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记忆还有很多是空白的。”寒抿了抿唇又在鼓凳上坐下，手习惯性转着鼓棒，“以前的事，到夏家之前认识过什么人，经历过什么事，都不是很清楚。脩，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原来，寒的记忆只恢复了很少的部分。脩眼神微暗，说：“我们认识的时间不久，我知道的不多，这样也没关系吗？”


“那就从我们认识说起。”寒有些激动地说道，“无论多少，我想记起来！”


只是在夏家对夏天的依赖，或者是看出了夏天的期盼和忐忑不安，寒从未表现出对失忆的恐惧和对知晓过去的渴望。所以也是在失去了夏天这个依靠，失去了面对未来的勇气的现在，寒比任何时候都迫切地想知道自己的过去。


过去是现在和未来的根，失去记忆的人终究不完整，永远比一般人容易动摇，永远盖不住致命的软肋。


“好。”心里明白这些，即使那些记忆并不美好，但脩在此时的寒身上看见的是一个战士的灵魂，是勇往直前，无畏无退的战士！


“那就从我们认识开始。之前说过我们一见面就打架，并不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而是我们呼延觉罗家族和你们韩克拉玛家族是世仇……”


“我们分别从夏家离开后约好了到河提一次解决家族恩怨，最后都受了伤，但夏天闯进来阻止所以最终没有伤及性命……”


“夏天很喜欢你，而我又是他的吉他老师，他左右为难下到处寻找让我们和平相处的方法。后来从兵器境管局得到一对手环，只要带上就可以免去体内仇恨因子的干扰，不会再起战意……”


“你那时候一直不肯带，其实我心里也不是很舒服，只是顾全大局。夏天出去后僵持了很久，我本来想算了，就要离开的时候却听见你在楼上打鼓的声音，一开始不在意但我很庆幸那时候留下……”


“那次合奏我们到后来都飙起了异能。听赶回来的夏天、夏宇、夏美他们说外面天色大变，吓了他们一跳还以为我们又打起来。经过这件事我们放下了成见，带上了止战环。”


“原来我们认识还一波三折的。”听完整个过程寒心里一松，原来不是以前的自己讨厌脩而是这么回事，“不过我们的世仇真的，够瞎！”


看寒嘴角弯弯笑起，脩也笑着说：“祖宗的想法过于久远，我们这些子孙也无从了解。”


“也是。”寒赞同地点头。有点俏皮的话让空气中的压抑更散去了许多。


“后来就是夏美不小心把你的‘惊雷’丢进了‘灭’里。夏天不顾安危跳进‘灭’帮你找回了‘惊雷’。幸好‘封龙卡’护体，他虽然没事却被魔性入侵，鬼龙强盛……”


“你一直在鼓励夏天，和我们一起帮助夏天练习‘鬼控术’，支撑他坚持下去……”


“但是在鬼龙占据上风，情况危急的时候，发生了石心杀手的事。”


“‘石心杀手’……”寒猛地一怔，刚刚放松些的氛围又沉重起来。就是让我差点杀了夏天的“石心杀手”？


“寒，你要继续听吗？”脩适时停下了讲述，等待寒心情平复下来，自己做出决定。


“夏天，并不希望我知道‘石心杀手’的事。”


寒想起夏天那关切的目光。她知道那必然是非常悲伤的过去，甚至真的不要知道会更好。但是心中却隐隐有一个声音，说着不能够逃避，说着不能就这么放弃，说着这不是……


寒昂首说道：“我要知道。那是我的过去，就算是痛苦，如果不能克服我就不是我！我不会逃避！”


也许，这一刻才是真真正正的怦然心动！不需要合适的时间，不需要合适的地点，不需要任何衬托……并不是十分耀眼，但也正因为这不耀眼才让人移不开视线，让人想要好好地将她放进心里。


或许不合时宜，但此刻脩真的想要顺从内心而微笑，但此时更应该回应她的认真。


“‘石心杀手’是自幼小时被人为改造，植入写满控制程式的微小晶片作为人工心脏并取代活体心脏。平时与常人无异，但人工心脏一旦启动就会六亲不认，只为完成任务存在。任务结束后无论成功与否，石化机制都会自动开启，最后变成石头而后粉碎，不留一点痕迹。”


眼看寒逐渐呆滞的目光，脩狠了狠心讲话说白，“寒，你曾经被改造成‘石心杀手’，启动任务的目标是夏天。


任务失败后你的身体发生石化，是夏天和东城卫一起弹奏了《蒐魂曲》救回你的生命，但因为《蒐魂曲》的后遗症你也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再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傻傻地动了动手按在心口，在这身体中心脏正有力地跳动着，完全想象不出曾经变成石头是什么样子？寒定了定神，不由低下了头：“原来，是这样……”


难怪“第一次”到夏家的时候那么多人眼里有着恐惧，难怪雄哥一开始那么紧张，难怪死人团长说我曾经差点杀了夏天……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我曾经是六亲不认的“石心杀手”，而且还不知道哪天会不会再变成“石心杀手”？怪不得夏美就好几次问夏天我是不是老毛病发作？那么紧张惧怕的样子。


身体颤抖着想要蜷缩，寒双手按在头上眼睛紧闭，倒抽着气就好像是呼吸不过来了。


“寒！”顾不得许多上前蹲在寒身前，脩双手抓住寒手腕，控制住她的同时也没有忘了控制自己的力道，放缓声音慢慢说道，“寒，深呼吸，冷静下来，别怕。”


在碰触的瞬间，脩不知道寒脑海中一闪而过：“这个温度，不熟悉但很深刻”的想法，也正是这个想法让寒睁开了眼睛将脩映入自己的视界。


“寒，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但以后不会再发生了。”脩看着寒的眼睛郑重地说道，“当初将你掳走改造的幻眼和他的组织已经全部消灭。就算你体内还有晶片的存在也再不会启动。


过去的事情只能让它过去，但是你的现在，你的未来都握在你自己手里，除了你谁也改变不了。


寒，我相信你会坚强地走下去，坚强地面对。因为……”脩顿了顿，狂跳的心脏也趋于平稳，就好像摒弃所有只剩下唯一，唯一的因由，“是你。”

想想这章还是一起发了，一方面是剧情叙述比较多，一方面这段感情戏隔天发好像有点没感觉。
另外说说：
其实我本来是想写无CP，但是回头看终极一家看着看着又被一首歌刺激了一下，所以顺势写了脩寒。
其实我写过的脩寒短篇还好，长篇的那脩寒文说真的和原剧差很多。这次虽然肯定也会改剧情啦，但希望写出一对我心中真正的“脩寒”。会软弱但不脆弱，会闪躲但不逃避，认认真真，敢于爱恨的脩寒。


PS：


https://www.bilibili.com/video/av4742887?from=search&seid=17335618529227380257


这是刺激我的那首歌的视频，本来想发歌的但是以前贴吧的音乐选项不知道飞哪去了？


《最爱》柴崎幸，出自《嫌疑人X的献身》。日文版的翻译有几种，我自己综合了一下：



最爱 柴崎幸&福山

如梦一般的人 如梦一般消失
即使知道是这样的命运
季节的书页仍被翻过
像飘落即化的细雪
无法停止的想念

不爱也没关系 在远处静静守护着
即使是逞强 也想要联系在一起
因为还是喜欢你

更畅快地哭泣就好了 更开心地欢笑就好了
说傻瓜也好
说不用在意也好
我只是 想见到你

终有一日生命的旅程 走到尽头之时 也会祈祷
祈祷憧憬的你 你还是你的样子
那样微笑着 幸福的

更畅快地哭泣就好了 更开心地欢笑就好了
说傻瓜也好
说不在意也好
我只是 想见到你
我只是 想见到你


END


歌基本淡淡，高/潮部分感觉很畅快，很纯粹的感情。剧也不错，没看过的人可以看看，或者小说。

第二天再度来到夏家的时候才得知，死人团长和蘭陵王权衡的结果是两天后在河堤公园，选出一个人与蘭陵王单挑。


若胜，蘭陵王便就此退去，若败，蘭陵王必定带走《蒐魂曲》和《洗魂曲》，但会试着向叶赫那啦家如今的掌门——叶赫那啦家二少爷——叶赫那啦思思求情，放弃追杀相关人士。


死人团长也是昨晚才知晓，当初将二曲交给他作为庇护和制衡的叶赫那啦老掌门，也就是死人团长的父亲——叶赫那啦雄霸已经过世。


但现在却不是悲伤的时候，死人团长心知如果这一次不能有所对抗，继《蒐魂曲》和《洗魂曲》之后，他那个野心极大的二弟未必不会再把主意打到他这边来。


只是古拉依尔蘭陵王是集叶赫那啦倾力打造而成的杀人兵器，与他单挑不仅要承担相当的风险，更别说胜率确实不高。


但在死人团长说出这一观点的时候，蘭陵王却说出了惊人之语。


“大少爷您太过谦。我观察过，大少爷的儿子夏天，还有刚才阻挡我的那个人，都有绝对的可能胜过我。还有，铁克禁卫军的脩，平时看不出来，但他确实隐藏着什么。”


听完死人团长转述的话，夏天略懵地总结：“所以现在，蘭陵王是找我，老哥，或者脩其中一个人单挑吗？”


“这蘭陵王是这个意思。只是……”死人团长脸上带着迟疑，“脩啊，夏天和夏宇的异能都是你在训练，你觉得……”


“夏天和夏宇最近虽然进步很大，但单独应对蘭陵王还太早。”脩微蹙眉说道，“我想他应该是感觉到夏天夏宇体内鬼龙和鬼凤的能量，这才提出单挑的选择。”


“对！你说的一点都没错。”雄哥一拍手转向死人团长，“所以说嘛，我就说吧！死人！根本认为就是夏天和夏宇不应该答应跟那个蘭陵王对战！”


“可是老母达令啊，那个蘭陵王就在我们家外面晃来晃去。势利鬼和小哥不去，难不成让脩去吗？”


夏美的话让在场的人都将目光集中到脩的身上。虽然对蘭陵王所说“隐藏着什么”有些惶惶，但面对蘭陵王的赫赫凶名，夏家人也说不出让自家孩子不去却让别人去冒险的话来。


“我去。”没有随着多数人的视线移动，夏宇一直低头沉思着，到开口时才抬起头，“夏天的‘鬼控术’只能控制鬼龙一分钟，相比起来我和鬼凤的关系还不错，那家伙不至于袖手旁观。”


“可是夏宇，蘭陵王不是普通的异能行者。如果鬼凤真的袖手旁观，而你的异能又还没有完全稳定，你有把握对抗蘭陵王吗？”脩看向夏宇说道。


“……”张了张嘴，夏宇一闪而过疑惑，却抿唇不语似是默认。


夏家客厅静了半晌，一时间各自心中都有一番计较。


“老哥，还是我去吧。”夏天握了握拳，转身对夏宇说，“我的‘鬼控术’虽然只能控制鬼龙一分钟，但关键时刻还可以保护自己。而且当初执意弹奏《蒐魂曲》的人是我，我不能让你们替我去承担了！”


“夏天！你要想清楚，和蘭陵王单挑不是闹着玩的事！”雄哥紧张地说道。


“夏天，如果有它，或许你有获胜的可能。”不等夏天再说话，脩似乎才想到了什么说道，“我金时空的朋友汪大东持有的‘龙纹鏊’，拥有‘遇强则强，遇弱则弱’的特性。


曾经在‘龙纹鏊’的帮助下，大东突破自己的极限打败了强于他又持有神兵的对手。如果夏天可以使用‘龙纹鏊’的话，或许就可以对抗蘭陵王和他的‘攔灵斩’。”


“真的吗？！”


“我想‘龙纹鏊’有这个能量。只是虽然大东是夏天在金时空的分身，但‘龙纹鏊’毕竟是贴身护主的灵器，我不确定夏天能不能够使用？”注意到众人随着自己的话黯淡的目光，脩口气一转，“总之，我先去金时空找大东问问情况。”


“那就麻烦你了，脩。”


脩点点头，起身离开了夏家。没有片刻，夏宇也从夏家门出来快跑几步追上了脩。


“脩。”似乎都是意料中事，夏宇也不踌躇开门见山地问，“为什么故意让夏天对上蘭陵王？”


前几天才说夏宇异能稳定让他注意夏家动向的脩今天却改口阻止了夏宇出战，刚刚那一对视就明白，他心中别有思量。


“本来我没这个打算，但没想到蘭陵王会正面提出单挑。”蘭陵王这个提议的确出乎意料。脩想起时不时在蘭陵王身上感觉到的违和感，现在想来倒有些明白。若他是这样的秉性……


“死人团长曾对蘭陵王一家有恩，无论是你还是夏天出战相信他都会留几分情面，这样一来这就是个好机会。”



“你想让蘭陵王来激发夏天的潜能？”的确夏天这段时间的进步比之先前要慢太多，脩说的也有道理，但夏宇还是不免担心，“可万一蘭陵王凶性大发怎么办？”


“放心吧。他们是定胜负不是决生死，也没说不准别人在场。况且我相信……”脩弯弯嘴角笑得狡黠，“鬼龙不会坐视不理。”


提及这一点夏宇现在是忍俊不禁。但第一次发现脩和鬼龙关系还算“不错”的时候真是吓得眼睛脱眶。


后来回忆起除了“灭”的能量那次以外，鬼龙出来也就是喝喝牛奶、弹弹吉他、打打挑衅的混混、散散过度膨胀的男性荷尔蒙，说到底也就是个不良加花花纨绔。


这么一回忆，畏惧的心理没了。再一想，自己体内还有个鬼凤呢。除了自恋、傲娇、毒舌、别扭……咳，反正除了偶尔让人无语外目前也没什么大问题。


再一看那厢，那个拿了牛奶喝得开心还非说是勉强赏脸，抓住吉他一段段solo跟脩挑衅非演变成对轧，怎么看都像是在说“一个人无聊一起玩”的家伙……


嗯，自家弟弟暴躁点、口是心非点、傲慢点也不是什么大事嘛。

第十七章：【死心眼】


一厢修带着夏家人的希望去了金时空，另一厢回去叶赫那啦家将这些情况向掌门汇报的古拉依尔兰陵王，却接到先将叶赫那啦老掌门死前留下的密件带给死人团长的指令。


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信中竟然藏毒，还是叶赫那啦家最恶毒的绝门毒药——“狂笑肛裂八点断筋散”！


为了救不幸中招的死人团长，夏天一群小辈在兰陵王的建议下根据他提供的地址，紧赶慢赶地去找叛离叶赫那啦家的前御医——黠谷医仙。


当修从金时空回来知晓这一情况赶到黠谷医仙隐居地的时候，形势却是三方对峙，夏天等人站成一排，对面两方相对，一边是衣着古怪的介于中年与老年之间的大叔，一边是……拿“惊雷”挟持着一位相貌美丽却“冷漠”女子的寒！


心头一紧，修勒令自己停住脚步，收敛气息，一边却传音给了夏宇：“夏宇，我是修。我现在在你们附近，先告诉我经过。”


修正下意识寻找的反应，夏宇回复传音：“黠谷医仙要求我们闯过三关才肯给出解药，最后这第三关是要让与他结婚后就没有再笑过的老婆笑。


我们一直没能成功，黠谷医仙刚准备宣布我们失败的时候，寒瞬移过去劫持了黠谷柔情。而且她自称‘叶赫那啦家的使者’，奉叶赫那啦家二少爷的指令来请黠谷医仙回叶赫那啦家。


如果他不同意，就会杀了黠谷柔情。还有另一条路是如果黠谷医仙自我了断，就放黠谷柔情一条生路。”


“老哥，寒怎么会这个样子？难道是她的旧毛病复发了吗？”意识中正解释着，旁边的夏天紧张地询问夏宇，但不待夏宇开口，意识中又一句话让他相较之下简直酸涩更是哭笑不得。


“夏宇，如果待会有什么情况，先护住寒。”


修……


夏天……


寒……


这、算、是、什、么、事、啊！


如果小蓦在这必然与夏宇非常有共同语言。真想这三个一人给一锤子！一个写傻瓜，一个写**，一个看看能不能把完整的记忆敲回来！偏偏，当事人什么都不说，他们这些局外人就算急出火灾能有个鬼用啊！


压下心中的复杂情绪，夏宇一边对夏天说“静观其变”，一边脑子里回了个“好”。


真的，心累啊……


幸好，事情的发展还算顺利。寒挟持黠谷柔情，只是为了消去他们夫妻之间真挚不渝感情上那朦胧的迷雾。云开雾散后，一切都得到了解决。


黠谷夫妇经过这次证明了对对方的感情，也对自己的感情更加坚定。夏天等人拿到了解药，死人团长也会没事。虽然黠谷医仙说早知道是叶赫那啦家的大少爷解药早就给了这有点囧，终归一切皆大欢喜。


更庆幸的是，当一干人等回到夏家见到先一步到达夏家的修，试过了他从金时空带回的“龙纹鏊”，发现夏天只要拿着“龙纹鏊”就可以控制鬼龙！一时间夏天信心大增，对明天晚上对兰陵王的单挑也有了把握。


“喂，寒，我老爸啦。我跟你说这时间差不多了……还有那个收银台里头没有钱了，你吃晚饭……”


夜幕降临时接到死人团长的电话，寒知道今天经历这番波折死人团长一定会留在夏家，说：“没关系，我可以自己解决。”


“这样是不是。好，太好了，真乖。那老爸晚一点就回来陪你哦。好，拜拜。”


按掉电话，寒打开外面老屁股的灯，坐在吧台边考虑着怎么解决晚饭问题？还是，叫外卖吧。


“咚咚。”门口传来两下敲门声，不过门根本没关啊。寒疑惑地回头却见修站在门口：“修？”


“寒。”


PUB内灯火通明，但似乎太亮了点，只影孑立显得愈发浓重。


“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寒眨了眨眼有点怀疑自己的听力，时间还算没错，不过过来就为了说这个？对视片刻，寒笑着说道：“好啊。”


虽然，因为要看着老屁股加上某人的公众效应还是叫的外卖，但是笑容似乎多了很多，甜了很多，不是错觉啊。


坐在自家餐桌边看看手机短信又看看桌上晚餐，小蓦歪歪脑袋：我是应该高兴呢，还是应该痛心疾首自家哥哥原来也是个“重色轻妹”的主？


时间转眼就迎来了约定好的单挑，河堤公园，时间在夜晚已经渺无人烟。当事人的兰陵王和夏天对峙而立，死人团长、修、夏宇三人站在一边，随时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


但是这场单挑注定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本认为占据上风的兰陵王面对手持“龙纹鏊”的夏天，在“拦灵斩”前所未有的躁动后脸色变得难看，竟是第一招就准备使出与敌同归于尽的疯狂招式——“弅剑大法”！吓得死人团长直接冲了到了两个中间一顿劝说。


只是兰陵王完完全全就是个执拗到底的性格。他无法忘却死人团长对他家的恩情，又无法违背古拉伊尔家世世代代效忠叶赫那啦家掌门人的职责，两相挣扎下都宁可同归于尽来成全，又怎么可能轻易动摇其中任何一个观念？


双方僵持不下，一直到古拉依尔家身中49镖的忠仆踉踉跄跄半死不活地飞奔而来，拼死劝告：


掌门发了“叶赫公告”说兰陵王要谋反，想要挟大少爷篡位，老掌门也是兰陵王杀的。现在已经以此为名收了兰陵王的兵权，杀害仍忠于他的禁卫军并囚禁了他的家人，甚至还想要对兰陵王赶尽杀绝。不要回去，千万不要回去！


然而即使忠仆这般死谏，兰陵王依然心有冀望，执意回叶赫那啦家弄清原由。


劝告无法之下，死人团长最终决定将《搜魂曲》和《洗魂曲》交给兰陵王，希望这多少可以帮助到他。但是……


“夏宇，你怎么了？”原本低头修改乐谱的修实在忍不了夏宇的身影在视线余光区晃来晃去，停下笔问道。

“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亏大了！”夏宇不忿中混着些痛惜，说，“蘭陵王是愚忠非要自己一头撞回去，但老爸把《洗魂曲》和《蒐魂曲》给他一起带回去……吼，我真的不觉得有什么可能帮到他。”


“的确。但那是死人团长的决定，我们也不好阻拦。”脩无奈地叹了口气，“《蒐魂曲》和《洗魂曲》回去叶赫那啦家的确对我们白道异能行者非常不利。尤其是《蒐魂曲》唤回死者的力量。现在也只能想办法破解。”说着，再度拿起了桌上的乐谱。


视线落到那略显凌乱的乐章，夏宇默了片刻神情复杂说话顿续：“脩，你最近，一直在编写的是，《蒐魂曲》和，《洗魂曲》？”


“嗯。”脩状若平常的点头，“正确的说法一个是破解一个是改编。《蒐魂曲》最好能够破解，即使不能也必须加之阻碍。但毕竟牵扯到生死灵魂，比我想象的更加困难。


《洗魂曲》的功用是洗去魔性，但对能控制自己的高阶魔化异能行者效用有限，我想通过改编加强它的威力，如果成功一定会成为对付魔的一大助力。”


“脩——”夏宇闻言也不转了，有些无力地坐到沙发上，“你是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


“当初因为你的事揭穿死人团长身份的时候，我就提出了借阅的请求。”脩浅笑看着夏宇，说，“怎么？心里不舒服？”


“不。”一开始有些，但最后倒不如说反而松了口气。夏宇同样笑着说：“至少知道损失没预想那么大，还舒坦点。”


但笑不语，脩继续编写乐章的工作。时而拨弹几下怀中抱着的吉他，时而在纸上写下几个音符，降调或升调，时有反复上一刻落笔下一刻又划掉，密密麻麻的改动到无法下笔只好再抽出一张相同的备份，有很多甚至不是完整的而只是一节，写废的纸张都丢满垃圾桶。


夏宇看在眼里虽然不懂音乐却也知道困难，眼底划过一丝忧虑。


脩，别太勉强自己啊。


《蒐魂曲》和《洗魂曲》是叶赫那啦家的传家乐章，是代代多少人的心血，想要在几个月间摸透它，控制它，改变它，谈何容易？


但是这段时间脩是有任何一点时间都在抓着乐谱，他几乎是在逼迫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完成这一任务！那不仅是因为时空的危机，恐怕还因为……笨死了的自责吧。


曾经脱口而出对蘭陵王的赞誉，不否认对他的认同和秉性的钦佩，所以，才没有阻止，才天真地放过了对白道异能行者不利的因素产生。然后，什么都不说拼了命地去弥补。


夏宇没忍住捏了下鼻子，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时候居然变得这么矫情？脩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他是在理智的状态下放纵了感情。根本没必要对他说什么“不是你的责任”的安慰话，虽然心疼，夏宇同样清楚自己现在该做的就是完善自己，尽全力支持他，守护他！


“时间差不多，我先去买菜然后去接小蓦。有什么想吃的吗？”看看时间夏宇问道。


“都好。问问小蓦。时间早的话陪她逛逛，因为最近的事她一直在古墓医院，也该换个环境透透气。”


“这话，要是说给小蓦她又要跟你生气说‘管好你自己’了吧。”


“……反正带她散散心。”


“好。不过虽然很可能白费还是多说一句，你也注意自己的身体，勉强过头真的没好处。”


“知道了。”


你那头也不抬的样子像“知道了”吗？！夏宇扶额，郁闷地出了门。话说，明知道结果会很无力还去说“废话”的我，脑子也出问题了吧……


“然后，这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一早接到林妤的信息，脩到中午才有时间来到“塞壬”。只是看着那躺在三楼客厅沙发上，和寒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女子，脩不知道自己应该是惊吓还是替蘭陵王惊喜一下？


“本来是我怕麻烦，所以托之前帮他们拍订婚照的那家店老板说，整理的时候发现有几张照片落了希望她去领一下。顺便嘛，就可以来个‘蕊德桀崴肆’（记忆读取术）来着方便。


但谁知道实施了一半他们家出事了，我总不能这么没良心的让她回去送死吧？”坐一边“噼里啪啦”敲着笔记本键盘的林妤说道，


“所以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我不能在叶赫那啦家的地区久待，店老板也不可能留这个麻烦，所以只能搬回来。再然后我最烦解释了，万幸这位异能不高，我就干脆一直给她‘思立普’（睡眠术）了。


啊，顺带一提这件事发生的时间是昨天上午。但因为回来路上在对付叶赫那啦家的追踪，回来之后在消除记录，我困得要死忘了报告一声。反正你联络不上古拉依尔蘭陵王，知道也白搭。”


“就算能通知他也没用，蘭陵王如果不亲眼见证是不会回头的。”脩叹了口气，说，“既然这样她就继续留在你这，暂时别让人发现她。”


十指在键盘上顿住，林妤抬眸盯了脩半晌，说：“要不想死就不能一直‘思立普’她，很麻烦。”


“但目前没别的办法。”


“……让小蓦来给她挂点滴。”


“……你就不能和她解释清楚？”


“麻烦。”


“……”


结果，这麻烦也没有麻烦太久。


当天晚上就传出了古拉依尔蘭陵王谋刺叶赫那啦家二少爷，叛乱事实确定，目前受了重伤，逃离叶赫那啦家的领辖范围。同时叶赫那啦家也放出话来，古拉依尔蘭陵王与叶赫那啦家再无瓜葛，坐实了蘭陵王不容于黑白两道的身份。


消息从魔化频道的广播通过夏流阿公的口扩散在夏家，对蘭陵王一见花痴再见倾心的夏美疯了一般冲出家门到处寻找蘭陵王，还拉上了夏天群拨电话找了任晨文三人组和夏宇，甚至还想找脩和东城卫一起出去寻找蘭陵王。


身为铁克禁卫军自然不可能去襄助魔化异能行者。先接到电话，不想脩为难的夏宇直接用“如果让铁克禁卫军先找到蘭陵王他肯定必死无疑”为由，阻止了夏天把下一个电话打给脩的做法。


收好手机套上外套走出房间，夏宇在客厅驻步半晌，叹了口气揉着额角转向敲开脩的房门。

第十八章：【归位or重置】


“脩，蘭陵王逃出叶赫那啦家，现在夏美和夏天正在外面找他。”尽量平直地述说了这一事实，夏宇扫过脩不怎么好看的脸色再瞥见内容物矮了一大截的咖啡豆储存罐，眼神暗下，“你最近咖啡喝太多了吧。”


“我没事。”说着按了按昏昏沉沉的头，脩暂时放下手中的乐谱，“我不方便出面只能你们自己去找。最近新任盟主上任，防护磁场更加完善，就算有也应该只是低阶的魔化人，你们足以应对。”


“我知道了。”担忧地看了眼脩，夏宇叹息却说不出什么，出门去找夏天他们会和。


房间里脩也不急着再拿起笔，扶额整理在自己脑海里不受控制的旋律，稍稍平静后往后靠着椅背一时竟有种失重感。


新任盟主上任，虽然有种种传闻但他的能力秉性都还不清楚。老盟主临终前交代的任务是否该跟他报备？还有这几次的事……


还是先静观其变，看对方有什么动作。灸亣镸荖舞。撑开略有涣散的眼望着天花板，脩握了握拳坐起身，大脑稍微恢复一些的转速还要考虑其他事物……


现在，可不是休息的时候。


虽然，已经是夜半三更过。


夏美等人在外面跑了一夜一天又半夜，终于夏宇和夏天在一个小巷里找到了身受重伤正被一群低阶魔化人欺辱的蘭陵王，一番恫吓赶走低阶魔化人总算是将他救回了夏家。


没多想就叫了异能医生帮蘭陵王检查的结果，就是夏家阿公和雄哥加个死人团长还在争执如何解决蘭陵王的事的时候，新任盟主的旨意已经到达了夏蘭荇德家。


旨意中说明了三件事：


一、因夏蘭荇德家多年守护“灭”及“封龙卡”有功，如今蒙受威胁，因而特派铁克禁卫军前来防卫，助夏蘭荇徳一家抵抗魔化家族叶赫那啦的威胁。


二、叶赫那啦思仁因爱自废异能，入赘夏蘭荇德家，所以视为其家人，一并列入保护。


三、古拉依尔蘭陵王因伤重，经异能医生鉴识，暂时留在夏蘭荇德家，静候养伤，等候发落，夏蘭荇德家族并负一切看管责任。


三个意思，夏美和死人团长、雄哥等是兴奋了放心了，但和魔斗争了一生，临了临了却成了一家人同住屋檐下的夏流阿公是被气得浑身发抖。


偏偏盟主有令想赶不能赶，蘭陵王要走还必须不择手段地留着。吼！真是气死！出去买一杯波霸奶茶吸一吸看看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果然新任盟主还是干预了这件事。接到夏天的电话得知了盟主对此事的安排，可以看得出盟主看待魔化人的观念并不死板，脩还是决定保持按兵不动的做法再看虚实。只是在新任盟主还未行动前，一份完整的检查报告先摆到了他的面前。


虽然摆这份报告的人是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


“韩克拉玛寒和冰心是同卵双胞胎，她们和叶赫那拉思仁不是父女，两项事实确认。”憋着口气“半死不活”地说完，蓦双臂环抱，头往下低眼往上抬看自家哥哥。


“辛苦了。”脩看过一遍，放下报告伸手摸蓦的发顶，“这样很好。”真的很好了。


这样真的好吗？蓦眼神复杂地看着脩起身拨出几个电话，能听见：


“林妤，让冰心醒来，我待会儿去带她去夏家。”


“死人团长，结果出来了，到夏家一起说清楚。”


真的好吗？哥。你成全了他们，那你自己呢？哥，傻瓜哥哥。


“夏宇哥说晚上有个讨论会不回来吃饭，晚上我们出去吃呗。”抓着脩的手轻轻摇晃，蓦眨巴眨巴眼像扫去阴霾，“我想吃披萨。”


“好啊，小蓦开口哪有不遵的道理？”蹲身刮了刮蓦的鼻梁，脩尽显宠溺的神情，“那哥先出门了。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回来我们就走。”


“嗯。不准太迟哦。”


“知道啦。”


笑嘻嘻地道别，只是在家门关上后的片刻，兄妹俩的笑都垮了下来。


哥，我还是不懂啊。喜欢，干嘛不去追呢？


小蓦，谢谢你。但喜欢的人和家人是不一样的。任何的困恼家人都可以一起面对，但喜欢的人……有太多的顾虑，会希望在她面前是最好。况且单方面的喜欢……既是真的喜欢，我又怎么可以变成她的困扰？


调整过了心态，脩先到“塞壬”对醒来的冰心直言带她去见蘭陵王将她接出，抵达夏公馆时死人团长、雄哥、夏天、夏美、蘭陵王、寒正在客厅僵持着。


“冰心！冰心！真的是你吗？冰心！……”


“蘭陵王！我终于见到你了蘭陵王！……”


先不提这对订婚小夫妻历劫重逢是多么激动惊喜，也不提其他人看到冰心和寒几乎一模一样的样貌是多么惊诧。脩先以“是去叶赫那啦家的领辖范围打探情报的情报人员救回”，


这个不算清楚的理由解释了冰心会在这里的原因，然后就将先前小蓦给出的报告递给了死人团长，同步解说：


“死人团长，DNA检查的结果已经出来，擅自做了些别的检查。寒和冰心是双胞胎姐妹，但她们并不是你的女儿。”


“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老爸！”


暂时忽略雄哥和夏天的问询和有些呆滞的寒，死人团长看完手上的报告，压下虽有预料却还是在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对脩郑重地说道：“脩，麻烦你了。”


“没什么。”脩说完，在死人团长和其他人解释的时候默默退了一步。就一步，却像是将什么舍弃，再无法踏入那个有什么相通的人组成的圈子。


“寒，夏天，是老爸对不起你们。当初看到寒的项链想起寒的母亲临终前的话就直接认定。还好脩说这件事很奇怪，重新做了鉴定，现在真的确定了……”


接受了死人团长的一番解释，接受了突然出现的双胞胎姐妹，接受了夏天兴奋喜悦的拥抱，在那个圈子中心的寒却觉得心中空空荡荡。明明在家人和爱人的环绕中，但这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

第十九章：【记忆】


“你是，韩克拉玛寒小姐？”


“是你……上次我们在古墓医院碰过面，异能医生他们叫你‘小师妹’。”


“嗯。我叫蓦，我的老师是他们的母亲岳母，我自然是他们的小师妹。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吗？听师兄说因为《蒐魂曲》改变体质失去了记忆，现在恢复了吗？”


“有办法恢复吗？”寒眼睛一亮，如果能通过医学手段找回记忆的话……


蓦微微摇头：“没有任何可以保证。现所知的手段‘再度创伤’和‘重现’可以一定程度的刺激。你是受《蒐魂曲》影响的副作用所以‘再度创伤’无法实施，


最大的几率还是让知晓你忘却记忆的人帮你进行‘重现’，但终究没有保证。况且也有明明什么都没有发生，忽然间就恢复记忆的实例存在。”


“是这样……”寒失望地垂眸。最近愈发觉得失去的记忆太重要，那片空白造成了太多的迷惘，即使鼓起勇气向前也忍不住惶惶。


“或者还有个方法。”蓦眼珠一转，说，“找一个你最为信任并且实力高于你的异能行者，对你使用‘回忆术’的话有可能找回失去的记忆。”


“回忆术？”


“那是回溯人记忆的异能术。原本是用于一些受到惊吓失去现场记忆的麻瓜或者异能行者身上，可以让人的记忆倒转身临其境般回到当初。


只是这个异能术虽然本身没有攻击力，但若是没有成功，记忆混乱造成的精神刺激不容小觑。大脑又是人身最精密的部分，所以施术者最好是你愿意发自内心相信的人。


至于实力高，那是因为你是韩克拉玛家族的人，特长本就是擅长心波意念，真要实施的话还是异能指数高于你的人才好。”


发自内心相信的人……寒不自觉摸了摸心口。为什么刚才一瞬间想到的是脩而不是记忆中最为依赖的夏天？而且，前几天我又为什么拒绝了夏天反而感到轻松？夏天……脩……


寒似乎忽略了眼前交谈中的人，陷入回忆那点点滴滴竟是那般清晰。


平淡却不失关切的问候，恰到好处的温柔引导，不近不远的距离反而让自己觉得轻松舒适。更有毫无动摇的相信，不闪躲，不逃避，坦坦荡荡。


好像，说不出原因就温暖起来。很快乐，很安心，不知不觉就想靠近他，依赖他，我！


不知何时勾起的嘴角僵在了脸上，寒瞳孔剧烈收缩惊诧无比。怎么会是这样的心情？我怎么会，这样不是，不就是……


“你想到什么人了吗？”双手手掌托着下巴，蓦“适时”地笑眯眯地说道，“你的表情很漂亮呢，是喜欢的人吗？”


喜……欢……


寒猛然定神，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脏一下一下的那么强烈的跳动。


我，喜欢，脩。


仅仅是这么想竟然就欣兴雀跃！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喜欢他释放一切的音乐，喜欢他沉默但温柔的陪伴，喜欢与他交流后不受控制占据身心的温暖，喜欢他风轻云淡却自有坚定……可是，可是我明明是喜欢夏天不是吗？为什么我对他却没有这样的感觉？


“记忆已经恢复了，讨厌我的感觉也应该恢复了吧？”


忽然想起恢复部分记忆那天夏天苦涩的话，那时自己是说：“可是感觉是会改变的啊。”


夏天帮我取回惊雷，不计前嫌不计代价弹奏《蒐魂曲》救我，即使我曾经讨厌他也不可能继续讨厌他。但是……不讨厌不代表喜欢！


似乎刹那间明白了什么，寒紧紧握拳。


我，感激，夏天。


那是感激，感谢，感动，可能演变成喜欢却不等于喜欢。


为什么会答应和夏天交往？


绞尽脑汁回忆当初的心情，自己的想法，寒却发现，是因为夏天是自己“记忆中的最好”，但那份记忆却是残破的！


“我要，想起来。”寒用手抵着头拳也没有松开。眼神波动似乎有泪光闪现，但更多的是坚定，是一定要做到的认真与执着。


有什么搭上自己的手背，偏低的温度却不会觉得冷。寒定睛看去却是蓦的手，小蓦浅浅笑着说：“如果那是你内心的想法，不用害怕，相信能够做到。坚强的意志对恢复记忆是有好处的哦。”


“谢谢你。”寒莞尔一笑。突然间觉得有些熟悉感，细思一下却是无奈地笑着。


寒觉得自己恐怕没救了。居然面对一个小女孩都能想到脩。应该是因为相似的话语和那种淡漠又温暖的气质吧。


“你不会真的希望，她去找你哥来个‘酚擂绪贝克（回忆术）’吧？”在“塞壬”聊了半天，寒挑选好鼓面后离开，一直不掺合的林妤这才开口。


“也没什么不好吧。”手指按按钢琴键盘，小蓦一只手拄着下巴说，“她要是去了，不仅证明哥哥在她心里的份量，要真能恢复记忆也是好事一桩。要是没去，那就还是现在这样没什么影响吧？”


“小蓦，你就没想过她会去找夏蘭荇德天吗？”林妤似笑非笑的，“到时候要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让那两个在一起了，你可别哭啊。”


“那也好啊。”小蓦笑眯眯地说道，“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或许哥哥也就能够放下。无论怎么样总比看我那笨蛋哥哥什么都没定论偏偏就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外推好喵！”


不过，看韩克拉玛寒那个样子……


林妤和小蓦心里的想法倒是挺统一的。


谁说没有感情呢？不过感情的事又有谁说得准呢？


是啊，有时候连当事人都说不清楚。


从“塞壬”离开后回到依然暂时居住的老屁股，寒换好鼓面手拿鼓棒一下一下敲着。


为什么对夏天的感情就这样动摇了？为什么只是那么一想这想法就忘不掉了？我，到底忘了些什么？


“寒。”


心里正想着，其中一个当事人就出现在了面前。


这几天夏天也想了很多，从寒那次推开自己跑出夏家，再往前想着种种过去，想着这一路走来……


虽然老妈老爸他们都说寒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就会好的。但是……是因为喜欢吧，夏天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辗转反侧多日，夏天今天终于是鼓起勇气，来到了老屁股，来见寒。


夏天……寒心情颇为复杂地默默回视。这段时间夏天已经成长了很多，但在自己面前似乎一直是那个腼腆的大男孩，老实，天真单纯，有时候又非比寻常的固执，他……


握了握鼓棒放下，寒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来到夏天面前：“夏天，我有事问你。”

好像是不明显的缩瑟了下，夏天对上寒的视线似乎有些闪躲但还是定了下来：“你问。”


“夏天，在我失忆之前……”寒握紧拳，目光灼灼愈发坚定，问，“我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吗？”


“寒，我……”夏天心头一乱，明明有所预料，但在刚刚得知寒恢复部分记忆时候的恐慌感又冲了回来。寒，真的……


“回答我！”


是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夏天看着寒，那样的眼神，那样的模样，就像是失忆前说“我们等级差太多”的寒，就像是和修对立而站不逊分毫的寒……


是啊，那时候能和她站在一起的，从来不是我。夏天无力地垂头，没有一次这样的感觉这样的清晰，真的，真的要失去她了。


“对不起……”


三个字，什么都没解释却似乎解释了所有。


“所以，我们的确不是男女朋友。”寒眸中一闪而过释然，好像有什么太过沉重的得到了解放。


“对。”夏天眨了眨眼重重点头，苦涩地笑着，“是我喜欢你，一直以来忘不了你。”夏天仰头倒抽了口气，像是决定了什么，说，“寒，你对我用读心术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给你。”把属于你的，还给你。


“……好。”寒看了夏天片刻后，点头。


蕊德尤迈恩呜拉巴哈----读心术。


幼时的相遇和鼓励、


长大后相救的重逢、


因为租房而入住夏家、


和修因为那狗血的世仇相遇交战、


原本不愿，在改变天色的合奏后甘心带上“止战环”、


“惊雷”入灭，夏天入“灭”和在“灭”中的取舍、


与鬼龙相争时自己对夏天的支持和鼓励、


“石心杀手”的事发生，一闪而过的画面、


石化机制启动后不眠不休的陪伴，有了办法被修劝说才肯离开暂时休息、


最后是因为修受伤无法弹奏而拼上性命弹奏《搜魂曲》救回自己。


到这里为止。


寒睁开不知何时闭上的眼睛，漆黑的眸中蕴藏着一道明亮的光辉，宛如星辰。


“原来是这样。”


“寒，对不起。”夏天再一次道歉，脸色红着眼睛也是通红，“我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但是，真的对不起。


一直以来你的鼓励都是我前进的动力，我喜欢你。在夏美说我是你男朋友的时候，我心里很开心，也想过就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和你一直在一起了。


但是后来你突然恢复记忆，我害怕，也松了口气。在你说感觉是会变的时候，我很惊喜，所以我表白，我还是想和你在一起。


你答应的时候我真的觉得那是我最幸福的时候了。结果又发生了老爸的事……我，我本来以为知道我们不是亲兄妹了，你会和我一样高兴，但是好像不是这样……”


夏天失落地低了低头，笑着像是自嘲，“可能就是因为喜欢你吧，所以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心情已经不一样了。”


“夏天。”安静听完，寒定了定神放缓声说道，“我很感激你。你帮我拿回‘惊雷’，不惜一切地救我，包容我，我是真的很感动。但是我冷静下来才发现，感动不等于喜欢。夏天，你不用对我道歉。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还做朋友好吗？”


寒……夏天眼神黯淡，片刻后调整过来露出笑容：“好。”


就这样吧。寒，即使我依然喜欢你，可如果我不是你的幸福，那就放手祝你幸福吧。但是在你得到幸福之前，你依然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沟通过后，两个人似乎都放下了许多。夏天本就是来寻个答案，得到后离开了老屁股。从今以后，就是朋友。


寒在夏天离开后关上了老屁股的门，眼睛一眨一滴泪夺眶而出滚落面庞。寒赶忙用手擦了擦，似赌气般嘀咕道：“笨蛋，闷死你算了。”


读取了夏天的记忆后才知道，原来，在旁人的眼里我们曾经是那样般配。


……


“你很厉害。”
“你很强。”
即使认清世仇性命相搏，却共同演绎一场震动天地的合奏后相视而笑。


……


他长得，还不赖。
曾经在那个夜晚注视着弹吉他的他入了神，根本无法否认的欣赏。


……


“你总是这样吗？”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去休息会儿。”
“你也是。”
算不上关心的冷淡话语，却是默契地知晓坚强而成全。


……


“所以袖手旁观就是你激发他的方式？”“如果夏天真的输给鬼龙，你要怎么办？”
“……我不会让夏天出事。”“这是我的使命。”
曾经因为他拖延事态而恼怒，结果却因为他的回答心虚，即使他不知道也耿耿于怀了半天。


……


“愚蠢的异能行者，爱管闲事，石心杀手的事情***事？无所谓，少一个是一个！哼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啊，关你屁事？干嘛那么着急地冲过来？如果不是急切，凭你的异能又怎么会被重伤左臂？


……


身体被石化，除了那悲伤又执着的音乐还有一股温暖的异能帮助了我，从握住的手传遍身体的温暖，石化的身体来不及握住的温暖……
所以，那果然是你对吧？


……


“这样很好。”
凭自己的意志决定原谅夏宇的时候。


……


“我送你。”
悲伤痛苦的时候没有选择苍白的言语安慰只是陪伴。


“愿意试一试吗？”
发泄情绪的方式，是知道悲伤没有那么容易抚平，所以别压抑，宣泄出去。


“寒，深呼吸，冷静下来，别怕。”
知晓那样事实的时候是那样无助，你给了我最有力的支持……


“寒，我相信你会坚强地走下去，坚强地面对。因为……”“是你。”
这就是原因吗？


“没有造成你的困扰就好。”
傻瓜。


……


“有时间一起吃顿饭吗？”
“好啊。”
好啊。那天，还以为死人团长是父亲的时候，有惊无险的中毒事件，虽然是意料中他会留在夏家吃饭，但想到终究他们才是一家人刚有些落寞的时候……


……


“寒，别着急。”


“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没关系，不用急着逼自己接受这一切。家人，恋人，一开始或许无措但慢慢的你就会明白该怎么相处，明白自己的选择，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别着急，也不需要紧张，你只要以自己的态度面对就好了。”


“还有，很抱歉。没有经过你的允许就擅自调查了这些事。但是我相信我认识的寒，是不会逃避，是愿意知道真相的，对吗？”


“恩……修，谢谢你。”


你真的是……


……


适时的陪伴，适时的安抚，适时的守护，但是现在回想，我是不是该想想这些“适时”是你多少的用心？


为什么不说？不说你曾经毫不犹豫替我挡下鬼龙的攻击，不说你耗费异能替我续命，不说那点点滴滴，不需要怀疑的在乎？


……


“没有造成你的困扰就好。”


……


是这样吗？你个傻瓜！真的，修，笨死你算了！

“又在‘属下’。”这个人还真是……灸舞忍不住无奈的笑，“搞得我像老头子一样。”


玩笑般抱怨的话让脩也忍不住微微笑起，两人间的气氛柔和了不少。


“要阻止时空之门的关闭，方法只有一个。”说回正事，灸舞也严肃起来，“那就是尽快促使终极铁克人诞生，才有机会挽回颓势，跟魔决斗。然而十二个时空里面，只剩下我们铁时空还未跟魔分出胜负。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这个压力对我来说会不会太大了一点？不过我也只能容忍自己软弱这两分钟，再久就不行。因为有多少人等待着我带领大家突破这个困境，又有多少魔族虎视眈眈的看着我倒下？”


“盟主承受太多的期待。”脩想起盟主才十七岁，十二时空安危的担子却是真的太沉重，不过……“我在金时空的朋友曾经说过，支配善良战士的行动只剩信仰。你一定撑得过去的，更何况你还有我们这些人陪你一起并肩作战。”


他是认真的，也太过认真。灸舞忽然间似乎明白了他在铁时空有那样份量的真正原因。会心一笑，灸舞不禁有些自嘲：“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让你看到我软弱的一面。”呼延觉罗脩，我可以相信你的，对吧。


“能听到盟主心里的话，属下深感荣幸。”


“又在属下卑职。”这个就别这么认真了吧！灸舞好像预见了未来这个称呼问题会让自己多么“囧囧有神”，好吧，现在靠边，“你金时空的朋友状况如何？”


“还算稳定吧。”


嗯……灸舞话听到一半突然晃神，换了个姿势。


“就等我在这里找到他们的分身，再回到金时空帮他们恢复异能。”


灸舞点点头。这样改变金时空的平局……


“盟主，我发现，你是我一位金时空失去异能的朋友的分身。不知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回到金时空，帮助他们恢复异能？”


啊，这个当然……


略有模糊的视线看清脩脸上的忧虑，灸舞刚想说话却是一阵昏暗身体往下坠去。最后的目光中，是那个从见面开始一直保持着镇定的人总算露出的惊慌神情，虽然依然比常人细微很多。


不想承认，不是我不帮而是……


“盟主！盟主！”


没想到灸舞会突然倒下，脩扶着他连声呼喊也叫不醒他。思量片刻，先将盟主带回了东城卫练团室，再叫来异能医生替灸舞检查。


检查结果，原因却是盟主上任之后就把自己身上的异能原力与铁时空整个异能磁场连接，一个人负担起整个时空的守护之责。


这样巨大的能量耗损无疑是给灸舞本身灸亣镸荖家“异能超强，体质特异，但是寿命都不长”的宿命雪上加霜。


并从盟主身边的医疗人员那里听说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盟主突然昏倒。更糟糕的是目前对此除了休养，医科院给不出任何治疗方案。


这个消息的知情人自然被限制在了极小的范围，但每一个知道的人心里都不得不说蒙上了一层阴云。


虽然之前听到盟主姓氏的时候就有所猜测，但没想到上任不久，盟主的身体就已经到了这般地步。


将灸舞交给最近一直负责这一块的异能医生，脩回到家后还一直不住想起灸舞的情况。


盟主的身体、时空之门即将关闭、最近和魔愈加严峻的斗争……要解决危机，还是要尽快促使终极铁克人的诞生。


“咚咚。”两声敲门声后夏宇的声音响起：“脩，你睡了吗？”


“还没，进来吧。”揉了揉太阳穴回过神来，脩看着进屋来坐下的夏宇说道，“你的情况怎么样？”


“盟主认可了我的身份。”夏宇说这话的语气带着放松，只是继而稍皱起眉，“只是他还说了些我听不大懂的话。”


“什么话？”


“他说‘有些事情一波三折，以为是偶然结果却是必然。老天爷还真捉弄人。’”夏宇复述一遍灸舞的话，摸了摸下巴，“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我的异能，是必要的？”


夏宇疑惑的问题，脩却是明白的：“我想是因为盟主是雨的原位异能行者，他察觉到了你的体质。你是火的原位异能行者，也是夏天要成为终极铁克人必须得到的助力。”


“我？”夏宇指指自己，轻挑眉梢，“火的原位异能行者？”


“可能因为盟主的‘雨’和你的‘火’在五原之中最为相冲，所以你们之间的感应也是最清楚的。”脩拍了下夏宇的肩，“抱歉，先前一直没告诉你。”


“你干嘛道歉？”夏宇露出颇为一个郁闷的笑，说，“而且我也没什么可生气的。不过这么说来，夏天需要的五种原位异能……你的风、我的火、盟主的雨，只剩下雷和电就凑齐了。”


“寒是雷的原位异能行者，只剩下电。”


很平常的话却让夏宇只把脩盯得背后发毛，那眼神纠结、叹息、无奈、决定，简直就像过了一场戏般。


“脩，你想过要跟寒表白吗？”


“什么？”跳跃性的话题让脩一愣，不解地看着似乎很是认真的夏宇。


夏宇摸了下鼻子说：“我就是觉得，既然你这么在乎寒，也该让她知道。”


夏宇？奇怪。难不成是……脩皱眉思索片刻有些无奈的放松，问：“小蓦跟你说了什么？”


“咳！”没想到这么快被识破的夏宇尴尬地咳了声，“我就说瞒不过你……”


“或者我还应该问……”脩笑着向夏宇伸出摊开的手，接过他拿出来亮着屏幕的手机，“你对寒说了什么？还有，小蓦，你该睡觉了。”


“喵。”在自个儿房间床上抓着手机抱着被子蜷成一团的小蓦鼓鼓脸颊，掸掸被子披在肩上坐起开了扩音，“我就是建议她，如果真的执着要恢复记忆可以找个打从心底信任的人用用‘回忆术’而已。


谁叫她听完之后，先微惊，又疑惑，想了什么笑容越来越真越来越深，然后突然僵住不可置信一样，再然后又握起拳认认真真地说要想起来。哥，你说我能不有些美好的联想吗？”

“夏天……”眼看喃喃着“杀死兰陵王”的任晨文不断挣扎让不想伤他的夏天挺是狼狈，夏宇扶额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亲弟弟，“你是**吗？不会用‘凝结术’冻住他啊！”


“啊……”夏天一愣僵住继而“恍然大悟”，“对哦。”


那样子，显然是真的没想到。


“伏瑞斯呜拉巴哈----凝结术。”


不等夏宇再次感慨自己怎么有个这么呆的亲弟弟，若有所思的修回神先出手凝住了任晨文，靠近观察。


藏有红芒的眼，呆滞的神情，反常的行动……


“是被控制了。但方法并不属于心波意念，是‘蛊’一类吗？”退开些修低喃道。


“修，那要怎么办啊？总不能看任晨文一直这个样子啊。”


“可以试试最简单的方法。”修说着又往后退开一步，“打醒。”


呃……


“这么简单？我来！”不等其他人略囧，夏美当即出手。她可是一肚子气还没发出来！


虽然夏美接受了兰陵王和冰心双宿双归，但不代表她对兰陵王就没感觉了。


只是夏美大概是夏家三个里面最率性的吧。所以她喜欢兰陵王和为兰陵王和冰心的感情感动才能同时表现出来，为了维护他们跟阿公可争了不少次。


她也坦白说过：一时可能放不下，但只要兰陵王和冰心一直幸福，她一定会放下。


现在看有人想破坏想伤害兰陵王，她本来就怒火中烧出手更是不留情，反正，咳咳，这事双方都挺顺的。


“殇德雷霆呜拉巴哈----急电术！”


“啊——救命啊！美美姐！饶命啊！救命啊！……”


呼，看来这最简单的方法真的很有效。再等片刻世界清静了后，一群人圈圈坐盘问了任晨文半天可惜他一点头绪都无法提供，无奈之下，探究起了刚才混乱中发生的另一件事。


在一番思考和试探后，终于确定了兰陵王原来就是五大原位中最后一位——“电”的原位异能行者。


只是这么一来却出现了一个“结”。


兰陵王要恢复异能传原位异能给夏天必须解开“七星咒”，但解开“七星咒”却会让兰陵王直接成为终极铁克人，不再是纯粹的“电”的原位异能行者。


无论怎么说，现在解开“七星咒”似乎已经成为了当务之急。


“没想到兰陵王会是‘电’的原位异能行者。这样看起来夏天成为终极铁克人的机会是很小了。”看过夏天和兰陵王的情况，修和夏宇离开夏公馆一路上聊着。


“也不完全是这样。‘七星咒’七世诅咒到现在都没有任何解除的迹象和方法。比起将赌注全部压上，另想办法恢复兰陵王的异能传送‘电’的原位异能给夏天可能反而是一条生路。”修微颔首说道，“他们两个人既然都有成为终极铁克人的资质，放弃任何一方都不是明智的选择。”


“话是这么说，但你的压力不是又增加了吗？”夏宇微皱着眉有些叹息的瞥一眼身边的人。况且你还有个逞强的坏毛病。


修勾了勾嘴角，转头看着夏宇说：“我不是一个人孤军奋战。时空危难在前，多一个高阶异能行者就是好的。况且有终极铁克人资质的人……”上下扫了下有“前科”的某人，想起是被什么催化，修笑着说，“你不是也算一个吗？”


“我就算了吧。”或许是因为在正事总是严肃的修难得开玩笑，夏宇倒也没有被调侃的恼怒。


“我是说真的。”修转眼恢复了认真，“你能够使用白道异能又有鬼凤的魔性，同样有成就混元混沌的可能。


只是你体内火的原位也非常纯粹，精于此超越界限也是前景辽阔。无论哪一道，你的未来绝不会逊色于夏天和兰陵王。而且……”想到这点修又有些失笑，“你也比较好教。”


“修——”没忍住戳了下某人脸上的笑容，夏宇无奈地发现比起自家的那对兄妹让他头疼，这对兄妹更让他无奈啊。“那为了不辜负你这么看得起我，我是不是应该多出点力呢？”


“跟着任晨文的事就交给你了。既然有人有心控制他一次，未必不会第二次盯上他。”


“好。不过对方既然找上任晨文，等级也不会太高吧。”夏宇摸摸下巴估量着。


是，等级是不高，但是这……黑长直、学生装、清纯外貌的女高中生……幸好异能指数不高。


早有“对方控制能力类似蛊”的猜测而格外小心的夏宇，发现有细小生物进入热感应圈果断一把火烧了过去。


火蚁的能力再千奇百怪在“烧了”这种粗暴的应对方法下全无用武之力，三两下就被制服的火蚁女乖乖地落入了“摄心术”的魔爪，被夏宇下了“跟着我”的指令后乖乖地跟着往夏公馆走。


“鬼凤，你有没有感觉到不对劲？”走了一段路，夏宇几度回头不只是在查看火蚁女的情况，更因为一步步走着总觉得一股寒意在脊背上爬。


“哼！有个老不死的怪物在背后跟着呢。”


“老不死的怪物？你知道对方是谁？”


“不——知——道——反正敢偷偷摸摸在最帅最强的本大爷背后想搞偷袭的，除了老不死的怪物还有什么？”


真、是、够自恋啊！你就是不承认有谁能比你还天才是吧？夏宇内心诽谤，真不想承认这自恋加臭美的是自己的半身。


“he！si——si——”夏宇和鬼凤还没商量出个究竟，原本垂头跟着的火蚁女突然撕心裂肺地嘶叫起来，惊恐地不断左顾右盼。


“你怎么了？”奇怪地停下脚步，夏宇回头问到却没想到火蚁女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臂，拼命地摇头，“si——si——”


“你……”夏宇皱着眉看了看四周。难道这股力量是冲着她来的？可是为什么……


意识相通的鬼凤嗤笑道：“这还想不出来，杀人灭口呗！”


“杀人灭口……可是她……”


“夏宇，你别天真了。那些死要面子的虚伪的白道异能行者还可能缓一缓，魔化异能行者任务失败就是死路一条任何余地都没有，懂了没？”


“……”但是……夏宇低头看依在自己身边的火蚁女，抿唇拍了拍她的手，“别害怕，没事的，我们走快一点甩掉他好不好？”


用力地点头，夏宇伸手给火蚁女紧紧抓住，看过四周没什么人立刻瞬间移动带着火蚁女往夏公馆去。

第二十二章：【波动】


“脩，火蚁女真的必须被处理掉吗？”


原本打算从火蚁女口中套取情报，但没想到刚到夏家将事情说了一遍，死人团长立刻就认出了她的身份：叶赫那啦老掌门从魔界招揽来的魔灵与精灵的结合体——鬼灵人偶军的一员，直属于叶赫那啦老掌门的杀手。


再加上夏宇回来路上的感应，能让如今也跻身高阶异能行者一流的夏宇和本身就是超强魔灵的鬼凤同时心惊的魔化人，铁时空中应该只有已经故去的叶赫那啦老掌门。



由此也让死人团长更感到自己猜测的正确性。叶赫那啦老掌门根本就没死，而且还在暗中操纵了最近发生的这一切！


好了，先不管衍生出的种种猜想，幕后指使者都猜得差不多，留下火蚁女的意义就不复存在，极度厌恶魔化人的夏家阿公第一时间就想把火蚁女解决或者交给盟主。交给盟主也绝对没什么好结果！


想到火蚁女可能会面对的种种结局，夏宇心头一紧，与阿公好说歹说再三保证，再扯上同情心泛滥的家人一并，结果就是阿公再气也无可奈何地默认了火蚁女暂时留下。为了保证安全，夏宇也暂时留在了夏家，并打电话给脩说明情况也询问情况。


“以火蚁女的情况，处理掉是最可能的结果。”房间里脩正拿着笔批示交上来的报告。最近低阶魔灵在铁时空出没的事件日渐增加，铁克禁卫军的报告也是急速上升让脩这个统领的工作增加不少。


“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比如像我，或者老爸那样……”


“在大多数人看来你属于夏蘭荇德家族，火蚁女是魔灵和精灵的结合体，异能不仅是武器更是生命。两者都不成立。不过，在这个关口即使成立也很难得到认可。”不认为这些夏宇会一点都想不到，脩微微蹙眉，“夏宇，你怎么了？”


“我……”瞥了眼房间门缝间透出的女孩在床铺睡着的恬静侧脸，她只依靠着自己，只有自己听得懂她的话，夏宇心跳微微加快。


半天没有回应，脩将又一份批示完的报告放到另一边，抿唇半晌说道：“如果你真的要保她，办法还有一个。”


“什么办法？！”


两句话简直是“擦肩接踵”。让脩不禁觉得告诉夏宇这个方法应该是对的。


“契约。你知道高阶魔族对低阶魔族有管制权。你继承的叶赫那啦家近乎纯净的血脉和鬼凤的存在，即使是叶赫那啦老掌门也很难从你们身上下手。如果你和火蚁女定下深层契约确保她不会脱离你的掌控，那做为你的附属她就有可能留下。”


深层契约……夏宇眼神一暗：“深层契约虽然不像死契那样没有余地，但是限制也非常大。”


“夏宇，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脩转了下笔尾端敲击桌面，“你心里清楚。”别关心则乱了。


是啊，当时我自己都不能介意被监控……夏宇顿了顿，问：“还有时间让我想一想吗？”


“嗯。小心些。”


“你也是。”


收了线，夏宇看着自己房间里的火蚁女，有些忐忑有一个念头却是愈发的坚定。


夏家第一聪明人碰上感情也没辙了。虽然只是几句言语，但脩已经察觉到了火蚁女会是夏宇不同寻常的存在，不由感慨感情永远会让人方寸大乱。只是转瞬想起那震天的鼓声，如凌霜红梅的骄傲女生，东城卫的团长大人也是不禁勾起唇角，甘心沉沦。


夏宇和火蚁女商量过后，原本就依赖于夏宇的火蚁女选择定下了契约。夏宇可以随时知晓她的行踪并且如有异动第一时间就能强行制止，解除了火蚁女的威胁也多少给了她自由。不过在只有夏宇能听懂她的话的情况下，火蚁女依然黏在夏宇身边乖乖地当小尾巴。


火蚁女的事算是就这么解决了，死人团长却通过“梦境”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叶赫那啦老掌门，不仅确定了老掌门的确还活着，更得知了他的目标在于死人团长甚至夏家。


想起叶赫那啦老掌门早年修炼的一招“魂游大法”，那神不知鬼不觉附身于他人的招数让死人团长十分忧心有一天自己不再是自己。


为了进一步了解老掌门的计划并加以阻止，死人团长想起了老掌门借所谓“临终前的信”交到自己手中的那句魔语。先前因为用意不明不好说出，现在看来却是不得不说，集思广益来推敲老掌门的目的。


然而几乎没有人知道的是，就在夏家因为这句魔语再增一层疑云的那天夜里，铁时空一座废弃大楼的磁场发生了扭曲。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摇滚服饰，红色T恤，脖子上挂一条长链的少年出现在这。


少年满身邪气，奇异的是不若一般魔化人的张狂嚣张愤世嫉俗，少年犹如那寂静的深渊，遥远神秘的夜空，是黑暗，却无可否认那正是其魅力所在。


少年缓缓打量过四周，双目一闭，如烟雾般无声无息地散了去。


星辰闪烁，月明依旧，或许只有那穿堂风见证了这一幕的存在。


“夏天。夏天！”训练到一半，面前的夏天魂都不知道飘飞到哪里去，脩皱着眉拍一下他的手臂才让他惊醒过来。


“啊？啊！脩，对，对不起！我……”完了！夏天心中叫苦，要知道有前科这历史很黑的啊！


“夏天，我早就和你说过，不管异能还是吉他专注是最基本的！如果没办法专心，就不要把时间浪费在上面！”


“脩，对不起。”夏天咬了下唇认真道歉，苦恼地抓着头。


看夏天这样，脩缓了缓口气，说：“夏天，你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总是心不在焉的。”


“是啊。”一边进一步锻炼异能的夏宇也带着小尾巴火蚁女凑过来，“上次为了给老爸打气去老屁股你居然还半路跑丢了。后来问你你还说不出来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啊。”夏天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我明明记得跟你们一起去老屁股，可是途中突然就意识一片空白，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可能，还是我最近没睡好吧。”


夏天憨憨地笑，夏宇和脩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有叮嘱夏天注意休息。


介于夏天的情况提早结束了他的训练，夏宇继续一个小时的练习后也停了下来。最近情况越来越不明朗，多少保留是必须的。


“脩，我总觉得夏天的情况不像是没睡好。他可是沾枕即睡的人！”


“嗯。是有点怪。”脩微微颔首，视线却明显不在夏宇那边。


“脩？”夏宇仔细看了下嘴角一抽，“你不会被夏天传染了吧？”


“又不是病。”回过神来脩似乎依然在想什么，说道，“只是刚刚的确晃了晃神，一瞬间好像感觉到什么又好像没有。”


“依我看……”夏宇双手抱胸说道，“你才是没休息好吧。”


“哪有。”脩无奈笑笑，“上次买咖啡被小蓦收到，气得她这几天专门守在我房间盯我睡觉，说是事情再急也没急在这一两个小时。”


“她说得没错。”夏宇想起自己回家住前还有半罐左右的咖啡豆，揉了揉太阳穴，“明明不是不会，应该说你根本是忘了照顾自己！”


“咳！”眼看连这一两天才熟悉了些的火蚁女都从夏宇身后冒出头来点了下，脩尴尬地咳了声，“好了，我下次注意。”


这话，夏宇是毫不掩饰的翻了个白眼，而家里那位：“下次复下次，下次何其多……多，多个鬼啊！哥你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没下次了好不好？！喵嗷！”


一通吐槽倒是冲走了原本的话题，只是当几天后在夏天“失去意识”的时间段，屡屡发生鬼龙袭击异能行者的事件之时，所有人都觉得不对了。


夏家人纷纷猜测是不是叶赫那啦老掌门附身夏天，控制鬼龙行动，但曾经一瞬间有过相似感受的脩却有另一个猜想。


只是无从查证。


就连附身鬼龙的猜测，在相信鬼龙的脩和夏宇想要找他一问究竟的时候，夏天突然的失踪让这一切都成了空谈。在公事和私事的同步下，禁卫军和所有相关人等最近的行动只剩下了一个目的：找到夏天！


真是混乱。但是那个人……阴暗角落，有人冷眼看着铁时空异能行者们的忙碌。如墨的眼底泛起涟漪，却似乎又有什么在极力将其抚平，那般纠结。


少年压了压帽檐遮住脸孔，刚想离开视线却扫到不远处坐在公园秋千上的女孩。那模样，让少年喉咙口狠狠一窒！没有窒息，明明还可以呼吸却像是从钉上滚过，疼得宁可不再有起伏。


“我在帮哥哥做便当啊。这个是饭饭，这个是虾子……”


“我长大以后要嫁给哥哥。”


“我是公主，哥哥是王子，本来公主和王子就要永远在一起。”


“暝王哥哥……爸爸……暝王哥哥……哇啊……”


“茉儿！”


……


“茉儿……”竟是毫无所觉就走到了那女孩旁边，少年如呢喃般呼唤，却在女孩看过来的瞬间僵在原地。


那张小脸一模一样，那样清澈单纯的眼神一模一样！


只是茉儿总是扎着马尾编成麻花辫，搭配粉红的蝴蝶结，而眼前的女孩却是披散着一头长发，两边鬓角夹着古典的银色蝴蝶发夹。而且眼前的女孩比当时的茉儿大些。她不是茉儿，茉儿，已经永远不可能长大了……


“哥，哥，你，是谁？”女孩眼神波动，瞳孔有些收缩似乎受到了惊吓，说话也有一点愣。


即便那般，那个称呼，那发音相同的两个字却几乎让少年落下泪来。也因此少年没有注意，女孩不知何时拿出了手机手指移动按着。


少年稳了稳神，不自觉便问道：“怎么一个人在这边？”


女孩抬起头，再次问道：“你是谁？”


“我……”少年眼神暗了暗，说，“我叫唯一。”


“唯一？”女孩似乎有些困惑，片刻后微扬唇角，“我叫蓦。”


“mo！”唯一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呼吸一乱，“是，是哪个mo？”


“蓦然回首的‘蓦’。”


原来……唯一不知道该是失落还是……各种滋味翻搅得满心复杂，头脑都似乎要不清楚。
“最近有点混乱。”定了定神，感觉到蓦身上的异能知道她也是异能行者，唯一蹲下身说道，“你要注意安全，不然你的家人会很担心的。”


“嗯。”蓦轻轻点头，“唯一哥你呢？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唯一眼神一暗：我，早就只有一个人了……


“为什么，好悲伤？”蓦伸出手放在唯一肩膀，困惑地问道，“你很难过，很痛苦，但还是在坚持着什么，很执着。为什么？”


“因为……”唯一忍不住闭了闭眼。他的名字本不叫唯一。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所包含的存在的意义……“活下去！为我们大家活下去！因为，你是唯一的！”太过沉痛！


“没关系。”唯一突然笑了笑，说，“我没关系。”唯一拉下蓦的手理了下她的发，“你该回家了，不然真的会让人担心的。”


“好吧，可以帮我推一下吗？”抬手指了指，唯一循着蓦的手看去才发现旁边有一架轮椅，愣了愣不自觉看向蓦垂下的双腿。她……


“我的腿没什么力气。”蓦笑了笑，说，“麻烦你了。”


唯一起身将轮椅推过来，调整好位置：“要我抱你吗？”


蓦摇摇头，手在轮椅扶手一撑转身就坐在了轮椅上。似乎有一闪而过的微笑，蓦坐稳后抬头看着唯一，说：“对不起。”


“怎么……”唯一疑惑的话刚开了个头，扣在肩膀的手和身体被定住体内能量缓慢流失的感觉让他明白了原因。


“希望你跟我走一趟，异时空的人。”脩站在唯一身边说道，担忧的眼神移向坐在轮椅的蓦，缓了口气不知道是放松了还是无奈，“小蓦，没事吧？”

堕：警报警报~灸舞盟主花样作死中~不愧是扣子的小学同学o(*￣▽￣*)ブ~

如果Zack现身还可能让其他人动手，抓捕Zack后一切都容易解决。但是有叶赫那啦家庇护，铁克合众联盟此时也不可能杀进叶赫那啦家抓捕Zack。


所以如今夏天想要自保只剩下唯一的办法：将自身力量提升到超越Zack，成为吞噬的那一方逼Zack回去铜时空！


话虽如此，但如何在短时间内提升异能是一大问题。这个问题换了别人那真的是想都不要想，全是“邪魔歪道”！


但是夏天具有成为终极铁克人的潜力，又是白道与魔化混合的特殊体质，想要迅速提升异能就有一个最好的办法：获得原位异能。


现今五大原位异能行者都已经出现，脩的“风”已经到位，还剩下夏宇的“火”、寒的“雷”、蘭陵王的“电”、灸舞的“雨”。


蘭陵王现在是麻瓜暂且不提，灸舞的原力与防护磁场连接最好等灸舞的身体情况好些，只剩下夏宇和寒。夏宇身上还有鬼凤的存在，接触异能的时间也不算长，相较之下还是寒比较稳定。


早就想过这些的脩这几天一直在思考该怎么将原位异能从原位异能行者身上转给夏天？其实办法是有，也是脩当初一早将自身风的原位异能传给夏天的目的之一。只是这个办法……


“寒。”敲开了老屁股PUB的大门，脩看着坐在吧台边的那个背影，调整过呼吸唤道。


“脩。”伊人回首，浅笑莞尔。


自从恢复记忆后，也不知为什么突然间忙碌起来让脩和寒很有一段时间没碰到面，有时候即使碰到也只是颔首微笑便过。


之前夏天失踪，两人虽然在交换情报时多了几句交流，但那时谁也没心思说其他。夏天回来之后，脩又忙着暝王和魔语的事，一时回想两人还真的很久没有因私事碰面。还真是应了脩的那句“不是时候”。不过……


看他的样子，估计又是有什么公事。寒稍微仔细就注意到脩虽然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放松，但细微处依然有几分严肃，心中明了但同时也注意到他脸上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比之前几天轻，却依然存在。呼延觉罗脩你真的是劳碌命是不是？就不会好好休息一下吗？


“脩，是有什么事吗？”心疼归心疼，寒也知道此时此刻能让脩抽出时间来找自己，绝不会是什么小事。


“嗯。”脩点点头，两人坐下后说道，“夏天的情况我想你也听说了。想要在短时间提升异能，我认为最好的办法就是能将原位异能传给夏天。寒，你是雷的原位异能行者。考虑现在的情况，我想你是最合适的人选。”


虽然有些惊讶自己原位异能行者的身份，但寒到底是韩克拉玛的女战士，转眼间理出头绪问道：“需要我怎么做？”


“我想可以从原位异能的特性着手。”脩解释道，“雷的原位异能是五大原位异能中最具攻击性的。当你将‘雷’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的时候，利用我先前传给夏天的风的原位异能行者作为引导，就可能将原位异能传导到夏天体内。”


“可能？有多少把握？”寒听完皱了皱眉，说，“当‘雷’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必然是在攻击，难道我要直接攻击夏天？那样的话不说传导，夏天如果不防御的话直接就被我劈死了吧？”


“所以还需要我的‘风’在一旁辅助。”脩顿了顿，“风的特性广义来说就是‘透明’。是五大原位异能中最全面也最矛盾的。需要极强的控制力也拥有极强的操控力，本身的属性就是可以贴近任何属性。


你只需要全力输出，我会用风将攻击性削弱只留下纯粹的能量，再引起夏天体内的风共鸣连接，让他得以接收到体内。”


“也就是说……”寒十指缩了缩，抿了抿唇很有咬牙切齿的欲望，不，更有先揍他的欲望！


“我不需要攻击夏天只需要攻击你！”寒一拍桌面猛地站起，“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或者你没控制好怎么办？万一我们谁快一步慢一步力量不均衡……我和夏天没事，你不止会直接被我的异能击中还会遭到你自己的异能反噬的你知不知道？！”


居然一个人把风险全部承担！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不对。平时脑袋挺灵光的怎么有些时候就这么笨？！


“我知道。”脩叹了口气，半垂眼帘后睁开平静地看着激动的寒，“但是现在夏天的情况刻不容缓，这已经是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受伤也只是可能，只要把握好就不会有事。寒，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好吗？”


寒握紧了拳试图让自己冷静，倒吸一口气坐下：“那万一呢？”


“一万之中也只有一。我的运气还不会那么背吧。”脩笑着小小开了个玩笑，转眼认真地说，“寒，请你帮我。”


此时，寒突然想起当初第一次帮夏天训练“鬼控术”失败，离开的路上。他说：“我不会让夏天出事”，也是这般的平淡又坚持。


不仅是因为夏天，更因为终极铁克人，更因为善恶之战的颓势，更因为铁时空，更因为，他愿守护。


脩，你真的是个笨蛋。但是，明明这么生气，但是我却更放不下！所以……


寒转身到架子鼓后拿出了“惊雷”，重重敲了一下仰起头来吐出口气。眼睛眨了眨甩去多余的湿润，寒回视脩：“合奏吧。我的武器是鼓棒‘惊雷’，鼓声就是我最有力的攻击。”


就这样吧。我拦不住你也不该阻拦。我也是异能行者，也是战士，我了解该怎么做，更清楚你不会停下脚步的原因和意志。所以，我会坚强。


小小的PUB里架子鼓与吉他的声音交融呼应，风与雷的决心碰撞后彼此认可。琴鼓相鸣，风雷变幻，响彻的不是情曲而是战歌！


对你的情谊还没能说出口，却得以在心底酿藏着愈发浓郁。


还未能在平日互诉衷肠，让我们先在战场共度难关也未尝不是幸事。


脩，风既不止就由我追逐，我会追上你，你身处战场，我便与你并肩而战！

第二十五章：【唯一】


次日，应脩的要求夏天独自来到老屁股，到达后只见调整好乐器的脩和寒站在舞台边。


“脩……寒……”看这情形夏天愣了下，定了定神走近问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夏天，已经想到要怎么帮你的方法。”脩说道。


夏天眼睛一亮：“是什么方法？”


“以你的体质来说，要成为终极铁克人需要五种原位异能。而现在只有我风的原位异能到位，理论上现在的你是很难打赢Zack。但是……”脩双手抱臂说道，“只要再有一种原位异能到位，情况就会大不相同。”


“所以现在是……”夏天看了看寒又看向脩。


“寒是雷的原位异能行者。”脩点头证明了夏天的想法，说，“我会在旁边辅助，利用我先前传给你的风的原位异能引导雷的原位异能进入你的体内。”


“这样没关系吗？”夏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担忧看着两人，“这样对你们没有影响吗？寒，你……”


“没关系的夏天。”寒手上转着鼓棒说，“传送原位异能不会对身体造成影响，最多也只是之后几天比较疲惫而已。”


但也是因为第一次传送只需要形成源心，再一次大量使用纯粹的原位异能……担忧地瞥了眼脩，寒收心全部化为觉悟。一定，平安达成！


得到两人的保证，夏天不再多想在两人指引下坐在舞台下的一张椅子上，凝神静心，驱使体内风的原位异能徐徐运转，闭上眼放轻松尽量不做抵抗。


脩和寒对视了一眼，寒在鼓凳坐定，拿着鼓棒双手腕转了转，脩背上吉他，手按在指板拨弦弄出几个音。就像是简短的热身，两人没有再看，第一声鼓响同时琴声承接。


狂暴的雷霆穿过无形的风只留下最精纯的能量，被温和的风接引宛如一条内蕴雷电的蓝白缎带流向夏天，汇入他的体内与“风”形成巨大的能量使夏天的异能不断提升。


鼓声连响，寒将自身“雷”的攻击力发挥到极致，毫不迟疑。


琴声灵动，脩将寒的能量承接淬化后传给夏天，“风”循环盘升，贯注全神。


临战无退！即使有担忧、不安、怀疑与动摇在应战的瞬间就消失殆尽。这是他们的坚持也是战士的骄傲！


大量的消耗让两人的额上都布满了汗水，无暇顾及只知必须做到最好。


当夏天身上浮现出金蓝交织的光辉久久不退，音乐才随着尾音落下停止。寒坐在鼓凳腾出一只手撑着大鼓，脩也扶着吉他坐在舞台边沿，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寒！脩！”睁开眼就注意到两人与自己相反的苍白虚弱，夏天心中一痛猛地站起，却顿在原地不知如何才是好？


“夏天，先别管我们。”脩稍微调匀呼吸后说，“你现在怎么样？能感觉到和Zack之间的联系吗？”


“嗯。”夏天用力点头，“我感觉到有一股能量被我吸引过来，也能感觉到他的方向。”


“你立刻去找到Zack将他打回铜时空，不然这件事未必会结束。”脩郑重地说道。邪魔歪道的提升异能的方式可比正统多得多。除非Zack离开铁时空不然无法保证夏天的安全！


“可你们……”无法放心地来回打量脸色苍白的脩和寒，夏天皱着眉还未行动。


“快去！”脩和寒齐声喝道。


望着两人神情虚弱却目光蕴神，如出一辙的模样，夏天喉头一苦，握紧双拳用力点头冲了出去。


脩，寒，谢谢你们。对不起。我不会辜负你们的期望的！


眼见夏天的背影消失，脩和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向对方看去。视线相对，本想询问是否没事的话忽然间卡在了喉中，或许是答案心中有数，或许只是想让这瞬间再久一点。


配合得很好。除了能量消耗并没有受伤。此时放心相视，明明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却只觉心中暖流回荡，不自觉便笑起。

只是这样的氛围没有维持多久，突如其来的一阵痛楚让脩眉头皱起。


“脩？”注意到的寒立刻站起来到脩的身边，不假思索地扶住他：“脩，怎么了？没事吧？”


“没唔。”话还没说完身体又是一阵剧痛，脩按着胸口弯下腰，眉头紧皱，体内的能量不断在流失。


这种感觉是……唯一！超出界限了吗？小蓦！千万不要是在……


时间稍早，夏天根据时空分身的感应迅速找到了Zack并将他堵在了时空之门所在的地下空间。


强弱消减让双方之间的胜负一早确定，就在夏天要给吞下了“鬼灵焰火球”依然不敌的Zack最后一击的时候，突然一个身影瞬移到两人中间挡下了这一击！


“脩？不对！”夏天惊诧自己看到的，但转念一想明白过来，“你是唯一！”


“我有事找他。”暝王缓缓放下手说道，“给我一点时间。”


“呵！”夏天还没反应，背后的Zack度过稍微错愕冷笑道，“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你救。怎么？大费周章跑到另一个时空来，又想像老头子一样对我说教吗？”


曾经劝说过争执过，他还是毫不留恋地离去。暝王垂下的手手指缩了缩却没能握实，转过身抬眼注视Zack。


时至如今，即使狼狈他也还是一样的嚣张，猖狂，一样的骄傲，不屑。


“回铜时空吧。”凝视良久，暝王最后说出口的却只是这一句。能够回去的，也只剩下铜时空了。


“回去？”真是讽刺！Zack扯着染血的嘴角似笑非笑，“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早就被老头子除名了？暝，王。”最后两字咬得那般清晰。


纯种夜行者的王族成员都会得到以自己的名冠以的“王”的尊号，由父王也是族长赋予。


但Zack却没有，一直都没有。以至于他干脆连名字都舍弃改为“Zack”，他不再是景炎，只是“Zack”。


后来他徒手杀害九百多位各式原位异能行者，嗜杀成性，人魔共惧，连族人都不堪忍受。他们的父亲，纯种夜行者的王——幽王景幽才下令除名，将Zack流放“无名之地”。


却没想到还惹出这般波折，但也让他避过了那场灾难。


暝王闭了闭眼，握紧的拳松了去，说：“我现在也不是暝王。”

Zack明显一愣，继而继续笑得嘲讽：“开什么玩笑？那个老头一心一意把你这个软弱的家伙当作继承人，动不动就说你是他的骄傲，族人的荣耀，对你是捧在心尖上疼爱。哼！会把你跟我一样对待？脑子有病吧！”


“在爸心里是一样的。”暝王此时的心里何尝不复杂。他想解释父亲的用心却知道Zack不容易说服，况且在别人的地盘上。他现在想做的只有一件事。


“哥，跟我回去。”暝王上前抬手想拉住Zack却被狠狠挥开。


“我、不、要！”Zack也往前凑了一步，呼吸几乎碰到一起，“景暝你听清楚。我讨厌那个地方，那个族群，那群顽固不化的懦弱家伙！


你也给我记清楚了，我不是你哥！我没有那种所谓的父亲，我也没你这样的弟弟！”不顾暝王“错愕”的神情，对他的哀伤也是嗤之以鼻，Zack继续恶狠狠地说道，“***开！”


“办不到！”暝王突然发力抓住Zack的手腕不放，忽略那些刺痛心脏的无情话语，就算真是这样如今的他又怎么放手？


“那就别怪我了。”Zack笑着那是残酷，手下也毫不留情包含能量的一拳重重打在暝王身上想要迫使他放开。


“唔！”剧痛让暝王弯下腰去，仅仅一击血就从口中涌出。Zack虽是强弩之末，但暝王更是半点没有抵抗。


“呵！”Zack冷笑，抬起手来似乎是又要打下，旁观了半天总算理清两人关系的夏天向前忍不住上前大喊：“住手！你们不是兄弟吗？你怎么可以……”


“关你屁事！”


“请不要管。”


两句话异口表达的却是同样的意思，夏天驻步在外一时间竟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景暝！你给我放手！做这副死不要脸的样子给谁看？！”Zack抬膝往暝王身上狠狠一撞，又顺势往几乎趴在地上的暝王身上踹了两脚。


“哇咳！咳……”吐出的血在地上积了一滩，双膝砸在地面，抓着Zack的手也在打颤。即便如此暝王也没有放手，只是用另一只手勉强撑着地面剧烈喘息。


又是两道能量甩在暝王身上，Zack烦躁地吼道：“再不放手老子可不管了！***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此时此刻却没有人有心去注意到，他藏得深到连他自己都可能没注意到的一丝痛心。


“咳，呵，呵呵……”眼前已经昏暗不清，身体似是冷得打颤，全部的气力都放在攥紧Zack的手上，暝王却反而如疯癫般嘶哑地笑起。


也是这样吗？爸，茉儿，大家，当时也是这样的感受吗？不一样吧，不一样的……


“哈，哈哈……也好啊。你杀了我，也好。真的……”


如果是你的话，我是不是就可以不用那么累地支撑了？你在的话，我是不是就不用是“唯一”了？


“喂！景暝。”Zack俯视跪趴在自己脚边的人皱眉，感觉到不对，似乎有什么深埋的要被拽出。

“纯种夜行者，已经不在了。”暝王不知哪传来的力量，只拽着Zack的手支撑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像是陷入了梦魇般喃喃地说，“爸、茉儿、族人、家……等我赶回去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就连茉儿，她还那么小，那么害怕，喊着‘救命’，可我却连救她都办不到。唯一。呵！唯一。爸说牺牲是茉儿的命，却要我活下去，替所有人活下去。我宁可我在那天就死了！暝王？哈！什么都保护不了的王又有什么意义？”


“……你说什么？”长久在“无名之地”游荡，不知今夕是何年的Zack根本不知道铜时空和纯种夜行者是什么情形。听闻此言脑子一片空白条件反射地抓着眼前的人，“景暝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Zack的焦急不是假的，那剧烈动摇的惶恐不是假的。即使嘴上说得凶恶无情，那依然是他的家人，他的族人，他依然改变不了他就是纯种夜行者的王族——幽王的长子——景炎。


暝王忽然间平静下来，慢慢勾起一个看了便令人感到宁静而惶恐的微笑：“哥，求你，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话音刚落，过分鲜艳的红染满了身前，暝王本就半睁半合的眼彻底紧闭，身体软下，失去了所有力气的手最终松开，垂落。


“喂！景暝！阿暝！弟！”慌乱地揽住暝王，Zack焦急地连声唤着怀里被自己亲手打伤的人，晃着他的肩膀只希望他再睁开眼睛！


然而，给他的只有从暝王身上沾到他身上的血，同宗同源同父同母，温热的血。


在此同时，老屁股中也是一室慌乱。明明在传输过程中没有任何不妥，脩却突然变得十分痛苦！


“脩！脩！”焦急地唤着似乎要失去意识的人，寒抓住脩的手试图将自己的异能输送给他。


“别！”咬牙保持自己的清醒，脩回握住寒的手阻止她逞强。刚刚传完雷的原位异能，寒自身也没有多少异能留存。

“啊啊，果然出事了。”突然出现在门边的人仍是带笑的语调，动作却一点也不慢拿出一颗胶囊塞进脩嘴里并扶住他。


“盟主……”辨认出来人，脩艰难地唤道。


灸舞对脩笑了笑：“别担心。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跟我去九五虚拟招待所。不然真的会出事的哦。”


脩点头，借着灸舞的力道站起身。另一边的寒却紧跟不放：“我也要去。我不放心！”


“那就一起去咯。”不等脩说什么灸舞直接拿出另一颗胶囊给寒服下，三人经过一阵空间转换站在了九五虚拟招待所内。


将脩安置在招待所内的床铺上，早等候在此的异能医生迅速上前检查。


“启禀盟主，统领并无大碍。只是大量使用异能后身体虚弱，又受到时空分身的影响这才不支昏厥。现在在九五虚拟招待所内隔绝了时空分身的影响，只要好好休息，等异能恢复自然会醒。属下会为统领开一些恢复能量的药，帮助统领恢复。”


“嗯。”灸舞颔首表示许可，等异能医生退下后，零食拿在手吃着才跟坐在床边握着脩的手的寒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