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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无水哦亲】《小爷的家传宝玉》 长篇那个倒斗那个欢乐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兔纸发文】(长篇倒斗欢乐HE)《小爷的家传宝玉》CP瓶邪ONLY
的无水帖……
这里无水,所以回帖去原楼哟。
感谢各位一如既往的支持。【喂突然正经是什么目的】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八】
这么一直等到楼下昏黄的路灯亮起,看了看表已经接近起点,而闷油瓶仍不见人影。我一个人呆在他家里就这么傻等了接近一个小时,心里焦躁的要死。
突然,从大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因为四周都很安静,所以听得异常清楚。我一下子从沙发上弹坐而起,摸到门边,通过门上的猫眼向外窥视。

“吴邪…开门。”
是闷油瓶!
我开了门,让闷油瓶进了屋,心说这人可算是回来了。“小哥你回来了啊…”
“嗯。”闷油瓶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客厅走去,然后坐在沙发上。不对,这坐姿这么奇怪…他一直捂着左臂干嘛?地上…地上,哪来的血迹?!
我定睛一看,闷油瓶走过的地方都滴滴答答落了许多血点,再仔细看看他的左手…小臂那一截的衣服,竟然早就被血浸透了。只不过因为衣服颜色很深,所以不是很显眼。

“你…你的手!!”我惊呼,撩起他左臂的衣袖。居然是个起码十多公分的大口子!!还在持续不断地向外涌出血液。
“……没事。”他仅仅是因为我撩起衣服牵动了伤口而微微皱起了眉,却仍淡定得就跟这伤口没长在他身上似的。靠,什么叫没事?这也能说没事?那什么叫有事?你个闷油瓶难道非要断胳膊断腿儿了才叫有事?!!闷油瓶就是这死德行,对自己身上的伤口一律都视为蚊子包。

“都这样了还没事?!家里有绷带吗?”我感到很恼火,恼怒地向他吼。而闷油瓶只是淡淡瞟我一眼,说:“床头柜抽屉里。”
我火急火燎地翻出来一些急救药丵品,先把血迹擦了擦,消毒,简单的止血处理,然后用纱布一圈圈地缠上去…血液的殷红马上又浸透了纱布。拆掉,止血,再缠……就像在斗里受伤时一样,闷油瓶一声不吭,任由我折腾着。

直到终于把血止住,伤口包扎好,我松了一口气,洗掉手上的血迹,说:“这么长的刀口…幸好还不算深。最好还是能去医院缝缝针……小哥,那些人呢?”
“甩掉了。”闷油瓶答道。
为什么我会觉得那些人很幸运?我本以为闷油瓶很有可能会想秒杀海猴子似的把他们集体解决——不过这里是杭州,不是斗里,闷油瓶也不是傻的,杀人放火的事自然不会干。不过既然能让闷油瓶挂彩,那说明还是经过了一场恶斗的。至于详细的经过,我没打算问,也没什么问的必要。而且即便我问了,闷油瓶估计也不会说。

“那算便宜他们了。小哥你也真行,还假冒雷子……要早知道你要来这一出,咱们就应该先弄一身行头……”
闷油瓶坐在沙发上,不置可否。

我掏出手机,准备打给王盟。闷油瓶看见,问:“干什么?”
“给王盟电话,我一会儿回去……”
“不行。”他没等我说完,就斩钉截铁地否决。

“为…为啥?”我心想就王盟那笨小子,也不知道修个门被人坑了没,还不是得我亲自回去看看……顺便给这闷油瓶子买点伤药回来。

“不能回去。”他重复一遍。
“可是……”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闷油瓶又说道:“我们现在被那些人盯着,你如果再回店里,会连累王盟。”
“哎?我们今天这么大张旗鼓的去找人家,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和那家店有关系…?”我一伙。当时闷油瓶的“警丵察身份”被人戳穿之后,难道哪两个小贼想不到我们是店里的人?就这样的话…那些人也太菜了吧。

闷油瓶摇摇头,说:“他们以为我们也是去店里偷东西的,找上他们是因为被抢了生意。”
……以为我们是贼?!
我突然想起来是为什么了。

当时在那个屋子里,闷油瓶拉着我逃跑前,好像跟那个小黄毛说了句什么…听起来就像是:“还好你们先把玉拿了去,省得我们再回那店拿玉”之类的…怪不得他们会这么认为了。一句话就能误导了那些人,我也只能佩服这闷油瓶在那种情况下还临危不乱的应变能力。又装雷子又装贼,他也真不累。
不过这样一来,王盟和店是安全了,可是我和闷油瓶……算了,先给王盟发个短信说我先不回去了吧。

“唉。”我放下手机,叹了口气,“本来明天约了人见面的,这下…”都是因为那破玉,折腾了一天浪费生命。
闷油瓶抬头,眯着眼盯着我,又是跟在店里那时的表情一样,一张臭脸闪着危险的意味,好像随时准备从沙发上跳起来撕人一样。我不禁往后退了退,心想我哪又惹到你了?

紧接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个东西扔给我,说:“拿着,明早你就回去。”然后起身进了卧室,特潇洒地门一关。

MD,莫名其妙!!
这语气就跟赶人似的!他这又是发哪门子的疯?!小爷哪招他了?!
我被闷油瓶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拿着玉傻坐在沙发上。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十】
第二天一早,我看了看楼下似乎没什么盯梢的人,就准备先回店里。“小哥,我先回店里,早上你可以叫外卖解决……”我在门口穿好外套,准备走人。
“等等。”在我扭开门时,闷油瓶叫住我:“我和你一起回去。”

这样也行,我想。指不定一下楼又遇到那伙人呢,有闷油瓶在起码这保镖一路能保个平安啊。这么大的好处不占白不占。顺便再回店里把这家伙的伤口处理一下……
于是我们俩一同出了门,大清早的,一路上倒是没碰见什么人,安全抵达西泠印社。可当我看到店门口的卷帘门,我就彻底没语言了。

……这是什么?那门上的大洞怎么还在?用几根木条封洞是怎么回事?这可是卷帘门!他王盟以为都钉上木条就能修好了?!就算能堵上洞,他又要怎么卷?!这卷帘门未必卷起来还要带夹心的?钢铁墨西哥木条卷?!!!
我气急败坏地拨通了王盟的手机,劈头盖脸地对他一通狂骂。NND,这小子就是办事不靠谱。不顾他的哀嚎扣了他半个月的工资,然后命令他今天之内必须去换个新门回来。

闷油瓶说这两天我们最好是不要回店里,以防万一。所以把王盟叫过来以后,我们就打算回我的小公寓去。和闷油瓶找了个小馆子解决了饥饿问题以后,正往家走呢,老爹的一个电话打了过来。“小邪啊,今天你见那姑娘,别去晚了,我就不陪你去了啊。”

靠,今天还要和人家见面呐!昨天和闷油瓶一吼我就把这茬忘了,老爹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约的时间是九点,可是现在已经八点半了。
“啊……行,行…”我应着,心里却打算不去了。一是时间来不及,二是身边还跟了个张大爷,又是个伤病号,我也不好放着人家不管自己去相亲不是?

于是撂了老爹的电话后,我马上又给那姑娘拨了一个,十二万分歉意地告诉她我今天来不了了,店里有事什么的云云。人家倒是很理解地告诉我没关系,还特关切地问我有什么能帮忙的不。我嘿嘿地笑说不用,心里对这姑娘又加了几分好感,与她约好明天再见。
我这头还在通话呢,有人不耐烦了。闷油瓶先是默不作声地在楼道旁等着我打电话,可是过了几分钟好像我这儿也没有挂断的迹象,他也不再等,直接手一摊:“钥匙。”然后就上了楼。

过会儿回家一看,嘿,这闷油瓶居然堂而皇之地霸占了我的床,侧躺着闭目养神。这不刚吃了早饭就又睡下去?结果我刚进屋,这睡神就睁眼了:“吴邪。”
“啥?”
“拿去洗了。”他懒懒地指了指地上的那件深蓝色连帽衫,闭眼又换了个姿势,继续在我床上暴睡。

老子……
洗个屁!当真以为他是张大爷?

不过看到那截浸透过血的衣袖,我心一软,好吧,念在这是出苦力受伤的份上…我黑着脸在水池边上洗完,手搓得生疼。没办法,恰逢洗衣机闹罢丵工,前天才送去废品站,还没来得及买个新的回来。
谁知道这只是我苦命为奴的一天的开始而已。

洗完了他那衣裳,闷油瓶又指挥着我给他端茶送水,另外收刮了小爷的一套崭新外套套上不说,还特厚颜无耻地要求我亲自下厨做饭!我才想反抗,张大爷“有意无意地”晃了晃他左手的绷带,硬是用“伤病号”的身份把我的控诉压了回去。TNND,农奴翻身无望啊。我只有勉为其难地在冰箱里搜罗了一些材料,勉勉强强地凑出来了两菜一汤,这材料还是上次生病王盟受命来照顾我的时候带来的。心想着有外卖你不让我喊非要吃小爷这能毒死耗子的手艺,这到底是吃饱了撑的还是吃饱了撑的?以为小爷是步步高点读机啊,哪里不会还偏点哪里?

“饱了。”他放下筷子。
还真是吃饱了撑的。我坐在他对面看他硬生生地扫干净我做的这几个面目全非的菜,而自己几乎没怎么动筷子……我对我自己的手艺还是有那自知之明。
“真难吃。”闷油瓶抹了抹嘴,还用一种特鄙视、特不屑的眼神看着我。
张大爷我求着你吃我真是求着你吃嘿。“我是不是还得感谢您一点儿没剩全吃了?”我收拾着碗筷,没好气地回一句。

闷油瓶没说话,盯着我半天,脸上似笑非笑,又开了金口:“吴邪。”
“啥事儿?”能一句话说完不?“又咋了?”
“帮我洗澡。”

“……”
我瞪着眼前这张面瘫脸,又死盯着那双漆黑眸子半天,确认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哑巴张。嘶~这货真是小哥?

“啊,那啥,我洗碗去……”估计我耳背了幻听了,是的,是洗碗,不是洗澡,一定是的。背过身去洗碗,身后半天没动静。我好奇地放下碗一看,饭桌那哪里还有人影?然后又看见卫生间的灯是亮的,还传来哗哗的水声,我说他还真洗上了。
我急忙奔到门边儿去,看他一只手艰难地解着扣子:“小哥你还真要洗?你那么大的伤口沾不得水啊!”
“那你帮我。”他也不管,又重申一遍。

得,张大爷你是我大爷,小爷帮你成了吧。我心说我今天这是造了什么孽,想我吴小三爷自打出了娘胎还没这么给别人当牛做马过。现在倒好,为了还点儿人情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当他闷油瓶的下人了。我帮着闷油瓶调好水温,往浴缸里放上水,开上浴霸…然后捋起袖子,让他坐在浴缸里帮他擦背,一面还得小心别让他的伤口沾上水。我TM要累死。
我突然想起来这家伙胸前不是纹了个特神奇的麒麟么,跟温度计似的要高温才显得出来的那个。虽然很想近距离研究一下作用机理是啥,但我还是没有把闷油瓶扳过身来的勇气。

“行了,差不多了。”我帮他把背上这些手够不到的地方给他擦完,放下浴巾:“我在外面洗碗啊,有事儿喊就行了…这手注意别碰到水啊。”
闷油瓶皱眉,但还是点了点头。我走出浴室,关上门,心里想的是:想让小爷当免费搓澡工?没门儿!

不过这闷油瓶的身材还真丵他妈好。我无语问青天,凭什么都是地下工作者,人家的身材比例就比咱黄金那么多?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十一】
第二天,我特地换了身闪亮的行头,准备与会佳人。闷油瓶靠在门边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做着各项准备。“要出门?”他问。
“对,”我一边将脑袋上最后几撮乱翘的毛弄服帖,一边回答。
“…干什么?”
“昨天的约会没能见着面,改在今天了。”

“……”
“相亲?”闷油瓶隔了一会儿,又问。
“啊,所以不能迟到还得早走。小哥你今天早上就只能叫外卖了啊,我来不及的。”反正我也没打算给他做饭。
“我走了啊,记得伤口换药啊,客厅茶几上。”出门前我向客厅里喊了一句,闷油瓶没答应,估计他又回去睡回笼觉去了。睡神。

第二次见了那姑娘,我们还是找了个茶馆坐下,毕竟是相亲,双方又没多熟悉,还是多聊聊互相熟悉一下才好。她姓古,性格挺开朗,对人有些自来熟,所以和她聊天还算是个愉快的过程。

“早上吃的开封菜,这洋垃圾可真倒胃口。”她向我抱怨道。“什么…‘开封菜’?”我表示不理解。她故作鄙夷地瞟我一眼:“切,就是KFC……”
哈,开封菜。

“所以吴邪你会不会做饭?”
“还…还好吧,能吃。”
我一滴冷汗淌下。做饭?我基本不会……都说了是能毒死耗子的手艺,也亏昨天那顿饭菜闷油瓶能噎得下去。
“看你挺瘦的,一看就知道做菜不怎么样。”
“瘦?不会吧。再说瘦不瘦和我做菜有什么关系。”“当然有关系,你看那些五星级饭店里的大厨哪个不是脑满肠肥的?”好吧,要按照这个逻辑,长得胖就有好手艺的话,那胖子就能去五星级宾馆掌勺了。而且小爷我下了这么多斗,比去健身房的运动量还大,身材当然还是挺有的!不过同样也是下斗,凭什么那家伙身材就那么好?我想起昨晚帮闷油瓶擦背所见到的光景,不由得心生嫉妒。

古小姐和我继续聊着,从暴跌的股市一直聊到飞涨的物价,大侃特侃:“现在杭州的房子贵得可真离谱……吴邪你有没有房啊?一个人住吗?”她突然问了一句。
我心想小姐你也太……直接了吧。我脸色僵了僵,还是老实回答:“有……地段还算可以,小公寓,是一个人住……偶尔也有朋友过来借宿什么的。”现在不就住着个张大爷么?

“朋友啊…你朋友多么?”
“有几个哥们儿发小…”老痒,小花,胖子,潘子…“还有几个也算朋友吧,挺多的。”黑眼镜没见过几次但觉得人还行……至于小哥,我和他……能算朋友吗?他那闷王性格…啧,够呛。谁知道这家伙当不当我是朋友。

“挺羡慕你的,像我们干拍卖的,只有天天陪笑的份儿,朋友也就是些生意应酬的朋友……诶。”她有些感慨地说了句。没想到这女人看着挺活泼……得,话题严肃了。
我正琢磨着如何转换话题,她又挥挥手:“不说这个了…吴邪你原来谈过女友吗?”

“呃…真正意义上的没有。”我不是要估计装纯洁,这可真没有,只好老实坦白。MD,小爷长这么大居然都没摸过女孩儿的手,失败啊失败。明明我现在也是有房(虽然小)有车(虽然破)有长相的小帅哥一枚不是吗?!怎么就是这么没女人缘……
“哦?没有啊。”她意味深长地应了声,然后抿了一口茶,又说道:“吴先生。”
“啊?”
“我觉得我俩不适合。”
……所以‘没有女人缘’这种话说不得,一说就灵验。

“比起谈婚论嫁,我觉得咱们更适合做朋友吧,况且我觉得你今天说是来相亲,其实挺心不在焉儿的。”
又是一记直球。我倒是蛮欣赏这女人的直爽。确实,我也觉得我俩更适合做朋友,毕竟今天的一些掏心窝子的话不是对谁都能说得出来的。心不在焉,有么?这个我倒是不知道,好像是吧。不过总要走神到闷油瓶身上是真的……人比人气死人。于是我回答道:“是啊……这样也挺好。相亲么,都是家里老人家着急。”

她笑笑,说:“恋爱这回事,强扭是不行的,还是得找到自己的那盘菜才对。”
真理。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十三】
“……你来做什么?”闷油瓶站在门内阴沉地看着我。
总不能说我是来找你要东西的吧,我扬了扬手上的包,掏出一管伤药在他跟前晃了晃:“回来发现你人就没影儿了,回这儿也不跟我说一声,电话也不接。看你没换药就跑过来送药给你呗,那种伤口没缝合的话不换药不行。”

“……”他表情稍稍缓了些:“没事。”
我也懒得多说,反正受了天大的伤闷油瓶也是一句没事。进了屋把包放在桌子上,翻出那些瓶瓶罐罐,解开这家伙手上的纱布,我靠,居然化脓了?
“这种刀口像你那么紧紧捂着一整天不消毒不换药……能好的了?现在化脓了舒服了吧,要是得了破伤风……啧。”我一边骂骂咧咧地抱怨着他自己不知道换药的事情,一边用消毒棉花蘸去伤口上冒出的脓水。
“……”闷油瓶还是没说话,任由我用酒精给他的伤口里里外外擦洗消毒,屁声都没吭。

鼓捣了半个多小时才搞定。我又拿出些抗生素,弄了点儿水给他送着吃下去。虽然我看好这家伙的自我愈合能力,但是伤口感染了还是吃点儿药才安心。这要是再不行,就只能找专业医生了。
“中午吃饭了吗?”我问。他没答,看来是没有。我叹口气,心想老天爷就是派这家伙给小爷找麻烦的,还是让我自找麻烦。我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翻着手机里外卖馆子的电话,思索着给他叫哪家的外卖才好。

突然他冷不丁开口:“你相亲的事情如何了?”
我心想这世道是怎么了,不光是老爹啊胖子啊天天在我耳边问东问西,就连这哑巴张也开始关心这种八卦了。不行,可不能实话实说,要是让这闷油瓶知道小爷被那女人给拒了,指不定他在心里怎么嘲笑我乐呢。为了维护面子,我决定含糊其辞:“还行……就那样呗。”

表示我们俩都发现对方不是那盘菜,和人家对不上单儿啊。

“……”他仰头靠在沙发上,停了会儿,又问:“你还有事?”
“啊…啊没,啊不,有……”我结巴了,嘴上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就是那什么……”
“什么?”
“那个…”我支支吾吾,不晓得怎么开口。如果直接说把玉还我,也太…直白且不近人情了。可是不要回来又不行,老爹指不定能把我给撕了。

“你…是过来拿玉的?”结果还是闷油瓶帮我开口。
“呃,差不多……”我如释重负。这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总比让我亲自开口伸手的好。不过一下子又觉得特神奇,怎么小爷心里嘀咕点儿啥事都能被他摸得这么清楚,默契啊默契。

“你是过来拿玉的?”他又问了一遍,声音冷冷的。
“咳,我老爹非要我把它拿回去…没办法…”我解释道。觉得果然给了东西再要回来这种事…太窘了。不过转念一想,他闷油瓶纵横墓道那么多年,什么宝贝没见过?犯不着拧着那块玉不放啊。

“小哥…能不能先把玉还我?那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就是个家传的,不值什么钱…”心想反正也摊牌了,赶紧把玉要回来,大不了…大不了再从店里,从我的私藏货里面拿几块好玉换什么的。

闷油瓶看了看手上的绷带,又看了看我,神色怪异得很。
“呵。”他突然冷笑一声,然后眼神阴冷地瞟过来,脸上仍是怪异别扭的笑容。笑得老子毛骨悚然。

我觉得一定是哪里出了差错,否则怎么一下子气氛变得如此不愉快?
“小…”
“玉一直在你家里,枕头下面,我没拿过。”他半眯着眼,神色冰冷:“你到我这想找什么?”
“我没有怎么…?”

我突然想到,是不是闷油瓶他误会了,以为我把他当贼了?
而闷油瓶直接起了身走向卧室,啥话也没说,也没再看我。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小哥你……”

“吴邪,你什么都不明白。”
闷油瓶进门前停下,背对着我,用近乎叹息的语气说道。

我这一下被闷油瓶的语气吓到了。这调子听着就跟在塔木陀他给我说的那些莫名话语差不多。什么叫我不明白?不明白什么?
可是他没给我询问和辩解的机会,径直走进房间里,又是“砰”地一声让门板把我阻隔在外,害得我没刹住脚差点儿一下鼻子和门板撞上。只是他这次摔门的力气更大些,门框上的灰粉都簌簌落了下来,真不带这么不珍惜家具的。

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

“小哥……?”我敲门,意料之中没有回答。我没有再像刚才一样继续敲门,而是回了客厅,把药和新的绷带留在桌子上,然后悄悄走了。闷油瓶的那声冷笑太让我记忆深刻了,那是我从来没在他脸上看见过的表情。为什么?

一定有什么地方出错了。而我却不明白。

回到家,在床头的枕头底下一摸,果然,那玉佩完好无损地躺在那。原来闷油瓶根本就没打算要拿走这玉佩,是我误会了。想给闷油瓶打个电话道歉,但是电话那头除了“您拨的用户已关机”之外,再没有其他的人声。我骂了声娘把手机摔床上。
只是现在看到那玉佩回来了,我一点儿安心感都没。虽然是家传的,也是个好东西,可我现在捧着它,却只有想把它摔了的冲动。

妈的。妈的。妈的。都是这破玉闹的。
回想这几天闷油瓶时不时的莫名其妙抽风犯病发脾气,我非但理不出头绪,反倒心里是越来越乱。就算是嫉妒小爷脱单,也犯不着这么发脾气啊,还是怪我瞒着他最新进展?问题是毫无进展啊。看来主要还是因为这玉闹的误会。我丵操,什么叫“吴邪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的确不明白,可是丫干嘛不说明白?都是干粗活的人,装什么婉约派嘛!
把玉佩往书桌上一丢,我闭眼儿往床上一躺,索性睡他个昏天地暗。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十六】
“嗨嗨嗨,天真无邪同志醒神儿了醒神儿了,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胖子用手拍拍我的脸,我揉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啥——哈——到,到了?”
看着窗外仍是不断后退的风景,我怒:“你这还没到把我叫起来干啥?小爷昨晚替你开夜车比夜猫子还敬业,结果你个死胖子倒是在后座儿睡了一宿,那呼噜扯得震天响,现在你是精神了,还不让别人多补会儿眠?”

“胖爷我好心叫床…啊呸,是好心叫你起床,还这么凶人家……”胖子作小媳妇状,很恶心地说了一句。我呕,真是这么一胖媳妇给我叫床,小爷我宁可死。
“你贫嘛贫……这是到哪了?还他妈的要颠多久?”这山里的破土路,一路上颠得要死,要是颠得再狠点儿那小爷就免费清胃了。
“这不就是快要到了才叫你……你看看地图,是前面那村儿不?”胖子指着前端隐约出现的村庄影子。
“估计就是了赶紧的开过去……”

又颠簸了几分钟,我们终于到了村口。“打个电话给潘子…潘子说他在西村,咱们这是东村,他马上过来。胖子你还不往里开,堵在这村口干嘛?”
“靠,没看见前面这儿堵上了开不进去了嘛?!”
我一看,可不是么,本来就窄的过份的村口小路上,过我们一辆吉普就够困难了,现在那路上又停了另一辆越野。胖子熄了火,摇下车窗向外扯着嗓门儿大吼道:“这他娘的谁那么没公德心啊,就这么乱停乱放堵在村口也不怕交丵警叔叔贴条罚款啊——”

这山沟沟的哪来什么交丵警。我也向那车看了看,转头又问胖子:“是不是潘子他们的车停这儿了?”
“你不才说了潘子他人在西村么,再说潘子敢那么缺德地堵他胖爷的路?哪能是潘子啊…”
“那你说能是谁?未必是截胡的?”

我和胖子正猜测着,从一旁的农舍里钻出来俩人,其中的那个高个子向我们招招手,喊道:“对不住了马上腾位置”然后就招呼另一个人去倒车。“这服务态度还不赖嘛,赶紧的给胖爷让路…”胖子对我说着,又重新点了火。
那边车也发动了准备倒车,可我估计里边儿那人技术不行,等了半天就是没见挪窝。胖子把喇叭按得嘀嘀叭叭乱响:“嘿我说对门儿的在下蛋呢怎么倒个车那么慢!”

小越野有动静了,不过方向——不是倒车,却是冲着我们来的。

“砰!!”我和胖子在车内被撞得一震,我心想这车里的人技术也太菜了吧,没那技术开什么车啊还,这是要让路还是要搞谋杀?正想对他们表示抗议呢,耳旁传来一声痛苦的嚎叫:“胖爷的新车!!!”
胖子急躁地打开车门跳下车,急匆匆冲到车头前,看了看吉普的伤势,然后对着那小越野破口大骂:“他娘的你是瞎了狗眼啊,你不知道你胖爷坐在那车里你丫还撞?!”
“实在对不住……”车里的那人也下了车,一个劲地冲胖子赔礼道歉。
“对不住个屁啊,你没瞅见胖爷这是多崭新的小吉普啊,你这撞一个坑撞掉了多少RMB啊,小兔崽子没头没脑的发懵不知道路边儿上去醒醒神儿吗TNND……”胖子毫不领情,劈头盖脸地冲着那开车的小子一顿痛骂,骂人之损让我都有些汗颜——什么都撞坏,顶多是花了点儿,虽然是新车,但是这样至于么……

果然站在路边的那个高个子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站在胖子对面:“我说肥佬你嘴巴放干净点!”
“干净你妹!胖爷新车门面都刮成那死奶奶样了没扭了那小子都算不错了,还不准咱批评教育他一下?”胖子仍旧不依不饶。
“不就一破车,操,从头到尾就听你一人在那鬼嚎。”那人回敬一句。
“呦嗬,小子,要跟你胖爷叫板是吧?”
“TMD我们今天就撞了,怎么地吧!”那人也火了。
“MD你还硬上了是吧?!!”

两人已经开始推搡,我一看事态不对也开了车门跳下车,冲过去拉胖子。可是惯性和质量是成正比的,就胖子那吨位,我哪里拉得住?倒是自己被他推了个踉跄:“小天真一边儿呆着去,胖爷用不着帮忙,就这一身神膘撂翻这俩孙子不在话下——”
“你娘的谁是你孙子?”那倒车的小子也沉不住气了,抡起拳头就向胖子的肚子招呼过去,我心想这不妙啊,二打一,革命同志有难小爷难道能作壁上观?
我从地上爬起来加入了他们那的三人混战,心想的是胖子要是这次我挂彩什么的可都全是因为你!

事实证明了我就该听胖子的在一边儿呆着围观去,这才几个回合,我就第一个中招了。那倒车的小子趁我不注意一拳撩过来,整整好好地打在我眼眶上,一下子把我眼泪花儿打出来,这开打第一拳就赠予小爷了。见我吃痛再一次跌坐在地,他就又准备回去招呼胖子。
TNND!等于说都不屑于和小爷过招儿是吧!

我怒火中烧,正想拍地而起,村子那头却又开了辆车子过来,刹在我们面前。我眼睛疼得泪眼朦胧,而胖子和那两人正打得忘我,谁都没来得及在意那来人是谁。车上跳下两个人,马上冲到PK现场,一个人拉住胖子,另一个人则挡住那个高个子,艰难地把他们俩分开。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十九】
我和胖潘合计了一下,决定不管如何,还是再等两天再下斗。
第一天我开着胖子的JEEP在东村口瞪了一天,除了早上看见一群老黄牛被赶出去放养,晚上又被赶回来之外,就再没什么活物从这村口出入了。回来时还被胖子嘲笑,说瞧那小天真在村头望小哥都快望成望夫石了……

我登时对着他那肥臀就是一脚说去你妈的谁望夫了?然后潘子站出来特义正词严地说:“谁说是望夫石了?谁家望夫能连着你那小吉普一起化成石头的?”

我刚想感叹还是潘子和我感情深,革命立场坚定,不像胖子一样满嘴跑火车的时候,他又接了句下文:“这得用那句古诗……‘乘彼垝垣,以望什么关…’”
“那是‘复关’!然后是‘不见复关,泣涕涟涟’!瞧你这没文化的…”胖子又好死不死地补上了下一句。
我顿时黑了脸。妈的这俩平日里相互抬杠打屁吹胡子瞪眼儿的,怎么今天就格外团结枪口一致对小爷了?还拿什么鸟诗经来洗刷老子?

“娘的胖子潘子你俩是摆明了串通好了坑小爷吧!!!”

第二天,我吸取了前车之鉴,没再敢开着小吉普去村口等人,而是老老实实呆在招待所里,最多也就站在二楼的窗台前望望,看看有没有人从村头过来。胖子闲得发慌不知道从那户农家里收了副麻将伙同大家一起从事赌博活动,从早上一直血战到傍晚才罢手。下楼的时候我看见除了林猛和胖子俩人身上还留着件背心,其他人都是光着膀子就剩了条裤衩。

“…你们…这是干啥?”我冷汗一滴,看着眼前的诡异光景。这还没到夏天呢,又是在山里,有这么热么。
“嗬呀,小天真,你不来搓两盘儿可真是错过好戏了。这可是脱衣麻将!”胖子笑得肥肉乱颤,码牌码得啪啪响。
此语一出,大家的脸上都爬了几条黑线。潘子向着胖子的方向踹了一脚,骂道:“怎么什么话经你那臭嘴一说就那么恶心呢,什么脱衣麻将?不就是你一时手气好赢光了钱让我们加赌衣服么,得瑟个屁。”
“潘子你是嫉妒胖爷手气好连胡五圈儿——刚刚那把咱又赢了,身上只剩裤头的同志就别脱了有碍观瞻。咱也不贪心,你们就把分的明器……”胖子得意洋洋。

我靠,这还不贪心。

吃了晚饭,我坐在招待所门口的石阶上抽烟,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胖子闲扯。其间林猛那厮又想蹭过来买小爷的玉佩,被我再次果断拒绝。
胖子好奇地问我这玉的由来,我便一五一十地都跟他说了。包括后来被盗的事,不过和闷油瓶闹得不愉快就略过了。

“啥,你相亲?还没成功?”胖子听到我说去相亲,嗓门拔高了几度冲我吼道。
“你这咋咋呼呼喊个啥?不就是相亲么,你不也没少去过。而且没成功就没成功,你在这大门口播什么广播。”我吐出一口烟,鄙视地看着胖子。
“胖爷我还以为你是和那谁……得,是你看不上别人还是人家嫌弃你?”
“人家说了一句真理,你得找到你的那盘菜……”
“啧,这意思就是你对不上人家胃口呗。听胖爷一句,勤下地多倒斗,明器姑娘全都有……”

得,又是他胖氏经典言论。我摆摆手让他闭嘴,又说:“潘子把东西都准备好了,明天咱们……就要下斗吗?”
“明天不下斗还能怎么的,胖爷早就迫不及待了,那明器都在地底下呼唤着咱们呐。”
“我说你能三句话离一下明器不!下斗是肯定要下的,可是小哥他还没来……”我有些犹豫。“我说天真你就别再等小哥了,咱们都等了两天也没见他人影儿,胖爷我闲的都快发霉了。再说,那专业人士等是等不来的,要是咱们早点儿下斗,指不定还能在斗里遇到呢……”
“可是……”我还想再说点儿什么,但张了嘴才发现我对胖子的话根本没有反驳的空间。我沉默了会儿,又掏出手机看了看。两天以来在这信号不太好的山区里,愣是没收到一条回信。

狠狠吸了一大口烟,把烟头摁在地上杵灭。

这闷油瓶子,不来拉倒。
“明天就下斗吧。”我说。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
睡在床上我还在翻来覆去地想,明天可就真下斗了,这闷油瓶子是不是真的不来了?要是真不来,那小爷下斗还下个什么劲。难道这家伙没收到消息,或者迷路?摇头,怎么可能。
那就是还在怄气,故意不来?这个…一大老爷们儿哪有那么小家子气。
还是已经来了只不过没露面……?

这倒是比较符合他的一贯风格:常驻失踪人口委员会会长张起灵同志。
然而如果他来了,又会在哪呢?住农舍?住牛棚?树丛搭帐篷?学野人住山顶洞?

突然我想起一个可能性,妈的,这影丵帝张不会又去扮个张秃李瘸王二麻子地来吧?没准儿那招待所小弟,前台老板,或者说小范稀哥林猛这几个人里的某一个假脸一撕就特么的是闷油瓶呢?!
要是这样我就没语言了,先不说他这么弄的动机是搞恶作剧还是有这恶癖,光是去分辨到底谁是谁就已经够变态了。要是他老人家不愿意现身,我能怎么去认?未必还要每个人挨着问一句:“嘉兴五芳斋粽子”?

拉倒吧,天真同志。
我想我是吃饱了闲得发慌才在这儿胡思乱想天马行空。算了他不来算了小爷才懒得管,娘的有斗不下有明器不要……不想了!挺尸!我在床上摆出个大字,决心与会周公。

半夜的时候突然听见周围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山里闹耗子,没在意。可是过了一会儿,却听见了拉开拉链的声音——这他妈的谁家耗子那么高级还懂得拉拉链儿的?
猛地一睁眼,我看见门边儿那似乎有个蹲着的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翻弄着我的背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正经人士。我靠,又是贼?

我不动声色地慢慢起身,尽量不带动床铺发出声响,在床边摸索着鞋子穿上。那家伙背对着我,手上翻东西翻得正起劲,丝毫没注意到我已经起来了。我用极轻的动作把鞋穿好,然后气沉丹田,冲着那黑影大喊一声:“你丵他妈的干什么呢!!”
那人被我这一吼吓了一大跳,但反应还算快,立马就夺门而逃。我也不含糊,紧跟着就追了出去。

你爷爷的,小爷不是这么倒霉吧,在城里店被盗,在乡下又被人摸包?
这月份,山里的夜晚还是有些冷的。我身上只穿了短裤和短袖T恤,才跑出招待所时,迎面吹来的风激得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们二人在村子里上演追逐大战,从西村都快跑到东村了。我大汗淋漓,前面那贼也是气喘吁吁。终于在一个转弯处,那人昏头昏脑地拐进了一条死路。
我心说这下你小子逃不了了吧?胜利就在眼前——但是我却没丵力气扑上去抓住他。半夜三更地爬起来跑了场马拉松,现在小爷连腿都有些发软。那人和我只隔着几米,却谁都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俩都老黄牛一样趴在墙上直喘气。

然后……然后就在小爷回复元气蓄力待扑之时,我的左小腿,光荣地,抽筋了。
那人先是看我凶神恶煞地要冲上去抓他,后又看我痛苦地靠墙蹲下。这下可好,本来想趁人之危,不对,是瞄准机会制服小贼,现在确实局势逆转受制于人了。感叹这事情发展得也太TM戏剧狗血了。
我看着那小贼先是确认了我已经丧失战斗力一时半会儿站不起来,然后丫从背后摸了把小刀出来,慢慢逼近我。我腿上痛得要死,根本躲不了跑不掉。这贼不会是偷玉不成反要杀人灭口吧靠!!!在这种荒郊野岭的小破村子,小爷死在这儿都没人知道!

此时我格外地思念胖子潘子稀哥小范,甚至还包括那林猛。第一顺位在脑中闪过的闷油瓶现在不知人在哪看来是绝对指望不上了…他娘的要不要这么窝囊,我这是没下斗还要折在斗外面了?
我痛得脸都皱在一起,心想着完了完了。

这时,不知是上天觉得我命不该绝,还是天使姐姐听到了我的呼唤,总之,救星出现了。没有上演什么空手夺白刃或者是双膝泰山压顶,那人只是撩腿朝那小贼飞踹了一脚,就让他和我一样倒在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我瞪大眼欲看清来者何人,这一看又让我发了懵。

这竟然啊是闷油瓶的身影。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也忘了疼,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这人当真是失踪会会长,说来就来神出鬼没跟曹操似的。闷油瓶那一脚踹得不轻,那人挨了一记狠踹后趴在地上,折腾了几下也没再直起身来。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闷油瓶走近我,蹲在我跟前,问:“没伤着?”
我没答,只愣愣看着那张一如往常没什么表情的脸,兴奋之余却有种不太真实的感觉。他又喊:“吴邪?”
“啊……啊?没…就小腿刚刚抽筋…”我这才回神,答道。

他蹲了下来,伸手在我左边小腿上揉捏了两下。别说就这两下还真管用,也不知道这瓶子用的什么手法,反正不疼了。我又坐了片刻,然后闷油瓶把我从地上拉起来。“哈…谢了啊小哥,没事儿了。”
因为我发现得早,那贼就没偷到什么东西。后来又砍小爷未遂,还吃了苦头,而且看上去也就是个农村小伙,不是什么恶徒歹人,反倒像是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穷苦人民。估计是看胖子那车有点儿威风就以为我们都是有钱人了来捞点儿油水。我们既然是来倒斗,也就没有把那小子扭送到派丵出所的必要,省得自己还要惹上麻烦。
我只是对那小子一通威胁之后就不再追究——其实我的威胁根本没有必要,那闷油瓶子的几个眼神就胜过我千句威胁话语。总之在闷油瓶瞪过一眼之后,那贼是头也不回地跑了,丫跑得比刚才被我追的时候还快。阿门。

我和闷油瓶一起往西村走,路上我一直在想,这家伙还是来了。也不知道他最近这么久都去干嘛去了,也不知道他还生我气不……见到人了反而让前面的那些胡思乱想变得更多。
“小哥啊,怎么才来?我们都在这儿等了两天了…最近忙什么呢?”又走了一截,我还是没憋住内心的好奇,向他发问。
他没回答我,却问:“那人偷了什么东西?”
我说:“没什么东西,睡觉的时候醒了发现他在翻我包…然后就追到这。”
“……你那玉,还在?”

我摸摸裤兜,笑道:“我又不是傻的,哪能让他把这个摸了去。”
我觉得闷油瓶一瞬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质疑我的能力么我靠。但是随即又回复了正常的样子,估计是我看花了眼,夜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楚。至于他为什么晚到的原因,他似乎不愿意多说,那我也就无心再问。反正这个原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人到了就好。

回到招待所,看胖子他们仍在死睡,我靠,还指望那时候他们能出现当援兵呢。我上了楼,闷油瓶却一直坐在一楼大厅的沙发上,没挪窝。
我上了两阶楼梯,想了想又退下来,对他说:“小哥,去我房里休息会儿吧,明天咱们就要下斗了。”他看了看我,点头,拎起背包跟在我后面上了楼,然后我俩又在一张单人床上挤着睡。
睡下的时候我特地瞟了一眼他的左手——还好,那伤口早就好了。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一】
“天真同志快起床,清早倒斗好时光~~”胖子的大嗓门从门口传来,他人“砰”地撞开我房门。

世界安静了几秒。
“我靠!!!不是吧!!!!”胖子瞪大眼,正对上我刚被吵醒抬起来的睡脸:“这这…算了胖爷非礼勿视…”然后他马上退出门外,“咣”地一声把门带上。
我正纳闷胖子发什么神经,胖子又在走廊上隔着门喊道:“那啥,天真啊,你俩早点完……大部队都在楼下等着呢…”

“胖子……?你说啥…?”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睡眼惺忪地想从床上坐起来,却发现旁边有人压着我,动弹不得。我一转头,闷油瓶的脑袋正在我肩窝处,整个人的半个身子外加一手一脚压在我身上,把我当抱枕一样地枕着,没有起身撒手的意思。我一看这姿势,还……真挺容易让人误会。这时候我心里边一边狠狠问候胖子,一边死死抱怨着这破山村招待所的床可真特么小。
“你俩办事儿别太过啊,小年轻还是要注意点儿身体……省着点儿体力还要下斗…”胖子的声音听起来渐行渐远。……办事?我一个激灵,彻底醒了过来。我靠,他丫脑子里在想啥?!办事儿?我和闷油瓶?……我们俩大老爷们儿办哪门子的事儿啊我靠!!!
“胖子你他娘的胡扯什么呢!”我一把掀开闷油瓶,起身冲着门外怒吼。你爷爷的,小爷我是清白的!!!!

闷油瓶却不急也不恼,被我掀起来以后只对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然后穿了衣服,慢悠悠地去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几个人特主动地跟闷油瓶打招呼,唯独那林猛按兵不动,只对着闷油瓶干笑了两下便没再说什么。那小范见到偶像,激动得连话都说不顺溜了,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坤哥久仰久仰。算了这种情况的出现就是必然,谁叫那是哑巴张呢,我都快变得和闷油瓶一样淡定了。我和胖子潘子另外坐了一桌,就让那边的几个好好观摩观摩偶像进餐吧。
过了一会儿,闷油瓶却坐了过来,落座在我们这儿的小四方桌上。估计是被那三人围观得烦了,我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这明星偶像果然是不好当啊。
“小天真你傻乐个什么劲?”胖子呼噜一口稀饭,说:“不就是小哥来了么,一下子那脸上就多云转晴见太阳了……”
“死胖子吃你的饭,少说两句没人当你哑了。”
“啧,还不让群众指出事实了,那在村口傻等一天的人也不知道是谁~”

我在桌底朝着胖子的腿踹了一脚:“你闭嘴了成不?!”眼角余光瞥了一眼闷油瓶,这家伙专心研究着他的玉米粥,并没有在意。
“得得又急了胖爷不说了行吧。”

我懒得再和胖子理论,而是狠瞪了一眼闷油瓶,心说这家伙也是,就放任胖子在这儿胡咧咧,他作为当事人也不争辩两句。闷油瓶见我满腔怒火地盯着他,居然还是什么也没丵理,只来了句:“快吃。”
然后就继续在胖潘二人的洗刷中淡定地吃饭。

我还能怎么着?人家都一副事不关己不问天下事的样子。算了,指望闷油瓶能争辩……还不如学他那淡定样。

去TMD,吃饭!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三】
路上我们歇了半个点儿,从地图上看大概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身上背的装备重的要死,我都是特别不心甘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挪动步子。走了一会儿,林子里湿热的空气几乎让每个人都蔫了下来,有气无力地迈着步,除了小哥和胖子——闷油瓶这时走到队伍前面给我们开路,而胖子则是一边走着一边哼着小曲儿。
“来来来,你们都想听什么歌,王胖点唱台一一为大家奉上!”胖子说。
没人理他。小哥仍挥着古刀清理着挡路的枝丫,潘子抬起头来瞪了胖子一眼,而我则是连瞥一眼的心情都没。胖子见没有人气也不气馁,抖开他那破锣嗓子就开唱:
“还记得许多年前的春天,那时的胖爷还没冒起肥肚,没有摸明器没有下斗,没有进过那可爱的小古墓……”

还TM是改过词儿的。
潘子仰起头对他吼一句:“挺好的歌被你改成这样,给我换!”
“那胖爷不是为了给你们提提神么,大潘你还不领情,那要不给你来个柔情点儿的?”

“有一个姑娘,她有一些任性……”

稀哥在我边儿上苦不堪言:“胖子哎,胖哥,你是我大爷你是我二大爷求求您别唱了成么?”
“胖爷我还没收你门票钱呢!尽挑三拣四的还……”

我要是还有力气我绝对上去蹬死他。

“大王叫我来巡山呐~”胖子才消停了一会儿,这突然又张嘴爆发了一句。
……我——靠!!!
“死胖子给我吧嘴闭上!”受不了他的鬼吼,我闭着眼睛大喊道。

这时胖子却安静了,难道真是被我这一吼镇住了?只见他蹲在地上,扒拉着面前的一处草丛,不知道在寻什么。潘子上去用脚点了点他的肥臀,说:“死胖子你撅着个腚在这儿找窝呢?赶紧起来赶路了!”
“别吵……胖爷刚刚好像看见个什么东西…”胖子说着,仍钻在那堆灌木丛里东翻西找。而我们则都好奇地围在旁边看着家伙到底要刨点儿什么东西出来。
胖子又用手在丛里翻动了两下,然后从树杈中间拔出了个东西,我一看,这居然是把小的直柄军锹!胖子没别的好,就是眼特毒。咱们路过那草丛什么都没看到,就他发现了这军锹。这军锹一定是别人路过的时候不小心遗落的。不过这东西出现在这么个地方,就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已经有了其他的盗墓者光顾了这里。

“刚刚走路的时候会看见这东西的把子冒了一截出来……一拔,居然是这个。”胖子看着那军锹,又说:“难道咱们来晚了一步?”
“有人截胡?”稀哥看向我。
“不知道……三叔给我指这个斗的时候也没说这斗是不是新的。”我说:“要是真被人趟了先手…也说不定。”
“那我们不就白来了?”小范道。
“天真啊不是胖爷抱怨,你这喇嘛夹得也太不专业了,连新斗旧斗都搞不清楚……”

“行了胖子你少说两句,这是三爷指的斗错不了,而且就这么一把军锹也说明不了啥。”潘子说:“小三爷,咱走吧?”
我其实心里也没谱,三叔那老家伙,精怪得很,要是这次想拿他大侄子开开心什么的,指个旧斗空斗给我也说不定。其实要是这斗已经被倒过还好,怕就怕这伙人是刚刚进斗,要是我们也下去,还在斗里遇见了,那可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倒斗的可是最介意被截胡之类的事情,这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路,万一对方来者不善给你下个黑手,在斗里那种封闭的地方,可真是逃都逃不了。

我看向闷油瓶,像这种重大的决定,自然习惯要去问问他的意见。他发现我在看他,啥也没说,只是扫了我一眼,然后提起刀继续开路。当了这么多年的闷油瓶解说员,我知道他这意思很明确,就是要继续下斗。于是我说道:“反正都到这儿了,也没有再往回走的道理吧?”
“也是,不换点儿明器回去就对不起胖爷这一路走来消耗的卡路里!”
“去你的胖子就知道明器。”

于是我们便又继续前行。走了有一会儿,身边的林子突然变得稀疏起来,不再像前面走过的林子那般天然的茂盛郁集。树林间就像是有一条河道横穿而过一样,让这林子明显被劈成了两半。大致看上去,就像是从前的小河流改道后留下的痕迹。不过改道的时间距离现在肯定是有些久了,因为在原来的河床上已经新长出了许多稍稍低矮的树木。仅能从轮廓上看得出曾经河道的形状。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我们顺着河道向上游走,一直走到两条干涸的河道汇聚的地方。
“哟,双龙入水,环山如燕……这搞不好是个王侯的墓啊。”胖子站在河道边儿四处遥望了一下,兴奋地说道:“这斗要是没被倒过,那没准儿真挺肥。这风水可是好风水,底下起码也得躺着个万元户啊。”
稀哥小范他们一听,一个二个也是摩拳擦掌。我听到这振奋人心的消息也是跃跃欲试。嘿,没想到三叔还真没坑我,按着潘子胖子的说法,要是咱们成功倒了这斗,或许我那小店儿下半年就不用愁货了。

闷油瓶站在我旁边,脸上却不甚乐观,反而露出了一种忧虑的表情:“这斗里情况并不好。”
“怎么?”我问:“胖子刚刚说的那些可都是些吉相啊。”
“小哥说的对,”潘子突然插嘴道:“双龙入水是吉相没错,可那河现在已经干了。气由水养,没了水便也没了养穴的宝气,这底下…”
“你的意思……底下现在变成了凶穴?”
“嗨,管他什么凶穴不凶穴……”胖子这时过来,一手搭住我,一手搭住闷油瓶,斜眼儿看着我,颇调侃地说道:“再说了,小天真你和我们倒了那么多斗,咱们一起去的哪个斗不是凶穴啊……”
我一下子来气:“MD,你还把这事儿怨我头上是吧?你以为我可愿意去下那凶斗?要不是……”

“吴小三爷,潘子兄弟,你们快来看看!”林猛在不远处向我们招手,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走过去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在这两条河道汇合处边上的小林子里,居然隐约有支起来的帐篷的影子!我们连忙躲在草丛后观察动静。不过盯了许久也不见那边出来个人,大家便上前近距离查探。走得稍近些的时候,闷油瓶突然挡在我们面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又示意让我们都停下。
“我先过去看看。”闷油瓶说道,放下背包,只提着他的乌金古刀,猫着腰,以周围的低矮灌木丛为掩体,慢慢接近那两个帐篷。我们其他人都在稍远点儿的树丛里守着,看着闷油瓶离那几个帐篷越来越近,静观着事态的发展。
闷油瓶无声息地走到一个帐篷旁边,停了停,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然而帐篷内没有传来任何声音,让我都不禁怀疑里面到底有没有人。我只看他脸上疑惑的表情又加了几分。
这帐篷里到底是没有人……还是里面的人都蠢得跟猪似的,根本就没发现我们的存在?
我正疑惑着,突然,只见闷油瓶猛地从地上跃起,举刀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帐篷扑去!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四】
只见闷油瓶猛地从地上跃起,举刀向离他最近的那个帐篷扑去!
我、胖子、潘子还有其他人瞬间惊讶:嘶~闷油瓶这家伙想干嘛?谋财害命?

刹那间,闷油瓶一刀劈下,干脆利落地划开了那帐篷顶。“没人。”
我倒不是十分惊讶那里面没人,只是惊讶于他确认的方法——要是真有人在那帐篷里,估计本来要是只有两个人,被他一刀劈下去该变成四个人了。不过闷油瓶这家伙生性谨慎,想必他早就确认了那帐篷里没有人,这一劈只是为了能看个明白。
“我看不只是没人,而是很久都没人了啊。”潘子见着那帐篷里面的样子后说道。可不是么,那帐篷有一边的篷布破了个口子,使得帐篷里被刮进了许多枯枝败叶——有些还粘在了帐篷上,使得整个帐篷里都是脏兮兮灰扑扑的。起码得有十天半月没有人睡过了。而且不只是这一个帐篷,另一个稍稍大些的帐篷也是无人区。
“你看着里面放的东西——矿灯、手电、铁索、铁锹……啊,还有洛阳铲子,明摆了就是来倒斗的土夫子。可奇怪就奇怪在这些都十天半月没人收整过。按理说那么早前儿就下了斗,现在怎么地也该回地面儿上了啊,也没听说过谁倒了斗还要把装备留下来的——”小范翻动着帐篷里的东西,疑惑地说道:“还是他们连东西都没带,就下斗去了?”
“你拉倒吧,不带工具就下斗,你当人家是土拨鼠用手刨坑啊?”胖子来了一句。

“不是没带东西,你看这些东西都很新,铲子都没沾过土。说明都是备用的,关键的东西,像炸药、**都没有留下。”闷油瓶看着那些帐篷里的物什说道。
这我知道,有些谨慎的盗墓贼下斗的时候会多备一些装备留在地面儿上,并且有专人看管,以防万一。不过这只针对一些大斗,而且大部分的人都觉得这有些小心的过分,一般来说都只有刚入行的新手会这么小心翼翼,而熟手则不会这么麻烦。如今这看装备的人也不知所踪,反而把装备遗留在这儿……
“这说明,这些人的去向,只有一种可能。”闷油瓶又说。
“他们……都折在斗里了?”我顺着他的话接出下句,他神色凝重地点点头。

看这里帐篷的大小、装备的数量,估计这个倒斗小队怎么也得有七八个人。要真是按我们推测的,都折在了斗里……那可不知这下面该有多凶险。
“这群倒霉孩子……不过这样一来,说明这斗里的东西他们还没那个福气带出来,嘿,这可不就是等着胖爷去摸呢!!”胖子立刻从中想到了这个,潘子“嘁”地一声表示不屑。

我们退出帐篷,在一旁拆卸装备。如果这群盗墓者的帐篷搭在这里,那就一定说明这地方距离地宫不远了,这些人也不算死的毫无价值,好歹是省去了我们在这儿东找西找的时间。潘子他们把洛阳铲拼好,正准备一铲子铲下去的时候,胖子又在一旁嚷嚷开了:
“潘子潘子不用铲了!小天真,快来看看你胖爷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我们凑上前一瞧,居然是一个已经挖好的盗洞!并且由于这洞口一直被上方的帐篷挡着,所以保存得相当好。看上去这挖洞的时间也并不很久,边儿上的土还挺新,兴许就是那些人挖的。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估计那队人里也有个胖子,这盗洞最窄的地方胖爷也能轻松出入……”又胖子朝下探了探,比比自己的腰围,说道。
“还等啥?有人给你开了便门儿还不下?你还等着那伙人跳出来给你唱‘古墓欢迎你’不成?”胖子见我毫无下去的意思,用肘子撞撞我说。

我拍拍胖子的肩,说:“胖子,我知道你是急着下斗摸明器——可是你想过没,挖这盗洞的人可是刚刚被我们推测全都折在这斗里了……兴许他们就是挖的地方不对,一屁股就掉机关上了呢?”
“拉倒吧哪个墓主这么缺德一来就上机关……而且那伙人至于这么菜么?”胖子不以为然。
我见劝不了他,只好向潘子求助。潘子见我看着他,便附和道:“小三爷说的有理,这盗洞毕竟不是我们自己挖的,咱们最好还是不要就这么匆忙下去的好。”

胖子一直以为我是菜鸟,不听我劝倒是正常,可就连潘子也这么认为,就不免让他产生了些许动摇。只见他又伸着脑袋向洞里看了看,脸上的表情挺挣扎。估计他最后还是在“赶紧摸明器”和“小命要紧”之间选择了后者,于是胖子又打法潘子赶紧定位挖洞去。

大家不再围着那盗洞,走开的时候,我却发现闷油瓶还若有所思地盯着那洞口。我回去喊他:“小哥别看了再看那洞里也冒不出兔子来……”【兔爷语:我写这么久了就乱入一下不可以嘛?】
他没张我,从包里摸出个冷烟火,点着了以后往洞里一丢。冷烟火顺着盗洞落下去,几秒后掉落在地面上。看来这洞下去,起码还是实地。闷油瓶又盯着那洞口看了会儿,直到那冷烟火渐渐熄灭。
我心里有种感觉,那就是这家伙没准儿想从这洞跳下去——

事实上他就这么做了。
“你们现在上面等着,我先下去。”闷油瓶说完就消失在洞口——TNND连个安全绳也没栓!不都说了潘子他们都在那边打洞了吗,多抢这几分钟下去干嘛啊。我深切地怀疑闷油瓶不是什么地面儿上的生物,否则不会每次下斗钻地的速度都那么快,拼了命不想呆在太阳底下似的。
我在洞边等了几分钟,又向着洞里喊了闷油瓶几声,不过不出意外地无人回应,也不知道这家伙能不能听见……咳,好歹这次闷油瓶消失前还打了声招呼,不像原来每次失踪之前连个屁都不放。等半天不见动静,我心里有些慌:莫不真是这洞挖的有问题,闷油瓶在底下遇险了?

本来是准备跟着就马上跳下去,不过转念一想,这底下的情况我也不清楚,万一下去了真遇到什么事儿,还不知道是去帮忙还是帮倒忙的。不过……我横了横心,还是决定下去。

我连忙把胖子稀哥他们喊过来,叫他们挖洞的先打住,把闷油瓶的行径跟他们一说,胖子立马就皱起眉头:“这小哥,也太无组织无纪律了!等他上来胖爷非得好好批评教育一下不可!!”我心说你拉倒,见着闷油瓶的时候可从没见过胖子你拿出过什么人生大道理教育他。大家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不打洞直接下斗找闷油瓶。

第一个下去的是稀哥,他在腰上绑了根绳子,让我们在上面拉着他慢慢滑下盗洞。没过一会儿我们便觉得他触了底。手上的绳子被有规律地扯动着(没事,下面安全。),我们就跟着一个个地都下了斗。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六】
下坠的过程并不漫长,不过落地的时候我是结结实实摔了个实在,全身碎了一样疼。身上还背着个那么重的背包,我是连翻身都没劲,只能维持着摔下来的姿势,斜躺在地上。
“哎哟喂嗬摔死胖爷了……”我们四个手上唯一的一盏矿灯经我们这么一折腾就灭了,不知滚到了哪个角落。胖子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哀叫连连,从声音上判断应该没受什么伤。那闷油瓶和林猛呢?

突然有什么东西摸上我的手臂,我身子一抖,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结果耳旁传来一个声音:“吴邪?”
是闷油瓶。我松了口气,想坐起来,却牵动了身上的疼痛。“唔…”
“…没事么?”他又问,听起来像是关切。
“没…没事,就是摔得有点儿实在…”
闷油瓶没再说什么,只是托着我的肩把我从地上慢慢扶起来。我身上虽然还痛着,心里却疑惑着:这闷油瓶子怎么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知道主动关心同伴了?原来不是八竿子打不出个闷屁么,现在可开窍知道关心小爷了?这一时间还温柔得有点儿让我不适应。呃,温柔,说出来可真矫情。

这时候胖子那打起了手电,四处乱照,照到我们这儿时,只听胖子故作惊讶地说道:“哇塞小哥可不带你这么偏心的啊胖爷我和林猛也摔了个痛快怎么没见有人过来扶咱俩啊——”
闷油瓶把我靠在墙上,转过身回了胖子一句:“你自己爬的起来。”然后就起身去查看周遭情况,把我们几个晾在一边。
我好笑地看向胖子,见他“嗷”地一声扑向林猛,哭喊着什么“偏心”“胖爷没人理”等等的虚情假意的话语。演够了戏,他也从地上爬起来,准备跟着闷油瓶走。林猛则是看了看我,说:“胖子兄弟急什么,吴小三爷还没休息好……”
胖子却不屑道:“得了吧,他一大老爷们儿哪儿那么柔弱?再说有了刚刚小哥那一揽一抱,你问问小天真他现在还疼不?”

“你他娘的才柔弱!”被胖子这一激,我“呼”地一下从地上跳起来:“下次再手贱摸到机关,绊断胳膊摔折腿什么的,小爷绝对看都不看你!”

不过……还真不疼了啊。

“啊呸,少咒胖爷啊。”胖子连呸几口,又转了转脑袋四处乱看,问:“你说刚刚那芝麻开门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一下子就垂直降落到这底下了呢?”
我觉得问题肯定出在胖子后面动的那个机关上,闷油瓶当时想关都没关上,所以才会发动机关让我们从上面掉下来。
闷油瓶指指我们头顶上:“你们看上面。”

抬头,在手电照到的地方,清楚地看见,我们头顶上的石板,也就是那上方墓室的地板——居然现在是倾斜的。而且似乎那地板都是由小块的石料嵌成的整板,在这石板的中间,还有一条极粗的石轴。
“上面虚冢的主墓室地板其实都是机关的一部分,整个机关就是一个大的翻板。”闷油瓶接着说。“我靠,我不就是拓了门儿么,怎么小哥你在墙上开缝的时候这机关就没动静?”

这倒也是,按理说在墙上出现缝隙的时候就应该发动机关了,然而事实上我们是一直等到那枪几乎全部移开才掉了下来……我回想刚才的情景,有些疑惑:石墙移动的时候地板并没有异样,全部移开地板才翻起来……
“靠,我知道是为啥了。”我突然明白过来,说:“看到上面那个石轴没?两头固定在前后墙的那个?它如果和那个地板整合在一起,整个就跟一左右摇摆的翘翘板似的。”
“我们拓宽的那狭缝两边的石墙,本来就是拿来压住那翘翘板的,你这死胖子非要把那墙全部移开……这没了那墙压住,它可不就翻了么?!”

“嘿,不愧是学建筑的。”胖子挤着眼睛对我称赞道。我则是佯作打他一拳:“得了吧,我都说过,收拾你手贱弄的烂摊子够我折十年寿……”
“那这墓主费这么大劲做个跷跷板干嘛?”胖子又问。闷油瓶这时蹲下,从地上拔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凑上前一看,那是一根朽烂得很厉害的木条。“怪不得……这翻板底下本来全是木刺,要不是这斗年代久了这些木刺都朽了,怕是我们今天就要当刺猬了”林猛说。
“这墓主也忒能揣摩我们心思了,一般人看那么窄个缝都会想拓宽了进去,他就看准我们这一点,所以才把机关设计成这样。啧,真不是什么好鸟儿。”胖子用脚拨拉了一下脚下的木条,那密密麻麻的程度真的有点儿可怕。不过既然是防盗墓,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我突然想起,潘子他们本来就先走了一截,上面的石板又隔断了我们和潘子的联系,这下子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平安。“潘子他们……应该没事儿吧?”我问。闷油瓶点点头。

“这地方是通的么?”我拿起手电筒四处照了照,发现右边的石墙上有一个打出来的通道。林猛上前往洞里看了看,说:“这洞还挺新,应该就是那伙人挖的。”我有些奇怪,问:“那上面的机关可是一次性的,既然是被我们发动,那就说明他们不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可这机关室又没有别的路,他们把通道打到这里来做什么?参观机关?”
“没准儿人家是昏了头打错方向啥的,又不是人人都像你胖爷这么专业……管他呢,走呗。”胖子挥挥手,跟着闷油瓶爬进了通道。

这通道并不长,出口是在一条挺大的甬道内。

我们顺着这条直甬道向里走去,小心翼翼地走了有十多分钟。不过再没有碰到什么翻板之类的机关,只是有几次觉得脚下踩着了些什么,而后甬道两边的墙上就会出现一些小孔。估计那些小孔内本来会射出一些暗矢流弩之类的东西,只不过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原本杀伤力巨大的木制弓矢就都该朽的朽该腐的腐了,没了箭身只有箭头的弓矢自然无法顺利发射出来。千年前的那些能工巧匠们只忙着想如何把这些机关设置得隐蔽,却无法保证它最基本的保质期问题。套用林猛的话,就凭墙上那些小孔密密麻麻的程度,若不是因为年代久了这些木头都朽了,咱们早就成了刺猬,不,是海胆了。

一直走到一个岔路口,我们停了下来。甬道在前方分成了两道,一条稍宽的向右拐,通往下一个石室;而另一条则是沿着原来的方向延伸下去,尽头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有什么东西。

我左右看了看,拿不定主意,便问:“走那边?”
“如果按照我们先前走的方向,右边的路向内,应该距离墓中心更近。”林猛说。
我觉得林猛的话很有道理,但还是得问问闷油瓶和胖子的意见。闷油瓶不发话显然是在考虑,于是我问胖子:“胖子你觉得?”
“毛主席说过,‘实践出真知’~这右边的路咱们能看清楚,但左边的这条也应该瞅瞅不是?瞧你胖爷的——”说着,胖子掏出了几支冷烟火,点燃了以后挨个儿使劲向左边那条甬道深处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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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甬道被明亮的光照着,在尽头出现了密密麻麻近一人高的人俑。有着唐代特有的丰腴体态,穿着古怪的衣裳,向着我们这个方向做出各种类似祭祀拜神的姿势。再往后的地方都被人俑遮挡住了,不过想必都是排列成行的人俑。
“好家伙,居然都是些人俑……瞧它们的那姿势,都是朝着咱们这儿的。”林猛感叹道。
“哈哈,这说不定是瞧见了胖爷都来朝拜呢,”胖子感觉良好地发着他的大官皇帝梦,清了清嗓子,学着古装剧里的腔调说道:“众爱卿平身——”还学做君王上朝的架势。

“就你那肥样还想当皇帝,做你的千秋大梦吧你……”我鄙夷地说道。“那怎么的了?唐代可不就是以肥为美嘛?看看人家杨玉环!你还别嫌胖爷这一身肥膘,我告诉你,咱要是玩儿穿越就绝对回唐代,到了唐代咱就是一大美人,啊不,大美男!那美妞儿都是主动投怀送抱……”胖子立刻反驳。
我立刻作呕状,说:“还穿越,你不说了唐代都流行你这体型的美人么?那要真投怀送抱了,一个二个奔过来都是你这吨位的——大美男同志,您吃得消吗?”

“我……”胖子语塞,我和林猛则是哈哈大笑。难得见胖子被小爷损一回,就连闷油瓶也忍不住了,埋头低低笑了两声。我好奇地看着他,心想这面瘫真是难得笑几次,估计是他笑点太高,一般的笑料都入不了眼。
“行了天真你少发傻了人家小哥笑一下而已又不是没见过你都能看呆了瞧你那傻样儿胖爷都不稀得说你……决定好走哪边儿没?”胖子催道。
我正要回嘴,闷油瓶却领着我们转身向右边的那条甬道走去:“这边。”

走到那门洞跟前,我刚要迈腿跨进去,闷油瓶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背包把我猛地向后一扯,TMD差点儿让我仰面摔个踉跄。
“等等!”闷油瓶说道,然后他贴着墙蹲了下来,在地板上拿着手电筒仔细地察看。
“有机关?”我问道。他没答,但他肯定也就是这意思了。看他先是把门边儿的地砖挨个儿照了照,又用金手指轻轻地到处敲敲摸摸,最后则用古刀在地面上画了一道横线,从甬道的左边墙划到右边。
“这……什么意思?”林猛问道。我也不明白,胖子则是看着那线愣了一下,就拿了手电筒往甬道顶照去。“胖子你又在干嘛?”
胖子在天花板上扫视了一圈儿,时不时点点头,最后对着闷油瓶来了句:“行啊小哥。”还赞许地竖起了拇指。那林猛见状也学作胖子的样子拿了手电筒照甬道顶,看了一会儿以后脸上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我则仍是云里雾里,对他们仨的行径愣是没懂,急躁地问:“你们三个是看见啥了?也不说过明白,非要让我在这儿干听雷充鸭子啊?”
胖胖拍拍我肩膀说道:“菜鸟同志,说你菜鸟你还真别推辞。都说了有机关,那我们肯定是在看机关啊。”
“啥机关?”
林猛又把光打向头顶,说:“吴小三爷,你看,咱们头顶到那门洞之间的甬道天定是不是和前面的不太一样?”

我顺着光看过去,好像是有不同,但却不知不同在哪里……我又瞪大眼看了几个来回,猛然发现,就只有我们头顶到门洞前那一截的甬道天顶是一块完完整整的石料,儿前面的那些则都是用条石砌的!
“那一大块儿整石就是‘落石’机关。”胖子接着说:“要是咱们不小心触动了地上哪儿的机关,那石头落下来,怕是咱们就要在这甬道里当饼喽~”
“机关在哪儿?”我又问。胖子一笑,指指闷油瓶:“所以我才夸他呐……你问小哥吧。”

闷油瓶用刀点点他划的那一条线,看着我说:“这条线之后,两米之内的地砖都是机关的触动装置,稍有重力挤压就会触发机关。”
他话说的很简单,可是想到他刚才只是看了看又用手指摸了摸,就能得出结论,还能估计出一个这么精准的范围……也太扯了吧?这张大爷会不会是墓主的好哥们儿啊连这些机关在哪儿都能让他这么容易知道?

“这也太……厉害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也太扯淡了:“咱们……怎么过去?”
闷油瓶站起来,照了照前面,说:“跳过去。”然后就解开了背包,把背包向前一丢。

背包被甩落在前面两米开外的地方,没有引起任何的异常,证实了闷油瓶的估计应该是准确的。闷油瓶跳了过去,我们剩下的三个人也学着他的样子,先丢过背包负重,再接着跳过机关。

现在我们进入了一个不大的石室,或者从形状布局上看更像是一个门厅,因为它前后和右边都有门,左边通往另一个小石室,而前面则是通向一片黑暗的区域。石室里面很暗,没了矿灯我们只能打着手电所以很难看清楚石室的全部格局。里面空气也不太好,弥漫着一股腐臭的味道,不过还能忍受。
我们靠着墙边慢慢走着,突然,我脚下“喀啦”一声响,好像是踢到了什么硬东西。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二十八】
“什么东西?!”我惊道,拿手电照了照脚下——居然是条皮带!刚才一脚踏上了皮带的金属扣,才发出了那种声响:“皮带?”
“啥玩意儿……”走在我后面的胖子也伸出了个脑袋过来瞧:“皮带?哟,小天真,不是胖爷批评你,在斗里可别一解皮带就随地大小便啊,对人家墓主多不敬!而且你方便就方便,激动什么,连皮带都能松到地上去……”
“MD谁随地大小便了?小爷我皮带好好挂着呢你瞎说个啥?!”
“那是谁的…未必这墓主还有收藏这玩意儿的爱好……”“去你的古时候会有这东西还TM是个军用皮带…”

这时闷油瓶把手电打向另一头的墙角,说道:“那皮带,是他们的。”
我和胖子不再争执,循声向墙角看去,一看到那东西,我不禁倒抽一口凉气:两具支离破碎的尸体——或者是三具,血肉模糊地看不清楚,已经高度腐烂,散发着难闻的恶臭。怪不得这石室里的空气那么不好,原来是有污染源在那地方。
胖子呸了一口道:“NND,这些人怎么死在这儿了,真是人品够差的,前面那落石都躲过来了,这儿也没见什么机关啊。”
林猛也皱着眉,说:“看来我们在地上看到的那些帐篷,就是他们的。不过这里才只有三个人……其他人兴许是走散了吧。”
“那你说这帮人怎么死的?”胖子问。

我又忍着恶心凑近看了看那“堆”尸体,很多皮肤毛发与血肉都是不成样子地粘连在骨头上,肠子肚子流了一地,已经变得有些干瘪。他们……就像是被活活撕扯开来的一样!!向来如果是正常人类大概干不出这么暴力血腥惨绝人寰的事情,如若是尸蹩,也不会造成这种野兽撕咬一般的效果。那就还只剩一种可能……

我们四个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在另一端屋角的那口并不起眼的石棺——那棺材盖儿TMD居然又是开着的!!!
“这他娘的是有粽子!!!”胖子气急败坏地骂道。

我刚想说胖子你少乌鸦嘴,就听见了从石室前边连通的那一片黑暗里,传出了由远及近的“咯咯”声!!……我靠!一听到这声音,我浑身绷紧。
“关掉手电,呆在原地,别出声!”闷油瓶飞快地低声向我们传达指令。

关了手电,在这令人窒息的黑暗中,那越来越近的“咯咯”声显得更加突兀。我紧张地屏着呼吸,额头上有冷汗滴下。胖子他们在我身边也是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屏住呼吸,生怕暴露了自己的方位。
现在已经能够听见那粽子在石室里移动的声音——“哒,哒,哒”的脚步声,正在向我们这边靠近!我感觉胖子一下子捏紧了我的肩膀,而我的心脏也是怦怦地狂跳。虽然和粽子打遭遇战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可是那种粽子来袭时,内心的恐惧、紧张并存的感觉,还是直让人整个脊梁骨都在发冷。

我正想着对这只越来越接近,就快要贴上脸的粽子应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哧啦”划了支冷烟火,向着来时门洞的方向掷去。那粽子见了光,却没有被光作的诱饵吸引开来,而是立刻向那人扑去!
这粽子也不傻,没去追那烟火还知道趁着光扑人——可现在可不是夸赞它的时候,这来一下子,我们可就全都暴露了!!!

这时,只见被粽子顶上的闷油瓶突然一个侧身,从我们身边跑开,向着门洞那边飞奔而去——粽子也就自然张牙舞爪地跟着跑。一人一棕就这样上演追逐大戏。我心说难道这闷油瓶又要蹬墙转身跃起像拧海猴子一样来个双膝泰山压顶吗?可他似乎并没有这样的打算,反倒带着那粽子跑得更远了些。
我猛然想到,NND再过去就该是那落石机关了啊!闷油瓶这么跑,一个不小心可不就触动了那机关?要是那东西砸下来——顾不得那么多,我开了手电就想追过去,不料胖子却将我死死拉住,任我怎样也挣脱不开。
“我丵操你个碍事的胖子!放开我!!”“小吴你别动!!”“你TM放开……”“林猛来帮我制住他……”我和胖子正在做着角力之争,还搭了个林猛,他俩就是死也不愿意我这时候莽撞地冲出去。我挣扎几下无果便不再挣扎,只是死死盯住闷油瓶那边事态的发展。

闷油瓶跑到了大概是那两米地砖周围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粽子紧跟在他身后,见他停脚,“刷”地一下就向他扑了过去!!
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儿,见那闷油瓶飞快地解下了身上的背包,使劲向前一掷——几乎就是在那粽子扑过去的前一秒落了地,不过却正好落在了那两米地砖上。

“轰——!!!!”
落石!!

我瞪大双眼,惊讶于机关发动的迅速。那一大块石头落下来,夹带着许多碎石粉末,在墓道里掀起了大量粉尘,阻挡着手电筒的光芒。一时间石室里寂静得可怕,恐惧感覆满了我的内心,这是比遇见那只粽子时还要恐怖的恐惧。
胖子的禁锢稍稍松了些,估计是和我一样都被眼前发生的一切震慑住了还没有回神。我一下子挣开,死命地跑向墓道里那落下的巨石。

“小哥——!!”

光线太暗,四处又是大量的粉尘,我只有闭着眼摸上那一大块落石。胖子他们也跑了过来,与我一同四处摸索寻找。闷油瓶刚才来那一下子,粽子绝对是给压死了,可他自己呢?

他娘的,闷油瓶又是要逞什么英雄?他要是也和那粽子一样成了饼,小爷我就……我不敢去假设那种情况,只是不停地摸索着,虽然我知道这样做近乎徒劳。四周只有我们翻动碎石的声响,和我自己慌乱的呼吸。

突然,我听见墙边一堆沙砾后传来了一阵轻咳。“咳咳…吴邪。”
黑暗中,我听得很清楚——那是闷油瓶的声音!

我一顿,马上把光线打向声音的来源——
这挨千刀的闷油瓶!!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三十一】
“我自己?”我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闷油瓶见我一脸的不可置信,又回答了一次:“对。”
我丵操!这啥情况!真是我自己想玩儿自杀?别开国际玩笑了。小爷我正值青春大好年华,前途一片光明灿烂,还没谈过恋爱还没成家,我特么干嘛要和自己过不去,还要自我了断?!我自杀?除非我被禁婆那啥了我才想自杀!
“这不可能…”我才刚想反驳,却看到自己的手臂上,清清楚楚有两块红印,像是被人使劲掐过一样。“这是…?”

“…你想掐死你自己,被我掰的。”闷油瓶道。
被他掰的?
回想刚才快被掐死的时候,确实记得手臂上有一阵痛,紧接着那双手就松了劲儿……靠,还真是我自己掐的?
“那…胖子他们呢?”
“他们和你一样,现在还昏迷着。”

这样看来并不是只有一个人企图自杀,应该是所有人都受到了影响。这地方还真不是一般地邪门儿。我转念一想,那这闷油瓶…怎么就是好好的?他难道就没受一点儿影响?
这时,闷油瓶从他背后的包里摸出水壶,递给我,我感激地接过,感叹这瓶子干嘛突然变得如此体贴。拧开盖,正准备喝一口,猛然想到:这家伙……是从哪儿拿的水壶?他的包不是已经压在那落石底下了吗?那这个包是谁的?
仔细看了看他的背包——黑色旅行包,模样和他原来的那个包相同。胖子的是大红色,林猛是棕色,我的则是绿色的。这黑色背包只可能是闷油瓶的才对。

“怎么不喝?”闷油瓶见我迟迟没有喝水,一直盯着他的包看,问道。
我觉得有些古怪,便说:“啊…嗓子有些疼,等歇会儿再喝吧。”然后又把水壶还给他。他接过水壶,微微皱眉地看了看我,又说:“那你在这,我去看看潘子他们。”

等等。
他说啥?去看看潘子……潘子还是胖子?
“你去…啊,胖子他们怎么样了?”我认为是我听错了,不想闷油瓶却狐疑地看着我:“胖子他们一下斗就和我们走散了,现在还没回来。”

胖子和我们失散?闷油瓶他脑子秀逗啦?
“那……那个林猛呢?”我愈发觉得诡异,又小心翼翼地问他另一个人的去向。闷油瓶似乎不理解为什么我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林猛是和胖子一起的,两个人都失踪了。”
“哦……”得到了回答,但答案却更加扑朔迷离。胖子和林猛失踪?一下斗就和我们失散的是潘子他们啊!胖子和林猛不是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么?怎么现在我们会和潘子他们在一起?……而且看上去,闷油瓶完全就对这段记忆没印象?这他娘的唱的哪一出?!
闷油瓶平时从不会开这么大的玩笑,也绝不会拿这些东西恶意吓人。现在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古怪的话?是小爷我产幻了还是他在胡扯?

“呃…小哥啊,刚才那个粽子,应该死透了吧?”我斟酌了一下,问出这个问题。
“粽子?”闷油瓶眼里闪过一丝惊异和怀疑,眯着眼看了我好一会儿:“前面我们还没遇到粽子。”
没遇到过粽子?没遇到过粽子?
“……”我大概认清了事实:目前不是闷油瓶傻了,就是我疯了。
“你在这等着。”闷油瓶又交待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我在原地愣了两秒,内心犹豫着要认清哪个事实。背包、胖子、潘子、粽子……这一切的疑点让我不得不对面前的一切产生怀疑。我到底是相信这个闷油瓶好,还是相信自己的记忆好?这个闷油瓶身上有太多的疑点,我所处的地方也是诡异重重。既然我和闷油瓶的记忆对不上,那么说明要么那是假闷油瓶,要么我是假吴邪。后面一个很明显是在开玩笑,那么就有一种可能——面前的这‘闷油瓶子’是个假的!

脑内的天人大战持续了两秒,最后我决定相信自己。
确定了这不是闷油瓶,寻得答案的坦然之余我内心又开始感到恐慌。刚才想要杀我和救我的人是不是‘闷油瓶’?又是谁扮作他的样子?目的又是什么?趁着对方还没对我起太多疑心,我决定跟着他,先找到其他人。无论他是真假闷油瓶,是想对我们帮还是杀,现在单凭我一个人都是奈何不了他的。只有找到其他的人,才能作下一步打算。
“小哥等等!我和你一起去!”我从地上爬起来,跟上他的脚步。

‘闷油瓶’没回头,看也没看我,自顾自走着。走了一会儿,我觉得离刚才的地方已经有了几百米远,但仍不见潘子他们的踪影,便问:“小哥,我们走了也挺远了,潘子他们到底晕哪儿了?”
‘闷油瓶’不作声,步伐却越来越快,直至跑动起来。我心想莫不是这家伙知道我发现他不是闷油瓶了?还是他娘的有什么阴谋做贼心虚想跑路?也管不了那么多,我追在他后面同他一起在这黑广场内飞奔。

我打着手电,追着‘闷油瓶’跑了一会儿,但是就算他不是真的闷油瓶,跑得还是比一般人快许多。渐渐地我有些跟不上,眼睁睁地看着他快要消失在前方的黑暗里。这人要是跑了小爷绝对玩儿完!我一急就一嗓子喊了出来:“站住——!!!”
没想到这一喊他还真站住了,‘闷油瓶’在我前方不远处停了下来,仍然背对着我。我快步跑上前,停在距离他几米的地方。‘闷油瓶’半天没再动作,一声不吭,安静得可怕。我高度紧张,手摸向背后,悄悄地把匕首摸了出来。
“他们都在这儿。”‘闷油瓶’突然说。我拿手电一照,潘子、稀哥、小范都直挺挺地躺在他脚边……不对,好像不止他们三个,潘子旁边,那个穿深蓝色帽衫的……也是闷油瓶?!
闷油瓶同时出现了两个!一个背对着我站着说话,另一个则是躺在地上挺尸……我心一沉。

“这、这……怎么会……”我仍不敢相信眼前的疯狂所见。

我太惊讶了。惊讶得连那假闷油瓶拔了刀向我冲过来我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三十二】
“啪!”
脸上火辣辣地疼,好像被人赏了一巴掌。
“…醒醒!!”
我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居然又是仰躺在地面上,眼前的闷油瓶也还是万年难见的紧张表情。怎么这场景这么雷同?莫不是小爷我跌进了什么死循环,被那个闷油瓶一刀砍过来秒回重生记录点,还要起来再把这诡异剧情过一遍?
为了不重蹈覆辙,我索性把眼睛又重新闭得死死的,管他真假闷油瓶,老子就是不睁眼,看你能奈我何。

“小哥啊,我看小天真他是又昏过去了啊,要不…胖爷再来上一巴掌?”
“……行。”
这、这又是唱哪出?怎么胖子的声音又来了?他不该是闹失踪么!而且好像他还在和闷油瓶商量给我一巴掌,而且闷油瓶还他娘的同意了!!啥情况?
“先说啊,刚才那一巴掌是胖爷不好,这次小哥你可别突然又来那一下子!刚才胖爷胳膊差点儿被你拧折了……我那不就是为了叫醒他么。这次咱可先打招呼了,你可别说你没同意,一会儿又护犊心理发作废了胖爷的手啊……那成,1,2,3,走你!!”

听这架势,再不睁眼可真要挨打了。我猛地睁眼喊道:“胖子你给我住手小爷是醒着的醒着的!!”
结果我这突然一嗓子反倒把它们吓着了,林猛往后退了退,闷油瓶也瞪大眸子看着我。胖子则是夸张地往后跳了一步,随即骂道:“我靠你小天真,你醒了也不能吱一声,这么突然一下子弹起来嗷一嗓子胖爷还以为你TMD诈尸了……”一边还假惺惺地抚着胸口作心有余悸状。
“醒了怎么刚才不说话?”闷油瓶没去在意胖子的精彩表演,向我问道。

我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第一个动作就是扳住他的肩膀把他的身子转过去背向我——
“吴邪,吴邪?怎么了?”闷油瓶挣脱我的手,语气中有许多不解。

还好,没有背包。
我又仔细看了看我的手臂——也没有被掰出的红印。
闷油瓶看我一直翻来覆去地察看自己的手臂,又喊我一声:“吴邪?”
我没有回应他,开口问的第一句便是:“刚刚我有没有想掐死自己?”

这下轮到闷油瓶傻眼儿了。得,就这么几分钟我算是把这家伙的表情收集全了。胖子跑过来摸上我的额头:“这孩子也没烧啊,怎么说傻就傻了呢?”我甩开他的手,骂道你TMD才傻了。胖子又用看火星人的表情看着我:“得了吧,自己掐自己,小天真你真脑子没病?”林猛也是盯着我,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看来是没有。我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没什么……没有就好。”
闷油瓶从我的包里摸出了水壶递给我,我先愣了愣,又接过水壶,笑了一下。心想场景雷同归雷同,可是这水总归是能安心喝了。仰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压压惊,歇口气,便把刚才经历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不可能,”胖子听完立刻就摆摆手给我投上了不信任的一票:“刚刚你突然一下跌倒了,然后就一直昏迷不醒。我还说怎么好好的一个人摔了一小跤就成那奶奶样了……我们几个都快急疯了,小哥差点儿又想放血。还是你胖爷的方法好,一个巴掌就搞定……”
“再说你一直就搁这儿躺着没挪窝,哪会又走又跑还差点儿被假小哥砍的?”

“不信拉倒,反正就这么回事儿。”我没好气地说。
“吴小三爷,不是我们不信,可是刚才我也一直在旁边,的确没见你动过……是不是脑袋跌到了,产生幻觉了?”林猛证实了胖子的发言。

我真想冲他呸一口。MD,你才脑子跌傻了。“要是幻觉的话,也太真实了吧?”我咕哝一句。
“…是幻觉没错,潘子他们不可能在这。”闷油瓶插话道。我心说怎么连你都开始顺着那猛爷说话,未必你也以为我脑子磕傻了?既然如此,刚刚想放血救人什么的就甭想小爷心怀感激了。
“你刚才遇见的人想杀你?”看我一脸不满,他转开话题。
我点点头,又向闷油瓶背上的黑金古刀瞟了几眼——连杀人凶器都相同。
“在这种邪气太重的地方,身上带着辟邪的东西反而容易受妨。”

听闷油瓶的意思就是这地方谁身上有灵气就要弄死谁,还真邪门儿。不过这邪门儿东西还算有脑子,当时如果那幻象不是闷油瓶而是别的什么人,我还不一定会相信那是真的。辟邪的东西…什么东西?
我伸手从衣服里拿出那块玉,提到他面前:“这个?”
他看了看,点头。
“嘿,怪不得,这黑曜石可是沾满阴气五行属火的石头,你那玉是有灵气的水石,这五行一相克,可不就是妨上加妨么?天真啊,这可怪不得那墓主偏心,谁叫你身上有这么个‘好东西’呢?”

又是这破玉。“这玉……什么玩意儿吧,驱邪能力没有,招麻烦的本领倒挺大。”我抱怨道。“你还别说,这玉就是随它主人的性子……”胖子又接嘴道。
“靠胖子你是变着法儿损小爷呐?我跟你说你那一巴掌我还没跟你算账,你以为就给你白打了?”我瞪了一眼胖子。“哎胖爷知道小天真你肯定不是那么记仇的人……”
我懒得再和胖子插科打诨,转过头来拿着那玉研究了半天,也不知这东西邪门儿在哪里。又问:“那,有什么办法没有?”
“如果身上没这东西,应该就不会受影响。”林猛推测道:“像我们几个人好像就没什么反应。”
“你意思是把玉丢了?”胖子斜眼儿问道。

不行,绝对不行。这玉是我家传的,能说丢就丢?那老爹还不得当场背过气去。而且这玉……
我还没来得及否决,闷油瓶就抢先说道:“这玉不能丢。”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真没看出来,小哥还挺有外科医生的天赋,那割肉割的叫一个快准狠……凭着这手艺当上个主刀医生肯定没问题,我看前段时间那电视台曝光的,外科医生光收几次红包都能抵得上咱们拼死下斗带出来的明器……”胖子见危机暂时消除,马上就恢复了他聒噪的嗓门儿。
我真没觉得这调侃有多好笑,一把砍粽子的刀拿来割人肉……“我说胖子,你别净扯那些没用的,你先说说,那尸蹩王是从哪儿来的?”
胖子有些尴尬地说:“那鬼东西……当时我不是去调节气氛么,就和林猛走到边上的那个石室去了。我那不是找不到路闲得发慌吗,胖爷我就想能不能再在哪找个机关出来……也怪我手欠,非要去掀那石灯,不过谁知道那灯下面是活动的,还他妈压着只虫子?!”
“灯底下的虫子?那东西自己能钻到那底下去么…能那么巧?!”胖子是难得自己承认一次手欠,但我对他的解释还是深表怀疑。

“不是巧合,这儿的每盏石灯底下都有。”闷油瓶突然接道:“那灯里燃烧的灯油,是虫香脂,本身就会招虫子,所以为了压制驱赶那些虫子,设计墓的人才在灯台底下都放了尸蹩王。”
虫香脂,那可是大型祭祀上才用得上的高级货,据说可以保持千年仍可点燃,不过缺点就是招虫子。这墓的规格还真不低,只从养了这么多尸蹩王在这祭坛上看来,就已经够能折腾的了。
胖子本来是坐在那灯台旁边的,一听这话立马弹出去三丈远:“我靠!这墓主是有什么怪癖啊?!养个粽子当看门狗还不算,这还要养尸蹩王驱虫子?……那鸟灯谁爱点谁点,胖爷不干了!”
我轻哼一声,那灯一路都是闷油瓶点的,也没见他胖子出了什么苦力劳力。唯一一次使劲儿就招了个虫子来,胖子你可真出息。
林猛一时半会儿是醒不过来了,我们让他平躺在地上休息。折腾了这么半天,每个人都累得直喘气。

我突然想起来,闷油瓶的手——刚才关顾着去看林猛的伤势居然把他这个伤员给忘了,虽然几次丫都是自残的。我抓起他的左手背一看,那刀口还在往外冒着血,滴在地上的血迹都能集一小滩了。这家伙……算了老子不想说他了,明明包扎得那么好,也不知道顺道儿给自己包一下。
“你这手是不想要了还是不想要了?”我没好气地说,边说边摸出绷带给他包扎。不过说再多也没用,因为闷油瓶就是那死德性,以为自己是造血机,水龙头,白花花地流血不要钱的那种。“刚才怎么不自己包上?”
往常闷油瓶都是我包我的他闷他的,没想到他这次突然来了句:“……你会包的。”

我愣住,手上的动作诡异地停下。
他这是把我当做医疗小分队,国际红十字会?还是小爷的后勤工作做得太好,已经得到张大爷的权威认证了?可是这话怎么听都有种免费劳力被奴役的感觉,我靠。
不过,每次下斗已经习惯了先准备一堆堆的伤药绷带,多得连胖子都要嘲笑我:“这么些个布条儿拿去缠个木乃伊都够了。”我便回他一句:“这么些个布条儿小爷拿来堵你那臭嘴还嫌不够呐,就小哥那放血的频率,我巴不得带一野战医院下去。”
也习惯了闷油瓶一受伤就冲上去给他检查、消毒、止血、包扎……曾经一个连创可贴都贴不正的大老爷们儿,居然就这么被他给练出来了。想想还真觉得世事难料。

我都习惯了,估计那家伙也是。
只愣了一小下,我便回了神继续手头的工作,什么也没说,嘴边倒是不自觉地笑了笑。
这次我争气地没把他的手包成粽子,而是绑得格外仔细、结实。现在闷油瓶的左手正反两面都有伤,可不能含糊。
“好了,”我扯断长出来的一截绷带:“你那刀口不浅,左手别太使劲了又把伤口撑开,到时候还不是给小爷添麻烦……这么专业的包扎,起码也该是四位数起价……”我颇得意地调侃道。
闷油瓶没答,只低着头“嘁”地轻笑一声。
“嘿你还嫌贵是吧下次我就涨价五位数,只收现钱,不打欠条儿……”


楼主:Ailyvnz  时间:2021-03-22 00:18:46
“没事。”闷油瓶答。
“天真呢?”
除了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以外,好像身上也没受什么伤。我闭着眼回话喊道:“没事!”当然,要除去闷油瓶那猛地一下把我压个半死。不过我现在也没劲儿从地上爬起来,大脑还处于恍惚状态。
“没事儿就成…我把林猛背过来,TNND林猛你可真沉……我说你俩别在那搂搂抱抱得了,赶紧过来给胖爷搭把手成不?这儿全是碎石渣子,还有背包没拿……”
“谁TMD搂搂抱抱了?!没见小爷这是脑袋震得有点儿发懵么?”稍稍清醒些就听见胖子开始胡诌,我立刻反驳道。
“哟这不是挺清醒的么哪发懵啦?拉倒吧……啊对,你俩是没搂搂抱抱,而是小哥他含情脉脉地瞅了你半天~”胖子怪声怪气地尖着嗓子说。

还,还“含情脉脉”!胖子这词用得我浑身起了一阵阵的鸡皮疙瘩。闷油瓶要是用那种眼神盯着看什么人,估计不是闷油瓶脑抽犯浑了就是那人离见阎王爷不到二里地了,想他平时波澜不惊的淡然样子……咳,要真换这么个表情还真挺惊悚。我这才睁眼,却对上闷油瓶近在眼前的那双眸子。

……MD,这哪时什么‘含情脉脉’?!这闷油瓶脸上分明就是一种玩味表情的痞子样!丫还冲着我傻笑,笑个啥?!笑的小爷浑身不自在脑后发麻!
我表情一下子僵硬了,不知道该反冲他呵呵笑两下呢还是给他甩个脸子,只好仓促间一把把他推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干净身上的灰尘面向胖子:“我来帮你拿包…操,胖子你又笑个啥?”
那胖子见了我也是笑得肥肉乱颤,背着的林猛似乎也想笑,但却因为伤口牵痛只能惨淡地眨了眨眼。
“你们一个二个脑子都震出毛病了是不?”他们越是冲我乐,我就越感到恼火。
“哈哈哈…咳哈哈、小天真你看你那傻丵逼样,小脸儿黑得跟刚从煤堆儿里扒拉出来的一样……哈哈哈……也不知你搁哪儿蹭的灰要不是你那眼白胖爷我都瞅不见你脑袋…乍一看还他妈以为是炸漏了隔壁冒了个煤矿工出来……哎哟笑死胖爷了…”胖子几乎是扶墙大笑,幅度之大险些让背上的林猛滑落下来,就差没在地上打滚了。我再看看闷油瓶,这家伙本来在阴着笑,见我突然有转过去看他,还凶神恶煞地,他立刻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可是没瞪他两秒,娘的他又“扑哧”了!
哦日!

我觉得现在我的脸肯定变得更黑了,妈的。要怪就怪小爷是仰面儿躺下去的,土啊灰啊就全落在我脸上,闷油瓶就太狡猾,压在我身上,也就背后脏了些,正面还是那白净样子,就算有灰也在我身上蹭干净了。我也顾不得什么节约水资源,拧开水壶就洗了把脸,还拿多余的纱布擦了一把。你爷爷的,宁愿他们都变成天花板爱好者,小爷我才不想见到那几人的笑脸了。


楼主:Ailyvn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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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1-07-07 02:32:00

更新时间:2021-03-22 00:18: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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