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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陈琳和郑老头冲我喊了一声,立即上来将我从上头救下。我双腿着地,就见陈琳喜道:“小景,你没事就好!”
郑老头也是连声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虽然觉着有些头晕,但这一路上也已经缓过来不少,见到两人没事,也很是开心,问道:“你们怎么还在这里?赶紧离开这!”
陈琳冲我“嘘”了一声,拉起我就往前奔,郑老头也是随后跟上。一直到跑进了一处低矮的石洞,三个人藏了进去,才听陈琳喘了口气道:“我们刚才遇到了陆小姐,她让我们不要乱跑,就躲在这里。”
我听说青子来过,急忙问道:“她在哪?”
陈琳道:“陆小姐去找你了。她让我们藏在这里,要是万一撞上你,也让你一定要躲到这里,别到处乱跑。”
我听说青子去找我,有可能是进了九仙台深处,心中一阵狂跳,寒毛直竖,急道:“她走多久了?”
陈琳说了个时间,却已经是过去颇久了。她顿了一下,又道:“小景,陆小姐临走前有句话要我交代你。”
我心中惊惶,如坐针毡,忙问:“什么话?”
陈琳神情有些古怪,道:“陆小姐说,让你一定要听她的话,如果敢把她的话当做耳旁风,她就……她就……打断你的狗腿。”
这死女人。
郑老头也在旁道:“小哥,咱们就在这里躲一阵,说不定陆小姐很快就回来了。”
陈琳也跟着道:“是啊,陆小姐本事大,肯定不会有事的。咱们听她的话,在这里好好躲着,等她回来了咱们一块出去。”
我何尝不知道青子本事大。换做其他任何时候,我都不会瞎操心,去担心她的安危。可是这次真的不一样!
天师道那姓柳的,就算在整个道门里头,肯定也算得上是个高手,再加上同行的那批能人,可以说实力强大,但是转眼功夫,他们的人头就被青面狐狸给垒成了山头。
跟那只狐狸同时出现的道人,既然会空符,十有八九就是赵淳封。只不过此时的赵淳封恐怕已经不是一个活人,至于是什么,他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谁也不知道。这赵淳封是清微派的太师叔,号称符法通神,那是道门中顶尖的人物,就算是死了,也绝对是个极可怕的怪物。
还有那个姓孟的老东西,很有可能跟朱砂岛那个姓修的老头一样,是葬门的遗老。这人守着九仙台多年,心机深沉,手段毒辣,王氏这个可怕的红衣凶煞,恐怕也是被他所直接操控。
更别提隐藏在这几人身后的那个神秘莫测的九仙台之主。那孟老口口声声称他为主人,为他甘愿在这里守候九仙台多年,可见这人必定是跟葬门有着莫大的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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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心中一片冰冷,此时的九仙台,这就是一个人间炼狱,任何人进去,都得是九死一生!想到这里,整个人就开始抑制不住的发抖。
只听陈琳担心地道:“小景,你怎么了?”大约是看到我脸色煞白,浑身哆嗦个不停,以为我哪里伤着了。
郑老头也是关心道:“赶紧过来躺着歇息下,你怎么遇上那堆行尸了?”
陈琳也跟着问:“你之前有没遇到天师道的柳道长他们?我们当时被那姓孟的老头偷袭,慌乱退走,就跟他们走散了。”
我被他们打岔,心里头稍稍松了一松,听陈琳问起柳道长,心里一黯,也不敢说出他们在林中的遭遇,怕吓着他们,当即摇了摇头,道:“我也没见着。”
我此时一门心思都在念着青子,根本就无暇想其余的。只觉得这石洞的地面又是震了一下,郑老头“哎哟”了一声,说:“这不会是地龙翻身吧?”
所谓的地龙翻身,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地震。我却知道,这应该是地下的九仙台出了问题。
我起初有段时间还在想,是不是他们抓走了三叔,并且逼着三叔帮他们一起建造了九仙台。但自打我被扔进寒骨井,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座九仙台,工程极为浩大,而且年代已久十分久远,很有可能是很多年前葬门在此地秘密修建。自从葬门突然消失后,这姓孟的老头就在此地暗中守护,并且负责维护修复九仙台中破损的地方。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九仙台之主,应该就是这老东西苦苦等候的所谓主人,似乎是消失多年后,重新回归此处。
我在石洞内等得心焦,不停地在原地转着圈。
郑老头在旁道:“小哥,你可别太着急。陆小姐临走可是千叮万嘱的,让你千万别乱跑!”
我一阵心烦气躁,走到洞口向外望去,目光所及处,似乎山林中起了大风,树木被刮得哗哗作响,天际阴云密布,似乎是暴风雨来临的征兆。
突然间,就听郑老头在后面“咦”了一声,叫道:“你们快看,这是什么?”
我回头望去,见他跟陈琳正站在石洞后头的石壁旁边,仔细地瞧着什么。过去一看,就见经过刚才的一阵震荡,这石壁裂开了几道缝隙。郑老头用手用力一掰,就从石壁上掰下一大块岩石的碎片,后头就露出了一些复杂的纹路,从笔构上来看,是被人工雕刻上去的。
郑老头拿着手中那块碎石片啧啧称奇,陈琳拿过去仔细看了一阵,道:“这不是天生的岩石,应该是后来有人加上去的,应该是为了隐藏后头的禁制。”
陈琳看得没错,这石壁上的纹路,应该是组成禁制的法纹。三人将外头的岩石剥了下来,整块石壁就露了出来。
“这是什么?”郑老头对葬术和符咒上钻研多年,算个半桶水,但对术数阵法方面就所知不多了。
陈琳道:“应该是某种禁制,一时间我也认不出来。”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仔细地看了几眼,这禁制用的是晦纹和空纹的双重叠加,已经是一种颇为复杂的复合型阵法。虽然一时间无法摸透这禁制的原理,但大致能明白,应该是用来疏导阴气的一种阵法。刻在这石壁上,理应是这九仙台的一部分构件。
一想到这,我不由得心中一动,让两人一起帮忙,将其他地方的岩壁也一一砸开,石屑纷纷脱落,就露出了壁上雕刻的种种禁制。这果然是一个大型的阴气疏导阵法,我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把这种阵法布置在这洞中。
我望了望四周,问:“这里有没有水?”
郑老头迟疑了一下,道:“这洞里什么都没有。小哥,你是渴了吗?”倒是陈琳想起来:“我记得洞外头有个水潭子,我出去取一点过来。”
郑老头不知从哪里摸出个比拳头略大的铜球,在底部按了一下,这铜球就打开,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铜碗,道:“可以用这个盛水。”
我接过来,到洞外过来见到一个潭子,取了水回来,又仔细地看了壁上的禁制一阵,分辨了下方位,在石洞内正中稍稍偏西的地方,将铜碗平平放置,接着取出一根毫针放在水面。
陈琳一见,就“咦”了一声,道:“观水法?小景你也会啊?”
我此时无心细说,只是立即盯着水面针尖的律动。从石壁中的禁制来看,这石洞的下头应该是一个类似聚阴池的地方,而且是极大的那种,通过石壁上的禁制将阴气源源不断地向九仙台其他地方输送。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青子之所以让我们躲在这里,应该就是看中了这一点。这个地方虽是极阴,但却是九仙台中最稳定的地方,不会出现突然的变故。我仔细盯着针尖在水面的漂移,心中飞快计算此处七关的位置。
结果就发现,七关中阳气最盛的阳恳关,居然就在这石洞附近。观水法粗陋,毕竟不如观星法来得精确,甚至很有可能这阳恳关就正好是在这石洞里。
这真是大大地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这里居然是个聚阴池叠加阳恳关的格局。这在葬术的常理中,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形。但在这九仙台中,他偏偏就出现了!
我闭上眼睛,努力回想着三叔曾经描述过的有关九仙台的点点滴滴,想找出究竟哪个台是有这种奇特格局的。此时我只恨当时我为什么听得那么漫不经心,很多事情都已经没了印象了。
就在这时,整个石洞剧烈地抖了一下,石屑纷纷脱落。郑老头“啊”的大叫了一声,我回过神来,就见铜碗中的水面起了奇异的变化。
碗里头原本平整的水面因为地面的震动起了层层的涟漪,而原本漂浮在水面的毫针像疯了一样,开始急速乱转。针尖漂移,毫无规律可言。
陈琳吃惊地道:“这是怎么回事?”她身为清微派弟子,自然也是懂观水法的。但恐怕任何人都没见过这种诡异的情形。
我伸出手指往水中一掠而过,将毫针取出。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但碗中水面仍不平静,反而震荡得愈发激烈。
郑老头“啊”的一声,叫道:“那是什么?”
就见涟漪震荡的水面中又出现了数个波动极为剧烈的震荡点,就像是水中突然掉落了数只虫子,在水中激烈颤动,向着四周荡出一圈圈波纹。
我心中怦怦乱跳,一数这波纹的数量,正好是六个。其中一个波纹处于最中心,被其他五道波纹团团围住。我心中豁然一动,这水面之所以出现这样诡异的变化,就是因为这地方是九仙台中的阴气疏导位,九仙台中气机的剧烈变化随着阴气的传输,直接影响到了此处。而我们正巧用了观水法,就将这种气机变化在水面显了出来。
我手脚冰冷,忍不住微微发颤。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被围在中心的那个波纹,代表的就是青子。另外五个气机震荡点,应该分别是青面狐狸、赵淳封、孟老头、王氏、还有那个神秘的九仙台主人!
我紧紧地拽住手心,只听郑老头又是咦了一声,只见水面上的波纹开始极其迅速的交错移动,水面一阵波光震荡,已经是分不出来究竟是哪个波纹。
我把铜碗拿起来,将水泼掉,说:“咱们就在这里好好等着,其他不用想。”说着就把眼睛一闭,躺倒地上。
郑老头附和道:“对,咱们这时候一定要冷静,就在这里守着,哪也不去。琳儿侄女,你也赶紧来休息一下。”
只听到陈琳“噢”了一声,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大约也是坐了过来。我躺了一会儿,睁开眼,见两人坐在一旁,就站起来走到石壁旁,盯着瞧了一会儿,冲两人道:“你们过来盯着这石壁。”
郑老头吓了一跳,道:“怎么了?”跟陈琳两人立即起身过来。
我皱了皱眉,道:“这东西有问题,你们盯着这里,千万别动。一旦发现这禁制出现异常,就立即想办法把这些禁制砸掉!”
两人听我说得严重,都是吓了一跳。我拿起镇煞钉,道:“我去洞外头找找其他禁制。你们在这里盯着,千万不要擅离,记住一有问题,就立即砸掉!”
见两人点头应了,就大踏步出了石洞。走出数十步后,拐过一片林子,见再也见不到那个石洞,立即发足朝地眼方向狂奔而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时候整个九仙台都已经被激活,山林间到处危机四伏。我跟着记忆,一边计算方位,一边朝前疾行,找到之前跟陈琳和郑老头曾经走过一次的那片伏满阴阳葬坑的葬台,沿着葬坑的轨迹,小心地避开其中可能隐藏的禁制,直向地眼而去。
奔到半路的时候,天际闪过几道霹雳,便下起了滂沱大雨,片刻之间身上就被大雨打得湿透。透过雨幕,只看到前方灰蒙蒙的一片。
我一刻不停,在山野间高速奔行,不时停下来分辨一下方位。随着大雨落下,这一片山野又似乎重归于寂静,再也没有发出之前的异响和动荡。
心中隐隐生起一股寒意,不禁加快了脚步,飞速冲破雨幕。这时候山野间的地势和当晚我们来时又变得不同,大概是因为九仙台启动的关系,使得这里的地形又发生偏移。
赶到地眼所在的阴斗谷时,就见四周的树木已经全部倒在地上,横七竖八,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碾压而过。大雨漫天落下,雨水汇聚,不停地往下冲刷进谷地之中。
我站在谷边,朝四周看去,却什么也没见到,除了风声雨声,也没有任何异响传来。立即俯身攀着岩壁下到谷底,踩着已经没过脚脖子的雨水,走到那山穴之前。
我将青龙镇煞钉握在手中,同时在左手扣了三枚三棱针,缓步朝前行去。一进这山穴,那大雨的哗哗声立即一黯,似乎被隔在了洞外。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微微地吸了口气,再往里头行得数步,就见到了那晚曾经见到过的那个石洞。
只是此时,在那洞中已经没有了当晚那道人的身影。一股奇怪的尸臭味随风送了出来。定了定神,继续朝着石洞走去。
这石洞大约能容下两人同时并行,洞壁上是斧头劈凿的痕迹,应该是后天为人所开凿。再行得数十米,就见到石洞逐渐变得开阔,而石洞两侧却多了一排东西。
是一些已经蜡化的人尸,男女都有,有些站立着,有些跪伏在地,神态举止各异,栩栩如生,乍一看还以为见到了一群活人。那种夹杂着檀香的尸臭味,就是从这些人尸身上散出来的。
我仔细端详了几眼,看出这些应该是属于一种人俑,在古代的墓葬中颇为流行。是用特殊的手法将活人蜡化,炼制而成,放置在墓中,千百年不腐不烂。
继续往前走,就见到前头豁然开朗,进到了一个很是宽敞的空间,里头有好几进的石室。四周极是寂静,没有任何的声响。我轻轻地吁了口气,走进其中一个石室,就见里头摆着一些简单的桌椅,还有一张床铺。
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没想到地眼的内部居然会是这样一副模样。这地方应该就是那九仙台主人的居处,我原本以为必定是个龙潭虎穴,但此时一看,简直跟一个寻常的民居没什么分别。
我在这房间中没看出什么,又走到别处,见其中一间里头摆放着一个书架,不过上头并没摆放任何东西,另外还有一张书桌和椅子,桌子上放着一堆的图纸。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上前拿起其中一张来,看了一眼,原来是一张葬地的构建图。再往下翻,全都是类似的葬地图纸,内容极为繁复深奥。又往下翻了一阵,突然身子一僵,望着其中一张葬地图愣愣发呆。
这是一张六煞局的布置草图。所谓的六煞局,是一种古时候传下来的守卫墓穴的葬阵,简而言之是用来防盗的,里头主要借用了阴阳六煞的原理。我曾经见三叔画过这么一幅,不过他画的那幅,当时只画了一半,而这副是完整的。
我这一动了念头,心里就有了一根刺,仔细地去观察这幅草图勾勒的笔触。越看就越觉得熟悉,跟记忆中三叔平时作图的笔路逐渐重叠了起来。心中咚咚乱跳,一个念头不停起伏,心想难道三叔真的被他们囚禁在这里,被他们逼着天天作葬地图?
再往下翻去,清一色的都是葬地图纸,有些是定稿,有些是草图。我拿着图纸的手微微发颤,这太像是三叔的笔迹了!
翻到最后,却是一张极大的图纸,折叠着摆在最下面。打开来一看,这个葬阵繁复玄奥之极,比起之前看过的所有葬地图加起来恐怕都要庞大繁杂。
仔细看得几眼,就发现有几个地方有些熟悉,猛地就醒悟过来,这原来是九仙台的构建图。
我立即集中所有注意力,在图中找到整个九仙台的核心部位,也就是我当前所在地眼的位置,然后顺着脉络摸索过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一边在心中默记这葬阵的结构,一边飞快计算,想要以此分析出,究竟青子此时会陷在九仙台的哪个部位。
这九仙台,共分九真,每个葬台都完全不同,各具功用,相辅相成,自成天地。其中繁复玄奥,就算有葬图在手,一时之间我也根本无法完全理解,只能硬生生的死记,与三叔当时跟我说的相互印证。最后,我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其中一个葬台中。
九大葬台中的诛仙台。
诛仙台,是各大葬台中最为凶险的一台,其名诛仙,原本就是有遇佛杀佛,遇仙诛仙的寓意。
我心中怦怦乱跳,将诛仙台的各种布局和路线在心中记下,闭目将所记在心中梳理了一遍,确认无误,立即飞奔出门。又将其他几间石室查看了一番,并没有找到三叔的踪影,只得先将这疑惑丢在一边,飞速地奔出地眼。
在大雨中爬上谷地,站在原地分辨了下方位,直往诛仙台的位置疾奔而去。
大雨滂沱,道路变得泥泞异常,就算有人从此路过,留下的痕迹也被冲刷得一干二净。我朝前望了一眼雨幕,飞快地打量着四周的地形,与记忆下的葬图相互印证。虽然由于九仙台发动,这一带的山势地脉都出现了一定的变化,但仔细查看,还是能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有葬图的指引,首先就能避开这诛仙台中蕴藏的种种凶险。要是中途碰上了类似地阴火这样的触发禁制,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在雨幕中穿行了一阵,就停住了身形。按照葬图所绘,我这会儿应该是已经到了诛仙台的腹地。再往前走,就是诛仙台的阵眼。依着阵眼而布的,是一个诛仙局。这诛仙局其实并不是一种葬阵,要细究起来,其实是脱胎于道门赫赫有名的诛仙阵。
道门古传的诛仙阵,是一个极为纯粹的杀阵。阵名诛仙,就是说哪怕是仙人落在此阵,也得被诛杀其中,虽然其中有夸张的说法,但也可见其凌厉。
这诛仙局脱胎于诛仙阵,可以说是它的简易版,但它的凶险与诡异,依旧不是九仙台中其他葬阵可比的。
我心中有种莫名的预感,青子最可能的,就是陷在了这诛仙局中。我紧了紧手中的青龙镇煞钉,缓缓运转阴阳瓶,把自己的气机调整成与周遭一致,尽量隐去气息。趁着风急雨骤,顺着诛仙台的脉络悄然向前摸去。
走了一阵,头皮猛地一紧,身上寒意大生,立即停下。只见前方立着几块大石,再往前走,就是一片谷地。从葬图来看,这里就到了诛仙局的范畴。我收敛了气息,在大雨的掩盖下,悄然潜到了巨石边,朝下望去,只见下面一片平整的谷地。
大雨滂沱而下,雾气缥缈中,就见到一袭白衣立在谷地中,虽然风狂雨骤,但这苗条的身影却是巍然不动。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心中狂跳不已。只见在她身周距离大约十数步的位置,在三个方位上分别站着三人。其中站在我这一方位,背对着我的,是一个长发披肩的黑衣人,像尊漆黑的雕像一般,伫立在雨中。
占据另两个方位的,分别是那道人和青面狐狸。三人成三角鼎立,将中间的青子团团围住。
我心中咚咚乱跳,极目望去,只见青子一身纯白的裙衫,有好几个地方已经有些破损,几缕乌黑的发丝落在额间,静立雨中,目光沉静。在她身后的地上,躺着两个人,瞧身形和衣着,应该是那个姓孟的老东西和变成红衣凶煞的王氏。
在外围的三人中,那道人的一身道破早就残破得不成模样,原本束成道髻的头发也披散了下来。那青面狐狸的一张青铜脸,自眉心到鼻端,隐隐现出了一丝裂缝,似乎随时都要破碎开来。
唯独那背对着我的黑衣人,一头长发披在肩上,看不出是什么情形。这人我之前从未见过,看体型应该是个成年男子,大约就是这九仙台的主人。
这四人虽立在狂风骤雨中,但雨点一落到他们身周,就被阻了一阻,在外头形成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从我这边望去,就可以看到那层水幕上似乎不断地有符文隐现。
我立即明白过来,这四人虽然伫立不动,局面看似平静,其实是一触即发。那三人守住的三个角,正好暗合了诛仙局的三个煞位,将青子牢牢困住。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闭了双眼,微微调息了几拍,心中飞快盘算,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打破这个僵局,帮青子脱困。霎时间,无数葬图的片段在我脑海中交错盘旋,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又一一被我否决。
凭我的这点微末本事,在这几人面前就像蝼蚁一般,就算冲出去,也不过蜉蝣撼树,瞬间灰飞烟灭,根本帮不了青子半点忙。思来想去,唯有从葬阵入手,想办法破掉诛仙局,让青子可以有机会脱身。
我主意一定,立即从记忆中的葬图中找出诛仙台的阵眼位置。虽然我无法直接破诛仙局,但只要想办法把诛仙台的阵眼毁了,那自然什么诛仙局也都不攻自破。
正要悄悄往后退,突然就见到谷地中雨势猛地一涨。我起初还以为是我的错觉,但很快就知道不是,而是围住青子的三人开始动手打破僵局。
那道人双手同时凌空书写,我瞧得清楚,这是在空书画符,这道符文笔构之多,结构之复杂,让人毛骨悚然。
那背对着我的黑衣人突然往前踏出了一步。他这一动,对面的青面狐狸立即紧随其后,跟着踏出一步。谷地中的风势骤紧,我心头狂跳不止,整个人都忍不住轻轻发颤,只见青子立在雨中,黛眉如远山,双眸沉静,只是身前的雨雾突然凝实了许多,犹如结了一层霜一般。
就在这一触即发之际,我突然见到一道身影从青子身后悄然爬起,手中握着一根漆黑的钉子,悄无声息地朝青子后心刺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而外头蓄势已久的三人,就拣在这个瞬间同时发动。
在这一瞬间,时间像停止了一般。此时我的脑海中再无其他,眼中只有那根一寸寸逼近青子后心的铁钉。猛地嘶声大叫了一声:“小心身后!”
什么也顾不得了,什么先破诛仙局,什么盘算计划都抛到了脑后,只是奋力地朝谷中奔去,同时点破身上七脉,让周身阳气尽数漏出,身形一入阵中,挥起镇煞钉朝喉咙划去,就要施展“阳魂裂”。
我只希望借着阳魂裂出,体内瞬间成百倍暴增的阳气,可以将诛仙局撕开一个短暂的缺口,让青子有机会脱身而出。但镇煞钉刚触到喉间,眼前黑影一闪,一道黑色的袍袖就拍到了我脑门。
我甚至什么念头来不及转,脑海中像是什么东西突然炸了开来,什么也听不见了,看出去天地间一片血色,再也握不住镇煞钉,让它颓然落地。
一片血色中,似乎看到了青子愕然回头的样子,只觉得从所未有的疲倦,双腿一软,整个人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我能再睁开眼的时候,四周安静得很,风雨早就已经停了,放眼望去,只见头顶上是一片茂密的林荫,天空漆黑一团,只有稀稀拉拉的星光透出些许幽冷的光。我想转动下脑袋,或者翻个身去看四周的环境,却发现什么也动不了。
我甚至无法感觉到我的手指。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尝试了无数次,终于能确定,我现在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和一张嘴巴。
我心中忽然就生出一股莫名的惊恐。我在想,我是不是也成了像肌肉男一样的人彘,我的手,我的脚,已经全都离我而去了。因为我根本就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就听到身边传来一个声音:“醒了?”
我心中立即一喜,这是青子的声音,就算我成了人彘,我也不会听错。
我张了张嘴,尝试了良久,终于艰难地发出一些声音,只是这声音却是比破锣还难听,也根本听不出是什么,沙哑得让人抓狂。
“好好歇着。”我听到青子的声音从我右边传来。我想看看她,可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我哆嗦着嘴皮,想要完整地讲出一句话来,可一出口,就只是那种难听的毫无意义的音节。
过了一会儿,就见到一只雪白的手掌伸了过来,按在我额头上。我真是由衷地高兴我的脑袋还有感觉,能感觉到手指的滑腻,带着微微的凉意。
手掌只是敷在我额头一会儿,就抽离回去,随即我就见到了青子,一身洁白的裙衫此时有些发皱,好几个地方沾了焦黑的污渍。她的眉目间依旧沉静如故,嘴唇红润,将一个东西递到我嘴边,道:“喝点水。”
我鼻中闻到一股树叶的清香,使劲翻了眼皮瞧了一眼,原来是用一张很大的叶子卷成漏斗状,在里头盛了水,放到我嘴边,再稍稍一松,谁就从缝隙中漏进了我的口中。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被水滋润了一下,顿时觉得干哑的嗓子好了一些。又张了张嘴,终于说出了一句还算完整的话来:“我……我们在哪?”
青子将叶子收了回去,道:“在其他地方。”
她说的其他地方,虽然没头没尾,但我立即就明白,她是说已经离开了那九仙台,让我尽管放宽了心。
我想动一动手或者动一动脚,却还是什么都感觉不到,就问:“我……我现在不会只剩一颗脑袋了吧?”
青子眼皮也没抬一下,道:“刚刚好一些,就开始作怪了?”
我这会儿倒还真没作怪的意思。我真的怕自己没手没脚,甚至连身子也没了,就只剩了一颗脑袋,虽说这事情很有些不靠谱吧,但说不定青子有什么奇怪的办法呢。
既然青子这样说了,我也就稍稍松了口气,过了一会儿,说:“那我怎么动也动不了?”
青子没搭理我,过了一会儿,才道:“歇息一阵自然就好了。”
我“噢”了一声,想起在九仙台中的事,就说:“咱们是怎么出来的?”
青子又用叶子漏斗盛了些水,放到我嘴边,道:“还要不要?”
我说要。青子把水慢慢漏到我口中,道:“都是你的功劳。”
我听了,心中一阵得意,就问我究竟是出了什么大力。我只模模糊糊地记得冲出去之后,正想用阳魂裂跟他们拼命来着,后来就被那黑衣人给拍地下去了。之后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青子却没再搭理我,道:“别再说话。”
我“噢”了一声,闭上了嘴。此时有山风从林间拂过,我头上有几缕发丝在我额头轻轻掠过,有些痒痒的。只是除此之外,我的脖子向下,再也没有半分知觉,也丝毫感受不到这山风的清凉。
我其实心里明明知道的。我这辈子,可能都再也无法抬动一根手指头了。只是在这样的夜色里,还能静静地在这里,听着身边的人不时地跟我说上一句话,我已经很是满足了。
又是一阵巨大的疲倦袭来,我又再度陷入无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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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当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一睁眼,看到的是漫天的火烧云,晃得我有些眼晕。呆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在晃动,因为眼角能瞥到两旁的景物在缓慢地向后倒退,忽高忽低,清脆的铃声断断续续地钻入耳内。
我张了张嘴,发出一阵干涩沙哑的叫声。不一会儿,听到那铃声越发地清晰了起来,眼角就瞥到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身侧。
我努力地斜着眼睛。原来那铃声是来自一头青驴脖子上的铃铛。斜坐在驴背上的那个窈窕身影,一身淡黄色的裙衫,支颐于膝,正抬眉望着天际的晚霞,乌黑的长发垂在胸前,被风吹得微微有些散乱,更映得皮肤如雪,听到我的叫声,回过头看了一眼,道:“醒了?”
我张了张嘴,好不容易发出“嗯”的一声。就这会儿功夫,我总算是摸清了自己的状况。原来我也是被一头驴子给驼着走,只是人家是坐着,我是被绑在了上头。我们似乎正在一条崎岖的山道上蜿蜒前行,两旁是荒芜的山脉,一眼看过去,尽是无边无际的山林和岩石。
“咱们这是在哪啊?”我努力了好久,终于哑着声音问出一句。
等走到一处较为平坦的地方,青子拉了拉绳子,让两头驴子停下。她从驴背上下来,又用叶子卷了些水,放入我口中。我连喝了两杯,觉得喉咙舒服了一些,说话的声音也稍稍清晰了一些。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刚刚睡了多久?”我刚醒来,就又觉得倦了。
青子把叶子收起,道:“也没多久。”
我前一次醒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这会儿却已经是满天晚霞,至少也是昏迷了一天了。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我想看看……看看自己……是不是只剩了颗脑袋。”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就感觉喘得不行。
青子没搭理我,坐上驴背,扯了下绳子,两头驴子又开始慢慢地向前行进。我仰头望着天空逐渐黯淡下去的云霞,还想说什么来着,但倦意袭来,很快又陷入了黑暗中。
这一路上,我也忘了醒来过几次,有时候是在驴背上,有时候是窝在山林中某处的干草堆里。每次醒来的时间总是那么短暂,而且似乎是越来越短。有一次,我终于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还好,我的身体还是完整的,只是整个身子的皮肉都干瘪了下去,一片焦黑,看着就像是一只瘦得皮包骨头的乌骨鸡似的。想到这里,我就觉着莫名地有些好笑。自脖子以下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属于我了,没有任何的感觉,想要微微抬一抬那根乌鸡爪似的手指,都是一种奢望。
后来终于从青子口中听到了实情。我当时点破七脉,全身阳气外泄,又突然被煞气灌顶,要不是正巧我体内有林文静和刘楠两个鬼丫头,与我三分命格,帮我挡了一挡,我当场就得浑身爆裂。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现在虽然还留了一口气,但身体已经全毁了,全身筋脉猥琐,煞气顺着阳气由内腐蚀到外,无药可救。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山林中,已经是漆黑的深夜了。青子就坐在我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抱着膝盖,望着夜空。两头驴子就系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正低头吃着草。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突然想吃些东西,就喊青子。
青子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从包里拿出两个半青半红的果子,道:“洗过了的。”递到我嘴边。
我咬了一口,酸得有些牙疼,奇怪地说:“你不是最怕酸的?”当年我跟青子从古墓出来,我顺手从猫鼻子村的村民那顺了几个果子。那果子酸酸的,青子咬了一口,当时就酸得她直皱眉头,差点就给扔了。
这些事儿我记得特别清楚,就像是昨天才发生的。
青子道:“知道你醒来可能要吃,这儿也没什么别的。”
我心中一热,苦着脸道:“这太酸了,吃不了。”
青子没说话,隔了一会儿,起身道:“我去找找有没有熟一点的。”
我忙喊住她,说:“这果子吃得谈出个鸟,没什么吃头。”
青子冷声道:“谁让你说粗话的,皮痒了是不是?”
这时候,我也不怕她的威胁,道:“我想吃鱼。”
青子瞧了我一眼,道:“哪里来的鱼。只有这果子,爱吃不吃。”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随即就不再搭理我。
“我都听到水声了,那里有个水潭子,里头肯定有鱼!”我可不管。
青子半天没理睬我。我只觉得自己又开始困了,狠狠地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不至于昏睡过去。我好怕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过了一会儿,就见青子默不作声地起身,走了出去。
大约过了十息时间,就听到啪的一声,一条鱼活蹦乱跳摔在我身边。我又咬了下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瞅了几眼那条鱼,心中不由得暗笑,叫道:“你不会让我就这样吃吧?”
不一会儿,就见青子过来,一声不吭,伸手就把那条鱼给拎了过去。一到她手中,那鱼立即就不动了,大约已经是一命归了天。过了一阵,就闻到一股烟火味,听到一阵哔哩剥落的声音,那是干草枯柴被点燃的声音。
我等了一阵,只觉得越来越疲倦,眼皮快要撑不住了,干脆一口咬破了舌尖,吐出一丝血沫,借着这股子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叫道:“还没好啊,我都要饿死了!”
只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就见青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我跟前。她今天穿得是一件淡青色的裙子,大约是为了干活方便,用一根朱红色的发绳将一头黑发扎成了马尾。手里拿着一根枯树枝,树枝上穿着一条烤得乌漆嘛黑的鱼。
我的目光倒是没在那鱼身上停留多久,只是直勾勾地盯着青子瞧。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她原本雪白的脸颊上,此时却是东一道黑,西一道灰。她平素就是一副漂亮的样子,全身纤尘不染,有些冷清,此时涂得跟个花猫似的,倒平添了几分生趣。
她自己倒是不觉,拿着树枝,把鱼凑到我嘴边,道:“吃吧。”
我咬了一口,一股的焦味,里头的鱼肉却还没完全熟,很是有些腥,原来里头的内脏还有鱼鳞,全都没处理过。她是直接把这鱼给穿上烤了。
我嚼了几口,咽了下去,又接着咬了一口。吃着吃着,不由得有些心酸,说:“你会不会炼尸?”
青子道:“干什么?”
“你就跟那老驼子一样,把我给炼成活尸。你的本事比他大多了,炼出来的活尸肯定还能给你洗衣服做饭什么的。”
青子没理睬我,道:“还吃不吃了?”
我忙说:“吃啊,吃。”又咬了一口,结果正好咬到里头没熟的内脏,腥得我直皱眉头。
青子道:“不好吃?”
我哪敢说不好吃。隔了一阵,只听青子道:“那天为什么不听我话?我是不是让你呆在洞里,不许乱跑?”
我闷头吃鱼,不敢再接腔。再过了一阵,只觉得眼皮沉得厉害。我又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尖,但再也没用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觉得疲倦得厉害,再也支撑不住,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酸楚。我努力地撑开眼皮,想多看几眼身前这人。
迷迷糊糊的,似乎听她问了一句:“以后还敢不敢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
我使劲所有的力气,说:“再也不敢了,以后都听你的话。”只是我也不知道,我究竟说出来了没有。眼前的人影逐渐变得模糊,直至不见。
一切归于黑暗。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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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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