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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五通第一季——竖耳青铜龙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他一边抽着烟,一边回忆着往事:“你爷爷小时候念过几年夜校,有些文化,他去世的前几天,曾信誓旦旦的和村民说,他在李家陵园看到了死去多年的周荷妹,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相信你爷爷,当时所有人都说你爷爷老糊涂了,包括你家里人。而且村里人迷信,说经常能见到死人的人,可能自己的阳寿也快尽了。后来果然没几天,你爷爷就坐在田垄上拄着锄头去世了,当时发现他的人以为他是劳作累了在休息,可是走近叫了几声没反应,送到医院身子骨都已经凉了。
你爷爷是一个胆大而且好奇心很重的人,周荷妹的事让他对李家陵园充满了好奇,经常向我请教一些阴宅上面的问题,再说村里也只有我愿意相信他,因为我知道李家陵园的确诡异,你爷爷不可能撒谎,不过后来我听说,你们家里人都说他是死于一种突发性心血管方面的毛病。嗬!在我看来,你爷爷更像是被人杀死的,这种手法,据说叫做活坐尸。”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死我爷爷,我爷爷平时也不是那种会去和人结怨的人呐”
老鹰头这是却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我已经把我当年知道的事都告诉了你。对了,如果你对我说的话有怀疑,你可以去问你的大伯或者村里人。”
我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打算有空的话,去问下大伯,如果真的如老鹰头所说,我一定会努力的去摸清事情的真相,告慰爷爷的在天之灵。
第二天晚上,在酒店我的房间里,老鹰头把我们都召集起来说道:“昊一,打个电话给初五的儿子,他那边应该有仿造古董的高手,我打算复刻出青铜龙。”
于是,我按照他的意思拨通了上次初五儿子给我的电话号码,
对方接到我的电话号码,有些亢奋:“怎么样了,小兄弟?”
我把手机递给老鹰头。
“哦,大侄子,我们现在有些事需要你帮下忙,你父亲的事咱们见面再说!”
“诶诶,成,咱们哪里碰头啊?”
“小东门城头。”
“好嘞,下午三点”
老鹰头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递还给我。
下午三点,小东门城头,初五儿子带着几个大汉早早的就在等候我们。
见到我们下车,马上迎了上来,见身边多了一个铃铛:“哟,这位小兄弟上次没见过,不知道怎么称呼。”
“——铃铛。最近你们盘口的生意怎么样?”(鹰)
“父亲过世后,差了些,不过混个温饱还是绰绰有余的,对了,不知道侄子能帮上什么忙?”
老鹰头把青铜龙的彩页递给他:“出新货,我有急用。”
“我还以为啥事呢?这个简单,不知道叔叔拿这样的新货去是去耍哪些愣头青”
“这个不用管,还有,你父亲的事,我们那边的兄弟去查了,暂时得到的消息不多,你知道的,南方人一向精明,要耗些精力。”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不知道叔叔您的盘口设在哪?营生怎么样?”
“南方小镇,捡些破烂,跟你父亲是不能比的,你父亲可是当年宗门的掌眼。”
“嘿,叔公我一瞅你就是有能耐的人,您老低调咯!”
“咱们现在能见下出货的伙计么?”
“既然叔叔着急,那成侄子这就领你看看”
我们一行人吃过午饭,由初五儿子开着车在前头带路,领着我们的车去小东门古玩一条街去找那个文物贩子复刻青铜龙。
我开着大奔一路疾驰,路过一个红绿灯路口时,我发现自己眼睛突然模糊了起来,就像笼罩了一层白雾,看不清对面是什么灯。
我记得刚才是绿灯,也没当回事,操持着低车速要通过路口。
然而,种马刘突然从副驾驶伸脚踩在刹车上。一阵急刹过后,我们堪堪停在斑马线上。
种马刘依旧踩着刹车,冲我大喊:“昊一什么情况,好端端为什么要闯红灯。”
我被他的话弄糊涂,这时眼前模糊景象回复正常,我看到绿灯已经变成红灯!我吓出一身冷汗,就在我眼睛模糊这阵功夫绿灯就变了红灯。
我也不知道我马上会这样:“可能昨晚睡的太晚,我失神了。种马刘,接下来的路程你来开吧。”
再次绿灯时,我开车通过路口把车停靠在路边,我和种马刘互换了位置,由他来开车。
种马刘开着大奔按照我口述路线去往目的地,我闭着眼靠在副驾驶上回忆。的确,自从吞下地蝉后,我晚上很难入睡,精神异乎寻常的好,但是白天却有一种慵懒倦怠的感觉,而且我的眼睛时不时的出现模糊。
但是,闭上眼后,我感觉自己的听觉和感应力和嗅觉好像变的灵敏了很多。车外车水马龙响动搁外清晰入耳,甚至连擦肩而过路人的交谈都能听个七七八八。
车内老鹰头的心跳稳定而强有力,种马刘嘴里叼着烟,肺部沉重的呼吸着。铃铛的呼吸很浅,将近五秒钟才完成一呼一吸的循环,这一切都被我耳朵清晰捕捉到。
不仅如此,我还能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他们神态。
种马刘一副吊儿郎当态度,这么多年来他都这个样,从来没改变。
老鹰头浑身上下散发着警觉,即使我无他都在闭目养神,我也能感应到闭着眼睛的他眼珠子转动,警惕着周围一切。
铃铛散发出令的气息令我舒服、安心,我不知道他给我的感觉会是这样。
身体悄然发生的变化让我心里踌躇,不知道这到底是好是坏。
迷蒙间,我们到了目的地。
下车后,初五儿子带着我们来到他口中的文物贩子开在小东门的据点——趣玩斋。
文物贩子叫王浩,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得不高胖胖的,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显得文质彬彬有文化。
在初五儿子的一一介绍下他知道我们的身份。
在客厅落座后,王浩握着巴掌大的紫砂茶壶嗦喽一口,然后问道:“既然是乔哥的贵客,说吧你们找我来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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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头直接了当的把怀中夹着的青铜龙彩绘照片文件夹递给王浩,坦然道:“听说小兄弟你有一手精湛的作假手艺,我们想请你把照片上的东西复刻出来,报酬不会比市面少的。”
老鹰头几十年来一身过硬的盗墓本领,但是却一直过得清贫,可见是一个对金钱并不看中的人,但是从八角楼出来后,他让种马刘在壁龛上拿了几件京召鬼门搜集来的宝物,然后去古玩市场卖了,分了种马刘和我一笔钱,自己留了一笔,因此说话开价很有底气。
王浩恭敬的接过彩页的文件夹,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是乔大哥带过来,谈钱就见外了。”
他说完打开文件夹,初看时,他一脸云淡风轻。随着时间推移,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精彩,跟我们初次看到带耳朵的的青铜龙反应一样。
王浩啪的一下合上文件夹,不可置信问道:“这是哪朝的玩意,世间怎么会有带耳朵的青铜龙?你们是在哪里出的货?”
“这个不方便透露,道上的规矩,还望体谅一下!”(鹰)
见老鹰头这么说,那个叫做王浩的有些尴尬的陪笑道:“也对,也对,唐突了,唐突了!不过老先生您放心,再新奇的玩意,我还是有把握仿出来的,给我三天时间,保证完成。”
搞定仿制青铜龙的事之后,我们四人在附近一家酒店开了个大包间。
有了钱,我们开始挥霍,因为钱来得实在太容易,接下来的这三天,我们逛遍了附近的各种高档场所,我给父母汇了一笔钱,瞒他们说这是单位工资加奖金的钱,我还给铃铛买各种名牌跑鞋,名牌手表,虽然他对这类东西没什么感觉,但是我出于对他好几次让我们都化险为夷的感激之情。一定要他穿上和戴上。
铃铛戴上后对能发出滴答滴答的劳力士手表(绿水鬼)很感兴趣。
包厢里种马刘每天左拥右抱喝的烂醉如泥。
愉快的时光总是特别短暂,很快到了第三天。
夜晚,六点四十多的时候,老鹰头就安奈不住催促我们启程去王浩店里。
到后,一脸疲惫的王浩手里拿着一个红步裹着的物件交给我们:“叔叔,下次有好货,也给我们喝点汤,能让老乔这样鞍前马后的,您老肯定是有门路的人。”
老鹰头接过东西,打开红布漏出了青铜龙全貌。
青铜龙的样子跟彩绘照片上一模一样,可能是出于职业病原因,王浩还给青铜龙做了旧。
老鹰头对复刻出的青铜龙非常满意,小心翼翼端在怀里,打开自己的布包拿出十万块递给王浩。
出手就是这个数,王浩受宠若惊。
“这是复刻青铜龙的报酬,小兄弟请收下。”
王浩不敢相信的双手捧着钱:“您果然是个大主顾,下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老鹰头做事总是雷厉风行,拿了货,出了他的店铺坐回大奔里。
他对我说道:好了,该打点的都打点好了,咱们现在回双槐村。
经过八九天的车程,我们回到了县城,帮老鹰头赎回了鬼头金令,然后回到了老家双槐村
李家陵园由于荒废已久,这里杂草丛生,足足有半人多高。草丛中隐约可见密密麻麻的墓碑林立在里面。
老鹰头把我们带到他原先住的棚屋,他挪开的他的架子床,原本垫在传下的一块木板开始松动,他掀开之后,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这是一个盗洞!
老鹰头:“这是我以前挖的盗洞,直通李家陵园下的羯宫。昊一跟紧我,咱们和铃铛三人下去。小刘,你在上面帮我们把风。”
这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洞穴,里面漆黑一片。
他打着狼牙手电,拿着一根未点燃的火把,一马当先跳下去。我跟在他后面,铃铛跟在我的后面,盗洞对我来说有些狭窄拥挤,洞壁上有鱼鳞般错落有致的铲痕。
五六分钟后,我们钻出盗洞,来到一处巨大青石构建的墓室里。
墓室很空旷,除了一个青铜门突兀的耸立在对面之外,这里不见别的通道。
老鹰头带着我们来到三米高、两米多宽的青铜门面前,这扇青铜门看上去做工斑驳粗糙,连花鸟鱼虫等浮雕都没有,单纯是青铜打造的一扇青铜门而已,但是却有一种说不出来发庄重感和威严感,它的正中央有一处凹陷。
站到高大的门前,想去仔细观测一番,但是当我靠近那扇青铜门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仿佛无数双眼睛正死死的俯视我。这种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老鹰头警惕的看着青铜门,对我们说道:“这道青铜门很诡异,能给我一种莫大的威压感。每次面对它,我都有一种进入后,再也不可能活着出来的感觉,就像蝼蚁苍生面对着造物主,你有吗?”
我盯着青铜门,不自觉的点点头。
铃铛神情讶异的走到青铜门前,缓缓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青铜门。神情慢慢变得无比谨慎和恭敬,甚至还有些畏惧。自认识他起,我从来没见过他这种表情,哪怕是面对八角楼地宫里尸变的第五代尸王魆。
好邪性的青铜门!
能让老鹰头产生这样的感觉,能让铃铛产生这样的表情。
既然能让老鹰头心生如此恐惧的青铜门,他有为何要进到里边去呢?
我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老鹰头已经从怀里拿出复刻出的青铜龙,小心翼翼的拿着走到青铜门前,一番比对,跟上面的凹槽形状完全吻合,原来竖耳青铜龙真的就是打开这扇青铜门的钥匙。
老鹰头提醒道:“你们都躲到安全地方去,我要打开青铜门了,万一有什么机关。”
我蹲到青铜门对应不到的死角,铃铛只是后提几步,避开正面面对青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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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鹰头把青铜龙按进凹槽里后,一个弹跳躲到安全地带。可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青铜龙就那么镶嵌进凹槽里,只漏出带耳朵的龙头来。
老鹰头小心翼翼摸过去,然后以掩耳不及盗铃之速度朝青铜龙头拍下,瞬间全部末入到青铜门里。
青铜门随之轻声缓缓打开,刮出来一股阴凉的风,里面黑漆漆一片,寂静无声,老鹰头点燃了火把,或许,他认为火把有时候会比手电有用。
随着它踏入青铜门,我和铃铛也慢慢的步向前方的黑暗之中。
走进青铜门后,发现地上有些许的铜燕子,旁边还有几具穿着近代人衣服的尸体,杂乱无章的躺着。
而铃铛对这些尸骨却并不在意,只是打着狼牙手电呆呆的看着头顶。
我们头顶绘制出有一副满天星斗的图案,图案正中央有七颗硕大明亮异常的星星,按照北斗七星方位排列。
仔细观察后我发现,这七颗明亮异常星星本体却是七颗和八角楼龙柱上一样的夜明珠。但是,其中位于北斗斗柄的第一颗夜明珠,却发出妖异的红色光芒,足足有拳头大小。
在北斗七星的正下方出现一处祭坛,祭坛正中摆放着一具青铜棺材,棺盖上同样刻画着北斗七星阵图,与头顶星图上的北斗七星方位遥相呼应。
在祭坛四周地面上,有高耸土堆,银白色液体仿若江河湖海在其上流动。
认真辨认后老鹰头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水银,连忙提醒我们:“捂住口鼻,地上流动着一层水银。水银易挥发,有剧毒!”
铃铛看到我们捂住口鼻之后,他也反应过来,急忙用衣服捂住了口鼻。随后他和老鹰头并肩朝祭坛上的青铜棺走去,我也只好跟上。
祭坛下有绵延的石梯,随着步子迈动,我们离青铜棺材越来越近。当我们快要登上祭坛靠近那具青铜棺时,一种让我窒息的威压感陡然上升,我们手中手电射出的光线颜色开始变的有点猩红色。包括老鹰头手中的火把上的火焰也变成了猩红色。
这时,走在前头的铃铛突然跪了下来,整个人匍匐在台阶上。青铜棺盖的缝隙散发出一股股猩红的气雾,棺身开始慢慢的抖动,有一种立起来的苗头。
这时铃铛的额头开始冒汗,他迅速打开木匣子,摸出一枚带着丝线的银针,把丝线的一头绑在自己的小腹,然后把那枚针,飞入棺盖的缝隙。
这时老鹰头惊呼:“传说中的尸语悬钉!”
只见铃铛向蛤蟆一样匍匐在地上,他的小腹居然发出了混浊粗劣类人的声音,似乎在和青铜棺交流。
丝线开始轻微的抖动,渐渐的抖动越来越激烈。
这时我们的手电光亮彻底变成了红色,丝线嘭的一声,断了!
青铜门开始慢慢的自动关拢,老鹰头的脸色变得极度紧张:“不好!”
铃铛一个鲤鱼打挺,对着阶梯上站立的我,表情冷峻,收拢双腿朝我的腹部用力一蹬把我踹飞了出去。
铃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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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飞出青铜门,看着青铜门缓缓的关闭,后背重重撞在盗洞的泥墙上,胃里莫名升起一股极强的寒意,席卷全身,胃里那股鼓胀感随即消失,紧接着眼角就滴下血来。
突然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渐渐的在浑身发寒中不省人事。
当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护士慢慢的解开缠在我眼上的绷带,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眼前竟然是一片混沌,我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种未经证实的恐慌在我心里蔓延……
这个时候,我却听见护士“啊”!的一声尖叫,手里的托盘好像掉在了地上,接下来了是瓶瓶罐罐破碎的声音,她带着惊叫和一种急促的脚步声跑出了我的病房。
坐在我床边的种马刘猛的从船上站了起来,也发出了颤抖的声音:“昊一,你,你——!”
“——告诉我,快告诉我,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见了!”我嘶哑的声音里夹杂发自我内心的惊惧,伸手摸到种马刘的手臂,紧紧抓住。
昊一,你的眼睛,眼睛不一样了……
我的眼睛成什么样了,说啊!
眼白,都是眼白,我看不到你的眼珠在哪?
我长久的愣住了,瘫靠在枕头上,眼泪不争气的夺眶而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多久,走廊里有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向这边走来,一群医护人员走进了我的房间。
是刚才女护士的声音:“主任,这个病人,病人的眼睛,和别人不一样,还是你自己看吧!”
紧接着一个人坐到了我旁边,吩咐我在床上躺好,然后用手撑开我的上下眼睑,分别对我的左右眼进行检测。
“主任,我朋友的眼睛怎么个状况?”(种马刘)
主任并没有回答种马刘的提问。
几秒的沉默之后,我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外,他们用一种私密的低音小声攀谈:“不理想,我用手电筒对他进行光感测试,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反应。”
“还有一线希望么?”
“这种情况,基本是不可能恢复视力的,要有心理准备。”
“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么?”
“对了,可以告诉我,你朋友是经历了什么状况才这样的么?他的体检报告显示身体并未出现任何异常,眼部未收到任何外伤,甚至个项生理指标还要优于常人,说实话,我们医院也从未接触过这样的患者,我们已经把他的病例报告上传上去了。”
“呃,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了,到时我问下他。”
虽然种马刘和主任的谈话,声音很私密,但是,我却听得一清二楚。
呵呵!
基本不可能恢复视力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只不过是我亲人眼里的累赘。
我怎么去面对我的父母,我接下来该怎么去面对自己的人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一种无法言说的懊悔和无处发泄的情绪,让我变得歇斯底里,我奋力的推翻了床头柜嚎啕大哭。
“昊一,你怎么了!”听到我的房间传来异常的响动,种马刘反身回到病床前。
“我已经瞎了,对不对?”
“医生说,还可以再想办法。”
我摇头苦笑,泪水顺着我的嘴角滑下:“不要再骗我,我都听到了!我基本已经不可能再恢复视力!”
“这,这也听见了?!”
“——刘军,答应我一件事,好么?”
“哎,昊一,你说,我听着呢!”
“目前不要告诉我的父母,我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们,算兄弟我求你,到时你来帮我办出院手续,多少钱,我把那辆车卖了还你。”
“昊一,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你现在的样子,你能照顾好你自己么?”
“帮我找个保姆,如果出院了,在你的夜宵铺附近帮我物色一间出租屋,你有空了,就来看看我,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的。”
这时,我却听见种马刘哭了:“昊一,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当时不是我提议要你陪叔公走这一趟,你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没有回答种马刘的话,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没有怪任何人的意思,只是在知道有些事情已成定局的情况下,产生的一种无力感,我长吸了一口气:“想办法把我的车卖了吧,我已经用不上了,住院期间的这一笔费用,不是一笔小数目。”
“昊一,这么大的事,你真的不和叔叔阿姨去说一下么?”
我本以干涸的眼眶再次泉涌,我咬紧唇关,努力的点了点头,从喉咙里生硬的挤出一个‘嗯’字。
我知道火保不住纸,迟早有一天我的父母还是会知晓我的状况,但是我真的还是一下子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
我不想感受到他们撕心裂肺的样子,至少现在不想!
长久的沉默,种马刘轻声的问道:“昊一,有什么特别想吃的么?我去给你买点!”
“这里是哪家医院?”
“县第一医院,怎么了?”
“我想吃梧桐巷的土家烧饼!”
“好嘞,我这就给你去买来。”
其实,我现在根本就没有吃任何东西的心情,我之所以和种马刘说想吃那个烧饼,是因为梧桐巷在城东头,离县第一医院很远。
我只是想一个人长久的静一静。
我一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我努力的试图理出一些东西,回想从五月月十二号到农历八月这四个多月以来的点点滴滴。
许多的事情,就像谜一样笼罩了我的生活,刘队长死亡前的怪异举止、老鹰头对于李家陵园的痴狂、神秘人的赠车、铃铛为什么要无情的将我踢出羯宫,还有我这和‘王’类似的眼睛。
可是老鹰头明明说过,宗门以前的王的眼睛是看得见东西的,为什么到轮到我就瞎了。
呵!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狗屁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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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漫长寂寥的光阴,因为煎熬,因为毫无头绪的胡思乱想后产生的落寞感,显得难忘有质感,我拿起枕边的手机,想看下几点了。
当我拿起意识到的时候,我却苦涩的笑了,我忘了,我已经是一个瞎子了。
以后,能慢慢适应这样的生活么?
走廊里响起了种马刘的脚步声,我能从脚步的频率和声响分辨出来是他。这对于和他三年同桌的我来说不难。
“昊一啊,热乎着呢,既然想吃,就多吃点。”
他把饼塞到我手里,我咬了一口,木然的咀嚼着。
哦,对了,昊一,我刚才出去给你买了这个,呃——主要是医生说可以保护视力,还可以让其他朋友知道咱们正处于康复期。
我伸手去接,摸到手里知道是一幅墨镜,我知道他是怕其他人看到我的眼睛,会出现刚才那个护士一样的反应,刺激到我。
我努力的想要挤出一个笑容,来掩盖我的脆弱,可是我发现我办不到:“挺——好——的!”
颤抖而沙哑的声音。
“昊一,不习惯的话,咱不戴”。
“会习惯的!”
“对了,昊一,有件事我其实一直想问,叔公和铃铛呢?怎么不见他们和你在一起啊!”
“他们下到李家陵园里的青铜门里了,生死未知。我就是被铃铛从地宫里踢出来的”
“啥,把你踢出来,难怪我发现你的时候,你昏迷在青铜门前,眼角淌血,这么说,你的眼睛是被铃铛踢伤的?。”
“踢我眼睛这倒没有,他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而后身体撞在盗洞的泥壁上,那时候,我感觉也不怎么疼,但是胃里升腾起一股极强的寒气,仿佛冲上脑门,让我遍体生寒。”
“你说铃铛这杂毛小子,咱对他也不差,居然这么对你,看来娘炮还是阴险的居多。”
“算了,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了,我们还是聊一些实际的东西吧,你还是想办法快点把我的车处理掉,名下资料都在驾驶室的抽屉里,换点现金。好安顿我接下来的生活。”
“那成,要不让我爸问一下他那卖二手车的朋友,看收的价位合适不?”
我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在医院里留院观察了十多天,在这十多天的生活里,我慢慢适应了看不见光明的起居习惯,种马刘也按我的吩咐把我的车给便宜卖了,再三考虑后,我决定还是让种马刘全款给我物色了老城区梧桐巷的一栋房子,为什么选那里,因为那条老巷子车流比较少,对于像我这样的瞎子来说,出行相对安全一些。
我也开始接触学习盲文,枯燥且空虚的日子,不断的蚕食着我对生活的热情。
今天是住院的第十三天,我打算办理出院手续,老是呆在这里,查又查不出什么毛病,医又医不好,实在没必要。
种马刘来到我的病房,像突然想起什么事一般,递了一张纸条过来,“对了,昊一,上次在你驾驶室的抽屉翻到的,一直忘了交给你,我念给你听哈——月令辛酉,灭元阴火,慎。”
我的心头陡然一震,这不就是那张原本车主塞在车里提醒我的话么?我放在抽屉里一直没扔。
我开始掰着手指头推算日子,我住进医院失明的日子,是农历的八月二十五,恰好在八月!难道灭元阴火的意思,就是眼睛会瞎!
我顿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么说,这个人居然提前四个月就知道了我的眼睛会瞎,我越想越觉得事情变的诡异和可怕。
“我好像活在别人的算度之中,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
“昊一,你自言自语的说什么呢?”
“这,这太可怕了!”
“昊一,你到底怎么了?”
“可能只是巧合,灭元阴火根本不是那样的意思,世上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不可能的!”
种马刘用力的按住我的双肩:“昊一,回答我,你这样神神叨叨,颤颤巍巍的自言自语到底怎么了?”
“你还记得我出院的日子么?是不是农历的八月二十五,这张纸条的意思是提醒我到了农历八月,提防灭元阴火,可是你看,对于我来说,八月不就是我失明的日子么?”
“这张纸条谁给你的?”
“就是送我那辆车的人,而且他好像还提前知道我们要出远门,送了这辆车来!”
“按你这么说,这人岂不是神灵一般的存在,能够未卜先知了。”
“我不知道这张纸条是不是巧合,还是另有他意。”
“昊一,咱先别去想那么多,把出院手续给办理了先,到时候问下一些有学识的人,这上面到底什么意思。”
慢慢冷静下来,我觉得种马刘说的有道理,不妨问一下,一些有学识的人,这时候,我脑子里自动浮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钱老。
等办理完出院手续,我想打个电话给老周。
当种马刘搀扶着我走出我的病房的时候,我的旁边靠过来一双高跟鞋的声音。
一个女人用命令的声音:你们准备去哪呢?回房间里坐好。
“姑娘你是?为什么要我们回房间里啊?”种马刘笑着问道。
我很好奇,按照种马刘以往的性格,一般人用这种命令似的口吻和他说话,他一般都比较冲,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不怒反笑。
“进来坐下说话吧!”陌生女子说道。
种马刘又把我搀扶回病床,那个女人在我坐下之后,毫无征兆的用她的三指搭在我的手掌下侧按住不动,她居然在帮我把脉。
感受了一会我的脉搏,她开口说道“果然,你的命门脉是绝脉。”
“医生,可以说得直白一点么?”(主)
“你是一个有意思的病人,老娘看上你了,想和你生孩子,够直白么?”
我一听这口吻不对,医生哪有这么说话的!而且听她的口音年纪也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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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到底想干什么?自称老娘,你多大啊?”
“你是问胸围么?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是一个瞎子,在你面前本姑娘失去了一个天然的优势,”
“哦,姑娘,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本人——刘军,东亚优良品种,健康可繁殖,很高兴认识你!”
“咯咯,先生的朋友真是风趣,都说物以类聚,看来你本人的品味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呢。”
“姑娘,你再这样调侃,我要生气了!”
“哎呦,想不到这个世上还有人这么跟我讲话,还是一个瞎子。”
“刘军,送客!”
“宝贝,你还真生气呀,我将来可是要和你同床共枕的人啊,一点怜香惜玉的情调都没有!”这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搭在我的肩上,对着我的耳朵吐气如兰,抛去她这种轻佻的举止让我反感,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的确让人很舒服。
不像是市面上香水的味道,更像是一种天然花草的芬芳。
我把她的手从我的肩上按拿住,有些无名火:“你究竟想干什么?”
“哎呀,讨厌,你弄疼人家了。我是国内最年轻的留美医学博士狄娜,看到第一医院上传上来的病例报告中有你这样的一例报告,就过来看看。”
“可是姑娘的言行举止和医者仁心的形象相去太远了,恕本人难以相信。”
“好吧,不和你玩了,你这个不知好歹的臭瞎子,亏老娘那么疼你,如果说这个世界还有一个人能够治好你的眼睛,那个人一定就是我,我这么和你说吧,但凡一个人活着,即使生命体征再衰微,命门脉也是有脉动的迹象的,而你的命门脉却和死人一样,没有了脉动的迹象,说明阳脉曾受到过极度阴寒之气的损伤,而这股寒气,我没猜测错的话,自来胃部,寒气在足阳明胃经上涌,损伤了眼部所有的阳脉,寒气郁结在眼球附近,导致失明而且几乎没有办法复明。”
“你是说寒气来自胃里?”
“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吧?
“那你能治好我么?”
“短期内不行,长期的话看我心情。”
“如果你愿意治好我朋友的话,我会想尽办法愉悦姑娘的心情!”(种)
“咯咯,你也想游进老娘的鱼塘,老娘忘了告诉你,我拥有整片海洋。”
她把话说完,继续把双手搭在我的肩头:“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宝贝,记住你将来老婆的名字——狄娜,她拥有和整个世界任性的资本,她的微信:与天争命,好啦,我该走了,记得有空多用热水泡脚,对你的复明有所帮助!”
“等一下,这个是你写给我的么?”我把这种纸条摊在手里。
“我才不会呢,我想你了会直接打电话的。”
笑声伴着高跟鞋的声音渐行渐远。
种马刘开口说道:“昊一,可惜你看不见啊,这妞实在是正啊!不过我想不明白,人家怎么会看上你呢?一会是有人送车,一会有女人投怀送抱。你小子太魔怔了。”
“行了,我们先去办理出院手续吧,对了,刚才那女的说她叫狄娜,你稍微去了解一下,这女人说她是医学博士是否属实。”
“她不是才给你微信么?你自己加她了解不就可以了么,打不了字可以语音啊”
“嗯,那你帮我加下她,她说她叫与天争命,”解开手机指纹锁,我把手机递给他。
“验证消息发什么啊?”
“就写瞎子吧”
没多久,叮噔,微信收到了信息,种马刘说对方发来了一个笑脸。
既然加上了,我让他赶紧翻下她的朋友圈,看是不是能翻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种马刘却告诉我,对方设置了仅三天可见,这三天里屁事没有。
我让他把这女的聊天框置顶,这样以后我盲眼操作方便点。
办理了出院手续,我搬进了梧桐巷的新家。这里虽然是城区老住宅区,不过我以前却很喜欢,感觉这里的人,依旧保持着一种朴素而悠然的生活风貌。
现在我虽然不能亲眼够感受到这里的生活气息,但是却让我的心境平和了不少,我开始思考,如何去学一门谋生的手艺,去面对将来的生活。
种马刘忙空了经常过来坐坐,讲他夜宵铺发生的故事给我听,但我知道,这样的日子不久的将来可能就不在了,因为他迟早会处对象,会有自己的生活。
与我的世界,只会越来越远。
像往常一样,种马刘过来陪我,这次我让他帮我拨通老周的电话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周熟悉和蔼的声音:“昊一啊,好久没联系了,最近还好吧”虽然只是一种很平常的问候,此刻的我却差点哽咽,我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镇定下来后说道:“我过得挺好的,对了周叔,又得麻烦一下你,你可以帮我问下钱老——月令辛酉,灭元阴火,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么?”
“这个,钱老只要不忙,他还是会给我这个薄面的,对了,昊一啊,我忘了告诉你,上次钱老的老师说,那个水书的意思他老师弄明白了,翻译成古汉字的话应该是——贞,复见,再翻译成现代文的话,意思是这样的:我问卦于天,我们能否再相见。
“贞,复见?好的,周叔,我记下了。每次都打搅你,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彼此寒暄了几句之后。周叔挂掉了电话。
说起水书,我不禁又想起了那个玉棕,对了,种马刘把我的那个东西整到哪里去了
于是我询问了他。
他说从西安回来后,所带回来的东西都放在我的衣橱里。有什么需要整理的,我到时问下他帮我聘请的保姆。
我点了点头。
种马刘接下来说,他得去夜宵铺了。
看来时间也不早了。
他走后,我一个人慢慢陷入遐想,不由得开始浑身发颤,开始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如果说,这些话真的是我自己在梦游的状态下写的,那是何其诡异的事,我不仅写出了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古文字,而且有明确连贯的意思,那可绝对不是乱涂乱画!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聘请来的阿姨,是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负责照顾我的衣食起居,
卖掉车后凑上老鹰头分给我的一笔钱,基本上都被我用来买梧桐巷的老房子了,零碎剩下的钱,除去保姆的开销,我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我得赶快想办法学一门谋生的手艺,好养活自己。
首先是两门手艺映入了我的脑海,一门是推拿,一门是算命。
其他的我也想不到有什么适合盲人学的。
于是,我对正在帮我整理物品的阿姨说道:“阿姨,你知道这里附近哪里可以学推拿么?”
“刘军讲侬叫昊一,是伐?侬问这个干啥西啊?”
“阿姨,我想学一门手艺好养活自己?”
“都来到梧桐巷嘞,侬为啥西不学算命呐?再讲这个要爽快(轻松)一点。”
“为什么?”
说实话我对算命这种东西,有些排斥,总感觉是一种玩心理和江湖套路的骗术。
“侬这个年岁啊,的确可能伐晓得,阿姨就是从小在这噶地方长大够,听讲这梧桐巷啊,顶早是一个宋朝游历到此的老道士,诺,就在阿棟先生庭院里的那颗大梧桐树下抱关静坐,眼睛三天莫睁开。临走光景,他指着这颗梧桐树对大伙笑道:噶地方,风水灵光,将来易学高手,一代胜似一代。后来,讲真,这里真的出了很多的算命先生,大家讲得比较多的有解放前名气蛮大的铁板神算杨缘广,现在有‘铁面判官’阿棟先生。
“这么神奇的么?”
“对嘞,侬算过命伐?”
我摇了摇头,其实打心底里我就不信这些。
“哦,侬既然都住这里嘞,离阿棟先生的庭院也不远,空落来(空闲下来),不妨去听听他是怎样帮人算命的。蛮多宁(人)起先伐相信,后来都对阿棟先生敬佩的五体投地呐”
我点了点头,并不是我真的想学,只是无聊,空下来打发时间也好。我倒也想见识一下算命人这些骗人的把戏。
“要是有缘,阿棟先生肯收侬为徒,那侬下半辈子,基本吃住伐愁啦。”
“这个阿棟先生真有这么神道。”
“诶,侬难讲,晓得每天有多少人等着他出摊伐?他的庭院外,每天被达官显贵的车围的水泄不通,梧桐巷,唯一能被人津津乐道的地方,就是这里住着一个活神仙。”
我听了其实忍不住想笑,还活神仙!看来上了年纪的人呐,多少都有些迷信。
“阿姨,要不这样,等明后天忙空了,你领我去他的庭院里坐坐,当然,我不算命,我就去听听,赶赶热闹,要不整天坐在家里也挺无聊。”
“对嘞,昊一,侬家里人捏?侬年纪轻轻眼睛又望不着(看不见),噶会落心肚(怎么会放心)?”
我陷入了沉默,一种伤感的情绪再次将我笼罩。
“噶阿姨嘴多,侬难往心里切!”或许他在我的沉默中,感受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
“诺,侬个包裹里这个小玉镯蛮滑稽,这个阿姨帮你放在床头柜的第一层抽屉里,到时难(不要)忘记嘞。”
我知道她收拾到了那个玉棕,点了点头!
到了傍晚,阿姨帮我收拾完床铺,清洗完我的衣物,向我道别,她家也住在梧桐巷里,离我家不远,听种马刘说他的儿子比较讨债,因为赌博欠了不少钱,人避到了外地。现在老两口就指望着这个老城区什么时候能拆迁,可以帮他儿子还点钱。
吃过晚饭,百无聊赖的撑到晚上十一点,我整个人的神智尤其清醒,一点睡意都没有,白天有时候还会打会盹,晚上我想尽办法都睡不着,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而且听力好到让我自己都震惊,我连几栋楼外的人按遥控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还有嗅觉,有时候种马刘还没走到我的房间,仅仅只是站在街对面,我就能在自己屋里闻到他的气息,知道他要过来了。
我不知道是因为眼睛瞎了的缘故,还是吃了那个地蝉的缘故。
但是,这种极度清醒怎么也睡不着,却又无事可做的状态,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有时候,晚上我其实很想找个人聊聊天,解解闷,可是种马刘的夜宵铺这个点正是忙的时候,父母我又不敢打,我怕自己到时情绪会失控。
对了!我没事可以问下那个自称是留美医学博士的那个女人,他不是说这世间只有她或许还有可能治好我的眼睛么?
我解开手机指纹锁,微信APP种马刘刻意帮我放在了第一面右上角的位置,我摸着手机屏点开,然后估摸着在第一个页面的位置划一下,一顿盲操之后,好像那个环节出错了。
因为我没有听到语音对话的等待提示音,这个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是太难了,等明天种马刘来了之后,再好好操练操练。
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我的手机却来了语音提示,我按下右边的接听按钮,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嗨,小宝贝,还没睡呢?”
“嗯,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打么?”
“呃——呃,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出院了啊。对了,你现在住在哪啊?”
“你问这个干什么?”
“关心一下嘛,真是!如果我真的想要找到你,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题?”
“姑娘,我可以问你个问题么?”
“你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关注你是么?”
“可以这么说吧,而且我和你之前也没见过?”
“我回答完你的问题,你是否也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会的。”
“好吧,明人不说暗话,我馋你的身子,哈哈,我想得到你的基因!接下来该我问了,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瞎的?”
“吃了一个不该吃的东西吧!呃,我的基因?我的基因有什么特别之处么?”
“我对第一医院上交上来的血液进行了检测观察,实在让我太惊喜了,你知道么!我从未发现过有如此血清的人。”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这种血清居然可以连癌细胞都可以吞噬,更别说其他病毒,让人更加惊喜的还在后面,我们在培养皿里对你的细胞进行观察发现,它的寿命居然是普通人细胞的6-8倍,细胞的修复能力,也比平常人强很多,而且细胞的活性与一般人相反,在夜间的活性比白天强很多。你平时是不是很少疲劳,而且夜间精神状态更好一些?”
他这么一说,我发现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我最近好像精力是挺充沛,晚上不睡,白天也不怎么疲劳,最重要的一点就是的确像他说的那样,晚上简直不要太清醒!
“宝贝,你太让人着迷了,你知道么!”她的语气里透着莫大的兴奋。
“有这么让你心潮澎湃么?”
“你想一下,要是我有了你这样的细胞,我是不是有比别人多6-8倍的青春,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东西!”
“就因为这个,所以你才留意我的对吧?”
“宝贝,你还没告诉我,你究竟吃了什么,你还有那个东西么,我愿意出任何代价!”
“不好意思,我吃的那个东西,这个世间可能也不会再有了,因为这是一个很古老的东西,而且最后知晓怎么制作这个东西的人,好像也死了。”
“这么说,你还是限量版的?”
“姑娘,纵然你有比别人多6-8的青春又有什么用,失明的煎熬,只会让你比被人多6-8的痛苦!”
“哈哈哈,所以我想要一个我和你的宝宝,他/她拥有我的容貌和智慧,然后拥有你的体质,我想把自己当成试验品!想亲眼看到自己一手打造的杰作,宝贝,你永远无法想象这样的创意是多么的让人疯狂!”
我简直被这个女孩如此奇特的想法雷到了,一时之间语塞的说不出话来,这像一个博士这样高学识的知识分子说的话么!
“——姑娘,你的学术境界太高了,我们可能不是一个维度的人,所以你说的东西我接受不了。”
“你不想治好你的眼睛了对么?”
“——你有办法!?”
“我可以尝试一下,不过近期内不可能,我可能需要一样东西,才有机会能治好你的眼睛,不过到时要是治好了,你得答应我的一个要求!”
“只要我能办到,而且不违法的话,我绝对答应你!”
“臭小子,算老娘便宜你了,你可知道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我居然还对你这样的一个瞎子提这样的要求!”
“说吧,什么要求!”
“就是娶我,和我圆房。”
“呃——嗯……”
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实在让我匪夷所思。
如此直接的要求,对于一个大学刚毕业连恋爱都没谈过的我,脑子当时有点懵,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作为一个瞎子,家底又不丰厚,其实有人愿意嫁给我,可能已经算是一件烧高香的事了。
但我对她说的要求,保留看法,不是我对人家的性格,外貌有过多的考虑,而是我和她没有任何的感情基础,而且我觉得把婚姻当交易的筹码这太荒诞了。在我的观念里第一反应是接受不了。
“姑娘,我和你其实也就只见过一面,你就这样拿你的婚姻当儿戏,这太唐突了吧,万一我是坏人呢?”
“坏人?哈哈在我狄氏集团,我谅你也坏不起来。”
“可是我们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啊!”
“感情可以慢慢培养的嘛,到时,等你眼睛复明,看到本小姐的容貌了,我估计你就不会有这样愚蠢的想法了!”
“那咱们先说好,你到时医好了我的眼睛,咱俩处不下去的话,和平分手!我也不想伤害你的。”
“哈哈哈好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看来你还真是一个没什么感情经验的愣头小子。那咱们现在算是成交了?——未婚夫!”
其实,仔细一想,我觉得能医好我的眼睛,我叫她妈都成!
“嗯,君子一言!”
“那,晚安,到时发个定位给我,让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有空了可以过来看看你。”
我说来了一声晚安之后,对方挂了语音。
好奇怪的一个女人!
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语音之后,一夜无眠,在浑浑噩噩中,时间一晃到了第二天中午,阿姨打点好午饭,吃过之后,我坐在院子里,闲的发慌!
“昊一啊,侬不是讲过,要去阿棟师傅那里看看嘛,这个光景,可能人少一点,要去伐?”
可能阿姨也看出了我闷得发慌,决定带我出去走走。
嗯,我对阿姨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必要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这样以后自己也可以出去走动走动。我搬了一把小椅子,拿在手里,阿姨拿了一根细竹棒,她牵在竹竿的前头,我握在竹竿的后头,一路把我牵到一个人声嘈杂的地方。
“昊一啊,这里就是阿棟先生门外的路口,蛮多摆地摊算命打卦的,都是想借点阿棟先生的光做点算命生意。看来,阿棟先生门里宾客又满嘞,咱们先坐庭院外等一会。”
阿姨把我领到一个角落,让我在小椅子上坐一会,我就坐在一个摆摊算卦的旁边。
不一会儿,我旁边的摊位,好像接到了生意。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问道:“老先生,我想看下八字”
旁边摊主的声音回答:“几几年几月几号几点钟。”
中年男子音:“一九八三年,七月十三,下午三点四十分。”
摊主声音:“老婆属相。”
中年男子音:“属龙。”
摊主声音:“生儿子至少生一个儿子,先生女儿好。”
这TM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么!
摊主继续说道:“不在单位工作要做生意,有没有在单位?”
也不是说了跟没说一个样么。
中年男子音:“有。”
摊主声音:在单位的话,则干部不大,官司蛮多的。
中年男子音:不过官司倒没有。
也许这摊主认为来算命的,大都是遇到麻烦事的。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摊主声音:工作吃苦不少,不过没功劳。(还是等于没说)。今年有车祸。过了39岁就没事了。
中年男子音:先生我到目前为止一直未有过车祸。
摊主声音:开不开汽车?
中年男子音:不开。
摊主声音:电瓶车开不开?
中年男子音:偶尔会开。
问这个话题,从开什么车就可以判断出求测人是什么富裕程度吧?
我心里暗觉好笑。
摊主声音:哦,那就好,那能活到82、91岁,长寿命。记得五月初八去烧点香,工作还要变动。
中年男子音:哦,能变到哪里呢?
摊主声音:你这个人不喜欢拍马屁,朋友遍天下。过了明年越过越开心,走好运了。主要是今年,有小人算计你。真心待人,人不真心待你,(基本还是废话)最近几年借钱给人要不到。过了明年越过越顺利,其他没什么灾。
听他的意思,算命该结束了。
不过那个中年人貌似仍不甘心,继续问道:“你看我是做什么工作的呢?”
摊主声音:你在单位要能做干部,离开单位要能做生意。不过不能赌,赌运不好。
我发现从头到尾说下,这个算命的老头基本都在说废话。
中年男子音:什么时候能提拔呢?
摊主声音:38-40岁是升官运。
中年男子音:能升到多大的官呢?
摊主声音:在公司,能做到总经理,在单位,能做到局长。
这种话,让我去算我也会“算”。
摊主继续说道:你应该是当过兵的。
我终于听到他断了一句实质性内容的话,
好奇听着中年男子的回答:——没有!
这时,这个中年男子身边响起来一个声音:“那先生,我同事什么学历能够看到出来嘛!”
摊主的声音依旧笃定(可见心里能力非常出色):学历能上到大学,研究生也能取。你是上到什么学的?
中年男子音:上到研究生。
摊主声音:其实考博士你也能考得上。
从当兵的一直说到博士,基本涵盖了所有的学历范围,我差点没笑出声。
中年男子音:那您能不能看看我父母的寿命呢?
摊主声音:你爸爸多大?
中年男子音:1929年的。
摊主声音:以前不死,则今年要死爸爸。
中年男子的同事又问道:您看他有弟兄几个呢?
摊主声音:兄弟几个不在命上。
我的天,让他算实质性的内容,要么算不准,要么就说不在命上!我都差点笑的把脸上的墨镜掉下来了。
中年男子音:那我会不会离婚呢?
摊主声音:这个婚不离的话,就要犯桃花。
又是一句废话!
摊主声音:对了,你小孩多大?
中年男子音:小孩属狗的。
摊主声音:男孩女孩?
中年男子音:男孩。
摊主声音:哦,如果是男孩,则之前流过产。
中年男子音:没有。
摊主声音:儿子跟你有冲突,生女儿就没事。
这老头,终于又把话绕了回去。
中年男子最后又问了一下官运的事,好像对老头刚才的反馈有点失望,不过老头听到他的学历是研究生,又变了口吻,说最小是总经理、局长,官运上限立马提升到可以做省级干部了!
最后中年男子又问道:“您刚才说38-40岁可以提拔是吧,40岁以后就提拔不了了是么?”
摊主声音:不是,42-46岁还能提拔一下。
中年男子追问道:“46岁以后就不好了吗”?
摊主声音有些不耐烦了:好的,官运一直到60多岁呢。
或许是中年男子也感受到了老先生的不耐烦,给了钱转身就走了,算命到此结束。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算命,让我学这样坑蒙拐骗的手段,那我宁可苦点累点,学推拿,至少挣的钱心里踏实一些。
“阿姨,我们还是回去吧。”
“昊一,侬还没有听过阿棟先生断命,就要回去嘞?”
“阿姨,世间的事,哪有什么命可以算,要是都有命数,那大家还努力什么啊?”
“那就当出来散散步,再坐一会,解解心焦(解解闷)。”
我本已打算回去,不过这个时候,前方传来了吵闹声,好像就在阿姨说的前方阿棟先生的庭院里,接着,我听到了很多我周围很多的脚步声,都在往前方移去,好像庭院里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都往那个方向围拢过去。
我轻声的问道:“阿姨,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阿姨答道:“噶,很大的排场,阿拉也上去看看啥事体,看过之后讲与侬听。”
很快的,阿姨就回到了我的身边,说道:“阿棟先生帮县长的外甥断过八字之后,听讲是县长的外甥佩服的五体投地,一定要拜阿棟先生为师学这门技术,庭院里搭起了拜师台,而且邀请了很多名头蛮大的人来一起见证这场仪式。”
我摇头苦笑,自古套路得人心,看来这个社会真是病入膏肓。
“那我们走吧,阿姨。”
阿姨见我执意要离开了,便把我领会回了家。
下午五点的手机铃声提示后不久,种马刘来到我的房间,见种马刘来了,阿姨便放心回自己家里去了。
阿姨走后,我对种马刘说道:“刘,你能帮我了解下那个医院碰到的女孩嘛?”
“怎么,你还对人家上心了?”
“我对这女的挺好奇的,她说她是有什么狄氏集团什么的!反正你高中也没少干尾随人家女孩子的事,算帮兄弟一个忙。”
“你小子,还提陈凯丽的事呢!”
种马刘在我的肩头轻轻给了一拳,继续说道“你还别说,这女的,真的见一面能把人魂都勾走,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主要气质这块,还给你拿捏的死死的,说实话,这样的尤物是男人都会肾脏腺素飙升。”
“所以说,这人间绝色,你不去打听打听!”
“小样,那成吧,我到时去帮你打听一下狄氏集团。”
“哥们,我想去学盲人推拿,你说怎么样,这样的话,到时我也有一门吃饭的手艺。”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这!这感觉有点不合适,我兄弟怎么能干这个呢,我帮你想想,昊一,照理说你是读书人,为什么不去八字算命呢,学的快,而且来钱快啊。”
“别提了,下午我听过别人是怎么算命的了,都是一些骗人的把戏,你还真想我成为神棍啊!”
“这梧桐巷,不是听说有一个活神仙,叫什么阿棟啥的,挺神乎的么。而且下午在梧桐巷里搞出挺大动静的,街坊不是在说好像是县长家的亲戚都想拜入他的门下么。”
“那是人家本事大,能把这些人都忽悠的死心塌地,我说个谎都能忐忑半天,可没那样的天赋。”
“手艺的事咱先不急,到时再想想办法,看有什么好路子没。倒是你父母那边,到时过年过节的不好交代啊。”
“你说的我也想过,不过这个叫做狄娜的女的说,她到时或许能治好我的眼睛,我目前更加不想和我的父母说这事了。”
种马刘知道我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也不好劝服我,也没再继续搭话,而是打开他从自己夜宵铺打包来的盒饭和一些家常菜,招呼我一起晚饭。
当然,吃过晚饭后,种马刘陪我聊了一会天,一如既往的去了他的夜宵铺,接下来,对于我来说,又是漫长无聊而又睡不着的长夜,这样的日子对于我来说,实在是一种生不如死的煎熬。
我唯有打开收音机,收听一些零碎无聊的讯息。
又到了第二天午饭后,阿姨照常牵着我在梧桐巷到处逛逛,随便带我去附近的盲人推拿店去体验一下,走了没多久,好像又到了那个嘈杂的摆满了算命探的街角,听到周围不断有人在讨论议论:“你们知道嘛,好大的派头,阿棟先生直白了当的拒绝了县长外甥的拜师,而且当时脸色很难看,让县长随行的一众人等,都下不来台。听说这几天他为了图个清净,闭门谢客,庭院里,现在是他两个半盲的徒弟在接待宾客。”
“这个我早就听说过嘞,阿棟先生不管是谁,在他面前提收第三个徒弟的事情,就会翻脸。看来这个说法是真的。”
听了这些人私底下的谈论,我还是有些好奇的,看来这个叫阿棟的人,还是挺有原则的,不是沽名钓誉的人。
阿姨拎着我继续不停的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把我领进了一个地方,她告诉我,这里就是一家离梧桐巷不远的私人盲人推拿馆,
是一对夫妻开的,其中老公是瞎子。
到了之后,一个中年妇女,告诉我们,里面只有两个床位,他老公已经帮别人在按了,我由她来按,叫阿姨在外面等我一下,然后把我领进了房间。
我心想:“盲人推拿,不应该是盲人来按的嘛,这个妇女她又不是盲人”
不过很快,她专业的手法让我打消了疑虑,看来他老公平时也没少教授。不一会儿的功夫,感觉整个人的筋骨在她的按压下,舒张开了,顿时整个人软绵绵的想睡觉。
不过,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她把手机从我的外衣上拿下来递给我,我接通来电,是老周的声音:“昊一啊,这个灭元阴火啊,钱老说,可能是某个领域的特有名词,他翻了蛮多的古籍,也翻不到确切的意思。”
由于在这个寂静的小房间里,我电话里的声音就显得分外清晰。
这时,我隔壁床上却传来了一声老者的惊疑:“嗯?隔壁的朋友,我没听错吧,电话里说的是灭元阴火吧”,语气高亢而略带沙哑。
我一听对方的语气好像对这句话的意思,有些了解。立马对电话里的老周回应了句打扰了,替我对钱老说句谢谢,便挂了电话。
开始回答那个老者的提问:“是的,请问老先生,您懂这句话的意思么?”
老头没有没有直接回答我的提问,而是问我到:“小兄弟,你是不是一个盲瞎子?如果是可否和我说一下你的生辰。”
我有些好奇:“我是一个瞎子,这你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这时把我领进房间的妇女开口了:“小伙子,因为旁边的客人也和你一样”
原来对方也是一个瞎子。
“哦,这样啊,老先生,我的确是一个瞎子,而且刚瞎不久,不知道您为什么要问我的生辰呢?”我不解的问道。
“呵呵,只是因为我想看看?如果你要介意的话。那就算了。”
为了弄懂灭元阴火这句话的意思,我便把生辰八字告诉了那个老者。
他得到我的八字之后,口中掐诀推算:甲己还加甲,乙庚丙作初……
不一会儿,他开始朗声大笑:天命!人算不如天算,我想要寻却得不到,想要逃却避不开。
这是,替他按摩的中年男人问道:“阿棟先生,何事这么开心?”
我心下一惊,原来在我旁边的居然是盲眼阿棟!
却也想知道他为何如此大笑。
“小伙子,你可否愿意去我家一趟,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我当然没有拒绝,当店主牵着我和阿棟走到前台的时候,阿姨也不由得大惊一声:“原来阿棟先生也在这里推拿啊!”
很开,我们在阿姨的引领下,来到了阿棟先生的家里。他吩咐他的徒弟,不要让外人进来打扰我们的谈话。
吩咐完毕后,他笑着对我说道:“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林昊一。”
“这灭元阴火的意思就是眼瞎。是谁和你说的这句话?”
于是我把有人莫名其妙的送我一辆车,车里塞了我这张纸条,然后入八角楼吃了地蝉,最后入青铜门被踢出来之后,眼睛就瞎了的事一并说了出来。
阿棟听后,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长长了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句话根本就不是写给你看的,而是写给我看的,因为整个县城只有我才知道这具话的意思。这个人就是希望有一天,我能看到他给你写的纸条。”
“——为什么啊!”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发出来文章老是被系统删除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因为你人生的结果只有两种情况,第一种情况你没遇上我,那么你对他们而言,就是一颗毫无用处的弃子,第二种情况,你遇上了我,我也见到了纸条内容,他们赌我会让你重回棋盘”。
“老先生,你是说我被人设了一个局?”
“也对,也不对!不过,他们赌对了。”
“老先生,您可以说得让我明白一些嘛!”
“你想不想拜我为师,跟我学八字命理?”
“老先生,在您面前我还是说实话吧,我其实一直对这个不是很信。”
“你为家中独子,日坐太极,从小好奇心极重,祖父念过一些书,父母本分工薪人士,而且你六岁摔过一跤,导致眉角缝过针,初中之后,你文昌显,偏好文史一类而且伤官配印,有大学文凭,工作会向历史考究记载的文职方向靠拢,今年之前,桃花未动,一直没谈过恋爱,而最近天喜星动,异性缘大好。——服不服?”
哇靠,真乃神人!其实六岁摔跤的事,除了我父母,从没有外人知道。
“师傅,您真的太厉害了!难道这世上真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掌控着人的命运么?”我不可思议的脱口赞道。
“现在你该知道,写给你纸条的是什么人了,他能在四个月前就知道你的眼睛要瞎了,这功底不在我之下。我再问你一次,你愿意拜我为师嘛?”
我知道我遇上了真正的高手,这可能是我人生中千载难逢的机会,忙不迭的答道:“师傅在上,我林昊一愿为师傅奉茶。”
“好,我会在接下来的十七天里,让你慢慢窥得命理学的真谛,你今天先回自己家里去,打点一下,明天搬来和师傅一起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竟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炎凉。
我不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伤感。
让我顿时把先前心中的对于命运的疑问暂时收了回去。
紧接着阿棟先生握着我的手,我俩彼此搀扶着走出他的卧室。
我出来,把阿棟师傅的想法和阿姨说了一遍,阿姨的语气里,满是欣慰:“阿拉就讲阿棟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侬一开始不信。”
但是,他的两个半盲徒弟,听到我和阿姨的对话,语气却甚至激动悲伤:“师傅,你真的想清楚了?”
“你们不用难过,这是咱们宗门的大幸。要开心,开心才对!”
“两位师兄,我昊一一定会好好待师傅的……”
“好了,昊一,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吧。”
当我走出阿棟先生的庭院时,我听到了两个师兄的哭声。
回到自己家里,焦急的等到五点的铃声之后,我在对面的街道上又闻到了种马刘的气息,一路上我听他的脚步声有些急促,显得有些兴奋,一进房门兴冲冲的说道:“昊一,我靠,这女的,不一般呐!这女的可是狄氏医药集团老总的独女啊,而且是最年轻的留美医学博士,在医学学术领域,获得过众多中西医成就奖,而且据说对于医药研究有一股超乎常人的执着劲和狂热劲。优秀到在大学里就被众多男同学称为蹲着撒尿的神。
看来这女的没有说谎,这不禁让我心头一暖,看来她说不定真能治好我的眼睛。
“原来她还真没骗我,对了,我下午出去了一趟,你猜我遇到了谁?”
“就这女的?”
“不对,是盲眼阿棟,他看了我的八字之后,居然要收我为徒!不过话说回来,这老先生,真有两把刷子,而且告诉我,灭元阴火的意思就是眼要瞎。”
“不会吧!昊一,那也太可怕了,这个送你车的人,居然连你四个月之后眼睛会瞎他都算到了,这都什么人啊!”
“如果在没遇到阿棟先生之前,我也不信这个世界会有这样的人存在,可是阿棟先生却说我是什么弃子,要帮我入局什么的?而且要我搬去他家住十七天。”
“那你答应了?”
“铁定的呀,老先生不仅愿意教我,收我为徒,而且我也想搞清楚事情为什么会这样。”
“那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说实话我也想见一下被你们说得这么神道的老头。”
我点了点头。
第二天午饭后,种马刘打包了一些我的衣物一起来到阿棟先生的房间。
“昊一啊,你接下来的几天,就和师傅在一个房间睡,师傅啊,就是想和你多说说话。希望你也别介意。”
原来阿棟师傅早已在吩咐他的徒弟在他的卧室为了铺了一张可折叠的竹板床。
种马刘说上面的被子床单都已经铺好。
他居然让我和他睡同一个房间,这是我万万没想到的。
我当然没有拒绝,心想可能是阿棟先生有他的安排。
住进来的第一天,他告诉我,他也是和我一样,不是从小就是一个瞎子,也是在他二十四岁的年纪瞎的。
接着他问了我一些关于阴阳五行的问题的,我除了一些浅显的五行的相生相克知道一些外,其他的一无所知,看来他是在试探我的这方面的文化底子。
了解了一些情况后,他让我跟着他念,所谓的五鼠遁元盲派口诀,说不懂暂时没关系,先要小和尚念经那样,背得滚瓜烂熟。如果明天背不出来,他就用戒尺打我。
我只得跟着他一遍遍的念:
甲己还加甲,乙庚丙作初。
丙辛从戊起,丁壬庚子居。
戊癸起壬子,周而复始求。
后来我才知道,这是盲派用来推算求测者天干地支的方法。是每一个盲师最基本的入门口诀。
第二天,他接着教我十天干和十二地支的阴阳五行。其实这个我在学考古的时候就有接触过,这相当于古人的数字符号。
第三天,教我天干地支组合而成的六十甲子纳音。
第四天,教我理解和记忆十神(官、杀、正财、偏财、正印、偏印、食神、伤官、比肩、劫财。)
第五天,神煞的含义和运用。
第六天,八字的衰旺和用神的取舍……
这几天,我能够感受他,恨不得把他一生的所学,全都灌注到我的身上。可惜,这个东西不像武侠小说里的那些内力,可以瞬间传给某个人。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通过系统性的学习,我才讶异于原来命理学是这么深邃的学问,里面沉淀着几千来人类对于自身与自然的探索与总结。人的绝大多数行为是可以通过八字提前预测出来的,我之前绝对想不到古人可以通过物理中的一个量——时间,结合他们天,地,人三才的朴素哲学观念,延伸出一种对于人这种生物在自然界中节律的把握,这无疑开启了我一个全新的视野,让我窥见了一个从未领略过的广袤世界。
我也不禁好奇,到底是谁开创了这门学问。
师傅告诉我,最初发些人类行为有理可依的应该不是某个人,而应该是一个群体,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称呼——巫。
师傅还告诉我,命理学最早脱胎于古老的占星术,宋代之前,国人的占星术水平一直领先于整个世界,比如大家都知道的诸葛亮借东风,在不了解占星术的情况下,所有人都认为他可能身怀异能,怎么可能推测出来未来的事呢?可是像师傅这样懂的人,就会知道,诸葛亮肯定提前研究了天辅星和天英星的运行,从而推测出了风向和起风的时间——这叫时家奇门,是经由汉初的张良在前人的基础上简化而来的。
可是宋朝之后,我国的星相学出现了断崖式的退步,被世界反超,甚至遥遥领先了。
这源自朱元璋以及整个明代对于天文学的压迫。
公元1363年,大元帝国风雨飘摇,农民起义军首领朱元璋和陈友谅为了成为新的统治阶级,殊死一搏,陈友谅趁朱元璋领军北援安丰之际,亲率将士围攻洪都,朱元璋闻讯,顿时心急如焚,他一方面命令侄子朱文正坚守洪都,消耗陈军,一面急招正在围攻庐州的大将徐达和常遇春赶紧撤围,随他一道去救援洪都。
洪都地处赣北平原,位于赣江下游,由赣江向北经鄱阳湖与长江相连,军事地位极其重要。
于是,朱元璋和陈友谅就像两个赌徒,去举行一场危险的赌局,使用的筹码是两军将士的性命,胜利的彩头则是整个国度的统治权。
朱元璋压上了所有的精锐,包括他的最后依仗的黄牌——精通经纬之学的军师刘伯温。
很多人只知道刘伯温是杰出的军师家,政治家,文学家,很少有人知道,他还是超绝的天文学家,通晓星象占卜。
这场历史上规模最大的水战——鄱阳湖大战,陈友谅率军六十多万,而朱元璋仅有二十万兵马,军事实力相差悬殊。
朱元璋原本打算正面采用火攻,可是日暮之时,刘伯温忽然建议朱元璋,全军移师到湖口,扼住鄱阳湖入江的通道,暂时安兵不动。在金木相犯的那一天,正式与陈友谅展开决战,到时他必败。
所谓的金木相犯指的是金星和木星汇聚到一起。
等到金木相犯之日,黄昏时分,湖面上突然吹起东北风,朱元璋大喜,然后选择勇敢的士兵,驾驶七艘渔船,船上装满火药柴薪,逼近敌舰,顺风放火。
风急火烈,火势迅速蔓延,一时烈焰飞腾,湖水尽赤。烧毁陈军百艘战舰,兵士死伤过半,士气大减,而朱军士气大震。
朱元璋挥军乘势发动猛攻。最后陈军全军覆没。
刘伯温让朱元璋一战定乾坤,短短三年,就辅助他登顶皇位。
一人而抵百万师,自此,朱元璋对奇门遁甲,星象占卜心生敬畏。他觉得要是民间还有刘伯温这样的大才,如果不能为他所用。恐会危及他的江山。
于是,他开始下令禁止民间研习天文学,违令者杀头。天文学被限制为皇家的专有知识,使得民间流传的,与天文学相关联的占卜之法,因为得不到正确天象的指引,几乎都陷入了死胡同。
占星术和其他中国传统的占卜之法不同,它必须要上通天文,下同地理,观测天象,准确获知行星所在的位置。那时没有软件,绘制一张星图十分不易,可想而知,在经过皇室封锁,外面的人很难得到天钦监精密仪器观测绘制的星图。
因此占星术在民间的生存空间,几乎荡然无存。
所以明朝之后,中国的星象历法开始急速倒退,百年后,后人连前人观测星象的仪器都不知道怎么使用,极其多的星象知识几乎都失传了。
基本空下来,师傅就讲这样有关星象的知识给我听。为什么现在的人,对占星和命理会出现很多的不理解,是因为文化出现了断层。而他为什么经常讲这些东西,无非就是为了弥补我对这些东西概念上的断层。
当然他也理解,我是一个从未接触过星象和命理的人,也不敢一天向我灌输太多的东西,怕我一时半会消化不了。
所以他期间拒绝了所有的求测者,让我随他日起而作,日落同眠,以方便他随时了解我,学了多少,记了多少,有时,他抽背的一些东西,我背的不够流畅,他就会用戒尺轻轻的拍我的脑袋,以示惩罚和他内心的着急。不过,由于眼睛瞎了,可能心境上比以前沉静一些,我发现我的记忆力好了很多。而且晚上睡不着的特性,刚好可以让我有更多的时间来理解和消化他所教授的东西。
尤其对于十天干的特性理解透彻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灭元阴火就是眼瞎的意思。
元阴火在盲派命理象征了十天干中的‘丁’,比如太阳这样耀眼而猛烈的光,象征了阳性的火,古人用丙表示。
而柔和不刺眼的光,像月光,油灯等象征阴性的火,古人用丁表示。而人体中可以发出光的,就是眼睛。眼睛中这种柔和的火灭了,是不是眼睛就瞎了!
所以,能以‘灭元阴火’这四个字提醒我的人,一定也是命理高手,而且听师傅的口吻,说这个人实力不在他之下。
我不禁觉得事情越发的不是我能理解了。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直到第十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在休息的间隙对师傅问道:“师傅,你是不是知道一些事情?为什么你当时和我说我是什么弃子,什么入局的。”
“你应该不会忘记那张纸条吧?给你这张纸条的人,其实在向我求救。在向我释放一种讯号,所有的事情都开始朝着一个古老的预言发展。所以他希望我可以出山,力挽狂澜。你不是被一个老头带入了八角楼,吃了什么地蝉么!他应该就是传说中下五通里京召鬼门的人吧?”
“嗯?师傅你怎么知道他是京召鬼门的人!”
“那就对了,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给你纸条的人,居然看到过《瞽目遁》上面的预言。
“师傅,为什么你越说我越不明白了?”
“其实,不要说你想不明白,其实很多的事情,我思考了一辈子也想不通,曾经,我以为师傅走后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个世界,可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日升月落,不过朝夕,草木枯荣,不过春秋,生老病死,不过百年,可是人却喜欢用百年的眼界,却窥探千万年的时光,他们以为看到了整个世界,不过却是井底之蛙,可笑也可悲!”
“师傅,难道很多东西,你也没弄明白么,可是你为什么知道那个人是京召鬼门的人呢?”
“因为我的师傅——铁板神算杨缘广。
你知道么?我这辈子一直在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你,而我这一生,也一直想要躲避一个人,那个人也是你!如果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七天后,你再问你的两个师兄。”
我点点头嗯了一声。
“来,昊一, 你过来,我让好好摸摸,我的徒儿到底张着一张怎样的脸。
其实我对师傅的长相也一直停留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我有时也极度好奇,师傅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长得一副怎样的面孔。
这也成为了我日后最大的遗憾,一个萍水相逢的老人,如此煞费苦心的教导我,而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师傅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面,深情的说道:
“昊一啊,命运这东西吧,像一盘棋,一个人如果不能在他当下的爱恨得失之外,看到更多的东西,那他就跳脱不出纵与横交错而成的格,局中子罢了!我这一生,充其量可能也就是一枚不错的棋子,但是师傅希望你可以成为掌局人!”
“师傅,以我现在的境界,可能还理解不了你所说的东西!”
“不急,人生的路是自己慢慢走出来的,棋盘里的棋也是自己一步步下出来的。”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我其实更加想知道的是为什么师傅要这么对我上心。
虽然我和他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但是我真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感觉。
他的很多思想比较陈旧,保留着很多他那个时代的东西,比如会用戒尺拍我,会经常和我说,徒弟就是师傅的脸面,徒弟窝囊,代表师傅 无能,还告诉我,以后不要乱搞对象,要好好善待自己的太太。要不我迟早会后悔。
同样我也感觉到了他对我事无巨细的关怀和体贴,有时怕我学的枯燥了,会让师兄端进来瓜子水果,和我聊天解闷。
既然谈起了对象事情,我也好奇的问过他,能算出我什么时候有正缘么?我太太将来大概长的什么模样,他却笑着和我说,我将来有一个半太太。而且我太太不仅漂亮,能力很出色。
一个半老婆,难道我将来会出轨找小三?
我把我的疑问了出来,他却乐呵道,命理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时间很快到了第十七天,在这十七天里的学习里,是我这一辈子内心最平和安宁的日子,我后来每每想起这段时光,总会泛起泪光,我昊一何德何能,可以遇上这么好的师傅。
通过他耳提面授耐心的教导,我已经可以简单的预测一些八字上面的信息。
不过到了今天晚上,不知道为什么师傅却煞有心事的和我说道:“昊一,千万记住师傅今天和你说的话,以后不管遇到多大的危险好困难,你都要好好活下去。大道易简,有些命理上的难题想不通的时候,你要从万千世界里去寻找,命理其实是一门时间的学问,也是观天的一门学问。这本是盲派命理视若珍宝的《瞽目遁》,师傅把他交给你,还有这个玉棕,师傅也交给你。你一定好好保管它们。”
我接过师傅递过来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藏进床铺边的行李箱。不过,摸到这个玉棕的时候,我摸了一圈,大小和和外面的纹饰和我原先在玄宫里带回来的好像啊。
第二天早上,我向师傅道别,阿姨和种马刘把我接回了自己家里。
我打开行李箱里,拿出里面的《瞽目遁》,让种马刘翻把上面的内容读给我听。
种马刘接过我手里的《瞽目遁》,翻开了第一页大声朗读起来“幽泉地鬼出,苍天变黄天”。
他一页一页的读给我听,除了第一页的东西我听不出个所以然来,后面的我都听的懂,都是关于一些二十四节气有关的东西,很像一部农耕的历法书。
主要讲的都是一些什么时候该播种,什么时候要呵护种苗长大,什么时候该收获之类的东西。
种马刘读完,我又摸出那个玉棕,然后让种马刘翻到我床头柜的那个玉棕,种马刘把他们一起拿到手里,看了一会之后说道:“唉,昊一,你哪弄到的这一对东西的?”
我大惊:“它们两个一摸一样么”?
“除了你床头柜那个里面是一个漩涡,这个里面是一个眼睛之外。其他的一模一样啊!”
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玉棕,怎么近乎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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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下午拿着这一对东西去问下师傅。
可是让我实在想不到的是,下午两点,我正准备去师傅那里的时候,我接到了一个噩耗——师傅竟然死了!
我让阿姨领着我,火急火燎的赶到师傅的庭院,大师兄告诉我,师傅平时如果不出摊,下午都有坐在庭院里休息的习惯,当他回了一趟自己家回来之后,连叫了师傅几声都没应,他才走上前去,推了一下师傅,才发现师傅不是睡着,而是没气了。
这!不禁让我想到了老鹰头和我说的,我爷爷当年也是这么死的。
发现师傅时候,大师兄赶忙让街坊带话给我和尚在自己家里的二师兄。
大师兄和二师兄都不是全瞎,是先天性的白内障弱光,需要靠得非常近才可以看得清东西,从小就跟在师傅身边学艺。
大师兄领着我进到师傅的房间,我伸手去触他的遗体,的确没了体温,不过,奇怪的是,我居然在上面闻到了一股淡薄的女人香气。
过来一会,大师兄把我叫到了一个厢房,然后对我说道:“你知道师傅为什么从来不收第三个徒弟么,直到你出现才破了例么?”
这其实正是我这几天来一只想问的问题。
“为什么?”
“因为师祖在收师傅为徒的时候,就说过,他这辈子如果收第三个徒弟的话,没多久就会意外离世。所以,了解内情的人,从不在师傅面前提收徒弟的事。师傅自己也很忌讳这个东西。”
我急不可耐的打断他:“那师傅为什么又要收我为徒呢?”
“师傅说你有大造化,可以光耀我们宗门,他愿意牺牲自己。他这一辈无妻无子,他吩咐我和二师兄他走后,你代子出孝,哦,对了,灵堂上,到时还有一些仪式,我会和你二师兄会主持,你只需要配合我们做就是了。
我流着泪点点头。
两天后,师傅灵堂,人山人海,这会我才知道,原来梧桐巷,古时历来是南五县的易经讲堂,各路的易学高手都以梧桐巷的命理学传人作为泰斗,来此游学交流。
我穿麻戴孝,跪在师傅牌位前,随着那些从远方而来的所谓的学徒学孙敬拜完毕,这时大师兄清了清嗓子,好似小声对二师兄说道:“差不多了,你现在过去替昊一掌旗。”
话音落毕,二师兄给跪在的牌位前的我的腰上绑上一条稻草绳。
这时,灵堂里所有的唢呐声和一些电子乐器声戛然而止。
人群开始发出接头接耳的议论声。
而后大神兄朗声拉长声音:“仙时良辰,师傅鹤驾,然宗门不可一日无主,遂上承天运,下嘱遗拖,时家奇门第三四十代徒——林昊一挂~帅”
紧接着,二师兄在我腰背间的稻草绳上插上了三枚令旗。
这时,居然周围敲起了磅礴的鼓声!
我大感意外,这根本就不是丧葬的仪式啊!
师傅的灵堂上怎么会举行这样的仪式,但是纵然我心怀一个极强的疑问,死者为大,我也必须硬撑的,让大师兄和二师兄把仪式继续下去。
当所有的仪式结束,师傅的遗体抬上灵车之后,在送行的路上,我和大师兄挨身坐在车的后座。
我不禁问他,刚才那个仪式是什么意思。
师兄告诉我,这个是师傅的遗嘱,他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宣示你就是他的衣钵传人。
我有些不信,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仪式。但是师兄表示,的确是师父的意思,他和二师兄只是按照指示办事。
闲着的路上,我也向师兄打听师傅以前的生平,了解一下他是怎么瞎的。
他告诉我,师父的家族曾经是附近有名的书香门第,他也是家里最引以为傲的天才。眼睛没瞎之前,绰号叫做“玉柔荑”,手就像柔荑一样秀长漂亮,不仅人长得有仙气,衣着打扮也是个翩翩俏佳人,不过经常流连于各大烟柳之地,彻夜不归。
但是师傅天资过人,《子平真诠》《滴天髓》等古代命理书籍倒背如流,十六岁便开命理馆,二十岁便收徒讲座。当然,少年出众,难免心气高傲,待人接物多少有一点轻狂。
后来,他听说梧桐巷有一个人盲眼老头居然被尊为铁板神算,风头压过了他,他心里很不甘,便放言难道亮眼的还会不如瞎眼的,要压下对方的风头,砸了对方的招牌。
这话传到了师祖的耳朵里,师祖只是笑笑不说话。
一次,趁着酒劲,师傅对青楼的姑娘夸下海口,他要出马,和那梧桐巷的瞎子一较高下。
大家都以为是戏言,没想到师傅却是较真的。
他来到梧桐巷的庭院里,有很多到此学易听课的学生,正在听师祖讲课,听闻对方有挑衅踢台的意思,一时之间,师祖也下不了台。
当时年少轻狂的师傅,提出要是师祖的水平在自己之下,他就砸了他的招牌,让他卷铺盖滚出梧桐巷,以后由自己坐镇这里。
如果是自己学艺不精,要求随对方提。
师祖呵呵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问道那要怎样子比试。
师傅回答以抽签的形式。
写上本地十条街口,二十四西洋时辰,第几个路过的人,放进抽签箱。
测算何人八字以对方抽出来的签为准,测算期间要求断语不可模棱两可玩腥盘。
师祖答应了下来。
比试当天,听讲有少天天才要挑战成名已久的泰斗宗师,南五县的各路易学好手闻风而来,好不热闹。
大家各自自发的组织起来当裁判。
那天,师祖测算的人是由师傅抽签出来的:早上七点开始第六个路过环西路的行人。
大家一同到环西路蹲点,和行人讲明来意,师祖连断五条,条条应验。
接下来,由师傅测算师祖抽出来的:下午三点开始第三个路过檀香路的行人,大家又一同到檀香路口蹲点,截住行人后,师傅同样连断五条,条条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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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难分高下,大家有如上法,双方一共验了二十多个人,无一例外都全对。
发现这样下去,可能难分胜负。
接下来师祖则提出两人抽签,对同一个人进行剥算。
直到一方剥错为止,这样更容易快速的分出高下。
师傅一口允诺。
就由师祖抽哪条路,师傅抽几点钟,公证人抽第几个人。
结果是环南路下午五点开始第四个路过的行人。
对这一个人,师傅和师祖你一条我一条的剥算下来,无一出错,惊诧众人。
直到剥到第三十七条,师傅下的断语是:此人在三十六岁那年要因口舌惹牢狱之灾。
结果命主本人回馈,没有!
而此时师祖则仰天大笑,开口说道:“伤官见官,可是财库逢冲,泄伤官之力。他并没有吃官司,反而因为举报他人有口舌之功,应该在侦缉队得到一笔奖金”。
命主本人听了师祖的话后,连连称是,说老先生说得对,老先生说得对。
自此,师傅心服口服,问老先生有什么要求?
师祖没有急着提要求,而是问了一下师傅的八字,仔细推算了一番之后,说道:“我要你的一双眼睛,一者,出于对你生性狂妄,争强好胜的训诫,同时也是为了你好,你的八字金水犯旺,干透三奇,聪明绝顶,不过遍地桃花,而桃花又带煞,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我一看八字就知道,你生的风流倜傥,是个美男子。可是你一见女色而有淫邪之心。日后必因女人而命不保。我要了你的一双眼睛,却可以保下你的一条命”!
师傅是个汉子,听后摇头苦笑,咬紧牙根,当场挖了自己的一眼眼睛。
其实师傅自己心里也清楚,他命犯桃花煞,可就是收不了心。
心领师祖的好意,他随即跪拜师祖为师。
自此潜下心来,与师祖整日探讨河洛大道,经卦易理,即为师徒,又为知己。
原来,师傅年轻的时候,还有这样的过往……
一说起师傅的事情,大师兄就开始滔滔不绝,看来有些东西,压在他心里也挺久的。
他接着说道:“昊一啊,其实你是最幸运的,师傅也是对你最好的。像我们吧,从小就跟了师傅,吃够了苦头!”
“怎么会呢?只要师傅出摊,庭院里不是每天都是车水马龙,一些达官显贵给的礼金肯定不少啊?”
“哎,那是现在,以前文化大革命期间,那苦头,哎!”
“被批斗了?”
“这倒亏得师傅机灵,很多当年一些算命打卦的,都被批斗的死去活来,本来师傅在这一带名气最大,清算封建残余的时候,第一个挨批斗就是他,但是师傅却对那些公社的人说,什么算命卜卦的,都是骗人的,他愿意以身现法,给大伙讲讲算命是怎么骗人的,以后免得让大家再上当受骗。公社的领导一听觉得对啊,于是就召集公社所有人一齐听讲座,我和你二师兄就静静的坐在最角落。师傅咧着嘴,言语之中带着笑意,他说其实自己那会什么算命啊,全是靠套路肯蒙拐骗。曾经有一老头找他测算寿命,他一握那老头的手,挺硬朗,觉得身体不错,就对他说,八十八阎王不来抓,结果第二年就去世了……
师傅说得兴高采烈,下面的人听得哈哈大笑,公社领导表彰他讲得生动,还亲自为他倒茶,师傅受宠若惊,这在当时简直是难以想象的。
白天师傅当着所有人的面,满脸讥笑说算命是骗人的,晚上就一个人偷偷的跪在师祖的遗像前哭。
还有当时师傅编了很多的故事,所有的人都信以为真。
那段时间,因为不能帮人算命,我们就没有了经济来源,有时候一天也吃不上一顿饭。
师傅为了不让我们饿死,变卖了祖上留下的所有值钱的东西。”
说完这些,师兄的语气有些感慨:“其实吧,师傅从来都是一个挺好强的人,明国期间命理界有三大高手,我不知道师傅和你提起过没,就是南袁(袁树珊)北韦(韦千里)中乐吾(徐乐吾),这是当时上海滩名流公认的,传到了师傅耳里,很不服气,他觉得这些人的水平,怎么可能和师祖铁板神算比呢,他就想远赴上海滩设下擂台,替师祖出面,与这所谓的三大高手讨教,被师祖拦了下来。不过事过境迁,后来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机会”。
一路上听着大师兄讲述师傅的陈年往事,车子很快带了火葬场。
办理完一切的手续,我领着师傅的骨灰盒,让师兄放进了公墓。
办理了师傅的后事,二师兄拍着我的肩膀和我说,以后,我就是梧桐巷的门面,师傅是一个生性好强的人,他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他最看重的徒弟,会塌了他的台面。
我笑着点了点头表示,我一定会好好铭记师傅教我的东西,努力提高自己的命理学水平。目前,梧桐巷还要靠两位师兄撑着。
两位师兄也知道我刚接触命理不久,实战经验不足。也表示会等我水平上来之后,把梧桐巷这个门面完全交到我手里。
回到自己家里后,我平整了一下这些天失去师傅的情绪,打了一个电话给种马刘,现在我可以通过按键音而分辨出我拨出去的号码。
我让他有空出帮我查下李家陵园下的那扇青铜门,看下铃铛他们是否有出来的痕迹。
谁知道,种马刘却告诉我,老鹰头床板下的那个盗洞,就在他把我拖出来没多久就坍塌了,他当时会下到盗洞里来,就是因为他在地面上的时候感觉到了大地产生了震动,他才急忙下来查看我们的安危的,结果发现了青铜门外眼角淌血处于昏迷的我。
这么说,铃铛和老鹰头不可能会活着走出羯宫了。
接着,我又拨了大伯的手机号码,问他爷爷当年去世的时候,被发现时是一种怎样的状态。
大伯问我,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我说我听到有村里人说,爷爷死的时候是坐在田垄上拄着锄头死的,所以就有些好奇,打个电话来问问。
大伯说,爷爷被发现的时候,的确是这样死的,可能是一口气没上来。
看来,老鹰头说的是真的,而现在,我听大师兄说,师傅也是好端端像活着一样的体态坐在庭院里,发现的时候却死了。
更加离奇的是我居然在师傅的身体上,闻到了一股女人的香味,难道师傅真的是被老鹰头口中一种‘活坐尸’的手段杀死的,那么,我爷爷当年岂不是也真是被人杀害的。
所有的事情,在一连串的猜测下,自己不仅打了一个冷颤,师傅提前吩咐师兄在他的灵堂前,替我掌旗挂帅,说明他其实早已知道自己这几天就会离世,那么,他为什么活着的时候,不帮我把宗门传承的这个仪式办了。
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或者说,这可能根本就不是一个掌门人交接的仪式!
那么灵堂让我挂帅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还有交给我这一本不知所云的预言书,又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再者师傅临终前对我说,让我将来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活下去,难道我要经历莫大的劫难了?
所有的一切,不禁让我觉得自己的人生越发的波谲云诡了.......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第一季的内容到此结束了,这一季的内容写得有些潦草,所以接下来第二季的《祝由诡碑》我会好好打磨再和大家见面!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哦,对了,读者朋友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一下,也可以让我对自己的作品有更好的审视。
谢谢一路看下来的朋友,真心祝你们生活安康,事业有成!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第二天的晚上,一遍遍的巩固复习师傅教我的命理知识,不知不觉响起了凌晨三点的手机铃声。
不久之后,听到走廊有轻微的响动,风吹得窗户轻微的发出咯咯的响声,走廊外有一阵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躺在床上的我忽然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味。
这种香味让我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是在哪里真切的闻到过,我开始在脑中一遍遍的排查这种香味的来源,忽然,我想起来了,这种香味不就是我在师傅身体上闻到的那种香味吗?
顿时我整个人进入了一种警戒的状态了,佯装睡着警惕地听着窗外的响动,一段时间之后,窗户外响起了一个苍老婆子的声音,这种声音有气无力含糊不清,就像一个即将咽气的人。
她好像趴在我老式的纱窗口往里探望:“怎么是个瞎子呢?”
这个声音仿佛是在自言自语的揣测,虽然她的声音极其低微,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我的耳朵呢?
这个时候我觉得我自己不能再佯装睡着了,我一个惊觉,翻身下床,跌跌撞撞的摸索着想去开门了。
这个时候窗外声音的主人看到我起床了,开始移动脚步。
终究还是因为我是一个瞎子,慢了一步,当我好不容易摸索着打开房门。
哆嗦的脚步声很快消失在在梧桐巷的街道里。
这一夜,我不敢放松任何警惕了,人也不敢躺下睡觉,一直专心的听着窗外的响动,默默的坐到早上,直到响起早上八点的铃声。
期间我也想打电话给种马刘,但是我又不好意思在如此的深夜打扰他睡觉。
直到熬到这个时候,我才打电话给种马刘。
他的语气有些迷糊:“昊一啊,这么早打给我什么事啊?”
我也知道毕竟他是做夜宵摊生意的,生活规律一般都是晚睡晚起,这么早打给他实在是有些没办法。
“我可能遇上麻烦了!我师父可能不是猝死的,而是被人杀死的!”
“这,谁会无缘无故杀你师父这样的一个瞎子啊?”
“你还记得老鹰头曾经和我说我爷爷当年也是这么离奇的死亡,而他还说我爷爷更像是被人杀死的。”
“哎呀,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谁还知道你爷爷当时是什么状况!”
“我觉得老鹰头说得可能是真的,因为师傅死的时候,我在他身上闻到了一种淡淡的女人香味,恐怖的是,昨晚凌晨三点,我在自己窗外居然闻到了这种香味,而且她好像在趴在窗外窥探了我一段时间。”
“你的意思是曾经触碰过你师父临死前的人和昨天晚上在你窗外的人是同一个?”
“对!我现在对自己的嗅觉足够自信。”
“哈哈哈,昊一啊!你最近是不是神经过于紧张了,要是狗能开口说话,我觉得连狗都不敢像你这么说,难道你的嗅觉比狗还厉害。”
“真的,自从吃了地蝉,我的听觉和嗅觉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极其敏锐,我这么和你说吧,街对面到我家有一段距离吧,你每次还在那里的时候,我就能闻到你的气味,知道你过来了。”
“哦?怪不得当时我和主任在你病室外,那么低声的交谈,你都可以听见。不过,话说回来,有一点我也挺纳闷的,照理说,你师父是远近闻名的神算,怎么会没算到自己那天要挂了呢。”
“我觉得师傅是知道的,他当时提出要我和他搬去住十七天,十七天里,他废寝忘食,事无巨细的教我,好像就是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你想想,为什么不是十六天也不是十八天,偏偏是十七天呢!而且十七天后我一搬回来,他就出事了,这不应该是巧合,而且大师兄告诉我,师傅从不收第三个徒弟,因为他知道收了第三个徒弟,会因此丢了自己的性命”
“那他为什么还要收你为徒呢?难道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
“这一点,我也想不通,更加离谱的是,在他的灵堂上,居然有一个神奇的仪式,两个师兄按照他的遗嘱,在他下柩前,让我掌旗挂帅,你说什么人,会这么弄呢?”
“挂帅,这不是古人征战前的仪式么?嘿嘿,他没说要你去讨伐谁啊?”
“师傅活着的时候,压根就没提起这档子事,后来,我问过师兄了,他说他也不知道,只是说不要让我塌了师傅的门面!”
“哎呀,昊一啊,我有时候想想吧,你这人真的太魔怔了,你说你吧,原本也就一个考古实习的,编制内的都算不上,一大摞的怪事,居然都让你给撂上了,你小子是不是搞出过什么事啊?”
“我能搞出什么事啊,我的性格秉性你还不清楚,我真不知道着了哪门子的道!不过现在咱别说这些,我现在担心,目前我住的地方不安全。”
“那要不暂时跟我一起住呗,我下午过来帮你收拾收拾。”
“嗯,我思来想去,也是实在没地方去,才打给你的。”
“这话就见外了!那成,下午我过来,先让我好好睡一觉。”
说完,种马刘挂了电话。
他的电话刚挂下,狄娜又打来了电话。
“我说,什么事呢,到现在还没处理好,前几天让我过来看望一下你又不肯,你是在和其他女人鬼混呢还是对自己的眼睛不抱希望了!”
师傅去世前的这段时间里,狄娜好几次要求过让我把住的地址发她,方便她来看我。
但那段日子我一直回避她,谎称这几天有事情去处理的,其实也是为了不让师傅老人家产生误解,觉得我在跟他学习的期间还把心思放在女孩子身上,抱着一种散漫的态度。
现在她执意要来看我,在她的要求下了,我把门牌号报给了她。
十分钟后,走廊外传来的狄娜的高跟鞋声和一个结伴的脚步声,她们踏着急切的步伐,推进我的房门。
她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的来找我。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时间:2021-02-26 15:21:36
一进门,她便开口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住,你父母呢?”
“哦,我喜欢一个人住,狄姑娘这么急冲冲的赶过来,是有急事么?”
“看情况,急不急的,我们也在等消息,我现在提前过来,主要想采取一下你的血液样本。对比一下,这些天下来你的生理是否产生变化。反正现在知道你的住处了,下次我们过来也方便一些。还有呢,一件事我也想提前和你说一下,但是呢,一时半会我也不知道你能接受多少。”
“哦,对了,下次你过来我不一定还住在这里,我这段时间会搬去我朋友家住。”
“为什么?是为了有人照料你么?”
我思忖了一会,我到底要不要跟她说我师父的事呢?
考虑再三,我还是选择不说
“呃,也可以这么说吧。”
“如果你是出于这个考虑,为什么不搬来我家里住呢?”
“这不太好吧?”
“哦,你不要误会,我指的是为什么不住在我的疗养院里呢?那里有很周全的安保系统和医疗系统。对于你这样的病人来说很有好处,再说你是我的特殊病人。”
“新东城疗养院,你开的?”
因为我们县里只有一家大型的疗养院,所以当她说出疗养院的时候,我立马就想到了新东城。
而且这家疗养院在我们这个地方口碑极佳,很多病人称之为神的后花园,听说里面不仅布局大气古朴,景色宜人,而且据说老板是一个医术超绝的美女医生,很多达官显贵都想托关系把他们的父母送到疗养院去休养。
想不到老板居然就是狄娜。
“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么,我们老板五年前就收购了这个地方,费劲心思按照自己的设计理念,亲手打造了这个殿堂级的疗养院。”
说话的是一个中气十足的青年男子。
“费用应该很高吧?”
“哈哈哈,只要你愿意住那边,我亲自做你的私人看护,不需要你的一分钱?”
“对了,你说你们那边有很好的安保系统是么?”
“是的,除了星罗棋布的监控,还有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巡逻队和医护人员的值班,而且我自己也一直住在那里,你难道还怕自己出什么意外么?”。
“哦,那要不我等会打个电话,和我朋友说下,我去你们疗养院的事。”
“昊一,要不这样,你现在就和我们过去,到时你再打个电话给你朋友,跟他交代一下你现在的住处。这样的话,也方便我今天到你家来的目的。”
“什么目的?”
“去了疗养院我就可以更好的跟你解释,我现在解释,你可能不能完全的相信我。”
“什么事,倒是说说看?”
她这一番话,倒是激起了我强烈的好奇心。
“哎呀,小宝贝,你先跟我过去就是了,来,要不你现在就打个电话给你朋友,我来和他说。”
我拨通了种马刘的手机号码,递给了她。
“我去,昊一,又什么事啊?能不能先让我好好睡一觉?”电话那头传来了种马刘腥睡朦胧的声音。
“你是昊一的朋友对吧,我是新东城疗养院的老板狄医生,我想把你的朋友接到我们疗养院去住一段时间,所以他让我跟你交代一下。”
“狄娜,你是狄娜!你现在在昊一家里?等我一会,我马上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瞬间清醒。
这小子我知道要不是狄娜在我家里,他这尿性,现在这状态会过来就有鬼了。
“那我们等你哦,拜拜。”
狄娜咯咯笑着把手机递还到我手里。
“你朋友就是那个上次我在第一医院看到的那个吧,记性不错,连我叫狄娜都记得。”
“只要长得漂亮的女孩子,他一般都记得住。”我喟然一笑
“看来眼瞎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不能感受这人世间的诸多美好事物!”
“是的,当一个人从正常人突然有一天变成一个瞎子的时候,这实在太痛苦了!”
“你还真是一个直男……”
没多久,种马刘来到了我的房间,空气里顿时有一股古龙水的味道,这小子今天居然还喷了古龙水。
“狄小姐,你怎么想起来要把昊一接到疗养院去住呢?”(种)
“还是到我疗养院我一并说给你们听吧?你如果没什么意见的话,咱们上车,去我的疗养院再说。”
“昊一能去狄小姐的疗养院这感情好啊,我能有意见!”
“那好,博炘,开车去疗养院。”
“好的,老板。”
经过一段时间的车程,我被种马刘搀扶下汽车,被她们领着往走向,沿途我不断听到种马刘的惊呼:“哇靠,狄小姐好大的手笔,这园林设计的真是巧夺天工啊!”
不过,在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闻到了双氧水的味道和葡萄糖的味道。
紧着着,我们走下一段台阶,我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在一个空间里响起空旷的回响,尤其是狄娜的高跟鞋声音,特别的清晰响亮,貌似我们下到了一段砖砌的甬道里。
“——精神科,狄小姐,这一角是什么地方啊”(种)
“你们是本地人,怎么会连这里都不知道呢?这里不是以前的东城精神病院么?我买下方圆的地皮,花了我大量精力才改造成现在的新东城。”
“你要把昊一关进这里?”(种)
“哎呀,你误会了,我是来向你们解释这次我为什么把昊一接过来的原因。”
“为什么呀?”(种)
“来,你过到我这边来,看到我身后这两个病室了么?”
“嗯,怎么了?”
“这两个房间的病人,是我以医学博士的个人名义,向患者家属“买”过来的,我不仅允诺我这里免费给他们最好的医疗条件,还每个月无偿向他们家属提供一万块的资金。”
“这两个病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么?”
“因为这两个房间里住着十三个人!”
“——什么!狄小姐不要开玩笑,我明明看到里面只住着两个十来岁的孩子。”

楼主:零点零壹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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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20-11-16 06:02:42

更新时间:2021-02-26 15: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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