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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沉静如海 中长篇 主朝耀 米耀 红茶会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每一封的信都来自同一个人。
每一份报纸都和同一个人相关。
王耀趿着鞋子,边擦头发边走进房间,他的脸在氤氲的热气中变得更红。
在脚踏进门槛的那一刻,他整个人褪掉了血色。
满地的报纸,摔破的墨水瓶碎片亚瑟手里捏着一叠纸垂头站在桌边。
他们脚下都像生了根,一个没法前进一步,一个没法后退一步,僵硬的站了很久,直到亚瑟走到他身边。
“王耀,这次你有什么事要求我,”他把嘴唇贴近他耳边,墙上的两束剪影就在烛光中温柔地接吻。“怎么,这次砝码这么重,是你自己?”他苍白的脸色在他眼里完全是被抓包之后的惊惶,“我还真是难以抗拒。”他把他推倒在床上,膝盖挤进腿间,一拳砸在他脸边,“你收集了他那么多的消息,打算什么时候跑去找他,这么在意他,担心他死?”
“他给你写了这么多的信,他爱你,我这么说你满意吗,”那些信从上方直直的掉在他脸上,棱角刺伤他,“你们还真心意相通,心心相系。”
“你有给他回信吗?”隔着一片海洋互诉思念和衷肠,他想象王耀会用的措辞,那些超脱声音的存在,把他这些日子品尝的苦涩衬托的极其可笑,他把王耀留在了身边,却一点一点看着他们美好的东西消失,阿尔弗雷德远在天边却让他牵肠挂肚。现在他自认终于找到了王耀对他那些消逝的东西去了哪里。
在濒临碰到他嘴唇的距离亚瑟厌恶的撇过头去,那个一霎间的眼神超过一切杀伤力,利剑一样即刻刺穿了他的心。
“选择我你有没有后悔,回答我。”他被掐住脖子,头没法动弹,亚瑟占据他整个视线却无法在他的目光里找到自己。他的喉头动了动,没给出任何答案。
只要摇一下头,他就愿意相信。
整个世界嗡嗡作响吵闹不已,唯独他俩之间静的连回声也没有,沉默如同深海。他的不否认让他怒不可遏,像他这段日子对他的抗拒和无视像他悄悄藏下那些信和报纸像他或许正不动声色的计划着的背叛和逃离,就差这几封信堆积到顶峰。
王耀被一双手牢牢将肩膀钉在床上,直面着亚瑟,他的喉咙肿胀,眼眶发热,炸响的炮弹呼啸着冲向海底引起剧烈的水波,五脏六腑震的粉碎,却被无声的屏障包裹发不出任何声音,浪盖过来,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谁也不许放他出来。”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沉静如海三十三(下)Escape

“王耀!……王耀!”他在黑暗中呆了太久,昏睡和清醒模糊了边界。他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以为是在做梦,终于短促的拍门声让他突然清醒了过来。
“王耀!”压抑的呼叫再次响起,他几乎连滚带爬的从床上飞奔下去,是戴纳的声音!他踩到了尖锐的东西脚底一阵钻心的剧痛摔在门边,他想回应戴纳可是只能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只能爬到门边剧烈的拍门。
“嘘!我知道你在里面,我会救你出去,安静!”果然门里的人立刻停下了动作。
过了一会儿地板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戴纳往下面看去,一片纸从门缝里被推出来,他蹲下身子捡起来朝着外面的一点亮光,从报纸上撕下来的一角,几个字母上的血迹刚刚渗透进纸张。
“帮我。”〈help〉
“王耀,你受伤了吗?”或者他想不开了!戴纳叫了一声他的名字,王耀轻轻敲了一下地面回应,戴纳才松了一口气。
油灯燃尽了,黑暗统治了房间,打碎的墨水瓶扎伤了他的脚也帮了他的忙,他用碎片割破手指才得以向戴纳求救。
“我这就救你出去。”他从亚瑟吼了一队人到王耀住的这边来就预感到王耀的处境不妙,揪了个小兵问后更加确定。晚上他们只留两个人守在这里被他找借口支走了,一个锁在房里的文弱“姑娘”他们交给戴纳还是放心的。
戴纳拿出准备好的铁丝对着锁一阵鼓捣,啪的打开了门,他早年的确学了不少旁门左道,但从没干过啥偷**狗的事,他发誓。
“快走。”黑暗中他只看一个狼狈的人影,他拉他的胳膊,王耀却纹丝不动。“快点啊!”王耀迈出门槛来到亮光能够触及的区域,戴纳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他看戴纳的反应把带着墨色和血迹的手往袖子里藏了藏。
“现在明白‘大少爷’不是个正确的选择了吧,如果是阿尔,他绝对不会……”他看他站着的地方也开始在脚趾间渗出血来,没能再说下去,他低着头,但还是看得到脸上的伤痕。
“走吧。”王耀摇了摇头,戴纳正要发作,他指了指他胸前口袋里的笔,戴纳拿出来给他,想了想又从口袋掏出一个自己的记事本。
“天亮了我写一封信给索菲,你帮我交给她,”他看了看戴纳,心里充满了歉意,“我们需要准备一下确保万无一失,明晚这时候再出发。”如果事情败露,不管是他还是戴纳都完了。
“要我帮你联络他吗?”王耀知道他指的是谁,他把纸笔还给戴纳摇了摇头。
第二天碰面的时候,王耀除了交给他先前提到的那封信外还有一把拿空了子弹的小手枪,让他一起给索菲。
“保重。”王耀握了握他的手,他知道留下来的戴纳比他更危险。
发现他逃走,亚瑟第一个拿他开刀。
马车在夜色中狂奔,他们要一直往北,只要不被抓到就不能停下来,争分夺秒,跑得越远越好。
颠簸的马车丝毫没有扰乱他的心,没有哪一刻他比现在更清醒。他了解亚瑟,那曾使他坠入爱河,如今也让他们分道扬镳,他知道现在除了逃跑以外他没有别的选择。
“索菲,如果你真的想让乔安娜幸福,就照我说的做。”
“说吧,他在哪。”院子里临时竖起一根木桩,埋得又深又牢,挖出的土壤还堆在旁边。
盛夏的太阳暴晒着鞭痕,男人身上的衣服碎成布条。
“你又是为了什么,嘴这么硬?”他抬不起眼睛,身体像膨胀了一万倍,风吹草动都牵动疼痛,更别提开口回答审问。
“公爵大人,”仆人侧着身不看那个皮开肉绽的男人,摩挲着双手对着他的耳朵耳语了一句,亚瑟丢下一句你好好考虑转身走了,戴纳被从木桩上解下来倒在两个把他架走的水手身上。
“公爵夫人拒绝吃饭。”
“她饿了总会吃的,我说了这样的事不要再来烦我。”
“她要见你。”
“我很忙,我不想见她。”亚瑟烦躁的翻起文件,“不要让她过来。”
中午的时候有仆人冲进他的房间,告诉他公爵夫人试图自杀,她有枪。
亚瑟摔下笔跟着仆人去见乔安娜。
乔安娜一看到亚瑟就开始大哭,让他把戴纳还给她,她要戴纳,花瓶里的黄茉莉已经枯萎,全世界只有戴纳能让它们苏醒。索菲把其他人领出房间,乔安娜忍住了眼泪,样子也不像刚才那样失控,她安静了几秒,缓缓对亚瑟说,你毁了我的一生,这次还要错过弥补我的机会吗。那一刻她的眼睛那样清澈,亚瑟定定的看着她,几乎觉得她恢复了,直到亚瑟的沉默又点燃她的情绪,“还给我,还给我,你是坏人……”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任性的洋娃娃。
“让我见他。”她眼睛里含满泪水,抱着他的腿仰望着他,一眨眼泪水就淙淙流下。
乔安娜一看到戴纳就扑上去拥抱他,洁白的手指和脸颊沾上血污,“不要……”“不要死……”这次她真的流下了眼泪,不是索菲告诉她,如果她愿意配合就同意她整晚不睡,戴纳可以整天都陪她玩任何游戏,以后的每一天都不让她无聊。这一刻,她感觉潮水般的悲伤淹没了她的心脏,总是带着笑容的眼睛紧紧的闭着,好像永远不会再睁开。她抱着他的头跪在地上,母鹿一般悲鸣。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们相拥着度过了一晚,两晚,乔安娜始终不愿离开,恼人的蚊虫,令人作呕的气味,垂死的男人溃烂的伤口,都不能让她退却。
亚瑟从门口看着相拥的一对男女,打消了叫人进去拉开他们的想法。
如果强行分开,乔安娜真的可能开枪杀了自己,他可以确定。
你毁了我的一生,这次还要错过弥补我的机会吗。
他留他们单独呆着,走进孤独的月光中发现自己无处可去。
“现在,他除了对我,对别人都还留有宽容的余地。”索菲看着关着戴纳,现在乔安娜一定也在的那个方向,合上王耀给她的信,从亚瑟允许乔安娜去看望戴纳,她就知道王耀的计划都能实现。连她也要动容了,分不清哪些是乔安娜的真情流露哪些是她的指引和诱导。
或许,戴纳真的是小姐的幸福,虽然来的晚了点,但愿他们都能离开这个人间牢狱。
在戴纳被释放的几天后,一行四人,永远的离开了柯克兰公爵的城堡。
“走吧,带上苏珊娜,她是个好帮手。不要直奔港口,绕路先到埃克塞去,坐私船回法国。”索菲掀开马车的窗帘一角,明亮的月亮照着森林和海水熠熠生辉,唯独不光顾那座庄园。
亚瑟对乔安娜和戴纳的离开很平静,直到他发现那把枪柄上镶着蓝宝石的小手枪。
“骗子!”他把那把枪扔在桌上,“彻头彻尾!”顺从自己的想法和被人暗中引导作出决定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早在他想出那个主意骗了阿尔弗雷德我就该提防他有天也会这么对我!”
“服役期间擅自离岗,通缉逃兵戴纳·安德森,按叛国罪论处。”
马车一路往北,他们不敢停下来也不敢去集市,几天后不得不停下来,已经没有食物了。车夫也不愿意再往前,丢下他就离开了,还扣了他装着钱袋的行囊。他坐在一截树桩上不知道何去何从,天色渐渐暗下来,他循着星点的灯火来到一个偏僻的小村庄。他感受得到海风,吹斜了傍晚的炊烟。他避开闹市一直走,脚下逐渐变成是柔软的白沙土地,又渐渐出现稀疏的草皮,不知怎么走到了一户离群索居的石头房子门前。他敲了敲门,没抱希望,里面没有一丝灯光看起来没有一点人气,更像是一所废弃的屋子,他又累又饿,抱着随身的一点行李在门边睡着。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浑身滚烫,因为吹了一夜海风发烧,那扇门仍然没有打开,他打算再敲,手指还没落下门自己开了。他几乎觉得是一个巨兽从巢穴里探出头来。他烧的神志不清,打开门的红发青年五官深刻得像凌厉海风日夜砍向的礁石,加上他俯视着他,从相对于他的身高显得低矮的门框。
他实在太累了,即使这样的视觉冲击也不能阻止他昏过去。
“哥哥,他是谁,为什么收留他……”他闻到食物的香气,睁开疲惫的双眼,看到两个背影坐在木桌前吃东西,他们看到他醒过来反应也很冷淡,依然一勺一勺的舀着汤。
“你饿不饿,”那个女孩放下勺子走到他面前,还没等他比划又转身回去收拾餐桌去了,他的手收回去按住空空的肚子。
那个男人把一个盘子放在他面前,就扛着铁镐出去了。他狼吞虎咽的吃光了食物,坐在床上手里端着盘子,“愣着干什么,你是要人伺候的大小姐吗?”王耀被毫不留情地训斥暗暗脸红了一阵,端着盘子穿上鞋子,他脚上的伤一直隐隐作痛,凹凸不平的地面也让他每一步像走在刀尖,“慢吞吞。”女孩往前走了几步夺过盘子,叉着腰在水池边等他走过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把这些洗了。”随后便解了围裙扎上头巾,拎着一袋土豆出门去了。
“喂,别想偷东西。”她回头打量了他一番,捏了捏拳头。
割破的手指浸入水中也疼起来,他忍耐着做完了那个女孩交代的事,因为生病浑身没力气,又倒在床上昏睡。
醒来已经是夜晚,他旁边的桌上多了纸笔,他拿着起身走到一对兄妹身边,他听到那女孩叫他‘哥哥’。
“说吧,你是哪家的小姐。私奔?情人什么时候来和你汇合。”这种事不少,看‘她’柔弱的样子,又一副讲究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小姐,哼看不惯,不过也因为这个她才放心让他一个人留在家里。
“不是,”他从纸张的开头写,“我没在等谁。”
“那你不会一直要赖在我们这吧。”他的笔尖停滞了一会儿,“我可以为你们工作,”兄妹俩端详了他一眼,“我可以学。”他明白他俩在想什么。
“那你明天和我一起去集市卖土豆。”
集市……
女孩看到他立刻就“退却”的样子,立刻皱着眉看向哥哥。
“你来照顾布尔瓦吧。”他第一次听红头发的男人说话。
布尔瓦是一头耕牛,它怀孕了,肚子很大,王耀第二天看到了它,斯科特用刷子温柔的擦洗它的身体,抚摸他的耳朵。
他看到王耀走过来后把刷子递给他,“就这样,从上往下,不要碰它的屁股。”
“你有什么病?为什么总要喝药?”他们相处了一段时间,罗莎逐渐减少了对他的敌意,晚上罗莎在纺线的时候会和他聊聊天,但罗莎不耐烦总要看他写字,“你一直不能说话吗,真是扫兴。”女孩摇动手柄,纺轮带动着纱锭吐出一根根棉线,“我身体不好。”罗莎瞄了一眼又把目光放回纺纱机,她不想过问更多,或许他有很多的秘密。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班布里奇小镇附近
就在七月的一个早晨
乡间草地来了个可爱的姑娘
她经过时浅浅一笑
从班特里海湾到德里码头
从戈尔韦到都柏林
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少女
我向一个过路人询问
那个栗色头发的姑娘是谁?”
他笑着说
来自班恩河岸的小罗茜麦肯
她是南方城镇的星星

她在收获祭上出现
我将穿上节日盛装
鞋子闪耀,帽沿上翘
准备好微笑和玫瑰
不再抽烟,也不再拴马
直到我的我的犁铧锈成棕色
直到微笑的新娘坐在我的火炉旁

“这首歌唱的还真像你,”突如其来的从天上落到他们家的门前,女孩把一匝棉纱取下来,放上新的棉线,纺纶和纱锭重新默契的跳起舞蹈,“斯科特还没有老婆,不如你嫁给他。”他脱了病态,梳洗之后还怪好看的,就是瘦了点,干不了什么活,罗莎嘴里嘟囔着。

夜里布尔瓦要生小牛了,夏季的雷雨把它惊得厉害,王耀和罗莎斯科特一起在屋后那个简易的牛棚看着苦苦挣扎的布尔瓦,它叫得很让人难受,眼泪在大眼睛里积蓄,“或许它需要帮助。”罗莎担忧的看着斯科特,她跳了进去,布尔瓦很激动,一副警惕架势,叫声更大了,她赶紧又翻出来。王耀隔着栅栏抚摸布尔瓦的脖子,布尔瓦流着眼泪舔他的手指,罗莎和斯科特惊奇的看着这一幕,或许除了斯科特只有王耀每天都和布尔瓦呆在一起,它才会对他如此信任和依恋。王耀绕一圈走到另一边进入牛圈,和布尔瓦呆在一起,他蹲下身子,布尔瓦也跟着卧了下来,他搂住布尔瓦的脖子,布尔瓦急促的呼吸在他耳边像风刮过一样。
布尔瓦在后半夜生出了小牛,舌头温柔的不住舔舐它湿漉漉的背部和头,王耀靠在布尔瓦身上,小牛寻求温暖的钻进他怀里布尔瓦就连带王耀一起舔。
雨后的早晨天空架起一道彩虹,夏天的太阳很快升温蒸干了雨水,小牛身上干了,毛茸茸的,在布尔瓦的腿间来回走动,再过一个月就是小麦播种的季节,那时候就该布尔瓦上场了。
王耀在布尔瓦吃草的时候挤牛奶,罗莎说小牛吃不完,挤出来有利于它的健康。他把牛奶煮好,等斯科特和罗莎回来,他们今天到集市去了。
罗莎煮了汤,洋葱和圆白菜是很好的辅助,和肉类熬煮出诱人的香气,斯科特白天钓的鱼在铁盘上发出滋啦的声响。
“把这个喝掉,”罗莎把杯子推到王耀面前,最近他们每天都可以有一杯牛奶的额外收获,王耀把杯子推给斯科特,斯科特拿一根叉子给锅里的鱼翻个,在两面都焦黄的时候盛出来,和牛奶一起放在王耀面前,把盐罐递给他,罗莎低着头暗暗的笑。
耕作完的布尔瓦背上驮着王耀,斯科特牵着它,走在田垄上,小布尔瓦蹦跳着在斯科特身后跟着,夕阳坠入地平线前又红又圆,“这个送给你。”斯科特把一条红色的丝绸头巾递给他,上次他在集市看到就一直记在心里。罗莎纺的棉纱致密又匀称,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一捆才换得小小的一块丝绸。王耀把旧的头绳扯下来,把红色扎在头上,像摘了夕阳的红色束缚乌黑的发,斯科特的脸也被照的染上暖色,拍拍布尔瓦的屁股加快回家的脚步。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7月21日
我总是缺乏坦诚,我喜欢卡斯德伊,不,我爱慕着伊瑞斯却不敢对她表明心迹,我给她写了12封匿名信,我想她应该可以从描述的事件中猜出我是谁。
……
我以为我就要被淹死了,那些男孩看出我对伊瑞斯的心思逼我去表白,我做不到。最后天使般的伊瑞斯拉住了我的手,我感谢那些男孩,即使冒着生命危险我也愿意这样,可是当时的我太过狼狈,所以我逃走了,我祈求重来,最少能对她说一句谢谢……
卡斯德伊家答应了亲事,我就要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
她怎么可以认为写信的另有其人?并且爱上了别人!上帝,老天!
日记到这里被撕去了好多页,整个本子应该遭遇了散架的命运后来又被重新修补,只不过被撕掉的某一页笔迹过重,在空白的纸上留下深深的印痕,现在都还能触摸到凹陷,亚瑟对着灯光,推测出了狂怒和心碎。
11月14日
伊瑞,我们的儿子非常可爱,他只有那么小。他太安静,有几次我忍不住用手指去探他的呼吸。
……
11月15日
小柯克兰有了名字,你知道的,石中剑和十二骑士。我们的亚瑟,未来会成为英雄吗?
2月16日
伊瑞,拉法尔不知道从哪里抓到一只小鸟,我随手把它给了亚瑟,亚瑟很照顾它,晚上那只鸟就卧在他的小小肩膀睡觉,亚瑟从来没有弄伤过它,他细致又好心,可惜春天来了,它飞走了,亚瑟低落了很久。
……
我想做个好父亲,给亚瑟更多的关爱,可我一看到他就会想到你,我的心就立即被悲伤打垮……
7月30日
亚瑟很孤僻,还好我弟弟的儿子来了做他的玩伴,他们一起在花园捣乱,毁了我的圣约翰草,伊瑞,如果你也在,我们会多快乐。
伊瑞,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你偏偏爱上我的弟弟,还把你们的孩子阿尔弗雷德带到我的面前,而我就像傻子一样将他抚养长大。
亚瑟翻动日记的手指僵住。夜风从窗缝吹进来,灯芯发出呲啦啦的声响。
王耀离开的时候,头顶的阿尔法星正闪耀着橘红色的光芒,夏季的银河清晰璀璨,冬天过去后布谷鸟又在早晨歌唱。
小布尔瓦褪去茸毛长高了很多,它的母亲驮着交易的货物和罗莎出门,剩下斯科特用铁叉把冬天囤积的草方打散,王耀打扫好牛圈,把柔软的干草重新铺好,又给食槽放好秸秆。
斯科特站在草垛上先发现一队人马 逼 近,“进屋去。”他对王耀说。
王耀怀里的干草纷纷坠落,光看服装他就知道,结束了。
不要反抗他,斯科特,他给他忧虑的眼神,对他摇头。斯科特从草垛上跳下来,亚瑟已经到了他们跟前,十几杆枪指着他们,斯科特握紧手里的铁叉挡在王耀前面,亚瑟连眉毛都没有抬一下。
一步,两步,鞋子踩在裸露的白沙土地发出沙沙的声音,斯科特看到背后的王耀低着头朝对方走去,伸出一只手想要拉住他,火枪上膛的声音让王耀的眼皮颤了一颤,他没有理会斯科特,甚至没看他一眼,只是继续走向亚瑟。“放开他!”斯科特挥动手里的铁叉,亚瑟拿过士兵手里的枪朝他脚下开了几枪,看王耀没什么反应仍然一步一步的走向自己才垂下枪口。
如果他为那男人变一下脸色,他就立刻杀了他。
王耀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来看着他,亚瑟的目光一直钉在斯科特身上,他把枪扔回士兵手里,在他面前蹲下,抱住他的小腿,把他扛到肩上,红色的丝绸从发尾滑落,亚瑟的皮靴从上面踩过,把它踩进土里。
他们坐在马车里,空间不宽敞,几乎膝盖碰着膝盖,他以为亚瑟会火冒三丈的把他抓回去,给他一个永远都忘不了的教训,没想到他们的重聚会是如此平静。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一路上没说一句话,他们径直上了船,没回庄园。
“阿尔已经到庄园了。”亚瑟对他说,“等着向我宣战。”他语气很平静,看向王耀的眼神甚至有种无法言说的温情,失而复得的庆幸,王耀在他身边,抚平了他所有的情绪。
“他也是我母亲的儿子,我不会再去想杀掉他。”
王耀抬起眼睛看着亚瑟,又低下头扬起嘴角。
那样的一张脸,眉毛,眼睛,鼻子,气息,大半年来萦绕在他的梦境,如果亚瑟不来“抓到”他,他可以忍受多久和他的分离?
“爱情是心中的暴君,它使理智不明,判断不清,它不听劝告,径直朝痴狂的方向奔去。”他支着下巴望着窗外。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你想回你的家乡吗?”晚上他们并排躺在一起,波浪的声音非常有规律,那是大海的心跳。
“或者……你和他走,”他把头转向一侧,三级舰庞大的船身在海上稳固如一座城堡平稳的前行着,亚瑟柯克兰曾觉得事到如今他的心也该如此稳固,“如果你想和他……”现在他的心却像被乌云咬了一口的月亮。
王耀用肘部撑起身子用嘴唇阻止了他下面要说的话,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
他的胸脯很暖,心跳有力又平稳,伴着从门缝吹进来的丝丝海风,变成指尖唯一的热源所在。
噗通,噗通,噗通。那是他无言的回答。
他被给予选择的这一刻,才终于到达了彼岸,从东方到西方,自由的世界终于向他敞开了大门,自由不是某个地方,自由是选择的权利。
亚瑟终于听懂了。他回握住他的手,回应起他主动的吻,王耀把他的手从心脏拉到领口,他温暖的身体从衣服的束缚里跳脱出来变成了天边洁白的月亮,明明是冰冷的颜色却满溢温暖。十指摸索着相握,扣紧,狭窄拥挤又柔韧温热,亚瑟站在门口,曾试图征服占领,后来才发现,那里本来即是包容本身,又恰好狭小只容得下他,或许欢愉只是途经痛苦,而恰巧给予响应了索求,历经坚定与诡变,一腔痴心,他是矛盾的总和,他们是这一刻的谜底。
他们在船上度过了幸福的不真实的几天,无论是推开门就有爱人目光迎接的下午和晚上,还是睡着的身形梦中的呓语,王耀的脸靠在他胸前,嘴唇贴着他的领巾,带着温热的呼吸咬断打完结的一截丝线,又用手轻轻抚平。亚瑟摘下领巾,细细的看上面的图案,一朵一朵的海葵花精巧的覆盖住了原本的裂痕。 “我会被整个海军的男人嫉妒。”
他看着王耀被他逗笑的脸问他,当时你打了我一巴掌,为什么还把这个还给我。这条领巾一直被他带在身边珍惜使用了很多年。王耀用手抚摸他的脸,亚瑟的手包覆上来。
告诉你个秘密,亚瑟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王耀把耳朵凑近,结果被他咬上耳垂,痒的要命,笑着捶他,“其实海葵花是动物,”亚瑟捉住他的双手,吻他的手指,“以后带你看。”
王耀脱下他的靴子跪在他的脚边把他的双脚放进水盆,他很吃惊,把脚从他面前拿开,这是仆人才做的事,王耀只是温和的重新把他的脚浸入水中,往他的脚背淋水,轻柔的帮他按摩,鬓发垂到脸颊勾勒出温柔形状。在东方,出身高贵的omega,终其一生十指不沾阳春水,唯独帮丈夫洗脚。
他抬起头望着亚瑟,他母亲曾这样望着他的父亲,嘉龙的母亲也曾这样仰望,无数个草屋,木房,高墙深院,绽放过这样的目光,时空交错,有的爱高昂起头颅有的爱包裹卑微姿态,像暮霭向大地低垂,像朝霞吻着水面云霓飘向万米高空,亚瑟看向他,他理解他没说的那些所有所有的隐秘的思想,爱如草芥,因此遍野。
如果他真能像他那一晚说的那样,他为什么又把他带到船上,带在他的身边。
他低头跟他交颈相拥,王耀直起身子和他抱得更紧,体温发丝都交错,融化分不出你我。
明明是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放弃。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三十四(下) Adios 再见,一路平安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在宴会厅的一片阴影里阿尔揪着衣领把亚瑟逼到墙角,他离开的时候王耀好好的,回来他连话都不会说了。
盛大的家族聚会填充起公爵府连日的空旷寂寥,庆祝亚瑟和阿尔都在战争中安全返航并为家族取得了无上的荣誉。
“你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亚瑟用肩膀撞开他,理好衣服从他面前走过,没看他的眼睛。
王耀站在对角,看着那两个身影,两年了,阿尔似乎比亚瑟还高出那么一点,从他回来,他一直对他避而不见,但阿尔很容易从别人的口中把他的情况了解的一清二楚。
“致成功,致胜利,”阿尔举起酒杯,在宾客们纷纷端起酒杯的时候阿尔弗雷德把酒杯放下,牵起王耀的手吻在他的手背,“致失而复得,致永恒。”他盯着长桌对面的亚瑟,再次举起酒杯,席间一时鸦雀无声,子爵夫人眼眸低垂,而后不知是谁率先碰杯,宴会又恢复觥筹交错的景象,亚瑟面前的酒杯始终没动。
“虽然我们两年没见,可我对你真是一点都不陌生,”阿尔几乎喝得酩酊大醉,勉强还能站着跟亚瑟说话,不过他自认脑子清醒得很,“报纸,故事,你们两个人的流言蜚语铺天盖地,人尽皆知!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我想听到的版本,你,亚瑟·柯克兰认识到了自己应该停止恶心的有违人伦的行为,放过弟弟的老婆?”阿尔压低声音说得咬牙切齿,蓝眼睛闪着星星点点的光芒。
“阿尔,让他自己选吧。”亚瑟跟他碰了一下,酒杯倾得底朝天,“让他自己做主一次。”
“你说得好听!”阿尔一拳挥上去,“你当我是***!”
“你本来就是个傻子!”亚瑟反过来也揍了他一拳,拳头撞着皮肉,迸出鲜血和刚淌下喉咙的酒,两个人打得不可开交最后躺在照出人影的大理石地面,人群散去,不然一定会惊讶于海上镇定自若的舰队指挥官,冲动幼稚得像十几岁的男孩互相撕扯扭打。
“我,正式向你宣战,”阿尔踉跄着爬起来,“我受够了你们俩的愚弄,这次,我们两个只能有一个回来。”
自上次在布雷斯特打开缺口,法国暂停了对不列颠的进攻,但布雷斯特逐渐聚集起的舰队表明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五艘法舰进入了加的斯,法国想要重启计划入侵不列颠北部。
柯克兰认为整个舰队应该一起出航,以保证各方的战术配合,阿尔弗雷德却坚持战斗最好在陆军部队起航以前进行,哪怕前方惨败,仍不会危及运输船队。
“我不认为我面前这位舰队司令是个能够阻止敌人前进的战术家,他也不能确保船队能躲过一次又一次的遭遇战。”
“我看根本是你胆小如鼠只想躲在后方。”
“你根本就不了解这次你面对的是个什么样的对手!”两个人在协同作战会议上总是剑拔弩张,军官和海军大臣们交换眼色,暗暗咀嚼着流言腹诽一出桃色名利场。
“我确实对他了解不多。”
“这就是你为什么这么冒失的原因。他是个同时领陆军军衔的海军元帅,在新大陆我们刚交过手。”差点替你让我有去无回。他心里这么骂了一句,那个弗朗西斯,到底他们都没分出胜负,不管在陆地还是海上他战术太多,作战经验极其丰富。经典的分兵把口式的“警戒线战略”在处于弱势时千方百计的避免决战降低伤亡,一旦局势扭转便果断的利用地形地场发扬火力破坏他们的补给线,整个战场如同瓮中之鳖被他们控制的死死的,万不得已詹姆斯·沃尔夫将军才决定全军翻越悬崖,摆脱这个恶魔设下的怪圈。
“狡猾的像狐狸,经验丰富,百年间的战术运用得恰如其分,”在座的所有人都对那个名字有所耳闻,说是闻风丧胆也不过分,现在各个面露难色,“所以我推测,”年轻人故作神秘,身子前倾,“他应该有70岁,已经是个无论在谁面前都没法‘敬礼’的臭老头了,但愿他的另一半对他的评价也和我们一样高。”有男人的地方就有荤段子,气氛总算轻松了点,连桌对面的亚瑟也抱着胳膊抬了抬嘴角。
王耀,亚瑟,阿尔,从青涩的十几岁经历数次动荡分散到如今又重聚,现在回到了最初的起点,以前那些日子无限重复,看不到尽头,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期待一个怎样的结局。
出发的前一晚,阿尔来到他的房间,他完全不像在信里那样坦率健谈,甚至很难把现在的阿尔和信里的、以前的结合起来。他只问他有没有在按时服药,对他声音的事闭口不提,最后轻轻握住他写字的手放在手心里暖热。离开之前,他想问什么最后只是张了张嘴就转身出去了。
我和亚瑟,你希望最后回来的人是谁?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们在维莱纳河躲着,深夜海上起了浓雾,疲倦万分的船员们突然被警报声惊醒,犹如惊弓之鸟,大雾中任何影影忡忡的东西看起来都像是伸出的炮筒。向他们逼近的法舰至少有5艘,柯克兰的舰队只有2艘在河上,他们甚至应该感谢这场雾,法军还不知道他们的底牌,但是一旦太阳升起,浓雾必定散去。
“无法联系到最近的舰队,雾太浓了。”他们在雾中已经可以模糊看到颜色醒目的法国国旗,像幽灵一样漂在海上。
船员们将小艇在船沿上放好,一旦天气好转,万不得已,弃船保住有生力量。
他们等了几个小时,在梦里死了几次,惊醒后发现是一次次重复的恐怖梦境。
清晨,亚瑟的小艇夹在几艘之中落进了海面。雾稍稍淡去,但仍然可作掩护,小艇行了一段距离后,他开始感觉异常。
有一艘船在跟着他们,不知是幻觉还是真实,他仿佛看到一抹蓝色,不远不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风偶尔吹开浓雾给他们一些视野,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终于看到了彼此。
亚瑟看到了飘扬的法国国旗。以及缓慢调整方向对准了他所乘的小艇的炮口。
所有的小艇都尽量分散,逃往不同的方向,所以他很确定,这艘船的目标是他。
这不应该。
直到阿尔弗雷德站在舰头俯视着他谜底终于揭开。
隔着一层雾,阿尔弗雷德也可以感受到亚瑟的不可置信。
混战,弱势,死一个大将再正常不过,浓雾中辨别不出细节和人员,旗帜的作用就在这时候凸显。
他俯视着亚瑟,第一次,他们之间有如此悬殊的距离,他高高在上,而亚瑟像蝼蚁一样他一声令下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他和亚瑟柯克兰之间只能有一个站着,他也确信,错过这一次,他不会再有下一次机会。
王耀。
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已经非常复杂,曾经它是暖的,热的,柔的,而今这些柔软的内核裹上了厚厚的杂质,那是阿尔弗雷德的失恋,折辱,不甘和执念,整个化为一颗炮弹,现在他要将它发射向始作俑者。
开火。
这个词在他脑子里响了好多遍,他的嘴唇一直无意识的上下相碰,但海上残留的夜晚的寂静让他尚能辨别意识与真实。
亚瑟站在船头从震惊的仰视着他变成平静的望着前方海面,没有愤怒的质问他,也没有戚戚提起往日,他只是非常平静。
这就是亚瑟,他早知道的。
即使在他的炮火下,也是他战胜不了的一个人。
阿尔弗雷德望着飘扬的三色旗,只感觉一阵溃败席卷,他的战争结束了。
“掉转船头。”顺便,把那愚蠢的旗子降下来,扔进海里吧。
“琼斯长官,法舰围过来了,他们也发现了!”
“我们的行踪暴露了吗?”阿尔从消极的情绪中拔离。
“他们尾随着我们,情况不乐观。”
怪事真是太多了,就像,就像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如果他刚才开炮打死了处于他们重点监视下的不列颠的舰队指挥官,法国人是不是下一步就是要立马跟上解决掉带领着分舰队的自己。
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Ruan,知道他要杀死亚瑟的也只有她。
错了,还有她那个神秘的老板。
他猛然想起好几年前他唯一见过那个人的一面,带着明显的法国口音。
他正中圈套。弗朗西斯,还没到直面彼此的时刻就想消灭掉他们两位将领。
“不要忙着逃,”他此时得冷静不是因为他不惧死,和可笑的大将风范。
而是因为,为了感谢Ruan给他出了这么好的点子,他当然得不负他们的“期望”——一面哪够?他多准备了点敌国的旗帜。只要一个信号,他的分舰队会像幽灵一样,分散到不同的区域,变成“法舰”。
“发信号。”
挂上旗子很简单,但是让法国人相信他们是法国船就不简单了,尤其是在五艘法舰的注视下对如同囊中之物的不列颠舰队指挥官视而不见,一定会被一起轰穿。
浓雾越来越稀。雾意味着僵持和等待,无数的变数横生,对于海上勇猛直接崇尚决战战略的不列颠人来说,雾是阻碍。
但第一次,阿尔希望雾不要那么快散去,他透过云层一般的悬浮物看着同样察觉到了什么的亚瑟,或许亚瑟也和他有着一样的想法。
终于在最后,他们又统一了意志。
雾也让一切都显得不真实,他似乎看到了亚瑟的神情,甚至似乎看到了他的眼神,可他们明明隔着那么远,人类的视力不可能看到那样的细节。
时间多一秒法国人的怀疑就多一分,雾淡一点,法国人的眼睛就锐利一点。
“勉强让你加入我吧,但别捣乱。”花园里破坏观感横在路上的两棵小樱桃树,是他们两个的“杰作”。
“你们长得那么像,你一定是你父亲的儿子。”公爵府有两位少爷,米尔顿从不骗人。
“在想你的母亲吗?我也想,你见过她吗?”你一定是继承了母亲才有了蓝眼睛,我的母亲会是怎样的眼睛呢。
开炮,亚瑟的小艇打出旗语,紧急指令。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阿尔接过瞭望镜。
海平面已经开始发白,半个小时后光线就会像雨丝降落,剥开他们的最后一层掩护。
亚瑟脱下指挥官的外衣和帽子放在船头,解下领巾,手指伸向衬衣口袋,将一个小小的东西整齐的包裹在里面。
最后伸出左手朝阿尔做了一个手势,并拢食指和中指,弯曲两次。
弯曲食指一次代表‘一切就绪’,同时弯曲食指和中指两次附加‘高度机密’,这是他们小时候制定的“行事准则”。
一切就绪。
决不可以给任何人知道哦。
我们的恶作剧要开始了。
阿尔放下了瞭望镜,转过身,燃烧的火焰像提前升起的太阳。
不要笑,亚瑟柯克兰,不要笑,我知道你赢了。你那看上一眼就让人不高兴的脸,此时更加不适合这样的表情。
错了,全部,错了。
“等他展开它,戒指就会掉在他的膝盖上,想想那时他的表情,应该就像知道海葵花是动物时一样张着圆圆的眼睛,繁星在其间穿行闪烁。”
……
谁会在海军日志上写下这种话。
舰队归来,整晚等待的身影远远就看到泛着白和灰的旗帜,他用僵硬的双腿站起来看,没有了,后面再没有别的队伍,也没有别的旗帜。
他明白了,于是又顺着原路走回去。
我的萝衣上树影斑斑
你的金发闪闪发光
厄洛斯啊
温柔的拉开了他的金箭
从此永不分开
像鸟儿飞不过天边
从此永不分开
像海潮依偎着海岸
七年战争进入尾声,新的战争又在酝酿,陆地间隔着一片海洋,但人类的野心没有边界,硝烟从来没有真正的消散,他们在大陆之间穿梭,等待着一颗火星就重新引爆。
战争结束后海军部要求各方提交航海日志,负责监管的上尉们,军士长及其他将士配合以供查验比对提交军事法庭对此次的战斗结果进行全面评估。
阵亡的海军舰队指挥官亚瑟·柯克兰涉及消极接敌,逃避应战,策略不当等几项严重指控,海军部将多方核对航行和计算数据后给出判决。
舰长阿尔弗雷德,以英勇的行为和智慧的判断挽回败局,海军部核实后将予以提拔。
……
历史的脚步一直向前,它曾垂青某些人,于是英雄诞生,也曾在某些人面前紧闭双眼。但最终不忘记谁,也不记住谁。
他们在10月底起航,在圣诞节前抵达新大陆。
次年,他们的孩子降生,起名奥利弗。
奥利弗是亚瑟的教名。
全文完

楼主:_嘉树清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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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朝耀

发表时间:2016-07-18 07:18:00

更新时间:2021-10-29 18:0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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