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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受》BY vainy

楼主:wzx19930727  时间:2021-03-31 22:44:14
有一弱受,天生不足,半生服药 三步一咳,五步一晕,间或咳血发热,半月最多一次行房 得天怨,得人妒,几次三番招惹杀身之祸 病榻一卧至少一月 然加害于他之人皆不得好下场,非死即伤,或被贱卖 借手杀人,兵不血刃 一身干净,然则最是善妒之人 最终弱受顺利散掉强攻后院三千,集独宠于一身 此乃弱受,实则弱兽 体弱则心智近似半妖,最懂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不动声色,终如愿得偿……


楼主:wzx19930727  时间:2021-03-31 22:44:14
1
雪簌簌地下着,不到半刻便已经埋过了半身,男人似乎终于醒了过来,勉强撑起身体。内力暂时还没有回到身体,他摇摇晃晃着站起来,艰难地向最近的一棵大树靠近。
背有了支撑,缓缓地坐下,闭目调息。
显然这次的伤比想象的要重,虽然不及很久以前的那些要命的伤害。但是,也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疼痛,逐渐感觉不到疼痛的疼痛。
他知道血在一点一滴离开自己的身体,却不能抬起一支手来止血,中的毒已经在使他开始全身僵硬。
不知又过了多久,就在快要失去知觉时,多年来养成的警觉性使他听见了雪地里的脚步声。勉强支撑着神智,朦胧的眼神中,看见一个少年,蹲下来,焦急地看着。然后,他放心的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上盖着暖和的毛裘毯,伤口也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不再流血。毒也已经清楚大半,内力都回到了身体里面。他试着撑起身体,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外面的人。少年掀开布帘子,探身进来,看他已经醒过来,松了口气,露出清新的笑容,柔柔地对他说:“感觉怎么样?”
少年单薄的身子被裹在由狐皮粗制的大衣里,眉目清秀,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这么冷的天也不见呼吸而出的白色气雾,可见呼吸嬴弱。抓住帘子的手纤细修长,瘦可见骨。是个病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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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审视的目光,少年也不恼,微微笑了一下,便进了屋里。先是走到火盆边弄了一下,将火烧得更旺些,然后才走到床边,依旧是柔柔的声音:“我可以看下你的伤口吗?”
男人放松了戒备,默许了少年。少年才掀开毯子,伸手探向他腰间的绷带。
白色的布条一点点揭开,少年似乎怕他感觉疼痛,动作很轻缓。绷带解开后,男人低头,看见伤口上已经敷好了药膏,少年略显冰凉的指尖触碰上他的肌肤,细细检查。
过了一会儿,少年才满意地抬头,嘴角含笑,带着点安慰似的对他说:“流血已经止住了。”
“多谢你。”男人才初次开口,声音哑然,才觉喉咙干涩。
“不客气。”少年抿了抿嘴角,走去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我只是略通岐黄,只是在这林子里,再无其它人家,而我也不能在这个天气外出……”
看少年觉得歉然,男人开口道:“无妨,你的药很有效。”
虽是粗制草药,但配方无误,也有一定疗效。
于是少年笑笑:“所以,如果你觉得恢复到一定程度,足够有力气走出林子的话,请告诉我,我会告诉你出去的路。你也好趁早再仔细诊疗。”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却是问道。
少年微微偏了偏头,似乎有些讶异他询问,而后才轻轻地说:“我叫苏思宁。”
“你身体孱弱,是否是先天不足?”男人又开口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对的。”少年轻轻点头。
仿佛他的一切动作都轻柔缓慢,好像重了一些都会承受不住喘不过气来似的。
“你不问我是谁吗?”男人盯着少年的眼睛,又问。
“你是谁?”少年于是又带点腼腆地问道。
“我叫苍墨。”男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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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封了山林,偶尔起风,门外便是白茫茫看不见一片。虽然坏天气阻了他的人来找寻他,但也阻了别的人来看他死了没有,没死的话再补上一刀。
名叫苏思宁的少年面容苍白却恬淡,偶尔轻咳,都是怕扰了他似的。两人并没有太多交谈。甚至没有太多接触,离得最近的时候,就是晚上歇息,同睡在一张床上。因为少年看似独居惯了,虽然这房子有三间屋,但只有这一间里面有生活用具和床褥。
这几天吃的都是囤积的野菜和腌肉,都是苏思宁前些日子用些药材和方子和邻近的村落换来的。说是邻近,走路过去也要约莫1个时辰,苏思宁走的话可能还要多用些时间。苏思宁也想过让苍墨过去那村子里,一来那里离城镇近些,二来苍墨住他这里,多少是有些不便,无论是食物还是住宿。不过他问起苍墨,苍墨却说这里他懂医术,可以就近疗伤。他想想也对,于是就没有再说什么。苍墨又说,救命之恩他定会答谢。苏思宁笑笑,没有言语。
再过两日,风雪小了。苏思宁正在屋外的院落里为苍墨熬药,突然就来了几个穿着暗色衣服的高大男人。苏思宁起身,有些吃惊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们。为首的那人抱拳道:“公子可有看见一位身着黑色衣服受了伤的男子?”
苏思宁还未回答,屋子的厚布帘子被拉开,身着黑色衣服的男人走了出来。那些人看清是他,立刻抱拳埋首,齐唤道:“堡主!”
苏思宁才松了口气,对他们点头笑笑,才又蹲下熬药。
那些人看苍墨无大碍,也松了口气,为首的抬头说:“堡主,那些杂碎都已经被兄弟们解决了。”
“好。”苍墨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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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主,那您看什么时候走?”那人又问。
苍墨看了看蹲在地上的那个身影,眯起眼想了想,然后过去,拉起他。
苏思宁听见他们的对话,知他是要跟自己告别,于是勾勾嘴角:“药快熬好了,你可以喝了这碗再走。”
“你要跟我走吗?”苍墨却说。
苏思宁有些惊愣,随即笑道:“多谢相邀,不过……”
“你身子孱弱,需要好好调理,这里物少人稀,不是养生之地。”苍墨说。
苏思宁轻蹙眉头,认真思考。苍墨也不催他,那些人也不催苍墨,等到过了片刻,苏思宁才又蹲下,将熬好的药倒入一旁的碗中,起身端给了苍墨。
气温很低,不过少顷药就已经凉下来,苍墨接过一口喝掉,擦擦嘴角,将碗放置一旁,又问:“想好了吗?”
苏思宁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后的那些人,才看回他,说:“好。”
他的回答很干脆,一点没有拖泥带水。苍墨身后那为首的人眼中有些赞赏,这少年,既用了时间想过了,回答的时候就没有一点犹豫。
苍墨于是笑道:“好,你去屋里收拾一下,我在这里等你。”
少年也笑,点头后转身进了屋。不多时便出来,只一个小包袱,苍墨猜测里面是些医书。少年又似要将院子里的东西搬进屋里,来的那些人立刻上前帮忙,待院子里干净了以后,苏思宁才锁好了门,走到苍墨面前,说:“我好了。”
“那走吧。”苍墨自然地让他走到自己侧前方,身后跟着自己的属下。
不远的地方有更多的跟来人穿同样衣服的人,还有好些骏马。看见他们,立刻抱拳埋首:“堡主!”
苍墨点头,对少年说:“可会骑马?”
少年莞尔:“你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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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墨想想也是,便先让属下拿块厚的皮毛褥子来固定在马鞍上,再横抱起少年,让他坐上去,然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双手提缰绳,将少年牢牢锁在怀里。苏思宁有些紧张,悄悄伸出手抓住苍墨袖子。
苍墨策马前行。属下都跟在后面,都是些心腹。为首的两人对视一眼,再一同看向首领的背影,那个少年被他挡的严实,只露出些微白色衣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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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考虑到苏思宁的身子不好,又从未骑过马,苍墨可以放慢了速度,本来只要一到两天的路程走了三四天。但即便如此,越到后来苏思宁脸色愈是难看,手捂着胸口,呼吸都有些困难。最后一天竟然染了风寒,有些低热。苍墨于是想先找个客栈歇下脚,不过属下木修和公孙济建议说,这里离银松堡并不远了,不如早些回去再给苏公子诊治,毕竟银松堡里的环境和大夫的医术都比外面要好。
苍墨问苏思宁的意见,苏思宁说:“我没大碍。”
于是苍墨继续前行,终于在第四日天黑之前赶回了银松堡。
苏思宁是被横抱着进的银松堡的大门,迎接的下人莫不露出惊讶的神色。苍墨径自把人带去了院子西边的小筑,早已派人前两日赶回吩咐下人收拾整理了。管家跟在身后,再后便是木修和公孙济。三人渐渐拉开和苍墨的距离,管家回头,询问地看向两个苍墨的心腹之首,木修耸肩,公孙济给他一个“大概就是如你所想”的眼神。
管家皱了下眉。
“苏思宁公子,是堡主的救命恩人。”木修才说,“我们知道的也就这些。”
管家便再看他们一眼,不再言语。
苍墨直接将少年抱进了卧房,放到了床上。少年面色绯红,低热不退,有些咳嗽。刚进堡就派人去叫了堡里的大夫,现在也已经在门外候着。
“进来。”苍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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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才走进来。是个花白胡子和头发的中年人,姓刘,医术精湛。
刘大夫看了看少年的脸色,然后把了脉,问了些问题。苏思宁也简单礼貌地答了。刘大夫便起身,对苍墨道:“苏公子是先天不足之疾,说重不足以致命,说轻不能怠慢相对,只能用药材调理慢慢调理,是个长时间的事情。”
苍墨点头,对苏思宁说:“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
苏思宁笑笑,有些疲态:“多谢堡主。”
苍墨闻言挑眉看他,也不答话。苏思宁被他看着,有些讪讪。刘大夫看这气氛,非常识趣地对苍墨说:“那老夫就先去给苏公子开药方了?”
苍墨对他颔首,然后又转身面对苏思宁,保持方才的姿势和表情。
少年方笑开:“多谢苍墨。”
苍墨也才笑笑,上前,抬起苏思宁的下巴,俯身看着他的眼睛,说:“记住,这条命,是你救下来的。”
堡中下人这两天纷纷在议论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少年的来历。
银松堡傲立北方已久,有地、粮、衣、武、商,秩序井然,俨然是自成一国,皇族也要忌惮三分。各代的堡主以选能人为主,如若资质不够,是宁愿不要血脉继承的。苍墨便是上代堡主的一门远亲。他天资聪颖,傲气天成,几经上代堡主的历练,终将傲气练成霸气,成为能够服众之人物。
如此人物,自是有许多红粉蓝颜倾慕自述,苍墨也算是个性情之人,并没有多加拒绝,真是能看得入眼偶尔能交个心思的,也便纳入堡里。所以银松堡后院,不说姬妾成群,为数也不少。用银松堡下人的话说,凭着银松堡的势力和堡主的魅力,就是整出个后宫来,也不为过。
然则苍墨并没有娶妻,也没有纳妾,后院那些人,个个都是无名无分的,愿走愿留皆可。没有名分,也就不分大小,善人恶人都有,争宠也好,勾心斗角也罢,苍墨从不去理会,因为本就是不用放心思的地方。下人们便也不去蹚浑水,只是隔岸观火冷眼旁观。反正至今能留在这堡里后院的,都不可能是纯粹的善人。
所以当苏思宁刚进堡——被堡主抱着进堡,后院那些人的脸上便有了颜色。这些多是聪明人,苍墨平时与他们一起时,最多兴致浓时会两相依偎——即使如此也感受不到那人情意,但是他对那个怀中的少年,虽说表情也是淡淡的,但敏感之人立刻捕捉到一丝与众不同。
那个少年,已经陷入了重重危机之中,下人们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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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苍墨知不知道,没有人看得出来,当然也没有人敢问。
再至于那个少年知不知道——管家摇摇头,看那少年的身子和气息,便知是个天生可怜之人。但是,对于后院的那些人,不给与多余的同情心,是堡里下人的一贯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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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苏思宁卧床休养了几天,气色好转,也能下床走走。屋里的火盆烤得很旺,很是暖和,但空气中水分不足。他舔舔干燥的嘴唇。
轻轻打开一丝窗户,冷冽的风立即钻了进来。外面很是清冷。
琢磨着自己调养了几日,底气也应该足了些,于是套上皮裘外套,戴上个手炉——这些都是刚来就已经准备好的东西——将自己捂了个严实,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院落并不大,但比起他之前居住的那块地方,却实在要好上许多。偏屋里被派来照顾他的两个丫头看见他出了房门,也立刻都出来了,问他有什么吩咐。
苏思宁一愣,转而微微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麦红,她叫麦青。”其中一个道。
“你们不用自称奴婢。”苏思宁说,“我只是做客于此,不是你们的主子。”
“是,苏公子。”麦红回答。
苏思宁便笑笑,转头望了望院子,再抬头看了看天际。
“苍墨今天也会来吗?”苏思宁问道。
“回苏公子,我们也不知道。”两个婢女说。
看来堡主很是宠信这位苏公子,从他进堡至今,最多隔一日便会来看望他。然则,越是得堡主宠爱,面对的危险便也越大越多。
苏思宁低下头,忽地轻轻地叹了口气。似无奈,似难过。他身后的两位婢女对看一眼,冰冷已久的心居然有了一丝怜惜的感觉。
“苏公子,堡主是个大忙人,然则即便如此,也几乎每日抽时间来看您,足见他对您的用心。”麦青说。
苏思宁却回头,看着她,似乎在理解她的话。麦青见了,以为自己说错话,忙低下头认错:“奴婢笨拙,如果说错话,还请苏公子见谅。”
苏思宁却柔柔笑道:“都说了不用自称奴婢了。
“是,苏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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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虽然带了一些羞怯,却是完全坦然接受的神情。苍墨便笑着继续牵着他走。
管家在身后五步距离,微微埋首,恭敬地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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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和的卧室床铺上,少年脸色绯红,额头尽是细汗,偶尔两声咳嗽。
池塘里的水不深,但冰冷沁骨,他风寒刚好,身体本又虚,加上受了惊吓,呛了两口水后便晕了过去。待被巡逻过来的侍卫救上来时,脸色已经白到发青。立刻被快速送回了小筑,麦青去叫了大夫,麦红去叫了管家。
本来只是一场惊吓,并没有什么大伤,但偏偏是天生不足的苏思宁,没多久他就发起了高热,仍旧是昏迷不醒。待刚回堡的苍墨得知此事赶了过来时,他的气息已经微弱到需要非常注意才能察觉。苍墨立刻给他输送了一些内力,又担心不会武的他会被自己内力伤到,小心翼翼,不多时也是一头汗。
好在苏思宁的气息渐渐稳定下来,苍墨才收了贴着他掌心的手,将之放回被褥。
大夫早已经叫人熬好了药,但是先前的都喂不下去,别说喝不下去,前面喝下去的也都被尽数吐了出来。这次的药刚到,苍墨便一手接过,一手扶起少年,亲自喂他。苏思宁似乎也已经有了些神志,这次颇为乖巧地将药尽数喝下,也没有再吐出来。
苍墨让他再偎着自己坐了一会儿顺顺气,才把他放回被子里面。
没过多久,大概是药效发作,苏思宁也终于有些稳定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苍墨才起身,面无表情。
管家立在外面屋子,候着他。
见他出来,管家上前询问:“堡主?”
苍墨没有看他,径自向门走去。
“堡主,事情如何处置?”管家跟上。
“你是管家,自然凭你处置。”苍墨淡淡说,踏出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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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凝玉被杖责三十,赶出了银松堡。
她当然不服,然则麦红出来作证,指天誓说亲眼看见她所为,那日飞奔过来救上苏思宁的侍卫也说看见了凝玉的动作。银松堡里的下人从来都有自己的原则,要么不说,要说就是事实——当然他们向来是选择前者的。这次有两人为证,凝玉无从再辩解,只恨恨地看着眼前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作证的那两个人身上:“是我失算。”
失算的不只是她,也有作壁上观的众人。银松堡里的下人从来都是放任他们自己斗,不会偏向任何人,出了什么事之后也多是沉默。这次却站出来为一个刚进堡的少年作证,这让他们——包括那些红粉蓝颜,也包括除去麦青麦红和侍卫,还有管家的下人们——觉得讶异和不解。
在后院的西南一角,有处叫秋烟阁的院子。
其实最初是没有名字的,后来住进了个人,名叫沈秋烟。
她是在银松堡里住得最长久的人之一。
抬手给身着藏青色的男子倒了杯茶,沈秋烟笑道:“今日你来做什么?”
余啸飞白他一眼。
沈秋烟也不急,给自己倒杯茶喝着。
良久余啸飞才正色看他:“为什么?”
沈秋烟挑眉:“是指,为什么我们都会失算吗?”
余啸飞皱了下眉:“旧爱怎能比得过新欢,她妄想堡主念着旧情不致狠于此,这自然是她的失算。”
“但为何连下人都向着那个人,这是我们没有想到的。”沈秋烟接话。
“那个婢女是他院子里的,有了情分也说得过去。管家可能揣摩着堡主心思,也可以理解,为何那名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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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快过了三九了。
等到有了一丝困意,却听见有人敲门。
心中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上前开了门,一个高大的身影带着逼人的寒气迅速闪了进来。
“苍墨?”苏思宁低低叫了一声,然后关上门。
看男人径自走到桌前解了披风放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去,苏思宁才缓步走到他身边,笑笑:“外面很冷吧?”
苍墨坐下,抬头看少年:“是啊。”
苏思宁走到衣架旁,拿起披风。苍墨挑眉:“你做什么?”
“你身子冷,我去叫麦子她们给你拿壶酒来温一温。”苏思宁说。
“你既知冷,还敢出去?”苍墨说着起身,“我去。”
苏思宁按着他的手,力气不大:“我去,你是客人。就几步路。”
说罢,便不理苍墨,紧了紧领子开了门,快步走了出去。苍墨在身后看了看,又笑笑,坐回了桌边。
“苏公子?”麦青看见来人,忙把他拉进了屋。
他们的屋舍虽然相隔不远,但也有好几步路,外面这么冷,他来做什么?
“你们帮着温壶酒吧,苍墨来了。”苏思宁说。
“堡主?”麦红挑眉。
“嗯,我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不过好像在外面呆了很久,身子都冒着寒气。”苏思宁说。
麦青去温酒了,麦红想了想,拉着苏思宁,带些责问:“他冷,你就不冷啦?”
苏思宁讪笑道:“还好,我小跑着过来的,你看我发现我身体现在好多了……”
麦红便没了语言,半晌才道:“今日是堡主生辰。”
苏思宁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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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宁笑笑:“我啊……我出生的时候是在还算富裕之家,但生时,晴空无云,忽就狂风大作下起了雪,有人说我是不祥之人,不过我爹娘疼爱,不理会那些言语。但后来家道中落,爹娘也因病去世了,邻里的人说是由我而起,渐渐疏离不再来往。我因天生不足,是个药罐子,后来也没钱吃药了,但也不想死,索性就搬离了原来的房子,去了林子里边投奔了个老樵夫,自己找点药或者种点药来吃。再后来,老樵夫去世了,我就一人在那里住着,用草药跟邻里的村落换衣食,也就这么过着生活。然后,就遇到了你。”
苍墨听他云淡风轻地说着,那些苦楚,仿佛都不算什么大事。末了,见他抬头一笑:“知道我为什么答应跟你来这里么?”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不是平凡人。你会给我足够的食物足够的衣服,还有足够的良药。”苏思宁垂了眼睛,苍墨看见那眼底的一抹羞涩,“我是不是,很小人?”
苍墨伸手摸了摸少年的头:“你今年几岁?”
“十六。”
“我比你大十一岁,跟我比起来你不是小人是什么?”苍墨笑道。
苏思宁抬了眼睛,没有说话,只是笑。
苍墨便又喝了自己的酒,让苏思宁再给他斟满。
“你怎么都不问问我的事情呢?”苍墨问。
“你想说的话自然会说。”苏思宁回答。
苍墨背靠椅子,想了想:“他们都很好奇我不过生辰的原因。”
“我也好奇。”苏思宁诚实地说。
“……我母亲死于生我时难产。”苍墨淡淡说。
苏思宁咬了下嘴唇,垂下眼睑:“对不起。”
苍墨笑:“我是我家姐一手养大的,在来银松堡之前,我只是一个不大的家族里的偏房生的儿子。”
苏思宁没有说话,静静听他说。
说他的成长,说他的经历,说他如何被上代堡主选上成为几个候选者之一,然后如何激烈竞争几次差点失去性命,也是淡淡的,再大的苦楚也仿佛只是在述说别人的事情。
等他似乎说完了,苏思宁很自然地接过话来,开始讲他小时候的趣事,讲他在林子里住的时候发生的事情,苍墨也偶尔说几句。
两人平静地促膝长谈,间或夹杂室里的炭火劈啪声,待到一壶酒已经喝完,苍墨起身,带起少年:“今日我借宿在你这里可好?”
苏思宁轻笑说:“这是你的银松堡。”
于是两人相携去了床上躺下——反正也不是没有一起睡过。然而意犹未尽似的,又聊了好一会儿,苏思宁才犯了困,两人才睡了去。

楼主:wzx19930727  时间:2021-03-31 22:44:14
苏思宁绽开笑容,打开食盒,拈起块梅花糕,入口即化,满嘴香甜。正在高兴的时候,麦青端着药碗进来了。
在苍墨的注视下,苏思宁先是浅浅尝了一口,然后作若无其事状放下碗:“有点烫,我等下再喝。”
苍墨提了提眉,以手抚碗壁,然后看着讪笑的少年。
苍墨眯眼想了想,然后问麦青:“他平时喝药,你们都看见了?”
麦青一愣:“那倒没有,我们都是放下后就退下了。”
苍墨于是一哂,看向少年。少年埋下头。苍墨便又向室内扫视一圈,眼睛在看见那盆放置在书柜旁的万年青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过半月未见,那盆万年青竟然已经有了颓黄枯败之势。
吩咐人带去检查了,结果让人心惊:那盆栽因为长期被浇灌慢性毒药,已经外强中空,回天乏力。
苏思宁白着脸,苍墨黑着脸。
原来每天的药送来,苏思宁都会先尝一口,要是不苦,就喝下,要是苦,就喂给那盆栽。那慢性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和上好补药中的某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后,便会有苦味。
不等苍墨吩咐,管家已经派人彻查此事。银松堡里的守备并不松,不到两日就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
管家带着人去了碧波院。院里住的是江南第一青衣周小游。
看见来的人,他并不惊慌,只是笑着:“堡主没有来吗?”
“堡主在陪着苏公子,给他压惊。”管家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周小游笑笑,竟似无畏,动作轻缓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儿,喝了几口。末了放下,似无奈道:“我三年前跟随堡主来此,想过很多结局,却不曾料到是这样。”
他也曾经纯真善良过,无奈岁月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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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宁绽开笑容,打开食盒,拈起块梅花糕,入口即化,满嘴香甜。正在高兴的时候,麦青端着药碗进来了。
在苍墨的注视下,苏思宁先是浅浅尝了一口,然后作若无其事状放下碗:“有点烫,我等下再喝。”
苍墨提了提眉,以手抚碗壁,然后看着讪笑的少年。
苍墨眯眼想了想,然后问麦青:“他平时喝药,你们都看见了?”
麦青一愣:“那倒没有,我们都是放下后就退下了。”
苍墨于是一哂,看向少年。少年埋下头。苍墨便又向室内扫视一圈,眼睛在看见那盆放置在书柜旁的万年青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过半月未见,那盆万年青竟然已经有了颓黄枯败之势。
吩咐人带去检查了,结果让人心惊:那盆栽因为长期被浇灌慢性毒药,已经外强中空,回天乏力。
苏思宁白着脸,苍墨黑着脸。
原来每天的药送来,苏思宁都会先尝一口,要是不苦,就喝下,要是苦,就喂给那盆栽。那慢性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和上好补药中的某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后,便会有苦味。
不等苍墨吩咐,管家已经派人彻查此事。银松堡里的守备并不松,不到两日就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
管家带着人去了碧波院。院里住的是江南第一青衣周小游。
看见来的人,他并不惊慌,只是笑着:“堡主没有来吗?”
“堡主在陪着苏公子,给他压惊。”管家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周小游笑笑,竟似无畏,动作轻缓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儿,喝了几口。末了放下,似无奈道:“我三年前跟随堡主来此,想过很多结局,却不曾料到是这样。”
他也曾经纯真善良过,无奈岁月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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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宁绽开笑容,打开食盒,拈起块梅花糕,入口即化,满嘴香甜。正在高兴的时候,麦青端着药碗进来了。
在苍墨的注视下,苏思宁先是浅浅尝了一口,然后作若无其事状放下碗:“有点烫,我等下再喝。”
苍墨提了提眉,以手抚碗壁,然后看着讪笑的少年。
苍墨眯眼想了想,然后问麦青:“他平时喝药,你们都看见了?”
麦青一愣:“那倒没有,我们都是放下后就退下了。”
苍墨于是一哂,看向少年。少年埋下头。苍墨便又向室内扫视一圈,眼睛在看见那盆放置在书柜旁的万年青时危险地眯了起来。
不过半月未见,那盆万年青竟然已经有了颓黄枯败之势。
吩咐人带去检查了,结果让人心惊:那盆栽因为长期被浇灌慢性毒药,已经外强中空,回天乏力。
苏思宁白着脸,苍墨黑着脸。
原来每天的药送来,苏思宁都会先尝一口,要是不苦,就喝下,要是苦,就喂给那盆栽。那慢性毒药虽然无色无味,但和上好补药中的某几种药材混合在一起后,便会有苦味。
不等苍墨吩咐,管家已经派人彻查此事。银松堡里的守备并不松,不到两日就已经查出了蛛丝马迹。
管家带着人去了碧波院。院里住的是江南第一青衣周小游。
看见来的人,他并不惊慌,只是笑着:“堡主没有来吗?”
“堡主在陪着苏公子,给他压惊。”管家说着,也不知是有意无意。
周小游笑笑,竟似无畏,动作轻缓地端起茶杯,吹了吹茶沫儿,喝了几口。末了放下,似无奈道:“我三年前跟随堡主来此,想过很多结局,却不曾料到是这样。”
他也曾经纯真善良过,无奈岁月催人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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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思宁嘴唇发紫,不住地轻轻颤抖。苍墨轻轻叹口气,上前,伸手抬起少年下巴,看进他惊慌失措的眼睛里。
“别怕。”苍墨语气温柔,似安慰。
黄衣男子看着这一幕,眼中有了些了然。
苏思宁感受着脸颊上的温度,才突然醒了过来似的,一双冰凉的手立刻攀上了那只温暖的大手。
苍墨眼里更冷,但对着少年却似乎万般怜惜,看少年仍然惴惴不安,便直接上前连着被子打横抱起他,然后转身大步走向房门。
“爷,这人怎么处理?”身后有人问。
“扔进牢里,我倒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苍墨冷冷地说,踏出房门。
黄衣男子笑笑,跟在他后面。
苏思宁被直接抱到了苍墨起居的主屋。
被轻柔地放到了大床上,苍墨坐在床边,抬手轻抚他的脸颊:“没事了,别担心。”
“嗯。”少年乖顺地点头,然后眼角的余光偷偷地又怯怯地看了看跟随他们一起进来的那个男子。
“我叫庄轻扬,”黄衣男子并不避忌,上前笑道,“我是苍墨的好友,此次登门造访与他叙旧来着。”
“我叫苏思宁。”少年便也轻轻地答道。
“你们要认识以后有的是时间,”苍墨开口说,“今天你先好好休息。”
“好。”苏思宁点头,任他扶着自己躺下,整理被角。
苍墨看他乖乖地闭上眼睛,起身,帮他放下床尾那头的帷幔,然后说:“我们就在外屋。”
“嗯。”苏思宁闭着眼点点头。
苍墨便转身,带着庄轻扬出去了内室。
内外室之间有道厚厚的裘毛帘子,既阻了风,又隔了音。
庄轻扬自己坐在了桌边,早有下人进来泡好了茶,水也在小炉子上烧着。
“他是谁?”庄轻扬依旧不避讳,直接问道。
“救命恩人。”苍墨淡淡回答。
“哦?”庄轻扬挑眉,“不是你的新宠?”
苍墨挑一下眉看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庄轻扬便路出玩味的笑来:“清白的?”
苍墨依旧没有回答。
庄轻扬轻轻拍拍手:“有趣,有趣。”

楼主:wzx19930727  时间:2021-03-31 22:44:14
10
堡主复又专宠那病弱少年一人,后院他人心潮暗涌,但有前车之鉴,不敢轻举妄动。
当然,在麦青麦红,还有管家看来,堡主和少年的感情,这才算开始正式加温。堡主丝毫不掩饰对少年的怜惜之情,少年也安心接受,一如他自从进堡以来接受的一切,好的和坏的。
只是两人仍旧清白,偏偏清白中有那么一丝亲昵在。
“啪”,苏思宁落下一白子,唇角抿着笑。
苍墨挑眉看了他一眼,将一黑子落向那觉想不到之处。果然,少年立刻就变了表情,抬头看了他一眼。
苍墨笑笑,手上把玩着一颗黑子。
“这局我输了。”苏思宁道,开始捡白子。
“还来么?”苍墨也捡着棋子。
“不玩了。”苏思宁摸摸鼻子,“我将往后半个月的时间都输给你了。”
苏思宁自进堡以来,除了自己这个人,衣食住行所有的东西都是苍墨的,但是两人下棋也想找点乐子,于是定下的筹码是,输一局便给赢的人使唤一天。
苍墨大笑:“好,以后的事情先不说,明天陪我去书房帮我誊抄账簿。”
苏思宁抬眼看他:“银松堡的账簿怎好让我来誊抄?”
“管账的这两天回家探亲了,其他人的字太难看。”苍墨说着亦真亦假的理由。
苏思宁便不再说话。不表示认同也不表示不认同。和苍墨的是是而非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第二日,苍墨果然携了苏思宁去了书房。也真的是让他誊抄账簿。
这是苍墨第一次见苏思宁拿笔写字。字体也如他本人那样,秀气中透着一丝隽永,看似提笔无力,落笔却显现出生机。
账簿由谁来誊抄本无所谓,只是想给他找点事情做,不要闲得生锈。这缘由苍墨不说明白,苏思宁也自然知道,当然也领了他的情。
然后这事便又使得后院的上上下下暗中议论。因为苍墨是向来不会让后院那些红粉蓝颜接触银松堡的公事的。更多的人看出了少年的与众不同,也有更多的人按捺不住自李清清那事之后便压抑心中的妒恨之情。
下人们更是三三两两讨论,毕竟堡主现在的态度如何,将是他们以后对待少年的态度的标示。即使他们对少年无情分,但若真是不同的,就要适当地表示尊重。

楼主:wzx19930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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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寒武纪年

发表时间:2015-02-16 20:15:00

更新时间:2021-03-31 22:4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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