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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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话虽表面听着是在影射宋茜的家境，而细心如宋茜，凭借着天生敏锐的洞察力，自然不会听不出她话中的含义。原来郑秀晶对于自己没有穿她为自己准备的衣服略有不满，且终于在此刻浅浅的表现了出来。想来宋茜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所不妥，毕竟郑秀晶是一番好意，自己就算不领情也该知会她一声才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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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衣服换都已经换了，若是现在再解释，反倒显得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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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没有接话，一方面她晓得郑秀晶此刻正处于微愠中，另一方面她又不愿过多提及自己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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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安静地收拾东西的样子认真而美丽，看她不说话，郑秀晶自然不会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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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听她唤自己，郑秀晶停住脚步，站在楼梯上侧头看着她，“我等会想去疗养院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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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从早上接到那个电话起，宋茜就很想见陈念微一面，虽然自己做不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给她一个充满力量的拥抱，让她知道不是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在对抗这个充满荆棘的未来。但那时碍于要陪郑秀晶去北郊，下午又担心郑秀晶着急洗澡，就这样被耽搁了。宋茜的休息时间很有限，错过了今日，日后怕是很难能特意去看陈念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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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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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点头，不再赘言，她上楼，她走向厨房，自然而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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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好衣服，整理好头发下楼之后，郑秀晶已经站在楼梯口等着自己了，宋茜看了看她手中精致的银色手提包，里面像是装着许多东西一样，被撑得满当当的，郑秀晶见她下来了，随即将手提包递给她：“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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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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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衣服，我还没有穿过，这个季节应该穿得到。”郑秀晶边说边往前走，“难不成你想空着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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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清高自傲与世隔绝的怪教授竟还是懂几分人情世故的。不过宋茜自是不曾打算空着手去的，陈念微爱吃西点，她原本打算路上买些精美西点带给她吃的，不过依着郑秀晶的性子，此番自己若是再作另外的选择，估计会惹她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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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车库之后，宋茜径直朝主驾的位置走去，而郑秀晶自是不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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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车不好开。”随即开开门不由分说坐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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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发动引擎之后，郑秀晶看似漫不经心地淡淡道：“只是单纯地不相信你的车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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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勾勾唇调笑道：“郑教授可曾听说过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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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总是有些自作多情的人。”郑秀晶云淡风轻地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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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跟别人不同，她不怕郑秀晶，甚至在跟郑秀晶相处时完全不落下风，敢时不时的调侃她，与她的关系不像是上下级，就像是普通的朋友一般。起初郑秀晶是排斥这种怪异的感觉的，因为她不需要朋友，她的世界，只要她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不需要旁人来打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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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播放着悠扬动听的轻音乐，宋茜坐在后座，融合着车内温暖的温度，让她的眼皮开始打起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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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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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宋茜快要如梦时，郑秀晶的声音传来，让她猛然睁大了眼睛，宋茜晃了晃脑袋问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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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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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这样说，宋茜果然来了精神：“是需要陪你聊天吗，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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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温度高，你若此刻睡觉，下车之后一定会感冒。这是常识。”郑秀晶转动着方向盘，窗外是一片车水马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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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再讲话，可一直到到达疗养院，宋茜的心情都非常好，也没有再犯困。其实何止对于郑秀晶呢，对于宋茜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特别的体验。从小时候起，她就经常被同龄的小伙伴叫作怪人，因为她性格古怪，不喜跟别人亲近，还经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发脾气，久而久之便没有人愿意靠近她，而她也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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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是友情也好，爱情也罢，两个人彼此之间都已经有一条无形的吸铁石，将性格合拍的两个人相互吸引，让她们在不知不觉中彼此靠近，彼此温暖，任谁都无法抗拒这种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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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正幸福着，就如同大千世界里每一个拥有着完整而美满的家庭的普通人。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正卑微着，经过王医生进一步的检测，保姆以及高明二人人的DNA已经被顺利提取，可却联系不到一个亲人来进行比对，因为他们早已没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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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这世界上有一些人外表光鲜，内心孤独地存活着，比如宋茜，比如郑秀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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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经历了短短几天，陈念微好似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穿着白衣服的护士们紧紧地抓着她为她打镇定剂，她凄厉地叫声穿透了宋茜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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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经完全崩溃了的陈念微，宋茜没有上前给她一个拥抱的勇气，只能那样远远地看着她

待陈念微睡去之后，宋茜方才走到床边，坐在床沿，伸手将她沾满了汗水的发丝捋到耳后。宋茜并不是第一次见精神病人，她知道精神病人每天是在怎样的折磨和绝望中痛苦度日，沮丧地度过余生。再想起高中时陈念微带着自己去家里吃父亲做的菜时，陈念微幸福的笑，陈安和和蔼的笑，似乎已经过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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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陈念微之后，宋茜情绪明显有些低落，走路时没有注意，被一个穿着蓝白色病号服的中年女子一把揪住了头发，那女人嘴里哭着喊着还我老公的命来，吓人得紧。护士们无措地很，只能上去试图把女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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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郑秀晶声音低沉而有力地对两个小护士说道。那女人揪着宋茜的发，她们这样拉她，只会让那女人将宋茜扯的越来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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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丈夫就在你的身后，你确定要让她看到你这么刁蛮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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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似不轻易的一句话，却真的让女人信以为真，松开手中的头发转身大喊大叫地向身后跑去。郑秀晶对宋茜说道：“还不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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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揉了揉自己的头，那女人力气当真大的很，将自己头皮扯的有些发麻，隐隐作痛，便不自觉地走的有些慢，看着自己前方的郑秀晶丝毫不减缓步伐，她加快步伐走上前去，一把抢过郑秀晶手中的车钥匙，说着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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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重新将钥匙抢回来：“我还不想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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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刻薄。”宋茜冷哼一声，莫名地说出了不那么善意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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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足下生风的郑秀晶却突然停住了步伐，握紧了拳头，车钥匙被她攥得紧紧的，她深吸了一口气，夜色之后看不清楚她此刻紧蹙的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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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来没有让你们一定要容忍我的刻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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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语气是那样的轻淡，轻淡之中甚至带着从未有过的哀伤。宋茜从来没有听过郑秀晶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此刻的她不像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郑教授，倒像是一个普通的邻家女孩，一个有着喜怒哀乐的平凡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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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话中的“你们”又是指谁。宋茜不得而知，任何人都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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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气氛算不得太好，宋茜抱着肩膀看着窗外呼啸而过的风景，郑秀晶则安静地开车，清美的脸上仍是不带一丝多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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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声不响地流淌着，一直到快回到宅子的时候，郑秀晶才说道：“不必展现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还有很多案子等着你去破，还有很多身陷水火的人等着你去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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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宋茜淡淡应着，明知她说的没错，却还是无法表达太多的认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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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天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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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一次要赶自己走。而这一次宋茜没有说话，只是透过车内后视镜看着她的神情，而后垂下了眼眸，用微不可查的声音叹了一声气。她想，她的确是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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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个急刹车，宋茜险些撞到后座上，郑秀晶开车很稳，在方才去疗养院的路上她便感觉到了，所以此刻的意外事故让她感到一丝焦虑。她向前探了探身子担心地问道：“郑教授，你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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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看着郑秀晶的侧脸，车内的灯光不亮，却足以让她看清她的表情，她注意到郑秀晶的瞳孔骤然放大，那张美丽的面容之上不是冰冷，而是夹杂着几分惊讶，以及，恐惧。宋茜握住郑秀晶的肩膀安抚了几声，郑秀晶却全然听不到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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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对面那辆车的车主打开车门走了下来，郑秀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握得越来越近，骨节泛白。宋茜借着照明灯的灯光望去，她看不清楚车主的脸，只看得到她纤细而绰约的身姿。此处离路宅不远，正是郊区，平常很少有车辆通过，而这辆横空飞出的车，和这个朝郑秀晶的车缓缓走来的车主，究竟又是何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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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那人停在了车旁。郑秀晶打开车门，随着一声关门的声音，将自己和宋茜绝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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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接，对面妖娆而风姿绰约的女子扬了扬嘴唇，竟是倾世般的美丽：“秀晶啊，好久不见。”

『30』风波又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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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点点头，目光移开，望向前方，眼底一片苍茫。对面的人长发飞扬，眼角眉梢满含笑意，却又似乎别有一番深意。女人身高不低，比一米七五的郑秀晶还要高出一些。她细细凝望着郑秀晶，向后车窗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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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郑秀晶风轻云淡不急不缓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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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轻笑了一声：“不必着急解释，有能够共事的人，是好事。”女人仔细端详着郑秀晶的容颜，多年不见，她是出落的越发迷人了，晕染着朦胧的夜色，就像是遗世的仙女，“一直都没回家去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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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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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听着她漠然的回话，并不恼怒，笑意越发明显，看起来很美，却美的吓人，她伸手抚了抚她的发，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郑秀晶海藻般的发，夜色凄清，她的眼神同样冷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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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一定要让你回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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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仍是不看她，却低下了头，轻启朱唇：“过段时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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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安静地坐在车里，虽对外面的事情略有好奇，但良好的修养以及强烈的保护意识使她并没有去关注车外的事，钢琴曲很动听，温柔而和缓的音调像一条清澈的溪流，将她带入另一个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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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没说话，向前走了几步，几乎能够感受到郑秀晶的鼻息，她温柔地把郑秀晶右边的头发捋到耳后，耳后瞬间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好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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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黑色跑车，郑秀晶重新拉开车门，回到她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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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并不多问，很明显，郑秀晶同方才那个身形颀长的女人相识，自己不宜多话。郑秀晶的情绪也没有什么波动，看不出来不悦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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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这夜便过的异常平静，许是都带着些疲惫，两个人再无过多交谈。没有梦魇，没有喜悦，亦没有悲伤。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这几天的经历，宋茜觉得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说不上来这种变化是好是坏，以往的她，曾经遇到过一些追求者，鲜花，美酒，情话，烟火，所有女孩子向往的浪漫她全部见识过。可她不喜别人的靠近，亦不许别人闯入自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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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遇见了郑秀晶，明明喜怒无常的很，明明时常冰冷得让人觉得高不可攀，可正因为如此，让宋茜迷失了方向，无所顾忌地去靠近她。宋茜承认，她想要看到这样一个人卸下防备之后，又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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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是在车上时，郑秀晶的那一句，你明天就走吧，彻底将她拉回了现实。她是该走了。再待下去，她想她会变成一个连自己都不再认识的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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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郑秀晶仍是依着生物钟早早起了床，不可否认，看到桌子上卖相极佳的煎蛋，烤面包以及热好的牛奶，再看一看空空如也的座位，她在不经意间握着楼梯扶手的右手加重了几分力道。但很快，她轻吐了一口气，气定神闲地走到餐桌前，吃起了一个人的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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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以前她一直是一个人吃早餐，因为青烨不敢跟她同桌吃早餐，但此刻喝着牛奶的郑秀晶在眨眼的片刻，竟出现了幻觉。竟好像看到了坐在自己对侧的宋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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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宋茜赶到云森小区3号楼顶层时，门外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整个小区都弥漫着一股恐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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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笙穿着那身白大褂，正蹲在被害者跟前做着检查，有一个警察正抱着相机咔嚓咔嚓对现场拍着照片，石韦从卧室里走出来，气急败坏地猛烈甩了甩右手，青筋暴起：“变/态！都是变/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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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紧抿双唇，向客厅里走过去，石韦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好好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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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崔婷，二十七岁，在一家四星级酒店做前台，因样貌出众，加之身材姣好，十分有明星范，所以算是小有名气。她被绑在一个木椅上，双眼被黑布条蒙住，她的十个手指上有浅浅的血迹，像是被针扎之后的样子，除却双手有捆绑的红肿痕迹之外，再无其她外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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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判断是猝死，死亡时间大约在四个小时至五个小时之前，具体原因，还要等回局里再做进一步检验。”白笙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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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可能是自杀。”商陆站在一旁拖着下巴说道，认真思考的样子英俊而迷人，“她在那样的环境中工作，很容易迷失自我，压力肯定很大，我怀疑她有精神方面的疾病，甚至有自/虐的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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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起身，摇了摇头：“不排除她患有精神病的可能，但她无法做到将自己绑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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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凶手当真是越发猖狂了，他们的眼里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天理！”石韦呵斥着走近，看起来煞是愤怒，他的眼神定在崔婷的身上，“这个女孩还这么年轻，应该正处于人生中最美好的阶段，珍惜还来不及，应该不会轻易有轻生的念头。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整个作案现场迄今为止没有被发现一丝破绽，真是一个好导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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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是指纹，脚印，还是其它一些可以帮助刑侦人员对凶手进行定位的遗漏物通通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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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旧案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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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那头的哭声歇斯底里，石韦挂掉电话叹了一声气，他从警多年，碰过的类似的案子不胜枚举。像他们这个职业的人，比普通人更能够体会生和死的滋味，在短暂的生命长河里，能够更深的感受到生之不易，亡之轻易。这个社会心理畸形的人太多，正是这种人造就了层出不穷的家庭悲剧，而这种不幸的事情，究竟何时才是个终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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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接到徐威的电话时，身旁没了宋茜，心里有些烦躁，却也不能因小事而误了大事。徐威觉得郑秀晶挺古怪的，按照规章制度，高局特邀她为重案顾问，而她却百般抗拒警察的身份，不收证件，不受警衔，并一再强调自己愿意协助办案，但仅限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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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为心情不佳，致使原本已经削弱很多的胸闷加重起来，郑秀晶站在警局里的白色题板前，手里翻阅着徐威给她的相关资料，题板上贴着许多张案发现场的照片，还有用黑色记号笔写下的一些关键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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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已经确定受害者就是赵筱沐了。”徐威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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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郑秀晶淡淡嗯了一声，显然，这并不是她预料之外的结果，“徐队长，可以发现，这女孩身上少了三个骨头，旁边有一些狗毛，我相信你们已经对其进行了检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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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点点头，现场收集证据是必不可少的一步，他们自然没有忽略掉尸骨旁边的毛发：“已经检查过了，这狗是普通的**犬，但不知道是家养的还是野生的。路教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吧？资料上都是附近一些养**犬的人家，但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无从下手，而且我们也无法判断经过受害人的狗系家养还是野生，甚至于不知道现在还存活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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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还活着。”郑秀晶斩钉截铁地说道，“否则的话，还会有消失的第四根，第五根骨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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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等人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每个人都在沉思着，郑秀晶将手中的资料放到桌子上，拿起另外一份，是赵家的相关资料，她在题板前缓慢踱步，突然定住脚步说道：“这个赵敬才，以前吃过官司？”赵敬才，即为赵嘉荣的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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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点点头：“可不是么，不过那桩官司是误判的，后来查清楚了，已经是十年前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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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垂眸沉思了片刻，显然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于是说道：“徐队长，可否让我见一见十年前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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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前，赵氏集团的公子赵敬才陷入了一桩强/暴案，受害人是一名女大学生，但这名女学生却没有及时报案，而是在案发后一个星期才报案并指认赵敬才，那时医院已经无法女学生做进一步的检查，检验犯人究竟是不是女学生口中的赵敬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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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财大势大，请了著名律师事务所的金牌律师为赵敬才作辩护，没过多久，在开庭之前女孩就改变了供词，矢口否认对自己实施暴力行为的人是赵敬才，而是与自己同一所大学的校友周凯，女孩口供的突然改变无疑使整个案子陷入了一团迷雾之中，对于女孩的指认，周凯意外的供认不讳，而赵敬才念在女孩受到惊吓，神志不清的份上，也没有进一步追究女孩的诽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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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证明赵敬才的清白，律师找出了当时亲眼目睹了一切的女孩张佳，据张佳所言，当日正是晚上十点，她去商城买了几件新衣服，因为宿舍关门时间是十点二十，为了节省时间，她走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路，刚巧看到了那一起暴力事件，事发之后，她内心十分恐惧，生怕受到报复，不敢出庭作证，后经律师的劝说才终于鼓起了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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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这位已经辞职了的，当年负责这起案件的老警说的话，郑秀晶十指扣在一起，问道：“女性一向将贞洁视作最珍贵之物，即便恐惧再深，也不太可能将对自己实施侵犯的人记混，更何况，周凯跟赵敬才，年龄相差在十岁以上，样貌也没有相似之处。当年您就没有对此产生怀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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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不怀疑。”老警推了推自己的老花眼镜边框说道，“但我们取不到证据，而且那女孩说，当时嫌犯在对她实施侵犯之前将她打昏了过去，导致她记忆断片，将她打昏的人正是周凯，而赵敬才是在她醒来之后，好心去关照她的人。而且周凯又对女孩的指控供认不讳，加上目击证人的证词，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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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是成年人，那么周凯应该是被判了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现在已经刑满释放了？”郑秀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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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却摇了摇头：“自杀了。听他们老师说，这孩子品学兼优，自尊心很强。应该是压力太大，入狱的第二年，就自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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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没有多言，起身向这名老警道了谢，随徐威一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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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徐威问道郑秀晶：“郑教授，十年前那起案子有什么疑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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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队长，可否将以前你们调查到的有关赵筱沐的情况详细地告诉我。包括她的生活习惯，偏好，性格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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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教授之前所想的，赵筱沐是老师心中的乖乖女，成绩优异，尊师重道，很受欢迎。不过呢就是太过迷恋明星，至于什么暗恋或者喜欢的人，喜欢赵筱沐的男生的确不少，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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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恋明星。”郑秀晶打断他道，“到什么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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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她们班里的人，都知道她特别喜欢一个韩国的，那名字我实在记不住，一个团体的男明星吧，桌子上啊，书本上啊，全都是那个男明星的贴纸，她妈妈也说过了，这姑娘房间里几乎全都是明星海报，CD，专辑什么的，个个都要买典藏版。”徐威说道，“不过赵筱沐家里的人非常反对她追星的行为，有一回她偷偷去了签售会，要了签名照，险些把赵老爷子气得犯心脏病，没有了家人的支持，明星就像是镜花水月，她一个小姑娘，也只能偶尔收集收集海报过过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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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眉头微蹙：“如果对于某种事物达到这种程度的痴迷，倒也算是一个致命的弱点了。”而后对主驾驶位上的年轻警察说道，“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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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不明她的意图，只听她对自己说道：“徐队长，请确认一下那位男明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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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拍了拍主驾那个男子的肩膀：“你们年轻人对这个熟，那小姑娘喜欢的男明星是谁来着？你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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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金在贤，威哥。就最近这几年刚刚红起来的那个黄头发高个子的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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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拿出手机，手指轻盈地在屏幕上跳跃，约莫过了五分钟，郑秀晶将手机放在一边，对身旁的徐威说道：“徐队长，我们去周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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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凯家就在离李家村不远的周家村，周家家庭条件不错，在整个村子里也算得上是中上等水平了，周凯的母亲在周凯死后的第二年郁郁而终，家里只剩下周凯的父亲，还有他的妹妹二人相依为命，好在妹妹争气的很，考上了名牌大学，年年拿奖学金，刚毕业就被一家不错的公司录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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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的人是一个女孩，想必是周凯的妹妹，一听他们是警察，女孩俏丽的脸立马变了色破口大骂起来。徐威好说歹说女孩才让他们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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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哥哥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想要怎么样！我们家被你们害得还不够惨吗？”女孩边说眼中边泛起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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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我很理解你失去家人的心情，但法不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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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装好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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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一个拄着拐杖，头发稀疏，有些秃顶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呵斥着小女儿，“不许跟警察这么说话，你回屋看电视去，别在这儿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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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到底是听父亲话的，没再多说什么，抹了抹眼泪就跑回屋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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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看起来倒是平静得很，很随和地让他们进去坐，随后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进了里屋。他也不为他们几个倒茶水，只是坐在沙发的正中央，脸色凝重，一点都不对警察感到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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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年，你们还不肯还我们一个安宁的日子么。”说罢他闭上了眼睛，叹了一声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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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大叔，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一些事情，您不要误会。”徐威解释道。无论周凯是个怎样的人，父母总是没有错的。看周国强的样子也知道，这些年他过得并不好，应该时时陷在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之中，“我们想知道，您认识赵筱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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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只是冷哼一声，而后没有表情地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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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去您的卧室看看吗？”郑秀晶起身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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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瞥他一眼，而后重新把眼睛闭上，双手握着拐杖：“如果你们有搜查令的话，随意。但如果没有，抱歉，请马上离开我家。”

宋母则叹了一声气：“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了，小茜，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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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母亲这般讲，宋茜心中愧疚难当，泛起了一阵酸水，觉得自己身为女儿实在不孝：“妈，你想我可以告诉我，我回家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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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茜，你要是真的惦记我，惦记你爸。你就别再执着下去了。”宋母握住宋茜的手，微微颤抖，听宋母提起这件事，蓝雪梧只觉眼眶发胀，索性别过头去，“你弟弟，他已经走了，回不来啦。而你，你还有你的日子要过，你还那么年轻，妈真的担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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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松开母亲的手，不再看她，起身说道：“蓝蓝，你陪你姑姑聊会儿天，我下去买些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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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话，她都懂，当年父母反对她去念警校，可她却一意孤行坚持了她的选择，毕业之后，她一个人孤独地生活在这个没有家的城市里，鲜少有时间回去同家人团聚。母亲曾经无数次跟她说过，已经过去的事就应该忘记，或者藏于心底，而她做不到。她无法将小泽的死归结于一场意外，一个永远找不到答案的谜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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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水果店里，为母亲选着柚子，心中酸涩难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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铃声响起，宋茜看着屏幕上的三个字，整理了情绪，接通了电话：“郑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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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虽然我已经决定解除同你的雇佣关系，但你连字条都不留一张就匆匆离去，真是有失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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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决心要赶我走，我是否知会你又有何重要。”宋茜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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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说过要你离开我家，可我不曾说过我办案时你可以不在我的身边。你昨日才答应过我，办案的时候，会陪我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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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郑秀晶明明霸道却又温暖的话，宋茜放软了语气：“现在不行，我在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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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病了？”郑秀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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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处理好之后会跟你联系。”宋茜不再赘言，挂断了电话，继续为母亲挑起新鲜水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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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宋茜知道，自从小泽走后，母亲一直过得很孤独。父亲忙着公司里的事，经常到了半夜才回家，母亲就一个人守着空荡荡的大房子，看着她并不感兴趣的电视节目。宋茜将剥好的柚子递到母亲嘴边，看着一向爱美的母亲生出的白发，俯下身子轻轻抱了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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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姐姐！”听着门外蓝雪梧的声音，宋茜稍稍回了神，起身去了病房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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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蓝雪梧双手拉着郑秀晶的衣角，郑秀晶戴着一副墨镜，将头瞥到一边，高傲地看着花白的墙壁，见宋茜出来，郑秀晶将手甩开，托了托墨镜。宋茜打发蓝雪梧回了屋，自己走到郑秀晶的身旁，并未多说，只是浅浅淡淡地说了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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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认识多年的老友一般，平和，温暖。两个人漫步在花园里，郑秀晶摘了墨镜，两个样貌绝美的女人并肩走在一起，吸引到了不少人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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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身体不舒服，所以来医院看病。”宋茜眼眸望着远方，对身旁的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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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怕你性命垂危，我会因此而失去一个免费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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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去。”方才的情形，应该是郑秀晶想要离开，正巧被蓝雪梧碰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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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仰仰头，风轻云淡地说道：“你既然没事，我又何必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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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微微一笑，比初夏山坡上盛开的明黄色花朵还要美丽三分，她转移了一个话题：“赵筱沐的案子有新进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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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而言，侦破一起案子，如果用到一个星期以上的时间，那么即便抓到真凶，也只能用失败两个字来形容。”郑秀晶走在青石板上，冷风吹在她的脸上，却不那么刺骨，“可惜的是，我的人生至今还没有体会过失败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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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郑秀晶定住脚步，重新将墨镜戴上：“我走了。既然家人生病，就多花些功夫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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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地，宋茜拉住正欲离开的郑秀晶的手，而后从背后轻轻拥了她一下：“这是表示感谢的拥抱。”

『33』情商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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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站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视线里的背影，抬头看了看苍白的天空，眼底一片空洞。小泽也是这样，消失在了她的视界里，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却一辈子烙印在了她的心里，成为了她解不开的心结，成为了她画地为牢的理由。可她心里清楚得很，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努力，都再也换不回他的一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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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周国强的极度不配合，一队队长无奈愠怒却又只得暂时离开，搜查令尚未申请下来，周国强的一味回避也在情理之中。郑秀晶回到宅子，一个人回到那一间属于她的密室，脑海中回旋着各种细节，大气磅礴的字落在黑板上，以赵筱沐为中心的复杂的关系网渐渐形成一条清晰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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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宋母睡下之后，宋茜千叮咛万嘱咐蓝雪梧万不要将此事告诉乔父，随即立刻赶回了局里，同石韦等人会和。丁元在做过笔录之后正打算离开，而宋茜却及时地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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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我知道的已经全部告诉你们了，就算你再问下去，我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丁元说话时紧紧咬着嘴唇，似对宋茜的阻拦十分不满，这正是一种压抑内心愤怒或者怨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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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宋茜尽量平和地对他说道，“我只是替你感到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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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宋茜这么说，丁元突然抬起了头，看了她一眼，又迅速地将目光移开。宋茜将他带到一间小屋里，唤商陆帮他冲了杯茶，开了空调，暖风将整个屋子吹的温馨极了。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宋茜和丁元二人，丁元有些手足无措，宋茜为了让他更加放松，让他坐在了沙发上，而自己则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以至于不与他靠的太近，他也不会感到有压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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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能理解你失去爱人的心情，我知道，虽然你与崔婷分手了，但你的心里一定一直记挂着她，对于你来说，她的快乐和平安，就是你最大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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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崔婷，丁元有些感伤：“婷婷是个好女孩。是我配不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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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婷的确是个善良的女孩，我也看得出，你同样是一个好男孩，我想，你们一定曾深爱彼此，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一对有情人天各一方？”宋茜一直看着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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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摇摇头：“不，一直以来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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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抿了抿嘴唇：“其实在崔婷遇害之后，我们锁定的第一个嫌疑人，就是泓苑的董事长，江斯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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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他！”丁元猛地拍了一下沙发背，站了起来，眼睛泛着浓浓得恨意，却没有泪光，“就是他害死了婷婷！他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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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虽然我们对他有很深的怀疑，却苦于没有证据。他提出了他不在场的证据，江董事长前几天去外地出差，昨夜十二点才赶回来，而崔婷，根据我们法医的判断，是在十二点以前遇害的，如此一来，江斯虑的嫌疑就得到了排除。”宋茜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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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的鼻孔瞬间放大了一些，迅速的扩张鼻孔。这个动作是为了使肺部吸入更多的样子。当一个人感觉到自己的心理受到了威胁，或是认为某事不正确时，会流露出这种表情。而他的这一动作，无疑收入了宋茜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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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可能！婷婷她的遇害时间绝不可能是在十二点之前！既然江斯虑是十二点回来的，那很有可能就是他回来之后赶去了婷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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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同样起身，走到他的身边，坐在沙发上，伸手示意他坐下。丁元收了收自己的情绪，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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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双手交叉，抵住自己的下巴：“说说看，崔婷的遇害时间为什么不可能是十二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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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咽了一口唾沫，摸了摸鼻子：“是方才，石队长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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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点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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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猛地抱住自己的头，声音痛苦不堪，带着浓浓的哭腔：“警官，我的头真的很痛，我的脑子里全部都是我跟婷婷在一起时的画面，我真的快疯了，求求你，你让我回去好不好，我想要去婷婷的小区看一看，哪怕她已经不在了，我至少要感觉到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我求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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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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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丁元离开之后，宋茜让商陆密切关注着他，跟紧他。宋茜回到办公室里，石韦正了正自己的领口，坐在宋茜的对面，问道：“怎么样，小宋，发现了什么？我觉得这个丁元，好像没有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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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喝了一口水，十指扣在一起。她坐在窗边，窗外的阳光照进来，让她的侧脸看起来柔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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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破绽百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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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点点头，对宋茜的话显然十分认同。石韦是八队的精英，观察力很强，否则也不会当上队长。石韦端起保温杯，喝了一口起先泡好的铁观音：“一开始叫他来做笔录，单纯地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可这小伙的表现太过浮夸，让我觉得他不仅仅是想为崔婷讨回公道，反倒是像想把江斯虑给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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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不会隐藏更不会说谎。当一个人表现不承认或者企图撒谎的时候，他的目光与你的目光接触往往不足谈话的三分之一，从头到尾，丁元直视我的眼睛的时间相加，绝不超过两分钟。他可以控制他的身体，让自己不露出破绽，但视觉上的破绽是很难避免的，他的负面情绪很重，在我提到崔婷的时候，他不是沮丧或者愤怒地与我对视，而是产生视觉逃避，他在害怕。”宋茜的眸色愈发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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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则微微点头，等待着宋茜接下来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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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元说，他配不上崔婷，但客观来说，他的样貌算是上等，学历也不低，在师大这种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学校里，应该很受女孩的喜欢。这样的人，不容易让他承认自己配不上谁。”宋茜的目光跟石韦的目光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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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皱了皱眉，抱着双肩说道：“除了在金钱上面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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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石队你说的一样，在我提到江斯虑时，他的情绪非常激动，眼里却没有泪，很明显，他不是在为崔婷的死而难过，仅仅是出于对江斯虑的怨恨。我将崔婷遇害的时间刻意向前推移了三个小时，对他说江斯虑是在十二点下了飞机，排除了江斯虑的嫌疑，但他说，崔婷遇害的时间，绝不可能是十二点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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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很了然地点点头说道：“任何人都没有向他提过崔婷遇害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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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十分钟，他几乎一直没有停止抖腿的动作，这类人通常比较自私，凡事以自我为中心，占有欲极强，他们在爱情上很容易滋生醋意。我特意让他坐在沙发上，空间很大，他的身体却呈紧闭状态，这是一个人的本能反应，成功人士，比如江斯虑，他习惯扩大自己身体所占的空间，而丁元很明显是一个自卑的人，他离成功有相当大的距离。加之他内心的恐惧感，他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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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起身，端起红色的暖瓶，为宋茜添了些水：“所以你放他回去，让商陆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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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歪头笑了笑：“石队长原不也是这样打算的么？”他们放丁元回去，不是消除了对他的疑虑，而是等他自己露出更多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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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开怀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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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结束了工作之后宋茜仍是回了郑家，路程不近，加上她本身繁忙，回去之后已经接近十一点。一楼没有人，想来郑秀晶又是在书房里工作。宋茜拉开冰箱，果然看到了一盘用保鲜膜封着的蛋炒饭，她用微波炉热了热，一个人坐在楼下吃好夜宵，准备去楼上冲个热水澡，直接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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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楼时却正巧碰到郑秀晶下来，两个人一上一下，一高一低，气氛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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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率先开口道：“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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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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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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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点点头：“嗯，已经洗过碗了，四遍，比你要求的多了一遍。地我也重新拖过了，饭很好吃，谢谢。”郑秀晶的厨艺始终是她出乎意料的地方，以前宋茜觉得母亲还有保姆阿姨做的菜已经登峰造极，却不曾想过看起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郑教授连一个蛋炒饭都能做得格外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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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允许你吃我做的蛋炒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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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挑挑眉道：“不是做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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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留给我自己的夜宵。”郑秀晶微微皱眉，薄唇紧抿，“你赔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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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能接受我的厨艺的话，我马上再去做一份给你。”宋茜勾勾唇，笑得灿若朝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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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了，不吃了。”郑秀晶说罢欲转身上楼，“我今日要赶论文，你没事不要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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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喊了她一声，她定住脚步，回头看她，宋茜上了两层楼梯，跟她站在同一个台阶上，楼梯很宽，站两个人倒是也不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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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今日心情不错，义正言辞地道：“抢了郑教授的夜宵，我岂有不赔之理，但我身上没有贵重之物，只能赔郑教授一个拥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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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大惊失色，赶忙往上挪了一层楼梯，皱着眉头对她说道：“不许碰我，跟我保持距离。澡都没有洗，身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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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不以为然地耸耸肩：“那么依郑教授所言，是在等我洗完澡之后赔给你一个拥抱么？”老实说，宋茜也不喜欢跟别人靠得太近，有洁癖的人都清楚，她们不太能接受拥抱或者握手这类动作，然郑秀晶干净纯粹的像仙境中的仙子，一尘不染，让宋茜一而再再而三产生了主动靠近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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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秀晶不语，宋茜眼眸低垂，而后玩味地看着她，提高了声调，向上了一个台阶，盯着郑秀晶冷峻的侧脸：“郑教授真是生得漂亮极了，让人不免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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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果是要在这种时间，地点进行你所谓的真情告白的话，那我送你四个字，情商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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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情商为负的人调侃了自己情商低，宋茜顿时怒火中烧，脸上却含笑，她笔挺着身子与郑秀晶擦肩而过，往上走去：“其实我想说，关于我说，我要追你。”说到这里，宋茜定住脚步，回过身子，漫不经心地看了低处的郑秀晶一眼“Jutkid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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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看着越来越远的宋茜的背影，握着扶梯的手加紧了几分力道，她低下头，眼底竟有了几分笑意。她原是想要下来烧水吃药的，但不知怎地，见着那人回来之后，胸闷的感觉减缓了许多，嗓子也没有想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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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之后，她坐到高定的大班椅上，长发垂到腰后，双颊有一缕长长的碎发丝，高挺的鼻梁让她的侧面看起来深邃而美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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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烨，你奶奶的身体没有大碍了吧？嗯，那就好。我已经帮你在一家公司寻到了一份工作，你随时可以去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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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十一有事要做，十点之前有更

郑秀晶不再理会他，起身走到女孩身边坐下来，女孩正在看综艺节目，右下角的Loge写着快乐大本营。见郑秀晶走过来，女孩别扭地往里移了移，这是嫌弃郑秀晶的表现。但她不知道的是，郑秀晶每次办案都要压抑住强烈几百倍的别扭，才能让她在一个不确定有没有消过毒，并且不知道有多少人坐过的地方坐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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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注意到，每当有主持人李维嘉的镜头时女孩都会格外开心，有时候他说的话并没有那么好笑，但女孩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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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嘉是个很有智慧的主持人，之前在机场，我倒是见过他几回，人也很随和。”郑秀晶漫不经心地说道，明显是她扯得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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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却突然来了精神：“真的？你见过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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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点点头：“在机场的时候，我们在同一个候机室里，聊过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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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聊了什么？嘉爷人是不是很好？”女孩此刻已经忘却了她之前的敌对，眼里充满了点点星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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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先是淡淡瞥了周国强一眼，而后对女孩说道：“也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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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见她看了自家父亲一眼，觉得她大概碍于场合不太好开口聊八卦，但又实在无法抑制好奇心，于是便说道：“你跟我去我的房间吧，然后慢慢跟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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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囡囡！”周国强闻言生气地呵斥道，“现在不是你说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真是太不懂分寸了！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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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见状淡淡地耸耸肩说了句还是算了，女孩则起身坐到周国强身边将头靠在他的肩头撒娇道：“哎呀爸爸，我都喜欢嘉爷这么多年了都没见过他，你就让郑老师讲给我听嘛，很快的。”女孩虽然已经工作，但由此看来还是一个心智尚未成熟的小女孩，而周国强则是非常宠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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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拄着拐杖站起来，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却不难捕捉到他无奈中夹杂的对于女儿浓浓的宠溺之情：“那你们在这儿聊，我先回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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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果然是老狐狸，郑秀晶想将他支开，可以，但即便是这样，郑秀晶的活动范围依旧只能是这一间房。随着周国强的离开，女孩重新坐在郑秀晶的身边，本身得知郑秀晶是老师之后她就没那么排斥她了，再加上郑秀晶竟然跟自己一直以来的偶像如此近距离接触过，女孩不禁对郑秀晶产生了崇拜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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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郑秀晶来说，虽然她压根没看过这档综艺节目，更是对节目里的主持人闻所未闻，不过编造一些真实易信的故事对她来说则是轻而易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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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女孩渐渐放下戒备，郑秀晶才问道：“你既然这么喜欢他，为什么不去见一见。还是说，你父亲不太支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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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噘着嘴摇摇头：“爸很疼我，毕竟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不过他唯一反对我做的事情就是追星，他对我说，像他们这种星星一样遥远的人，我们只在电视上看看过过瘾就行了，沉迷于此只会影响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惹爸爸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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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一个孝顺懂事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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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郑秀晶不说话，女孩继续说道：“老师，我感觉你没那么讨厌。不过我就是不明白，你们昨天来我家到底要做什么，我哥他已经走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在我爸爸伤口上撒盐，你们不知道我爸爸这些年来有多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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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并没有为难你父亲的意思，只是，关于你哥哥的死，或许另有隐情。”郑秀晶关注着女孩脸上细微的变化，“若是身为家人的你们都不愿深入了解，我倒是更加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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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隐情这两个字，女孩儿不大却深邃的眼眸里泛起一丝星光，关于哥哥的事情，父亲鲜少对自己提起，而自己怕引起父亲悲伤，自然也不会主动去问。只是她心中一直坚定不移地相信，哥哥定是个好男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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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师，我哥哥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35』渐渐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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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回去之后，郑秀晶仔细翻阅了当年周凯一案的卷宗，从卷宗和记录中看，这是一个几乎没有破绽的案子，一切都很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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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眉眼一弯说道：“你只要相信你的亲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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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郑秀晶这样说，女孩顿时心中一暖，这几年来，她跟父亲两个人一直活在别人的非议和眼色里，人人都在茶余饭后议论他们周家，说他们周家出了个大恶人，没有人愿意靠近他们。可想而知，郑秀晶的肯定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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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心头一热，郑秀晶继续问道：“你们村子里，不少人都养了家禽家畜，怎么你家却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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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调查，实际上周家是养过狗的，郑秀晶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女孩却没什么戒备心，很随意地说道：“是有养过的，我家之前养过一条小狗，叫花花，后来莫名其妙就不见了，我爸说它走丢了，但花花一直聪明的不得了，我才不相信它会走丢。”看的出来，这女孩跟小狗的感情还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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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令尊行动不是很方便，是遭遇过什么意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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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努努嘴：“这事说起来还要怪我了，那时候我在外地念大学，为了多赚点钱，双休又要做兼职，很少回来看我爸，没什么时间亲自照顾他，他腿脚落了毛病我都不知道，说起来，还是我不够孝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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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也没多说什么，她的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就在此时，周国强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很精确地绕过了郑秀晶，回到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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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渴，可以麻烦帮我泡杯茶吗？”郑秀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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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先女孩对郑秀晶心怀芥蒂，自然没有主动泡茶给她，现在听她主动要喝茶，女孩立马去烧水为她泡茶，郑秀晶则徘徊在主厅里，周国强看起来很疲惫，倚靠着沙发闭目养神。女孩很快端着茶杯回来，郑秀晶正对着周国强，女孩刚好背对着周国强，与郑秀晶相对，郑秀晶伸手接杯子，故意在拿稳了之后说了一句好烫松开了手，杯子里的水溅出来，女孩吓得往后一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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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痛吧？”明明知道女孩没有被水烫到，但郑秀晶却还是这样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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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向两人那里望去，因为女儿背着他，他看不清楚，随即摸过拐杖走到两人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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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一脸平静，水没有泼到任何一个人，女孩笑着对周国强说：“没事啦爸爸，幸好你女儿反应快，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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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讳莫如深地看了郑秀晶一眼，郑秀晶却没有看他，只是对女孩说道：“抱歉，拂了你的好意，还将这儿弄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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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连连摇头说没关系，要再去泡一杯，郑秀晶则说不必，女孩也没再坚持，只是对郑秀晶说，下次再遇着维嘉，一定要帮她要一张签名，郑秀晶自是答应了下来，而后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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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郑秀晶给徐威打了个电话，说立刻赶去赵家，他们在那汇合。车里的暖气很足。郑秀晶可以肯定，周国强，一定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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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威他们到的很快，赶在了郑秀晶前面。不出他们所料，赵嘉荣父子不在家，不过赵太太倒是难得没有出去搓麻，听佣人说，自从确定了女儿遇害之后，这赵太太心里最后一点儿盼头都没了，整日足不出户，以泪洗面。倒是也在情理之中，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身为母亲的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说，女儿生前还遭到了那般，光是想一想，赵太太都想杀了那该死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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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知道沐沐会遇到这种事！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去跟那帮女人去打麻将啊！我要是知道的话，不管她怎么求，怎么闹，我都不会答应让她自己一个人回家来……怪我，全都怪我……”女人眼睛很肿，说着说着又大哭了起来，看起来非常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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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女儿是什么时候起不让家里人接送的？”徐威问道。赵家算得上是大户，赵筱沐又是独生女，按理说，的确是该有专车接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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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抽泣了几声：“一年前吧，沐沐说她长大了，不要司机再去接送她了，她说，同龄的同学们都是自己一个人上下学，她不想搞特殊，否则会被孤立，我起初是不同意的，可经不起她那么闹，只能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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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筱沐晚上一般几点到家。郑秀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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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女人有些尴尬，“我也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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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太身边的一个年纪较长的佣人说道：“小姐一般十点左右就会回来了，不过有时候回来的会比较晚，要十一点多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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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太点点头说：“对，对，我女儿她成绩特别好，她说有时候虽然晚自习结束了，可她还是想在学校多学会儿，就会晚回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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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在之前徐威去赵筱沐学校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了，赵筱沐她们学校九点半准时下晚自习，无论是住校生还是跑校生一律要离开教室，所以根本不存在她留校学习的可能性。这一切不过是赵筱沐掩饰自己晚回家进行自己某些活动的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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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筱沐的妈妈倒是还算配合工作，毕竟爱女心切，她也想能够早日抓到伤害自己女儿的真凶。郑秀晶跟徐威在赵筱沐的卧房里查看，其余的人分别去了书房和侧卧。赵筱沐对于明星的迷恋已经不是单纯的崇拜了，而是近乎一种病态，天花板上都贴着金在贤的海报不说，连床单上面都印着金在贤的印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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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算是一个隐私意识很重的人，像上次在卢桂萍家她不愿意随便去翻卢桂萍的东西，这次在赵筱沐家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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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太还算聪明，抹着眼泪说道：“你们不必有什么顾忌，只要能够赶快抓住凶手，还我女儿一个公道，你们怎么翻都行，求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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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她这么说，但郑秀晶还是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只听徐威说道：“郑教授，现在人命关天，多耽搁一秒凶手就多逍遥法外一秒，我们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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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闭上眼睛呼了一口气，这一次，情况棘手，恐怕只靠看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了。赵太太坐在一旁的欧式真皮沙发上抹眼泪。徐威欲拉开赵筱沐的抽屉，却上着锁，赵太太说，她也不知道钥匙在哪里，如果有必要的话砸开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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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郑秀晶的猜测，写字桌上只有这一个抽屉上着锁，里面必然是对于赵筱沐而言极为珍贵的东西，钥匙肯定是她随身携带着的，必定在她的书包里，但她们发现赵筱沐的尸体时一旁并没有书包，一定是被销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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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钥匙的话，应该有备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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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拉开书柜，翻了几本教辅资料，最后在一本高中物理习题册中发现了夹着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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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这姑娘真是有点魔怔了。”徐威看着抽屉里满满的一堆大小不等的金在贤的照片，有笑着的，有招手的，那张俊脸倒是真的吸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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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从拍摄角度来看，不是从网上下载下来的，更像是在现场拍到的。其中还有好几张右下角有金在贤的亲笔签名。赵筱沐的母亲看到之后也很诧异：“这，我们家沐沐可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这估计是别人寄给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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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没说话，拿出了一本带有密码锁的硬皮本，应是日记了。赵太太看郑秀晶有些犹豫，干脆夺过来说道：“我来试试密码，我打开看看她到底写了些什么。”可试了好几次，金在贤的生日，赵筱沐的生日，赵嘉荣的生日，可都不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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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吧。”郑秀晶伸手接过日记本，输入了八个数字，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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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太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倒还不如一个外人了解自己的女儿。其实密码并不复杂，就是赵筱沐的生日0423加上金在贤的生日0512，更足以见得赵筱沐对金在贤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粉丝和偶像的感情，甚至更像是一种暗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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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徐威他们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忽略了赵筱沐本身，而把焦点关注在了赵嘉荣父子的身上，而却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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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眸色越来越深沉，站在她身旁的徐威面色也很难看。
/
——今天在网上认识了一个非常善良可爱的叔叔，他竟然也是在在的粉丝，还见过在在好几次，发了好多现场拍的照片给我，真是羡慕死啦，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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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竟然跟我是同省人，简直天注定的缘分嘤！他说在在的每一个活动他都一定会参加，光签售会就拿到了十张签名专辑！大叔说回头可以免费送我几张，哎，我骗了妈妈，觉得有点对不起她，但为了在在也没办法了。
/
——大叔真的给了我好多照片，这些照片我在网上都没见过，绝对是他现场拍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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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始至终，赵筱沐都没有提过“大叔”的名字，是啊，谨慎如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又怎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只有那可怜的女孩，那已经失去了母亲，兄长，又即将要失去父亲的女孩，躲在父亲的怀里，泣不成声。周国强揉着女儿的发：“我现在没有遗憾了，囡囡。”
/
他的确有着极强的忍耐力，可当张佳在电话那头哭着求自己原谅的时候，他知道，他的忍耐力到极限了，他演不下去了，也失去了继续伪装的理由。因为终于，上天听到了他的祷告，他儿终于可以清白了。这十年来，他想过很多法子，可是他没钱没势，没有人理他。好容易女儿出息了，可儿子却早已受不了折磨离开了人世。
/
终于，他产生了一个疯狂的想法。他要把赵家加在他身上的痛苦连本带利还回去。他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赵筱沐非常喜欢金在贤，便也关注起金在贤的行程，每一场发布会，时装会，甚至是机场接机，他都一次不落的参加。这个单纯的女孩最终上钩了，其实在第一次见赵筱沐时，周国强已经想杀了她了，可赵筱沐实在可爱，让他产生的恻隐之心。他们联系了四五次，周国强险些被这可爱的女孩感化，却最终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
其实对于郑秀晶而言，她将线索锁定在金在贤身上并不仅是猜测。金在贤上一次在国内露面是三个月前，那之后就回了韩国拍戏，这刚好跟赵筱沐的死亡时间相吻合。这冥冥之中必然存在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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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过神来，徐威对郑秀晶说道：“哎，其实周国强也是可怜的人，但他千不该万不该，伤害可怜的筱沐。”徐威有些伤感，想到了家中的女儿，“对了，郑教授，我们在周家那棵老槐树周围的土地里发现了狗的尸体，以及那三根缺失的骨头，狗的身上有弹孔，经过比对，跟赵筱沐身上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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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埋在自己的家里，也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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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强终究跟陆远平不同，陆远平机关算尽，想要摆脱自己的嫌疑，而周国强，在赵筱沐死去的那一刻，对他而言，他就已经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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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郑教授，天色不早了，还不回去吗？”徐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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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等人。”郑秀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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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人？”徐威先想了想，而后笑道，“是小宋吧，她最近也在忙一个案子，说不好什么时候才能走，里面暖和，进去坐会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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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摇摇头：“不用了。你先进去吧，徐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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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凛冽，郑秀晶站在门口，看着淡薄的月光，笼罩在她的身上，格外凄清。徐威大概是将郑秀晶在门外的事情告诉了宋茜，没过多久宋茜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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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双手放在口袋里，围着厚厚的围巾，感觉到身上披了一件外套，郑秀晶刚想回头，却被一股力量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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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有洁癖，但外面实在太冷，将就着。”说罢宋茜才松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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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不冷吗？”郑秀晶身上这件，是宋茜的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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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摇摇头：“不说这个，你在这等我，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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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的案子，需要我帮忙吗？”郑秀晶长头发绑起来，束成一个高马尾，看起来干练而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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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愿意伸出援手，我自然不会拒绝，那我先替我们八队谢谢你了。”宋茜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郑秀晶不是爱管闲事的人，她能够主动提出帮忙，自己自是该感谢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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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却有些别扭地转了转身子，不再跟她相对：“我帮的不是你们八队，我只是想帮你。

『37』竟然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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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两个人都有些尴尬。宋茜嘴角的笑意却愈发明显，她明亮的大眼睛看着郑秀晶深沉而低垂的双眸，说道：“谢谢你，我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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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尴尬地干咳了一声，现在，这暧昧的气氛让她很不适应，她脱下身上的大衣，还给宋茜：“好了，衣服还你，我先走了，你今天就好好陪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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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郑秀晶渐渐远去的背影，宋茜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怀里的大衣，似乎还残留着郑秀晶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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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凌晨四点钟时，宋茜确定母亲安好，离开了医院赶回了路宅。今天，她想要亲手为郑秀晶做一顿丰盛的早餐。经过磨练，她的煎蛋做的越来越好了，不仅如此，炸火腿肠也炸的有模有样的，上面还有用刀切的花纹，很精致，光是卖相就很好。她上网搜了做皮蛋瘦肉粥的教程，似乎也不算太难，只不过第一次做，她也不晓得会不会好吃，合不合郑秀晶的胃口。
/
不过郑秀晶的反应终归还是让她满意的。
/
“不错。”餐桌上，郑秀晶边喝粥边说道，往日里她早餐必须要喝牛奶，今日却破例的只喝了粥，“孺子可教。”
/
“你有教我什么吗？只知道嘲讽我而已。”宋茜的声音听着像是不满，却饱含撒娇的意味，“是我自己自学成才。”
/
“自学成蠢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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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盯着她看了几眼，郑秀晶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说道：“你盯着我看干什么。尴尬不尴尬。”
/.
宋茜抽出一张纸巾，微微起身，身子弯着跃过餐桌，伸手轻轻帮她擦掉站在嘴角的米粒：“这么注意自己形象的人，怎么能任由大米粒沾在嘴角。”
/
这动作着实过于亲昵，让郑秀晶有几分不好意思，也没说什么，低下头小心地喝粥。
/
“蓝蓝说今晚中心广场有烟花会，郑教授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原本是想好好陪母亲的，但母亲说什么也不要她们两个小辈整天轮流看着她，说是感觉不自在。
/
“你不工作吗？”
/
宋茜摇摇头：“今天应该会下班比较早，烟花会开始的晚，赶得上。”
/
“那这么说来，你是在邀请我了。”郑秀晶拿纸巾优雅地擦擦嘴问道。
/
宋茜点头：“嗯，算是。”其实她也只是随口一问，以郑秀晶那种性子，大概是不愿意跟那么多人挤在一起凑这种热闹的。原本宋茜也很排斥，奈何蓝雪梧一再坚持，自己只好应下来。
/
郑秀晶面露不悦之色：“什么叫算是？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讨厌模棱两可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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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也郁闷地放下手中的小勺，看着对面义正言辞的郑秀晶说道：“是，我宋茜诚心诚意向郑教授发出邀约，就是不知道郑教授肯不肯赏光呢？”
/.
“也不是不可以。”郑秀晶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下来，“反正我今晚也没事，放松放松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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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挑挑眉，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早餐时间稍纵即逝。宋茜饭后收拾好厨房急急忙忙离开了郑宅，而郑秀晶则回到自己的书房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工作，她已经接受了普林斯顿校长的邀请，下个月会去做一个讲座。当然，出席的除了她以外，还有两位心理学领域的巨鳄，至少在资历上当之无愧是她的前辈，所以她自然要好好准备。
/
回到书房之后，密闭的空间瞬间没了天光，屋顶上悬挂着一盏鎏金琉璃宫灯，精致华美，极富书卷气息，书桌上的台灯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董台灯，现在市面上已经买不到了。
/
坐下之后，郑秀晶指尖跳跃在手机屏幕上，按出了一行数字，那边接的很快，只响了一声便被接通了。
/
“我今晚不回去了。随你怎么想，总之我回不去。再说吧，我到时候会跟你联系。私事，这与你何干，你关心过我的事吗。无所谓，反正我也不需要。就这样吧，我还有事，回头再说。”
/
挂断电话之后，郑秀晶双眸里闪过了一丝不易觉察到的忧愁。而她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聚精会神投入到了接下来的工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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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工作忙，中午自是回不来，少了青烨，偌大的别墅里只剩郑秀晶一人，郑秀晶是典型的工作狂，进行脑力劳动时其它的感觉是可以忽略的，比如饥饿感。
/
而另外一边，商陆跟了丁元一天，仍是没发现任何异常，说是丁元回到崔婷住的小区，坐在草地里一个人哭的肝肠寸断，之后还买了两瓶二锅头边喝边哭，小区的人都以为他是神经病，吓得不敢靠近。
/
“崔婷这个人啊，因为生得漂亮，人又温顺，很受江斯虑他们那个圈的人的喜欢，是公认的交际花，我查了崔婷的私人账户，除了工资以外，每个月都有差不多一百万左右的进账，是来自于不同账户的汇款总和，不过那些汇款账户都是为了汇款而特意开的账户。”一个网络部的男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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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耸耸肩说道：“这些女人，一旦尝点甜头就无止境的堕落，最后还不是坑了自己。不过，这些商业大亨虽然没有作案动机，可是他们的妻子呢？这个嫌疑我们无法排除。”
/

郑教授。”宋茜住的也是单人病房，进去的时候她正在看书，母亲和妹妹都已经离开了，见郑秀晶来了，她将书放到床头，跟她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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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走到床边，像是以前，医院的床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坐的，但方才躺都躺过了，现在也就没必要再计较这些了。郑秀晶已经找医生了解过情况了，宋茜伤得不轻，真的伤到了骨头，但也不是没可能完全恢复，只要好好调养，痊愈的可能还是极大的。
/
“你饿不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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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刚才想了很久，你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会是什么，却没想到会是这个。”
/
“这一次，是我弄巧成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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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看着她这个样子，明显不适应：“这样不像你。你不必觉得亏欠我，因为无论对方是谁，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救她，这是我的职责。只不过，对方碰巧是你，我还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郑秀晶一时无语，她原本就是少话的人，现在这样的场合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宋茜便继续道，“我爸爸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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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爸爸这个词，宋茜脸色一沉，心事重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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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想过他会来，虽然只待了半个小时就又坐飞机离开了。在我的印象里，他总是很忙，忙到我一年见他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足二十四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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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父亲很爱惜你。”郑秀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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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我决定辞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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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郑秀晶感到有些意外，但她很清楚，宋茜并非是在开玩笑。能够让宋茜做出这种决定，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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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我第二次看到我爸爸流泪，我妈就在我爸怀里，哭得喘不上气，他们两个年逾五十，已经生了白发的人，低三下四地求我辞掉我现在的工作。还有我妈，她说如果我不同意的话，她就给我下跪。”说这些话时，宋茜很平静，看不出悲伤或是沮丧，但她的眼睛却是空洞的，无神的，甚至可以说是，死寂的，没有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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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觉得，我这几年来的坚持，是一场错误。对于我爸妈来说，他们不想再失去了儿子之后失去唯一的女儿，而我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执拗地要寻找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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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好。”郑秀晶看着她，温和地说道，“只要是依着你的本心做出的决定，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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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无奈地轻笑一声：“那么我做出这个决定，你支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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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支持与否很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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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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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愣了愣，而后说道：“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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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身体恢复一些，将崔婷的案子最后处理好，差不多就要离开了。宋茜的家不在这，若要离职，她终究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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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答案在郑秀晶的预料之中，宋茜做事善始善终，就算是决定辞职，也会把这个案子画个句点。而至于离开，郑秀晶早已看惯了生命中的悲欢离合，再一次经历时，本以为波澜不惊的心却还是轻而易举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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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回家很好。”回家很好，至少还有家可回，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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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看着郑秀晶的眼睛，突然严肃了起来：“郑教授，认识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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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那么的高傲，却一点都不盛气凌人，她看起来是那么的不尽人意，却比任何一个人都贴心，她拼命把所有人驱逐出她的世界，只是因为她习惯了孤单。其实，这个冰冷的女人，有着一颗比谁都炽热温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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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以后，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你都可以联系我。”郑秀晶淡淡说着，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出了这种事，家里人心疼女儿是无可厚非的，况且宋茜终归是个女人，回归到平静的生活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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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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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却说：“时间总是挤出来的，只看有没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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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我现在就有一个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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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斜睨她一眼：“我看你是蓄谋已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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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硬要这样想，我也不否认。”这件事，宋茜的确在之前便想过几次，“你之前说过，二个字太长，所以叫我茜，我如今也觉得三个字太长，所以，我可以叫你秀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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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说的话，郑秀晶浓密的睫毛低垂，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低头的那一瞬间，她的侧面美好得不像话，连花草树木都心甘情愿为她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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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望向宋茜，两个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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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以后，就叫我苍苍吧。”

“我随便说说嘛，还是白英大美女削的苹果最好吃。”商陆笑笑道，“你不会以后不给我削苹果了吧，不要那么小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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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韦哭笑不得道：“你们两个年轻人，赶紧趁早领证去得了，整天暧昧来暧昧去的，这要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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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脸瞬间涨红了起来，跑到石韦身边挽着他的胳膊就撒起娇来，白英原本年纪就小，跟石韦像是父女一般，三个人打打闹闹，有说有笑，倒是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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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里到市，车程不算远，约莫用了一个小时，宋茜和郑秀晶二人便抵达了郑家。郑家大宅跟郑秀晶的私人别墅是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一进门先是一个中央喷泉，绽放出好看的花纹，尚未进入别墅内，大宅内已经弥漫着浓浓的富贵之气，然富贵之中不失高雅，雅致之中又蕴含着时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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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里施华洛世奇水晶灯繁复的灯光洒在黑色大理石的地板上，一股栀子花的香气飘散而来，镂空雕花的电视墙上挂着一面液晶电视，白色欧式沙发上的黑色抱枕无疑增色不少，一楼客厅很大，似乎说几句话都不免听到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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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早已为郑秀晶和宋茜二人备好了拖鞋，虽然郑秀晶不常回家，但碍于洁癖，她只穿一个牌子，自己认真挑选的拖鞋，且吩咐了下人要定期清洗，烘晒，她的拖鞋，绝不允许任何人触碰，哪怕是刷鞋时也要下人戴着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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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麻烦去我的房间，拿那双米分红色的拖鞋过来。”郑秀晶边换鞋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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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姨很快拿了下来，郑秀晶接过来放到地上，对宋茜说：“你穿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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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晶，宋小姐。”贺兰秋白这次头发没有绾起来，而是散在了身后，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碎花裙，外面笼了一个貂绒的宽身毛衣，非常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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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还紧跟着一个扎着马尾，打扮得十分华丽的女孩儿，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她跑到郑秀晶身边，由于矮了一头，抬着头喊道：“姐姐，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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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却连理都没理她，直接拉起宋茜的手往楼上走，不料却刚好与正从楼上走下来的一对夫妻相撞。宋茜知道，这该就是郑秀晶的父母了。在宋茜的想象中，郑秀晶的父亲应该是一个严肃，英俊，充满着英雄气概的男人，事实上，眼前的男人的确十分英俊，可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戾气，或者说，看着郑秀晶的眼神充满着些许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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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女。”男人充满慈爱地看着郑秀晶，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女儿会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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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就叫我秀晶吧。”郑秀晶看也不看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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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身旁的贵妇说道：“秀晶，你父亲他，真的很想你，你不知道，他听说你要回来，高兴的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睡好觉，还有阿姨，阿姨也很想你，很欢迎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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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女士。”郑秀晶用一种充满戾气的眼神看着衣着华丽，穿金戴银的贵妇人，“我与我父亲的事，我心中自有分寸。另外，我回我自己的家，用得着你一个外人欢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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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晶，你。”男人听郑秀晶这样说话，明显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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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旁的女人却握了握他的手，表示自己不在意。郑秀晶冷哼了一声，跟宋茜一起上了楼。

『42』亲情淡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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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郑秀晶同宋茜在花园里散步，郑秀晶的身姿窈窕极了，笔挺的背脊，矜持的步伐，怎么看，都像是古时的大家闺秀，事实上，她也的确是。而至于宋茜，仅是一顿饭的功夫，她似乎就有些同情郑秀晶了，她能够强烈的感知到，郑秀晶同家里人的关系并不是那么融洽，郑秀晶不喜欢那个与她血脉相连的，她的继母的女儿，却还是容忍着她，容忍着这个冰冷的，没有人情味的家里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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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一棵四季常青的老槐树旁边，郑秀晶伸手抚上树干，深颜色的树干同她白皙的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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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在很久以前，有一个秋千。”郑秀晶的长发被风扬起来，淡淡诉说，“我太久没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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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的宋茜，能够很深的感觉到，来自于郑秀晶内心深处的不快乐。她无心打探，却还是想给她最温暖的鼓励：“苍苍，你知不知道，你是一个很难被看透的人，或许连你自己也不是那么的了解你自己。我想你的内心一定藏着很多的不快乐。在遇到你之前，我没有朋友，追你不是玩笑，而是想让你知道，我很想给你快乐，让你不那么孤独，或者是说，也让我自己不那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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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的手慢慢放下来，又恢复了她不可一世的高冷模样，可越是这样，反而越让宋茜心中难过。抑或是，在郑秀晶的身上，她看到了太多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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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情我领了。”郑秀晶将自己的手放进口袋里，那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望着这棵伫立着的老槐树，“回家之后好好奋斗，我不希望十年之后我提起我唯一的朋友，她还是个一事无成的平庸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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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苍。”宋茜看着她，不觉放柔了语气，“其实你不愿意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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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属于宋茜的自信，就算是对着郑秀晶，她也依然用陈述句的形式对她的心理进行了判断。郑秀晶不想让她走，她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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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冷哼了一声，却有些无奈：“这世上的事情，从不会因人的主观看法而有任何改变。”就像是无论人们有多么想看到太阳西升东落，都只能自己幻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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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啊。”宋茜斩钉截铁地说道，“会的，只要你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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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之中，宋茜觉得郑秀晶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失神，待她再次回过神时，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宋茜的话。只说了句：“走吧，我带你去城里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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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郑父告别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并没有太多的不舍，反倒是那贵妇人一副对郑秀晶依依不舍的样子，嘱咐她一定要常回家看看，而贺兰秋白，一如既往的温婉娴静，对郑秀晶说着亲人之间亲近体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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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孟芊芊穿着她浅绿色的公主睡衣裙绑着马尾下楼来同郑秀晶告别，郑秀晶原沉静的脸瞬间变了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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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眸色一沉，眼睛里充满了戾气，有着十分明显的怒意，让人骨里生寒，她回过头扫视了一圈佣人，冷声道：“是谁随意让她进了我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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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年轻的女孩发了一下抖，紧接着眼睛不停的转，郑秀晶走到她的跟前，冷声道：“你胆子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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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孩名叫阿霞，被郑秀晶吓坏了，头也不敢抬：“小姐，二小姐她一定要进去，我实在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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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必须要让你意识到，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郑秀晶陡然提高了声调，皱眉看着她，带着不容置喙的决断，“收拾东西，滚出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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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霞刚想反驳，被旁边年纪稍大些的阿姨拉了拉胳膊，示意她不要再继续说下去，女孩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捂着脸跑开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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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大厅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只郑秀晶带着一种肃杀之气一步一步靠近孟芊芊，孟芊芊吓得手一抖，险些将杯中水给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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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杯子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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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芊觉得此刻的郑秀晶有点可怕，但从小被宠到大，别说被打骂了，家里人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曾，如今郑秀晶这般对待她，她更加不屑，心中委屈得紧，嘟着嘴说道：“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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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秋白见状也上前去揽着孟芊芊的肩膀哄她，叫她不要惹郑秀晶生气，十五岁的女孩，哪里懂什么是非，被这样一劝，心中委屈更甚，眼泪夺眶而出：“不过就是一个杯子，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干什么要这样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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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芊芊，我给你五秒钟的时间，放下。”郑秀晶一字一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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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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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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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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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慌张小跑到郑秀晶的身边，揽着她的肩问她有没有被砸痛。她看着郑秀晶看着地板上的碎片时，沮丧的表情，再看看那个满脸写着刁蛮与任性的女孩，一向有着良好修养的宋茜竟也衍生了狠狠教训她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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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这冬天穿的厚，否则杯子里滚烫的热水洒到郑秀晶的身上，她定会很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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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眼目睹了自家女儿蛮横的将杯子砸到继女身上，那贵妇人这才跑到孟芊芊身边把她拉走，责怪了她几句，而郑父则站在原地，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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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电影《时光倒流七十年》的主题曲，这一首曾经在很多年前深深触动过她的心弦的钢琴曲，在那么多年之后重新闪现在自己的世界里，叫她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时光真的开始倒转回去，回到曾经青葱而宝贵的时光里。她坐在光下，就像是曾经说过要与自己一起走到地老天荒的茫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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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雷动，虽然在座的很多人并不那么懂音乐，也听不出这是首什么曲子，但对于顾客来说，只要足够好听，那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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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走回桌前，她看着郑秀晶佯装平静的神色，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在小泽走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琴键。为了一个赌约，重新触碰了钢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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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能够像这部电影说的那样，时间能够倒转，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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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伸手，刮了刮郑秀晶高挺的鼻梁，缓缓启齿：“可是如果时间真的能够倒转，我就不能够遇见郑秀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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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人生里最苦恼的事情，不是遇不上能够让自己心动的人，而是遇上了跟自己同样自尊心那么强的人，明明好感滋生，却拼命告诉自己不可以。最后只能以打赌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真挚的情谊。其实或许她们，并不是那么想成为彼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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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慢的流逝，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起有关于赌约的话题。她们并肩走在这座大商场范围之内的游乐场里，无数情侣在这里亲吻拥抱，无数情侣在这里上演悲欢离合，在这里天各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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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恐高吗？”宋茜站在摩天轮前，看着发着光缓缓转动着的一个一个小包厢，像是每一对幸福情侣的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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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摇摇头，目光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走吧，我们去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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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轮缓缓升起，看着越来越渺小的地平面上的人，宋茜手抚着擦的干干净净的玻璃，意识到，原来自己的恐高，从来都没有被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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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应过我弟弟，等他成年了之后，带他来坐摩天轮，他很幼稚，相信那些荒谬的摩天轮传说，说要成为第一个与我共乘摩天轮的人。这样就能与做一生感情最深的姐弟。”摩天轮很稳，几乎感觉不到晃动，可无**服内心障碍的宋茜却抑制不了害怕的念头，“可惜他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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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当年小泽的死因，我要将那凶手绳之以法。我爸妈劝过我许多次，可小泽带给我的痛，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消除的，更何况，我知道我爸妈的心中有着比我多百倍千倍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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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依稀记得，那一天，我们两个也在差不多这么高的地方跌了下去，后来，被关在一个四面无窗的密闭空间里，在后来，我就全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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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的腿慢慢发起颤来，她蹲在地上，恐惧侵蚀了她的理智。她终于在另外一个人的面前展现出了她脆弱的一面。郑秀晶蹲到她的跟前，对她说：“茜，有的事，可能现在过不去，可是总有能过去的一天。”随即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一手揽着她的肩膀，将她拖到窗前，让她望着窗下，“你看，你根本就不用怕，我就在你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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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推开她，退到角落里，重新蹲下，嘴巴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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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见状也走到她的跟前，蹲下握住她发凉的手：“你告诉我，你在怕些什么，你是怕玻璃会碎掉，还是怕我们会坠落下去，抑或是，你只是在躲避你的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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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闭上眼睛，纤长浓密的睫毛震颤着，眉头间写着说不出的沮丧和畏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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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我就在你的身边陪着你，就算你真的会从这个高度坠落下去，也还有我跟你一起死。所以你一点都不需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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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肯上来，肯将这些告诉我，就表示你信任我，既然你选择信任我，就把你的手交给我。”郑秀晶向她伸出手，定定望着她，“我不相信我解的开那么多人心里的结，却偏偏解不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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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双手挠乱了自己的发，一向爱干净爱漂亮的她此刻就像是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她抓狂地大喊道：“小泽！你回来！为什么死的不是我！”郑秀晶听着她几乎疯癫的嘶吼，由于情绪激动而破音的话语，感受得到她内心的挣扎与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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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帮她把头发整理好，学着她今天下午刮自己鼻梁的那样子，也刮了刮她的鼻梁，道：“宋茜，如果死的是你，我就不能遇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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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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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窗外望去，有突然绽放的烟火，今日明明不是什么节日，想来又是哪一个年轻气盛，充满了浪漫文艺情怀的小伙为讨女友欢心花了大价钱，送了她一场烟火盛世。郑秀晶起身，径直走到窗前，隔着被擦得锃亮的玻璃，看着五颜六色的火光。眼花的繁华映入她寂寞的瞳孔里，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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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无论是不是他的牺牲换来了现如今你的完好无损，你都不该再以寻死的念头，辜负了他的一番好意。否则，即便是在天上，他也不会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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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垂下双眸，无人能看到她眼底此刻的孤寂。这番话听起来像是说给宋茜的，可又，像是她的自言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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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隔了多久，郑秀晶感觉到她的手被一双温暖的手轻轻握住，宋茜终于鼓起勇气，同她并肩站在窗前。虽然还是怕，但对于每个人而言，只要迈出克服心理障碍的第一步，又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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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个迷信的人，也许是受家庭的影响吧，所以我相信传说，相信缘分。”宋茜握着郑秀晶的手，微微侧过身子，让自己能够看着郑秀晶精致的侧脸，“我喜欢一个人，不需要时间的雕琢，不需要漫长岁月的锤炼，一旦她合我的眼缘，我就不想错过，我相信，能够一眼看穿我的心的人，就是我命定的那个人。郑教授，我想，你便是我的那个有缘人，错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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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的自尊心已经强到了无人理解的程度，但认识你之后我才发现，比起我，你只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不愿花时间在与你玩文字游戏上，人这一辈子，如白驹过隙，眨眼之间就没了。你看，摩天轮到最高点了，我竟然敢在这么高的地方停留却不发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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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来说，对于我心存畏惧的事物，我的亲人总是会带我远离它们以至于我不会受到惊吓，我怕狗，我爸妈就总是将我护在身后，十米之内有狗他们就带我改变路线。我怕高，那就不去高处。总之，我怕什么，那就避免什么。而不是像你一样，让我真正地有勇气去面对我的软肋。”宋茜握着她手的力道微微加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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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惧怕爱情，因为不愿将太多真挚的感情交付，或者是我脆弱的一面展现给另外一个人。可是我现在这样握着你的手，很想为你敞开心扉，做一次改变。这一次，我想为了郑秀晶而停留，而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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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松开握住她的手，微微向她展开双臂，展露出这二十几年来，她最美好，最真诚的微笑：“如果你也愿意相信我口中所谓的缘分，就接受我的拥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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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的灯光很暗，暗到她们只能看到彼此眼睛里闪烁着的微妙情绪，情愫。看到她们在彼此的瞳孔里幻化成一个渺小的缩影，在这茫茫天地间，只是沧海一粟。郑秀晶微微向前走了几步，却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着她充满着温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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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她的声音轻柔而和缓，如一条潺潺流淌的溪流，“虽然我不是一个温暖的人，但你出现在我枯燥乏味的生活里，为我带来了妙不可言的乐趣，我都记着。而我，也非常乐意给你我为数不多的温暖。在你未来的人生旅途中，我可以与你分享你所有的沮丧，坎坷和烦恼，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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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对于我来说，爱情这两个字，我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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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我很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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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摩天轮降落，停止转动，再也无人讲话。期间，宋茜看了郑秀晶的眼睛，依然是那般平静，波澜不惊，就仿佛自己第一次见她时一般，孤独的生活在属于她的世界里，只不过，跟那时相比，少了些孤高，少了些戾气，多了些平凡人的愁绪，和女儿家的温柔。郑秀晶也看了宋茜的眼睛，并没有太大的失望抑或沮丧，依旧明亮如初，只是晕染着一层薄薄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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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这就是童话和现实的差距吧，爱情故事里的主人公，会因为失去了彼此而绝望，而心碎。可现实里，哪有那么多互相离不开的缠绵，从来只是不存在的罢。有，则是锦上添花，没有，却也不会更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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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摩天轮，郑秀晶看着一言不发的她，听着陆续下来的甜蜜情侣抱怨方才在最高点时的惊恐的心情，向前帮她拢了拢围巾，整理出漂亮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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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儿们拉着男友去坐旋转木马，或者是两个人站在灯光下摆着亲密的姿势照着自拍照。捏糖人的老大爷卖光最后一个糖人，准备收工回家，嘴里哼起小曲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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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伯，可以再多捏一个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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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戴着棉帽子，因为冷而不停搓着手生热，这家游乐场晚上开门，所以游客一直很多，今天生意特别好，糖人没过多久就卖完了，正因可以早些回家而小乐，原听着这话是不开心的，但看到是一个相貌美丽动人的年轻女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也不好表现出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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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今儿不卖啦，明儿我还在，早点来，我给你留着！”老大爷乐呵呵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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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外地人，过会儿就要离开了。您就行个方便吧。”求人帮忙通常是要笑脸相迎，但对于郑秀晶来说，她早就不记得笑是一种什么体验了，只能是暂且放柔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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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算啦，反正捏一个糖人也费不了多少时间，姑娘，你喜欢啥卡通人物？”老大爷到底还是不忍心拒绝郑秀晶，便答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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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心下欢喜，看了一眼宋茜，见她没有多大的兴趣，便对老大爷说道：“我看这很有趣，您可以让我捏一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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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爷倒是好说话，谁让这两个姑娘着实漂亮得紧，叫人不忍拒绝。郑秀晶也手巧，虽然捏的不专业，但是速度倒是不慢，老大爷便指导她她边矫正，很快就成型了。在指导的过程中，避免不了手指的触碰，若是在往日，郑秀晶断然不会碰这黏腻的东西，更不会允许别人碰到自己的手指，不过今日，倒是豁出去了，什么都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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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你真的是很聪明哟。”老大爷忍不住拍手叫好，“不过就是捏的这糖人，没有姑娘你本人那么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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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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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算是跟你们两个丫头有缘，钱就不收了，天儿冷了，你们也赶快往回赶吧，姑娘家的，多注意安全。”老大爷笑眯眯地摆着手，看起来慈祥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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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和郑秀晶并肩走着，宋茜看着郑秀晶手中的“小郑秀晶”糖人，不知道是该说这女人自恋还是可爱，糖人都要照着自己的样子捏。不过那傲娇的表情倒是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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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郑秀晶将手中的糖人递给宋茜，宋茜有些怔忪，停下脚步，接下糖人，原以为是郑秀晶自己想要吃的，却没想过是要送给自己的，还未说出谢谢，便听她又继续说道，“郑秀晶是坏人，惹你不开心了，把她吃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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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笑了笑，嘴角的小酒窝都浮现了出来，看得出来是真的开心。她狠狠地对着糖人咬了一口，冲着郑秀晶哼了一声，而后两个人才开心地往回走。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已经十点了，从这里赶回a市，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她们的确是要抓紧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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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郑秀晶没有在跟宋茜争着开车，今天天很冷，她的嗓子不太舒服，怕自己坚持开车会出事，便得不偿失了。结果一上车，宋茜就像变魔法一样扔给她一罐她喜欢的juia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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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人性子古怪，脾气又差，我便想着在你家拿几盒牛奶，免得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乱发脾气，我又束手无策。”宋茜耐心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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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秀晶用消毒湿纸巾擦了擦吸管，吮了口牛奶，瞥了她一眼道：“借花献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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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为了防止郑秀晶睡着下车时会着凉，宋茜便主动同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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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教授，以往有男人追过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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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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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还是捕捉到了重点，点点头道：“那就是有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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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们倾慕于我的美貌与智慧，但大多数男人自知配不上我，便不会开口，当然，还有一些不自量力之人，也就是我方才说的，‘几乎没有’范围之外的，少部分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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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茜挑挑眉：“我也是生平第一次对别人告白，还是以被拒绝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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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应该为此而沾沾自喜了。”郑秀晶淡淡道，“若不是你，我连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提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