，再次点了点头。

“你他妈知道我是谁，追的时候不会叫我吗？”我道，心说莫名其妙吓了我这一路。闷油瓶对我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同时转过头，朝来路看了一眼。我哪里还敢再说什么，心里不停在想，刚才那些人莫非是闷油瓶杀的。那他下手可真狠，脑壳碎裂，脑浆子从鼻孔里流出来。他观察完后仍不说话，示意我跟着他，往路边走去。

“有人跟上来？”我小声问他。

闷油瓶的眼神闪了一下，本能告诉我，确实有人跟在身后。他的动作有些遮掩，把我推进一条小巷后说：“在这等我。”

“等等，什么意思？”我一把拽住他，“你要自己去对付？你知道他们有多少人，带没带枪？”

“现在没时间解释。”闷油瓶道，身体侧向路对面，几乎是背对着我在说话。

我跟着他朝外看，只见路边隔离带的矮灌木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几条人影。天还没亮，灯光又照不到，影子一动不动，就好像是几个假人立在那。闷油瓶也不动，那动作，似乎在和影子对视一般。

我感到头皮发麻，并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跟上来的。可怜人皮面具毁在铺子里，要不然，三叔那张脸多少还能发挥点作用。闷油瓶大概是清醒了，可他对于当前的状况，又有几分了解。他要是知道这些人是我派出来抓我自己的，会不会当场抽我两个大耳光子。

我正想着，一边的闷油瓶突然迈开步子，朝人影走去。

对峙的平衡被打破，按理说对方也应该动起来才对，操家伙的操家伙，呐喊助威的呐喊助威。可现实的情况却是黑影还站在那，静等闷油瓶走到眼前。这种素质，绝非一般乌合之众可比。闷油瓶在仅隔一条隔离带的地方停下，我看他好像在和对方说话。

这样子，是要谈判？

忽然其中一条黑影动了，错过闷油瓶身边，向我走过来。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再看闷油瓶，正在被另一个人搜身。那人把他上衣里外都摸了个遍，又往下摸到腿上。与此同时，走过来的人也越靠越近。我看清他的脸，以前没在任何地方见过。他却好像很熟似得，冲我咧开嘴一笑。我又想这该不会是闷油瓶的计策，分出来这一个由我对付，其他的他都包圆了。


冲我来的那家伙一眨眼已经到了跟前，伸手便往我胳膊上捞。我想把他甩开，突然听他叫了句：“小三爷。”

那是黑眼镜的声音，那张却并非是黑眼镜的脸，我忽然意识到什么，立即一脚踹在那人小腿上。这一下只是试探，用的力气并不大，他笑着欺身近前，腿脚没有半点不利索。这他妈是那个冒牌货，不知道怎么，又混到这一群人里头。闷油瓶仍没有发出行动指令，我压低声音问他：“你究竟是谁？”

“你只要知道，我永远不会害你就对了。”

他稍微一拧，把我的胳膊背到了身后。我挣扎起来，听见他说：“你要想活着回去，就乖乖听话。这办法是张起灵想出来的，他不动，你最好也别乱动。要不然害了他，你后悔都来不及。”

这时候身也搜完了，闷油瓶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努力朝他使眼色，想问问他到底什么意思。他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默认了那家伙的做法。我被推搡着前进，渐渐靠近那一群冷漠的黑影。

“被人操控的感觉不好吧？”那家伙突然问，手里的劲一紧，捏得我只想骂娘。我转过脸白了他一眼，心说别他妈栽在老子手里，不然准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他嘿嘿一笑，眼睛看着闷油瓶说：“他也不喜欢被操控，可他打生下来那一刻起，就不可能是自由的。”

我不说话，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继续道：“也许只有死了，他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放你妈的狗臭屁！”我骂道。

他饶有兴趣地看着我，半晌，突然收起了笑意。“要不我们打个赌，看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对张起灵来说更是一种解脱。”

“我不会跟你赌。”我说。

“为什么？”

“我没有权利支配他的任何东西。”

“张起灵把一切都交给了你，你却说你没有权利支配他的任何东西？这些话你真应该说给那边的老头们听，让他们知道，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在觊觎他们张家。”

“他们是张家人！”我大吃一惊，怪不得那一群影子不动的时候，和闷油瓶几乎一个样。押着我的人语气一变，道：“张家人又怎么样，他们全都是骗子。但只有你，能让这群骗子上当。”

我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被人一推，站在了隔离带旁边。

===============================================================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紫眸尘殇 @想偷懒的懒人 @释S雪 @翦迟迟 @淘淘狗小柯基

第三十二章：失去吴家

闷油瓶站在离我几步远的地方，面朝着那几条矗立的黑影。我努力想看清黑影的脸，却发现他们像是戴了面具般，都一脸僵硬。押着我的人慢慢松开手，用很奇怪的腔调说了一句什么。黑影依次点头，动作出奇的一致。等所有人都表过态后，闷油瓶才对我说：“走吧。”

“去哪？”

那个冒牌黑眼镜说：“爱去哪去哪。”

我摇了摇头，脸转向闷油瓶：“你不走我也不走，他们要是有意见，就在这杀了我。反正已经死了那么些人，多我一个不多。”冒牌黑眼镜突然笑起来，拍拍我的肩膀说：“正好，这次他和你一起走。你们想去哪都可以，只要不离开杭州。”

我感到意外，回头看那一串黑影，怕有什么意见不统一的地方。闷油瓶朝我走过来，又说了一遍：“走吧。”

他先走出去，我犹豫了一会儿，才跟上去。

黑影和冒牌黑眼镜都留在原地，好像真的不管我们去哪。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我不知所措，从昨晚开始就一直揣着紧张感，还像惯性一样留在脑子里。我不停在想他们的意图，以及他们和闷油瓶的关系。一旦开始死人，事情就不是那么好摆平的。会不会是闷油瓶妥协了，答应他们回张家祖坟去，当他的冰镇张起灵？

黑夜和白天交割的时候，杭州对我来说居然变得那么陌生。我不知道走的这是哪条路，等停下来的时候，也不知道面前的这是什么地方。门没有上锁，闷油瓶推了一下，却也没推动。

周围是一片年代久远的居民区，天刚刚擦亮，谁家养的鸟已经开始叽喳。隔壁二楼忽然泼下来一盆水，闷油瓶靠在墙根上，抬头看着上方。他有片刻出神，看样子像是在回忆。我鬼使神差地靠近他，想听听是不是会发出机器读盘的声音。闷油瓶回过神来，一只手按在我肩膀上，借力翻进了围墙。我还没彻底反应过来，耳边咯吱一声，门朝里打开。

门内是一座荒芜的小院，闷油瓶踩着草走进去。

“小哥，你在杭州居然有房子，怎么我不知道！”我十分诧异道。闷油瓶正在尝试打开第二道门，抽空回我话道：“这不是我的房子。”

“那你怎么熟门熟路就……”

“我在路口看见了招租广告。”闷油瓶说完，把拧断的铁锁丢在一边。

这他妈，原来是在擅闯民居！

闷油瓶一点都不见外，在发霉的木地板上踱了个来回，打开最靠里的一盏灯。我追进去的时候他已经把床板扫了出来，掸起一层的灰，围着他四处跳跃。房子里没有水，阳台上却有一根外接的水管。闷油瓶拧了两圈，哗啦一声，一股黄褐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他也不知道从哪找的桶，接了半桶，水才慢慢澄清下来。浑水被他浇了院子里的花草，接着，我看他把衣服脱下来，认真地揉干净。白色的病服晾在阳台上，就好像挂了一面白旗。闷油瓶浑身只穿一条裤衩，回到房间里，坐在了那张床板上。

和闷油瓶在一起，我做的最多的事就是沉默。

现在也是这样，脑子里千头万绪，憋到嘴边却连口气都不想叹。我一动不动地看着他，那条裤衩，好像还是我给他买的。突然闷油瓶对我说：“对不起。”

我拖着腿朝他走过去，也坐在床板上，说：“你这句对不起，为的是哪件事？”

闷油瓶说：“我把你忘了。”

“那你现在想起来了吗？”

闷油瓶握紧拳头，发白的指节上爬着一缕缕青筋。他犹豫了很久才说：“情况很复杂，我有可能还会失忆。所以我现在告诉你一些事，如果我不记得了，你可以提醒我。”

我说：“你都不记得我了，还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闷油瓶愣了一下，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而是问：“你相信我吗？”

这个问题他很久之前已经问过，我的答案从那时起就没再变过。我说：“我相信你。”

“那我也会相信你。”

我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双方签订了契约一样。闷油瓶接下来提到的内容都非常沉重，他首先告诉我，我可能会失去对吴家的控制。

我调侃一般道：“我从来就没有真正控制过吴家。”

闷油瓶道：“这次不一样，你以吴三省的名义宣布和吴邪决裂，等于是否定了你和吴家的所有联系。如果是在二十年前，你以后都只能隐姓埋名地活着。”

自己出卖自己，站到和家族利益相反的对立面上。回头要被二叔知道了，说不定会送我自己去跟爷爷解释。我让闷油瓶别操心这事，篓子已经捅出来，收拾不了就让它烂下去。反正各怀鬼胎的大有人在，我屁股底下这张交椅，迟早有人来抢。闷油瓶打断我继续说下去，我才知道他所指的“失去对吴家的控制”，并不仅仅是无法号令各堂口那么简单。在我导演自己和三叔分裂的同时，张家的势力正在伺机渗透。因为人皮面具的存在，如今任何人，都可以是吴三省。

“杀那些人，原来是为了人皮面具！”我恍然大悟。

闷油瓶点点头，我想如果不是他追上来，那些人很可能已经把我铲除地一干二净。这些话由张家族长告诉我，又似乎带着种微妙感。其实整件事的背后都带着张家的影子，只不过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注意这一点。

张家的主体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分崩离析，现在出现的这一支，连闷油瓶都不知道确切来源。不过可以肯定，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有海外背景。闷油瓶察觉到他们的存在，是在杭州大火发生后。起火的时间构成了一组密码，只有张家人还在使用。

闷油瓶开始以为，那只是个警告。他们知道他在干什么，想让他回归到张起灵原本肩负的使命上来。那封写着“速归杭州”的信，确实是闷油瓶的字迹。但却并非他的亲笔，而是他们从他以往的书信里摘出这几个字，拼凑在了一起。闷油瓶也被第一印象欺骗了，他怀疑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做过些什么。等他想清楚的时候，神经损伤又开始发作，并发生了之后的事。闷油瓶差点杀了胖子，被制服入院后，他失去了对我的一切记忆。

“那齐羽是怎么回事？”我问，“为什么你忘了我，却还记得他？”

==================================================================

艹屮艹
各种凌乱……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
@紫眸尘殇 @想偷懒的懒人 @释S雪 @翦迟迟 @淘淘狗小柯基
@流离菌 @清明r

所以说这大概是回归？【大概……是吧=。=


先把之前卡的肉更完，有部分修改，所以删了旧帖重发，基本上……写得很渣……


我会努力的，感谢大家！【鞠躬

第三十三章：凑齐七个齐羽召唤闷油瓶上床【修订版依然崩坏


闷油瓶的答案令我意外，他说：“我不知道。”


我继续问他：“你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我，还是不知道为什么记得他？”


闷油瓶的眸子映着我的脸，那脸上带着很颓废、焦急的情绪。他的淡然却丝毫没被我动摇，就像一块不可能融化的冰。他说他记得的并不是某个名为“齐羽”的人，而是在过去的时间内，反复出现的一种符号。最近六十年里他遇到过七个叫“齐羽”的家伙，都长着一张一模一样的脸。闷油瓶的记忆大部分是碎片，可却有一处楔子，始终牢牢地钉在脑子里——那个位置属于“齐羽”。


“七个？一模一样……”我毛骨悚然，感觉“齐羽”就像是游戏里的NPC人物。闷油瓶接着说：“每次他出现，都可以肯定是不同的人，可是样子从来没变过。我不知道设定齐羽这个人的意义是什么，我记得他，只是出于习惯。”


“习惯”二字像一击重拳打在我胸膛上，伴随着一口恶气冲进喉咙。我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哆嗦，带着某种不怀好意的心态，对闷油瓶说：“小哥，我没有六十年的时间让你慢慢习惯，可我有另外一种办法，能让你在很短的时间内记住我，你愿不愿意试一试？”


没什么事瞒得住闷油瓶，我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就应该已经猜到了我的意图。他想了想，回答说：“如果你觉得这是合理的，就照你想的做。”


“你有没有试过，把一个人的一切不合理都当作合理？”我道，脑子里飞快闪现认识闷油瓶以来，我的价值观遭受过的所有冲击。因为他，我接受了一系列稀奇古怪违背常理的事，否认了我三叔、我爷爷，甚至包括我自己。我从一个以我为中心的世界，走到一个以他为中心的世界。我心甘情愿抛弃了一切，好几次甚至到了要为他死的地步。大自然的规律里只有一条能解释我的行为和想法，那就是我真心实意地，喜欢闷油瓶。


程度再深一点，可以说是爱。


我一直在等待他的情感回报，一直一直。我没有计划过等待的时间，只要是还没等到，也许这辈子都会等下去。可事情总是朝我意料之外的方向发展，我必须要面对，闷油瓶随时可能忘记我的事实。我跑在一条循环往复的轨道上，每次都从起点回到起点。我受不了再这样下去，特别是知道了齐羽的事之后。为什么一样的脸要用他的名字代言，我要让闷油瓶记住，这张脸的主人叫吴邪。


我要把自己，刻在闷油瓶的骨头上！


闷油瓶只穿了一条裤衩，突出的锁骨和肩膀之间有一个凹槽。如果用手抓住他的双肩，大拇指刚好可以扣在那个凹槽里。我盯着那个凹槽出神，心想如果在里面灌水，能装进去多少水量？回过神时，闷油瓶正在回答我上一个问题：“吴邪，如果你认为是合理的，我都可以尝试去接受。”他慢慢朝我靠近，非常结实的胸膛连着小腹，随呼吸起伏。


我忽然想到过尸洞那次，失血过多的闷油瓶软的像个女人。现在他的身体摸起来又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滑不溜手？闷油瓶的小腹往里收缩了一下，裤衩挂在胯上，男人最重要的部位轮廓可见。我只觉得脑子充血，眼睛挪不开似得一路看下去。


他的胯部紧窄有力，往下大腿之间几乎没有间隙。浑圆的腿部并得很拢，要想分开它们，大概要很用力。小腿完全由肌肉束构成，踝关节又瘦了下去，感觉一只手就能握得住。我鬼使神差地把手伸过去，在摸到他之后，才发现自己的体温已经高的吓人。闷油瓶闭上眼，一溜睫毛，安静地躺在脸上。


“小哥，用这种方式，记住我……”


我朝他压过去，床板发出咯吱一声。

第三十五章：杀人的人可以信任


刀从心脏位置穿出，大量的血，泼墨般在衣服上散开。假黑眼镜居然还在笑，血沫止不住地从嘴里流出来。他没有马上倒下去，而是举起手，拼命向后抓。他双手勾住了偷袭者的脖子，其中一只，垂死之前摸到了那副墨镜上。他似乎还想把墨镜摘下来，却被黑眼镜抽出刀，一把推倒在地。


我完全处在惊愕中。本以为这个会变脸的家伙，将作为一条重要线索存在很久。却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死了。黑眼镜踩过尸体，也不看我，直接绕到房间里。我赶忙追上去拦他，只见他捡起地上的病服，摘下上面的一颗纽扣，扔到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扣子上隐隐窜出几点火花，看样子像是什么监视装置。假黑眼镜突然出现时，说是和闷油瓶约好了在这碰头。但事实上，我和闷油瓶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出他有什么计划。选中这栋房子，他说是因为看见了招租广告。这么判断，假黑眼镜很有可能是靠那颗纽扣才找到这来。


黑眼镜随后把衣服丢给我，精疲力尽似得坐倒在地。我决定暂时不管他，小心地走向闷油瓶。失去感官对他而言，影响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他还是能判断出周围发生的事，尤其在有人在闯入时。他突然把头扭向黑眼镜的方向，嘴唇轻轻地呢喃了一下。


我怕惊动了闷油瓶，一看他有什么变化，立马站住脚。这时黑眼镜重新把刀拔了出来，反过来用柄，在地上有节奏地敲着。他敲的过程中，闷油瓶开始变得不那么紧张。最后他松开拳头，蹲下去用指头接触地面。黑眼镜敲完后对我说：“他刚才在叫你。”


“叫我？”


“我告诉他你在这，你可以过去，他不会攻击你。”


黑眼镜敲的那几下，估计是用的什么暗码。看不见也听不着，震动就成了唯一可以向闷油瓶传递信息的方式。我走过去，把手放在他肩膀上。闷油瓶也伸出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他再次动了动嘴唇，这次我看的很清楚，他说的是：“吴邪。”


不是齐羽，是吴邪。


我该感到庆幸，用了六十年的“齐羽”商标，终于被我“吴邪”顶掉了。可是眼下的状况，我又实在庆幸不起来。接着闷油瓶就再没吭过声，那种陷入巨大茫然的崩溃感，还可以从他脸上看出来。吴邪是我，可我又是谁？他所处的时间、地点，刚刚发生过和正在发生的事，一切逻辑链条都断裂了，只留下他不断挣扎，却连挣扎的意义是什么都不知道。这样的痛苦我根本无法分担，甚至连理解的资格都没有。闷油瓶垂下脸，手指在地上划着：“有人死了？”


我掰开他的手写道：“是。”转过脸，我问黑眼镜：“你为什么要杀他？”


黑眼镜反问：“我为什么不能杀他？”


“你要杀他，至少应该让他把话说完。”


黑眼镜摇摇头，以刀尖顿地，把血注入砖缝里。闷油瓶好像能感觉到，抽出手，把整个掌心按在地面上。黑眼镜慢条斯理地说：“小三爷，有时候，谎说得好，也是可以害人的。你以为能从他身上获得线索，可事实上，他对付你的办法，和对付哑巴张一样。他拿你想知道的东西做诱饵，骗你往更深的陷阱里跳。我不让他把话说完，一点都没做错。知道得多不代表好，什么都不知道，也许还能少走弯路。”


黑眼镜说话时，闷油瓶一直认真“听”着。地上灰很多，他抬起手，印出来一对手印。他拿沾满灰的手抓住我，用力写下几个字：“杀人的人可以信任。”


====================================================


这一章没写完。。。。


不过既然我已经更了2000+了，是不是能艾特人了呢？


来吧小伙伴们~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
@紫眸尘殇 @想偷懒的懒人 @释S雪 @翦迟迟 @淘淘狗小柯基
@流离菌 @清明r

我真想问为什么，回头一想，又觉得肯定问不出来。我心里闷油瓶和黑眼镜同属于“可能不是人”这个等级，他们之间也可能存在什么非人的沟通方式，脑电波还是心电图？总之，有些事的缘由，天生就不该被我知道。


刚才在这房里大声嚷嚷，之后又光明正大地杀了人，我担心邻居报警，心想是不是该离开。闷油瓶的情况比刚才要好，也没有再逃跑的征兆。我想这大概才是他的本能，无论碰上任何事，都能冷静地判断。在记忆消失的那一刻，他连这种本能都没保住。他拼命想跑，根本就是无目的性的行为。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他自己能调整过来。


我忍不住在想，如果刚才闷油瓶跑出去撞上了假黑眼镜，又会发生什么？那家伙一路尾随到这，在丧命之前，究竟想达成什么目的？既然他的话不能信，那现在人死了，身上总该有线索留下。我想过去查看尸体，才一放手，闷油瓶便豁地一下站了起来。我以为他是怕我离开，结果却发现，是我想多了。闷油瓶根本没“看”我，肩膀一耸，朝前跨出一步。同时黑眼镜也咦了一声，手一撑地，整个人箭一般射向门外。


倒着的尸体还倒在那，周围的草就像是从他身上长出来的。我的角度看不出异常，黑眼镜却沉着一张脸，好像碰上了什么想不通的事。他转回来叹了口气，说：“尸体的头被人拿走了。”


我心里大喊“卧槽这也行”，嘴上还是强忍着讶异，问：“你看清是谁了？”黑眼镜一摇头，我感受到的震动就变得更加剧烈。刀在他手里转了个圈，为了掩饰什么似得，收回腰间。


“不光我没看见，他也应该没有。”黑眼镜指着闷油瓶道。


“世界上有这样的高手？还是你打我一巴掌，把我叫醒？”


我他妈连梦都没做过，会有一个人令闷油瓶都捕捉不到踪迹。而且就在他眼皮底下，割走了一个死人的脑袋。黑眼镜说这其实不算意外，他身上有伤还在发烧，闷油瓶则根本只有原来一成的警觉。他们只是反应慢了一点，才让对方有机可乘。


“那家伙如果真的那么厉害，刚才就不该只拿一个死人的脑袋。他不敢现身，证明他没有把握赢我们。奇怪他为什么不把尸体整个扛走，这样光切了脑袋，有点说不过去。”


==================================================


昨天一章补完，800字高考之后我就再没写过这么短的东西=。=


周末苦短，光下雨就下了两天，冻冻冻冻死我了。。。。

第三十六章：失踪者的追踪


“会不会还有别人想杀他，没料到你先动了手，所以割个脑袋回去交差？”我猜测说。


“这个可能性很小，据我观察，没多少人知道这个祸害。而且和他打过交道的，大多都和你一样，还舍不得杀他。”黑眼镜嘲讽似得说道。


我接不下去，只能说：“先离开这吧。”


之后我把这句话写在闷油瓶手上，他点点头，顺手接过衣服套上。天气很好，阳光一片铄金色。我不可能出去买副墨镜给闷油瓶戴上，突然想到，黑眼镜身上不是就有一副。他瞧出我眼神里的意图，一边后退一边说：“你想干嘛，这玩意我可不外借。”


“你不戴会死吗？”


“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这就是爷的范儿。俗话说的好，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我说我不要你的节，闷油瓶眼睛状况不好，如果被阳光刺激，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就算是为了帮朋友一把，你牺牲这一次。黑眼镜卯足了劲摇头，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拽住我的袖子。我伸手去抢眼镜，却不想刺啦一声，一只袖子被他撕了下来。他跳到闷油瓶面前蒙住他的眼睛，志得意满道：“这不就解决问题了。”


我愣了一下，心说以这种造型出去，想不引人注意都不行。还好最后是翻后墙，寻无人的小道穿到一个商场的地下车库。还没到营业时间，周围只零星地停了几辆车。黑眼镜摸了一圈，居然被他偷到了一辆老式的吉普。他招呼我和闷油瓶上车，关上门时我对他说：“你真是罪多不压身，这回又多了一条偷车的项目。”


黑眼镜透过后视镜看我，说：“这是辆套牌车，你以为车主是什么好东西。”


机器发动时马达轰鸣，闷油瓶有些不安，紧紧地抓着座椅皮垫。我倒是情愿他抓着我，心里难过，只好扭头朝外看。之前的大雨洗掉了表层的污秽，隐藏在暗地里的脏东西，却反而被雨水泡得发臭。黑眼镜问我“去哪”，我说：“先去收几个消息。”


联系王盟是个不切实际的想法，一来我不知道他是否被人控制了，二来他获得消息的能力，未必比得上我在其他地方扎下的钉子。车来到附中门口，一间买小玩意的铺面。我花了十块钱借店里的电脑用，老板从没见过我，收了钱，乐呵呵地到外边去看生意。


很久之前我请黑客黑了这家店的网络，植入一个只供我操作的后门程序。输入身份验证后跳出一串代码，杭州面上的点，有六个收到了我已死的信息。除此之外，更多的是说我失踪了。三叔时代就养了这么一群“耳朵”，没有专门的业务，只管四处听消息。“耳朵”之间互不相干，互通信息的可能性很小。


三叔在的时候，要求我每天整理“耳朵”听到的事。然后从中挑出高概率事件，交另外的人负责验证。那时他还没教我读码，所以即使面对错综复杂的消息源，我也根本不知道它们代表什么。


现在这套系统则是我自己的，代码很简单，用26个数字代替26个字母，按照拼音组合。比如说“吴邪死了”，变成“wu xie si le”，最后形成代码，是2321-2495-199-225这一组数字。我相信世上任何人造代码都有被解码的风险，所以与其绞尽脑汁，不如弄个简单易懂的。有一天当它都不能保护我的时候，估计我的命数也已经到了。


各种各样的消息中，我差点看漏了一条。那只“耳朵”是我放的最远的一只，他打听到的是：解雨辰失踪了。


时间：两天。


48小时，到警【察局还不足以立案。小花最有可能是去了巴乃，至于秀秀有没有跟随，我便不得而知了。


我关掉电脑回到车上时，黑眼镜正在和闷油瓶聊天。他们谈的内容很奇怪，好像跟一条路有关。我在一旁听了会儿，突然跳起来喊：“小哥你能说话了！”


黑眼睛说：“他刚才也不是不能说话，只是因为听不见，发声困难而已。”


“那你眼睛还难受吗，能看见我吗？”


我说着伸出手，在闷油瓶眼前晃来晃去。他连眼都没眨，对黑眼镜说：“也许你是对的。”我顿时感觉自己错过了很多，刚要打听，就被黑眼镜按进了驾驶座。他往旁边一躺，翘起两条腿说：“接下来去哪，听你的了。”话说完头一歪，留给我一个又黑又乱的后脑勺。我突然意识到他的脸色不对，伸手去摸，才发现他烫得吓人。后座上闷油瓶看着前方的玻璃，一言不发。我问他有什么想知道的，他摇摇头，继续看玻璃。


我干脆打开电台，一阵带着干扰噪音的歌声，塞满了车里的沉默。


接下来去哪，其实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自我把自己挂在悬赏榜单上那一刻起，局势整个就乱了。随时会有人来要我的命，然后我的消息系统，便再也不会有人接收。我开始不断回忆，想看看之前有没有那个环节判断失误，是不是某一步错棋，把我引到了现在的不归路上。


想着想着，突然正前方一辆车急刹。


我以时速六十公里的速度，也跟着他猛踩刹车片。


耳边响起一连串的轮胎摩擦声，车身大幅度倾斜，像是快要被甩出路面。前方的车自重轻，干脆在马路中间，摆起了大圈。倾斜的同时我看见，紧随在后的几辆车也正朝我们急冲过来。就在车停止滑行的那一刻，一辆尾随本田车，毫不留情地撞在了我右侧车门上。


我急忙扭头，却发现副驾驶座已经空无一人。在接下来的撞击中，只有我一个人拼命握着方向盘，好不被甩出车外去。幸亏老吉普的钢材够分量，七八辆车连环相撞，也只是瘪了半边。它甚至都没翻，稳稳地堵在路中央。我惊魂未定地松开方向盘，两只胳膊抖得像筛子。


开始有人从车里下来，一丝迟疑都没有，便朝我走过来。我推开车门晃晃悠悠地踩着地，看见不远处，黑眼镜正蹲在一个人的枪口下。开始我以为不见了闷油瓶，直到最后边一辆红色路虎摇下车窗，我才发现他正坐在小花身边。


==================================================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

如果有不需要召唤，又被我不断打扰的盆友请告诉我一声


@蓝谢蝴蝶@静帘听雨@溪风雪影@黑化的菌类@机械能_电能

等等，有什么地方不对！


张家人的寿命很长，尤其是张起灵。如果是殉葬制，那就必须得有殉主。假设几百年内都没有张起灵去世，我们九姓家族，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打个比方来说，我和小花至多活个百八十岁，到那时候，闷油瓶说不定还正值青壮年，那我们只有自然死亡的份，殉个狗屁的葬啊。几代人当中才会出一辈殉奴，这种模式的殉葬制，要靠什么维持下去？


当然，反过来说，这种方式对殉奴造成的压力也相对较小。爷爷辈的去了一个人，可能要等到重孙辈的，才会再去一个。失去血亲的仇恨在隔代的过程中就被削弱了，反抗的可能性也因此降到最低。这么说起来，“老九门”的出现便显得极不自然。既然是九个互不相干的家族，为什么要因为这种伤害很小的殉葬制度而结成联盟呢？


这些话我没说出来，我想小花肯定早就想到了。他能说出“老九门的起源就在于这座古楼”，就一定有更完善的证据和推论。既然他都打算告诉我了，那也省得我蒙头瞎猜。我问他这九个不相干的家族后来是不是联合起来革了殉葬制的命，他说是，接着又道：“不是九个家族的联合，而是十个。”


我纳闷道：“还有谁？”


“张家。”小花停下来问我：“你觉得是先有死人，还有先有坟墓？”

===========================================================


几百个字，不把一章补完强迫症人睡不着觉。。。。。。


还有就是。。。你们吃感冒药会有幻觉吗？会听到很多人说话吗？感冒药就是白加黑那种


外婆说是我活人气比较轻。。。。卧槽吓尿了。。。

第三十八章：崩溃和重组


先有死人，还是先有坟墓？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按理说，当然是先有人死了，接着才有人给他造坟墓。但历史上不乏那些个皇族贵胄，年纪轻轻就开始修陵。秦始皇陵在他十三岁那年修起，直到死前才算勉强完工。这种，就可以说是先有的坟墓，之后才死人。小花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意图，是否和张家古楼的建设有关？我正想的头皮发紧，小花却突然打断我的思路，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不明白的问题，我也一样，老九门为什么和张家一起推翻了殉葬制，他们要推翻的对象是谁？这些我还不知道，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和我回一趟古楼。”


不知怎地，我有种终于看见狐狸尾巴的感觉。黑眼镜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一切说辞，都一定指向某个行动目标。小花告诉我的是不是实情还有待考虑，只是他此刻的目的却是毋庸置疑的。他想回古楼去，不管是为了什么。


要照我之前的性子，话说到这份上，一定是拍膀子大喊：兄弟我跟你去，上刀山下油锅都不带含糊。可问题是，杭州的事情怎么办？我已经有一堆理不清的线索了，难道通通弃之不顾，再到另外一个地方去九死一生？还有，闷油瓶怎么办？他这样时好时坏，分不清我是吴邪还是齐羽，半道上跑了又怎么算？


眉心一跳一跳地疼，所有的死人、猫、样式雷、棺床、幻觉、真的假的黑眼镜，都一股脑全冒了出来。我已经不记得自己听过几个故事，小花说的，假黑眼镜说的，闷油瓶说的。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到底是谁，既然之前已经有过七个齐羽，那我会不会就是第八代。也许吴邪才是不该存在的，无论是在闷油瓶的记忆里，还是在这个现实世界。如果连我自己都无法信任，那我该怎么判断下一步要做什么？在经历过一切之后，我突然在这一刻濒临崩溃。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


我对小花说：“你让我考虑一下，我想静一静。”


小花表现出诧异，接着伸出一只手，用力按了按我的肩膀。“你就在这休息，我出去等。”他摇上窗户，推开车门下了车，又转身看着闷油瓶，像是在等他一块儿离开。闷油瓶却从他手里接过车门把手，说了句：“我要跟他一起。”


等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时，我问闷油瓶：“为什么要跟我一起？”


闷油瓶回答说：“不知道，感觉应该是这样。”


他突然抬起一双发丘指，在我的眉头中央朝左右抚平。我受宠若惊地看着他，激动地半天说不出话来。闷油瓶往旁边坐，腾出位置对我道：“你躺下。”


我躺下去，蜷缩着身体，并不是很舒服。肋骨骨折还会疼，压迫胸腔，呼吸声变得一短一长。闷油瓶没再理我，大概在我睡着的同时，他也睡着了。


迷瞪了快半个小时，小花敲门把我叫醒。他没有马上让我给出答案，而是带我去看了黑眼镜。腿伤经过仔细包扎，可能麻药还没过去，他垂着脑袋，墨镜几乎掉到胸口。看到墨镜我才想起，正好让小花给闷油瓶也弄一副。他们仨站一起，说不定还有点黑超特警的意思。不过要是胖子在，肯定得说是盲人联合会。这么顺藤摸瓜的，又想到了胖子和王盟。在附中门口收到的消息说，胖子已经脱离危险。


闷油瓶、胖子、我，再加上黑眼镜。如果小花一定要让我去，至少这一组，会是我自己的人马。


去之前，还必须得先收拾杭州的残局。要捋顺的第一条线，就是夺回吴家的控制权。


市场秩序一向遵循等价交换，吴家既然已经落到别人手里，那就必须拿本钱才能赎回来。可我除了这一双手和一条命，还有什么筹码？想来想去，我只能选择，再相信小花一次。我让闷油瓶留在他这，自己先回三叔的堂口。


小花已经知道发生的事，惊道：“你回去找死吗？”


我说：“吴邪说话已经没用了，我得拿到人皮面具，才能替三叔说话。”


“你凭什么觉得他们会给你？”


“因为他们的族长在我手里。人皮面具现在在一支张家族裔手里，他们还不算太强，需要借助吴家，才能在杭州立足。我还不清楚闷油瓶对他们的作用是什么，但是如果用他做筹码，成功的机会不是没有。”


其实我之前怀疑过，小花会不会还有备用的面具。他不肯拿出来，是怕我用吴家的力量，拒绝和他前往古楼。但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他还是一点没有要拿出来的意思。那只能说明，他没准备备用面具。这样一来，我能选择的路也就只有一条了。




小花仍未放弃，道：“我可以借人借枪给你，多杀几个人，事情就解决了。”


“那是你的人你的枪，我自己的东西，得我自己拿回来。小哥就搁你这，我要是回不来，随便你是生吃还是红烧。但如果我回来了，发现他出了任何问题，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小花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凄凉，问：“吴邪，我们还算是朋友吗？还是从现在开始，一切都只是交易？”


我没有答案，甚至连决定权都不在我这。闷油瓶要跟着我走的时候我告诉他：留下，觉察到异常，就赶紧跑。至于往哪跑你自己定，反正过了这次，我再也不会追着你跑了。你的世界没有我，至少，会比现在麻烦少。


我和小花互留了联系方式，在最近的加油站分手。问了油站工作人员我才知道，这他妈都快到金华了。等了一天的车，临夜才开始返程。当我第二天站在城站门口时，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差点没当头把我打趴下。好比一场抢滩登陆战，我他妈才靠岸，就发现自己周围全是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