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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沉静如海 中长篇 主朝耀 米耀 红茶会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们一大早就出了门,这不合规矩,但不用遵守繁文缛节不用演戏不用让亚瑟和阿尔同时出现在一张餐桌上王耀愿意和阿尔弗雷德破坏一次规矩。 马车驶过森林和乡间,天气很好,绚丽的秋季的景色让他的心情开阔了不少,虽然深秋的凄风冷雨已经近在眼前。

坐在马车里让王耀想到那年他们一起去道宁郡看星星,自从他知道了他要和阿尔结婚他就不自觉的把他放在了对立面,仔细想想,他们的关系和当时看星星的时候并没有发生本质的改变,他们还是可以做回朋友,如果,只要……他看向阿尔,阿尔感受到他的目光也看向了他。

可是阿尔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阿尔了。

他的目光让阿尔以为他想和他说话,可是王耀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并没说什么。他倒是有些事情必须要和他交待。

“耀……”他有些欲言又止,“我们今天要去见一个人,”他往前挪了挪几乎和他膝盖碰着膝盖,“可能你会有点担心,但有我在,你不需要害怕。”

“阿尔,”王耀默默地把手从阿尔的双手里抽出来,“我们到底要去见谁?”

“抱歉……”阿尔把他因为激动握住王耀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膝盖上,“是关于你的身体。”

这句话意料之中的赢得了它应得的关注,在那双黑眼睛流露着疑惑看着他时,他接着说道,“有个人或许她有办法。”

王耀像是无法相信,但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的眼睛里无法掩饰的燃起了一簇明亮的火焰,只不过又迅速的熄灭了。

“总之,我们试试。好吗?”阿尔知道他在想什么,也明白他的希望和担心。

“如果成功了,耀,你就永远自由了。”

如果不成功,他不知道以后王耀将会面临什么,除了外界给他带来的伤害。

“都死了,活不过20岁。”几年前那个女人的话依然在他耳边回响。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们没时间停下来欣赏绮丽的景色,马不停蹄的赶路,半晌之后终于到了城里,马车驶过曲折难走的街巷在一扇大门前停下,阿尔扶着披着黑色斗篷的王耀下了马车,他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他的手指冰凉手心里沁出了冷汗,阿尔握了握他的手,扣响了大门。

在他们婚礼前,也就是王耀失踪的那段日子里,阿尔已经来过这里几次,那个透着古怪的长发男不在,叫Ruan的那个神秘女人嘴巴严得很,无论他怎么给她下套她都绝口不提关于那个男人的任何事情,他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可是那个男人说了,他会帮他,Ruan也曾说,她会试试配置药物来帮他的“小情人”续命,她说话的方式和用词真让他难以忍受,但他不得不,Ruan和那个长发男或许是王耀唯一的希望。

曾经他们之间的条件是阿尔帮助他和马修见上一面,时过境迁,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还能遵守当时的诺言。

这关乎王耀的未来,如果上天真的眷顾阿尔弗雷德:那会是他和王耀共同的未来,种种想法使阿尔自己也不免紧张起来。

他们被带到楼上去,还是在他第一次和那个神秘的女人见面的那个房间——走上楼梯后直走左转后的第一个房间。

他们被带到那间房门前,里面的人大概听到了脚步声,在他们敲门之前就把门打开了。

还是她。

她几乎没什么变化,从人到房间的装饰。

她把他们带进去后便甩上了门。

“在这里就用不着斗篷了,”她斜倚在桌边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王耀,脸上带着挑剔的神情,口气听不出喜恶,王耀和阿尔对视了一眼,摘下了斗篷。

“别说是斗篷,在我面前连你的衣服都是多余的。”她自顾自的笑了起来,样子和声音一贯的夸张,高亢的一声后面跟着软绵绵的气声,捂着胸口,好像那真的非常好笑。阿尔有点担心王耀,看到他还算从容就忽略了她那颇为冒犯人的话。

阿尔帮王耀把斗篷脱下来,她就停下不再笑了,目光锐利的像一把随时飞向猎物的钩子。

“真是难得一见的好货色,”她漂亮的下颌搁在手指上,围着王耀前前后后的审视。

“小少爷果真艳福不浅。”她的眼睛没一秒离开脱了斗篷后他的脸蛋腰身和臀部,“把他交给我调教,我能让全国的男人为他发疯。”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芒半开玩笑半挑逗地说道,王耀抱着斗篷下的手指紧紧地绞在一起,但表现在脸上只是颤动了几下睫毛。

“够了!”阿尔打开她总是跃跃欲试伸向他的身体的手,把王耀拉到自己的一侧。

他竭力忍住猛地窜上来的怒气,冷静了一下情绪。

“抱歉……我们已经结婚了,请你尊重他。”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尔倾身向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她坐下之后阿尔和王耀并排坐到了她的对面。

“只要你能提供有效的解决办法,我愿意答应你……”他想了想,重新说道,“你们,所有的条件。”

王耀担心地看向阿尔,他虽然不了解这个女人甚至不了解明明是和自己息息相关的这整件事情,可阿尔给出这样的承诺,让他觉得非常不安。

他扯了扯阿尔的衣袖,微微地摇了摇头。

显然那个女人也对他的“冒失”感到吃惊,但那情绪一闪而过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

“之前你似乎并没兑现你的诺言,”没错,他没能在那年登船前让马修和那个长发男见面,他以为之后总有机会可没想到后面战事会变得那么紧张,他根本没机会。

“Ruan,”那个女人听到他这样叫她有点吃惊,“我想我们还有得商量,对吗?”

“我需要和……你的老板,”他只能选择这样称呼他,“谈谈。”

“暂时不需要,只要你愿意遵守你刚才的诺言,”她的目光在坐在她面前的两个人脸上逡巡,“我可以尽快把药给你。”

王耀从衣袖摸索到阿尔的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指。

阿尔轻轻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随后松开,起身向那个女人伸出了右手。

“一言为定。”

“如果你不守诺言,”她染着奇怪的红颜色的手指在空中转了一圈落在了王耀身上,“倒霉的是他。”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回楼上

他知道阿尔在帮他,不管是应付公爵的监视,帮他在仆人面前立威,还是找Ruan解决他的身体问题,所以他趋向于顺从和配合,这个时候他没有理由和阿尔对抗或是拒绝他的帮助。但是阿尔为了让他能 永远自由 可能会付出很大的代价,这个人情是他不敢接受的,所以他两次阻止,不想让阿尔对Ruan做出那样的承诺。
Ps:其实如果亚瑟不参与进来,让小王和阿尔自己来解决这个结错了的婚,可能结果真的会有所不同,慢慢回到从前也未可知呢,总之人一多,事情就更复杂了,矛盾也更多了。大家不要学他们,恋爱还是一对一的好。哈哈哈哈(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那个……这篇又卡住了……(对唔住
Lofter上写了个朝耀短篇 爱是瞎眯
ID _嘉树清圆
以后(可能是相当以后的以后)这篇的番外可能考虑扔那里,所以很早就注册了但也一直没用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阿尔,”王耀停在马车前,踯躅了一会,还是无**服心中的忧虑,“你不能对他们作出那样的承诺。”他说不出哪里不对,总之这个决定让他非常不安。

“我必须这么做,”阿尔微微倾身,用双手捧住他的脸颊,他的蓝眼睛澄澈得像秋天的晴空,“我要帮你找回最重要的东西。”

他想要王耀在拥有自由的条件之下做决定,这样才公平,这不应该是他和亚瑟两个人的战场,王耀不该一直站在黑暗的角落任人挑选。

阿尔弗雷德明白,这份“自由”一定昂贵异常,但他没有别的选择。

“交给我吧,耀。”他看着王耀写在脸上的忧心和此刻不设防的失神,他俩那些旧日的时光仿佛又悄悄的溜回两人之间。

他们回到庄园天边已是薄暮,高大的围墙在地上拖着斜斜的影子被车轴碾过几圈后疲惫地爬上车身,车夫稳稳地把马儿停在铁门前。

宾客们已经离开大半,古老的庄园恢复了往日的肃穆沉默,阿尔将他送回房间,一名陆战队员通知他参加一个临时会议,阿尔吻了他的额头拿起才放在椅背上的外衣匆匆离开了。

王耀看到那名陆战队员的脸心中明白大半,他是亚瑟的人。

昨晚他就守在窗外,后来又随亚瑟一起离开,想到这里,他心虚地把脸转到了一边。

阿尔离开后,这名陆战队员并没有一起离开,他礼貌的在门框上敲了两声,得到允许后进入房间,把一个盒子打开放在桌子上。

“柯克兰长官的命令,如遇危险,务必使用,后续事宜他自会收拾。”言简意赅地传达完命令后,他就利落的转身走出了房间。

王耀打开盒子,拿出里面那把小巧的手枪握在手里,危险,亚瑟眼里的危险就是阿尔。

他心事重重地把枪放回盒子里。

阿尔直到深夜才结束冗长的会议,关于他下一步的调配和任务,他在库里尼战场呆了两年,回到本土需要部署和安排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他自己也需要重新适应和磨合一段时间。

白天奔波了一天加上这个奇长的会议,阿尔弗雷德这一天真是不太好过,他打算去和王耀道过晚安就尽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他远远地看到王耀的房间,不,应该是他们共同的房间,灯火通明。他的疲惫瞬间去了一大半,加快了步伐,这盏等待的灯对他来说意义非凡。

可是等他走近却发现杰西利娅站在门口。

杰西利娅看到阿尔少爷,面上带着强装的微笑,“阿尔少爷,今晚我就守在门外,听请吩咐。”
“不必了,我们没什么需要。”阿尔拨开她推开门,“阿尔少爷……这是老爷的吩咐。”阿尔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走进了房间,关上房门。

什么鬼差事!杰西利娅忿忿地想,难道还要她看着别人春 宵一 夜不成,阿尔少爷肯定更讨厌她了!

阿尔推门进来的时候王耀正靠着枕头打盹,听到开门声就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困倦的嘶哑。

“怎么还没睡?”阿尔走过来,一只腿跪在床上,把他的双肩按回床上。

“我不困。”

“对了,会议……还顺利吗?”

阿尔凑近他的耳朵,“有人在监视我们。”

“很顺利,今后我就在本土,仍在勇气•无畏号服役。”

王耀用余光看了看门窗的方向。

“那太好了,我希望你再也不要陷入像在库里尼所经历的绝望。” 王耀明显的提高了点音量。

阿尔弗雷德知道那可能只是逢场作戏,表演给门口的人看,可是他的心还是被这句话给蹂躏得充满了酸涩的幸福。他的膝盖往前移了移把他的双肩拥抱进怀里紧紧地抱住,直到怀里的人开始挣扎。

看来他今夜是没办法离开这个房间了,但从心底讲,他是感谢杰西利娅的,因为他根本不想离开。

他换上了睡袍上床,王耀就侧身躺在他的旁边,背对着他,枕着自己的小臂。

他柔软的长发和温暖的身体散发出独有的甜腻香味,丝绸的被衾勾勒出起伏的身体线条。

阿尔弗雷德小心的挪动了一点儿,让自己更靠近那个温暖的源头。他用脸颊和嘴唇去触碰一缕蔓延到他手臂的发丝,脚趾往前试探,小心翼翼地停在两片温暖即将交汇的地方。

他无法入眠。即使是在经历了一整天的紧张和疲惫睡在温暖柔软的床上之后,他闭上眼睛,世界变成暗红色,曼妙的线条勾勒其间,迷人的香气挥之不去,加上他那异常吵闹的心脏,这一切的一切,最终达成了一个共识——他想要他。

在绝境在战场,在梦中和在如今,这个距他咫尺之遥的人。

他想要。

他睁开了眼睛,看着他滑落在枕头上的长发,发间露出的脖颈与肩膀的连接处的宛转线条,他伸出手指,在虚空里描绘着,像小时候玩的某种幼稚游戏。每划过一处,指尖仿佛都生出温度来,传达到他的身体某处,酥麻热烫,王耀的呼吸声很沉,阿尔知道此时拖着疲惫身躯却无法入眠的人只有自己。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于是那只手勇敢地降落了,像一只警惕的鸟,站在王耀的肩头。他的体温隔着薄薄的棉麻睡袍渗透到他的掌心,他摩挲了一会儿又禁不住诱惑继续往下,来到肋骨和腰际,他的腰那么纤细脆弱反而让他生出一种莫名的破坏欲,让他想狠狠地掐住把他禁锢在怀里,他又往前挨了挨,呼吸粗重起来,身体像着了火。他把睡袍拉开,用赤裸的胸膛贴着王耀背上那层薄薄的布料,他们的上身几乎要贴在一起,而他那昂扬的隐秘的某处已经触碰到了王耀的下身。

像是一把将要扣下扳机的滑膛枪,只消一个指令,就只剩一往无前。

它是那样的渴望一个肯定的指令,一个发疯的阿尔弗雷德,罔顾绅士之道,摒弃他所崇尚的美德,公平的竞争,自由和尊重。他想撕碎他的衣裳,用点缀着蕾丝花边的衣摆塞住他的嘴巴,无视他流泪的双眼,享受它的惊恐和失望,他要扑向那条脆弱的脖颈,在最明显的地方留下美丽的吻 痕,让它耀眼过世间任何一块宝石,还有那片柔软火热的小腹,只要努力浇灌就会孕育继承着他的血脉的婴孩,如同Ruan那些酥 软的下 流话所说的沃土,他要扳牢他的盆骨,穿过两 瓣饱 满的臀 部一寸寸的挤进那个热 烫,紧致,叫人浑身发颤的通道,然后发力,直抵心脏,反复地拼命,他要让他的心脏和他一样滚烫,一样饥 渴,一样疼痛,让他的眼泪掉的像融化了的锡水,烫在自己嫩红的膝盖上,他想做个不可饶恕的无 耻之 徒,从此再也无权开口说爱,道宁郡的星星哗啦啦地坠落,航船迷失在漆黑的海洋,熙攘的人群没有任何一个灵魂与他相依,欢呼的人群全是陌生的脸孔。

他握紧他的发尾,贴着他的身子,掌心一次又一次的摩擦过欲望源头,直到身体一阵抽搐,他发出一声闷哼把汗津津的额头埋进他后脑勺的发间,让那股香气渗入他空虚的身心,慢慢等待平静降临。
他是个贪心的人,无法只满足于肉体,他比他自己想的更垂涎那里,胸口偏左,日夜不息地律动,掀起潮汐,比任何的语言都更动听,比任何的美丽都更持久,比任何的嘴唇都更诚实。

有朝一日能得到的,王耀的心。

他摇摇晃晃地爬起来,覆盖在他上方,弓起身子,像只敏捷的夜视动物,轻柔的低下头,寻找到那张柔软的嘴唇吻上去。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本来年前可以出26章,结果朋友突然过来,被打断,停留在一半的位置……
有时间就写完整再发,没时间就先发半章。
除夕夜发~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你知道不是阿尔,也会是别人的,”阿尔不过是运气不好,碰上他碰上亚瑟。他松开抓着他的衣服的手,声音微不可查,“不是他的错。”

亚瑟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

“我不想再从你的口中听到他的名字。”

他的眼神和语气突然让他感觉有点陌生。

马修暂时把王耀安置在床上,拿出医药箱,“你的伤也要处理一下,感染了会很麻烦。”

马修点燃油灯拿出剪刀,把他的袖子剪开,小心地分离开伤口和衣料,亚瑟皱了皱眉,仍然出神地看着那个昏睡过去的人,“还好现在天气不那么炎热,不要总是让伤口裂开……”

“他怎么样?”他把胳膊从马修面前拿开,差点害得剪刀插进伤口。

马修叹了口气,不知道该先说哪一点,重新把亚瑟的胳膊按回桌上。

王耀这次只是简单的急性肠胃疾病,他最近精神太过紧张忧虑了。

但未来呢,这几年来他注射了多少剂量的镇定药物,那些挽救他的尊严的西方的“灵药”未来又会变成怎样要他命的毒药,边际效应什么时候会疯狂反扑这些他都不能确定。

“王耀的情况不乐观。”

而他,合约到期也即将离开柯克兰家。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王耀在自己的房间醒来,灯影摇曳,他费劲地睁开眼睛看到坐在桌前的背影。

“阿尔?”

那个人利落地起身的动作滞了一下朝床边走过来,把他搂在怀里。

“你终于醒了。”

在他意识到那是亚瑟的时候,立即慌张地想要推开他。

亚瑟只是更用力地抱着他,丝毫没有放松的意思。

这场无声的博弈最终以王耀松懈下来的身体宣告结束。

他无法再抗拒,他的情感已经隐忍到极限,这是他曾经日夜思念而今仍旧从心底里溢出渴望的怀抱。他无法再故作冷漠,也无法再强装理智。

他把头轻轻地靠在亚瑟的肩膀上,他身上带着穿过山毛榉林的明媚阳光也带着掠过帆和缆绳的粗戾海风,他从海里捞起他,也在樱桃树下吻他,他褪去了年少的冲动和急躁,有时候深邃的让他也看不懂。

“亚瑟,我总在推开别人,”他像是还没从梦中醒来般的呓语,“我推开阿尔,也推开你。”

他蜷起身子,把自己窝在他的怀里,亚瑟扯松的白领巾垂下来遮盖了他的半张脸庞,让他想自欺欺人地就这样忘了自己。他的手指沿着一颗颗的扣子抚上他的胸口,脖子,又穿行到发间,压低那颗总是高昂的头颅,让两道呼吸逐渐靠近。他的呼气和吐息让轻薄的布料泛起浪花,亚瑟俯视着他,那道白色直看得他眼眶发热。他扣住游离在他发间的那只手反剪到背后,吻住他的嘴,动作略显粗鲁落下的吻却温柔得像六月吹起的季风,那张薄纱下的嘴唇呼吸急促起来,颤抖地含了一下他的下唇怯懦地回应。

亚瑟放弃激烈地追逐格外耐心地一下一下吮吻他的双唇,直到他的牙关松动开始动情地回应,在他想要伸手拨开那块碍事的布料时,王耀突然挣脱了被押在背后的手阻止了他,挣扎之中整块白色的领巾散落,覆盖住了他的整张脸。

他干脆两只手抱紧亚瑟的脖子,径自将他的嘴唇拉向自己,讨好般的吻落满他的鼻尖和下巴,隔着那层白纱,从唇角把舌尖探进他的口中撬开他锋利的犬齿和他的舌头缠绵,两只柔软的手从腰间轻柔地摸索到背后,最后紧紧地缠住他的腰身。

这让亚瑟几乎丧失理智。他把他的双手拽下来按进床铺,粗暴地回吻他的双唇和脖子,蹂躏他也蹂躏那块可怜的布料,妄图能够让它消失,妄图他和王耀之间可以真的亲密无间,回到过去,他捏住他的手腕越来越用力,吻得也越来越发狠,怀里的人只是一声不吭地任他动作,犹如在疾风骤雨里站在船头。

直到王耀的回应越来越疲惫直到亚瑟从唾液濡湿的布料尝到海水的咸味,他才像被闪电击中似的停下来,那块白色盖住他,让他只看得到他五官的轮廓。

他拨开他脸上的乱发,松开他发红的手腕,把他的头按进怀里,不停地温柔抚慰。直到他的背不再剧烈地颤动,只在他的胸口留下一片很快就凉掉的湿热。

玫瑰花儿鲜艳芬芳

夜莺歌喉婉转曼妙

弗洛拉美丽的女郎

让人目不转睛心迷神晃

国王要金银

将军要勋章

我只要

爱人带回的一朵海葵花

海葵花

我的心是水中的一朵海葵花

大海一般的沉默

衷肠无从抒发

海葵花

我的心是水中的一朵海葵花

亲吻船艏追逐浪花

从此只有出发没有到达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我怕除夕的鞭炮太响,祝福的信息太多……提前更新啦
除了番外没兑现,四舍五入还是做到了的啊!(超超低要求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再次预告(小喇叭
接下来是个微法加番外
之后还有个5到6章正文
最后是个米耀番外
2019让我们走向完结!
另:想要剧透可以私我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阿尔靠在门边,转过头去,面无表情地望向灯光无法企及的黑暗,脑子里乱哄哄得仿佛要爆开,从早上起他就在和亚瑟的队伍衔接作战计划,结束的时候亚瑟船上的大副还邀请他一起喝酒,他很久没在本土,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自己这么热情。

现在他明白了。

他的拇指蜷了蜷摩挲着枪柄,另一只手狠狠地捶向墙面。

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亚瑟的背影,如果不是顾忌王耀,他早就冲进去和他决个胜负!

可这样他和王耀也完了。王耀有多在意他的尊严,如果他当场戳破,他怕是这辈子都无法再面对他了。

这不是一个必须分秒必争成王败寇的战役,阿尔弗雷德有的是时间,耐心和自信,即使他喜欢的是亚瑟又怎么样?他现在属于他,没有任何人抢得走!他的手指刮了刮无名指上的戒指,握紧手里的枪。

在亚瑟才走出门口的瞬间,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他的脑袋,把他逼向了远离房门另一端的暗处。

“阿尔,”亚瑟的手才摸向腰间就听到火枪上膛的声音,“会议怎么样?我可是很期待勇气•无畏号的表现。”

“亚瑟,放手吧。”

“这个戒指真不错,你们的婚戒?”亚瑟挑起嘴角笑了,“可惜毫无意义,就像你们的婚姻。”

“你见过他的无名指戴过这枚戒指吗?”亚瑟直视着他的眼睛,仿佛在真诚地发问,在阿尔被手上的戒指夺走目光的刹那亚瑟摸出了枪也顶上阿尔的头,“你和那些把他当作工具的人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趁人之危。”

“亚瑟柯克兰,”阿尔的左手握得咯咯作响,“我和他结婚,因为我爱他我要保护他,你除了害死他还能为他做什么?”

“爱?他根本不需要你的爱。”亚瑟的绿眼睛咄咄逼人地扎进对方的眼底。

“他不仅不爱你,还像提防敌人一样提防着你,回去你应该不难找到,房间里那把可以随时打爆你脑袋的手枪。”

“说你的条件吧,”亚瑟把枪收起来,“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好。”阿尔也放下枪,脸上一瞬闪过的难过的表情很快被冷静覆盖。

“我的条件是,你放弃柯克兰的姓氏,放弃大海,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亚瑟的脸朝向黑暗,看不到表情,阿尔亦看向无尽的黑暗。

“如果你做不到,我就带走他,我们会在新大陆开始新的生活。”

“后天我们要出发到各个家族参加新婚社交派对,”阿尔转身迈步走开,“别担心失去我们的消息,你会在报纸上看到的。”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太岁earth
因为卡得厉害:前面挖的坑感觉自作孽了有点难填
更了挺久了,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写完,来点剧透吧。
结局是苦味的,但从一开始想好这个剧情起就没想过换结局,不是为苦而苦,而是这个结局更有可写性:我希望七年战争后新大陆篇也拥有姓名。
有三人全部分开的剧情,小王的失望,愧疚和离开,亚瑟赵敏式的“我偏要勉强”,失去和找回,阿尔的离开和报复,等一切偃旗息鼓,亚瑟学会了爱,小王学会了直视内心,阿尔的怒火得到了平息,三个人却都已经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留下了永远的伤疤和芥蒂,最后在一起的两个人,永远永远的带着伤痛继续无法逃避的责任和生活。
Ps.沉静如海,一个是说朝耀的感情暗流汹涌又沉默无声;一个是后来小王真的不能说话了,在恢复之后,亚瑟没能知情也没听到他对他说的那一句话;一个是到了最后,昔日轰鸣的战场,硝烟散尽,只剩下沉默的大海。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贴吧恢复啦 亲友们还在吗?
我会陆续把之前在lofter上的更新搬过来
啊故地重游 久违了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沉静如海 番外(二)

朝耀 法加

马修把镊子在火焰上烤了烤,轻轻地挑开那些和皮肉黏连在一起的衣料,剪刀艰难又平稳地前进。

子弹哪怕再倾斜一丁点儿就可能让眼前这个男人落下终身的残疾。

从亚瑟收到阿尔弗雷德那封似是而非的信:他从库里尼战场回到了本土,王耀失踪,问他有没有时间回来一趟,他就有种隐隐的不安。紧急的事情在他的笔下充满了拖泥带水的情绪,就好像他知道,王耀一定会没事,不像是求援倒像是某种邀请和试探。这种不安愈演愈烈,他必须立刻回去。眼前的战场,无论是被打断右臂还是左臂,只要他还活着就有机会扳回赢面,他一定不会输。

但不是所有的战斗都有第二次机会,当他推开那道门,看到那双身影,看到他们互相戴上了戒指,看到他好整以暇正襟危坐的父亲,看到人们的感动的背影和白玫瑰花环,那是他这一生中品尝过的最接近失败的苦涩的一刻,那是只有一次机会的战场。

他的心直直地掉下去,如果这辈子他最终要在战斗中命丧海底,那么他跌下战舰的那一刻一定无限接近于这一刻的感受。

后来他应付了他和王耀之间一次又一次的危机,也像胜利者一样一次次的炫耀,不知道有没有哪一次足以弥合那天的失败和无力感。

因为手臂用力,伤口再次崩开,原本紧紧拽住皮肉的缝合线狰狞地浸透在暗红的血水里,马修拿棉花球搌净后重新处理伤口。

“他怎么样?”亚瑟紧蹙着眉毛,难以分辨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担心。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躺在床上的人那张苍白的脸上,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无意识地握着拳,从坐下就没松开过。

就在刚才,马修从窗子看到亚瑟怀里抱着一个人大步流星地走过来,用肩膀撞开门进来,把人放下后,定定地在床前立了几秒钟。

胡桃木圆桌,鲸鱼油灯,开向花丛的窗,垂着白色帷帐的小床,加上亚瑟伫立床前的身影。

恍惚间马修觉得一切回到几年前,回到他们的故事开始的时候,在一个雨夜,柯克兰家涉世未深的少爷保护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十多岁少年。

可这不是他的故事的开始。他的故事开始于重洋彼岸,遥远的新大陆的北端。这也不是王耀的故事开始的地方,这两个故事本不该纠缠在一起。


Vivre dans mes souvenirs (尘封在记忆中)

茂密的针叶林,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尖,广阔的牧场绿色的麦田,摇荡在田埂边的燕麦草常搔动我的脸颊,她仿佛是妈妈的手,每当我在田边打盹身躯被淹没在广袤的自然之中妈妈找不到我的时候,它就“帮忙”把我叫醒,于是我就会起身沿着小路走回家,须芒毛绒绒的像一只只小狗,羊霍像星星一样在路边开着一朵朵小白花,我在这样安逸宁静的环境中度过了童年,那时战争还没有爆发。

后来不列颠人人和法 国人的争夺蔓延到了这片土地,输赢变换,各个阵营来了又去,我们甚至无法说清我们的敌人究竟是谁,用大家的话说就是:“现在除了朋友以外,都是敌人。”

妈妈很少在家,她花很多时间到教堂去帮忙,战争爆发后,人手紧缺,她经常帮助照顾伤员,耳濡目染逐渐担任起护士的角色来,阿祁亚神父视她为得力的助手,这使她在胆战心惊的生活里感到难得的一丝快乐和骄傲,每当我回到家发现家里空无一人就知道妈妈一定又在教堂。

那天天边的火烧云格外的壮烈,天空低垂,好像天上也燃起了战火,和地上的连成一片,当太阳终于落下天边的云霓不再,天空仍然一片昏黄空气也异常地闷,我想不久就会迎来一场大雨,下场雨也好,我望向远处几处飘向天空的黑烟。

我把刚挖的土豆和珍妮给的一小口袋野菜一起放到厨台上,拿了雨伞跑向教堂,那天的一切我都记得非常清楚,乃至于珍妮——邻居家的小女孩,对我说的每天都会出现在所有人的对话里的几个字:“小心点,马修哥哥。”许多年都还一直回荡在我的脑海。

我本该不做任何停留一口气跑到教堂去,纯洁的白色建筑在被战火摧残过的土地上显得格外高大和肃穆,看起来近在咫尺,可实际上我要跑过小时候常打盹现在长着零星的野大麦的那片不能再称之为麦田的土地再穿过一条小河才能到那儿。

雨在半路就下起来了,我加快了步伐,我得趁河水暴涨淹没小桥之前到对岸去,往日静静流淌在河床的河水涨起来,水面已经碰到了岸边倾斜的枯柳树的枝条,然后在那棵枯树干上有个竟然趴着一个人,如果不是这样恶劣的天气,他看起来完全像个正躺在歪枯树上打盹的人,我冲他叫了几声,他没有任何反应,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有麻烦,等河水再涨他就没命了,我顾不上过桥,冲他跑过去,把他往安全的地方拉,他完全失去了意识,重的像头牛,我费了好大的力气,一会功夫已经无法过河了我不得不放弃去找母亲,但我也没法把他这样拖回家,我只是撑起伞,和他一起等着雨停,伞没有那么大,为了我们俩能少淋点雨我蜷着身子并且抱着他。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明显年纪比我大不少,看着他冒着胡茬的下巴我摸了摸自己光光的下颌叹了一口气,他蜷曲的金发失去了光泽被雨水沾湿在脸上又增添了几分沧桑,加上他的帽子和风衣让我想到了侠盗罗宾汉,说不定他也是个大英雄,我在心里想着,为自己可能救了一个英雄而暗自骄傲,听说最近有人组了民兵保护无辜的民众说不定他就是他们的头领,虽然他昏迷着可我觉得他身上有股很不一般的气势,我把伞往他那边斜了斜。

那天肆虐的暴雨把我家里仅有的两把伞通通毁坏了,除此之外的损失还有我的妈妈需要照顾两个病人。雨停后我在河边等到了母亲,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人,小桥摇摇欲坠,大家互相照应,用上绳子
和木板,小心翼翼地过了桥,我发了几天的烧,他比我好得快多了,我睁开眼睛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掀动书页的一个背影,金发用一条亚麻捻的绳子扎起来垂在后背,和他的气质很不般配,不仅仅是那条绳子,他穿的衣服,他坐的椅子,桌子上那个磕破了一角的茶壶,我们家,周围的空气,他是个无法掩饰周身光芒的人,而这些全部都配不上他。

或许他的余光感受到了我的注视,他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笑容,我像是又重新发起烧来一样眩晕起来,我不敢看他,低着头莫名地脸红。

“你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靠近我,揉了揉我的脸,“我当然是……男孩!”看到他脸上促狭的笑意我才意识到他根本不是想要一个答案,那是他对我害羞的性格的挪揄,这下我更脸红。

“能自己穿上鞋子吧,男孩。”他把帽子扣在我头上,打开房门伸直胳膊舒展了一下身体,门外是连续几日大雨之后的光芒万丈,那才配得上他。

这是我的故事的开始。

那么结尾呢。

倒过来看,事实上那天,不是我在河边的老柳树上救起他而是他捡到我——一颗天真又单纯的种子,在那场午后的暴雨的浇灌下悄然萌发,而后疯长起真诚,信任,崇拜和追随,又在数年后的一把大火里毁灭了所有美好的假象。

屹立在战火蹂躏过的旷野的白色教堂由战争的庇护所变成了绝望之地,火焰吞噬了一切,吞噬了祈祷和颂歌,吞噬了管风琴和钟声,吞噬了珍妮辫子上的蕾丝白蝴蝶,吞噬了我所有的侥幸和幸福的可能,吞噬了我的母亲梅莉琼斯。

我明明早就应该明白,明白战争的残酷。从穿着军队服装的一队人如入无人之境地闯进我家,袖子上的图案是法 国的国旗,到他蹲在我面前对我说,你要跟我走,这样你的母亲才能安全。他的确是个大人物,但不是保护我们的民兵头领。

可是,在数年后,经历了失败的法军在圣约翰卷土重来的时候,他为什么不记得对我的承诺,为什么那条死亡名单还是那么的长,一个男孩和母亲的分离,和作为圣约翰的一个小小村庄的阿尔伯,对他来说都一样,毫无意义。

他培养我做出色的医生,教会我说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我在他的“培养”,“重视”和“溺爱”中长大时,他的队伍大获全胜血洗了圣约翰,阿尔伯退守在教堂的抵抗者们被锁在教堂里付之一炬,战败的不列颠人把大火印上报纸“沉痛地”控诉法 国的暴行。

……

那些恐怖的灰烬哪怕漂洋过海也跟随着我,包裹着我在过去和现在,真诚和虚假,天真和狡猾,信任与背叛,冰冷和炙热的罗网里找不到出口,我的灵魂沾满鲜血,双手戴上无形的镣铐,我的心被钝痛一遍遍折磨却发不出一丝声音,我没有哭泣的权利,也没有忏悔的资格,我不知道我的敌人到底是谁,我是受害者还是一个叛徒和帮凶。

如果我没在河边停留,如果我没有救他,如果我在后来的日子选择和他站在对立的立场。来不及了。

可我还是对他开了枪。

是他把枪递到我手里的,是他说要弥补,是他说要让一切回到最初。

他一定没想到我会真的开枪,他那么聪明狡诈走一想十,他只是又在重复过往的戏码,利用我的软弱,可是这一次,我不会再上他的当。

阮曾冲过来试图扯住他的衣角让他躲过那颗致命的子弹,她没有如愿,子弹只是偏离了一点点的角度照样射进了他的脑袋。

可是为什么子弹打穿他颅骨的时候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为什么他要表现得像真心赴死一样?为什么他连死都要带着让我崇敬的平静?为什么我完全没有报仇雪恨的快感,为什么我的灵魂仍然没有尝到被解救的轻松!为什么!为什么。

阮立刻抱住了他坠落的身体,甚至没给我一个充满恨意或是闪着泪光的眼神,她满眼只有他,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滴在他的衣襟上。外面的人听到枪声冲进来,所有的枪口一齐指向我,我是凭声音判断的,我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

他的嘴里往外冒血,像只缺水的鱼一样吐着泡泡,他伸出手,费力地朝他们摆了摆,又无力地落下,疲惫地闭上眼睛,指着我的枪刷拉拉地放下。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救救他,快,快点,马修,救他!”我一直盯着他的脸,没什么能再夺走我的目光。

“只有你能救他,他给了你那么多,你想要什么他都愿意给你,你怎么可以不救他!你救了那么多人,蝼蚁都不忍心伤害,你不能对他见死不救!……是他,实现你的愿望,让你成为一个出色的医生,给你珍贵的藏书,为你引荐出色的老师,全世界他都带你去游历,你们一起去了那么多的地方,你全都忘了吗!”他的眼睛好像睁开了那么一条细缝,嘴角弯起来,或许那些话勾起了他的美好回忆,他应该开心自己在濒死的时刻占据他脑海的不是幽暗的海面,无尽的密林,精心的计算和血腥的屠杀。

他睁开了眼睛,它们突然之间变得那样明亮又有精神,借着生命最后一份燃料点燃的一簇火焰,他抬起自己的一条手臂,脸上带着宠溺的笑容。

“为什么不去试试,你知道实际操作可能和理论有所不同。”

“我……我做不好……”

“我很担心。”

“他们只是战俘,你可以大胆地在他们身上练习缝合,嗯……还有什么来着?开刀?你不止需要在书本上知道血管和肌肉准确的位置,是吧。”

“战俘也不行……阿门。”

“那在我身上练练怎么样。”

“等你成了最厉害的医生,马修就可以做我的专属私人医生了啊。”

“拜托了哦,马修‘医生’~”

……

他是我第一个做缝合的病人,于是手臂上留下了难看的歪歪曲曲的疤。

我的十六岁的生日愿望是可以跟随商船到遥远的东方去游历学习,这个愿望是他帮我实现的,在那里遇到的一位留着长胡子的长者告诉我,对医生来说最难的是为挚爱之人治疗。

后来我最擅长的就是修补和缝合。

我曾经以为我和阮不同,我觉得她可怜,因为他不会爱任何人超过我,现在我明白了,他对我只是愧疚,他用他的爱来可怜我。

尘封在记忆里的那场暴雨终于把大火熄灭了。

“你给了我很多,今天我想向你提最后一个要求。”

那个男人把目光从手臂上移开,看着我。我满足了,我终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胸有成竹以外的东西,波诺弗瓦先生,别那么吃惊,不是一切都必须在你意料之中。

“我要一个西班牙银币。”

换我的自由。







“你知道,世事总不尽如人意,”他像是对自己说,或是对亚瑟,他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不好受,“你要有心理准备。”这句话像是一根针刺在亚瑟的伤口,让他即刻回了神。

“我不会让那发生。”他的目光像盯着猎物一样地盯着那个苍白的人,不管是阿尔弗雷德,还是死神都不能从他身边把他抢走,等他的情绪有所缓和才转过头对马修说,“也请你,帮帮他。”,他侧过头,看向别处。

“我要走了,亚瑟,抱歉。”如果可以救他马修会选择早点救他,“我要回我的家乡,回到我妈妈身边去。”

在亚瑟一闪而过的惊异中马修站起身,走到床边看着王耀,艰难地开口,“我知道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她,老朋友?

几年前的某一天,她作为被邀请的客人之一出现在柯克兰府,再次看到故人,马修比他自己想得平静许多。无论他躲到哪里,只有那个人是否想要找到他的区别,她的出现,不就是他对这一点无声的宣告吗?好在他们对过往都闭口不提,黄昏的光影很好,他给阮画了一幅画像。

阮在临走时笑着对他说,你不该把那枚银币放进他的脑子里,害他想忘也没法忘了。

亚瑟转过身看向他等着他的答案。

“阮氏伶。”如果王耀还有别的选择,他永远不会对亚瑟说出这个名字,“但是,”马修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轻轻握住亚瑟的手臂,“一定要小心,不要和他们做交易。”

马修不清楚阮氏伶呆在不列颠的目的和意图,如果只是为了监视他,不像那个人的作风。

他担忧的目光从亚瑟的脸上转到王耀,又转回亚瑟叮嘱他不要再让伤口裂开。他们沉默良久,而后郑重其事地握了握彼此的手。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二十七、选择(下)

“少爷……”米尔顿把手里的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走到那个已经站立在窗前许久的身影身旁,轻声提醒他,“这些是和旁遮普和哈里亚纳的新贸易协议,以后我们的采购重心将逐渐从本土转移到南 亚。”

“我们让了多少?”他走到桌前拿起那叠纸翻阅找到了答案,“不是‘逐渐’,是尽快,再和他们谈,商人们的鼻子可是灵得很。”第一批抢滩上岸的拥有一切,做第二还是最后,区别不大,只剩下些残羹冷炙可分。况且战争爆发初期他们因为下对了注抢了不少大工厂的订单,要是不尽快壮大起来,新仇旧恨加起来,他们不一定扛得住。

“是的,少爷。”

“另外……老爷已经有所察觉了,”他们在风头最劲的时候接连收购了几家宣告破产的大工厂,通过让老爷们头痛不已的那些工会成员和掌握着他们的资金流向的银行家们,不难发现始作俑者,即使他们再谨小慎微也做不到由有变无钱货不留踪迹。“很快,很快老爷就会追查到我们这里。”

“那就在那之前,掏空柯克兰。”他把那些纸张从桌子上抓起来塞进米尔顿手中,“必要时候,让出一部分利益,和其他家族合作。”

米尔顿看着从他面前径自走过的亚瑟难掩脸上的惊异,他没想到亚瑟会这么快就和他父亲翻脸而且态度如此坚定。

刚才他从窗前转过身的时候,他看到他脸上带着一抹寂寞的神色,那站在窗前的身影,像极了他父亲。今天早上,阿尔少爷和子爵夫人出发到埃克塞,之后还会去南波特进行为期半月的蜜月旅行。

他本以为阿尔少爷和赛里斯结婚会是一个结束,但目前看来完全不是这样,他们之间的剑拔弩张让米尔顿担心不已,他不想他们做出后悔终生的事,上一代的恩怨早就应该了结在上一代,他希望至少亚瑟和阿尔少爷可以和平共处。幸福和平静难道就不能降临在这座庄园吗,哪怕只是一次。但就目前来看,不管是柯克兰老爷或是亚瑟都没有这个意思,以他们两人的个性这场角逐一旦开始,不分出胜负恐怕谁都不会偃旗息鼓。

“愿上帝保佑,伊瑞小姐。”蓝色紫色的鸢尾已经早早凋谢了,它们在这里一直开得不好。

德林郡的气候根本不适合鸢尾。

几个高大肥胖的女人互相搀扶着从后门匆匆离去,她们被痛打了一顿之后一分钱都没拿到就被解雇了,都是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真不知道是得罪了谁!她们结伴骂骂咧咧地跨出柯克兰府,昨天马场旁的那栋房子离奇起了大火烧得一点不剩,想想她们曾在那里呆了近一个月“侍奉”那个长头发的疯子心里就一阵后怕,还有其他一些七七八八的事,他说不定是被魔鬼附身了,和他沾上关系的都得倒大霉。

“亚瑟真是令人失望,”柯克兰老爷不愿把他的精力完全从书本里抽出来心不在焉地说道,“他没有一枪干掉阿尔弗雷德真是太遗憾了。”他本想一石二鸟的计划落了空,但起码把赛里斯从亚瑟身边拉开了,也不算一无所获。

不过阿尔弗雷德能从库里尼回来实在出乎他的意料,谁能料到这小子这么命大,但在这乱世,不只有一个库里尼战场,阿尔弗雷德不会次次幸运。只要他的仇恨还没有停歇,他就指望着运气过日子吧。

“老爷不用担心,以少爷的个性,不会放过阿尔弗雷德的。”

就像当年的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仍然时时饱受往事的啃噬,阿尔弗雷德的存在让他那些陈旧的伤口和恨意被强制地保持着新鲜似乎永远也无法愈合。

“工厂的事情查清楚了吗?”他本来不想在那上面花太多心思,可是现在看来他把那个背后的人单单看作是个不成气候的跳梁小丑太过轻敌了,他有资本有畅通的信息还有一股不知天高地厚的嚣张,他不能再对这个小家伙放任不管了。

他把和逼迫赛里斯完婚相关的人都整了个遍,应该很快就要冲着他来了,可惜也于事无补了,阿尔弗雷德根本不会在本土久留,所有关于在本土作战的会议和计划都是假的,他以为他可以对阿尔弗雷德颐指气使处处牵制,亚瑟还是太年轻了,轻易就被表象给蒙蔽了。

等一个月后赛里斯被阿尔带离不列颠,亚瑟迟早要面对他和乔安娜的婚姻和家族的使命,至于阿尔弗雷德,如果亚瑟能杀掉他最好,算是没有白白用上赛里斯这颗棋子。

伊瑞,这是我对你的报复,这是我对你们两个人对我的背叛的报复,你最爱的人将互相残杀至只有一个人站着为止。

你也在天上尝尝我的心痛吧。

阿尔掀开帘子看了一眼车窗外后退的景色,进入车窗的光线透过帽子上的黑色纱网在那个端坐在他对面的人的半边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他放下帘子,那些影子又迅速地溜走。

他们一路沉默,王耀始终低着头,两只手轻握在一起放在腿间。

除了帽子上那些随颠簸的道路颤动的羽毛和他纱网笼罩下偶尔颤动的眼睫很难区分他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他安静得像一座黑色的雕像,和那晚他看到的柔情似水完全不同。

他只是不会在他面前表现出动情动欲的模样罢了。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他庆幸车厢里的光线晦暗,庆幸他的目光不会降临在他身上。他把自己的帽子摘下来,拿在手里,用拇指和食指沿着那道弧度捻过帽檐。

“我很抱歉,结婚的事。”仅从婚姻中的双方的角度出发,他确实从没问过他愿不愿意。
“但我想保护你的心”他手上的小动作停下来,“从来没变过。”

坐在对面的那个人睫毛颤了颤,抬起眼睛和他目光交汇,又低下头去,“我知道。”

阿尔握住他冰凉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把眉眼埋进他掌心,温暖柔软的触感顺着他的手腕蔓延,“下个月我们出发去新大陆。”听到这句话那双刚刚回暖的手像触电一样在他的手里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一切都会好的,相信我。”阿尔把他的手放下来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他没有抽走也没有挣扎,只是出神地想着什么。

亚瑟在他们出发前一晚找过他,问了他一个问题。

你要跟他走吗?

他把他紧紧挤在自己和墙壁之间,把他的手按在墙上,昭示着他并不需要他的答案。“我可能永远都见不到你。”他相信阿尔弗雷德会的,有了那道广阔的海洋作屏障他能让他们终生都无法再见。

王耀的手在他的压制下动了动,亚瑟放开了他,他看了看面前的这张脸,自从他们见面以来,好像每次都是呆在暗处,让他都没有机会好好地看看他。亚瑟习惯用强硬来表达不安全感,在这些年的相处中他学会了如何抚平他那些情绪的褶皱。他的手抚摸过他的头发和眉毛,吻他的眼睛和鼻尖,亚瑟坚硬的态度逐渐融化,留出空间来温柔地搂着那副柔软的身躯把他轻轻抱离了地面,那一刻他想他也不需要那个问题的答案。

如果让他的心来做选择,他怎么舍得永远离开他。

他回过神来看着面前的阿尔,虽然他没有说任何一个问句,但他知道他在等着他的一个答案,一个用行动来回答的答案。

和阿尔去拥有自由的可能的新大陆和陪亚瑟留在充满危险的不列颠,答案显而易见又扑朔迷离,他这一生有过两次选择他所要涉足的大陆的机会,但即使回过头来也无法说清是不是次次都做了正确的选择。

勇气•无畏号停泊在维尼里亚港,补给充足整装待发,它即将开始一段将近两个月的航程,它服役不久,也未经大战,除去一些“小伤”还是一副簇新模样,最与众不同的是它耸立在船头的精美镀金木雕——一座美丽的“少女”半身像,衣袂飘飞,温柔的圆润面庞,长发裹在轻纱里,人人都说这是海之女神,将会保佑他们此次远航一帆风顺,只有去过柯克兰宅的队员们知道,这和琼斯上尉的新婚妻子一模一样。

女神像戴上月桂花环,船头放着大束娇艳的葵百合,粗手粗脚的水手在船栏上装饰了象征幸福和忠贞的马蹄莲,船上人尽皆知,琼斯船长要带着新娘子到新大陆走马上任,希望他们的幸福和幸运能够庇佑新勇气号顺利抵达彼岸。

王耀坐在桌旁,旅行结束,他终于可以脱了那些累人的装束换上自己平时穿的衣裳,“我想家了,阿尔。”他把头枕在自己的一条手臂上,缓缓闭上眼睛。这半月他们辗转于不同的家族不同的场合,像陀螺似的转个不停,旅途奔波又日程紧密,饶是阿尔也有点撑不住。

他从没跟他说过这类话题,家,家乡,家人,阿尔不知道如何回应,用手抚摸他的头发。在他生命中的重要时刻,他的家人没一个在身边,他的家也遥不可及,阿尔以前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默认了他给人的那种印象,好像没有来处也没有过往。

他的脸在胳膊上蹭了蹭,埋进自己的臂弯,良久,阿尔几乎以为他睡着了,打算把他抱到床上去,这些天他也一定累坏了。

“阿尔,”他把脸从手臂里抬起来,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你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阿尔把他一把抱起来走到床边掀开被子把他放下,他很开心他能向他提要求,如果那恰巧是他能做到的他会更开心。

“我想用我家乡的礼仪,”他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也说不出后面的话。

“所以呢,耀?”阿尔没听懂,“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愿意满足你的。”他捧住他的脸,动情地亲他的嘴,险些撬开他牙关,那张嘴里有蜜糖,有甘泉,有一切让他理智涣散的东西。“阿尔……”他别过脸歪向旁边喘气,心脏像擂鼓,脸也烫得吓人,阿尔把他拖进怀里让他靠在他肩上给他顺气,他没在他吻他的时候推开他让他觉得是个好迹象,他听到他的心跳得那么快,后悔自己的莽撞,他们还有许许多多的以后,他不必非在今晚勉强他把他吓成这样。

他平复了呼吸才把那个句子说完,“登船的时候,我想按照我家乡的礼仪。”从公爵府到港口再到踏上新勇气号的甲板,昭示他把某段人生甩在身后揭开新的篇章,昭示他永远属于他的丈夫阿尔弗雷德。

阿尔思索时皱起的眉头让他紧张不已,“阿尔,不可以吗。”他眼睛里那种心虚的躲闪和小心翼翼的试探让阿尔既心疼又受用,“当然可以,亲爱的,我只是在想那会是什么样的。”他亲他的头发,鼻腔里都是他身上的味道。

一个月前他们那场洁白又神圣的婚礼,好像桔梗和玫瑰的香气还未散去,现在又是一派张灯结彩的红色,子爵夫人要按他家乡的风俗出府,这不同寻常的景象着实吸引了好多眼球。

楼主:_嘉树清圆  时间:2021-10-29 18:00:30
苏珊娜把那件红色的衣服用蒸汽熨烫妥帖后小心翼翼地取下来,杰西利娅在一旁帮忙,在她们帮他披在身上之后就停下了动作,她们根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穿,然后她们就目瞪口呆地看着赛里斯灵巧的手指左绕右绕地系好了腰带又细心地把袖子整理垂顺。

苏珊娜最后把那块奇怪的红布盖在他头上,杰西利娅罕见地没有流露任何表情,只是看着红色的丝绸上精美的刺绣和方正的文字。四角的流苏让那块轻薄的布料稳稳当当地遮住了他的面容。

“他为什么要遮上他的脸,妈妈?”杰西利娅牵着她上马车,门口夹道的人群里小孩子的声音格外响亮,但他没听到回答,四周就又被嘈杂的人声覆盖,他只看得到自己的鞋尖,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手紧紧地握着拳头,手心都湿透了。

当阿尔弗雷德接过他的手时,他的手又冷又湿,他轻轻地握了一下把温暖传给他。

他的衣服看起来明亮热烈得像火焰,摸起来却是接近冰凉的丝滑触感,阿尔从没看过别人穿这样式的衣服,也没见王耀穿过,他上了马车后一言不发,从袖子里露出的白皙的手指,紧紧并在一起的膝盖上的衣褶和只露出一点的鞋尖,这衣服完全表达出他的气质,克制的美感和放纵的矜持,阿尔本能地好奇那张被遮盖的脸孔该有怎样的表情才和这一切相得益彰。不揭开它之前他永远不会知道答案,这让他某种程度上激动得颤栗。这衣服完全能让人精神激动,想入非非,有些衣服让你幻想它穿在人身上的样子,但有些却相反。他扶住自己的膝盖,目光无法自制地盯着他的脸好像能把上面的红绸盯出个洞似的,然后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

“阿尔,不要。”他的手在他脸前被拦下来,“不可以这样。”

“我只是想看一眼,不会有人知道,下车之前它仍然会盖得好好的。”

“阿尔……那不一样。”

“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看?”委屈巴巴。

“阿尔,”他身体前倾双手按上他的膝盖,“耐心一点。”他们之间只隔了一层布料,阿尔感受得到他发烫的脸颊,怯生生地凑近又离开。

他们在港口下了马车,转为步行,夹道的人群里发出口哨和欢呼,站立两边的陆战队员努力的把人群隔在外侧。阿尔摘下帽子拿在手中朝人群致意,杰西利娅搀扶着穿着繁琐礼服的人一步步迈进,他步速均匀姿态优雅,裙边在脚步的带动下泛起连绵不断的浪花。“小心台阶。”当杰西利娅提醒他踏上新勇气号的第一级阶梯时他的身子顿了顿,转身朝人群望去。

“子爵夫人万岁!”人群中有人喊道,他把身子转回去,接着往前走。

楼主:_嘉树清圆

字数:142090

帖子分类:朝耀

发表时间:2016-07-18 07:18:00

更新时间:2021-10-29 18:00:30

评论数:752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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