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年前。
“吴邪。”长白山外面的风雪喧嚣，张起灵开的车已经快没油了，之后他们要丢弃掉这辆车子，去张起灵曾经停留过的木屋了。应该是他年轻的时候大约二十多岁来到这建造好的。
他匆匆地取了东西，即使车里还算暖和，这盒子始终冰冷。
他想过很多次，才下决心把这东西交给吴邪。如果不是张家人的话或者是汪家人，是不会知道这东西代表什么的。
他已经有好多东西都忘记了，但始终记得，这东西是张家和汪家的某种协议，只要它还在，他们两家始终不能明着争斗。
他带着这东西去了长白山很多次，每一次他记忆清零之后这东西都在他身边。
他只记得带着九门的时候，这东西和他形影不离。他不是喜欢把自己架起来到某种地位的人，但这时想来，九门只要有人能记得它的样子，再想到他张起灵就不会伤害吴邪。
这是他最后能为吴邪尽的力。他每天都在忘记很多东西，慢慢地，估计就会到吴邪这里，把他也忘记。
吴邪抱着那个盒子，不明白为什么张起灵会把这个给他。
张起灵转头开车，“收好。”
他都快忘记这东西有什么作用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要拿着它去长白山，想要和吴邪稍微说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对着他说：“这是钥匙，关门的钥匙。”
吴邪当然是第一个感知到自己变化的。
不过头发还在。
解三在边上叫他，吴邪恍惚地转过头，装作毫不知情。
不过解三的表情告诉他，这并非错觉。解三皱着眉头，但并非多震惊，吴邪感觉他好像知道他们会起什么变化，只是吴邪的变化让他出乎意料。
吴邪佯装不知道，随意摸摸自己那张脸，复杂地关注那团已经开始集结在一起而不是发散的蓝光。
首先感受到的，是鼻子的疼痛，他在三十多岁的时候，偶尔会鼻子疼得想切下来。鼻血不停，害他以为自己得了什么白血病。因为好久没这么剧烈的疼过，第一时间，他差点忍不住惨叫。
鼻子被塞刀片似的，每呼吸一次都会感受一次肉和刀碰撞的疼痛。
他捂住鼻子，摸了一手血。
然后，他连一点的气味都闻不见了。
“不应该这样的。”解三自言自语，看着他摇摇头，也抬头看蓝光。吴邪不喜欢他这副自己知道但丝毫不分享给吴邪的样子，尤其，还把吴邪这个当事人蒙在鼓里。
假如他的时间还很充分，那他还可以忍忍，可吴邪有种强烈的感觉，他没有太多时间了。从自己的身体不停地恶化，再到现在。
他拉住解三，“你说实话，这到底怎么回事，还有那光。”他不再费脑力自己思考，仿佛这样，他就无需再震惊于身体的变化。
解三把脸埋在黑暗里，没做声，过了一会，一缕橙黄的光幽幽亮了起来，解三拿着个火折子，点亮了右手的东西，吴邪也冷冷地看他拿着个好像是折断了的长明灯。
“别这么看我。”解三四处看了下，“我从来也没想过害你，也不想害你，对我没好处，有事情瞒着你，也是对你最大的好处。”

他手里的长明灯，长颈矮身，像是条盘起来准备攻击的蛇，似乎身上还有点鳞片的质感，用来盛放油脂的竟然是一张张大的蛇口，灯芯和油膏在很深的地方，吴邪感觉这东西会忽然弹出蛇头，冲着解三来一口。
蛇头上面有两颗肉瘤，吴邪自然想起了异蛇。
听到死字，解三忽然回头看了吴邪一眼，这个字和吴邪的态度好像给解三刺激地不轻，导致吴邪被那一眼盯得背脊发凉。
解三拿着长明灯接近了吴邪，吴邪差点以为他带着这个表情来杀自己灭口，神情有点呆滞，片刻等解三又把离吴邪很近的火把收回去，神色缓和了一些，对着莫名其妙的吴邪说：“你死不了。”
“你试试能不能站起来。”
吴邪一脸无辜地被摆弄，先前被解三搀起来，站了起来，解三猛地抽手，他还维持了几秒站立，结果没等解三脸色好起来，吴邪就直接一个前趴跪在了地上。
吴邪觉得自己挺**的，过了一会，却才发现解三真正的用意。
他的腿即使不能支撑自己的站立，但已然能做出反应，他茫然地跪在地上片刻，听解三说：“你就当是我对不起你，该知道的一会你就知道了。”
解三微微照亮了前方，那群蓝光越发的凝聚在一起，两人面前被光渲染出一道绵延地黑影，那黑影太过巨大，轮廓只能窥探一角，解三像在走入地心，他感觉自己那么渺小。
吴邪看见了一块他从没见过的巨大石碑，拔地而起，不知有多高，他几乎看不到上面字迹的顶端，那字的沟壑以及力度，想象不到当初建筑它的人是怎么做到的。
吴邪看不懂那些字，下面的几排字也看不明白，但最中间的那个独自占了巨大空间的字，吴邪却发现他很熟悉，那个字好像一个简陋地模仿凤凰却不能相似的拙劣画作，但却明明有自己的比划。
解三没有说话，吴邪感觉他隐瞒了很多事，但却不对自己说。
他观察石碑，脑子里同时好像某些被忽略的东西因为忽然找到了契合的缝隙而跳跃出来，一个和他相似到极点的人好像一直说着什么。这是段藏在脑子里的记忆。
这段记忆被获知的时候，吴邪应该并不能承受。他为了听被蛇冒充的母亲的声音，每天都有很多时间，是把脑袋不断浸入水里生存的。齐羽的一些生活片段偶尔会闯进他的瞌睡里。
他听不到齐羽在说什么，但他感觉这些都和这个图案相关。

“你知道这是哪？”吴邪捂着脑袋，齐羽的一些片段记忆就快要消散，他始终不知道齐羽说什么。
解三没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铃铛。
吴邪捂着头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对不起。”解三说。“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解三同吴邪交汇的眼神随着解三手中的动作都停滞了。那铃声像是打破空间的屏障，吴邪感觉身边都充斥着那种声音，但一切都不是虚幻的，什么也都没消失，就只是吴邪忽然才发现，这一直有什么不对，和解三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除了解三的声音，他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好大的石碑！”他能听到有人惊叹的声音。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这石碑如此巨大，谁都忍不住惊讶。吴邪没动，只是听到这声音，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解三的眼神沉寂地落在他的身上，吴邪抬头的时候，解三就预感到吴邪可能终于明白了。

“你知道这是哪？”吴邪捂着脑袋，齐羽的一些片段记忆就快要消散，他始终不知道齐羽说什么。
解三没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很小的铃铛。
吴邪捂着头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对不起。”解三说。“以后我慢慢告诉你。”
解三同吴邪交汇的眼神随着解三手中的动作都停滞了。那铃声像是打破空间的屏障，吴邪感觉身边都充斥着那种声音，但一切都不是虚幻的，什么也都没消失，就只是吴邪忽然才发现，这一直有什么不对，和解三在一起的时候，他好像除了解三的声音，他别的什么都听不见。
“好大的石碑！”他能听到有人惊叹的声音。声音就在他们的身后，这石碑如此巨大，谁都忍不住惊讶。吴邪没动，只是听到这声音，却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没来得及回头，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解三的眼神沉寂地落在他的身上，吴邪抬头的时候，解三就预感到吴邪可能终于明白了。

一直不是两个人，解三背着吴邪，用青铜铃铛隔绝吴邪的意识，他们说话的时候，阿宁他们跟在后面，他们只想听到吴邪亲口承认他是那个六岁害子的人。
解三是撒谎了，阿宁的确反水了，但并没有和他们走散，所有人选择了站在阿宁的身后，听着吴邪完完全全地放下心防承认。那时候的情形吴邪不知道，解三也不想回忆，他竭尽全力护着吴邪，可是始终能站在吴邪身边的也只有他，他对抗不了阿宁的人。
吴邪是聪明的。他聪明到一个骗局，他虽入局，但能第一个明白，但可惜他不是最聪明的人，最聪明的人，不相信任何人。
吴邪有点不敢相信这样的现实。但他的确好像被骗了。说不上骗，就是莫名其妙被人带到这地方，只不过他真不明白，这些人大费周章都想做什么。
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身体竟然还是三十多岁的样子，这不是幻象，但又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此去生来门关，后有往生池水。”有人念出了碑上小字。
世上原本欺骗就无需理由。众人没有躲避的意思，吴邪像一个自导自演的疯子，戏外的人从未粉墨登场，嘲笑他头脑不清。
他透过为首的阿宁看到了张起灵，也看到了胖子，也看到了小天。
胖子有些不自在的转过头去，小天始终阴冷地看着自己，只是那里面夹杂着些许失望。张起灵他看着石碑上的字，最先念了出来。
吴邪叹口气，那口气因为鼻腔的疼痛，胸口都不自觉地颤了两下。他有点搞不清楚这些都是怎么回事了。
张起灵似乎透过吴邪独自跪在那的样子，想起了什么，但总归都石沉大海般地被压下去。
“小哥，也许你忘了，我还记得，我们就还能这样站在一起说话呢。”七岁的吴邪从没有觉得有小哥那样对他好的人。

当初从巴乃到墨脱，隔得不是千里，而是胖子始终守在心里的云彩离外面的距离，可是胖子还是来了。三十啷当的吴邪，只剩下一个胖子。
张起灵发现自己有应该解释的理由。他起身准备靠近拿块石碑，经过吴邪的时候，想帮他站起来，他伸出一只手，吴邪纹丝未动，他盯着张起灵看了一会，随意点点头，好像一个长辈在考量小辈一般。
他的样子太怪异，小天以为他还有什么怪招，急急忙忙地冲他喊：“吴邪，你要干什么？”
吴邪一声低喝：“闭嘴！”他从未这般严肃过，也从未这样眼神都带着笑，这样的他，很像一个上位者。
他将张起灵的手掌推开，对着张起灵笑了一声：“走开。”
“小哥，小哥，小哥。”七岁的他，二十六岁的他，声音不停地交织着。
他从未这么看着张起灵，“我可能上辈子属狗，爬惯了，我喜欢爬着，真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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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说了点气话，事实证明他也是会生气的。
张起灵收回手，一旁的解三伸手搀吴邪，吴邪没拒绝，他正对着众人，所以所有人都能看出他现在脸上的变化。让人震惊他忽然的变老。
吴邪说：“我要个解释。”
大家都以为他得泼妇一样发个疯，没想到他这么冷静。
张起灵却忽然意识到这么长时间，他觉得吴邪怪异的一点是什么。吴邪从没为什么事情生气过，就像是他在这个场景里，但是却没有付出感情。他明明会笑，会紧张，实际上，你却发现，他时时都保留了点冷静，整个人抽离出去。
这是吴邪第一次说了点气话，但也仅仅于此而已，再多，吴邪就已经忽略了自身受到的欺骗，而去找原因。
阿宁拍手笑了笑，“SUPER吴，走到这里，咱们也就都别瞒着了，我现在总算发现你不是个脓包，从首领那听了点你的事迹，连我都有点怕你，亲弟弟都下得去手，啧啧，我要不是任务在身，都想离你远一点，省的被雷劈。”
“要是你一早说你是谁，谁还费这么大事。”
这件事当着当事人被明面抬上来，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时刻，众人也都没有了伪装，该是谁，该成为谁的敌人，都露出本来面目。
胖子和小天暂时和张起灵一个阵营，汪宁带了一队人马，吴三省单独一人，解三的人手却自然跟在了他的身边，反倒是解三不得不和吴邪站在了一起。
“少废话。”吴邪说，“没得道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们骗我这么长时间，有没有个人告诉我点实话。”
“他们要钥匙。”张起灵在他身后开口了。吴邪看眼他，随后问：“什么钥匙。”
“吴邪，该说实话了。”汪宁说，“你说我们骗你，你也没说实话不是，是什么钥匙你不明白。”
吴邪发现大家都在看他，看得他直冒冷汗，他心说浑身上下穷得什么都不剩，有个鸡毛钥匙，实在不行，他们该脱脱，该搜身搜身，自然老子的贞操不要就是。
他这一副献身的表情引起人的不适，解三摇摇头，一如往昔得给了他后背一巴掌，吴邪没有反应得接受了。

“他们说，是我给你的。”张起灵的话让吴邪皱起眉毛。
“你给我的？”吴邪假笑了下，“可是我不认识你。”
“吴邪，他们给我看了照片。”张起灵轻易看穿了吴邪的掩饰，不知道谁那么配合他，人群里竟然还真有人举起来个黑白照片，色调里像是俩人一起照了个遗像。好像是张起灵站在车顶十分戒备，他单手抱着个不大的孩子，孩子的眼睛看着他，但是面无表情，看起来阴郁孤僻。
吴三省看着那照片心里有点膈应，那段日子堪称是吴家的黑暗时代，谁愿意把自己家事给露出来，***不是啥好事。
藏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忽然钻了出来，他一把抢过那张照片，“可惜司机没入镜，明明长得那么俊。”
汪家人习惯把一个人当做档案处理，全面把一个人记录在册，那时候本来就是逼迫张起灵出现的时候，估计两个人就这么入镜了。
这下，吴邪无话可说了。
张起灵目光挪回吴邪这里，“你认识我。”
“我能感觉出来。”只是张起灵无法判断当时他的所作所为，所以也无法吴邪心中怀着什么感觉接近自己。这对他而言，也不重要。
但或者他也忽然明白了吴邪为什么会主动转嫁尸化到自己身上。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起因。虽然吴邪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他不明白。
藏人说的话也让人一惊，他本来就来历不明，让人忌惮，此时说的话却好像知情一般。
他看众人眼光，不禁笑道，“你们一个个看我做什么，你们的事又和我有什么关联，我只是和旧友有个约定陪他走到这里，你们和我无关，我也和你们无关。”
他忽然疯疯癫癫，让人侧目，不知道他这样是真是假，阿宁冷眼相看。
一会他又念起往生咒，隔着人群冲吴邪说：“关先生前路是死路，和我走吧，我带你回去。”
吴邪对这个藏人感到新奇，明明疯疯癫癫却比谁都清明，他冲着藏人问：“这里是哪里。”
“门前客是门后来，往生反复长生始。”藏人摇头，没说清楚。
吴邪忽然感到身后有一阵锁链迅速收紧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恐惧，好像有什么东西迅速被吊起来。
也或许是另一种东西从空降落，已经快到了他们的身边。
话还没说完，吴邪忽然感觉胸口一凉，他还能趁机忽然推了一把解三，他整个人像是吊炉烤鸭一般被迎面而来的巨大钩子穿过肩胛，在无数个忽然而至垂下来的铁钩中，无比的剧痛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变得很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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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乱来临，空气中传来震颤的声音，那是让人头皮发麻得动荡，解三第一时间被扑倒在地，吴邪的力道不足以让他躲开从天降临的锁链，张起灵第一时间把他按倒，不做声地硬扛了避无可避地锁链一击，那只是擦过就已经让人承受不住。
好像虚空都要被抽裂了，从黑暗的上方快速抡下数十条巨大的锁链，上面还扣着铁钩，汪家人第一时间选择了退避，只是这种情况避无可避，反应快的立刻贴上石壁蹲下，但谁都知道不能保证不被击打到。
“吴邪，吴邪。”解三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他不会乱动，背后的张起灵轻声道：“他被刺中了。”
“？”解三在众人惊叫中不敢抬头，只有余光瞥到那擦过头皮过去的铁钩有多骇人。
被这样的东西刺中，外面还有这么多的东西，解三不敢想。他沉默了一会，“这到底怎么回事。”
张起灵已经顺势攀上一条锁链上灵巧地借着力往上攀爬，那上面有真相。
只是这感觉太不稳定，随时有离得近地锁链就会撞击而来，他就会被砸成肉饼。
他有种感觉，这些锁链的机关不是***控落下，就会是因为他们而来开动。他只能最早找到源头去找找机会。
这种机括不会设置在离其太远的地面。
底下的人有对他很敌对的人他能感觉到，张起灵能感觉他们受到过高强度的训练而比普通人要强大太多。
为了暂时保命，他们不会对别人做什么，如果要趁着这个机会对他做什么，张起灵没什么所谓，尽管跟上来。

他往胖子的方向看了眼，这人很有主意，第一时间就找了个稍微安全点的地方。注意到张起灵的动作也是他，并没有声张，差不多第一时间就有点明白张起灵的意思，拉着小天对着张起灵比了个大拇指，让他尽管去干，组织相信他。
但他现在却看不见吴邪，吴邪在被刺中的时候，他没有顾及到，那钩子的力道很大，吴邪直接被带离了地面。他现在无暇顾及太多，收回目光继续向上。
张起灵越来越往上爬的时候，锁链的震动已经少了很多，他抬头看去，隐隐在密集的锁链上端，他看到了一座巨大无比的棺。
棺材的周围始终围绕着一团蓝色的光。张起灵的头忽然疼了一下。很尖锐的疼痛，他于脑海中看见一个女人在冲他寂静地微笑，只是这瞬间很快就消失了。他停顿了片刻，这只是他忘记的前尘往事中的片刻时光。他忘记太多了，此时想起的这些到底多少欢欣平淡，疼痛难忘，于现在，都一文不值了。
他再开始往上爬，只是忽然他的脑袋更疼了，他沉默地听到脑海里有个女人冲他虚弱而坚持地说话：“孩子，终于看到了你，才发现还是我自己先走一步，就好像是我又一次抛弃了你一样。”
“我不该活到现在，见到我，对你也是于事无补，可我还是太自私，我想拯救你的人生。”
他看到了满天的雪，听到满世界的寂静。
他意识到，他在开始记忆起以前的事情。
“嘿。”他听到上方忽然有叫他的声音，这声音熟悉地很，他再次抬头，看到有人正站在那棺椁上面，张起灵推测出来那是张海客，只是不知道他怎么到的上面，张海客身边还站着一个年轻一点的人，只是被张海客胁迫着，不敢乱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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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各位，新年快乐，今天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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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大家，说要更新的那天本来要凌晨更，没想到直接从三点睡到第二天，然后和家里人吃饭去，昨天决定更新的我凌晨再次握着手机趴倒，抱歉了各位！抱歉

第三十三章 他死了
从张起灵的这个角度看去，张海客的身形忽然缩小了很多，身上穿的衣服也很像是穿旧了的斜襟子短打。他像个半大的孩子，矫健如虎。
他的记忆不断翻涌，人生好像在快速倒退，他知道他又开始想起某些片段，但他不知道是哪一年。
春天的气息温和湿润，大院里的弄堂却把这些味道拒之门外，只留下转圜不去的清风。一样穿着短打的孩子左顾右盼地在弄堂大门外，随后眼睛含着笑意冲个瘦小的孩子打招呼。
张起灵再一抬眼，张海客就又变回戴着吴邪面孔的模样。
张海客身边的汪灿第一时间认清了张起灵的身份。
张起灵没有废话，他直接向上攀爬着，会和张海客再次相遇出乎他所预料，但还不是交谈的时机。
蓝光缥缈又妖异地覆盖在冰冷的棺椁周围。
巨大的棺椁被锁链贯穿，像是海中的游轮只露出冰山一角。
他离蓝光越来越近，那蓝光却越来越淡，张起灵往上看，那黑色巨棺在视野里没有边际，张海客他们没再说过话，除了身体摩擦铁链上升的响声，再没别的声音。
张起灵终于接近巨棺，他皱了下眉毛，往下凝视，蓝色光芒妖异地聚集在脚下不远处，遮盖了下方的情景。他不再投放注意，探手摸了一把棺椁。
他抬头冲张海客说:"铁水封棺。"这棺椁外里到内里的棺材，严丝合缝，没有空隙，他也只是猜测。
棺椁被贯穿而入的锁链吊在半空，通向看不见的黑暗。山壁呈O字形，腰腹弓着。
张海客也半是同意他的话，随意跟着摸索了下，想到什么，“你不再和他们一起行动了？”他是在询问胖子他们，更多的也是关于吴邪的。

张起灵并不攀谈，但多少将底下的情况复述了一些。张海客听后没有反应，倒是一旁的汪灿觉得有些奇怪。根本不可能有联动的机关，中心的机关枢纽在墓穴中通常会设置在核心，和墓室几乎结合在一起，确保每一道机关都不失掌控。棺椁被铁水封死，更不会有触发的机关。
可机关不在这里，这样的险地中，几乎找不到其他的机关枢纽。
他暗自目光凶狠，不过倒是还聪明并未开口，想到的疑点也多，从这根本没感觉到锁链震荡，从始至终，只有这几条锁链，棺椁要是真铁水浇筑，锁链贯穿其中，已然焊死，哪有那么大阵仗。
张起灵需要在上面再查看些情况，可铁棺上基本没有攀岩点，他打了个呼哨，张海客明白他的意思，侧头看汪灿在一旁站着，也没看他们，张海客把脚挂在锁链上，身子吊下来如同燕子荡了一荡。
他微微伸出手来，张起灵冲他摇摇头，眼睛没有看他而是他的身后，张海客的脚被人抓住，那人应该很早就已经挣脱了张海客的禁锢，毕竟张海客也没真心想制住汪灿，他只感觉踝骨处一阵轻巧的痛意，他应该是想废了张海客的一只脚，只不过还在积攒手劲。
张海客重新把目光投向张起灵，张起灵向他点了点头，他回过头，汪灿正冷冷地注视他们，手攥住张海客的脚腕，他的力气非常大。“我知道有人在搞鬼，”他边出声边慢慢往里把手掌合拢。张海客的脚腕处，感觉到一种绝对被控制的力度。
汪家人一直自诩控制全局，可汪灿却在张起灵带来的这则消息中感受到了让他凝重的诡异。
他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他认为张起灵在骗自己，可他何必千辛万苦爬上来说假话骗个人，又何曾知道自己在这里，这人一向寡淡的言语中寥寥几语，也只有自己的目的，底下的惨状只几笔带过。他敢肯定底下的情况是骗人的，可的确按照原来的计划汪宁他们应该已经到了这里，他跟着张海客一路引着他来这，也该汇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