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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方言纪实小说:成都平民的《两代沧桑》连载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咋个听倒远处传来多受听的歌声?民族、流行、美声都还有点儿像那回事,宏亮、豪迈、深情、抒情、欢快、奔放,大联唱十八扯,一首歌开头、中间、结尾随唱二分,转调莫得过门儿,也不停顿,直接硬转到位,还圆滑得很:“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月亮代——表我——的心——夜来香——我为你,歌唱——春天里的花园花儿,美丽——春天里的姑娘更,美丽——但愿,从今后,你,我,永不忘——莫斯科,郊外的,晚上————清风,牵衣——袖—— 一步,一回头——”硬是不是乱说,真正要点儿水平,不信可以告一下(试一下),是不是的人还唱不好,也就是硬接不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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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谙(估计)阿三前头唱的几首歌,都好猜出歌名,“清风,牵衣——袖—— 一步,一回头——”,不见得就猜得出歌名,阿三唱的这首红歌,是CCTV青歌赛决,进入前十名的高手才敢唱的:《再见了,大别山》。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他接倒来是他的即兴街舞:扇子舞、腰鼓舞、叉脚舞、扭秧歌、跳端公,照样是目中无人,照样莫得哪个跟倒围倒他,照样是一首歌只唱一两三句,照样是尽情的猴跳舞跳,也就是载歌载舞。他唱这几首歌是他最扎劲的,照样不停顿,莫得过门时间……不信更可以告一盘儿:
“那一天,你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想想,你的,背影——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唻唻唻,唻唻唻,八亿神州,举金杯,舒心——的酒啊——浓又美——千杯万盏,也不醉——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呀啦嗦——哎————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他唱完这句长调,又梭进了一家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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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盘阿三尽唱的红歌,同样是著名男女高音的保留歌曲或成名作:
“那一天,你拉着,我的,手——让我跟你走——”是:《把一切献给党》;
“想想,你的,背影——我——的,老父亲——我最,疼爱的,人——”是:《父亲》;
“唻唻唻,唻唻唻,八亿神州,举金杯,舒心——的酒啊——浓又美——千杯万盏,也不醉——”是:《祝酒歌》;
“那是,一条,神奇的,天——路——”是:《天路》;
“呀啦嗦——哎————呀啦嗦——那就是,青,藏,高————原————”是:《青藏高原》。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非常感谢秋哥的精彩点评!
还是我头次说过的:绘画最难画肖像,摄影最难拍人像,写作最难写人,尤其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
近段时间,我已经发了我写的三个小人物了,《花二姐》、《苦命的表哥》、《小镇阿三》,他们各有各的处境,各有各的命运……写作的语言风格也许相近,但结构、层次、画面、情节、对话……显然是不同的,我不用华丽的词句去抒情去渲染人物特征,而是尽可能用类似口语的白描去展示画面,也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故事去丰满、刻画人物性格,把更多的想象空间留给欣赏者……
看来这方面我达到了,正秋哥点评的:
“小镇阿三的形象在第3节中丰富、丰满、厚实到如浮雕凸显!
“文中更出彩的描写是:
“阿三被抢报警后,总死缠警官破案,缠得那警官无奈间只好给他打发拾元钱推走了事。
“阿三在某种神韵上让人联想到阿Q,但阿三比愚蠢而狡狯的阿Q纯真、诚信、正直、勤奋、务实、可爱得多。
“社会最底层的阿三,其灵魂比上流社会中很多所谓“高雅”的伪绅士、伪淑女、伪小资们洁净百倍,至于那些贪官、政客、无耻“文化人”们就更无法与阿三那“卑贱”而高贵的灵魂相提并论了!”
还有一个细节,阿三不再去报案了,是因为有一回警官给了他一张假钱。
秋哥最后的点评太深刻了:
“阿三之类弱势者为什么再拼命努力却总是“背时”?他们的“背时”除自身先天原因外,还有无别的原因?即便属他们自身原因,可那自身原因背后更深、更广的原因呢?!”
阿三难能可贵的是,村上没有给他牵电灯,他挑水吃,他捡柴烧,“从来都不焦不愁,从来不怨天尤人,从来不找村镇干部倒苦水,从来不在世人面前现抖摆(诉苦),从来只晓得今天不想明天,从来用不着心理专家给他作心理调节……简直不要为他丁点儿焦心:阿三从来没有想去跳楼跳河,更不可能去吊颈(上吊)。”
我以为,我之所以写阿三,我在全文结尾作了答复:
“火药,要点境界哦。和阿三分手,我都走了多远了,阿三还站倒他烂门的小路边,看倒我车转脑壳(回过头)去看他,他莽(不断)给我招手。这个动作还不算榨秤的(有分量的),开头从牛肉馆子出来,去他屋头的路上,他抖手抖脚(激动)说的一句话才榨秤:‘你,老师,今天,真正是,把我当人看。’”
是的,在这个势力眼光社会,好多人能把阿三当人?
最后再次谢谢秋哥,也谢谢支持我的各位朋友!!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过后,我也在想,阿三是酒人,到底算不算酒徒、酒痴、酒颠、酒狂、酒贤、酒仙?我不给他乱封。至少,阿三不是酒疯、酒贼。
不过,我以为:阿三就是阿三,小镇阿三。
阿三不该背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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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时:活该、倒霉、应得的……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一章 平淡度日 ( 8 )

( 寻求出版 )

《重色轻友 1 》

那天,我邀约老冯喝茶,摆了一上午方言长篇小说《两代沧桑》。晌午,我搭起他,到他母亲的娘屋的那个小镇,街上有家苍蝇儿馆子算是我的窝子,也就是老地方。

摩托一杀拢,我就给老板儿打上服(吩咐):“康老板儿,我带个文化人来,尝下鲜。”
“啥子喃,老板儿姓康?”老冯惊诧的小声问我。
康老板儿一脸笑得稀烂,马上就来问我们点儿啥子菜。老冯直言:“康老板儿,我向你打听一下:早先,康家在街上算大户人家,你认得倒康二爸不?”
“康二爸,就是我的老汉儿。”康老板儿指倒自己说。
“找倒了,找倒了,康家是我们屋头的恩家,我老母亲随时都摆起,早先康家给我们屋头的事,那阵我才几岁,康家拮据了我们屋头好多哦……”老冯一口气说了好多故事。
老冯没多余拈菜。我边拈菜边抿酒边在中间穿针引线,把康老板儿的眼溜花儿都引出来了两道。这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小时……弄得康老板儿,下午雷打不动的麻将都没有去打成。

告辞康老板儿,我们又到一个幺店子吃茶。坐下来老冯就说:“今天耽搁你了。回去,我要给我们老母亲摆,也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你的心情,我掸(搞)得懂,我的插言恰到火候嘛?你和康老板儿好动情哦。”我得意的说。
车过来,我才给老冯摆了一个才莫得好久经历的龙门阵:

白庆友,你听我提起过无数八回了嘛?他小我们几岁,不多言对人忠厚,还义气……就是屋头莫得书;和他在一起只能摆些不用脑筋的龙门阵;唯独,他说起他哪天在又在哪儿,咋个耍了一个小姐最扎劲……早先我拮据过他好多哦,十七八年来,我们没有红过脸……友好如故,难得。
今年子,我总想再去一趟老家遂宁。二十多年来,我先后去过二十来次,每次去都对写《两代沧桑》有帮助,上次是1998年清明前。这闷(么)多年,不晓得有好多次了,只要我做了啥让他感动的事,他就要会表示,要拿他的摩托搭我去,至少要耍上一个星期,只是一直没有兑现。后头,我买摩托都骑了四年了,一个人又不敢跑那闷(么)远,不是怕路上遇倒棒客,是怕车子扯拐……哪怕我和骑游队一天跑拢名山、天全……甚至海螺沟,路上淋雨冒雪还翻二郎山,净是一天跑两三百公里,关键是人多有个照应。

4月25号,我和庆友跑崇庆州近百公里,下午三点回来进城还有十公里过苏坡桥,他一火梭进一家花茶铺点了炮出来,都要五点了。他想倒我等久了,主动给我说:“这样子,干脆,五一我陪你去遂宁,来回三天够不够?”
“巴适,巴适。这样子,还是按我早先说了多回的规矩,我给你出油钱,管吃管住嘛……30号左右出发。”我多欢喜的说。
28号上午,庆友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喊我提前一天走……
29号一早,我们就上路了。我说出东门走龙泉,他高矮要出北门走淮口。将将出金堂县城,我赶紧给他加满一箱油。跑了将一百公里,进入乐至县境有八九公里的烂黄泥巴路,灰尘之大……到县城都十二点半了,我赶紧喊他进馆子,又一再喊他随便点菜。他摸出手机给他婆孃说:“……可能三天时间不够哦,哥老倌要去这儿,又要去那儿……反正我先给汇报一下嘛。”

“庆友够朋友,这盘要陪我四天,二天记得倒的……”我正想压低声音对他说。
哪晓得,他走倒街边边又打电话,一脸笑得稀烂的细声细气:“……想你得很……哎呀……不好甩得他……好嘛,好嘛,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菜都上桌好一阵了,他才过来,说:“她,昨天回的安岳……她喊我搭她上成都。”
嗨呀,豆瓣儿生蛆——拐味了。庆友想把我甩了,弄来弄去,他在他婆孃面前打起我的招牌,结底是……不晓得他和她咋个绞起的,一两年前就多次听他津津有味摆过,小婆孃早先好像是台湾小姐,也就是坐台的弯脚杆小姐,过后拿给一个男人租了一间房子把她包了,男人随时在外跑生意,庆友和她就找空空见缝插针……

这下,我莫得胃口了……将将放碗,才把烟点燃,他就喊我快走。他闹的是,喊我一定要天黑之前把事情办完……到遂宁玉峰75公里,再跑40公里才到我的老家。这下子,我们比上午跑得快,弯道上都是60码,不怕太阳大,幸好路宽车少……早先,玉峰到老家那个镇的路平整,几年没来就碾成坑坑凼凼了。将将跑了一半的路,还有20公里,哦嗬,我的后轮子蔫了……(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小镇只有阿三夜不闭户,门,关或不关莫得区别,睡倒半饿醒了,翻爬起来哼起小调,在屋檐底下的三个砖头顿的锅上,借月光烧火煮两把米的饭,管它是干是稀,白饭也照样吃得笑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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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三就是在不如狗窝的屋头,半夜饿了,还是要哼起小调……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三伏一般在立秋前后,也喊未伏、老伏、秋老伏,秋老伏往往热,热得厉害、凶猛,于是伏谐虎,就成了秋老虎。的确,不要小看了秋老虎,二十四个至少前十个是张牙舞爪的,到今才赶走了五个……太热了,哈哈!!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酷暑难过,各地都在拉闸限电,于是好多网友莫法上网……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嗨呀,豆瓣儿生蛆——拐味了。庆友想把我甩了,弄来弄去,他在他婆孃面前打起我的招牌,结底是……不晓得他和她咋个绞起的,一两年前就多次听他津津有味摆过,小婆孃早先好像是台湾小姐,也就是坐台的弯脚杆小姐,过后拿给一个男人租了一间房子把她包了,男人随时在外跑生意,庆友和她就找空空见缝插针……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豆瓣儿生蛆——拐味了。拐味了:变味了,因为密封不好,走气了、生霉了、最后生蛆了。

找空空见缝插针…… 找空空:找机会,寻空隙。见缝插针:此处为隐语,双关。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哦,搞忘解释豆瓣儿了。

豆瓣儿:也喊胡豆瓣儿,烹调很多有名的川菜,都离不得豆瓣儿儿,简单说近似于北方人说的:辣椒酱,但酿造方法非常考究,辣椒酱无法与之媲美。豆瓣儿有酿造厂酿造的,也有家户人家自制的,七十年代以前,几乎家家户户年年在海椒上市时,都要自制豆瓣儿,吃个对年,甚至两年以上,都不得拐味。现在,能自制豆瓣儿的人家少之又少了,多半是直接买现成的(厂家的)豆瓣儿作相料。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作者:峨眉村人 回复日期:2010-08-12 20:06:08
郫县豆瓣儿是非常出名的,回锅肉少补了的。
说起豆瓣儿,我们家现在还做。每年子大概这些时间,等海椒熟了,差不多就该做了。
……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首先谢谢嵋眉哥帮我作答郫县豆瓣儿!为啥子我没有准确点明有名豆瓣儿的品牌,因为四川有名的大酿造厂多,各都有自己的品牌。
再次谢谢加欣赏,小小年纪的嵋眉哥还说得出家常豆瓣儿酿制的主要程序!像你那么大的小伙子,多数下面都要下成(米告 米告),也就是浆糊;干脆说,现在城头(城市)四十来岁的女人,都不晓得豆瓣儿的是咋个做出来的?你居然能说出如此正宗的南瓜叶盖面……可以,今后你不得了!!不过,家常豆瓣儿的做法,你只说对了一部分,其中名堂还深,卯窍也多,具体方法,就不在此赘述了,同时与注解豆瓣儿关系不大了。

在此,我多一句,豆瓣儿生蛆——拐味了,用在文中,是形容本来是件多好的事,结果拐了(整反了),豆瓣儿本来是作料中我佼佼者,寡是直接挑来拿来下饭都另有一番风味,结果生蛆了,就……本来庆友说好……结果要……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各位朋友大家早晨好!
没有对哦,从来莫得全国人民八月高烤!!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头天网不通,今天电脑出现毛病,操作困难,请各理解!!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第二十一章 平淡度日 ( 8 )

( 寻求出版 )

《重色轻友 1 》

那天,我邀约老冯喝茶,摆了一上午方言长篇小说《两代沧桑》。晌午,我搭起他,到他母亲的娘屋的那个小镇,街上有家苍蝇儿馆子算是我的窝子,也就是老地方。

摩托一杀拢,我就给老板儿打上服(吩咐):“康老板儿,我带个文化人来,尝下鲜。”
“啥子喃,老板儿姓康?”老冯惊诧的小声问我。
康老板儿一脸笑得稀烂,马上就来问我们点儿啥子菜。老冯直言:“康老板儿,我向你打听一下:早先,康家在街上算大户人家,你认得倒康二爸不?”
“康二爸,就是我的老汉儿。”康老板儿指倒自己说。
“找倒了,找倒了,康家是我们屋头的恩家,我老母亲随时都摆起,早先康家给我们屋头的事,那阵我才几岁,康家拮据了我们屋头好多哦……”老冯一口气说了好多故事。
老冯没多余拈菜。我边拈菜边抿酒边在中间穿针引线,把康老板儿的眼溜花儿都引出来了两道。这顿饭,我们吃了两个小时……弄得康老板儿,下午雷打不动的麻将都没有去打成。

告辞康老板儿,我们又到一个幺店子吃茶。坐下来老冯就说:“今天耽搁你了。回去,我要给我们老母亲摆,也好了了她一桩心事。”
“你的心情,我掸(搞)得懂,我的插言恰到火候嘛?你和康老板儿好动情哦。”我得意的说。
车过来,我才给老冯摆了一个才莫得好久经历的龙门阵:

白庆友,你听我提起过无数八回了嘛?他小我们几岁,不多言对人忠厚,还义气……就是屋头莫得书;和他在一起只能摆些不用脑筋的龙门阵;唯独,他说起他哪天在又在哪儿,咋个耍了一个小姐最扎劲……早先我拮据过他好多哦,十七八年来,我们没有红过脸……友好如故,难得。
今年子,我总想再去一趟老家遂宁。二十多年来,我先后去过二十来次,每次去都对写《两代沧桑》有帮助,上次是1998年清明前。这闷(么)多年,不晓得有好多次了,只要我做了啥让他感动的事,他就要会表示,要拿他的摩托搭我去,至少要耍上一个星期,只是一直没有兑现。后头,我买摩托都骑了四年了,一个人又不敢跑那闷(么)远,不是怕路上遇倒棒客,是怕车子扯拐……哪怕我和骑游队一天跑拢名山、天全……甚至海螺沟,路上淋雨冒雪还翻二郎山,净是一天跑两三百公里,关键是人多有个照应。

4月25号,我和庆友跑崇庆州近百公里,下午三点回来进城还有十公里过苏坡桥,他一火梭进一家花茶铺点了炮出来,都要五点了。他想倒我等久了,主动给我说:“这样子,干脆,五一我陪你去遂宁,来回三天够不够?”
“巴适,巴适。这样子,还是按我早先说了多回的规矩,我给你出油钱,管吃管住嘛……30号左右出发。”我多欢喜的说。
28号上午,庆友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喊我提前一天走……
29号一早,我们就上路了。我说出东门走龙泉,他高矮要出北门走淮口。将将出金堂县城,我赶紧给他加满一箱油。跑了将一百公里,进入乐至县境有八九公里的烂黄泥巴路,灰尘之大……到县城都十二点半了,我赶紧喊他进馆子,又一再喊他随便点菜。他摸出手机给他婆孃说:“……可能三天时间不够哦,哥老倌要去这儿,又要去那儿……反正我先给汇报一下嘛。”

“庆友够朋友,这盘要陪我四天,二天记得倒的……”我正想压低声音对他说。
哪晓得,他走倒街边边又打电话,一脸笑得稀烂的细声细气:“……想你得很……哎呀……不好甩得他……好嘛,好嘛,明天下午两点……不见不散……”
菜都上桌好一阵了,他才过来,说:“她,昨天回的安岳……她喊我搭她上成都。”
嗨呀,豆瓣儿生蛆——拐味了。庆友想把我甩了,弄来弄去,他在他婆孃面前打起我的招牌,结底是……不晓得他和她咋个绞起的,一两年前就多次听他津津有味摆过,小婆孃早先好像是台湾小姐,也就是坐台的弯脚杆小姐,过后拿给一个男人租了一间房子把她包了,男人随时在外跑生意,庆友和她就找空空见缝插针……

这下,我莫得胃口了……将将放碗,才把烟点燃,他就喊我快走。他闹的是,喊我一定要天黑之前把事情办完……到遂宁玉峰75公里,再跑40公里才到我的老家。这下子,我们比上午跑得快,弯道上都是60码,不怕太阳大,幸好路宽车少……早先,玉峰到老家那个镇的路平整,几年没来就碾成坑坑凼凼了。将将跑了一半的路,还有20公里,哦嗬,我的后轮子蔫了……(待续)(《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第二十一章 平淡度日 ( 9 )

( 寻求出版 )

《重色轻友 2 》

“我看你咋你办?”他说。我默倒他会骑起他的车子,去帮我喊修摩托的人。
路边上有个伙子,帮我打电话……半个小时之后,来了一个伙子。他拿钳子在后轮上拈出一节架架车钢丝,两寸长还有钢丝帽子。我谙,是他们下雨天插的……内带遭锥得对穿对过,两元一个疤,补了两个疤疤收我十三元。我们将将骑了一百米,带子又蔫了,只有到铺子上又补了一个疤。
还是走阴气,好不容易赖倒(拖到)老家的街上,怕又遭乱补,赶紧换内带,整下来都要五点了。听说,我的叔伯哥死了两年了,我就不打算再去父亲的老屋基了,不过一定要去表哥那儿,表哥的屋离街上有八里路,路烂得像上午将将进乐至县境那段路。

当然是我走前头嘛,手也抖麻了,走倒进表哥院子的机耕道上,一尺高的埂子挨一尺深的水凼凼。哦嗬,我的车子倒了,跘了一身都是黄泥巴,右脚杆又在流血。庆友多不耐烦才走过来帮我边抽车子边说:“这样子,我把车子给你看倒,你去给你们亲戚打个招呼,我们就回街上住,你换带子那阵,我问了侧边旅馆,一个人一夜六元,洗澡加一元,要玩那个格(耍小姐)又格外说价……”

嗨呀,庆友,那天才嫖了得嘛,昨天上午才私通了得嘛,昨天黑了又交了家庭作业得嘛,小婆又不是给你才一天两天得嘛?我想。
正在我莫得抓拿的时候,过来一个过路老头儿,我马上拿杆烟给他,请他帮我去喊我的表哥。
进了表哥的院子,庆友又多不耐烦的说:“来啄子嘛?你看他理都不理你,你给他摆半小时,够了嘛,我们还是回街上歇……”
我从来不求人的,都轻言细语的说:“哎呀,庆友,看倒早先多年的情份上,劳慰你了,既来之则安之,天都要黑了,倒转去八里烂路,要不要命嘛?”
庆友不晓得:乡坝头,哪儿像成都省嘛,来了客要问你吃花茶还是吃素茶,喝矿泉水还是喝可乐?表哥放瓶开水在我们面前,就去忙去了。天黑了,一身黄泥巴的儿、媳妇儿插了秧子回来就忙灶头……
九点半吃夜饭,炮打四门(有盐无味的菜)吃了下桌都要十一点了。庆友倒上床就开始扯扑鼾,天麻麻亮,我就先起来了。

到街上,一人吃碗面。车过来,我就去买香蜡钱纸火炮儿……爬上坡上了坟下来又回倒街上才八点,我找倒叔伯哥的儿……庆友又在催命。这家那家都要留我们吃晌午,连我母亲的娘屋那边也没有去。多年来,我还没有朝过“西来第一禅林”广德寺,哪怕我在《两代沧桑》以(里)头,把广德寺写得像我去了无数八次一样;我也没有去过二姨孃的屋头,走烂路20公里,走好路40公里,来回两个小时。我给庆友又说了么多好话,他才答应了。

到二姨孃的儿那塌十点半。二姨孃的儿是出了名的阴阳先生,他们喊的道士。他开的纸火铺,像成都文殊院那条街的纸火铺,还包打丧火做道场……铺面吼头的住房有两百多个平方,装修得巴适,一看就是肥得流油。早先,我父母的骨灰下葬、起坟,都是他来住持,他多次喊我到他屋去耍,不好赶车,就一直没有去成。
道士铺派两个儿,一个掌灶一个买菜,我就和道士摆老话,庆友就梭倒隔壁剃头铺去了。都喊吃饭了,庆友还在笑嘻了给女老板儿在燃瓦(找些话给别个说)。他把多短的头发又绞了一道,还把桩桩儿胡修了,一副第一回去见丈母娘样子,其实他都去了两回了。

八九个像模像样的菜,鸡鸭鱼肉桌子都放不下了,我们不敢多喝,一人只倒了七八钱酒。请哦吃哦喝哦,道士热情,我们的龙门阵也多……摆得道士都承认,他母亲早先给他们摆过,民国三十一年,拿了我母亲三百多个大洋,修了几间瓦房的事……
庆友多早就下桌了,等我下桌出去,他更是毛焦火辣的说:“我起码,等了你一个小时……这样子,你在这儿好生耍,我走了!”
我眼睛都大了,好方人(好伤面子)哦,道士一家人不晓得我们啄子了(发生啥子事)……回成都是350多公里,我简直莫得抓拿了,赶紧说“庆友,再咋个,我们到安居坝分手嘛。”

不当人家的,庆友下桌,就把装得有几样礼品的旅行包打开,换衣裳、裤儿,旅游鞋又换成凉皮鞋……他疯了。是说,是说他为啥子要走淮口,进乐至就有一根路可以去安岳;是说,从乐至起,他一直心焦泼烦,把我弯酸够了;是说,头天路过安居坝他看倒大路牌上标的:安岳60公里,当时就想一个人跑了;是说,他喊我提前一天出发,他说的他给我打电话那阵正和小婆孃在床上……
70公里到遂宁,再跑20多公里到安居坝,分手那阵我们没有说啥。他要不倒一个小时,就到安岳了。我骑出城,路标上:成都250公里,争点儿都下午三点了。

先说好是三天,后头争取倒的四天……早先的友情全部遭洗白。
生无绝人之路,路上车子烂了,我拿钱……我想。我顶起歹毒的太阳冲,从遂宁到乐至再到简阳路都好走,出简阳,从石盘堡到龙泉的山泉堡55公里在修路,里路到头路烂,灰尘像沙尘暴一样,跑了两个小时;进山泉弯道坡道又多,更怕跑夜路万一冲下岩。我好不容易一股劲冲倒洛带,差五分儿九点,又咬牙切齿冲,拢屋九点半。我架势给寄放车子的老头儿说好话,晏了他要骂人。

“老冯,你今天的感受给我远征的感受,天地之分嘛。”我摆完了说。
“白庆友层次太低了,简直成了日匠了,一生一世,老朋友好为贵哦,他清醒了要后悔。他娃这个叫:重色轻友。”老冯最后打总结。(《重色轻友》完)(《两代沧桑》著作权注册登记号:21-2008-A-(3465)-0520)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各位朋友,大家早晨好!!
三伏还有一天了,这两天成都凉快多了,是粘了8月13日一场大雨的光,但是,在都江堰的岷江上游一带就是一场暴雨,龙池、虹口……汶川的映秀……垮方、泥石流、堰塞湖……也惨得很!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作者:峨眉村人 回复日期:2010-08-15 23:59:46
舟老师,今天我翻了本书,大概是李劼人写的《蜀语考释》,箢篼的箢,应该写作“弲”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晓得如此深沉的四川方言者,算是九段方言高手了,弲也作动词,如:把铁丝弲弯,也可写成抈。
不过,我要对嵋眉说,能在我的帖中见子打子,也就是逮到哪能个句那个字来说,那就是杀着,就是最好的,要不然,你单独在那儿说这个字,就是癞格宝打跟斗儿——显屁儿白,也就是炫耀自己,话俗了点,但很生动,川人形容你哥子这种行为,如此说法是惯用语,哈哈。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癞格宝:癞蛤蟆、蟾蜍。

屁儿:勾子、尻子、屁股、臀部。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上午,我到西南最大的电脑城去冒充小伙子,买了一套罗技键盘和鼠标。因为,进电脑城的人,几乎是年轻人;因为,昨天电脑高手来帮我打整电脑后,喊我有必要去买;因为,他舞起鼠标和点起键盘都莫得好灵活了,而且看到我键盘像渣滓坝捡的一样,好多键子字都莫得了,尽是灰尘和指拇儿印,满打满算还争点儿用了三年。
我从来都说自己是电脑鲜兔儿——初学者、黄师傅,拿回来扯根线,插根线还对了。我试一下,就打了这些字。还熟悉一段时间,罗技键盘全是歪文(外文),有些键子的位又打了调(不在原位了)。
哈哈,我居然也换键盘了。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作者:青魔手 回复日期:2010-08-16 17:33:20
真是一篇川话好文章。
看的过程中倒是觉得有个别字句有问题,或许是川东川西的差别吧,看的时候急于看故事,故事看完了回过头又找不到开始觉得有问题的地方了。
我也谈关于“杀角”一种来历:不晓得大家有没有看到过四川传统建房的过程,到最后铺“角子”(也就是官话中的椽子)时,“角子”是长短不一的,最后建完房子盖完瓦才锯掉“角子”长出来那部分,称为“杀角”,也豆是说“杀完角子”房子也豆完成了,所以“杀角”豆成了完成的代名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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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青魔手的支持!
你能读出个别字有问题,令人佩服;不过,确实好些方言的写法还版本多,所以我写有些方言就要参看几个版本的方言字典、词典……简单说,我一般不得随心乱写的;再说各市县的地方志上的方言篇,更是不统一,那才有些随心所欲的写。
你摆的这种版本的杀角,也很精彩,也令人佩服,这就说明杀角、煞果、煞角、杀过说法出典多。


楼主:舟戈  时间:2021-03-28 20:04:04
作者:罗大门 发表日期:2010-8-18 13:09:00
作者:南嫫 回复日期:2010-08-18 08:55:52
请教舟兄:

川人对外婆有多少种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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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人叫外婆为家婆,老家婆,嘎嘎(粤语家的发音),叫外公为家公,老家公,嘎(粤语家的发音)公,很多词都是以粤语发音,客家文化的身影,湖广填四川的见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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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罗大门,你哥子解释得上好,尤其是客家粤语发音。


楼主:舟戈

字数:991208

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09-01-31 00:21:00

更新时间:2021-03-28 20:04:04

评论数:40550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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