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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关于《山海经》的那些事儿——山海秘闻录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面对我的问题,那杜先生依旧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开口说到:“鄙人姓杜,你叫我杜先生就好了。谢谢你,大方的狼啸先生。”

说完,那杜先生就很随意的坐在了院中石桌旁的石凳上,一副和主人很熟络的样子。

夜啸应该从始到终都没有思考过杜先生为什么会来,他只知道这个人是个大人物,自己惹不起,就本能的不去惹,然后殷勤的做饭去了。

我很羡慕狼汉这种简单的人,一般情况系,依靠这种动物本能生存的人,反而惹不了什么麻烦,而且他做饭的口味不错。

地下城饭食的口味其实很差劲,倒不是因为他们不擅长这个,不要忘了地下城也有许多人类。

而是因为在资源紧缺的地下城,他们做食物是舍不得放什么调料的,这样的饭菜会好吃?但狼汉不会,他是属于那种东西只要足够,他就能拼命放到自己满意程度的人,他不会思考明天吃不了了怎么办?

所以,他倒莫名其妙的能做一手好菜。

看着狼汉的身影走进厨房,我脑中就想了那么多的事情。

我在地下城对一个妖人产生了些许的情谊,和他这样的性格有着莫大的关系。

“在想什么呢?熊壮先生?不,你应该更乐意我称呼你为狼汉先生。”就在这时,杜先生忽然开口了,声音不大,刚好够我能听见。

我一听,立刻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下一刻,吞灵焰就已经聚集在了手掌,只要我一个念动,吞灵焰就会出现在我的手掌之上。

杜先生看着我,却是一动不动。

我忽然觉得我这样很没意思,收了吞灵焰,又躺回了躺椅上。

“无事不登三宝殿。但,你确定你来和我说这些是安全的?”我依旧半躺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了,我没有否认什么,这个杜先生能这么说,一定把握,我否认倒是显得有些没底气。与其这样,还不如听听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呵呵,你不是到现在也没有对我动手吗?实话说,你现在要对我动手,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杜先生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望着我说到:“好东西不要一个人享受。人类在地下城的日子可不好过,烟给我一支吧。”

我笑了,忽然发现这个杜先生很有趣,扔了一支烟给他,说到:“杜先生在地下城要抽烟,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自然没有问题。可我这个人节省。”杜先生点燃了烟,满足的抽了一大口,终于从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变成了笑眯眯的表情:“你的事情现在只有少数的几个人知道。我上门来,也只是跑个腿,通知你去见一个人。我也想过会不会有人怀疑我的目的,但幸好有夜宵这个挡箭牌,我希望你对外宣称,我们地下搏斗场想借着你和夜啸的关系,拉拢你到地下搏斗场去打几场比赛。”

“哦,你们的目的原本不是为了这个吗?让我成为地下搏斗场的人?”我感兴趣的问了一句。

到此为止,我被两家的势力争夺过,一个九儿,一个封六。可能是因为他们是什么神秘的公子,手眼通天,所以没有其它的势力来拉拢我。我其实是很好奇来拉拢我的第三家势力又是什么人?结果杜先生竟然告诉我他们没有这个目的。

“自然不是。在这里说话不太方便,我能说也只有这些。我如果再多说一些,我觉得你绝对会杀了我。”杜先生摇头晃脑的样子,真的有些可恶。

“我觉得不一定,不如你说说看?”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无奈那个杜先生是怎么也不肯多说了,只是告诉了我见面的地点和时间,让我前去的时候最好万分小心,并且给了一小包东西,便不再多说什么了。

我觉得这个杜先生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倒是夜啸最后做好了菜,他吃了起码一斤的牛肉,三分之二的蔬菜,七八个馒头,还拿走了一个苹果。

弄得夜啸都有些心疼的,自家的粮食怎么经得起这样吃啊。

杜先生走了,大声宣扬的是让我去地下搏斗场打比赛的事情,加上夜啸的大嗓门,估计左邻右舍都知道这件事情了。

我吃完饭,依旧是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手中却在一直把玩着那个小包,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就是一包麻药而已,在古时叫做蒙汗药,到了现代叫做迷药。

这杜先生是在暗示我怎么做?不过不管怎么说,给了这么一包药,言下之意无非是小心再小心。

夜啸在忙着前前后后的收拾,我一点儿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在地下城不出门其实是很无聊的,没有电视台,没有网络,没有手机...在家想要看电视,就是那无聊的一次又一次重播搏斗场的比赛。

最近重播的是我的,我没有那个爱好,一次次在电视上看见自己化妆成狼人的脸。

我好动,不想出门的最大原因不过是因为,我要等人。

不得不说,封六的手下办事效率是绝高的,在杜先生吃完饭,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猿军就上门了。

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入门之后直接了当:“听说杜先生来拉拢你了。”

我震惊且愤怒:“你怎么知道的?封六公子监视我?”

在这个时候,夜啸还在厨房里傻傻的洗着碗,猿军冷笑了一声,径直走入了屋子中,他是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提起封六公子的,仿佛这公子的身份是一个秘密。

我其身,有些不情不愿的跟在了猿军的身后。

进入了屋中,说话就方便多了,这种厚重岩石打造的屋子,你一点都不用怀疑它的隔音效果是多么的出色。

“你觉得在这西区,我们有必要特别的监视你?你小看了公子的力量。”猿军开口就是这么一句,彻底的堵住了我的嘴。

我沉默的看着猿军,而猿军则是冷笑着继续说到:“你是封六公子手底下的人,就算监视着你,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能有不满的情绪。否则,封六公子要一个心怀不满的手下有什么用?”

听着猿军的话,我先是愤怒,接着是思考,最后是无奈的说了一句:“是。”

猿军很满意我的表情,我也很满意,心说不做猎妖人了,我可不可以考虑去做一个演员,我应该是很有天分的那种吧?

“杜先生的拉拢你怎么看?”猿军在沉默一会儿之后说到。

“我觉得不影响什么,可以考虑去地下搏斗场打上两场,我需要钱。他给了我充分的自由,让我随时想去,再去。不想去就不去。”我简单的说了我的看法。

“你真这么想?”猿军看着我,然后说到:“公子给你的钱难倒不够?你就算天天醉生梦死,这些钱都绰绰有余了。”

“我总要为以后我打不动了的时候做打算。”我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说出的话是非常的符合情理。

“呵呵。”猿军望着我笑了,好像我刚才那一句话是一个真正的笑话,我却不动声色。

“你记得,反正无论你怎么想,你绝对没有去地下搏斗场的资格!你心中可以不满,我也不反对你试着挑衅封六公子。你不要以为九儿很看重你,你就有了对抗的资格,比如说选择九儿背叛公子。我可以告诉你,九儿是一个心胸非常狭隘的人,你拒绝了他一次,就算你再去投靠他,他也表面接受了,但在你没用的时候会对你做些什么来折磨你,谁都不知道。而封六公子至少光明磊落,你为他所用,他就给你报酬。在你没用的时候,也绝对不会为难于你。”猿军说话的时候,表情十分的认真。

我一副思考且担心的模样。

“你大可不必相信我的话,没有跌倒过的人是不知道跌倒的滋味的,你可以去试试。不过,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去试。走的好好的,我干嘛要跌倒?”猿军冷笑着对我说了那么一句,便转身离开了。

在他走出屋子以前,我忽然开口说到:“请封六公子放心,我是不会出现在地下搏斗场的。”

猿军转头,终于满意的说到:“你很聪明,还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而我,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所想的却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一次,杜先生来找我的目的,封六公子应该不会有什么怀疑了吧?

在地下城的生活真的很累,我发现和每一天的勾心斗角相比,地面上的间谍片一类的电视剧都太弱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地下城的夜。

对着那漆黑如故的上空,我还真的很想念地面世界的天空。

不管怎么适应了地下,地下世界的人总是有些地下的特征,比如无论人和妖的脸上皮肤都有些乏青,再比如他们的心理总是有着不为地面世界人所理解的压抑,才那么的嗜好搏斗场这种暴戾的地方。

我终于有了穿长袍的资格,这是封六特别默许我的。

一身青色的长袍,让我这个看似粗犷的狼妖也有了几分斯文的气质。

我坐在地下城特有的车上,慢慢的游着街,在我旁边,夜啸抱着一把新买的大刀在怀里,耀武扬威的走着。

这么慢的速度,自然吸引了众多的狼汉粉丝,他们跟在车子的旁边,大声的呼喊着我的名字,几个身强力壮的女妖,疯狂的拨开了众人,想朝着我冲来,但总会被莫名的人挡开。

我很放心,这应该是猿军派来默默守着我,也可以叫做是监视我的人。

真是...我其实很不适应这种万众瞩目的‘偶像’生活,可我不得不高调出行,在我身旁的夜啸倒是一脸享受的模样,越发的耀武扬威,在此时我恨不得和夜啸换过来,想必他一定能把‘偶像’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发挥的更好。

于是,在这种万众瞩目当中,我带着夜啸进入了青楼。

对的,就是华夏古时那种青楼,地面世界的称呼则很多,红灯区,发廊什么什么的,反正都是那个意思。

我这一番举动引起了跟在我身旁围观粉丝的一致赞许。

有男妖说,能打也好色,这才是男儿本色,这间青楼我也要去,说不得能和狼汉就在两隔壁,我会汇报他的战斗力的。

就是这么一句话,提醒了那些男妖一般,在我进入了青楼以后,疯狂的涌入这间青龙城最大的青楼。

而女妖则是更加的疯狂,也跟着挤进了青楼,当然这是只面向男妖的青楼,面向女妖的青楼在对面,鉴于这个原因,女妖自然会被拦住。

可是她们怎么可能善罢甘休?其中一个女妖直接嚷到:“我是来应聘的。”

结果换来了一群女妖叫嚷,要来青楼应聘。

我走在进入三楼贵宾厅的阶梯上,差点儿摔倒,来应聘啥?青楼也是这么公开招聘的吗?可能是吧。

但这也让我真正的见识到了地下城的三观,和地面世界完全的不同,简直就赤裸裸的欲望最直观的表达,而没有是非。

试想,地面世界哪一界的偶像敢直接在众目睽睽下逛红灯区?不想混了吗?尽管有些东西,不能约束着每一个人,但至少提醒着每一个人什么是道德的行为准则,什么是正确而光明的事情。

世界需要这样的主流,让不至于让人类疯狂,到最后堕落的只剩下空虚,而没有任何的精神信仰。

我想着这样深沉的问题,径直走到了这家青楼的三楼,老鸨早已经迎了上来,热情的招呼着我,身上的香水比较刺鼻,想必应该是地下城的女妖也支撑不起好的香水,特别是在地面世界上也昂贵的那种。

我被安排在了最好的一间包间,在我面前站着环肥燕瘦十几个女妖,搔首弄姿的等待着我挑选。

我有些惊恐的一杯又一杯的喝着眼前还算加水比较少的酒水,心中简直快要抓狂!

“狼汉大爷,您尽管挑。这些都是血脉浓厚的,是我们青楼的花魁级的哦。”在我身边,老鸨无比的热情。

地下城的审美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就比如我说她们环肥燕瘦,是真的环肥燕瘦,一点儿都不夸张,比如那个顶着游泳圈的猪妖,就是环肥,又比如那个细长的黄鼠狼妖,用燕瘦来形容都委屈了她。

为什么还有肌肉比我还发达的女牛妖?她要去参加NBA,对的,是男子NBA,估计没姚明什么事儿了,我自觉无法驾驭3米高的女妖。

“狼汉大爷?”青楼的老鸨又催促了我一句。

我只能说到:“我不喜欢血脉浓厚的,总觉得在青楼找她们,是在侮辱我们妖族的血脉。去,找几个血脉淡薄的,实在不行,人类的奴隶也行。”

虽然是在演戏,但如果面对着这些女妖,我怕我发挥不出来演技,只能忍痛拒绝了老鸨精心给我挑选的女妖。

最终,我选择了两只兔妖做为今天陪伴我的女妖,她们身上虽然也有兔子的特征,但那兔耳朵,和手背上白白的绒毛还在我的接受范围以内。

就这样,我和夜啸开始了‘花天酒地’,夜啸身为一个地下城的男人,始终有着地下城顽固的审美,喝到半醉,最终还是把那只跟筷子一样的黄鼠狼妖叫来了,一脸沉醉的抱在怀里狠狠的宠溺着。

我在心里骂着夜啸为什么不回家抱一根擀面杖,脸上却表现的一副放荡的样子!忽然想起,擀面杖这种木头做的东西,在地下城也是奢侈品吧?夜啸的选择也不算错。

酒至半酣,包间里的气氛越发的暧昧炙热起来,我怀里一左一右的抱着兔妖,表面上放浪形骸,眼中却越喝越清明。

夜啸已经忍不住对他怀中那根擀面杖上下其手了,我虽然怀疑他是否真的能摸到半点曲线,还是就深爱这种从上到下都是直线的触感,但我也配合着做出了一副忍不住的模样,大声的呼叫着老鸨。

老鸨殷勤的进来了,我叫着让她再拿一坛酒来,就不要打扰了,我们要在这里过夜。

老鸨当然懂得其中的意思,暧昧的冲着我们一笑,便取来了酒水,把大门紧紧的关闭了,转身走掉了。

我接过了老鸨的酒水,假装站立都不稳了,酒水洒了很多出来,但在这其间,我已经把那小包的麻药弄进了酒里。

我不知道麻药会不会有什么味道,但喝到了这个程度,就算是一杯白水,我估计在场的人也喝不出什么问题来。

这坛酒又被分来喝了,喝到一半时候,除了我所有的人都倒在了这个包间里,我不放心的试了一下夜啸的鼻息,发现还算平稳。

于是,我又打了夜啸一个耳光:“让你喜欢擀面杖,老子眼睛都瞎了!”夜啸依旧睡得香甜无比。

看着夜啸脸上五个鲜明的拇指印,我满意的点点头,这个麻药的麻痹效果也不错。

包间里充斥着酒和熏香混合的味道,我觉得憋闷,走到窗前,推开了半扇窗户...在地下城常年不停的风很快就让我完全的清醒了过来,已经算是深夜的地下城,此时的街道已经非常的安静,行人稀少。

我转身走回房间,抓起那剩下的半坛酒倒入了这个包间特设的厕所之中,然后抓起夜啸和那根擀面杖,扔进了包间里自带的三个小房间的其中之一的床上。

又把两个兔妖,扔进了另外一个房间。

虽然很不愿意,我还是扒掉了他们全部的衣服,只剩下内衣,我不想第二天醒来,这里充满了破绽,既然杜先生特别提醒过,我就做到极致吧。

做完了这一切,我这让重新走到了窗边,找准了一个街道无人的时机,沿着窗户爬下了这栋楼,又从后花园翻墙走出了青楼。

感谢我那敏锐的感觉,让我在这期间没有遇见任何的麻烦,至于早上再回来的事情也不用担心,整个青楼最安静的就是早上,那些醉生梦死的家伙在那种时候睡的最熟。

想着,我脱掉了身上的青袍,里面穿着的是最普通的粗麻,我拿起一个贴身的包袱,拿出里面的斗篷披上,又戴上了面具。

在夜晚真的没有什么行人注意到我,但狼汉这种身份,显然是越低调越好。

离和杜先生约定的时间还有大半个小时左右,我就已经找到了他说的那条小巷子,这个小巷子不算偏僻,也绝对不繁华。

不属于贫民区,看样子是平民居住的地方。

在这个时分,巷子里已经安静无比,也没有什么光亮,只有巷子口的一盏路灯提供着微弱的光芒,那种光芒入白昼的地方是在贵族区。

我拉了拉斗篷,走入了这间小巷,走了十几步,这才发现在小巷的巷尾传来了微弱的灯光,也是一面旗子随风招展着,上面写着一个简单的‘食’字。

这代表着这是一间小食店,在地下城中,这种小食店不知道有多少,但卖的食物都是地下世界所产的一些东西,你并不要指望在这里能吃到地面世界的‘高级货色’。

我不声不响的走到了这间深夜还开着的小食店面前,在店门口有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正在煮着大块的肉和骨头,那香气竟然很好闻。

我打量了一下,小食店的上方写着五星饭店四个字,心里想,原来真的就是这地方。

这里就叫五星饭店?确定不是在搞笑?但回头又一想,地下城这些家伙哪里知道什么五星的含义?知道的,恐怕只有地面世界的人,或者对地面世界已经很熟悉的妖人才对。

想到这里,我心中泛起了怪异的感觉,还是迈步走进了这间五星饭店。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这个小店的门口坐着一个老头儿,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懒洋洋的样子,双手拢在袖中,叼着一个烟杆儿。

烟杆儿,多么奢侈的东西,但我仔细一看,那杆子是个塑料的,心想这倒还好,而那种粗糙的烟叶,因为运输方便,比起包装好的香烟是便宜了不少。

从我走进来,到在他面前停留,再到走近小店,他只抬起眼皮看了我一眼,至始至终没有说话,很拽又很懒。

一个有趣的人类老头儿。

我这样想着,在这个小店随便寻了一个座位便坐下了。

这个小店很小,摆放了六张桌子便没有什么多余的地势了。

桌子是石桌,凳子也是石凳,却是在凳子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蜥蜴皮,坐上去不那么冰凉。

桌子也擦的很干净,没有木桌那种油腻腻的感觉,墙面奢侈的糊了一层白泥,在上面挂着地下城的特产,就是拓印在薄皮上的照片(纸张也算奢侈品)。

看那些薄皮上比较不清楚的人影,我忽然觉得我和这个店主可能谈不来,因为他的审美和夜啸是一个等级的吧?喜欢那种血脉浓厚的女妖,就比如我面前贴着这一副很陈旧的,已经有些卷边儿的薄皮儿,上面拓印着的是什么?河马吗?

我看不清楚,也分不清楚那是猪还是河马?

在这个时候,有一个店小二来招呼我了,依旧是人类,比较年轻,依旧懒洋洋的样子,走过来,装模作样的在我面前的那张桌子舞了几下,也不知道擦到没有,便问:“这位大人,您想吃点儿啥?”

“你们这里有什么?”我反问了一句。

那个店小二热情不高的说到:“蘑菇,鱼,蜥蜴肉,都有。味道不错的,来一份儿?”

“门口那个肉汤也是么?”我进门的时候,闻着那肉汤的香味儿不错,不像这地下城普通的,为主的那种巨蜥肉还是别的什么肉,总是泛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儿。

其实地下城的鱼不错的,但是缺乏葱姜蒜,橘皮这些去腥的东西,又不像海鱼那样可是生切,所以一般也是腥味儿很重,只有富贵人家才能用足够的佐料烹调它。

“门口的肉汤吗?”店小二的眼中泛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神色,但很快又隐没了,依旧是懒洋洋的样子,很是抱歉的说到:“对不起,这位大人。那肉汤我们是不卖的,那是一位贵族大人见我们手艺好,委托我们给他特别熬煮的,每天天明都会送上一锅到他的府上。”

我没有说话,开始感觉这个小店不一般了,而店小二忽然问了我一句:“深夜菜单?”

“什么?”我确定我没有听错,但那店小二已经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哈’说到:“问您要菜单吗?来了小店还是点一点儿什么吃吧?门口的肉汤是不卖的。”

他又强调了一句。

我觉得他在忽悠我,但我是来这里见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只能说到:“那就你们的招牌菜给我来一份儿吧?对了,我要一碗热汤,就门口那锅肉汤的热汤给我一碗好吗?汤就好了,我会付个不错的价钱,而你们只需要再加点儿水在锅里就可以了。”

“没有办法啊,客人。希望你不要找我们的麻烦。也别再打那汤的主意了。”那店小二的语气之中已经有了几分不客气。

我想要发火,但又忍住了,这算什么服务态度?只能说到:“那就还是要一碗热汤。”

地下城的人们因为缺乏蔬菜一类的东西,佐料也不多,根本没有什么喝汤的习惯,米汤就是他们觉得最好的汤了,一般人就是清水,地下城的水质很好,很清甜。做为一个来自地面世界的人,我很想念热汤。

我要的菜很快就好了。

一盘刀工很好的,切成薄片的肉,罕见的配上了一碟子酱油,里面还有一点儿辣椒面。

汤也端了上来,一碗大骨汤,没有门口的那锅汤诱人,但至少没有什么土腥气。

这很新鲜,地下城的人都很粗犷,一般情况下,就算来自地上的肉食,都是大块的吃肉,有心做什么肉片,肉丝的很少,更别提有什么蘸碟了。

汤我也就不说了。

原本喝了一肚子的酒,没有什么食欲,但看见这份儿新鲜,对这家小店也越发的有兴趣,我就拿起了筷子,夹起了一片儿肉,细细的蘸了,放入了口中。

竟然不错!这口感还是巨蜥肉,但没有了土腥气,倒多出了一份特别细腻的鲜嫩口感,配上带点儿辣味的蘸碟,简直非常的合适。

我吃习惯了地面世界的各种肉食,忽然发现这巨蜥肉是很好吃的,只要去掉了那土腥味儿,新鲜的吃。

地下城的人爱把它腌制了,以便节省佐料,方便储藏,其实是在暴殄天物。

我一连吃了好几片儿,才端起汤喝了一口,这汤也很好,虽然没有那么诱人的香味儿,却是热气腾腾,没有什么怪味儿,而且有淡淡的肉香,和一点点辛辣,我敏感的察觉出来,这碗汤里是叫了一点点姜丝,才有这样的口感。

看来,地下城要吃好东西,还是有地方能吃到的。

我很快忘记了要在这里等人的事情,专心的吃起眼前的东西,在喝了一肚子的酒以后,能有碗热汤喝下去,是非常舒服的。

也就在我专心的快把眼前的食物吃完时,门口终于响起了两个脚步声。

我没有回头,知道要等的人来了,而也是在这个时,我眼前如同刮过了一阵儿风,之前那个懒洋洋的店小二冲了出去,恭敬的喊到:“杜先生,张老板。”

伴随着店小二的声音,那个在门口一直沉默的老头儿也说话了:“你来了?还是老规矩吗?”

“嗯,老规矩。但是,老孟头儿,你就这样招呼我的客人吗?这么粗陋的饮食?”一个柔和的声音响起在了小店之中,那声音十分的舒服,说是柔和,但又有一种威严,说它威严,可是却有一种亲切。

总之,光听这个声音,就觉得来人是一个非常有领导能力的人,非同一般。

我终于有了想要回头的欲望,不过这个时候,两个身影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的旁边和对面,分别坐下了。

在旁边坐着的自然是那位杜先生,一样面无表情的‘死人脸’,看着比较影响食欲,但坐我对面的那人,我不得不承认,长得十分英俊儒雅,是华夏人五六十年代审美的那种主流英俊,浓眉大眼,正气,又有斯文气。

看他的样子,虽然上了年纪,不过岁月也无法完全抹去他曾经的容颜,年轻的时候应该能吸引不少的姑娘。

他穿着一套简单的唐装,在我的印象中,绝对没有见过这个人,可他却偏偏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

我刚想说话,那个店小二已经来到了我们这张桌子,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慵懒的模样,而是十分殷勤的收了桌上我还没有吃完的东西,并且对我一叠声的说到:“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大人,我不知道你是张老板的客人。”

“没有关系。”除了这个,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说你这一餐,是我在地下城吃到的最符合我胃口的一餐吗?

“其实,也不能完全的怪我。我说深夜菜单,他一点儿都不知情的样子。”店小二嘀咕着。

“讨打。”杜先生轻声骂了他一句。

那个被称呼为张老板的人却是看了一眼杜先生,奇怪的是那个杜先生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说到:“是我的疏忽,只是想着通知他。却没有提起这个店具体的事情。毕竟四周都是耳目,我也不敢对他说太多。”

张老板皱眉时给人一种很大的压力,但是听了解释后的一笑,又给人天晴的感觉。

这种人天生的领导气质,很难让人的思想不跟随着他的脚步走,就连我也觉得这个人的气质能够稍许的影响到我。

“好了,你也是太过小心了。不过,这种小事,我想叶小兄弟,你不会介意吧?”他望着我笑了,岁月让他的腮边有着两条深深的痕迹,在年轻的时候,那里应该是酒涡吧?总之,现在看起来多了几分威严感。

我真佩服我,在这个时候还有心观察这些,我的心里其实应该掀起了风暴,却还能镇定的摸出烟来。

张老板在这个时候出手了,动作不慢,伸向了我,我却下意识的一个反手,抓住了他的手:“别动,我现在很紧张,而你最好有话直说。”

在这个时候,杜先生明显不高兴了,对我说到:“你知道你在这样对待谁吗?年轻人如果手痒想要打架,我去找个地方,绝对没有人打扰。你可以用尽你的全部本事和我打,连吞灵焰使出来也没有关系。叶正凌!”

连他也知道?我心中的感觉很不妙,口上却说着;“慌什么?我会成全你的。而且,我怎么知道他是谁?”

“张老板?只要是修者应该都和他做过生意,他的生意连通着普通人和修者,贯穿了东方和西方,自然也能从地面到地下。你师父也是张老板的客人,你会不认识张老板?”杜先生的语气有些责怪了。

我...这个时候,我已经发不出任何的声音,张老板却轻轻挣开了我的手,从怀里摸出了一包烟,放在我的手里,微笑着说到:“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欣赏你。看你喜欢抽烟,只是让你别抽自己的,不如试试我抽的这种?”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从未想到,我和张老板会这样相遇。

在这样的地下城,这样的夜晚,这样漆黑的卷着风的小巷,一家毫不起眼的五星饭店。

我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接着,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不停的抽烟。

而张老板出手又岂能是平凡?他给的烟没有任何的商标,就是那种很朴实的白纸包装,拿出来的烟很长,却有一半都是过滤嘴。

我特别的看过包装,不是那种传说中的反包装,把商标包在内部,真的包着烟的就是一张白纸。

但是里面的烟抽起来味道无比的香醇,一点也不刺喉。

“张老板....”我酝酿了半天,才准备和张老板说一点儿什么。

可是他却笑着摇头:“我这个人不吃饱饭,是不谈任何严肃的事情的,你倒是可以和我聊些轻松的。”

我努力的回想,然后摇头,说到:“好几年,我的生命中都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轻松的事情了。”

“真是可怜。”张老板竟然幸灾乐祸,死人脸杜先生却评价了一句:“谁要他是聂焰?一个当老大的,能轻松才是怪事。”

真是可恶!我下意识的想要反驳,却想到自己还真的就是老大了,至少望仙村那些猎妖人都肩负在我的身上。

于是,我沉默的看了一眼杜先生,有些恨恨掐灭了手中的香烟。

也在这时,之前在门口沉默的那个老头儿端来了一个盘子,分别在我们面前放下了三个碗。

还没有开吃,就觉得香气扑鼻,低头一看,红红的浓汤之中,是金黄色的面条,在面条上是一眼看去就炖的柔软的牛肉,而且是上好的牛肉,里面夹杂着半透明的牛筋,在牛肉上,洒着一层翠绿的葱花和香菜。

光这卖相,就让人食指大动,而让人难以相信的是,在这地下城之中,竟然有如此地道的地面食物,即便只是一碗简单的牛肉面。

“尝尝?其实这个五星饭店,就相当于是我在地下城的食堂。算起来,我在这里吃了快二十年的饭了,最爱的,还是这老孟头儿亲手做的牛肉面。配上一碗他亲自炖的海带猪骨汤,我就觉得很开心了。”张老板拿起筷子,一边搅动着面条,一边开始和我闲话起家常。

果然是很轻松的话题,我看着这面条就饿了,哪里顾得上和张老板说话,随便的拌了拌面条,便一筷子吃了一大口在嘴里。

好吃!比我在地面世界吃的任何一家牛肉面都好吃,面条非常的有韧性,不软不烂,筋道的很。

也不知道那红汤是什么调味,入口就是扑鼻浓重的牛肉香气,带一些微微的甜,吞下去以后,又有一股热辣辣的回味在口中回荡,却不刺激。

夹了一筷子牛肉放入口中,我才知道什么是入口即化,特别是牛筋,竟然有一种让人喝浓汤的感觉,那醇厚的牛肉滋味自然不必说,那带着辣味儿的酱香真是让人沉迷。

只是一口面条,一口牛肉就已经完全的征服了我,我竟然有一种想带着地下城观光团来这里吃牛肉面的冲动。

在张老板的笑容中,我很干脆的端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吃着这牛肉面,没有三五分钟,一碗面就被吃的干干净净,连汤底都喝光了。

杜先生望了张老板一眼,笑着说到:“这小子看来在地下城受苦了。”

其实,受苦倒是没有,而是这个所谓张老板口中的食堂东西实在太好吃了。

在牛肉面以后,又是那猪骨海带汤,我吃的心满意足,拍着饱胀的肚子,被张老板带到了二楼。

我没有想到在这栋简陋的建筑之中,二楼竟然还有一个茶馆。

不过很小,只有一条走廊,一个唯一的包间,此时我与张老板和杜先生就坐在这唯一的包间里,面前是一壶散发着袅袅清香的清茶。

杜先生给我和张老板倒了一杯茶,便沉默的坐在了一旁,张老板的话却似乎很多,从一坐下,就开始给我娓娓的讲述了一些事情:“张老板这个称呼,其实不是单指一个人。现在我是张老板,却不能完全的代表张老板。”

他的开场白就那么的不俗,一下子就吸引我的注意力,我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看着张老板,很想听他继续讲下去。

而张老板也不啰嗦,开门见山的直接讲到:”为什么我会这样说,是因为张老板这是一个名号,是一代代的传承下来的。就像我,本名不姓张,但一旦接受了这个位置,我从此就没有了自己的名字,只能被称呼为张老板。这一切都是为了纪念第一代张老板,他是一个修者,是真的姓张。经营这个生意,是从他开始的,就像他讲过两句话,是非常有趣的。”

“第一句是,不管是在如何对立的仇恨中,生意人总是在这仇恨之中,找到一点儿生存之地的。毕竟,只要是有智慧的生物,就有自己需要的东西,这种事情重要有一群人来完成,而这一群人就是生意人,他们本身的身份赋予了他们特殊的地位。所以说,做生意走到哪里,其实都不会太被刁难,贴上任何仇恨的标签。”

“第二句则是,我没有想到,我修炼没有什么天赋,做生意反倒是一个天才。”说到这里,张老板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也跟着微笑,觉得这第一代的张老板是一个妙人,说出来的话的确有趣。

“不过,这些话是我翻译过来的意思,他说的原话已经是古文。知道张老板这个身份的历史吗?已经非常的久远了,久远到地下城存在之初。”说这话的时候,张老板的双眼明亮了起来,认真的看着我,想从我脸上看出一点儿什么一样。

“那是有多久远?”我其实一直很好奇地下城的历史,张老板既然这样说起,我自然不会放过询问的机会。

“要确切一点说,应该是先秦以前了,甚至更久远一点。这中间关系到一个秘密,和一段人物的关系,说起来就太过复杂了。现在的你,还不用完全的知道这个秘密,但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张老板的存在并不是完全为了做生意,而是为了在一段艰苦的时期,帮助一个人,而存在的。”

“那个人是他的大哥,一个真正伟大的修者,在那个时候,应该不能完全叫做修者,应该叫做大巫吧?是那个伟大的人陷入了困境,而身为弟弟的张老板想为事情找出一个另外的解决办法。地下城是因为那个伟大的修者而存在的...”张老板试图简单的给我说起一段历史的秘辛,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停顿了一下,不再说下去了。

我很好奇,想要追问,却不想张老板摆摆手说到:“我不能再说下去了。有些事情没有爆发之前,有些秘密还是不要被开启的好。”

我不强求,只是一口喝干了杯中的茶,很直接的问到:“我想知道张老板你找我到这里来的意思?而且,我很想知道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哈哈,你身上的那把剑叫做牙吧?那是我亲手卖出去的一把剑,不,确切的说是一个姓于的小子攒够了足够的鬼市钱币,在我这里换的。我这里这样的好东西还有很多,但我做为一个生意人,不太舍得它们,所以总是把它们主人的信息记得清楚了一点儿,寻思着如果它们的主人不在了,我还是要想办法收回来的。这不是贪心,而是宝剑不能出鞘,明珠蒙尘是一件让人很心痛的事情。”张老板有些收不住话,但到底给我提到了一个关键,那就是这柄剑的主人于老板他认识。

“就因为这个,你们猜到了我的身份?那怎么会知道我是叶正凌?”虽然得到了一个模糊的答案,但这答案显然不够说服力,并不能让我完全的信服。

“怎么能仅凭这个就判断你的身份呢?而是你脸上的妆,太多姓于那小子的痕迹了。从你在地面搏斗场取得第一场胜利时,我就知道你是一个人类了,但并不确定你的身份是不是就是叶正凌。但知道给你化妆的人是谁,那么我自然就能收集到你真实身份的信息。”张老板解释了我的疑问。

“张老板的确很有本事,一般人哪里能那么快就揭穿一个谜底?”我是真心实意的恭维了张老板一句。

“传承了那么多代,如果真的没有一点儿本事,哪能用做生意的力量去努力的维持一种和平呢?张老板的作用是什么?之前我没有和你说清楚,现在倒可以清楚的告诉你了,张老板真正的目的并不是为了做生意,而是想借着做生意累积起来的力量,暗中维持着各方的暂时和平。”

“不想小看生意人的力量,当财富到了一定的程度,就会有大的影响。”张老板认真的对我说到。

我一点儿都不怀疑这句话,我甚至觉得如果张老板的生意只是地面上那种普通的生意,传承了那么多年,估计那些犹太家族也要仰望他了。

“可是,张老板,你还是没有告诉我,找到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我心中一直都最在意这个问题,但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得到答案。

“目的很简单,想要告诉你,停止杀戮,否则很快就会有悲剧发生。”张老板一字一句的认真说到。

果然,是和杀戮有关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尽管已经早已预料,当张老板跟我亲自证实的时候,而且还有一种不明就里的感觉。

我猜不出什么事情会跟杀戮有关系?那就算有什么事情与杀戮有关系,我一个人有天大的本事,又能杀戮多少呢?有什么好重要的?

这些疑问我想只有眼前的张老板能给我解释,于是我看向了张老板,刚想提问,却感觉到了一阵阵震动的感觉。

原来,是张老板怀中的一块看起来无比精致的令牌在微微的震动,他掏出那块令牌,我发现令牌上刻着一个圆盘,圆盘上全是一个个怪异的符号排列,在符号与符号之间,有一道道不深不浅的横线。

横线中装满了一种红色的细细砂砾,而令牌的震动也不是毫无规律,而是那个圆盘里的某一些点震动的特别厉害。那附近的红色细砂砾便会因为这种震动,从那装着它的横道里,震动到奇怪的符号上。

这样的结果,就会造成圆盘上有几个奇异的符号特别的亮起来。

真是奇妙的东西,利用这样的共振阵法来传递消息吗?

共振阵法在我的记忆里,一向是一种极难的阵法,但又没有什么具体的作用,显得有些吃力不讨好。说用它来联系两个相隔很远的人吧,它又不如千里追踪阵好用,甚至不如苗蛊里的子母蛊,同心蛊好用。

所以,这种阵法也就渐渐地变成了冷门阵法,并没有什么大的作用。

我从来没有想到还能这么巧妙地运用,用来传递信息,杜先生看见我眼中颇感兴趣的目光,忽然不屑的说了一句:“比起地面上的手机,这令牌不知道多难用,能传递的信息也十分有限。而且震动这种事情不能精妙的控制,只能说是大概,有时还要猜测它所表达的意思,所以这玩意儿用来传递信息时,都会选择尽量简短而表达精确的东西来传达信息。谁叫这地下城没有办法用手机呢?”

杜先生在抱怨着,张老板的脸色却严肃了起来,看得出来他在反复的确认。到了最后,他忽然抬头对杜先生说到:“老杜,事情好像有些严重,我和你必须马上离开。”

然后又望着我说到:“至于你叶正凌小友,记住我的话,尽量避免杀戮,那种越是厉害的人,你就越要克制自己不要去杀了他,真的会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在这里我就不和你解释太多了,你只需要记得,杀戮太多,会引来埋藏千年的灾厄,关系着地下城与地面世界的命运,也关系着一个古老的,一直守护着地面世界的一个修者大脉的命运。其实,这种杀戮这么千百年来一直在继续,这是我张老板一脉的疏忽,一直到了这个临界点,才开始察觉到世界的不对劲,但是...”

张老板尽量的想要给我讲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但他手中的令牌又开始了震动,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站起来带着杜先生离去了,在离去以前,他还是对我说了一句:“熊壮这个身份,就让它永远的消失吧!不可为了钱再去地下搏斗场冒险。如今,已经有很多势力开始想尽办法的调查你的两个身份,都太出风头了,你再动用熊壮的身份一定瞒不住那些敏感的耳目。”

“你想要钱,就去每个天下阁领取。凭着这个令牌,每次都可以调动1000红木币以内的钱。期待着我们下次再见,到时候我会安排人通知你的。”说完张老板便匆忙的走下了二楼,杜先生却没有那么急着走,对我说到:“这个五星饭店也不要经常来,最好别来。这个食堂是张老板在地下最喜欢的,我不想它出现任何的意外。”

说完这句话以后,他怪异的看了我一眼,说到:“你说你小子做什么不好?偏偏要做偶像?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去搏斗场这种地方...算了,我也懒得说你。当你真的走投无路,在地下城要‘兴风作浪’,需要一定的力量时,可以来找我。”

说完,杜先生也离去了。

不得不说,他们说的话信息量太大,我坐在这二楼的茶馆,直到喝了一杯茶,才完全的消化接受了他们的信息。

天下阁是什么地方?我在地下城呆了那么一些日子,完全直到它就像是地面世界的那种连锁百货商场,在每个城市都有,但天下阁没有什么竞争对手,是地下城唯一的百货商场。

我不知道张老板的实力到底强大到了什么地步?但我清楚天下阁在地下城的影响力简直不言而喻,可这明显不是张老板唯一的产业。

这些其实都不算关键,这段日子我也挣了好些钱,我在地下城真的不太需要钱了,毕竟地下城的钱对于我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追寻辛夷的消息。

我已经去了那忘忧阁好几次,用30个红木币的服务,买到了最顶级的服务。

在高层次的服务就不是我的身份能享受了,那是贵族才能享受的服务,在忘忧阁并不是光有钱就行了。

我也不需要那最顶级的服务,我一次次去到忘忧阁找辛夷,我猜测恐怕引起了忘忧阁高层的注意,毕竟狼汉这个身份是敏感的。

但我还只是动用了最顶级的80红木币的服务,不算震撼。

如果我真的弄到了贵族的身份(现在就是我一句话的问题),再拿出来一大笔钱照辛夷,事情恐怕就不会那么简单了,最直接的就是忘忧阁也许就不会替我那么保密了。

无论如何,找辛夷这件事情,在有一定的线索之前,我不想被任何人得知,特别像封六,九儿这种身份的人。

所以,钱我不太需要了。如今,留在地下城不过是为了等待辛夷的消息。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这偌大的地下城我能做一些什么,虽然我常常被这种无奈所折磨,可还是那句话越是了解,我便越发的感觉无能为力,这里掩藏着太多的神秘了。

我放下了喝干净的茶杯,慢慢的走下了二楼。

我尽量没有去想那个关于杀戮的事情,我很想去深想,但我又不想搅入这件事情太深,不如干脆听张老板的,最好这些日子避免杀戮。

只是我没来得及告诉张老板,想要这样做也是非常为难的,毕竟封六那边给了我巨大的压力,要的就是我不停的杀戮,如果不杀戮的话...我紧皱着眉头,就连这个五星饭店的店小二给我打招呼,我都没有太过注意到。

“你,能留下一会儿时间吗?”这一次开口的就是那个老孟头儿,他这样说了,我才回过神来。

现在距离天亮自然还有一定的时间,我不能耽误太久,至多就一个时辰,但我觉得他这样说,肯定有他的用意,也坚信他是张老板的人,不会害我,于是就开口说到:“留不了太久,一个时辰就已经是极限。”

老孟头儿反复的在我脸上打量了很久,这才说到:“不用太久,半个时辰就够了。你这一脸的伪装虽然精妙,但我觉得还有一些破绽,而且你常常面对搏斗,各种微妙的震动,已经让它有些松动,我帮你再弄一下吧。以后,你若是要维持这副面貌,都可以来找我。我的手艺还好,至少可以骗过这地下的许多妖人。”

显然,老孟头儿的说法让我惊喜不已,我最担心的就是我地下城身份的问题,没有想到老孟头儿做得一手好菜,还有这等手艺。

我自然不会拒绝,在谢过了老孟头以后,就随着老孟头进入了这个小店儿的里屋。

化妆的过程大概都差不多,但我能感觉老孟头儿的手法更加的娴熟,在这过程中我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可是张老板已经不知为何匆忙离去了,我只能找到老孟头试着询问一声:“孟老,我想问问,忘忧阁是不是张老板经营的?”

老孟头儿听闻我这个问题,手上行云流水的动作就暂停了一下,他闷声的开口说到:“那忘忧阁不是张老板经营的。我对这地下城了解不多,一直就守着这个小饭馆,但我还是能提醒你一句,那地方不好,你别去。”

我一下子沉默了,我能如何说,我不但已经去了,还是常客?老孟头儿看样子是一个不管事的,而且从言谈之中我发现,不仅是不管事的,而且也不爱管事。

至于老孟头儿对忘忧阁的厌恶,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在这地下城中有大量人类的势力,张老板无疑是一股强大的势力,那在张老板之外,那些人类的势力对地下城是一个什么态度,就有些‘暧昧’了。

就算张老板我都不太清楚他的立场,一个生意人说是维护着一种微妙的和平,但如果和平崩坏,他们是站在什么立场和角度的呢?

我又想起了地下城无处不在的阵法,也坚信地下城一定还有一个巨大的人类势力是站在妖人这一方的。

接下来该怎么办?那个巨大的势力是不是忘忧阁?我肯定不愿意放弃辛夷的线索,我在心中暗自决定,只要到了约定的最短时间,我就再去一次忘忧阁,能得到线索最好,不能得到也再也不去了,想办法求助张老板吧。

如今,我在地下城呆的时间已经快要10天了,时间真的已经不多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老孟头儿的手艺很好,在我私心里评论,是要超过于老板的。

当然,他是修复一下于老板给我弄得妆容,我这样的评价也不算太过公平。

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老孟头儿已经为我修补完毕,我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和之前的狼汉形象肯定是没有区别的。

但说不出来为什么,仔细看去就是更加的灵动,自然,看得我自己都要忘记我原本的形象,觉得自己就是狼汉这个样子了。

放下了镜子,我冲着老孟头儿一抱拳,说到:“孟老好手艺,叶正凌在这里谢过了。”

老孟头嘿嘿一笑,也不多言,很惬意的从厨房里端了一盘花生米,提过来一皮袋子酒,痛快的喝了一口,那满屋的酒香让我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酒就不给你了,这酒放在地下城就是惹祸的东西,你不好拿着。不过,我很喜欢你这小子,因为你是叶正凌,也是聂焰,以后是要站在最前方大打出手的人,张老板那孩子,唔,就不适合干这个了。”老孟头儿评价的很奇怪,好像他很喜欢打架的人。

但我心中却是震惊,几句简单的点评,根本就显出老孟头儿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再说普通的厨子哪有给人伪装的本事?不过,他不说,我问也是白搭,心中只是郁闷这老头儿不给我一口酒喝,忍着肚子里的馋虫,我与老孟头儿道别了。

他似乎极不耐烦,冲着挥了两下手,让我快点儿走。

在这个时候,地下城的夜更深了,漆黑的街道几乎看不见一个行人。

我步履匆匆,但也不忘小心行事。所幸,一切还算顺利,我成功的回到了那青楼当中,竟然一点儿意外也没有发生。

屋中还是酒气熏天的样子,我去看了一眼夜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和擀面杖紧紧的抱成了一团,一边发抖一边睡得又香甜。

在地下城因为没有太阳,是相当潮湿阴冷的,夜里睡觉不盖被子,不知道血气多旺盛的汉子才能做到,而且不仅要盖被子,还要经常生炉子驱潮,好在地下不缺炭火。

显然夜啸不是什么血气旺盛的汉子,他连头发都长不出一根儿。

我看了一眼,原本准备离去,不过看着夜啸脸上已经肿了一边儿,心里又觉得自己那一巴掌打得重了,干脆扯过被子给他和擀面杖盖上,这才离去。

但愿,他第二天起来不要觉得全身疼,任谁晚上抱着个擀面杖睡觉不硌的慌啊?

处理好夜啸这边,我才来到了我的房间,两只兔妖因为没有被子也睡得楚楚可怜的样子,我叹息了一声,点燃了在这个房间里的炉子,给她俩扯过一床被子盖上,自己又拿来了一床,然后把她俩推到了里边儿,这才躺下。

一晚上的折腾,我已经十分的疲惫,屋子里暖气一冲,被子温软,很快就陷入了睡眠。

第二天,我是被夜啸大呼小叫的声音给弄醒的,有些迷迷糊糊的起来,两只兔妖已经离去了,而我推开窗子看了一眼窗外,那最是显眼的巨大油灯,预示着现在已经是地下城的中午时分了。

我不知道夜啸在大呼小叫什么,批了那青色的长袍出去,就看见夜啸穿着一条皮裤衩,正指着擀面杖大呼小叫。

可怜擀面杖穿着一套地下城的高级货,也就是地面上女人的内衣,跪在那里哭哭泣泣,因为身体抖的太厉害,内衣都有一种快要随风飘舞的感觉,她没有曲线,这内衣相当于一个挂在她身上的奖牌,嗯,两个奖牌。

“吵什么?”我呼喝了夜啸一声,在这青楼我还不想闹事。

夜啸看见我起来了,立刻委屈的捂着脸,对我说到:“大哥,她打我!脸都打肿了。有这样的吗?我和青楼女子睡觉,都还挨一耳光,而且太醉了,我啥感觉也没有。”

我一听,实在憋不住,只能强烈的一阵咳嗽,夜啸关心的冲上前:“咋了,大哥?你也被打了?”

“没有!不许胡闹,不是人家要打你的,跟我走吧。”我强忍着想要狂笑的欲望,严肃的对夜啸说到。

我们离开了青楼,这一次由于是早上,我又穿着斗篷,终于没有了大批的粉丝跟随,感觉这种清静非常好,不爽的只是和夜啸坐在一辆车上,他不停的嘀嘀咕咕:“大哥,你确定吗?你真的确定,我昨天跪着求她打我?狠狠的打?”

我不胜其烦,只能敷衍的说到:“嗯,我确定,你大呼小叫的喊,打我,打我,我是贱狼,不打没高潮。”

夜啸颓废坐在一边去了,自言自语的说到:“我咋能有这爱好呢?咋能呢?我妈要知道,一定觉得我一到青龙城就变坏了。”

我心里充满了内疚,总觉得自己带坏了一个良好的狼人青年,万一他以后真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怎么办?

就这样,一路和夜啸打打闹闹,我们回答了封六分给我的屋子。

夜啸走在我的前方,大喇喇的一脚踢开了大门,就走了进去,反正里面也没有啥太值钱的东西,至少那些木头的家具在我眼里不算值钱,也不怕被偷了,我不锁门也无比的放心。

看着夜啸那样子,我也懒得管他,因为刚才才荼毒了他,终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可是,不到下一秒,夜啸就跟见了鬼似的冲了出来,如同一条最胆小的狗儿躲在了我的身后:“大,大哥,里面有个我感觉好厉害的人。”

我在心中暗自叹息了一声,在这地下城就过不了几天清静的日子吗?想着,我只能走在前方进了我的屋子。

在院子里的躺椅上,封六正在啃着一个很大的脆桃儿,‘咔擦咔擦’的声音证明他啃的十分香甜,汁水四溅,在他的旁边,猿军毕恭毕敬的站着。

我知道为什么夜啸要说家里来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此时封六的气息没有完全的收敛,气场的威压淡淡的释放着,虽然他是很逍遥的在啃着桃子,可是看着他,就如同有一只巨大的远古巨猿匍匐在我的院中一样。

这样的威压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多大的威胁,但我还是做出了一副稍许有些吃力的模样,在地下城的日子,注定了我会在影帝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

见我回来了,封六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猿军却是望着我说到:“让你的兄弟暂时回避一下。”

我也没有废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木币扔给了夜啸,说到:“你去找乐子吧。”

夜啸接过这红木币,有些为难的摁了一下自己的胸腹,我奇怪的问他:“怎么了?”

“昨天晚上起来到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全身疼。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乐子了。”夜啸快哭出来的一脸为难。

在这一刻,我深刻的佩服起夜啸的智商,莫非在他的脑袋中,找乐子就只能去青楼?去青楼就只能找擀面杖?我无奈的对他吼了一声:“你可以找个地方去睡觉,实在睡不着,今天可以找个猪妖来抱着,我保证你全身不会疼。”

夜啸听了,苦着脸答应了,估计他也没思考出其中的关键,反正是一溜烟儿的跑了,多半是被封六给吓的。

“你的兄弟很有意思。”封六随手扔掉了手中的桃核,只是随手的力量,那桃核竟然就嵌入了石墙中,我心中震惊,脸上也表现出了震惊,封六很是满意。

他示意我过去坐,我抱起了一个石凳,坐在了他的身边,被他淡淡的赞美了一声‘好力气’。

反而是我问了一句:“我那兄弟怎么有意思了?”

“同是狼妖,你狡诈阴险,他却比地面上的土狗儿还要蠢。你实力超群,他...呵呵,很奇怪你们怎么成为兄弟的?”封六看着我,眼中颇有深意。

“我喜欢他的性子。”我简单的说了一句,不明白封六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结果封六就不提这件事情了,转而一说:“你原本从明天开始,就会接连有几场比赛的。我也是想让猿军提醒你一句,青楼那种地方不要走的太频繁!不过,看来你还可以过两天潇洒的日子,因为比赛取消了。”

“封六公子就是因为这个事情特别的来提醒我?”我心中有些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听封六说下去。

“自然,虽然我给你安排的比赛取消了,但搏斗场方面,却给你安排了一场比赛。那比赛我拒绝不得,也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捣鬼?九儿?”封六摇头晃脑,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但看我的眼神却已经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看他的眼神,我心中就已经明白了,这一场比赛的对手恐怕非常的厉害,按照封六对他的实力判断,可能远远在我之上,他才会用这般的眼神看我。

对我的态度也开始变得不冷不热,死人是不值得投资的。

见我沉默,封六一巴掌拍在了我的肩膀上,对我说到:“总之,你也别多想,好好的打这场比赛。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和他打擂台时,不管用什么办法,能给他带来一些伤势就好了。我会好好的照顾你的兄弟。我在你身上投资了那么多,我不希望你一出场,便被他杀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什么对手,那么厉害?我心中如此想到,却没有半分的沉重,唯一担心的只是暴露自己的实力罢了。

我并不是自大,当面对了四大凶兽和十几个大妖的围杀之后,很难有什么妖物让我再觉得厉害了,何况在这地下城,大多都是混血的存在,它们的正题实力或者还比不上地面世界那些妖人。

但这种心理,我并不会表现在脸上,而是适当的做出了愤怒的表情:“那么,意思就是我被放弃了?”

面对我如此直白的质问,封六的脸上并没有多大的神情变化,而是一伸手,猿军又把一个桃儿递到了他的手上,封六接过来狠狠的啃了一口,说到:“你是一柄锋利的刀,我自然不愿意放弃你。可是,你的对手却是一柄神兵利器,你让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让你去折损它,做为一把锋利的刀,你不要失去了自己最后的荣耀。”

“我不打,可以吗?”我是故意这么说的,正常人都该是有这么一个反应的。

“恐怕你没得这个选择。我说了会好好照顾你的兄弟...而你也可以尝试着走出西三区试试看。”封六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做为一个公子,想要成为一个枭雄,在必要的时候舍弃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竟然用夜啸来威胁我?我的心中升腾起一股古怪的感觉,可我喜欢被他这样误会,有了夜啸的存在,我坐实狼汉的身份是理所当然。

这地下城没有第二个张老板,我也相信张老板不会出卖我。

不过,我还是表现出了悲愤的神色,说到:“我既然是一柄锋利的刀,被你用来折损那神兵利器。想来,你的身边肯定也有一柄神兵利器,当我折损了对方的神兵利器时,便是你的神兵利器出场的时候了,对吗?”

“你很聪明。”封六又快吃完第二个桃子了。

“你如果不放弃我,我依旧是一柄锋利的刀,会为你立下汗马功劳。你不觉得神兵利器之间的对决,并不是我能够插手的吗?”我做出试图还要挣扎的样子。

封六却‘呵呵’笑了,他说到:“你值得我这样做吗?再说,来者就是为了折损你。我自然是有办法阻止,可是那代价太大。在我眼里,适当的人适合适当的投资,显然你不值得我投资那么多。你也别急着和我翻脸,如果你打赢了这场比赛,就算有万分之一的可能被你赢了,我对你的态度马上就会截然不同,肯为你付出的代价自然也会大很多。说不定回像爱惜自己手脚一般的爱惜你,懂吗?可你现在是没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的。”

这个时候,封六已经吃完了第二个桃子,又一个桃核被砸到了墙里。

我在为这堵墙哀叹,其实它并没有做错什么啊?倒是猿军叹息了一声,拍拍我的肩膀说到:“其实封六公子已经非常的重视你了,毕竟你是从九儿那里被抢回来的人。可惜,你遇见这一次有人执意要折断你,也不能说是公子的错。害你的不是他...振作起来吧,狼汉。毕竟你并不是完全的没有机会,不是流传着一句话吗?千万不要让狼汉逮住你的任何弱点。不管对手再强大,也都还是有弱点的,你不是没有胜利的机会。”

我第一次发现猿军原来那么会安慰人,于是有些古怪的看着他。

他显然理解错了我的意思,咳嗽了一声说到:“我也并非完全的在安慰你。你若是能折损他,封六公子必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兄弟,你甚至现在还可以提出一些要求,我想只要不是太过分,封六公子都会答应的。”

我有什么要求吗?显然没有!想了半天,只是落寞的摇摇头,装作认命的样子。

封六已经站了起来,很直接的朝着门外走去,没有转身却留下一些话语:“我劝你最好别打别的主意。我是一个真小人,却不是一个伪君子。跟随我这样的主人,比跟随那种随时会在背后捅你刀子的主人要好很多。而我这个人最讨厌背叛,后果我不想说,你大可以试试。”

说完这话,封六已经离开了我的院子。

我望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眼睛,摸了一下下巴,心想,如果封六知道我真正的实力,连他也不会是我的对手,他会怎么想?他表现的的确像一个有话直说的真小人,但事实上,也不必伪君子好到哪里去。

同样都是逼着人跳悬崖,都没有选择的机会,告诉我与不告诉我,根本区别就不大。

他只是营造了这样的形象,因为在他看来,注定我反抗不了。如果我是神兵利器呢?估计他也不介意当伪君子。

这个地下城的游戏啊...这些公子,真是有趣。

我大喇喇的靠在了躺椅上,在这段日子,我能感觉我的力量距离巅峰的时候又近了好一段儿,平日里也注重修炼,但没有什么修炼是比战斗更好的磨砺,轻轻摸了一下身上的伤口,论起战斗的强度和密集度,恐怕再也找不出一个修者和猎妖人比我在这不到一年的日子里经历的更多了吧?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重回巅峰呢?我一点儿也不介意战斗,甚至需要更加强悍的磨刀石!我渴望着力量,当我发现我需要对抗的东西越来越强大的时候。

只是吞灵焰...比起当初巅峰的时候还差劲儿了一些,它需要吞噬更多的灵魂才能强大,而跟随着我的残魂沉寂了千百年的岁月,已经虚弱到了极致。

在这段日子的战斗中,我也用了吞灵焰,再加上我本身灵魂的滋养,它终于恢复了一些,我是真心希望在这地下城我能够完全的,毫不顾忌的释放一次吞灵焰啊...想着,我又眯起了眼睛,在我这个院子里,能看见巨大的搏斗场的一角,我仿佛看见吞灵焰将它包围的样子。

我的比赛安排在三天后的晚上八点,只有在那个时候,才是搏斗场的巅峰时刻,忙碌了一天的各种人物都有空闲出现在搏斗场。

在这两天,我还是加紧了时间修炼,只是在无人的暗夜里,我常常会利用阵纹,变幻一下身形,出现在青龙城的各个角落。

我没有做别的事情,只是在杀戮,那些在青龙城最是酷爱虐待人类的妖人都是我杀戮名单上的一员。

没有别的目的,我只是在滋养吞灵焰而已。

短短两天的时间,我杀了十七名妖人,包括三名贵族,却是在青龙城这个偌大的城市里没有翻起什么大的浪花,毕竟在青龙城的贵族没有十万,也也七八万,死了三个算不得什么,贵民的命就更加的不值钱。

不过,我杀人的地点都在西区,倒是在西区掀起了一点儿小风波,把西区的区府都给惊动了。

没人会联想到是我,我在封六的严密监视下,能做出什么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第三天,在这一天的上午我准备出门一趟,在我身旁是哭泣的夜啸,原本就已经够丑的了,当鼻涕糊了他一脸的样子,就更加的丑陋了。

“大,大哥,我带着你逃跑吧?我..我不能看着你送死。”夜啸已经跟在我身边,对着我哭了一个早晨了,到现在终于憋出了一句话,看他涨的通红的脸,这句话应该是下了莫大的勇气才说出来的。

其实,夜啸哭我并没有多大的反应,但是他说出这句话以后,我心下却有些微微的感动,尽管我已经极力的控制自己的情感了。

看着他那眼泪鼻涕一起流的样子,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的说到:“我一个人逃跑,也比你带着我逃跑要好一百倍。别多想了,一个战士哪有面对战斗逃避的道理。”

“呜哇哇...”夜啸更加的放声大哭起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到:“那,那我不跑。大哥你一个人跑,我帮你殿后。”

“谢了,你殿后在他们眼里和一只苍蝇没有两样。”我说完这句话,一把扯住夜啸的衣领,认真的说到:“你只需要记得我的话,不要泄露出去,我们才认识了半个月不到,你就足够保住你的性命了。”

夜啸傻停止了哭泣,傻愣愣的看着我,因为鼻涕太多,竟然从鼻子里吹出了一个泡泡。

我很想笑,只能望天拼命的咳嗽,而夜啸竟然对我说到:“大哥,你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看不懂你啊。”

“什么?”我放开了他的衣领。

“你明明都死到临头了,为什么还能这么镇定?你是不是想哭,想哭就哭出来吧。我又不是女妖,你可以在我面前哭的,你别怕,来,我抱你。”说话间,他充满了同情的伸出双臂,眼看就要抱住我了。

我忍无可忍,一脚踹开了他,叹息着说到:“我原本是不想说的,今天告诉你也无妨,我今天绝对不会死,你就放心好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夜啸震惊的看着我,说到:“大哥,你没骗我?”

“没骗你。总之,我交代你的事情你记住,其余的你别多问就可以了。”我实在不想和夜啸啰嗦了,整理好衣服,准备出门一趟,在打这场比赛以前,我要去一趟忘忧阁。

如果得到了辛夷的线索,我就可以毫无顾忌了。

如果没有,我就去找张老板帮忙,我对今天晚上唯一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在于,对方会不会逼得我暴露实力?

想到这一点儿,我皱起了眉头,转身对夜啸说到:“在我房间的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有好几十个红木币。当今天晚上我开始打比赛的时候,你就把它拿出来,带着它逃跑。走得越远越好,我觉得这青龙城不是人呆的地方,各种势力斗争太厉害了。拿着这红木币,我们俩兄弟哪里都可以闯荡出一个名堂,记住了吗?”

夜啸有些没有反应过来,但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刻高兴了起来,一把就擦干了眼泪和鼻涕,说到:“大哥,从此以后你是要与我一起闯荡江湖了吗?”

“嗯,就是这个意思。”我面带微笑,郑重的点头。

夜啸激动了,马上开始盘算我们要去哪个城市,在他看来,如果可以的话就去穷奇城好了,那是九大主城最乱的一个城市,在那里,我们会比较有可能闯荡出一番天地,在他的描述中,一对草莽兄弟就快要成为穷奇城的主人了。

我心中松了一口气,像夜啸这种简单的大脑,的确活得比较快乐,我告诉他不会死,会去找他,他就这样相信着。从不考虑我凭什么不会死,怎么能来找他?

就当这一次真的了断我和这条傻狼的缘分罢,我看了夜啸一眼,十来天的相处,总是有一丝感情在的。

“嗯,穷奇城不错。记得,必须我进入了搏斗场,你才可以出发。知道吗?”我再次给夜啸强调了这一点,我进入了搏斗场,那说明事情就已经成了定局,封六是不会浪费力气去监视夜啸的,就算夜啸跑了,对他也没有任何的影响,这种小事他不会计较。

至少,在我暴露出实力和身份以前是不会计较的。

这也算是为夜啸安排的最好的路了。

想到这里,我已经收拾好了,该带的一切也带在了身上,我朝着大门走去,夜啸还在屋中盘算着我和他如何去穷奇城打天下的事情,我忽然有些感慨和不舍,这个第一天就认识,带着我融入地下城的,头脑简单的家伙。

“夜啸。”我叫了他一声。

“啥?”他脸上有些不耐烦,一副被我打断了黄粱美梦的样子。

“你刚才不是说要抱我一下吗?”我带着笑容问了他一句。

“大哥,你没毛病吧?我是喜欢女妖的,不然人类女子我也能接受,我妈妈就是人类。你就算了吧。”夜啸一脸嫌弃的望着我。

“滚,老子也喜欢女的。我是要你拥抱我一下,为我今天鼓劲儿。”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哦。”狼汉傻乎乎的应了一声,走过来,光头明亮,一个熊抱就狠狠的抱住了我,用拳头使劲拍着我的背:“大哥,你就是我的英雄!”

我差点被他的拳头拍的吐血了,于是我更加用力的用拳头拍着他的背,对他说到:“老子就是英雄!倒是你,好好给我滚到穷奇城,一路保重。”

相比于我,夜啸才真的差点儿被我拍到重伤吐血,但说到最后,我已经是轻轻的拍着他的脊背了,我是认真的在祝福他,心中也矛盾丛生,这个地下城让我想要毁灭,可是在这个地下城中又有多少像夜啸一样的妖人呢?他们就和地面上的普通百姓没有多大的区别。

有些小狡猾,但绝对不坏,有些小自私和怯弱,但有自己的底线,而这其中唯一的区别就是混血妖人与人的区别,而他们真的该被毁灭吗?又真的该一直生活在这地下吗?

我没有找到什么合理的解决办法,只是望着夜啸勉强的笑了一下,便走出了大门。

我眼角余光看着夜啸还傻傻的抓着他的光头,然后又一副开心的样子,估计是计算他的穷奇城计划了,有了钱在身上,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应该过的很好。

而财不露白,这种简单的道理,应该不用我教他,他再傻也应该在这残酷的地下城学会了这一条生存法则,我说多了,我怕他脑子再简单也会怀疑。

已经是接近中午的时分了,在这个时候地下城的风最是柔和,不像夜晚的时候刮得那么猛烈,这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莫非在这里的生存的人们坚持在黑暗中也分着日与夜,渐渐的,也就因为意志出现了一些微末的日与夜的分别吗?

我要去一趟忘忧阁,接着我想去一趟五星饭店。

事已至此,我打算在战斗之前享受一下,顺便告诉孟老头儿一些我的想法,从骨子里我觉得这个老头儿值得信任,他应该也有办法通知张老板一声。

我这是在给自己留退路,如果身份暴露了,张老板说不得有什么办法力挽狂澜,我其实时间有限,在这有限的时间里,我不想在地下城搅动出太大的风雨,我已经穷于应付,即便我有感觉,可能地下城出现了什么变故,这责任还是会抗在我的肩膀上。

这应该不是瞎想吧,因为我是猎妖人,还是最出类拔萃那一个。

一路想着心事,我信步走到了忘忧阁,这一路上,我知道有好几个人在跟踪我,但我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小心,准备豁出去的人就是不一样。

再则,我去忘忧阁对于封六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他没有询问我什么,看来是忘忧阁替我保守了秘密,我想忘忧阁也应该是个很大的势力,封六奈何不得。

和这样的大势力做交易,我多少还是放心的。

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忘忧阁,我首先就到了那个只需要30红木币的地方,依旧是那个蒙着轻纱的女子,见我到了,眼中倒是流露出一丝笑意。

我在她面前坐下了,她却摇头对我说到:“狼汉公子,你恐怕坐错了地方。”

“你为什么要这样说?”我不解的问到,我第一个找到的是她,最先有线索的不应该是她吗?我是准备一个个问过去的。

“你在每个分处都花了钱,既然是同一个任务,就整合在了一起。你花的钱特别多,加起来都300多个红木币了,而我忘忧阁一向信奉的是,有多少钱调动多少资源去查。所以,你在这种情况下,得到了基本上极大的资源。倒是提醒了我忘忧阁,这种办法是钻了漏子,原本是贵族的身份才能得到这种待遇的。以后,会因为你改规矩,在30个红木币调查完以前,不得去其它的柜台。”这个面带薄纱的女子望着我解释了一番。

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到:“我无心的。”

“没关系,去你该去的地方就好。”面纱女子提醒了一句。

“那我该去的地方是哪儿?”我询问了一句,莫非是那个80红木币的柜台,但听她的意思不像,因为我花费了300多个红木币啊。

“在这后方有一个贵宾室。你应该去的就是那里。”面纱女子这样对我说到。

我点点头,站起来转身就走,我心中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答案,这300多个红木币完全是一笔巨款了,我想他们多少应该有个线索给我吧?

“狼汉先生。”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那个面纱女子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头,看见她的神色有些怪,于是好奇的望着她。

“你真是奇怪啊,你难道就不询问我一句,是否真的有了线索吗?按照道理,如果忘忧阁没有查出任何的线索,可以退你九层的佣金。”那女子解释了一句。

原来如此啊,我摇摇头说到:“不,我很紧张。就像一个考试没有把握的学生,我还不想那么快就知道分数。懂吗?”

地下城也有专门的学校,我想我说的意思她应该懂。

我这样说,这个面纱女子没有说任何的话了,而是低下头不再言语。

我倒是觉得这个女子不错,服务态度什么的都比其它几个柜台好多了,只是可惜生在地下城,如果在地面世界,女孩子的生活应该丰富多彩许多。

我很快抛开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念头,询问了一下,然后被人问了一下姓名以后,很直接的就被带到了贵宾室。

和外面比起来,这贵宾室显然就要高级了许多,全套的木制家具古色古香,甚至还有地面世界的熏香,在这里也被点燃了一炉,闻起来,味道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我信步走了进去,里面并没有一个人,倒是有一张长长的书桌,在书桌的前后分别放置了两把椅子。

我走了过去,坐在了书桌前的椅子上,静静的等待着,莫名的,却是心跳加快。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到底我还是比较紧张辛夷的线索的吧?在这过程中,有下人端来了两杯香茗,袅袅的茶香说明了这还是高级货色,既然已经上了茶,说明正主就快来了吧?

在莫名紧张的心情下,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小口这香茗。

果然是充满了一股异香,口齿声津,我不太懂茶,但回忆起来,生平都没有喝过这种茶,看来这地下城的生活,特别是高层的,享受并不比地面世界差。

“狼汉公子,久等了。”就在我感慨这茶好的时候,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

我转头,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头儿,能有这样穿着的人地位肯定不低,我很惊讶,竟然是这样一个人来为我服务。

他的胳膊里夹着一叠纸,在我面前坐下以后,微微一笑。

我已经忍耐了太久,到了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结果,在他坐下以后,忍不住询问到:“敢问,忘忧阁是有了线索,还是要退我佣金?”

“狼汉公子何必着急?我忘忧阁贵宾室的无忧茶一向出名,何不品尝两口?就算有什么不好的消息,狼汉公子有这茶平心静气,也能接受啊。”说话间,他倒是自己端起面前的香茗一连喝了两口。

我原本已经没有喝茶的心情了,听他这么说,一颗心更是七上八下,但我又不想表现的太过在意,毕竟在这地下城我还是要呆下去的,在找到辛夷以前。

我一直到现在,都没有觉得辛夷死了,我笃定了她若出事了,我一定会有感应。

想着,我还是貌似镇定的端起那个香茗又喝了两口。

那个老头儿看着我,还是微笑着,已经在翻动着眼前那一堆纸张,忘忧阁就是那么奢侈,能够用上笔墨纸砚。

我眼睁睁的看着他翻动,心情也随之紧张起来,结果他翻动了半天,却是找出了一张纸递到了我的面前,说到:“请狼汉公子再确定一次,你要找的是这个女孩子吧?这是为了最后确认一下,我们是否找对了人。”

他递给我的,不就是按照我的描述,之前给辛夷的画像吗?我心中已经极不耐烦,但还是点头确定了一番。

“这就对了,为了找到狼汉公子所描述的女子,我们真是费劲了心力,不仅...”这老头儿开始在我面前絮叨起来,他们为了达成我的任务是多么的艰辛,调动了多少资源,费了多少的人力。

我一开始还能够忍耐,到了最后,就连屋子里的熏香也燃烧了一半,面前的茶也被我快要喝干了,我终于内心升腾起一股郁闷烦躁的心情,忍不住打断他说到:“这位老先生,你们探寻的过程就不必对我说了,我只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直接说吧。”

“哦,是这样吗?”那老头儿看了一眼我,又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熏香,最后竟然慢条斯理的端起了我面前的茶,打开盖子看了一眼,说到:“狼汉公子,不添一些茶水吗?”

如此怪异的举动,终于让我心中一下子警惕了起来,而心中来得莫名其妙那股烦闷之意,终于化作了一股胸闷的感觉,随着这股感觉的爆发,我想要呕吐,感觉心跳一下子都慢了不知道多少,我想要站起来。

却发现因为心跳缓慢的原因,我全身都软绵绵的,站起来都觉得一阵阵的晕眩,我强忍住这种感觉,眯起眼睛望着这个老头儿,低沉的问到:“不怕我先杀了你吗?”

这个时候我若还不知道,这是针对我设的局,我就是傻瓜了!

我身体没有力气,不代表我不能动用灵魂的力量,说话间,我已经开始调动灵魂力,却吃惊的发现,我的灵魂力都沉甸甸的,流动缓慢,仔细探查,发现灵魂之中多了一缕缕的雾气,带着麻痹灵魂的功效,在我的灵魂之中流动。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因为万魂花开始轻轻的摇摆,雾气在朝着万魂花涌动。

这个过程很慢,不知道要持续多久,但看样子,持续个半个小时,总是要的。

“狼汉公子,我忘忧阁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为了你连最珍贵的灵魂之毒都拿了出来。知道吗?这可是上古的妖兽才能产出的灵魂之毒,有着麻痹灵魂的作用。关键在于,它还很隐蔽,可以调在熏香当中,散发的是一股凝神静气的香气。在一般的情况下,它不会发作,就像那上古妖兽发出的瘴气,要配合它的涎沫才会发挥作用。当然,也有别的东西可以让它发挥出作用。比如你喝下去的香片,是一种像茶的特殊植物。可以麻痹人的心脏,其实也可以称之为软骨散。”那老头儿摇头晃脑的说到。

我假装惊慌,其实已经在暗暗的催动万魂花,让它尽早解毒,我感觉到这两种毒性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这种香片也非常珍贵,就长在那上古大妖的巢穴旁边。也只有这种灵魂之毒,才能引发它的毒性剧烈的发作。否则,它还是一味很好的灵魂补药。大自然真是神奇,对不对?灵魂补药可以变成肉身之毒。”那老头儿看着我认真的说到。

我冷笑了一声,以为这样我就毫无办法了吗?他们到底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是谁,不知道我拥有吞灵焰。

就在我刚要发作的时候,这老头儿突然从一堆纸中拿出了一张放大的照片,按照忘忧阁的财力,不必把照片拓印在那种薄兽皮上。

我看着那张照片,忽然停止了发作,原本缓慢的心跳也有了几分加快,这照片不是辛夷还是谁?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白袍,一条柔软的白色皮毛搭在她的肩颈间,她的头发简单的扎了起来,就这么站在一处全是五彩荧光的地下蘑菇面前,美得不可方物。

她的眼神中早已经没有那种呆呆的呆滞了,在照片中的她是微微笑着的,眼波流转,像一汪春水的望向左方,不知道是谁,能拥有她这样饱含着深情的目光。

应该是包含深情的吧?至少在往日的岁月里,我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从来都是呆呆的,除了笑的时候会有灵动无比的感觉,但也从来没有这样的眼神。

这还是辛夷吗?从样子上来看,这分明就是辛夷。

可是我哪敢认她?以前的辛夷,所有的同学朋友都说可爱漂亮,但是木木的样子,没有这种灵动,呆滞的眼神又能惊艳到哪里去呢?可这样的辛夷...我无奈的笑,内心有一种自己都不明白的刺痛。

隐约间,我觉得这种气质我分明很熟悉。事实上,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我呆呆的看着那张放大的照片,老头儿得意的笑了:“我忘忧阁出手,没有找不到的道理。就算是死了,尸体化作了灰尘,我忘忧阁也会去确认那一堆灰尘的。”

“为什么?”我看着这个老头儿,没有着急发作,无疑是我想听到更多关于辛夷的消息,也多留一些时间来解毒。

那老头儿却是看着我,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说到:“不为什么!只是你天真的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懂吗?你已经成功的让九儿公子愤怒了,这个理由就够了。”

我为什么会让他愤怒?我还想询问更多,那老头儿却是望着我狞笑了一下,然后手在桌子的某个部位重重的一拍,我身下的木地板竟然在第一时间就洞开了,我在这种中毒的情况下,如何来得及反应?整个人重重的跌落了下去。

在我落地的瞬间,上方的木板就关上了,我的眼前是一片昏暗,只有一个火把明亮着,让我认出来这是一个地牢。

我苦笑了一声,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吗?也并不是,我只需要一点儿时间,就可以完全的恢复过来。

既然有了辛夷的线索,我还怕什么?闹个天翻地覆,我也可以全身而退,辛夷只要平安,我内心的担忧就已经放下了一大半。

只是我还是难受,内心刺痛,到底在难受些什么,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这感觉简直太憋闷了。

我仔细想了一下那老头儿的话,扯到了九儿,对了,我一定是不放心辛夷和九儿扯上了关系,那个人绝对是..绝对是,我现在想起那个九儿,有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只知道他很危险,而且内心有着极大的野心,有些不择手段的阴沉。

我怎么可能放心辛夷和这样的人扯上关系?只是仔细想着辛夷在照片上的样子,又觉得九儿和她站在一起,倒是赏心悦目一般的般配。

她是不是深情的望着九儿呢?我这个做哥哥的是在意,九儿是个妖人吗?

我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而在这个时候,地牢里面响起了脚步声。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对于地牢里响起的脚步声,我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在这种时候,一般是胜者来耀武扬威,摆明目的的时候,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来人是谁?

谁要对付我,那么明显,就是他。

一道阴影覆盖了我的身体,一股淡淡的香味儿,却不腻人。

他就站在我的眼前,呼吸的声音显得不那么平稳,我以为他会开口很直接的说点儿什么,可是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却让人很意想不到:“说说吧,你为什么要找思思?”

思思?我缓缓的抬头,看见的自然是九儿那一张脸,很快,我的手脚就被四道铁链铐住了。

在铐住的瞬间,我的心底划过了一丝冰凉,因为这铁链绝对有问题,当铐上我的瞬间,一股股极强的能量波动传到我的灵魂之内,直接禁锢住了我的灵魂。

我震惊的抬头看着九儿,他微微皱着眉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在搏斗开始以前,我不会给你任何的机会。锁灵扣,你应该荣幸能用上它,这上面的阵法精妙无比,曾经只有无上的大修能够用上它。”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回答九儿的小心,难道赞美吗?

我试着催动了一下灵魂力,是真的被完全禁锢住了,就连万魂花似乎也感受到了这锁灵扣巨大的威力,在我的灵魂之中也停止了摇摆,应该说并不是完全的停止,而是摆动开始非常困难,困难到就像已经不能摆动一般。

如今这个困境要如何解决?灵魂力被禁锢,意味着现在还虚弱的吞灵焰我也没有办法使用,它需要灵魂力来将它从我的灵魂之中送出。如果它足够强大倒是可以省略这一步,可是曾经的巅峰时刻,它都没有如此强大过,何况现在?

我的沉默激怒了九儿,他朝我走近了两步,虽然神色平静,言语之间已经变得冰冷:“我之前问你,找思思是什么意思?你真的不打算回答我吗?”

我抬头看着眼前的九儿,他穿着一身淡蓝色的长袍,隐隐有着光泽,上面有一株梅花树的刺绣,黑色的树干苍劲有力,和淡蓝色的底色相形益彰,又有点点红梅点缀,很是有品的一件长袍。

特别是他身材欣长,这一件长袍更让他显得玉树临风,他也充分的衬托了这一件长袍。

今日他的头发没有再随意的披散,而是用蓝色的丝带系住,唇红齿白的模样更像一个贵族的翩翩公子。

他说思思,是辛夷吗?如果是这样的他,辛夷站在他的身边。

我皱眉,因为一想到这个画面,快要不能呼吸,内心像被一张手帕给包住,狠狠的勒了一下,如何还能呼吸的过来。

这不是我熟悉且能接受的画面,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辛夷应该呆呆愣愣的跟在我身后,骂也骂不走,怎么能站在他的身边?

我有些搞不懂这是什么心理?占有欲?!我根本懒得回答九儿的问题,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复杂情绪中。

我迫切的想要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感情在对待辛夷?可是,搞清楚了又能如何?

我的沉默再次被九儿视作了挑衅,他背着双手,在我的面前缓缓地来回走动,我看得出来,他的内心充满了怒气,但他很不想激烈的发作,只能用这种办法消缓他的怒火。

地牢里一片沉默,九儿在走动了大概好几分钟以后,才停下了脚步,在这时,那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也下来了。

九儿从他手上拿过了一张之前我见过的照片,递到了我的面前:“这是思思,你在忘忧阁费尽心思的找她,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我原本并不在意,只当做你是偶尔见过思思的人,想要寻找这么一个梦中的情人,也是情有可原。可你为什么要叫她辛夷?为什么会知道她曾经是一个人类的身份?”

那一张辛夷穿着白袍的照片,又放到了我的眼前,看着她的笑容,我内心带着微微酸涩的刺痛,也忍不住跟着微笑。

其实曾经总是这样的,辛夷沉默而内向,常常到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的地步,所以她的笑容特别有感染力,一笑,我就会忍不住跟着傻笑,而这件事情,我却不自知。

是陈重和周正偶尔一次提起,我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

看,如今在如此狼狈的情况下,我稍微恢复一些,又忍不住跟着微笑了,但显然我这样的笑容彻底激怒了九儿,他一把收回了辛夷的照片,狠狠地一个耳光打在了我的脸上。

我是出于全身虚弱的状态,他这一耳光却是毫不留情,我感觉到温热的鲜血从我的鼻腔流出,耳中一片嗡鸣,在这样的嗡鸣声中,我却是望着九儿,终于开口说到:“俗话说,打人不打脸,其实我不是很介意这件事情,反正都是打了,打哪里不是一样?可是,你就确定你今天打我这一下,不会后悔吗?”

九儿扬手,很想再打我一下,但不知他想起了什么,却只是拍了拍我的脸:“你知道吗?我很厌恶你眼中那种平静和不屑,别人看不见的,但我却能清楚看见的平静和不屑,我想这样的人一定是特别的,我不能带着厌恶的偏见。所以我想招揽你,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应该有宽广的胸怀,我笃定的相信,能有这种看透一般眼神的人,肯定有着什么可以依仗的地方,如果你成为了我的人,那么你的依仗,便就是我的依仗。”

“你说,我是不是待你不薄?可是你为什么偏偏要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找思思呢?从你开始第一次找她,我就开始对你厌恶了。很奇怪,这种厌恶一旦开始,就再也止不住,就好像你和我之间,有着莫大的仇怨,然后让我不惜用最狠毒的方式来对付你。其实,我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对你这样?你能回答我吗?”九儿说着,自己也皱起了眉头,这的确是一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没有猜透我的身份,所以我表现得再怎么与众不同,打赢了再多几场搏斗赛,于他也是一个小人物,他没有道理这么厌恶我,要设这样的局来对付我。

可这也算是命运吧?他对我的这份厌恶,让他歪打正着的真的擒住了我,否则,一般的局怎么可能真的困住我?

“思思是谁?我只知道辛夷。你厌恶我?我只知道当一个男人没有信心的时候,才会厌恶另外一个男人,否则打败他就是了,哪里还需要这种矫情的情绪?”我是在故意激怒九儿,其实他不说还好,一说,我发现我也特别厌恶他,我也有矫情的情绪怎么办?

果然,我的话让九儿极为的在意,那是一种带着些许慌乱又愤怒的在意,他目光凌厉的盯着我,说到:“为什么要叫思思辛夷?我再一次问你,希望你能把握这个机会,否则今天你会以最难堪又痛苦的方式死去。如果现在你回答我,我可以在地牢里给你一个了结。”

我很想笑,这些大人物就喜欢这样以己度人吗?我不知道他给我的难堪又痛苦的死亡方式是什么?我只知道,此刻我绝不愿意在地牢里死去,只要让我摆脱了这个困境,我就有机会翻盘。

于是我开口说到:“我高兴叫她辛夷,你满意吗?”

我这样的回答,让九儿愣住了,他走上前来,一把捏住了我的脖子,冰凉的指尖掐着我的颈动脉,我能感觉到那一股压迫的力量,从我的脖子直接升腾到大脑,我感觉我的脸又胀又热,咽喉的挤破感让我禁不住剧烈的咳嗽。

但他到底放开了我,自言自语的说到:“我何必与你计较?我何必与一只要死的蝼蚁计较?其实我在骗你,你的鲜血根本就不能浪费,一定要留在搏斗场,我怎么会舍得你在地牢就死去呢?你如今有盛大的名声,丰厚的金钱,这一切让你忘了自己的身份,敢打起思思的主意!你的这一切,都是在搏斗场获得的,那今天,我就让你在那里失去。没有关系,我要的从来都只是拥有思思而已,你和她之间有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你死了,就会烟消云散。”

“对了,你这样不惜一切的探寻思思的消息,一定是很喜欢她吧?今天,我手下的一位悍将会出手,思思做为我族的人,自然也会到场。在她面前狼狈的死去,你觉得怎么样?”说话间,九儿的脸上已经有了丝丝的笑容,很是俊美好看,我却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看着他。

“你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杀了我,真的。”我这样真诚的对他说到。

“你以为我会?”九儿就像掌控了一切的帝王一般,可惜是个昏君。

“不要怪我没提醒你,你如果现在不杀了我,你打了我一巴掌,又掐住了我的脖子,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有句话,叫做机会只有一次,你为什么偏偏不能把握呢?”我扬着眉,对他如是的说到。

“我发现我当初想要招揽你的想法是对的,你不仅是一个能打的家伙,还能成为一个成功的说客,我差点都被你说服了。可惜,你的鲜血只能留在搏斗场上,做为灌溉的养料,你的灵魂也只能永远困在搏斗场中,直到消失。最终,我想要在思思面前给你的羞辱,想起来就让我痛快,你觉得在这种情况下,你能说服我吗?”

九儿在自我安慰中仿佛得到了高潮。

而我很善良,真诚的提醒过他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和九儿的对话进行到现在,已经完全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他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眼,说了一句:“我的确很想知道,你到底了解思思多少过去?可是过去的就是过去的,没有多大的意义,我要能拥有她的将来,对于我来说就已经足够了。而你,终将成为她记忆里的一个人,知道是谁,偶尔也能想起,但无关痛痒。”

说完,他对随身的侍者说到:“照我之前说的办法对付他。”

说完这句话,九儿便离去了。

我不想承认,但我却不得不承认,当他说出最后一句,‘知道是谁,偶尔也能想起,但无关痛痒’这句话时,我的心狠狠的抽痛了一下,我真怕现在辛夷想起我,也已经无关痛痒了。她会不会想起以前那样傻傻的跟着我时,也觉得是一件年少时,因为缺乏依赖和安全感而做的一件莫名其妙的事情?

九儿走了,地牢里又再度恢复安静。

只有那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在我面前放下了之前那个熏香炉,把它点燃了。

奇异的香气弥漫在牢房,那种让灵魂力流动迟缓的灵魂之毒,又在缓慢的侵入我的灵魂,我望着那老者说到:“你明明就是一个人类,为何要帮助一个妖族助纣为虐?”

“那你觉得这句话,是你身为一个妖族应该说的话吗?什么人?什么妖?活着就已经很艰难了,想要活得好更不容易,我哪有时间分什么人和妖?”那老者根本就不在意我说的话,但我很想说这老头的话一听,还觉得颇有道理,我身为一个猎妖人,竟然一时间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话来反驳他。

熏香在地牢里继续的燃烧着,那老者带着四个随身的侍者离去了。

我觉得事情有些麻烦了,他们如果一直给我灌注这样的灵魂之毒,我到底需要多少的时间来完全的排除他们?至少现在我好像没有太好的办法,万魂之花还在起作用,但作用微乎其微,也就是说,我能排解毒素的时间只有他们为我解开这锁灵扣以后。

到底是哪个人这么讨厌?有着如此精妙的阵法之技,偏偏用来帮助地下城的妖人,连锁灵扣这种东西都弄了出来。

我在心里骂了半天,也不见得有什么作用。倒是忽然想起和九儿之间的对话,我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至始至终没有在他面前提起,关于我和辛夷的点点滴滴。

其实说来这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只是关系到我的人族身份,我稍微改一下,也无所谓啊,至少我一直都不曾觉得我和辛夷之间是那种情人的关系,也无所谓是九儿的情敌。

我把辛夷当妹妹,他说不得叫我一声大舅子,哪里还敢这样囚禁我?

但这个想法真的就只是想想而已,心里的刺痛无论我怎么去调侃自己,都无法完全的消除。

时间就在这样我想东想西的情况下,快速的流逝,我从饥饿变得麻木,又从麻木变得饥饿,当我快要再次麻木时,那个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又带着人来到了地牢。

“扒了他。”他站在我的面前,就只有这么一句话。

我开始剧烈的挣扎,我身上所有的重要东西都藏在我的衣服内,我怎么能任由他们把这些东西夺走?

可是我身上依旧虚弱无力,也不知道那该死的茶水之毒要在我身上肆虐多久?或者就像我预想的那样,灵魂之毒不解,身体也会酸软无力。

所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我扒的只剩一条底裤,拿走了所有的东西。

牙倒是被他们随手的扔在了一边,那穿着玄色长袍的老者,头也不抬的说到:“你不用叫的这么厉害,你的武器还是会留给你的,我家公子不想让明眼人看出什么来。反正,你死了以后,一切都不再属于你了。”

我的本命阵印也被他扔到了一旁,我大喊到:“你如果敢再这样随意乱扔我师父留给我的纪念,我一上搏斗场就咬舌自尽。”

那老头儿看了我一眼,也不甚在意我那本命阵印,只是说到:“那就还给你好了,在我眼底下过了宝物法器无数,你还不要想瞒住我什么。你那柄剑是好东西,这个烂石头雕刻的阵印就留给你陪葬吧。你倒是提醒了我一点,你最好别试图在搏斗场上自杀,虽然你自杀也无所谓,但总是对九儿公子的得力手下声名有影响。我只能说,你若是自杀的话,这烂石头我会第一时间找到毁了它。”

他这样说,我只能装作平静下来了的样子。

但狐皮与我挂着的那一窜珠子是无论如何也拿不回来了,那老头儿似乎从上面看出了什么名堂,第一时间就交给手下的人带了出去。

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没有强烈的想要阻止的念头,总觉得被拿走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情。

在这件事情上,我没有执意去追求一个答案,而那老头儿似乎也不想让我想太多,他提醒我:“还有一个小时,就到搏斗的时间了。你有什么遗愿,现在可以告诉我,我觉得如果在能力范围内,我也许也能成全你。因为,你马上就要承受一个酷刑了,别怪我,这是九儿公子要求的——万无一失。”

还有酷刑?这个九儿到底把我看成了什么人?在我身上不惜弄上这么一道又一道的枷锁?

我也懒得想那么多了,可能是绝境经历多了,我都已经麻木了,我只知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会拼命的抓住,于是我望着那老头儿说到:“心愿还真的有,我想要吃饭。不要随便拿那些难吃的蜥蜴肉来敷衍我,我要白米饭,馒头也要,最好能来两三斤牛肉,有点儿蔬菜,水果我也不介意,再来一壶酒就好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打得卖力些,吃饱了才有力气。”

这么一餐在地下城绝对算奢侈,却不想那老头儿想也不想的就答应了我,说到:“给你的份量还可以多一些。但现在,你先承受一下吧。”

说话间,他使了一个眼色,他手下的人忽然冲到了我的面前,拿着一种薄薄的片刀,按照一定的地方插入了我的身体。

我大口的喘着气,被刀刺入身体无论如何也不是什么很好的感觉,何况身体的很多地方都被刺了。

这些地方都不是要害,但刀子拔出以后,鲜血就缓缓的流出了,速度一点儿也不快,甚至有点儿慢,我不明白他这样做的用意,我疑惑的看着这老头儿,他却拿出了一个小罐子,交给了手下的人,说到:“抹在他的伤口处,这样他身体再强壮,伤口也不会结痂,除非药性挥发完。”

好歹毒的做法,这样的我上了搏斗场,鲜血一直都在流逝,不管我打赢打输,我最终都会因为流血而死。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一个人小人物。难道就只是为了万无一失?”他们的做法的确让我疑惑了,疑惑到我一点儿都想不起自己的处境已经可以称之为希望都没有一点儿的绝境了。

“你绝对不是小人物,这个提议我是建议九儿公子这么做的。我不知道你是谁,可你绝对不是狼汉,绝对不是。”那老头儿望着我认真的说到。

“呵呵,你有证据?”我忽然发现我眼前这个老头儿也不简单。

“没有证据!就是直觉...直觉九儿公子不在这里杀了你,把你放归擂台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杀死你会很困难,可我又不想违背九儿公子的意思,只能这样对付你。”说到这里,那个老头儿停顿了一下,说到:“我的直觉一向很准,到了一定的年纪后,只要我有强烈直觉的事情,从未出过错。至于证据也会有的,不要忘了忘忧阁是做什么的?”

说到这里,老头儿眯起了眼睛:“如果不是九儿公子执意为了思思要对付你,我对你真的很感兴趣,想任由你自由的在青龙城活跃,再给我一些时间,我就能知道你的秘密。我总是觉得,九儿公子所谓的悍将,在你面前也不算什么事情。而我这个人一向很小心,既然参与了这件事情,我就不会给自己留下麻烦。”

他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我的身上伤口处已经被涂抹上了他给的药物,没有什么大的感觉,但鲜血就好像保持着一个节奏,一直在从我身上的几个伤口处流出。

我无言以对,因为对方给你说的直觉,你有什么辩驳的理由?

那老头儿也不想过多的啰嗦,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说了一声:“时间差不多了,拿吃的给他,然后把他带到搏斗场吧。”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在地下城,我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大吃大喝的机会,特别是在要战斗以前。

上好雪白的馒头,我就着小菜,三口就吞下一个,四个馒头吃干净的时候,两碟珍贵的小菜盘子也如同被饥饿的狗舔过一般。

我又望向了那一块牛肉,就着酒水,我狠狠的撕咬,吞咽,直到这一块牛肉也被吃得干干净净,我喝下残余的酒,拍拍已经很是饱胀的肚皮,对着那些守卫说了一句:“走吧!”

仿佛不是他们要押赴我去到搏斗场,而是我威风凛凛的要带着这群人耀武扬威的去到搏斗场,尽管我的手脚还带着沉重的手脚铐。

这些守卫如同见鬼般的看着我。

到了如此的绝境,还能毫不顾忌的大吃大喝的家伙,能有几个?难道真的无视了还在一直流淌的鲜血吗?

“是一条好汉子。”有一个守卫喃喃的说到,其它守卫一言不发,算是默认。

我很开心,因为我喜欢这样的夸奖。

就这样,我被带上了一辆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我第一次坐上这种象征身份的车子,却是一个囚徒。

在车上,这些守卫并没有闲着,他们小心的为我打开了手脚铐,然后弄了一幅全身的皮甲给我套在了身上,这样正好可以遮挡住我流淌的鲜血。

至于在搏斗中怎么样,这已经不重要了,搏斗哪有不流血的?

还是那个僻静的侧门,我在这里被扔下了,其中一个守卫下车来对我说:“你最好还是进去,现在你逃离,马上就会冲出很多人乱剑将你砍死,这样的死法并不光荣。而,死在搏斗场,你还能保留最后的荣耀。”

我笑着说到:“我自然是要进去的,我还会胜利着出来,顺便拧断九儿的脖子。”

我说的豪情万丈,事实上没有了那禁锢我灵魂力的铐子,我已经在缓慢的恢复,我需要时间。

在那个搏斗场,我有办法尽量拖延,而现在逃跑的话,虚弱无力的我无法面对很多人的乱剑。

至于流血的情况,我暂时没有算计过...我的想法很简单,灵魂力一旦恢复,就以雷霆万钧的方式杀死对手,这些让我血流不止的药总会有办法找封六讨来解药的吧?前提是我的身份不暴露,在封六眼中还有价值。

不把绝境当中绝境,把万事想的简单一些,一直是我活下来的一个技巧。

面对我的豪言壮语,那个守卫用同情的目光看了我一眼,他转身了,一个小瓶子落在了地上,他念叨着:“如果我是你的话,能够找一些止血药,是再好不过的了。虽然不能解毒,能够延缓也是不错的。”

他上车以后,对着其他的几个守卫说到:“他刚才不敬的话,我们就当没有听见吧?反正是一个陷入绝境的可怜家伙了。”

说完,这些守卫就驾着马车离去了。

我看了一下周围,很是小心快速的拣起了那个瓶子,转身若无其事的走入了那个侧门,侧门后就是通道和属于我的休息室,我已经再熟悉不过了。

只不过,走在通道里时,我拿出那个瓶子,拔掉瓶塞闻了一下,那个瓶子传来的味道很熟悉,我每次搏斗以后都会用上的药物,我当然熟悉它的味道——止血药。

我心里的感觉很怪异,这是地下城的妖吗?他们好像也有些人情味儿,那意思好像敬我是条汉子,给了我一点儿同情的帮助。

这让我恍惚,更加分不清人和妖人之间一些细微的东西,陷入了感情上的一些迷茫。

但这种迷茫注定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我一边艰难的给自己抹药,一边走着,迎头就被一脚差点踢飞到了角落里。

“你是不是想试图逃跑?最后无路可逃,才想到了来这搏斗场?”我抬头,是猿军冷漠的脸。

我很干脆的撕开了皮甲,里面的伤口还在流血,不同的只是抹了止血药的流得慢得多,看着我的伤口猿军眯起了眼睛。

“该死的!封六公子不是要求我就算死,也要咬对方一口吗?既然如此,我做为一个折损对方而来的刀子,也应该得到适当的保护,不是吗?我却在忘忧阁,被九儿的人抓住了。你看见的这伤口只是一份小礼物。我身上还有什么灵魂之毒,还中了软骨散。最后被一脚狠狠的踢来了这里,然后遇见了你。你还要我给你一个解释?”我已经状若疯狂的愤怒。

猿军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然后把我拖进了休息室,他好像略懂医术的样子,把我拖进休息室以后,翻动了一下我的眼皮,又查验了一下我的鲜血,然后抬头对我说到:“对的,你之前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如今已经和废人没有什么两样。我只是很奇怪,这九儿要杀死你的决心比我和公子想象的更大。为了万无一失,他竟然使出了如此卑鄙的手段。我很感兴趣,你到底是怎么惹恼了九儿?”

“原来你关心的只是这个?”我一脸绝望的表情,其实我只是想争取一点儿什么,一点点好处也行。毕竟我现在的情况,很糟糕,我想能够有一点改变我状况的东西,都不要浪费。

“不然你需要我关心什么?你身上的伤势不是不能治疗。问题是那些药物都珍贵无比,九儿舍得在你身上浪费,封六公子可是舍不得的。除非你能证明你的价值,在搏斗场上取得了胜利。否则,我也帮不了你什么。”猿军一如既往的淡漠,接着说到:“或许,你如果能说出你到底是什么惹恼了九儿,那消息有价值的话,我能为你提供一些小帮助。”

我绝望的抓了一把脑袋,然后说到:“我怎么知道为什么?我去忘忧阁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有一面之缘的女人,九儿就愤怒了。他说那是他的女人,叫思思。”

我肯定不会对猿军说实话,但态度很重要,我要争取一点帮助。

“什么?”猿军先是一愣,接着忽然很是张狂的大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然后拍着我的肩膀说到:“真是天真的家伙。难道不明白色字头上一把刀吗?”

“这消息的价值?”既然天真了,我何不天真到底?

猿军看了一眼墙上的沙漏,然后说到:“距离比赛开始还有十五分钟。好好的休息吧,我的勇士。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你能平安胜利归来,你将得到最好的待遇。”

“你们就不能为我延长一些时间,至少得这该死的血不再流?”我愤怒的嘶吼到。

“很遗憾,不能。”猿军说完就要走了,从他的态度来看,我已经彻底的成为了一颗弃子。

“那好吧,给我一些止血药吧。我会记得这个恩情,我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恨,他们不能在搏斗场外这么对付我。所以我的情绪需要发泄,给我一些止血药,越多越好,我会用我的生命来折损对手多一些的。我只是为了报仇。”这才是我真正的目的,在足够绝望情绪的铺垫下,我要报复的破釜沉舟之下,猿军应该能够给我一些止血药。

否则,我不能笃定他们会不会在一颗弃子身上浪费一些止血药,要知道这在地下城也是珍贵的物资。

或许是因为搏斗文化的盛行,地下的止血药效果比地面世界好,尽管原料要从地面世界弄来。

猿军转身打量了我很久,可能是在计算得失,而在我眼中那种愤怒和绝望的眼神被我演绎的淋漓尽致。

“好吧,你会得偿所愿。当然,如果你表现够差的话,你那像狗一般的兄弟将会为你陪葬。”猿军一字一句的说到,然后终于转身离开了。

我心下一冷,难道夜宵那个傻瓜并没有离去?

不,他没有机会离去,因为失踪了那么久,他哪来的时间离去?

这不是一个好消息,我苦笑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在地下城也会被逼迫到如此的地步。

不到两分钟,一个下人就为我送来了止血药,整整5瓶,这个猿军到了现在并没有吝啬,可能他指望着充满仇恨的我能为他带来一丝惊喜。

我面无表情的脱掉了皮甲,在心中感谢了一下那个下车时提醒我的守卫,冲进了浴室,用热水洗去了大量的血污,这才一点点为自己仔细的在所有的伤口上,都涂抹上了一层止血药。

在止血药的效果下,我的血流出的速度终于缓慢了许多,但终究不能完全的止血。

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我感应了一下自己的情况,在万魂花的帮助下,灵魂之毒已经缓解了五分之一的样子,随着灵魂之毒的缓解,我感觉到了自己的肌肉也有了一定的力量,至少跑动什么的没有太大的负担。

我并不在意这个,因为只要灵魂力还在,我就可以引动天地之力,它们才是我近身肉搏的保障。

我重新穿戴起了皮甲,并且擦拭了一下它们,九儿要我在搏斗场失去荣耀,我偏偏要以一副无比荣光的样子走上搏斗场,我的荣耀不是任何一个妖人可以剥夺的。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大步而坚定的走上了搏斗场,我的内心燃烧着一股比以往任何一次战斗都要强烈的斗志,可这一次的身体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虚弱。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但流血外加肉身的酸软,让我有了一阵阵眩晕的症状,这放在以前的我身上简直是好笑的。

叶正凌是一个感冒都不会的人,怎么现在像个女孩子一样,还会动不动就晕呢?

我使劲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让我清醒并且充满了精神。

我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迈出了那一扇铁栅栏铸成的门。

我一出现,全场响起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声,声音出奇的统一都是在喊着:“狼汉,狼汉!”

而我平静的一步一步走向擂台的中央,按照规矩,这不是新人战,我必须要在擂台的中央等待挑战者,这才符合搏斗者的荣耀。

平日里,搏斗场就是简单的黄沙铺就,四周是高高的看台,透着一股沧桑铁血的残酷敢,不知道多少鲜血侵润其中,一次次的染红了地面的黄沙。

但在今天,搏斗场的中央铸起了一个小小的木台,通往木台的路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如同一道巨大的血痕划过了黄沙的中央。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搏斗场会如此的布置,毕竟我被挟持了大半天,平日里也不会关心搏斗场宣传一些什么,但我还是若无其事的沿着那红毯走着,心中却是略微的有一些焦虑,希望万魂花能够快一些。

但奇异的是,万魂花根本快不起来,它一边摇摆着在为我驱赶那些毒雾,一边某一瓣花瓣却在吸收着那些毒雾,让它其中一瓣洁白的花瓣透着薄薄一层幽幽的蓝,看起来神秘又美丽。

在人们的眼中,我是庄重而严肃的,没人知道我在探查着灵魂深处的万魂花,也没人知道我此时的虚弱,除了跑动,让我有力的挥拳都是困难的。

可我还是这样一步步走上了那个木台。

当我站在小小的木台上时候,人群爆发了最彻底的欢呼声,一个装着主持人的铁篮子从天而降,一个优雅而熟悉的声音出现在了搏斗场:“各位今天是幸运的,能够看见差不多几十年才会发生一次的战斗。什么样的战斗?那就是一个底层的人正式晋升贵族的战斗。”

是狐逸!原来这场比赛是狐逸主持的。不过,也不奇怪,这是一场九儿操纵的比赛,狐逸主持是再正常不过的。

我沉默的等待着,希望狐逸废话能多一些。

而今天的狐逸并没有让我失望,开始站在铁篮子里娓娓道来:“贵族,这是地下城的绝对上层。在贵族之下的每一个人,哪个不希望攀登上这荣耀的位置?可是太难了,这是天生血脉决定的问题,并不是后天努力就能弥补。这是一个让人绝望的天堑,多少年来,为了这个身份...”

简直煽情啊,估计这番话比较耽误时间,但也无疑能把观众的情绪调动打到极限,即便狐逸的目的可能只是为了让我多流一些血,多一些虚弱,更能达到他家公子羞辱我的目的。

“可是今天,狼汉先生有了这个机会。将要迎来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战斗,晋升贵族!这注定是一场艰难的战斗,胜了,狼汉先生就会成为正式的贵族,遗憾的只是当他成为了贵族以后,就有权利选择要不要打每一场比赛,甚至中途退场都没有人能阻止他。从这一点上,我的心真是犹豫啊,到底该不该祝福他胜利?”

狐逸的话引起了现场观众一阵哄笑和共鸣,但我眉头一皱,从这个话里我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仔细一想,却又不知道重点在哪里?

狐逸絮絮叨叨的继续诉说,在总算说完了他的开场白,把气氛调动起来以后,我以为战斗就此快开始了。

却没有想到他话锋一转,却继续说到:“狼汉先生的威名太盛了。所以,在今天我不得不破坏规矩,给大家说一件事情。那就是这场比赛吸引了很多大人物来观看。为了表示对他们的敬意,请大家把目光放在搏斗场上方的大荧幕上。”

对的,搏斗场上方是有一个很特别的大荧幕,由四面巨大的荧幕组成的正方形,这样在搏斗场的各个角落的人都能清楚的看见荧幕,这是为了方便大家看搏斗而设置的,我曾经腹诽,这代表了地下城的最高科技吗?

但是荧幕上此时播放的可不是什么战斗的场景,而是对准了那个通往贵宾包厢的通道。

在全场的静默下,首先出来了一对妖人,那个男妖的气场强大,一看就不是简单的人物,而那女妖自然千娇百媚,让我对地下城的审美又恢复了一些信心,而狐逸开始兴奋的介绍:“大家用热烈的掌声欢迎一下,我们西一区的区府大人。”

这样的大人物平日里岂是普通人能够见到的?所以,在狐逸的鼓动下,人们开始再一轮的欢呼。

接着,自然是出现了各路的大人物,我甚至看见了虎伟和挎着LV的猪里脊,在通过通道的时候,猪里脊无比的热情,当知道自己出现在大荧幕上时,不停的挥动着她胖胖的手臂。

我也乐得欣赏这种如同开幕式一般的大戏,催动着万魂花为我解毒,肌肉虚弱无力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啊,我不想让人看见我的拳头不再有力。

在出场了将近二十个大人物以后,狐逸的声音忽然变得更加激动,说到:“大家一般都知道区府,区正和将军大人们。可大家一定不知道有一群更加低调,身份更加高贵的年轻人。地下城千百年以来,都隐藏着他们的身份,如今却是第一次尝试着把他们推到前台。他们不是贵族,是比贵族更加尊贵的皇族。对,大家议论纷纷的,却很少见到过的皇族。而且,他们还是皇族中的年轻人,佼佼者。他们被赋予了公子的身份,最少都是一座城市的继承人。今天,借由观看狼汉比赛的机会,他们站出来了。让我来为大家介绍吧。”

狐逸这一番刚落音,人群终于沸腾了!所有人都纷纷从凳子上站了起来,仿佛已经忘记了今天是一场搏斗赛,全心全意的为皇族狂热起来了。

说话间,一位看起来就很高贵的高挑女子就走了出来,她身穿着色彩无比动人的一件长袍,身后走着一个面色冷峻的老嬷嬷。

“看看,这位美丽的女公子,多么的高贵。大家用最大的热情来迎接我们的艳冠公子吧。在她身后的,想必大家也不陌生....”狐逸开始说起这位艳冠公子。

我根本就不知道她是个什么妖物,倒是感觉到她站在高台上,冷漠的看了我一眼,如同看一堆垃圾一般。

我毫不畏惧的迎上了她的目光,却不想她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继续高傲冷漠的朝着包间走去,害我连她身后那老嬷嬷是什么人也没有听清楚。

接着,又走出了两位公子,都是从名字特征猜不出是何身份的人,反正带的随从也是各种牛逼。

我已经懒得去看,反正也只是他们耀武扬威的舞台,只不过我会很奇怪,为什么我的这一场比赛,出现了那么多位公子。

我听说公子一共有九位,算算都出来了三位。

可当狐逸说起封六的时候,我开始盯着大荧幕,第一个看见的就是封六出场,在他身后走着的自然是猿军。

“这,是封六公子。在他身后的,自然是他忠实的侍卫猿军大人。想必在青龙城的老一代都听过猿军大人的威名吧?对的,他就是曾经统帅过青龙城三支部队的大将猿军先生。”狐逸激动的介绍着,人们一阵一阵的惊呼,开始猜测其封六的身份。

因为从他的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兽类的特征。

但下一刻,我就眯起了眼睛,因为在猿军的身后,还有一张无辜且有些害怕恐惧的脸,竟然是夜宵。

他被抓来了这里?人们都没有注意到他,毕竟除了身后的随从,这些公子还带着自己的护卫,有谁会知道夜宵是今天封六为了逼迫我的人质?

到底这个愚笨如狗的家伙啊...我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最后,我要隆重的介绍九儿公子。看看吧,一共九大公子,这一次的比赛来了五位,是多么大的荣耀!”狐逸的话刚落音,就看见九儿从通道之中走出了,不同于别的公子,与他一起走出的身影,是和他并肩而行,并非站在身后一步的位置。

现在的九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是一身白袍,但也不是初见我时所穿的白袍,而是那种华贵的礼服一般的白袍,上面有着华丽的暗纹,又有白色的皮毛穿插在其中,配上他那丰神俊朗的容貌,玉树临风的身姿,一出场,就让所有的女妖尖叫不已。

男妖们也愣住了,因为在九儿的身旁走着一个女子,她穿着似乎和九儿是情侣装的白袍,一头黑发随风轻轻的摇摆,她带着薄薄的面纱,整张脸上只留下一双勾魂动魄的双眼,一举一动,一步一行,无不是绝世的风姿。

很多男妖痴呆了,这样的女子宛若每个男人在幼小时都会幻想的梦中情人一般,她无所谓长什么样子,只是这种神态,气质就已经完全的符合。

哪怕摘掉她脸上的薄衫,下面是一张已经毁容的脸,依旧会有无数男人为她痴狂。

狐逸也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她——思思,九儿的未婚妻,除此之外并未多说,但这一对璧人出场,却引发了搏斗场绝对的安静,那种只剩下呼吸声来表达惊诧,欣赏的安静。

我的心开始抽痛,遥遥的望着那通道上的身影,别人口中的思思,却是我心中的辛夷。

但为何她都不曾看我一眼,她已经忘记我了吗?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炎热的夏季午后,连知了的叫声都那么烦躁,透着一丝有气无力。

我背着单肩的斜挎书包,奔跑在干硬而有些尘土飞扬的乡间小路,从学校到家里,这条路会比较近一些。

我的额头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头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贴在了头皮上,一缕一缕的滴答着汗水。

熟悉的厂矿,午后寂静的大院。

我在辛夷家的门外,喊着辛夷的名字。

我的喉咙干渴,心里却像有一把无名火,焦躁而愤怒。

辛夷的脸出现在了窗户边儿,依旧呆滞而无辜,只是见到我,好看的大眼睛里出现了一丝惊喜。

门开了,我不进去,斜倚在门边儿,一副不在乎的模样:“我姨呢?(因为两家人关系好,我管辛夷妈叫姨)”

“上班。”辛夷一向有些内向,不爱说话,声音轻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拧好的凉毛巾,她拿着有些局促不安,但到底小心的落在了我的脸上,为我细心的擦着脸上的汗珠。

“你和管勇好了?”我一把抢过毛巾,自己擦着被汗水湿透的头发,语气之中是理所当然的质问。

“没有。”辛夷低着头,一句话否认了,又抬头无辜的看我,神情有些慌乱。

“真没有?”我扬眉,从书包里掏出一支烟,要点上。

被辛夷轻轻的拿开了:“等一下被人看见,告诉红姨,你又得挨骂。”

我坚决的拿了回来,进屋,关上门,点上烟,皱着眉头开始数落辛夷:“我说你一个女孩子,得注意影响。今天下午一上学,好几个哥们儿告诉我,你家辛夷和班上的管勇好上了。你说你一小屁孩儿,才多大年纪?你就谈恋爱?说起来别人都叫你是我家辛夷,就因为你一天到晚爱跟着我,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家人呢?我家人,我能允许我那么年幼的妹妹谈恋爱吗?我还要不要脸了?”

我一连窜儿的话,辛夷都没有任何的回答,她在家里忙东忙西。

递到我面前的装水小碗,用来装烟灰。从冰箱里拿出来,切好的西瓜。一大杯凉好的菊花茶。

我心头火起,一把逮住她,让她坐在了我的面前,满是愤怒的问到:“我说你呢,到底有没有听见?”

“你高三了,今天是要上课的,你怎么逃课呢?”辛夷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我,软软糯糯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语调,让我有一种鸡同鸭讲的感觉。

“你管我逃课不逃课!你和管勇是咋回事儿?今天你要不说清楚,放学我揪那小子出来揍一顿!”我激动了。

“他是班长,我是文委。要放暑假了,老师让我们一起给班里办个活动。”辛夷低着头,手搅着衣服,小声的说到。

“就这?”我拧着眉头,想着下午的‘流言’,你家辛夷除了你谁都不爱理,这下午倒是和管勇留下了,有说有笑的,他们谈恋爱了吧?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嗯。”辛夷点头。

我掐灭了香烟,拿起一块西瓜大口大口的吃,心中觉得不放心,转头‘恶狠狠’的看着辛夷,她惊到了,慌忙拿起那张帕子给我擦嘴:“辛夷,你说实话,你喜欢管勇吗?”

“不喜欢。”辛夷说的很肯定。

我扔掉西瓜皮,又喝了一杯菊花茶,感觉喉咙也不干渴了,那股缭绕在心头的炎热也去了,心满意足的站起来说到:“我回学校去找老陈了,今天和他越好的要去XX玩。你在家学习吧,小孩子别浪费时间。记得,小小年纪不许谈恋爱。”

我大步流星的走出了辛夷家门,却在临出门时,辛夷却有些畏惧的说到:“那你高三也不要谈恋爱,影响高考的。”

我的脸一下涨的通红,额头上青筋乱跳,转头又是‘恶狠狠’的对着有些畏惧的辛夷说到:“你管我!我男孩子,什么时候谈恋爱都可以。学习去!”

走出辛夷家的大门,午后毒辣的阳光好像被微风吹散,轻轻摇曳的树枝,让树荫投下的斑斑点点,也跟着摇晃起来。

我的头发已经干了,知了消停了一会儿,我忽然转身看着辛夷家的窗户,果然她在窗前,没有想到我会回头看她,惊得如同一只小兔子,赶紧窜了进去。

我却不知道为何,一丝轻松的微笑挂在了嘴角。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我果然是一个好哥哥,为了避免辛夷误入歧途,这课也算逃得值得了。

夏天的艳阳在我的眼中散去,夏天的气息在我的鼻端消失,那已经好久好久泛黄的记忆碎片却在我的脑中无比清晰,然后又消逝。

现场依旧是那个沸腾的搏斗场,狂热的观众,我的眼中只有一个身影,她却没有任何表情的侧着脸,和我的目光‘插身而过’。

我和辛夷明明是那么多的记忆啊,为什么我偏偏想起这一段?

是不是随着时光的远去,她再也不会在窗后偷看我,被我发现,而惊慌‘逃跑’?她已经学会了无视我吧?

在这个鲜血与残酷构筑的擂台,我是不是不应该想起这些?只是我的鼻头有些发酸,我发现我无法容忍辛夷的眼中没有我。

为什么会这样?我皱着眉头,努力的想着理由,却迎来了九儿一道凌厉的目光,然后他转头温柔的对辛夷说着什么,从辛夷的侧脸看来,她在微笑,笑的很甜,如同冬季的山谷,一夜之间百花盛放,现场又是一阵感慨的惊呼。

这是辛夷吗?木然的她什么时候学会这样甜美的微笑了?是不是因为九儿?

我心酸的要命,第一次发现如此的痛恨一个男人,很想把手放在九儿那高傲的脖子上,然后毫不留情的拧断它。

这是什么样偏激的情绪?我的脑袋涨涨的,晕乎的更加厉害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辛夷走入了那贵宾包厢。

“好吧,让我们再一次用掌声欢迎到场的皇族公子们!”偏偏在这个时候,狐逸的话打断了我的一切思绪,他又接着说到:“我想你们已经厌恶了我的啰嗦吧。毕竟今天是狼汉先生的盛典。按照规矩,比赛就要开始了。”

狐逸说话间,我的脸出现在了大荧幕上,竟然是一张显得有些落寞伤感的狼脸,看起来有些像寂寞的阿拉斯加(雪橇三傻之一)。

这绝对不是狼汉应该有的表情,现场的观众忍不住有些议论开来,我却忽然被这张脸提醒了一个事实,对啊,这种脸辛夷如何认得出我?她不是忘记了我,不是不理会我,而是她根本就没有认出我来。

一想到这一点,我又开心起来,立刻的神采飞扬。

现场的观众通过大荧幕看到了这一变化,开始同情放肆的讨论,可能巨大的压力让我有些神经病了。

我却懒得理会这些,心中也渐渐平静下来,情况糟糕的我,要面对的是残酷的擂台赛。

狐逸还在解释着规则,像这种晋升贵族的擂台赛是最困难的,就好比出入搏斗场的新人洗礼,要连续好几场,最后一场我才会面对我真正的敌人,前几场是让我热身。

我听见,心中冷笑,呵,有比这还不公平的事情吗?原本就要面对厉害的对手,还弄几个人出来消磨我的实力?

还是心知肚明我在流血的情况下,再多拖延一点儿时间?

可这样的事情并不是完全的坏事,至少给了我缓冲的时间,让我驱毒...九儿一定没有料想到我有这个能力吧?我在瞬间就明白了他的心思,在如此折磨了我一顿以后,他觉得用他手下的悍将来对付我,简直太给我荣耀了。

如果我被小虾米杀死了,才是对我最大的折辱。

他的确是一个玩弄人心的高手,不仅要我输,而且要我输得最落魄,最狼狈。

“大家不要觉得不公平!一百万人里最多只有10个贵族,想要攀登上这个阶层,自然要付出10倍百倍的实力来证明。特别是在这搏斗场上,没有道理,只有拳头。让我们期待狼汉先生的比赛吧,为了这一次狼汉先生能够专心的比赛,场地里收音阵法我们关闭了。所以,大家听不到搏斗者的任何发言,只能看见血与肉的碰撞。”说完,狐逸终于收了话筒,冷漠的看了我一眼,铁篮便渐渐的升高了。

关了收音阵法?是的,这场上搏斗者说话,观众能听见,都是因为这个阵法。这一次的特别关闭,怕是彻底的绝了我的路,让我在关键时候求饶都没有可能吧。

我不在乎!也从未想过要求饶。

这个时候有奴隶进入了擂台,开始收起铺在地上的红毯,与我站立的那个小木台。

我走下了木台,站在了擂台的中央,静静的等待着我第一个敌人。

当擂台收拾完毕以后,对面的铁栅栏缓缓的拉开,一个看起来修长的身影从通道之中走了出来。

我眯起了眼睛,对手明显是一只山豹妖,是一种以速度见长的妖物,它们在搏斗场很难被打败和杀死,因为可以凭借速度拖死敌人。

九儿这第一场就想让我死啊。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满场的嘘声之中,我再一次被那只山豹妖追的狼狈。

我从未想过我也那么一天,要凭感觉来打架。

的确,丝毫不夸张的说,我就是凭借感觉来面对这一场搏斗。

在身体中了软骨散,虚弱无力的情况下,在不能轻易动用灵魂力,以免被看出端倪的情况下...

吞灵焰是更不能动用,除非我被逼到了绝境,才会用出这几乎属于招牌的火焰。

剩下的路,自然是我的阵纹。

可搞笑的是,我的灵魂力才恢复了五分之一多一些,用这一些力量来启动阵纹,我自然可以轻易的打败山豹妖。

可惜的是,这些灵魂力用完了,我短时间内是没有补充的,那么我如何捱过之后的几场比赛?这就决定了我在完全恢复以前,这点儿可怜的灵魂力只有珍惜着用,用在必要的刀刃上。

所以,这一场搏斗从一开始就惹得现场观众嘘声一片,勇猛的狼汉从对手出现的一刻,就做出了一个让人下巴都快掉的事情,那就是转身就跑。

这就是我的无奈!

在山豹妖出手以前,尽量拉开和他的距离,尽量的拖延时间,让自己多一些时间来恢复。

于是,场面就很搞笑的变成了山豹妖在我身后追赶,而我每一次狼狈的避开了他的攻击以后,站起来转身就跑。

这就是所谓的凭感觉打架,凭感觉去避开他的攻击,凭感觉去选择最有利的逃跑路线。

“狼汉,你可真是让我失望。”在满场的嘘声当中,那只山豹妖的耐心就快要被我磨光了。

我没有理会,而是继续朝前跑着,希望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我在心中给自己的定位是,我只能有一次攻击的机会,动用一次阵纹,就必须干脆利落的解决山豹妖,在他最终的力量没有爆发之前,我肯定是不会管任何的嘘声和他的嘲讽的。

尽管20几年来,我从未打过如此狼狈,只知道逃跑的战斗。

“狼汉,你就大声的告诉大家吧。你之前的胜利,肯定是用了什么卑鄙的作弊手段才换来的。如今,我浪费了十分钟的时间和你追逐,以为你会展示什么实力。结果,你这个蠢狗只会让我没有耐心。”这一次,山豹妖没有如影随形的追来了。

我已经跑到了接近擂台边缘的位置,大口的喘息着。

那软骨散的毒性果然是厉害的,随着灵魂之毒的驱逐,我虽然恢复了一些,但全身发软的感觉还是存在,就是这么十分钟的跑动,我都感觉快要到极限了。

我抓紧着每一分钟休息着,山豹没有追逐,我跑到哪里都是一样,距离已经拉到最远了。

汗水从我的额头滴落,在一片嘘声之中,我听见了九儿一声‘嗤笑’的声音,在贵宾室只要愿意,随时都可以打开里面的扩音器,来点评一两句比赛。

从比赛的开始到现在,贵宾厅一直是一片沉默,相信我打的这样一场烂比赛,让这些骄傲的皇族羞于开口去点评,倒是九儿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落井下石的机会。

因为我和他都清楚,这只耐性被磨到极限的山豹妖,要动用属于他的术法了。

根据妖族的特性,山豹妖的术法是属于那种与生俱来的天赋,区别于一些妖人,就比如狼啊,狈啊之类的...所以,一般山豹妖若要爆发,都是速度。

九儿如何整了我,他心知肚明,而且他认为我越是拖延时间,就越是强弩之末,他理所当然的判定当山豹妖开始爆发速度的时候,便是我的死期。

山豹妖果然是如此,在愤怒的痛骂了我两句以后,就动用了他的天赋术法,锋利的爪子从他的指甲上延伸而出,而他的整个身体显得更加的修长有力,他趴在了地上,朝着我冲了过来。

当真是如风一般的速度,我再逃跑也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我只能全神贯注的看着他,在他冲过来的一刻,选择了朝着左边闪避!

‘刷’的一声,我原本在之前就被他抓得破破烂烂的皮甲,在这一次被他毫不留情的抓下来了一大块,之前他的攻击若说十次有九次被我闪避开了,还有一次是这聊胜于无的皮甲帮我挡住了的话。

那么这一次,做什么都没有用!虽然他抓下来的一大部分是我的皮甲,但终于那锋锐的指甲勾住了我的一块血肉,硬生生的给我扯了下来。

极快的速度带来了巨大的惯性,让我的身体毫不留情的被抛飞,那山豹妖随手扔掉了那一块血淋淋的皮甲带血肉,再次毫不留情的朝着我冲来。

我感受着巨大的失重感,在空中叹息了一声,自从恢复了力量,是多久没有被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了?我忍住了想要将这一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狼妖撕裂成两半的冲动,想起了曾经没有力量时狼狈拼命时的感觉,在这个时候,终于洞开了中枢阵纹,却是压制着对于我来说不多的灵魂力,只灌输了一半。

山豹妖冲了过来,如同一只真的灵巧的山豹,朝着我坠落的地方狠狠的扑来。

果然是极限的速度,提前就到了我的落点,只要我一落下,被他扑到了身体上,再狠狠的用爪子撕裂我的脖子就可以真正的结束这场比赛。

看台上已经有不耐烦的观众,用着最恶毒的咒骂站起来准备退场了。

做为一个搏斗场的偶像,可以失败,这么狼狈的失败,就算是那最狂热的粉丝也会翻脸吧?可惜,我还准备当着这个偶像,不准备自己在这里失败!

‘咚’我重重的落地了,来不及感受那该死的疼痛,重新被灌注了风之力的我,猛地的一个伸腿,便踢飞了朝着我扑过来的山豹妖。

力量却不怎么样的样子,毕竟我全身虚弱无力,注定需要更多的力量,才能爆发出我平日里普通的水平!

我站了起来,准备离场的观众给予了最后的耐心,停下了脚步。

但没人认为我不会失败,曾经的狼汉多么的英勇,一拳可以打爆野兽巨熊的脑袋,这一脚是怎么了?变成了小姑娘吗?山豹妖虽然被踢开了,但他还是优雅的落地了,一点儿伤都没有。

可无论如何,这是狼汉的第一次反击,就姑且看看吧。

所有人应该是抱着这种心理来看我最后的,可怜的反抗。

至于山豹妖,从它残忍而冷酷的眼神来看,必然认为我这是临死前最后的反抗。

“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山豹妖这样对我说到,身上的半身斗篷被它毫不留情的扯掉,扔在了地上。

他咆哮了一声,整个身体的肌肉开始有规律的律动,让他的肌肉看起来更加的充满了流线型的力量,他再次俯身,朝着我冲了过来,这应该才是他的极限速度。

我没有与他拼速度的必要,在这一刻,天地之力全部涌向了力之阵纹,只保留了少许风之力,能确保我打出必杀的一拳。

山豹妖冲了过来,只是眨眼的瞬间。

没有风之阵纹加持的我,即便看清楚了他的动作,也无法跟上他的动作,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不听的挥舞着爪子,狂暴的在我身上瞬间就抓了七八下,我那可怜的皮甲变成了如同蝴蝶般的碎屑,飘舞在空中。

“吼!”他发出了胜利的嘶吼,一下子朝着我的心脏部位抓来。

而我的拳头也终于在这个时候挥舞了出去,只是一拳,重重的打在了他的太阳穴!

‘嘶’,他冰冷的指甲已经进入了我胸前肌肉一寸深许,但他的动作却永远的暂停了。

他难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头便不可阻止的朝着左边偏去,一口鲜血喷出。

我感觉拳头破碎了某样东西,接着便进入了一个温热的地方,黏腻的软组织...可是拳势根本收不住,继而的朝前冲去,又破碎了一样坚硬的东西,穿了出来。

‘呼’,我大喘息了一声。

是否太过残忍了?我看着我血淋淋的右拳,沾染着红的,白的...从山豹妖的左脑穿到了右脑,我的思绪都有半秒的暂停。

我有些厌恶这种感觉,但被逼到只有一拳的机会,我是用力过猛了!

我收回了我的拳头,一脚踢开了山豹妖的尸体,冰冷的眼神望向了九儿所在的贵宾厅,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很失望?我没有他完美计划的那样,我倒在了第一个对手之下。

全场静默了,那个从一开始就只知道逃跑的混蛋,怎么会保留着如此的力量,一拳打爆了胜券在握的山豹妖的脑袋?要知道脑袋是最坚硬的地方啊。

如此的残忍,如此的暴力,逃跑了十几分钟,只用一瞬间就诠释了什么叫血与肉的碰撞。

不管别人在想什么,我的脑子却在盘算着下一场的比赛。

已经动用了的灵魂力我不能收回了,下一场比赛的优势在于,我有一定的力量可以动用了,但也仅此而已。

用完了,我一样得调动可怜的灵魂力去补充。

万魂花不知道为什么,恢复我灵魂力的速度越来越慢,倒是那一瓣花瓣蓝的越来越妖异,一场比赛被我拖过了十几分钟,快二十分钟,却只让我再恢复了两分灵魂力。

也就是五分之二。

倒是这鲜血流得越来越畅快了,皮甲破碎的只剩下一些零碎挂在身上的我,像一个血人站在擂台的中央。

在这沉默之中,连主持人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九儿的包厢传来了一个冷冷的声音:“下一个对手呢?希望不要再是一场无聊的比赛。”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觉得我让九儿失望了。

第二场比赛的对手,他给我安排的对手是一只猪妖,当然不是猪里脊那种养尊处优的猪妖。

看着他黑壮的身体,明显不同于人类的獠牙,我猜测他应该是‘一头有故事的野猪’,不然怎么如此的沧桑?

这场比赛我依旧是躲闪着,拖延着进行,打出了一场无聊的比赛。

而且,更让九儿失望的是,我没有倒下。

反而是利用风之阵纹和牙这把邪剑的些许优势,慢慢的磨死了那只猪妖。

看着那只猪妖最后倒在了擂台的黄沙地中,我觉得那是对九儿的嘲讽,他不是希望我在擂台上虚弱的流血而死吗?看,有一只强壮的猪妖死在了我的前面。

现场一片沉寂,这样的比赛很难让人沸腾,却又很难让人离场。

比赛明明是无聊的,结局却又是颠覆的,这不是让人纠结吗?但我看见看台上明显有些人露出了意味深长的思考目光,我大不同以往的表现,压抑的打法,背后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可惜,这搏斗场的收音阵法被关了,否则我不介意揭露一下九儿的心胸是多么的狭小。

我站在搏斗场的中央,尽量想让自己轻松,但昏沉的感觉如同潮水一般的包围了我。

剧烈的运动会让身体发热,血液流动加速这是最基本的常识,那些被我涂抹在身上的止血药,作用渐渐的小了,鲜血从我破烂的皮甲中各个角落渗出来。

让我看起来,比那只到底而亡的猪妖更惨。

我握紧了牙的剑柄,感受到了其中一股翻腾的血气力量。

毕竟这是我的兵器,加上有万魂花这种‘妖孽’级的灵魂之花在我的灵魂内,我很快就触摸到了牙的秘密。

它在里面的确封印了一丝残魂,而不是于老板所说的封印了一丝大妖的能力,能够伤人灵魂。

确切的说,它的确有那么一点儿在灵魂力脆弱的时候,刺伤灵魂的能力,依靠的是残魂本身的撕咬,这能力有些鸡肋。

但吸血的能力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在它吸够了足够的鲜血后,就能滋养剑中的残魂,才能让残魂彻底的爆发一次,一剑落下,直接刺伤灵魂,我甚至知道这一招的名字,叫做钩蛇袭。

至于钩蛇是什么?我没有亲自见过,身为聂焰那一世都从未听说过这种妖物。

只是从残魂信息中知道这种水中的蛇,巨大而有双尾,民间传说是它能用尾够勾住岸上的食物拖下水去食用。

事实上,岸上的动物又不是木偶,它能这样做,是它出现的灵魂能力,能够镇压靠近岸边的任何动物,而尾钩一旦钩住了食物,那也是直接灭杀灵魂的,因为动物的灵魂不强,至于人类这种万物之灵,灵魂强大的,一样会被刺伤灵魂。

这种钩蛇稀少而邪恶,生性冷酷贪婪,没有任何的仁慈,有时就算不是为了吃食,也会为了杀戮的乐趣而猎杀岸边的生物,弄得常常富饶丰美的水岸之地,几十里荒无人烟。

成妖之后,更是邪中之邪,为修炼只猎妖人类之中有着最纯洁灵魂而且有天赋的少年和儿童。

所以,在那个能人异士辈出的先秦年代,是猎妖人首先回诛杀的大妖。

这柄剑就是钩蛇的牙齿炼而成的,钩蛇袭自然就是指它勾住猎物的那一袭杀。

只不过钩蛇的灵魂强大,即便剑中只有一丝残魂,一般情况下,这柄‘牙’的历届主人也不敢轻易的让鲜血滋养它,钩蛇袭这种能力用多了,人也难免会受到钩蛇残魂的影响,变得冷酷而嗜杀。

我说这柄剑怎么给我如此邪异的感觉,若不是万魂花在此刻沟通出了那一丝残魂的残留意识,我还不知道这一切。

我看着手中的剑,野猪妖的鲜血最终满足了它,让它从苍白的颜色彻底的变为了妖艳的红,也感觉到了剑中有一股沉睡的力量彻底的开始苏醒活跃,一股股冰冷的杀意影响着我,却又被万魂花压制。

钩蛇袭吗?我看着手中这柄变为红色的牙,终于决定让它彻底的爆发一次。若然不是这样,九儿也不会放心吧?即便我拖着打完了两场比赛,在他看来都有取巧之处。

如果说他唯一对我有什么不放心,想逼迫我使出的底牌就是这柄在他看来诡异的牙了吧?站在他的位置,又不能把牙收走,以免做的太过,引起怀疑,面子上不好看。

可是,留着牙,伤到了他的悍将怎么办?在他身边还有同样虎视眈眈的封六。

所以,我不使用一下牙,他还会用出什么办法来折磨我,我自己都不知道,还不如让他认为我是一个最后翻开了底牌的人吧。

第三个对手上场了,按照狐逸断断续续的说明的规则,我也知道这将是我最后一个对手,我也要趁着现在掀开底牌。

在这一次,我不再躲闪,而是调动着恢复了一些的灵魂力从那个对手出场开始,就穷追猛打,那是一只身手很不错的虎妖,至少从我感觉来说,它比起之前我在搏斗场上遇见了所有的妖人都要强大那么一两分。

在我这种状态,根本是不可能轻易的战胜的他的,更何况我还压抑了自己的灵魂力,想等着在关键时刻的对决之中使用。

可我还是胜利了,在短兵相接的时候,牙轻轻的一个触碰,就袭伤了虎妖的灵魂,而且是不轻的伤势,他根本没有想到牙有如此的威力。

接下来的胜利自然是理所当然了,被伤了灵魂的虎妖就是一只木偶,轻易的被我打败了。

在关键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杀了它,因为想起了张老板对我的提醒,但封六不会放过我,从包厢里传来了他冰冷的声音:“在这种战斗之中,是不允许有活口的。你难道弱的连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家伙也杀不死了吗?”

在无奈之下,我只好照做。

三场比赛,只有最后一场让观众稍微沸腾了一些,但这最后一场我也是利用了牙的威力,人们谈论的更多的是这把剑,为什么轻轻的刺人一下,就会有这种效果?这到底是一柄什么法器?

我没有理会,而是靠着墙壁大口的喘息,把苍白的牙收回了腰间。

该死的...我应该是要怪罪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头儿吧?此时,我的灵魂力已经恢复了一半还要多些,如果是正常的情况,这些力量已经足以让我有信心面对接下来要出场的,我真正的对手了。

可惜的是,这些不停流淌的鲜血到最后反而成了我致命的地方。

我压抑不住的干渴,摇摇欲坠的身体,越来越昏沉的大脑,都在说明了我的情况很糟糕,我的身体透着一股酸软,恨不得立刻有一大壶水能出现在我的面前,有一张松软的床能让我立刻倒下就睡。

但这一切不比卖火柴的小女孩的想象更加虚无,现实是我将面对我最厉害的敌手。

我强行的忍住这种虚弱,努力的站直身体,被我靠过的墙上血迹斑斑,我使劲拍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些。

可心中却有一个软弱的念头,觉得自己真的会死在这里?我忍不住抬头望向辛夷所在的包厢,目光中充满了温柔,我想如果我要死的话,辛夷就永远不要知道真想了吧。否则,我就这样无助的死在她眼皮底下,她多少会有些难过的吧。

有些沉闷的搏斗场再次响起了狐逸的声音,开始郑重的介绍下一个要出场的对手了。

原谅这个对手是狐族号称天才的少年,从出生到现在不过三十年光阴,在血脉之中,就已经有了三尾的特征,实力强大无比,打败他,我才能完成今天的搏斗赛。

我不了解狐族的三尾,到底有些什么本事,不过这九儿可真是够看得起我,如果是纯正的妖物,那三尾狐应该算得上妥妥的大妖,而且是大妖的实力之中都是中上那种大妖。

这种级别的大妖,就算我身为聂焰,对付起来这妖都是颇要费一番手脚的事情。

对面的铁栅栏缓缓的开了,因为对三尾的隆重介绍,从铁栅栏开的那一刻起,沉闷的搏斗场就响起了无数的欢呼声。

无论我胜利的多么艰难,但三场乏味的比赛,也足以让人们对我的热情转移了。

在人们千呼万唤当中,一个少年模样的身影从铁栅栏之中走了出来,秉承着狐族的特征,这个少年的模样是俊秀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美丽,修长的身材,洁净的衣服,竟然有一种一尘不染的气质。

人们固执的认为我已经走到了尽头,一个快要死了,连最后的底牌都翻开的家伙还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呢?

那个少年走到了我前方五十米处停下了,看着我笑。

我的身体站得笔直,其实我的眼前一阵一阵的模糊,连他笑的模样都在我眼前看不清了,失血过多,让我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呕吐的感觉,可是我要打完这场比赛,我一定要胜利。

我一直不肯让自己的意志放松,脑中快速的开始思考战斗的方式,我可以利用的一切。

就等着一声开始了,在一片模糊之中,我甚至看见狐逸已经开始扬起手来,只要手一落下,搏斗赛就会正式开始。

偏偏在这个时候,一个柔软的,如同洁白的云,如同甜美的棉花糖般的声音有一些犹豫的,在搏斗场中响起:“能不能,等一下?”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有的声音是一辈子都不能忘记的。

从你一开始听见,它的特别就如同印记,烙印在了你的灵魂里。

就好比那个最初的雷雨夜,她站在我的门口,说:“我一个人在家,我怕。”,从此以后,我的生命里就铭刻上了这个声音。

快一年没有听见了吧?如今再听见,我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在一年前的我和她,任谁也没有想到再见会是在这么一个地方?而一年前...我还是一个古玩店的老板,她还是一个在国外的留学生。

生命总是给人不太真实的感觉。

我望向包厢的双眼涨的很,那是一种她变了,她忘记我了,异常矫情委屈的情绪后,听见她的声音还如故的感动。看,什么都变了,她的声音没有变。

任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从贵宾的包厢里会传出这么一个声音,就连我也疑惑,辛夷认出我了吗?如果她真的认出了我,在刚才的三场搏斗中,我有诸多狼狈的地方,她早该心疼了吧?

我觉得我又开始矫情了。

一瞬间的思绪很多,却总归不过是激动,心酸,委屈,难过的爆发。

我也不明白,一个我一直当她做妹妹,跟屁虫的女孩子,怎么会勾动我如此复杂的情绪,而这种情绪有些陌生,却又很是熟悉,但我不愿意去想,是在什么时候有过这种熟悉的情绪了。

“思思。”在那句话落音以后,一个有些焦急却又无奈的声音也从包厢里响起。

接着,一个明显是什么关掉的声音从贵宾包厢里响起,然后再无声息。

如果说那个女声,还让人们有些陌生的话,那个男声人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陌生,不就是高高在上的九儿公子吗?

现场响起了一片议论的声音,无论是什么种族,任何地方,对于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的八卦,人们总是感兴趣的。

为难的是狐逸,站在那里是叫开始也不好,不叫开始也为难。

偏偏在这个时候,又一个包厢传出来了声音,是封六略带嘲讽的声音,说到:“哟,九儿公子是有什么家丑见不得人呐?要把包厢的传音器(麦克风)都给关了?这狐逸是你的人,你看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到底比赛要不要进行,九儿公子还是给句话啊。”

只是那么简答的一句话,如若是有心人,必然就猜到了封六和九儿的关系绝对不怎么样。

如此的煽风点火,现场的各种声音议论的更加热烈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九儿的包厢里才传出了打开传音器的声音,现在又开始安静,等着九儿的一个答复,这种八卦大戏,不是人人喜闻乐见的吗?

“比赛暂停一下,因为狼汉选手应该有一些问题,为了比赛的公道与公正,我和未婚妻要下去看看。”既然传音器已经打开了,九儿自然是要表态的,他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不情愿,还有一种怪怪的情绪。

可是,人们已经被九儿那句话彻底点燃了‘八卦之心’,哪里又听得出来九儿是什么情绪?恐怕在场的,只有我一个人在意吧?

三场这么无聊的比赛,熟悉我的青龙城的人们,有心人早就不懂我为什么是这种打法了,自然开始会开始怀疑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事情?如今得到了九儿的证明,现场谁不关心?一向公道无比的青龙城搏斗场,如果让一个虚弱的选手上场,这绝对是莫大的丑闻啊。

在九儿表态以后,封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也开口了:“九儿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发现了狼汉的确有一些问题。狼汉是我的人,我自然也应该关心,这下去查探一番的事情,我也去。”

说话间,封六还嫌不够热闹,怕九儿动什么手脚,又大声说道:“青龙城搏斗场一向公平公正,我们下去探查,自然要让这在场的所有人都见证一下。去,把搏斗场之中的收音阵法打开。”

这一下,封六是下定决心要玩大了。

想必猿军已经给封六汇报了我的情况,他应该知道九儿在比赛前就对我下了‘毒手’,但我是一个弃子,这种事情又无凭无据,他也没必要为我发作什么?

如今,是九儿自己那边说我的身体状况有问题,那么就是一场可以大做文章的事情了,封六怎么会放弃这个机会?说不定可以掀开某种‘丑闻’,让九儿初出现在人们眼中时,就声名扫地,那不是一件对于封六来说很美好的事情吗?

这边,九儿和封六明争暗斗,倒是其它的三个包厢异常的安静,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这种好戏他们又怎么会错过呢?

至少,我明白九大公子之间绝对不是一片和谐。

失血过多的脑袋一片昏沉,可我的心情却是激动,我到地下城的目的不过就是为了找辛夷,如今她就在我的面前,我要怎么做?

在这个时候,一向喜欢谋而后动的我,反而是拿不定主意了,这事情的峰回路转是任谁也没有想到的。

直接暴露身份,然后带辛夷走?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但明显,这里有五大公子,现场又有那么多妖人,我暴露人类的身份,加上又是这个状态?我如何带得走辛夷?

我一下子就否定了这种想法。

那么,要怎么办?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那么便只有隐忍,走一步看一步了。

狐逸无奈的宣布了比赛暂时停下,那个三尾狐的少年倒是无所谓的站到了一旁,静静的等待着。

不得不说,封六和九儿的行动是迅速的,只是几个念头之间,就看见两人从特别的出口,并排着一起走出了通向这个搏斗场的特别通道。

九儿依旧是那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可以称得上是绝美的容颜,会让人有一种即便他犯了错,也是情有可原,不忍责备他的感觉,现场已经有疯狂的女妖再次看见九儿,开始花痴了。

封六走在九儿的旁边,和九儿长身玉立的身材相比,更加像一个大马猴了,出于他皇族的身份,人们自然是不敢说什么?但我无奈的叹息,如果九儿和封六之间发生了言语上的冲突,在没有具体的证据下,人们肯定更加愿意相信九儿。

地下城也是一个看脸吃饭的地方啊,我在心里调侃了一句。

但很快目光就被九儿身后那个身影吸引了全部,辛夷...她也下来了吗?她并没有看我,而是好奇的打量着这个搏斗场,微微皱眉,似乎有些嫌弃这里的血腥气。

不过,对于我来说,这样的辛夷也是陌生的,曾经的她,是一个除了我,根本不会对任何事情好奇的女孩子。

我有点儿越发厌恶自己的矫情,这种感觉就好像为了我,全世界都不会改变一样一般,辛夷就算变了,又有什么好值得责怪的?

我就这样有些呆呆的看着辛夷,心思复杂,她却至始至终没有注意到我的目光。

倒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大哥,你怎么了?大哥!”

这个声音带着哭腔,不是夜啸又是谁?封六怎么把夜啸也带下来了?他想要做什么?

我感慨这个搏斗场是越发的热闹了,看来今天的事情连我自己也预测不到一个结果。

一行四人,很快就走到了我的面前,在我面前不到三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我晕眩的感觉更重了,但目光就是不自觉的望向辛夷。

在这个时候,辛夷终于注意到了我的目光,那四处好奇打量的目光也落到了我的身上,她的双眼现在是如此的灵动,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仿佛就包含了她一切的情绪‘困惑,奇怪,迷茫’。

对于我这种肆无忌惮的目光,九儿自然是不满的,他冷哼了一声,就要开口说什么?

却不想辛夷却上前了一步,带着诧异的声音问我:“你是谁?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很难过的样子?”

我有很难过吗?我自己都不知道,听着辛夷询问的话,我有一百个,一千个冲动想说我是叶正凌,但终究我的喉头只是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难过为什么近在咫尺,辛夷都不知道是我站在她的面前。

“找死!”九儿终于是忍不住了,身上的气势疯狂的爆发开来,在他的身侧起了一阵如同小型旋风一般的狂风,吹得在场的几个人都衣衫飘飞。

他朝着我面前跨了一步,那副不能隐忍的模样,看样子下一刻就想要杀了我。

“九儿公子,你这是做什么?一下场就要杀人吗?”封六在这个时候,却不动声色的横切了一步,拦在了九儿的身前,身上压抑的气势也释放了一些,在抵挡着九儿的气势。

“哼,我的未婚妻岂是他这种下等人可以觊觎的?今天就算冒天下大不讳,我也必须杀了他。”仿佛是一触碰到辛夷的什么,九儿就会变得特别激动一般,他根本就不顾封六的阻拦。

现场开着收音阵法,而封六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又怎么肯轻易的退让?他皮笑肉不笑的说到:“狼汉是我的人,莫非九儿公子也想在这搏斗场和我打上一场?”

“我说滚开!”九儿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

“九哥哥,不要这样。”在这时,一直好奇的看着我没有说话的辛夷开口了。

我的心里一痛,她叫九儿九哥哥?语气之中怎么这么亲密?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如果说之前的九儿就像爆发的火山。

那么辛夷开口的一句九哥哥,就如同冰凉的天上之雨,一下子就熄灭了九儿的愤怒。

他的眼神从凌厉一下子变得温和,一丝宠溺的笑容也挂在了他的嘴角,他柔情似水一般的看着辛夷,柔声的说到:“好吧,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不这样。”

看着九儿这副模样,封六不由自主的露出了鄙视的表情,但看向辛夷时,封六的眼中竟然还是尊重的。

“大哥。”狼汉在封六的身后怯怯的叫了一声。

现场之中就属他最是迷茫且无辜,那么多的大人物聚集在一起,他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有求助的叫了我一声。

我沉默的点点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在这时,九儿似乎已经不耐烦呆在这里,无视了所有人,只是继续对辛夷说到:“思思,你之前叫暂停比赛,说这狼汉身上有问题,如今我们下来了,你看出问题了吗?”

九儿这句话刚落音,封六就带着冷笑站到了一边,皮笑肉不笑的说到:“九儿,你恐怕应该相信思思姑娘的眼光,对于生命力啊,身体啊等等,思思姑娘是最敏感的,她说有问题那就一定有问题。”

九儿斜睨了封六一眼,然后说到:“思思岂是你能叫的?”

“我叫了又怎样?思思姑娘自己也没有说反对,你在这里呱噪什么?”面对九儿,封六是丝毫不让。

而辛夷在这个时候,却走到了我的面前,在这时我和她相隔不过半米的距离,我身上的那些伤口还在潺潺的留着鲜血,极度的干渴让我的喉咙就如同着火了一般,能支撑到现在我已经觉得我是超人了。

可我不想在辛夷面前倒下,只能开口对着封六说到:“封六公子,能否为我提供一些清水和止血药。”

也是在这个时候,辛夷不知道为什么,伸出手来,想要触碰一下我破烂的皮甲下,在肩头的伤口,当我开口说话时,她的眼神之中充满了疑惑,猛地抬头看着我。

我心中有些发苦,在极度干渴的情况下,我的声音已经嘶哑之极,这么一开口,我自己都快认不出自己的声音,难道辛夷听出来了什么?

偏偏九儿扑捉到了这个细节,在我和辛夷四目相对的时候,他一把抓住了辛夷的手,对辛夷说到:“思思,他只是一个贵民的搏斗者,又是一身血污,你不要触碰他,很脏。”

我好笑的看着九儿,是吗?那么多岁月以来,辛夷不知道为我擦过多少汗?我从小调皮,长大打架,经常磕磕碰碰,辛夷也不知道为我清洗,甚至包扎过多少伤口?如今,他说我很脏,不让触碰?

我的眼神或许触怒了九儿,他冷然的看着我,忽然对我说了一句:“请你搞清楚自己的地位,不要因为思思同情你,便生出许多不该的想法,说不该的话。否则,今天我就算不合规矩,也你立刻横尸当场。”

这是暗示加威胁,让我不要在这里乱说话吗?我没有说话,倒是封六命令下人拿了一袋子清水和一些止血药给我。

我平静的看了九儿一眼,接过了清水,打开瓶塞,大口的喝了一个痛快,又用清水浇了一下血污的身体,露出了已经有些发白的伤口。

水分不能补充我大量的失血,但总算能够缓解一下身体的难受和昏沉,我全身已经有些发冷,不能让这血再流下去了,于是拿过止血药,开始为自己上药。

九儿却在这个时候阻止我:“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在比赛的中途还能为自己上药?你是否有些越矩了?”

看来,他还是想要逼死我吗?还是笃定了我什么也不敢开口?

封六却在这个时候说到:“这伤口已经发白,明显就不是刚才搏斗时所受的创伤,就连思思也说过有问题。九儿,我说过这是我的手下,我若是不为他主持公道,岂不是凉了我所有手下的心?”

封六这句话一出,全场哗然。

的确,通过大屏幕,所有人都能看见我身上发白的伤口,明明成了这样,却还在不停的往外渗着血丝。

这样放血的速度并不快,但只要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人就算什么也不做,也用不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就会因为大量失血而身亡,何况我还是在搏斗中?

九儿不动声色,封六见到了效果,继续咄咄逼人的说到:“既然是思思姑娘提出了疑问,你却又不让思思姑娘探查,我请个人来探查如何?这搏斗场之中,大家都知道,这搏斗场平日就有通晓医理的人在,水平还很不错,不如我们请来怎么样?”

说话间,封六还冷笑了一声,说到:“怎么?九儿公子,你该不会是妒忌平日里思思姑娘万事都不理会,如今偏偏对一个狼汉另眼相看,你就不愿意了吧?”

封六这话并没有乱说,的确,这搏斗场有时还会做为所谓的决斗场地,就比如两个人之间有了矛盾,也可以相约来这搏斗场决战一番。

这种情况下,一般的普通人倒也罢了,遇见了贵族之间决斗,约定成俗是不能出人命的,但有时打红了眼,岂能控制,这时候搏斗场是需要医生的。

封六已经把九儿的话堵死了,他是下定决定要让九儿在这里声名扫地。

其实,九儿也完全可以避免这么尴尬的情况发生,可他好像不愿意忤逆辛夷的任何一点儿小心思,才让自己陷入了这种境地。

此时,我也想不出来九儿要怎么应付这种变化?可不想九儿只是神色平静的说了一声:“那也好。”

封六诧异的看了九儿一眼,然后转头对我说到:“你尽管上药,在这里没有人再敢阻止你,一看就知道你这伤口有问题。等一下,如果有医生证明你的伤口有问题,那么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可以说出来,我封六在此,一定为你做主。”

我看了思思一眼,她此时却欣喜的看着九儿,好像挺高兴九儿同意为我上药一事。

至于封六的做主,我并不放在心上,恐怕也只是在这个时候利用我一把,之后出了搏斗场,九儿要怎么样用我泄愤,他是不管的。

我低头为自己上药,在止血药的作用下,这些伤口渗出的血丝又缓慢了几分,看似不怎么流血了,其实我心知肚明,这伤口依旧没有真正的止住血。

在此时,我一直在隐忍,但凡我的情况能稍微好一些,我肯定早就已经爆发,又怎么能等到现在?

细细感受灵魂之中的万魂花,其中一片花瓣已经完全的被一股淡蓝色给笼罩了,奇异的是,到了这个时候,万魂花好像已经完全的适应了我灵魂之中的毒气一般,为我驱毒的速度开始陡然的变快。

按照这种速度继续下去,恐怕不用几分钟,我灵魂所中的毒和身体所中的毒,就应该会完全的清除完毕了。

唯一麻烦的只是这种失血过多,如果等一下,我要战斗,绝对是支撑不了太久的。

重要的是,我想要知道辛夷的态度。

在这个时候,搏斗场为我请来的医生终于到了,在全场的关注之下,他开始仔细的检查我的伤口,这种很明显的事情,这个经验看起来很是老道的医生不用多少的时间便已经得出了结论。

只是他也没有立刻的说出什么,这种两位皇族的争斗,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一个不小心便会被卷入其中,他只能有些惶恐的站在一边。

“医生,你可是有了结论?没有关系,尽管说就是。这在场也有好几万我青龙城的子民见证着,谁能够拿你怎么样?”此时,封六的得意已经写在脸上了,只要得到了医生的证明,我再乖乖的说出真相,九儿名声立刻就会扫地。

得到了封六的鼓励,医生咳嗽了几声,在这个时候,刚准备说出真相。

却在这个时候,一个一直被人们忽略的人忽然动了,那就是之前狐逸介绍的那个所谓狐族的天才三尾狐少年。

他一直是站在我的背后,他若有什么行动,我自然是看不见的。

若是放在我状态还好的时候,自然是有本能的感应,但在今天这种情况下,直到我身后莫名的起了一阵风,我才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不对劲,一回头,发现那个狐族的少年已经朝着我冲了过来。

好快的速度,山豹妖和他比起来,简直就是在慢跑。

我一下子明白了九儿的用心,身体本能的想要避开,可在这个时候,由于失血,大脑也没有平常的反应速度,动作很慢的情况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是不是应该洞开风之阵纹?

那狐族少年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对我一击必杀,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造型怪异的,扭曲的短剑,泛着冰冷的光泽。

而发现我看着他时,他的身后竟然出现了三个摇摆不停的狐尾虚影。

糟糕!其实在发现不对劲时,不管能不能避开,我正确的做法都应该是尽力闪避,根本不要回头看那个狐族的少年,他是三尾,最擅长迷惑....

原本就有些闪避不及,再中了迷惑的话!

难道我今天是真的注定在劫难逃?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死之前,我不想辛夷不知道我是谁?

时间紧迫到我只能一个回头,避开了迷惑,就避不开狐族少年的那一击,会结结实实的挨上,但中了迷惑其实也不过是一样的效果。

相比之下,回头我还能看辛夷一眼,时间来得及的话,还能叫一声她的名字。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回头了,看见的却是九儿不动声色的斜挡在了封六的面前,而封六是想要帮我避开这致命一击的,却因为九儿的一档,他根本来不及。

至于辛夷,她只是震惊的看着朝着我身后重来的狐族少年...没有担心,只是震惊!

我的心抽痛的要命,浓重的不甘心让我想要她知道我是谁,我一点儿都不伟大,就比如说选择默默死去,让她不难过,最后开心的嫁给九儿。

凭什么,她要一生记住我!

想到这里,我刚想开口叫一声辛夷,却不想在这个时候,一直没有被我注意到,也没被众人注意到的夜啸忽然冲了出来。

电光火石之间,我只看见他看了我一眼,眼中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畏惧,没有犹豫,只有一股浓浓的得意之情,还有一种对我的崇拜的感情。

我被重重的推开了,然后朝着左边一下子滚落在地。

原本已经压抑在我喉头的辛夷两个字,变成了一个几乎撕心裂肺一般的‘不’字!

可是声音不能阻止任何事情,在我落地的瞬间,狐族少年已经出招,他也是来不及收招了,面对突然冲来的光头,只能重重的出手,我看见他的身形如风,看见他的短剑落下,刺在了夜啸的胸口,然后诡异的爆裂开来。

那一刻,我的眼睛红了,不是想要哭,而是愤怒的火山终于爆发,无数的火焰烧灼着我的双眼。

无数的画面从我的眼前略过,有关于夜啸的一幕幕,他对我始终是一种无比真诚的兄弟之情,而我却因为种族的原因,始终防备着他,不肯对他付出我全部的真心,如今他却为我送了命。

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起了怜生,想起了他在我怀里死去,最后滚落山崖的身体,我怎么抓也抓不住....我注定了是要孤独的失去这些吗?我注定是不能承担背负起一段真挚的感情吗?

我抬头,心跳一点点的在加快。

灵魂之中在疯狂的震荡:“怜生,怜生!你若还在,你若还听得见,你若还了解我的心,就算透支我的灵魂,帮我!”

而在现实中,那个狐逸少年的短剑刚从夜啸的胸口拔出,夜啸转头看着我,想要说什么,却是喷出了一口鲜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向了夜啸!

这个狐族少年还不肯收手,望着我,想要再次的攻击,却不知道为什么看了一下我的双眼,忽然自己倒退了一步,眼中流露出犹豫的神色。

我看见九儿凌厉的看向了那个狐族的少年,那个狐族少年抱拳试图向他解释,却好像因为收音阵法的原因,不敢开口。

我却只是冷漠的看着这一幕,冲过去一把抱住了夜啸。

夜啸的口中还在流着鲜血,呼吸变得分外困难,我抬头看着那个之前的那个医生,说到:“你不是医生吗?这种紧急情况会处理吗?救他,最后我会饶你不死。”

在那个医生眼里,我其实就是半个死人,说出这种话未免可笑了一点儿,他犹豫矜持着不肯上前。

倒是此时一直皱着眉头的辛夷上前一步,对我说到:“你是谁?为什么现在看着你难过,我的心也好难过?”

说话间,辛夷一步步朝着我走来,并对我说到:“不然让我帮你看看你的朋友?我也懂一些医术。”

我沉默着点头,心里愤怒的情绪已经快要将我吞噬,若然不是夜啸的一只手抓着我胸口处破烂的皮甲,我只怕已经疯狂的动手了。

辛夷是认不出我来了,但现在愤怒中的我根本不想去知道任何的原因,此时我冷冷的看了一眼九儿,他必须死。

“思思,不要过去。”九儿在这个时候根本没有注意到我,而是拉住了辛夷,在同时,他已经顾不得一切,冲着那个狐族少年说到:“狐行三,你还不出手?”

那狐行三也是一咬牙说到:“九儿哥,我此时不想招惹那个狼汉,我的灵觉一向强大,它强烈的在提醒我,现在招惹狼汉,是死路一条。原谅我现在要离开这个搏斗场,虽然狐智长老让我到你手下,但那也是历练。他说过,无论如何,我要保住自己的性命为先,他希望在这个要爆发的年代,狐族能多一些天才。”

“好,很好!”九儿冷淡的开口了,却换来封六一声嘲讽的大笑。

偏偏在这个时候,辛夷挣脱了九儿的手,执意的来到了我和夜啸的面前,蹲了下来。

她不顾夜啸的一身血污,伸手在夜啸胸口受伤之处探查了一番,然后遗憾的对我摇头说到:“最后的那一爆,伤及了他的心脏,救不了他。但愿他的灵魂可以得到好的轮回....”

我抬头,感觉自己的双眼红得发烫,万魂花竟然罕见在我灵魂之中陡然的放大,变成了一朵巨型的花朵,一下子包裹住了我的灵魂。

随着万魂花的异状,我灵魂中的毒素如同潮水一般的被它吸收,瞬间就消失无踪,而我肉身上所中的那种软骨毒,也跟随者灵魂之毒的破碎,而彻底的破碎。

愤怒的烧灼着我,让我之前对失血的已经没有任何的感觉,身体也不再发冷,而是充斥着一种愤怒的热度。

“我要与你一战。”在这个时候,九儿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话,让现场看着这纷乱一切的观众全部都震惊了,皇族九儿要出手!这是一个什么情况,难道这九儿真的是一个情种,因为那个什么思思,吃醋到了如此的地步?要知道,身为皇族和贵族一战都是耻辱,何况是和一个贵民一战呢?

“哈哈哈,那我乐得看好戏。”封六此刻摇头晃脑,显然九儿如此的不理智,他是高兴到了极点。

我至始至终都很沉默,因为夜啸还紧紧的握着我的手,他明显是有话想说,但如今的情况,让他说不出半句话来,我看着眼前的辛夷说到:“能够帮他吗?他有话想对我说。”

辛夷点点头,伸出双手,手上的手诀连续的变化,竟然在手上出现了一丝丝银白色的能量,然后这些银白色的能量化作了一根根细针,朝着夜啸的心口受伤处扎去。

“思思,你不能轻易动用你的力量,到你这一代,失去了重要的传承,你的力量不稳,你在完全的蜕变之前,你不能....”九儿的声音中充满了焦急,难过,悲伤,担心...

辛夷却轻轻摇头,说到:“不,我没有办法不帮他。他的眼神像是望进了我的内心,他的每一眼,都让我揪着心,好像他开心,我就会很开心,他难过,我就会很难过。我不认识他,可我想知道为什么?”

“你说什么?”一向风度翩翩的九儿,在这个时候听见了辛夷的话,竟然状若疯狂,两行泪水从眼眶滑落,整个人竟然摇摇欲坠。

封六看见如此的九儿,一下子机警的远远避开了去。

“思思,你过来。”九儿手捂着胸口,一字一句的喊着辛夷。

辛夷犹豫的看了一眼我和夜啸,最终还是朝着九儿走了过去,她不停的回头看我,口中却是说到:“九儿哥哥,不要和他战斗,好吗?我的心真的很难过。”

九儿却不理会,忽然一把抓住思思,大喊了一声:“我的狐卫何在,马上出现,带走思思小姐。”

就在九儿和思思对话的时候,可能是辛夷的力量起了作用,夜啸的呼吸忽然平稳了许多,神智也清醒了很多,抓着我的衣襟竟然笑了:“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没有,你将获得新生的,相信我。”我一向不擅长安慰,只是每一个字说出,我就感觉眼睛发烫的厉害。

“那就是要死了去投胎呗!我知道...我才不怕,我这一辈子只想做个英雄,但没有想到认识了一个英雄的很的大哥,你一直在照顾我。”夜啸说话很流利,但是辛夷插在他胸口的银白色细丝般的力量却在急速的变淡。

“你是英雄。”我握紧了他的手。

“是的,刚才我也觉得自己很英雄。只是当了英雄,我有点儿累了。大哥...你要记得,记得..我。”那些银白色的细丝又变淡了许多,夜啸说话间开始喘息了。

“你先不要睡,因为你要听我说一件事情,我不想你到死,都在骗你。”我握着夜啸的手,快速的说到。

对的,我是在地下城步步为营,谨慎小心。

可我的心到底还是那颗初心,有着聂焰的如火磊落,叶正凌何尝不是如此?只是环境和有限的能力压抑着他的这些。

我是冲动,但此刻我无悔,因为一个为我付出生命的人,到他要死了,我还有什么理由骗他?

“我不是狼汉,我是...”我握着夜啸的手,一字一句的说到。

但夜啸的呼吸在此刻急速的急促起来,竟然在眼中爆发了最后的光亮,大喊了一句:“你是我大哥。”

说完这话,夜啸握着我的手一下子松开了,重重的垂落到了地上。

我的心中压抑的火山一下子爆发了,我的眼炙热到连我的泪水都给蒸发了,无数的风暴在我身侧疯狂的吹动而起。

我闷的好难受,我悲伤的流不出眼泪,我疯狂的嘶吼了一声,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发泄我内心那刺痛到灵魂之中的情绪。
楼主:弎三  时间:2021-07-08 15:10:01
我很明白夜啸最后话里的意思,那一句你是我大哥已经包含了他所有的情绪。

对我的原谅——不管我是狼汉也好,谁也好,他没有在意,也不会生气。

最后的认定——不管我是谁,都是他的大哥。

我的呼喊声是那么的沉痛,就连整个喧哗起来的搏斗场都只剩下了我那痛苦的咆哮。

九儿冰冷的看着我,辛夷想朝着我走近,却被九儿死死的拉住,她很迷茫,因为她的眼泪不停的在流,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流泪吧?

我轻轻放下了怀中的夜宵,下一刻,他的灵魂就会归去吧?

我是修者,也是一个道士,在这个时候,我只能用我的方式,给我这个兄弟送上最后的祝福。

我站了起来,掐动了一个引路诀,口中开始念诵祭文,身后的法事原本我就能做,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生,我还会做这样的事情,只是匆忙简陋了一点。

我这样突然的举动,让整个搏斗场的人大为震惊,这是一个妖人能有的行为吗?

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祭文是什么东西?但有少数有见识的人,立刻就明白了这是地面世界道士会做的事情,一场法事,一篇祭文,护送灵魂走上阴阳路,给它最后的一身念力,让它在阴阳路上平安。

显然,这有见识的人里自然包括了九儿,他的眼神变得冰冷凌厉,却又有一丝惊喜,显然我的这番行为,让他为自己的行为抓住了一丝翻盘的举动:“都看见了吗?这个狼汉的身份我早有怀疑,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才忍气吞声,情愿自己背负骂名,也想要根除这个祸害。”

九儿的一番话显然又让现场的局势转变了一番,看台上人们开始议论纷纷,九儿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行为又代表了什么?

“封六,你养的好奸细啊。”九儿转头看着远远避开的封六,这一次是换他冷嘲热讽的对着封六说了一句。

封六是何等暴戾的脾气,他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九儿的一番话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他发泄般的大吼一声,立刻就朝着我冲了过来,大声说到:“狼汉,你到底是谁?如若不说,今天我就要亲自收了你这个孽障。”

我冷眼的看了九儿和封六一眼,手诀不停,口中的祭文也不停,我已经能隐约感觉到阴阳路的气息,那股属于死亡的幽静与寂寞从头到脚的笼罩着我。

夜啸的身体还摆在我的眼前,已经全无生息,也不可能像以前那样在我耳边不停的啰嗦,带着崇拜的眼光走在我的身后,这家伙最后还在得意什么?得意终于可以当一回英雄,得意可以救一次我这个大哥吗?

我心中的悲伤无从发泄,如同黄土大漠,只剩下一片苍凉。

阴阳路开,往事如同流水一般的重现,车上的初遇,和猪里脊冲突时我的一个念头,将他护在了身后,劳逸区里,他尽管畏惧,也跟着我一起打架的样子,我那一脚踢开他,他畏惧又难过的表情,还有在车上拉住我,说把自己也卖给搏斗场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在眼前划过,他没有半分的说谎,从叫我大哥开始,就一直把我当做大哥。

我的眼睛热得难受,以至于一切都在扭曲,最后只剩下夜啸冲出去时,最后看我的那一眼,那充满了得意与无悔的眼神。

阴阳路开,我再次看见了他,大步流星的超前走去,最后回头,望着我叫了一声——大哥!一笑,又潇洒的离去。

对的,他的灵魂走了,我的心安了,一直以为不会流出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抬头,却是看见封六的拳头在我眼里无限的放大。

我冷笑了一声,吞灵焰在瞬间冲出,布满了我的身体,我大吼了一声:“滚开!”

封六的拳头却已经触碰到了吞灵焰,那邪异的火焰在触碰到他的瞬间,就立刻缠绕着他的手臂而上,一下子包裹了他的整个右臂。

“什么东西?”封六大吼了一声,身形爆退,吞灵焰直接作用于灵魂,被吞灵焰缠上,那就要承受灵魂被烧灼的痛苦,封六在悴不及防之下,直接朝着吞灵焰而来,被吞灵焰沾染上是那么轻松的事情吗?就连真正的上古大凶,轻易也不敢正面硬撼吞灵焰。

在这个时候,九儿仿佛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

而他的人已经冲了下来,就要带走辛夷。

至于那个真正杀了夜啸的狐行三,就要走到擂台的边缘。

“谁,让你走的?”我终于开口了,却不是看着九儿和封六,而是望着狐行三,我的内心澎湃着,咆哮着一阵阵的怒火,在这个时候红了眼睛的我只想埋葬这一切,给夜啸陪葬。

“你说我?”狐行三疑惑的停下了脚步,眼中还有一丝不屑。

他避开搏斗场只是出于他身为三尾狐敏感的灵觉,并非真的怕了我,我如今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他自然心生不满,身为三尾狐的高傲,让他不可能在我的呼喝之下,灰溜溜的逃避。

我根本没有看九儿一眼,而是一步一步走向了狐行三。

现场一下子沉寂了,原本以为不会打的比赛,这身份不知道是谁的狼汉又要打了吗?

一步,中枢阵纹洞开,是完全的全力的洞开。

万魂花的根茎开始层层叠叠的穿入我的灵魂,我感觉到灵魂向被开了无数个口子,就像有无数个灵台开口出现,莫名的灵魂力一波一波的灌入我的身体,又被我疯狂的转换为了天地之力。

这是比任何一次都疯狂的洞开我身上的阵纹,因为这是比任何一次,就包括我身为聂焰时最后一次决战,都还要浑厚的灵魂力。

又一步,脊椎传来一阵麻木酥痒的感觉,力之阵纹全力的洞开,一声若有似无的龙鸣从我的身后传来!我的肌肉疯狂的膨胀,那原本破烂的皮甲一下子就是被挤破,露出了我身上的本命阵纹,鲜红如血,活灵活现,浮出体表,好像下一刻就会化为真实的存在。

这是阵纹从未有过的状态。

下一步,风之阵纹洞开,整个搏斗场从四面八方吹来一阵狂风,然后聚集于我身边,环绕不散,风后阵阵。

木之阵纹,开始沿着各个阵纹的缝隙疯狂的生长,如同最古老的图腾,带着一股苍凉的,却又生生不息的气息。

火莲盛放,一点包含在莲心里的吞灵焰之中跃然而出,融合在我身上的吞灵焰之中,在我身后留在了一道长长的火痕,就如同我被风吹动的斗篷。

雷之阵纹我很少动用,却在此刻,代表着雷之阵纹的层云如同在翻滚一般,身上那一道道闪雷的标记莹莹流转,如同真的血雷降世,只是陡然就抽取了大量的天地之力,一下子溶于了吞灵焰之中,让疯狂燃烧的吞灵焰中雷光闪动。

“这是...”“我好像有听闻过这种血色阵纹。”我的气势在此刻攀升到了顶峰,看台上也如同爆炸了一般开始议论纷纷。

“我想起来了,那...那是熊壮,不就是那惊鸿一现的熊壮?”有人终于认出来了。

“对对,就是那熊壮,也有血色的纹身,但竟然是这番气势吗?”也有人开始疯狂的叫喊。

我根本不理会这些嘈杂的声音,在这个时候灵魂简直承受到了极限,从未有过的阵纹状态,却是万魂花紧紧的包裹着我的灵魂,让我的灵魂从未有过的强悍。

我好像看见了怜生,看见了他紧紧拉着我的手,对我说:“叶大哥,我在!带着我一起——战!”

战!风之阵纹全力的洞开,我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了狐行三的面前。

“你的,速度很快吗?”在狐行三惊惧的双眼中,我只说出了这一句话,就一下子逮住了狐行三的衣衫。

在仓促之中,狐行三出手了,而吞灵焰在这个时候已经包裹了他!

面对他的拳头,我也狠狠的击出了一拳,手骨碎裂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狐行三的手臂软软的垂下,可是却惊疑不定的大喊:“这是什么火?”

什么火?我却是没有任何的耐心回答他,抓住他的衣襟高高的一跃而起,如同飞在了半空中,然后又逮着他的身体,重重的砸落在了搏斗场的中央!搏斗场的中央立刻起了一个人形的坑洞,坑洞的周围是条条的裂纹。

“你为什么要杀了夜啸?为什么?”我疯狂的大喊,就算如此我也不觉得发泄,我只想问个清楚,夜啸那么无辜,为什么要杀他?

狐行三从未想过会这样,自己连一招半式都未使出,就瞬间被打成了半残。

他的身体软软的垂着,又被我再次提了起来,他几乎是用尽全力畏惧的大喊:“九儿,同是狐族,你眼睁睁的看着我死吗?”

说话间,狐行三出于生命的本能也终于爆发了,在他身后,三条巨大而虚幻的狐尾出现,三尾狐最大的优势原本就不是肉搏,而是来自精神方面的幻象置人于死地!

而九儿那边也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气势,场中一片惊呼之声。

战斗,从一开始,即激烈无比。

楼主:弎三

字数:2359093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4-08-02 04:33:37

更新时间:2021-07-08 15:10:01

评论数:32272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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