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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华凤九】转载《凤羽花事(东华凤九)》作者:月笼寒香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青丘庆典的最后一日,青丘掌权者与众仙齐聚欢庆。也便是现任的青丘五帝,再加上狐帝白止。白浅仍然在四海八荒四处游荡,既已将女君之位传给了凤九,自然是落得一身轻松。
白止辈位最高,坐在最高处。青丘五荒五帝则分列其座下,亦处于高台之上。高台正中,几名仙人正汇报着去年的成果。在他们的身后,则有歌女抚琴吟唱,丝竹声悦耳,歌声亦有如出谷黄鹂。
待这些汇报的流程都走完,白家人在青丘子民列出的道上走上一走,这一个月的庆典也便宣告尾声。
凤九走在最后,虽然五帝平起平坐,但是在辈位上,她还是最小的,总不能让她走在她爹或者是诸位叔伯的前头吧,那真是要闹笑话的。
此时,人群中冲出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她披头散发,口中胡言乱语着什么,看模样甚是疯癫。
感受到背后起了骚乱,凤九忙回过身。只见那妇人还有些道行,修为普通的仙还应付不了,好几个法力不济的小仙更是被她打得飞出几丈远。
“西荒魔族?”看见了那女人额上的魔印,白止眉头微皱。像是不解为何这魔界之人会出现在青丘,而且还是这般神志不清的模样。
凤九走向那名头发散乱的老妪,想要施法,却发现自己聚不起周身的仙气。怎么会这样?她心中疑窦,停住了脚步。
那女子注意到了凤九,也向她走近,眼看这妇人的法术直冲着呆愣的凤九而来,白奕衣袖一扬,便在凤九的身边设下了一层仙障。
凤九摇了摇脑袋,回过了神。她再次施法,却是毫无阻碍。原来方才是错觉,凤九如此想着。她看向已近在咫尺的魔族女子,口中念诀的同时,右手二指并拢,汇聚起耀眼金光,直点向老妪额间的黑印,原本还不断涌出的暗沉魔气,便在顷刻间消失殆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为什么说的是中午之前更新,却变成了午后?
原因:船戏。作者再次确认了一点,这玩意儿真心是短板!
为了满足一下大家开车的愿望,作者还特地去B站看了一堆床戏剪辑(捂脸ing),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等到要码字的时候,就是一个字都码不出来,我觉得……这个还是大家自己脑补吧。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过了一会儿,魔族的老人家眼神逐渐清明,也渐渐恢复了原本的神志。意会到是凤九救了她之后,她立刻向道谢,“多谢这位姑娘的救命之恩!”
“放肆!你面前这位,可是我们青丘的东荒女君。”一个小仙呵斥着老妇的无礼。
凤九微笑着摆摆手,“无妨。”她看向老妪,“婆婆,你方才……是怎么了?看婆婆在魔族之中的修为颇高,怎会突然失去常性,狂性大发?”她看了一眼老妪额上的黑印,想起了朝会之时所听到的那番关于魔族的话。
“原来是青丘女君,老朽失敬了。既然女君知道老朽是魔界中人,又救了我一命,我也就直言不讳了。老朽是在试药的时候,不小心走火入魔,才会如此失态。在此,谢过女君的救命之恩。”说着,那老人就要跪下来。
凤九连忙将她扶起,“应该的,你既来了我青丘境内,那就是贵客。我身为东荒女君,自然不能让我的客人出什么好歹。”
随后,凤九不放心老妪独自离去,便吩咐迷谷送一送她。看着远去的苍老背影,凤九若有所思。试药?看来这魔族真的是在炼制什么奇药了,难道真如东华所说的,魔界掌权一族患了什么罕见的病症?忽的,一阵晕眩感袭来,凤九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
“小九,你怎么了?”临江有些担忧,快步上前扶住她,“还有方才,若不是有你爹出手,你就被那个老人家打伤了!”
凤九笑了笑,想让她安心,“没事。就是有一瞬间,以为自己仙法尽失了。”
“仙法尽失?”清浔觉得不对劲,看她方才的样子,并不像是错觉所致。若说仙法不稳,这放在刚修成仙身的又或者是下仙身上,还情有可原。可凤九已经是上仙,而且修为比起寻常上仙更甚,照理说,是不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白止的神情很微妙,却不是因为凤九的那一番话,而是她方才的法术,“小九,你方才所施的仙术,其中的七分佛法是怎么一回事?”虽然他对东华帝君的佛学造诣有所耳闻,但……这不可能啊!他孙女方才的那一指,起码有万年佛法修为,可她和东华相识还不过千年。
“这个……一会儿再说吧。我们快些走完,莫要让青丘子民们等急了。”凤九看了眼青丘百姓站出的那条长长的道,如此建议着。
回到狐狸洞,凤九便说了她在西方梵境的奇遇。
“原来你在西方释尊的座下修行了万余年,莫怪你的佛法如此之盛。”白止点点头。
“这么说,你和帝君的缘分还真是深啊……”清浔感慨道。
“之后,我便跟着东华一道离开了梵境,然后就一直陪着他。只不过,这段记忆像是被什么给抹去了。还是九重天成亲那一日,我们下了凡间,才接连回想起来的。”凤九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想来她那向来迷糊的师弟,一定是被她之前的失忆弄得一头雾水。
“天意吧。你们若一开始就有了那段记忆,那便打乱了命定之数。”临江说道。
白止抚掌叫道:“我想起来了!我和折颜、墨渊喝酒的时候就曾提起过。那还是在征战的时候,某一日,东华突然问了一句这世间有没有八尾赤狐。把我们三人搞得莫名其妙。”他看向凤九,不可置信的样子,“你怎么敢自断一尾?吓得我酒都醒了。”
凤九心虚地低下头,“我也是无计可施,而且折颜也已经帮我治好了。”事后再回想此事,她仍然不会有所后悔,只是觉得对生她养她的父母不起。
“你们也真是,怎么都没人告诉我?”白止不满地环顾洞中所有人。关乎宝贝孙女性命的事情,他竟然还是从折颜和墨渊那里知道的!这件事还能再离谱一点吗?
“明明是你自己不关心小九,倒还有理了?”清浔瞪了白止,像是动了怒。
凤九急忙打圆场,“那都是前尘往事了,就不要再提了吧。”
“你仙法不稳又是怎么回事?”白奕沉声问。
“也许,是我粗心大意,记错了仙诀吧。”凤九随意猜测着,“我方才,不还用了仙术的嘛。想来我这仙法没什么不稳。”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翌日,九重天,南天门。
白家人缓缓走上南天门前方的层层台阶,天庭众仙在南天门的平地上抱拳躬身,“恭迎诸位上神、恭迎帝后。”
在两列队伍的尽头,站着东华帝君,此时的他是朝会时的打扮,一袭白衣清如月华,平日里披散的雪发用白玉金冠简单的束起,腰间挂着一枚小小的红色狐尾,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装饰。英姿飒爽,气势凌人。
凤九一眼就看到了他,喜笑颜开,欢快地向他跑了过去。
“这丫头……”白真摇摇头,笑骂。其余白家人也都是笑意盎然。
“九儿。”东华接住了飞扑过来的娇妻,眼底满是醉人的柔情。
“我回来啦!”凤九高兴极了,小脑袋还在白衣上蹭了蹭。
“嗯。”东华拥着她,向缓缓走来的白止等人点了点头,算是问候。
南天门处的神仙都已走得差不多了,凤九依然没有撒手的打算,东华的声音略显无奈,“九儿,走了。”
凤九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他,改成了握他的手。
东华一愣,从南天门走到凌霄殿外,这一路上,神情都是高深莫测。
“你怎么了?”凤九看着他,对他的异样迷惑不解,她很少看见他如此凝重。
男人的眼底有着极力压抑的激动,“九儿,你……”
“啊!他们都已经进去了。”凤九□□看了一眼大殿,现下就他们二人没有就位了,“我们快进去吧,别误了朝会的时辰。”
凤九松开手,快步走向大殿的东面,和白止等人立在一处。东华则是恢复了以往平静无波的神色,他缓步走上台阶,在天君的位置上落了座。
接下来,这朝会便开始了。
东华方对南海水患一事作出处理,门外便有天将匆匆来报。
“禀帝君,翼界暴民动乱,挟持了前任翼君的遗孤,以胁迫现任翼君自尽,称此举可迎擎苍回转大紫明宫。”
此言一出,众仙哗然。太子夜华与擎苍同归于尽的惨烈事迹,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怎么如今,翼界又因为擎苍闹上了?
“他们此刻在何处?”东华镇静地问。
那天将迟疑地看了一眼凤九,回禀道;“青丘东荒。”
“岂有此理!本君怎可袖手旁观?”说着,凤九就要往外头走。这胭脂与她私交甚笃,现下有难,她怎能坐视不理?更何况,这东荒一隅本就是她的辖地。都欺负到家门口来了,要是再不出手,岂不显得她这青丘女君窝囊透顶?
这时候,东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慢着,东荒女君身体不适,不宜远行。”
凤九停住步伐,她在转过身的同时,稍微回想了一下,她这一阵子也就嗜睡了一些、贪吃了一点,其他并无大碍。于是,她困惑地摇头,“没有啊。”
白衣华发的男人语气异常坚定,“你有。”
凤九呆住,见他如此肯定,心里也开始有了怀疑,莫非她真得了什么怪病?只见她扯出一抹明媚的笑,虚心求教,“还请帝君明言。”
“你怀孕了。”短短四个字恍若平地一声惊雷!
众仙家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本就肃穆庄严的朝堂之上,此时更是鸦雀无声。
她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原来是我怀孕了啊。”凤九正轻描淡写地重复着,待明白此话含义之后,神情一懵,只见她傻傻地指着自己,“我……怀孕了?”
“嗯。”东华神色愉悦。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闻言,白家人也是面露喜色。白真拍了拍凤九,“恭喜你了啊,小狐狸。”
惊愕的诸位仙家也快速做出反应,他们纷纷抱拳,齐声祝贺道:“贺喜帝君、贺喜女君。”
凤九愣了很久,她不知道东荒一事的后续处理最后是由白止应下,也不知道东华还命人去请昆仑虚的墨渊出山处理此事。因为等她回神的时候,凌霄殿里又只剩了她和东华二人而已。
她看着东华,只觉得神思恍然,“我……真的有了吗?”
“没错。”东华轻轻拥住她,“方才无意间摸到你的腕脉,确实是喜脉。”
“我们……要做爹娘了吗?”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惊愕的阶段一过,她的心中开始浮现出奇异的喜悦之感,有期待,也有不安。
“嗯。”东华定定地看着她,嘴边挂着一抹迷人的笑,“九儿,我们快做爹娘了。”
这孩子会像谁呢?准娘亲不禁浮想联翩起来。突然,凤九又想起了胭脂被威胁自尽的事,她紧张地抓着东华的素色衣袖,“那胭脂那里要怎么办?”
“放心,你爷爷和墨渊能处理好的。”东华一边柔声安抚,一边揽着她往外走。
“九尾狐在怀孕期间,会法力尽失。所以这段期间,东荒之事,你就不必操心了,会有你爹他们暂为处置。”
“哦。”原来那一日的仙法暂失,并不是错觉,而是因为她怀孕了。
从这一日开始,不论是太晨宫议事还是凌霄殿朝会,只要一结束,这主位上的东华帝君总会“咻”的一下,就没了人影。没办法,毕竟帝后怀孕了嘛,这妻子身怀六甲,这为人丈夫的,时刻陪着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过了两日,墨渊来了一十三日太晨宫,是为了胭脂受胁一事。
“帝君,帝后。”墨渊抱拳,简单地问候,随后落座在西侧最前头的椅子上。
“墨渊上神,应儿救回来了吗?”这几日,凤九心中一直都牵挂着此事的进展。
“翼族的小公主此刻已经回到了翼君的身边。那些乱党也均被清剿。”墨渊不紧不慢地回答。
闻言,凤九安了心,“那就好,那就好。”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擎苍养子为蛊一事会走漏风声?”东华问道。
“是翼界巫医的家人将此事放出去的,玄女颠倒黑白,害巫医枉送性命,其家人将此事归咎于翼族皇室,此举实为复仇,擎苍回转之说只是个幌子。”
“那为什么偏偏是在我东荒?”凤九还是不懂。
墨渊眼光一闪,“因为魔族的炼药长老正在东荒,就住在十里桃林附近。这些时日以来,她自四海八荒搜刮了各种旷世奇药,那些乱党就牵强附会,说她有能让擎苍回转的奇药,只是擎苍经过若水一役,元神之力大减,这才不能凝聚起来。”
凤九眸中了然,“如此一来,只要杀了被用作蛊的胭脂,擎苍功力大增,便能回转大紫明宫。”
“这些人也真是动足了脑筋。”东华微哂。
看墨渊似乎有话要与东华说,凤九便找了个理由出去了,“你们慢慢聊,我去沏茶。”
“那魔族的炼药长老,选在东荒定居下来,让我觉得不解。”墨渊神色略有困惑。
“怎么,牵涉到魔族,你就格外上心了?”东华看着他,大有调侃之意。
“或许……”墨渊没有否认,眉宇间染上困惑,“在与那名炼药之人交谈之时,仅仅是站在那里,我就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东华劝道:“九儿之前还担心,你对白浅的师徒情分不纯。人与人不同,你还是该分清楚。”
“说到相似。十七不过是神魂有几分相近,若是论及性子,便是另有其人。”墨渊微笑,看了一眼正端着茶盘,缓缓走来的红衣女子。
东华目光一厉,周身辐射出森寒的气息,瞬时就连议事厅的温度都骤然降了下来。
墨渊微笑,想起已经很久没看到曾经的天地共主的面貌了,今日收获颇丰,他起身离开。
“哎?墨渊上神不喝杯茶再走吗?”凤九和他打了个照面,想要挽留。
“不必,帝后费心了。”
凤九将茶盘放在东华边上的小方桌上,“墨渊上神是怎么了?”她怎么觉得,方才这里的气氛怪怪的,他们吵架了吗?
“九儿,不必理那个心怀鬼胎的人。”东华神色不悦。
“心怀鬼胎?”凤九仔细琢磨,这鬼胎莫不是指……“他该不会是看上应儿了吧?”可是应儿才多大呀?而且,他喜欢的人,不是那个已经魂飞魄散的魔界始祖吗?
东华轻笑,折服于妻子的奇思妙想,“不是,比这还要再严重。”他眼睛一眯,模样甚是危险,好一个墨渊,竟敢当着他的面觊觎他的妻子!
“还要严重?”凤九神情呆滞,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管他。”东华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此仇不报非君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一章的章节梗概,是漫天繁星、兰草之征。这后四个字,其实是个伏笔。
【兰梦之征】:相传春秋时郑文公妾燕姑梦天使赐兰,生子,取名为兰,因以比喻妇女怀孕。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兴许是孩子很乖,应许是凤九运气好,怀孕诸月以来,并没什么厉害的害喜症状,像是常说的呕吐、食欲不振,,以至于她都察觉不到这孩子正在腹中悄悄成长,非但如此,她食欲还好得很,除此之外要说有什么,大概就是嗜睡。
一日,下了朝会的东华回到太晨宫,闲来无事的连宋和成玉仿佛说好似的,一前一后地来了。于是,东华和连宋按着惯例在外头下棋。在一旁,则是坐着凤九、成玉,她们对棋局一窍不通,一边晒太阳,一边嗑瓜子闲聊。
聊了一阵南海水君的露水姻缘,看着她略有起伏的腹部,成玉感慨起来,“你来九重天的那日,我就与你说过。进入太晨宫的方法有三个,如今,这三点你可是样样都占了。”


——————————————昔日谈话——————————————


女扮男装的成玉敲着扇柄,开始给这位不知世事的小殿下细细分析,“以帝君在天宫的地位,他什么都不缺,那小殿下又想如何报恩呢?”
“我想,日夜陪在帝君身旁。总有一天,他会有需要我的地方,然后我就可以顺水推舟的,把这恩给报了。”
“嗯。有道理。”成玉赞同地点头,“不过,想要名正言顺地出入太晨宫,只有三种方法。”
“哪三种?”
“第一种,你要是这天宫位高权重之人,然而小殿下你不是。”成玉看了凤九一眼,显然此法并不适用,接着,她继续说,“第二种,嫁入太晨宫。”
凤九一惊,话都说不清楚,“这,这……嫁,嫁进去,我是不是……”
见凤九嗫嚅之间,娇态毕露,成玉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怎么着,小殿下,你还真想这么做?”
“没没没!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凤九急忙澄清,却遭成玉打断。
成玉是个过来人,对这男女□□深有了解,见凤九这般模样,便明白她已是对那东华帝君动了心思,“别解释,女人的心思,我最懂。不过,就是要嫁,现在也言之过早。所以呀,就只剩下第三种了,也就是最适合小殿下的,只是要委屈你一些。”
“是什么呀?”凤九好奇地问,有些忐忑。
成玉看着她,字字清晰地说道:“做婢女。”
“婢女?”凤九困惑地重复,是像昔日的少辛,在狐狸洞侍奉姑姑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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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谈话——————————————


凤九看一眼正落棋子的东华,轻轻笑了,“果然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你都看透彻之事,我却是懵懵懂懂。连宋说的没错,我是借报恩之名,行近水楼台之实。”
东华似有所觉,微笑。连宋只觉得这笑碍眼极了。
此时,司命也来了,他把星象之事报给东华之后,也在一旁落座,于是乎,这八卦小组便凑了齐,“聊什么呢?”
“哦,说到我心怀不轨,入太晨宫的事迹。”凤九笑着说。
“心怀不轨这词用的不好。”成玉不满这个评价,“明明是女儿家的痴心一片。”
“那些被丢下界的仙娥,又有哪一个不是痴心一片?”
“不一样。那些都是一厢情愿,自然没有好结果。”成玉有理有据地辩解着。
“嗯。”司命点点头,表示赞同此见解。
“会吗?”她刚进入太晨宫的时候,和东华也不至于两厢情愿的地步啊。
“你当着天君还有织越公主的面,向帝君告了白,坦承自己别有用心。若是按着惯例,你也应该被赶回青丘的,然而,并没有。”成玉颇有条理地分析,由于说的是事实,也没特意放低声音,反正啊,那两个正在下棋的人,本身也是有点心不在焉的。
“你怎么会知道此事?”凤九惊愕极了,在场的只有她、东华、天君还有织越了,成玉没理由会知道啊。
成玉用折扇指了指耳朵,“隔墙有耳咯。你也真是有勇气,若是只有你与帝君二人也便罢了,可偏偏,还有两个不相干的人在。”她也是佩服得不得了。
“哎呀,我那是没注意到。”凤九脸一热,当东华侧转过身的时候,一瞧见他身后的人,她当下就措手无策了,接着几乎是落荒而逃。东华也是坏透了,也不稍微提醒一下,就由着她说了这么一大堆。
成玉执着纸扇,敲了敲石桌,取笑着凤九,“瞧瞧!咱们凤九娘娘的眼中果真只有帝君啊。天君和织越公主,那么大的两个人,你竟然会看不到?”
凤九羞窘,没有再辩解。此事确实离谱,她早该注意到还有旁人的,可谁教她满心牵挂在东华身上,以至于对别人都“视而不见”了。
“说句实话,你这婢女做得实在差劲。帝君将你留在身边,着实是雅量。”司命对此深有体会,往日只要是任何人在东华帝君的面前,哪怕是犯了一丁点的错,就得惶惶不可终日。哪像凤九,一直在犯错,却从未领过东华一句冷言冷语的?
“真的有很差劲吗?”凤九努力回想,她那时候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是频频出错,她那时也觉得苦恼极了。
“确实差劲。”东华低声道,一枚莹润的白玉棋子稳稳落在鳯位。
“帝君这一步,走得妙啊!”连宋调侃着,一语双关。
“所以呀,这足以证明,你与那些一厢情愿的女人,完全不同。”成玉下了结论,“尤其啊,是那些明明是一厢情愿,还妄图出阴招的。”
“织越也就是娇蛮一些,心性是不坏的。你这话是在指谁?”凤九问道。
“这可多了,像是前任翼君之后玄女、瑶光上神、素锦、缪清……”
“缪清?东海水君之妹,那个东海公主吗?”凤九问道。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就是她,怎么,你也认识?”成玉问。
“原本是不认识的。还不是我姑姑应了少辛的请求,承诺为元贞化去凡间劫数,被夜华封了全身法力。她不会水,被这个缪清推到河里,险些淹死。”
“哦?还有这么一件事?”成玉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司命,你怎么也不告诉我。”
“那时场面太乱,我光是为了把控发展方向,就已经焦头烂额。哪还顾得上这个?”司命想起那时候,也是心有余悸。他一边要应付东华闭关前的安排,一边还要应付凤九、白浅和夜华,不能在他们面前泄露了口风,怎一个“累”字了得?
“咦,莫非这个缪清还干过什么别的荒唐事?”凤九听出了成玉的话外之音。
司命娓娓道来,“这缪清公主,曾在东荒俊疾山救过小天孙。之后便仗着这层恩情,要求上九重天,在洗梧宫做个端茶奉水的仙娥。”
“哦?又是仙娥?”这缪清的思路倒是和她一样,凤九失笑。这桥段真是似曾相识。
“那时候,素锦是太子侧妃,她极为赏识这个东海公主,经常为她出谋划策。”
“这素锦不是对夜华有意吗?怎么会……”凤九想起,当初在一揽芳华,素素就受尽她的欺凌。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成玉点出。
“她是想利用缪清来除去我姑姑这个情敌。”这素锦的谋略若是用在正处,想来,也就不会落得那么凄凉的下场了。凤九暗叹一声,十分感慨。
“白浅上神来九重天那一日,缪清受素锦蛊惑,在太子的饮食里下了□□粉。白浅上神一句话,太子便二话不说,将这东海公主赶出天宫了。”
凤九忍不住惊呼,该说她是因爱情而盲目呢,还是愚不可及呢?倘若这缪清真侥幸有了一儿半女的,夜华难道就会对她刮目相看了吗?日后的望穿秋水、深宫寂寞,她这算得上是……如愿了吗?
“前一阵子,北海水君携家眷去东海做客,北海大皇子对这东海公主一见倾心。”司命神秘兮兮地说。
“什么?”成玉和凤九都震惊了。
“据说,两家都没有异议,已经在筹备提亲的事宜了。”
“若二人情投意合,那也是美事一件。元贞这孩子不错,只可惜……”凤九惋惜地摇头,由于其母少辛是巴蛇一族,以至于子孙虽多,寿命却也不长。
成玉想起一桩怪事,“说起来,北海的正宫娘娘不是连连传出喜讯吗?怎么自生了三公主后,这些年都没动静了?”
凤九笑出声,想起白浅曾和她说过此事。“昔日少辛害喜,吵着要吃桃子,奈何那时候并非结桃的季节,桑籍便特意跑了趟十里桃林,求折颜赐桃。折颜对他之前悔婚一事不满,想着为我姑姑出口恶气,最后虽是看在他是小辈的份赐了几只,却是避子桃。”
司命和成玉张大了嘴,“哇,折颜上神此举真是……”
凤九笑着接话,“阴损。”她姑姑当时还埋怨,折颜这么一做,她反倒觉得对少辛和桑籍二人不起了,好在少辛不久后,便找求她助一助被贬下凡的元贞,她才能不那么愧疚。
三人又聊了一阵,连宋和东华的一局棋也下完了。凤九掩着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
“困了?”东华一边问,一边将她抱起来,然后便往太晨宫寝殿的方向走去,完全没有理会那三个人。
凤九靠在他的肩上,困顿地应了一声。这段时日,她总是觉得疲倦,纵使每日都睡上七八个时辰,也还是一样。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两个月后的某一日,凤九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神情有些疑惑,“别人都说酸儿辣女,可是我自有孕以来,食欲就好得很,完全没有偏向什么口味的迹象,真是奇怪。”
“怀孕之事,因人而异。至于那些传闻,也都不可尽信。”东华揽着她,不以为意。
凤九追问,“那你希望,这孩子是男是女?”
“都好。”他并不在乎这孩子的性别,只希望生产之时,大人小孩都能平平安安。
“我倒希望是男孩,最好长得也随你。”
“为什么?”东华不解。
“这样的话,我就能知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子了。”凤九的小算盘打得很好。
闻言,东华低笑,真是服了她。
半晌,凤九微侧过身,仿佛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之前和司命他们聊起以前的事情,他们都说你我二人是两厢情愿,你虽是在下棋,却也没有反驳。后来我犯了困,偏偏我这几个月忘性大得很,一觉醒来之后就忘了此事,这才一直没有问你。”
对那日的事情,东华仍有印象,他温柔地问她:“你想问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说实话,凤九对此事尤为好奇。
东华轻笑,思绪飘到了与她初见的那一幕,“现在想想,应该是一见钟情。”数十万年,都未起波澜的心湖,却在那时候,泛起了小小的涟漪。
凤九抿着嘴,乐了,“真的?”
“千真万确。只不过正如你说的那样,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也是后来才意识到,对你这小丫头不仅上了心,还动了心。”东华感叹着。
“那,你是什么时候意识到的?”凤九追问。
低沉的声音缓缓道出三个字,“锁妖塔。”
“哦,你赶我走,不是因为我惹是生非,是担心我继续留在你身边,会发生什么不测?”虽然很久以前,她就已猜到了他的用意,可是亲耳听他承认,又是另一种心情。
“没错。”东华承认。她在九重天接二连三地受伤,他便想到是三生石的问题。他除去了名字,便不会再有姻缘,若是与她在一起,便是逆天而行,也便是一段孽缘。既是孽缘,便注定无果,二人均不得善终。
“那一日,我醒来之后,只见着了司命,也不知道你那时候伤得如何。”她回青丘的时候,可是把迷谷吓坏了,他还以为是她受了重伤。可她身上那些触目心惊的血迹,根本都是来自于他。
“没事,休息几日就痊愈了。”东华轻描淡写地说着。
“都怪我那时候法力不济,不然的话,就不会有这档子事了。”那他也不会受伤。
“是我疏忽大意,没能保护好你。”东华将她搂得更紧,不愿她为此自责。
“自古以来,进了锁妖塔的,都是有去无回。偏偏在几百年内,接连出了两次意外,先是少辛,再是我。你为了我,将妖王给杀了。当日父神留下此妖,便是要震慑九重天的。如今,这锁妖塔没了震塔妖,也是名存实亡。这九重天上,也少了一个惩戒之处,那要如何是好?”总不能直接把犯大错之人丢下诛仙台吧。
“贬去凡间便是了,若真有心惩戒,方式还是很多的。”东华觉得没什么可担心的,况且这锁妖塔的处置之法,本身也是凌厉了些。




作者有话要说:
当初少辛被关进锁妖塔的时候,帝君您是什么反应来着?可有觉得这惩处有半分的凌厉?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明天更34章凤九生娃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孕期的女人,情绪会变得比较敏感。尤其是,他那本就多愁善感的小妻子,东华对此深有感触。
东华一下朝会,便火速回到了太晨宫,在宫门外便听着了爱妻的哭声。
“娘娘,您别再哭了。帝君只是去朝会了,很快就会回来的。”几个仙娥劝凤九别再哭了。
“呜呜呜,我不信。”凤九不住地抽泣着,泪水吧嗒吧嗒地滴落下来,“我那可怜的孩儿,刚出生就没了爹。”
闻言,东华挑了挑眉,莫不是又以为他命不久矣了?
“帝君。”仙娥们见到东华,立即向他行礼。
“我不信,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大肚婆难过地呜咽着,认定东华不会出现。
东华做了个手势,示意仙娥们都退下。他将双手置在她圆润的肩上,声音有些无奈,“九儿。”
哀哀切切的哭声一顿,凤九灵活地旋过身,哭得红红的眼眸泪光盈盈。她抱住他的腰身,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你不是不要我了吗?”
手掌轻抚着她的背,东华柔声道:“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九儿,别胡思乱想。”
“才不是胡思乱想。我梦到了!你丢下我和孩子……我们孤儿寡母的……”凤九说得断断续续。
东华哭笑不得,,“九儿,你也说了,那是梦。”
“可是……那很真实啊。”凤九辩称着,“你还和……你还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的……”一想到这个画面,她的心就像被千刀万剐一般,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再怎么像,也终究不是真的。”东华安慰着她。
“可是,你抛弃了我和孩子!呜呜呜,就算是梦里也不行!”凤九又大声哭了起来,觉得她是这四海八荒最为悲惨的人。
既然讲理行不通,便该用怀柔政策。东华连连赔着不是,“好好好,我道歉。九儿,不哭了。”
来到一十三日太晨宫的连宋,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他竟然看到东华帝君在哄孩子?好吧,说是孩子也不贴切,毕竟凤九也是即为人母的人。可是能让这所有人都要忌惮三分的帝君好声好气地道歉,这帝后娘娘也着实有本事,连宋偷笑。
东华眼角余光看到了来者,自然也没错过那人嘴边幸灾乐祸的笑意。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过去。
连宋随即收起笑意,向眼前的二位抱拳,“帝君、帝后。”
凤九也注意到了连宋的存在,她愤愤地说了一句,“负心汉!”
连宋一愣,这凤九娘娘说的人,莫非是他吗?“负心汉?”
凤九看向东华,期期艾艾的,“你会不会像他一样?”
东华总算知道了凤九异常的原因,前日她吵着要看司命的命簿,说是要看成玉和连宋的那段前程往事。想必是她将此事兜在了心里,才会做这样一个离谱的梦,“不会。我们走,不必理这个负心之人。”东华眼底隐隐含笑。
“嗯!不理他!”凤九朝着连宋哼了一声,然后高傲地别过头,由东华揽着慢悠悠地离开了。
见这太晨宫的男女主人如此刻意地“无视”他,连宋只觉得莫名其妙,他做错什么了?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凤九快要临盆的时候,清浔、临江还有白浅都来了。至于稳婆,无论是天族掌管接生事宜的,还是世代为青丘白家接生的,都是经验丰富,她们也都住在了太晨宫里,就怕什么时候,这准娘亲就生了。
某天深夜,凤九觉得肚子一阵一阵地痛,她微微蹙眉捂着腹部,喊了一声,“哎哟。”
东华惊出一身冷汗,顿时半丝睡意也不剩了,他探向凤九的手腕。确实,要生了!他急忙翻身下床,一边听着她的脉音,一边对着门外的侍女大声吩咐,“快去客殿,将两位稳婆请过来!”向来冷静的嗓音里,掺杂着前所未有的惊慌。
“没事,不是很疼。”凤九笑了笑,可是初为人母的感觉让她不安,“东华,我有点害怕。”
东华其实也不安,可是不愿将这情绪传染给她,他抱着凤九,低声安慰着,“不会有事的,九儿,别怕。”这话也不知是在平抚凤九,还是在平抚他自己,大抵是,兼而有之。
凤九靠着他,听着他急促的心跳,笑着仰起头,“你的心,跳得好快。”
“是吗?”东华轻声问。
“嗯。”凤九点点脑袋,微扬的嘴角漾着一抹暖暖的笑意。
这时候,两个稳婆穿着中衣,慌慌张张地就赶过来了。为了不耽搁,连外衣都没费心思套上一件。这帝后生产非同小可啊,倘若出了半分差池,怕是二人都担待不起。
虽是深夜,一十三日太晨宫却是灯火通明,方才仙娥不要命一样的狂奔和通报,这宫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搅得所有人都是睡意全无。
两个稳婆问了问凤九此刻的感受,便将这情况摸了个七八分。
青丘的稳婆喊着七八个侍女取热水、拿布巾,指挥若定。而天族的那位则是胆战心惊地对东华说:“帝君,请至殿外等候。”
“你先出去吧,我可以的。”虽然腹部阵阵作痛,凤九依旧笑得极美。
凤九的娘家人一瞬间也已经赶到了,清浔和临江依着稳婆的意思,一同将东华推出了房门。他要是留在房中,两个稳婆就得战战兢兢的,实在太影响稳婆的接生心情。
寝殿外站着白止、白奕还有白真,现在加上东华,一共是四个男人。清浔和临江关上寝殿的门,也都站在外面等她们都想着,生孩子的时候,人太多反而不好,反正白浅已经在里头了,他们只要等在外头就好。
白止和白奕都是经历过妻子生产的人,看到东华此时的状态,均是心有戚戚焉。白真虽是不会有这样的经历,但临江生凤九的时候,他也亲眼见证了白奕在洞外苦候的惨况,平日里那么冷静的一个人,那十天里,就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随着时间的推移,腹部作痛的频率越来越密,痛感也越来越深。两个稳婆安慰着凤九,让她深呼吸的同时,也请她做好心理准备,因为接下来只会更痛。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剧烈的痛楚从腹部开始,开始往下身扩散,凤九紧咬着唇,想要隐忍下来,却还是徒劳无功。“好痛。”凤九仿佛回到了断尾的时候,可是又和那时候不一样。痛感一阵接一阵地袭来,撕裂的感觉也变得越来越强烈。
“小九,深呼吸。”白浅在凤九耳边不断地重复着。
凤九身下一暖,仿佛有一道热流正在往外涌,伴随而来的,又是一阵剧痛。凤九神思恍惚,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她看不到、听不到,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誓要将她淹没才罢休的痛。
“帝后,深呼吸,用力。”稳婆一声声地催促着。
白浅也顺着稳婆们的话,在凤九耳边一声又一声地说着,“小九,深呼吸,用力。”
凤九听见了白浅的声音,“姑姑……我好疼……啊!”断断续续地说到最后,化成了凄厉的一声尖喊。
见她这般痛苦,白浅也心急,巴不得能直接将她肚子里的小家伙给扯出来,可是生孩子哪里是这么容易的?她也是生过孩子的人,这生产之痛,是凤九必经的一条路。
东华站在门外,听着不断从寝殿传来的叫喊声,心急如焚。衣袖下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毕现,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他紧盯着那扇朱红漆的门扉,恨不得此刻正在受苦的是他,而不是里面的妻子。
白止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放心,不会有事的。”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可多了。清浔生了五个孩子,他足足经历了五次,早就懂得不能再懂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天色从漆黑转变为墨色,这墨色又一点点地变浅,天亮了。可房里的痛喊声却从没停过。
辰时,司命来了寝殿门外,他一见到这样的阵仗,当下便明白几分,想必是凤九此时正在生孩子了,可是他还是得问呐!他走到东华边上,恭敬地行礼,“帝君,这群臣议事……”
“不去!”两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司命一抖,马上做出反应,“是,小仙这就吩咐下去。”然后他飞也似的离开了。
再看寝殿里,不断袭来的阵痛,已经嘶哑的喉咙,凤九的神智陷入了恍惚。好像已经没有那么痛了,可是她好累,她的孩子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她幽幽地合上眼睛,好想休息一会儿……
寝殿突然静了下来,没了凤九的喊声,显得尤为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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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小九!”两个稳婆还有白浅的呼声传了出来,东华再也按捺不住了,他一把推开雕花门扉,冲了进去。
“帝后可不能睡啊!”饶是两个经验丰富的稳婆,见到这样的情况,此时也慌了神,没了主意。历来女人生产便是一道险关,这命悬一线之时,再陷入昏迷,那可是凶多吉少了。
白浅见他来了,立刻让位,虽然担忧凤九的情况,还是走了出去。
“九儿!”东华握住她冰凉的手,脉象微弱而又紊乱。他心一慌,下意识地就将自身仙气渡给她,同时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唤着她的名,“九儿。”企图将她唤醒。
四周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沉暗,凤九听见了他的声音,想要伸手抓,却什么也摸不到,她紧咬着牙关,努力地冲破这黑暗的牢笼,飞向前方的一点光明!
凤九动了动沉重的眼皮,缓缓地睁开了眼,看见了他盛满了担忧的眸子,这一眼,恍如隔世。
东华柔声安慰她,“九儿,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凤九连应一声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点点头,幅度也是非常小。
“帝后,用力啊!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稳婆声音高亢,语气掩不住的惊喜。
凤九急促地喘息起来,熟悉又可怕的痛感再度袭来,肚子就好像被吹足了气,胀痛得仿佛要爆炸一般,她深吸一口气。
下一刻,万众期待的婴儿啼哭声响起,可腹部的痛感却更加强烈,凤九喘息着,完全是下意识地在用力往外推,接着,又响起一声婴儿啼哭声。
“恭喜帝君、帝后,喜获麟儿。”
稳婆一人抱着一个,祝贺着东华和凤九。
房中的侍女放下手头事务,纷纷跪倒在地,高声道:“恭喜帝君、帝后,喜获麟儿。”
稳婆将孩子处理好之后,裹上不同的襁褓,抱过去给凤九过目,“红男绿女,一对兄妹。”
“两个?”凤九微微愕然,嗓音极度沙哑。见着那两个皱巴巴的小娃娃,她微微一笑,眼中已有了为人母的柔和光辉。
“将孩子们抱出去,给他们看看吧。”东华吩咐着,担忧地黑眸始终不离凤九孱弱而苍白的脸庞,他为她擦去额上的汗,举止十足轻柔,“你先睡一会儿吧。”
凤九看着他,正想要说话,东华抢着又说:“我会陪你。”
凤九微笑,深浓的疲惫感接踵而来,她合上沉重的双目,沉沉睡去。
东华在她身边侧躺下,轻抚着她惨白的面容,心中百感交集。他轻轻在她额上印下一吻,“九儿,谢谢。”
凤九睡了很久,她醒来的时候,边上躺着一双宝贝。东华则站在桌边,不知道在干嘛。
凤九眼睛红了,“东华……”
闻言,东华转过身,手里端着一碗粥,桌上原来是一口小锅。
“先喝点粥,填填肚子。”他舀起一勺吹了吹,待温度差不多了,才递到她的唇边。
凤九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心中一片暖融,像是化开初雪的温暖日光。她一口一口地喝着他喂过来粥,不知不觉的,竟落了泪。
“是哪里又痛了吗?”男人变得很紧张,他把碗在矮桌上一搁,就要给她把脉。
凤九的泪因为他不经意的温柔落得更急,只见她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不是,就是得很感动。”
东华拥住她,抱得很紧很紧,“九儿,回想起那一日,我却只觉得害怕。”
“我没事。”凤九轻抚着他的背,安慰着他。她看到了他那一日有多么惊慌。
“所幸,你我命中就这一双儿女。”东华很是庆幸,这两个孩子一次都生出来了,若再来一次这场面,他一定会疯。
“傻瓜。”人家都是求多子多孙、福泽绵延的,怎么他竟是反过来的?“就说我婆婆,她可就生了五个。”
“所以,我很佩服白止。”这是东华的真心话,对他而言,光是这一次,就足够此生难忘了。五次?还是免了吧。
凤九想起一事,“两个孩子取名了吗?”
“没有,想等你醒了再详谈此事。”凤九昏睡的这段时间,东华忧心忡忡的,实在是没有心思顾及取名这回事。
凤九望向窗外,“外面是在下雨吗?”好像有东西在落下来,可是听起来,又不像是雨水打在窗户、地面上的声响。
“是在下雨,不过是一场花雨。”东华看着她,别有深意。
“花雨?是成玉吗?”凤九想起来,在他们大婚的时候,成玉就曾在九重天各处遍洒花瓣。
东华将床上的凤九抱起来,向寝殿外头走去,“不是,这一次,是因为你。”
“因为我?”凤九惊诧地重复,她没做什么啊?东华但笑不语,相信她看到便会明白。
红色和淡紫色的花瓣自天空飘落,轻舞飞扬,清香四溢。凤九怔愣地伸出手,接了几片在掌心,仔细一看,竟是凤羽花和君影草。正所谓,清风摇翠环,凉露滴苍玉。
凤九看着掌心的淡紫花瓣,脑海中自然地浮现那两枚铜铃,她灵机一动,“东华,我们女儿,叫央央可好?白央央。”
“好。”东华微笑着同意。
“女儿的名字我取,那儿子的名字就由你来。”凤九想不到,索性就将此事推给东华来烦恼。
“白沐,九儿,你觉得如何?”
凤九明了地笑了,她轻轻将头靠在他肩上,“嗯,那就叫白沐。”
这场花雨,下了足足三日。三日过后,堆积在地上的层层花瓣,竟化作点点星芒,消逝不见。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作者有话要说:
其中一段情节,灵感来源于周杰伦那首《公主病》。
歌词:哭着说我背叛你,我说在哪里,你说在梦里。
此处解释一下两个孩子的名字。
白沐:若水为水,迷踪林为木,水合木者,沐也。
白央央:君影草,其形酷似乐铃,故亦称佛铃。
《诗经》有云,龙旂阳阳,和铃央央。央央者,铃之声也。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九儿,醒醒。”东华一身素白,沈腰潘鬓,如同画中走出的谪仙人。
凤九困顿地“嗯”了一声,秀眉微蹙,似乎舍不得梦中的那局棋。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感觉到自己被扶坐起来,靠在了柔软的枕头上。
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慵懒样,东华的语调放得又低又柔,“九儿,先喝了药再睡。”
这时候,凤九才稍微清醒了些,“嗯……你是刚刚下朝吗?”
“嗯。你身子还虚着,要好好补一补。”东华舀起一勺,小心地吹了吹,待温度降了下来,再稳稳地送到她的嘴边。
凤九乖乖喝下,想起从前,她来了兴致,笑意盎然地问:“这一次,怎么不苦了?”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凡间喂药——————————————


菡萏院内,凤九披散着长发,抱膝坐在床上,玉容微有几分憔悴,因病热而腮晕潮红,即使是受了风寒的病态,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
穿着滚金龙袍的男人皱着眉宇,正坐在床边。他拿过了宫女奉上的药汤,示意让宫女退下。白玉勺在浅棕色的汤水中舀了一舀,他稍微吹了吹,随后一勺汤药便送到了病人的唇边。
凤九噙着淡笑,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清眸流盼,配合地张口服下那苦涩无比的药汁。
见她还是笑着看自己,东华挑了挑眉,“苦吗?”
凤九摇了摇头,对嘴中的苦涩没有什么感觉,这个陈贵人动不动就吐血,再苦的药也都喝惯了。
“朕特意命他们开方子时,配药苦些。”东华看着她,如此说道。
“是因为良药苦口吗?”凤九巧笑嫣然。
男人沉声回答:“并不是。”
不是?那是为了什么?凤九疑惑地看着他,不解他的用意。
“不让你吃点苦头,你就不会长记性。下回再病,朕又要受累喂你药。”虽然口头上像是不悦,看着她的目光还是载着许多的宠溺和不舍。喂药是小事,他主要是不想见她受病痛折磨。
“那……还是臣妾自己来吧。”凤九伸出手,想要拿过他手中的药碗。
东华将白玉碗拿开些许,刻意不让凤九拿到,他说得振振有词,“朕堂堂一个天子,既然开始喂了你,就要有始有终。”接着,他又舀了一勺,耐心地喂她喝下,“来,慢点喝。”
凤九将头枕在手臂上,唇边笑意不断加深。这一切,美好得太过虚幻。到头来,会不会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她心中隐隐不安,便试探着问他,“陛下,你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
东华放下手中的调羹,指腹轻抚她细腻的脸颊,百般柔情,“自然会。”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凡间喂药——————————————


“你身子虚着,饮食不宜药性太重,会伤了元气。”东华解释,“况且,就这么慢慢调养也不错,本帝君很喜欢亲手喂你。”
凤九心里一暖,随后问道:“天族的事务不多吗?我记得……”这两年,北荒那边的杂事应该不少。
“你不必操心,我最近闲得很。”东华别有深意地说着,谁教某个人自己看不开,偏偏惹恼了他呢?
凤九想起了两个孩子,“沐儿和央央呢?”
“他们在奶娘那里,你要看的话,让奶娘抱过来就是了。”
“不用了。”凤九轻轻摇头。若那两个孩子睡了,这一来二去的,把他们吵醒了可怎么办?既然是由奶娘在带着,那她也就放心了,她现在力不从心的,也没法照顾那一双小宝贝。
东华抽走靠在床榻木架上的枕头,体贴的托着凤九的后脑勺,轻抱着让她躺下,“那你继续睡吧。”
凤九扯住他的衣袖,此刻的她已没了先前的睡意。
“不想睡了?”东华了然地猜测着。
“我想出去走走。一直在房里,好闷。”凤九说道,出去吹吹风也好,这几天,她一直在床上躺着,躺得她手脚都要发霉了。
“好。”二话不说,东华取来一件外裳,给坐起来的凤九套上,接着在她的腰间,将细细的衣带系上,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凤九静静地看着她,未施粉黛的芙蓉面上,是掩不住的笑意,“你现在,就像是在给小娃儿穿衣服一样。”
“难道不是吗?”正在给她穿鞋的东华抬起头,淡淡地反问,嘴角微扬。
小娃儿就小娃儿吧!谁教她这么喜欢这种被他呵宠的感觉呢。她扶着他,缓缓站起身来。“躺了这么久,这双腿脚都不像自己的了。”凤九笑着感叹。
走出第一步,凤九腿突然一软,接着她身子一歪,险些摔倒,下一刻,整个人便被东华抱了起来。“想去哪儿?”东华低下头,问她。
“嗯,去……泾云殿前头的观景台。”凤九想了想,轻声说道。
虽说是观景台,却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台,反而更像是没有顶的水榭,或者说,桥。只不过这桥宽了些罢了。地上铺着软垫,棋具、茶具一应俱全,漆色的棋盘上,是一局珍珑,无解。
东华看了一眼那局棋,轻笑。然后他将凤九放在软垫上,跟着在她身旁坐下。
凤九熟练地倒倚在他的怀里,温和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身上,晒得她暖融融的,“此处真是个好地方,颇适合晒太阳。”
“你若是喜欢,日后天天来晒上一会儿也无妨。”东华摸了摸她前额的发丝。
“东华,你……醉过吗?”凤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我之前便与你说过,我不会醉。”就在她误认为他吃了失魂果而神志不清的时候。
“那你为何……”
“你不是不希望我知道你是谁么?”东华可没忘记,那时候的凤九一天到晚嚷嚷着她是只野狐狸,可是寻常的野狐狸会有九条尾巴吗?而且这里是九重天,哪会有什么野狐狸?
“你早就知道我是谁了?”
“放眼四海八荒,会拥有九尾的狐狸,只可能是青丘九尾狐一族。而你,在那个时候,又是唯一的九尾赤狐。九儿,你是不是把为夫想得太昏庸了一点。”就算他是真不知道,那她在榻前说了这么多不打自招的话,他也该知道了。
“你是知道我会偷亲你吗?”凤九疑惑地问。
“这可冤枉了。我只是想知道你还会说些什么?谁知……”他话说一半,促狭地笑看着腿上的人儿。
“我也是……”该说是鬼迷心窍呢?还是情不自禁?白皙脸蛋悄悄浮上两朵红云,“那如果……当时我轻薄得再过分一点,你会反抗吗?”
东华似笑非笑地反问,“九儿,你要轻薄得多过分,才能用上这反抗二字?”
“也是。”她不过是偷亲他一下,便心慌意乱地跑了出去,也不太可能做什么更逾矩的事情。
凤九闭上眼睛,假寐了一会后,声音也变得懒洋洋地,“怎么这一阵子,都没见到三殿下啦?他离开九重天了吗?”
“没有。就是让人给拦在太晨宫外面而已。”东华不以为意地说道。
“拦在外面?”凤九不可置信地睁开眼睛,“为什么?他做错什么事了吗?”
“因为他惹你哭了。”他用手背触了触她的脸。

楼主:敏敏的珠花  时间:2021-04-20 15:42:09
凤九呆了一会儿,好不容易才想起三个月前的那件事,“我那时候情绪不稳,胡言乱语的,你怎么也当真了?”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她动不动就哭得乱七八糟,现下再想起,竟然觉得十分好笑,“真是苦了你,明明是我无理取闹,还得一直惯着我。”
“你是我妻子,不惯你惯谁?”深沉的眼眸里满是疼宠之意。
凤九甜甜笑了,拉着他的前襟,微仰起头,他脸颊上印上一吻,“这是奖励。”
“你把为夫当成小孩子了吗?”他低下头,吻上柔软朱唇,半晌,他满意地看着娇妻烟视媚行的模样,“气色倒是好了不少。”
水光潋滟的瞳眸害羞地斜了他一眼,岔开话题,“万一连宋有什么要紧事来找你呢?这样子把他拦在外边,要是耽误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他还能有什么要紧事?”男声里满是不以为然。
凤九笑了,“三殿下怎么说也是四海水君,怎么被你说得像个纨绔子弟似的。”
“本来就是。”
“你还是吩咐一声,别再拦他了,好不好?”凤九建议着。
东华答应下来,“好,就依你的意思。”
“你说,他和成玉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两个人成天说什么缘尽缘尽的?”反正凤九是不相信,真要是缘尽的话,会整日挂在嘴边强调吗?他们如此,倒像是欲盖弥彰。
“你不是看了命簿了吗?”
“看是看了,可是更不懂了。连宋在凡间为了救成玉丧了命,随后成玉为了救回爱人的命化作一株红莲,又在因缘际会下成了仙,飞升上九重天。二人在天庭重遇,不该是皆大欢喜的事吗?”她还记得,成玉说她与连宋是各自安好,互不纠缠。
“连宋历劫归来,曾问过我,有没有凡人成仙的捷径。”
“他问这个,是想让成玉上九重天?那你怎么说?”
“神芝草。”
“神芝草?那他岂不是要知难而退了吗?”神芝草得来不易,她爷爷在数万年前,虽是取得一株,却也是伤痕累累而归。后来夜华取得神芝草,也是没占什么便宜。
“看样子是没有。”那一阵子,这天族的三殿下是到处闹腾。
“那你……知道成玉日后会得道成仙吗?”
“知道。”
凤九一惊,“你知道?那为什么不告诉他?”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这关他什么事?“而且他也没问我。”不过即使连宋真的问了,他也不一定会告诉他就是了。
“你好坏心!”凤九不满地指控。
“我不否认。”东华挑了挑眉。
“那成玉说三殿下是花花公子是怎么一回事?”
“这是实话。以前的确是。”
“是吗?可是尽管如此,这九重天上,大家还是说成玉是三殿下的心上人。”这么看来,这个连宋其实还是挺专一的啊。
“他们两个人的问题,从来就不是成玉能不能成仙,而在于连宋。”东华指出重点。
“此话怎讲?”
“天宫的三殿下,和凡间那个和成玉厮守的人,并不是同一人。”在凡间的那个男人,并不是真正的连宋。
“成玉依旧是当初的成玉,可是连宋已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为成玉舍命的凡人。”凤九开始明白了。
对成玉而言,她爱的是那个凡人,她可以为了救回他的性命甘心化作一株池畔红莲,可天宫的三殿下连宋却不仅仅是那个人。
对于连宋而言,他也不确定成玉爱的人究竟是不是他,那个凡人是他,又不是他。成玉能爱上凡间的他,却未必能爱上在九重天的他。
“好复杂哦。”凤九埋怨着,她想得头都痛了,“那后来,他们又是如何重归于好的?”她记得,后来他们不仅和好了,还生了好几个可爱的小宝贝。她那时候虽然不出东荒,但是对很多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这就得问司命了。”东华微微一笑。
“既然如此,那我还是不掺和了,免得弄巧成拙。”凤九想得很透彻,有些事情就该让它按着原定的轨迹发展,不该轻易打乱。
“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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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若是问凤九,当了娘亲后的这两万年,有何不同。那大概就是她需要照顾孩子,以及时时和他们争宠。
凤九寻思着自己要渡上神劫了,便想着将女儿送到青丘,让清浔和临江帮她带一带。毕竟老人家对小辈总是爱护得紧,时不时就要她带着两个孩子回青丘,或者干脆来九重天看他们俩。
凤九很清楚,她这上神劫凶险得很,所以孩子继续带在身边就不合适了。至于白沐,她打算把他送到西方去修行。当初在他满月的时候,她师父就曾派希有送了件贺礼过来,此举显然是在提醒他们夫妇二人不要忘了当日的承诺。如今,他也近两万岁,也是时候去外面历练历练了,这西方梵境,顺理成章地就成了他首个历练之地。
“央央,这一个月你就待在青丘,要乖乖的哦。”凤九蹲下身,不放心地嘱咐着。
“娘亲是不是嫌央央碍事,所以不要央央了。”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眼看着就要哭鼻子。
“不是啊,娘亲最近有一个劫,留你们在身边,我实在不放心。”凤九解释道,“另外,央央啊,你的演技怎么还是一点进步都没有?”眼中的狡黠如此明显,而且这表情神态一看就是假哭。
白央央表情一瞬间有些崩坏,声音也变得不太自信,“会……吗?”
凤九摇摇头,深知这女儿的脾性,“算了,想也知道你不会乖乖的。你娘我,就一个要求,不要受伤,可好?”
白央央爽快地点头,“好的!”娘亲最开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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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白央央送到青丘北荒狐狸洞之后,她顺便又去了东荒,花了一日夜将东荒近两个月的公务都提早安排了下去。
翌日,她来到了十里桃林附近。此行不是为了找折颜,而是为了找青柳。这青柳便是凤九曾经救下的魔族老人,她原是魔界的炼药长老,来到东荒,便在十里桃林的附近居住了下来,万余年里,一直在炼药,从未间断。
凤九在路上走着,忽然间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逃避危险,这是动物的本能。她掐指算了算,是上神劫要来了。还好她早已将央央送去了北荒。她盘膝而坐,闭上眼睛,调匀周身气息,静静等待着将至的三道天雷荒火。
雷声隐隐,然后一道白光划过天际,火红色的天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了凤九结成的淡金色仙障。结界一震,天雷落下的地方隐约出现了细微的丝丝裂缝。
其实这天雷倒是无碍,烦的是和天雷一道出现的荒火。这二者掺杂在一起,威力便会增强百倍不止。而且能够破这仙障的,往往就是这荒火之力,虽及不上红莲业火灭万物的摧毁力,可是其破坏性也是不容小觑。
第二道天雷荒火,紧接着砸下,这一回,笼罩着仙障的淡淡金色尽逝,细微的裂纹在重击之下,扩散成了遍布于每一处的巨大裂纹,“喀!”的一声,这层保护罩应声而碎,化为了飞灰。
凤九凝聚元神,迅速在第三道天雷砸下之前,重新织结一层新的仙障。说时迟那时快,那第三道雷已然落了下来。尚未结成的仙障一击即碎,那道火和雷几乎是毫无阻碍地冲向了她。
铃铛微鸣,凤九身子一歪,因为天雷的冲势而跌躺在地。她捂着作痛的胸口,咳了两声,外加吐了口血。此时,五彩霞光直冲天际,凤九明白,她这劫,过了。
斑斓的五色光芒中,走出一个紫色的身影。看见他,凤九笑了。
东华扶她坐正,接着在她身后坐下,施法为她疗伤,“你这伤也是受的冤枉。”他不悦地冷哼一声。若是他代她应劫,便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哎呀,代劫的做法违背因果,万不可取,你看墨渊就知道了。”当日若是她姑姑勤奋一些,上仙劫便能过得很轻松。墨渊代她受这劫,是违天之举,所以受的伤也便重了千百倍。凤九不希望如此,这才不让东华掐算她渡劫的时日,还以离家出走来威胁他。
“哼。”东华收了术法,径自站了起来,显然是在生气。
凤九可怜巴巴地望着他,企图博取同情,“我都受伤了,你还这样。”
东华居高临下地瞥了她一眼,很冷的一眼,“那也是你咎由自取。”
凤九的眼眶立马湿润起来,她扁着嘴,十足委屈,“可是人家好痛!”
东华冷硬的神色不复存在,他叹了口气,把坐在地上耍赖的凤九抱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会照顾我的。”凤九把头埋在他的颈窝,笑得很是开心。
东华无奈地复叹了一口气,“你啊……”虽然气她,可还是忍不住心疼。罢了罢了,她都受了伤,就让让她吧,实在犯不着和个病患计较。
东华抱着她上了九重天,又一路抱着她走回一十三日太晨宫,最后将她平稳地放在了寝殿的床上,“你给我好好躺着,别乱动。”
白沐一听说娘亲受了伤,一急,立刻就跑过来了,“娘,你怎么了?”小小少年终于没了往常的老成。
凤九见儿子这般,心里自是感动莫名。戏弄他的心思终究胜过了那一丢丢微弱的罪恶感,她咳了几声,装出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沐儿,娘……咳咳……快不行了……”
“娘!”少年变得惊慌,娘亲莫不是应劫了吗?

楼主:敏敏的珠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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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东华凤九

发表时间:2017-03-15 22:28:00

更新时间:2021-04-20 15:4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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