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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做殡葬行业的,见谁都得先说句升官发财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瘦子立即大怒,骂道:“你个丑八怪死瘸子,你说什么?”作势要冲上来打人,但只是上前一步,就停在了那里,显然是怕我身有恶疾,不敢上前。
那大堂哥说了一声:“好了,都闭嘴!”朝阿紫道,“小姑娘,方大夫是不是住这?”
阿紫道:“我师父出远门了。”这小姑娘生性温柔,听那瘦子叫她“村姑”,倒也没生气,仍柔声细气地回答了。
那瘦子“靠”了一声,道:“搞什么鬼,我们爬了大半天,结果这死老头居然不在!”
一听这瘦子话里头对她师父不恭不敬,小姑娘就有些着恼了,道:“我师父不在家,不方便招呼你们,请便吧。”说着就上前一拉我的胳膊,道,“大丑哥,你这腿走不了,这次一定要听我话。”就要拉着我进屋。
就听那大堂哥叫道:“且慢!小姑娘,你是方先生的徒弟?你师父什么时候回来?”
阿紫也是脾气好,还是回头说了一句,道:“我师父出门好久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们还是请回吧。”
那瘦子咋呼了一声,又要说话,被那大堂兄给压了下去,道:“这就麻烦了,我家中有人得了恶疾。既然方先生不在,那请他的徒弟去瞧一瞧也是好的。小姑娘,就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
阿紫瞧了他一眼,道:“什么样的恶疾?”
那大堂哥迟疑了一下,道:“一时也不好说,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听他们说了一路,知道这乔家很是不简单,怕是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阿紫这小姑娘要是被他们牵连进去,还不知道会招惹什么大麻烦,就道:“都说了方老先生不在,人家小姑娘怎么清楚?你们还是赶紧找其他大夫去吧。”
那瘦子勃然大怒:“你个死瘸子,这里哪有你插嘴的份!”
阿紫小脸一冷,道:“大丑哥是我的病人,你们再这样胡说八道,就请离开吧。”
那大堂哥喝了一声:“给我闭嘴!”那瘦子冷哼了一声,就听那个叫慧儿的女人不耐烦地说道:“不就是个小村姑,跟她哪来的这么多废话,带回去跟家里老头交差就是!”
那瘦子“哈”的一声,带了那乔东,就要上前拉人。
阿紫把我往后拉了拉,道:“你们别乱来,我跟你们去。”朝我道,“大丑哥,你就在这好好休养。”
我原本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茅山术中有什么不要人命,但十分阴毒的法术,找几个丢他们身上试试。但后来一想,这乔家根底深厚,又是住在这附近,等我一走,阿紫这一个小姑娘家可就得遭殃。
见她被乔家四人带走,就跟了上去,道:“那咱们同去,不然我一个人在这,都没饭吃。”我一上前,那瘦子和那慧儿就吓了一大跳,忙往后退去,那瘦子大叫:“你这死瘸子过来干什么?想传染给我们啊!”
阿紫道:“你胡说什么,大丑哥只是结了疤,不是什么传染病。”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大堂兄或许是不想节外生枝,道:“既然这样,那就一起带上吧。”抬头看了一眼天,皱眉道,“天色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去。”
他这么一说,瘦子等人也不再说话了,只是尽量地离得我远远的。阿紫见我一定要跟去,也不再劝,上前扶了我,道:“走慢点,你这腿不留心,以后是要落下毛病的。”话语声中倒是带了一些大夫对病人的责怪。
这一路往下行去,每走一段,阿紫就叫住其余四人停下歇息,想来是为了照顾我,怕我的腿吃不消。那瘦子和那慧儿虽然不耐烦,但有那大堂兄压着,也只能在一旁犯嘀咕。
这样走走停停,到太阳快偏西的时候,就到了一个地势较为平坦的谷地,三面是隆起的山坡,看过去是个凹形。我们就沿着一片林子进去,走不出百步,就见前方出现了很大一个宅院,掩映在森森的树木间。
那大堂兄道:“你俩紧跟着我们,千万别乱走。慧儿,家栋,你们走后头看着。乔东,你拉着他们。”那慧儿和瘦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落到我们身后。
我只瞧了一眼,就觉出这片林子不简单,应该是布置了某种奇门阵法。要是外人贸贸然进来,肯定会陷入阵中而不自知。那个叫乔东的矮胖子畏畏缩缩地上前,拿了两块黑布将我们的眼睛蒙上,拉着我的胳膊往前走。
一路过去,七拐八转,我在心中默默记忆走过的路线,走了半程,大约就琢磨明白外头这阵法的原理。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是个颇为复杂的迷阵,虽然说不上多高深,但用来护卫这宅院,倒也是绰绰有余。
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才停了下来,那乔东上来给我们解开黑布。就见已经到了那大宅前,外头那片看起来不大的林子,却硬是走了足足半个时辰。
放眼望去,这栋宅院比起康平镇的陈家宅,那是又大了好多。听这四人说,乔家的根底在定州,却在这么偏远的丹桂岭深处修建了这么大一个宅院,而且看这外墙的成色,应该是很有些年头了。所谓狡兔三窟,想来是他们在这里留的一个后路。一个家族能在世间存立数百年不衰,自然都有他的道理。
一路进去,这宅院里倒是住了好些人,不过大部分所见的,应该是这乔家的护卫和一些下人。院中的布局也很是有意思,隐隐暗合了奇门阵法中的一些格局。看来这乔家的确不简单,里头应该是有精通术数的行家,这栋宅院里里外外都藏了不少的门道。
那瘦子喝了一声:“别给我东张西望!”
那大堂兄一路不停,很快就引着我们到了一个大厅。我们到的时候,里头已经有好些人。坐在正堂最中间的是两个头发银白的老人,一身藏青色的唐装,年纪虽然大,但精神头却是十足,脸色红润,目光炯炯。想来就是这乔家的两位老太爷。
在他们二人的两侧,分别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其中一人身材高大,面目威严,只是长了一个鹰钩鼻,就显得多了几分冷厉。我们一进门,这人的一双眼睛就在我跟阿紫身上转了好几转。另一人这身板则是要瘦弱了许多,坐着也不踏实,翘着个二郎腿,端着碗茶,自顾地喝着,就算我们进来,也没抬抬眼皮。
从这两人的形貌来看,约摸着那鹰钩鼻是那大堂兄和慧儿的父亲,这二郎腿应该是那瘦子的老爹。这两人虽然是兄弟,相貌看着倒是差别挺大。
那乔家师兄妹一进门,就立即乖巧了不少,齐齐朝正中两位老人请安,又再朝旁边两位中年人问好。
有叫父亲、二叔的,也有叫大伯,父亲的。看来我刚才的猜测并没有错。这鹰钩鼻应该是这乔家的大伯,二郎腿是乔家二叔。倒是没见着那传说中的乔家三叔,不知道是躲在哪里没出来。
那鹰钩鼻人“嗯”了一声,道:“方老先生请回来了?”
我不由得又瞧了这人一眼。我跟阿紫往这里一站,任谁都看得出我们两人中没有一个像是老先生的,但人却偏偏这样问了一句。
那大堂兄连忙道:“方老先生出门了,所以我们就只好请了他的徒弟回来。”能听得出这位大堂兄在回话的时候,声音中透着紧张,看来他这老爹对他平日里是严厉得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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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听那大堂兄一说,那鹰钩鼻人“哦”了一声,眼睛并没有看他这儿子,淡淡地道:“怎么这么晚?”
那大堂兄迟疑了一下,道:“路上出了些岔子,不过都顺利解决了。”
那鹰钩鼻“嗯”了一声,道:“那这人又是谁?”他说的这人,自然是说的我。
那大堂兄道:“是方先生的病人,这人一定要跟着来,所以……”
那鹰钩鼻突然笑了起来,道:“一个病人?他要来,你就让他来了?”
我见那大堂兄垂着个头,这样冷瑟的天气里,额头居然已经隐隐地出了一层冷汗,看来是真的紧张得厉害。
“爸,都是这丑八怪一定要跟来,不关哥的事!”那慧儿在一边,忍不住插嘴替她哥辩解。
那鹰钩鼻冷笑了一声,突然一拍桌子,厉声道:“乔慧!这个时候要称我为家主,跟你说过多少遍了!”
那慧儿被吓得一哆嗦,咬了咬嘴唇,道:“家主。”一跺脚,就不再说话。
那大堂兄道:“家主,我是怕纠缠下去误了正事,所以就……带了他一起来。”声音都微微有些发颤。
我从小跟三叔在小山村里长大,在我们那最大的人家也就是刘家这种,后来跟青子住到潭城,虽然遇到过一些像董爷之类的地头蛇,但还真从没遇见过这种根底深厚的所谓家族,今日个算是长见识了,真是森严得很,简直没一点人情味。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这样的家,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瘦子在外头的时候张扬得很,可是一进这家门,就跟猫似的,缩着个脑袋,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至于那个叫乔东的矮胖,更加成了个边缘人,躲在一旁,一动也不敢动。
倒是阿紫那小姑娘看不下去,出声道:“病人在哪?带我去看看。”
那鹰钩鼻看了我们一眼,朝阿紫道:“你是方老先生的徒弟?”
阿紫道:“没错。”
那鹰钩鼻又瞧了我一眼,目光闪烁不定,道:“来啊,把人带上来。”就听到边上有人应了一声,接着听到一串轻微的脚步声,大概是下去了。
我再瞧了几眼厅中其余几人。见除了那鹰钩鼻和二郎腿之外,能在下首坐着的还有三个人,年岁都在四五十岁之间,其中坐在那鹰钩鼻下首的是个中年男人,看起来也年纪应该比那鹰钩鼻要小上一些,但头发却白得厉害,一脸的沧桑,眉目间有愁苦之意。
这三人估摸着应该是乔家养的客卿,地位应该类似于顾思寒家的老王老李等人,听说一般有些根底的家族里头都会养些这样的能人。
厅中众人都是正襟危坐,什么声音也没有,乔家一群后辈更是连坐的位置都没有,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出。
我感觉到胳膊上被人轻轻捏了一下,扭头见阿紫那小姑娘冲我眨巴了下眼睛,又摇了摇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大概能明白她的意思。这小姑娘年纪虽小,但毕竟是顾家的大小姐。顾思寒他们家来头绝对不小,比起这乔家,恐怕还要远胜。
她从小在这种环境中长大,自然是能看出其中的门道。让我不要轻易说话,免得给自己招惹了祸端。
我冲她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小姑娘冲我笑了笑,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
这时候,又听得脚步声响起,就见进来四个人,抬进来一个块门板。上头盖了一块白布,从隆起来看,应该是躺了一个人。
那四人将门板放到地上,朝鹰钩鼻等人低头一行礼,就退了出去。鹰钩鼻挥了挥手。那大堂兄立即上前,朝阿紫道:“这边请。”
阿紫拍了拍我的胳膊,走上前道:“能不能给我一张凳子?”
鹰钩鼻点了点头,立即有人搬了张凳子上来。阿紫接过凳子,端到我跟前,道:“大丑哥,你的腿没好,先坐会儿。”扶着我坐下,就转身走到那门板前。
我也不客气,在凳子上坐了,将拐杖搁到一边。走了这一程山路,有些腰酸背痛,舒服地伸了下胳膊,顿时引来一旁那瘦子的一声冷哼。要不是在乔家长辈面前,这鸟人恐怕立即就要发作。
我松了下筋骨,就仔细去瞧那块门板。刚刚这东西一抬进来,我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尸气。这气味极淡,而且似乎掺杂了其他一些异味,在寻常人闻起来,可能更像是一种鱼腥味。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大堂兄说了声:“这边来。”伸手就掀开了门板上的白布,顿时一股更为浓烈的腥气在空气中散发了出来。
我听到那慧儿干呕了一声,大约是受不了这扑鼻的腥臭味,瘦子和那矮胖也是脸色难看。从我这边看出去,只见到那门板上躺着的是个年纪颇轻的男人,露在衣服外头的皮肤呈现出一种奇异的靛青色,尤其那张嘴,嘴唇惨白,厚厚地翻了出来,而两只眼睛却是向外凸起,看着尤为诡异。
阿紫在那人跟前蹲下,伸出两根手指在这人脖颈间探了探,道:“还活着。”
那鹰钩鼻道:“活着我们也知道,是什么病?”
阿紫没有说话,伸手将这人的眼皮翻开。但一翻开,就“啊”的低呼了一声,手一松,那眼睛又合了回去,似乎是被惊着了。
我刚才匆匆地瞥了一眼,见这人翻开的眼皮下面,惨白一片,完全看不到一丝黑色。
阿紫定了定神,又重新翻开那人的眼皮,仔细地看了几眼,又将这人的衣服解开,仔细查看,过了良久,道:“这人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咬过,至于是什么,一时间还看不出来。”
那鹰钩鼻笑了一声,道:“是么?你是怎么看出他是被咬的?”
那原本缩在一边的瘦子,这时候也突然走上一步,叫道:“就是!我就说这村姑什么也不懂,简直是胡说八道!这人身上的每寸地方我们早就检查过去,根本连个咬痕都没找到,怎么可能是被咬的?家主,我早就说过不让这村姑来的。”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鹰钩鼻“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阿紫起身道:“你们来掰开他的嘴看看。”那大堂兄立即上前,掰开那人的嘴,那瘦子也凑过去瞧。过了一阵,就听两人低呼了一声。
那大堂兄起身,垂首朝那鹰钩鼻道:“这人舌头上有个咬痕,只是藏在舌头下面,我们之前谁也没注意到。”
那鹰钩鼻“哦”了一声,似乎有些诧异,从椅子上站起,走到门板跟前。那大堂兄蹲下掰开那人的嘴,将咬痕的位置指点了出来。
我见阿紫站在一旁,就冲她招了招手。小姑娘见了,就走了过来,问我是不是腿疼了。我就拉了她,问她那咬痕是什么样子的。阿紫瞧了我一眼,笑道:“你倒是好奇心挺重。”凑到我耳边低声把所见说了。
她说话柔声细气,呼出来的气吹得耳朵痒痒的。我听她说完,大致就知道那伤口的模样。似乎是一个很尖锐的东西,从下扎进了那人的舌头,不由有些奇怪:“这是怎么咬的?”
阿紫一张小脸红了红,道:“就是那样啊。”
我见她神情古怪,登时就明白过来。能造成这种伤口,而且又是咬伤的,只可能是在嘴对嘴的情形下。只是我倒是不明白,这是怎么看出来是个咬伤的。
阿紫刚要说话,就听那鹰钩鼻道:“能不能治?”
阿紫道:“我只能暂时保住这人性命,其他的只能等我师父回来看有没有办法。”说着蹲到那人跟前,取出一个针筒,看来是要施针。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一见,就有了些兴趣,起身走到她旁边,想看看她是怎么施针的。那瘦子立即叫道:“谁让你过来的!”就要把我轰回去。
阿紫道:“大丑哥是来帮我的。”
那鹰钩鼻摆摆手,瘦子一见,顿时就不做声了。阿紫道:“大丑哥,你要看的话就把凳子搬过来吧,你腿不好多歇息。”
我一拍手,道:“好主意。”去把凳子拖了过来,在旁边坐下,瞧得那瘦子双眼直冒火。
阿紫跪坐在地,这是为了方便施针常用的姿势,伸手板过那人的脑袋,仔细地端详了一阵,雪白的手指捻了一根短针,就照着这人的人中下了去。
她下针的速度不快,但很是轻盈稳健,不一会儿就已经在这人的头部连下了八针。看得出下针的力道掌握得极好,应该是多年苦练的结果。下针完毕,等待了大约一刻多钟,就见两条墨绿色的脓液从这人的鼻端蜿蜒而出,散发出一种呛鼻的腥气。那瘦子顿时捂了鼻子往后退。
阿紫道:“我还弄不清咬他的是什么东西,只能暂时把他体内的污秽给逼出来。但想要彻底根治,我还没这本事。”
那鹰钩鼻“嗯”了一声,道:“已经不容易。”
阿紫观察了一阵,等那墨绿色脓液流得尽了,就开始起针,将封在这人头上的银针一步步起出。起到最后第三根的时候,那人双眼突地睁开,翻出两个眼白,嘴里发出一阵咆哮,霍地就直起身子,挥手朝阿紫扑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在旁看得分明,抓起拐杖就冲他脑门上砸了过去,只听到咔嚓一声,拐杖当中折断,那人也被砸得倒了回去。
阿紫被吓了一跳,那瘦子更是“啊”的一声大叫,连退出去几步。倒是那大堂兄立即上前,一双手掌用力,就将那人双肩扣住。等了一会儿,不见那人动弹,这才松开,瞧了我一眼,道:“被打昏过去了。”
阿紫朝我道:“大丑哥,刚才幸好你反应快。”一张小脸吓得煞白,显然是后怕不已。虽然受了惊吓,倒也不就此退缩,上前翻开那人的眼睛,就见原本凸出来的眼睛似乎是恢复了一些,黑色的眼珠子也重新出现,只是比寻常人的瞳孔要小上许多。
脸上的那种靛青色也淡了不少,只是嘴唇依旧惨白,向外翻起。这人的模样,让我想到了一种东西,死鱼。
这个念头一生出,就越看越觉得这人像一条死鱼。凸出的眼球,翻开的白唇,那不就是通常说的死鱼眼和死鱼嘴么?再加上那股子浓重的鱼腥味,就显得愈发的像了。
任谁也看得出,这人的症状是减轻了许多。
阿紫有些奇怪地问:“这人去过哪里?”
鹰钩鼻没有说话。那大堂兄接口道:“这是我们乔家的一个下人,也没去过哪里,就一直在家中。”
阿紫皱了皱眉头,似乎很是不解,道:“那之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么?”
那大堂兄迟疑了一下,道:“这……也没什么特别的事。”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阿紫瞧了他一眼,正要说什么,我伸手拉了一下她的袖子,道:“这人也救了,再多咱们也没办法,就先回去吧。”自打一进宅子,我就觉得这乔家鬼气森森,也不知藏了什么隐秘,还是趁早脱身为好。把小姑娘送回住处,我还得赶紧下山去找青子,哪有空跟这群人在这里磨叽。
阿紫也是聪明,跟着道:“我的本事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了,等我师父回来,再让他老人家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
扶起我,就要告辞离开。刚走出一步,就被人拦了下来。
那鹰钩鼻道:“两位留步,这只是其中一个病人。”说着,摆了摆手,顿时有人奔了出去,不一会儿,又是一行人进来,这次一连抬了三个门板进来,掀了盖在上头的白布一看,居然都是跟之前那人同一症状。
这事情当真是越来越古怪了。阿紫上前检查后,也没多说什么,一一将其施针,只是在收针的时候,为了怕几人再度暴起,专门有人上前负责守护。
将这三人也施针完毕,阿紫也不问其他,就要告辞走人。可是这鹰钩鼻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两位远来,还是先坐下喝杯茶。”命人将这四个得了怪症的下人抬了下去。
厅中还是残留着一股古怪的腥味,只是比原先淡了好多。我见那慧儿和瘦子等人站在角落,脸色很是难看,想来对这四人的怪症也很是膈应。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倒是在座的这些个乔家长辈,都是面不改色,脸上看不出喜怒。
阿紫几次提出要走,都被那鹰钩鼻借故压了下去。我冷眼旁观,见厅中气氛凝重,尤其是一干乔家小辈,更是垂着头,连大气也不敢出。
又过了一阵,就听一阵脚步响起,一个乔家下人进来,冲着脸面一躬身,就退了出去。鹰钩鼻随即笑道:“我们还有位病人,要麻烦这位……这位小大夫怎么称呼?”
这人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皮笑肉不笑,大约是见阿紫真有些本事,这会儿倒是连称呼都改了。
“我姓顾。”阿紫道,“既然还有病人,就一并请出来看了,我们还得赶回家去。”
那鹰钩鼻呵呵了一声,道:“我这位病人不太方便挪动,就请小顾大夫随我去看看,可好?”虽说话中带了个“可好”,却是没有半点征询的意思。话音刚落,就有两个面无表情的下人上来,一左一右夹住我和阿紫,道:“两位请随我们走。”
不由分说就夹着我俩出门。阿紫挣扎了一下,她个子娇小,气力又不及,哪里挣脱得了,叫道:“他的腿伤没好,你们小心点。”这小姑娘倒是真会照顾病人。
出门之后,绕过一个走廊,又转了几转,就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小院。里头古木成荫,一进来就觉出寒气森森,阿紫靠在我身边,只觉得她似乎是打了个寒颤。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见她小脸发白,大约是被寒气所迫。
我打量了四周一眼,这地方阴气极盛,远超这宅院中其他地方。粗粗看了几眼,就发现这院子是被人刻意布置过的,应该是在当中布置了某种阵法,这院中的阴气也不是天然形成,而是由这阵法激发。
我不由觉得有些怪异,正常人家谁会在家中故意布置个重阴的地方,普通人在阴气重的地方居住太久,就很容易会得一些怪毛病。我见阿紫的脸越发地白了,这小姑娘原本就体弱,显然是承受不了这地方的阴气。
这时候,身后脚步响起,就见鹰钩鼻等一行人也跟着进了这小院。这一进来,明显就看到慧儿和瘦子等几个年轻人身子一颤,打了个寒战。唯独那个大堂兄好些,并没有什么异样。其他几个老货,则是神情不变。
鹰钩鼻一到,走到门口,朝里头喊了一声:“三弟,我把大夫请来了,开开门。”
过了一会儿,就听嘎吱一声,房门打开,从里头出来一个面目黧黑的妇人,见外头来了这么些人,似乎有些紧张,开门之后就退到了一边。
鹰钩鼻说了声:“小顾大夫里边请。”那两个下人把手一松,我和阿紫迈进房中,就见里头摆着一张大床,垂着灰色的帘子,将一张床遮得严严实实。就这情形,倒是让我想起了当日在南疆古道的帐篷里头,我第一次见到顾家这个小姑娘的时候,当时她中了葬气,周身腐烂,也是给遮得密不透风,不由得瞧了她一眼。
在这张大床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两鬓有些银丝,穿着件灰色短衫,端着个碗,手里拿着一截黑色的东西,正在研磨着什么。这人正好是侧面对着房门,因此我一进来,就看到这人的左耳的耳垂上缺了一块,只剩了半个耳朵。
这匆匆的一瞥,我心里就不由自主地一跳,总觉得似乎在哪里见过这人。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听房门嘎吱一声被重新关上,只瞧见鹰钩鼻一人进来,其他人都留在了外头。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见这鹰钩鼻独自一人进来,将其他人全部留在了外头,不由有些意外,心中立时生出一丝警觉,看来这里头隐藏的隐秘,乔家并不想更多人知道。我俩既然进了这屋子,想要脱身,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听那鹰钩鼻走进,叫了一声:“三弟,大夫来了。”就见那坐在床边一直钻心研磨的中年人抬了抬头,“唔”了一声,却并没有起身,连眼皮也没抬一下,道:“这次又是叫的什么大夫?”
看来这人就是那乔家的老三。
那鹰钩鼻笑了笑,道:“这位小顾大夫,是方老先生的高徒,外头四个人已经让小顾大夫给治好了。”
阿紫立即补充道:“只是暂时稳住了病情。”
鹰钩鼻笑道:“那也已经很了不起。”
一听这话,那乔家老三才抬头正眼瞧了我跟阿紫一眼,道:“当真?”脸上却是没有半分表情。
我盯着他仔细瞧了一阵,看得越久,就越发觉得这人似乎在哪见过,尤其是那只缺了一半的耳朵。
那鹰钩鼻笑道:“当真,那四人的病情都已经稳定了下来。”
那乔家老三“唔”了一声,又盯着阿紫上下打量了几眼,正要说什么,就听那帘中传来一阵低低的呻吟声,这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喘着粗气,又像是在低声哭诉,听来让人毛骨悚然。
那乔家老三神情一变,立即掀了帘子冲进去。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帘子掀开的一瞬间,我往里头匆匆一瞥,似乎是看到了有个人躺在床上,但并没有看清里头究竟是什么情形。
过了一阵,猛地就听到里头传来一阵怪异的啼哭声,声音又尖又细,令人汗毛倒竖。我瞧了阿紫一眼,见这小姑娘小脸白得厉害,大约是经受不住这里的阴气,又被这房中的怪异给吓着,她一双手仍紧紧搀着我的胳膊,能感觉到她的双手冰凉,微微发颤。
我朝那鹰钩鼻道,能不能给找件暖和的衣服来,我们小顾大夫承受不住寒气。那鹰钩鼻叫过那面目黧黑的妇女,冲她吩咐了一句。我就见这妇女快步进了内屋,不一会儿捧出一套棉质的长袖女装来。
我接了过来,给小姑娘披上,鼻中可以闻到一股极淡的腥味,假作不经意地道:“婶儿,你穿的衣服还挺时髦的。”
那妇女立即道:“这是我们家小姐的,可不是我的。”
我“哦”了一声,没再说话。这衣服是她从这内屋取出来的,那么这小姐应当不是指外头那个乔慧。心里正琢磨着,就听阿紫将衣服裹得紧紧的,把手放在嘴边哈了口气,冲我道:“谢谢大丑哥。”
我笑了一下,道:“小姑娘最怕冷,别冻着了。”瞧了那鹰钩鼻一眼,见他正盯着那帘子瞧,脸上却看不出来什么。
我打量了这房子一周,倒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唯独是那口碗,里头盛着半碗漆黑像墨汁般的东西,应该是之前那乔家老三在研磨的东西。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那古怪的啼哭声逐渐低沉了下来,直至消失。就见那乔家老三掀开帘子出来,一脸的疲惫。那鹰钩鼻立即迎上去道:“三弟,怎么样?”
那乔家老三缓缓地坐下,没说话。过了一阵,抬头盯着阿紫瞧了一阵,道:“你真的能瞧病?”
阿紫拽了拽披在外头的衣服,没说话。倒是那鹰钩鼻接口道:“三弟,不如让这小姑娘试试。”
我一直就在打量着这乔家老三。大约是被他察觉到了我的目光,豁然转头瞧了我一眼。在他目光瞥过来的一瞬间,我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当日在泉州港见过的一个身影来。
当时我被茅山派一行人带着到泉州港,再从泉州港坐船下南洋。当时在港口的时候,我见到有个中年男人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上了岸边的一艘商船。我之所以有这印象,是因为当时港口的人很多,那年轻姑娘不小心踩了一下我的脚,连声冲我道歉。
那个跟他一道的男人也上来,说是替她女儿道歉。我当时就注意到这男人左边耳朵缺了一块,现在仔细想起来,这乔家老三应该就是当天我见到的那人。只是唯一不同的是,这乔家老三似乎比当日在泉州港要苍老了许多,连两鬓都白了。
不过短短几个月,这人的变化委实惊人,以至于我一开始都认不太出来。
那乔家老三脸色阴晴不定,冲阿紫道:“呆会儿见了什么都不要大呼小叫,要是把人吓着了,我唯你是问!”接着就掀开了帘子,道,“进来吧。”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阿紫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移步进去。我接着跟了上去,却被那乔家老三拦下,冷声道:“你又是谁?你进去干什么?”
我把他的手从我肩膀上拍开,道:“助手。”也没理睬他,从他身边挤了进去,走到阿紫身旁。往床上瞧了一眼,头皮就不由得一麻。
床上躺着一个女人,更准确地说是看着像个女人。长长的头发披在被子外边,发丝极为毛躁,呈现一种灰白色。一张脸上爬满了皱纹,脸色发青,两腮鼓胀了出来,双眼凸起,眼皮外翻。看起来,就是一个两腮鼓足了气的其丑无比的老太婆子。
我见惯了各种稀奇古怪的尸体,看到眼前这情形,虽然有些诡异,倒也不至于太过吃惊。阿紫这小姑娘大约是被吓了一跳,只是忍着没叫出声,一张小脸却是更白了,定了定神,就上前掀开被子,抓住这病人的手腕。
这手一伸出来,手背上也是爬满皱纹,浮肿发胀,看着很是有些吓人。阿紫伸出两根手指,搭在腕上,过了片刻,又起身去仔细地观察那病人的面相。
看得一阵,那病人突然两腮一鼓,双眼一翻,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啼叫。阿紫吓得“啊”的一声倒退回来,我在她身后扶了一下,才不至于摔倒。
那乔家老三怒喝一声:“你干了什么?”恶狠狠地劈手就打,被我伸手给挡了一下。他妈的,这老东西的手劲可真是大,我这手臂格了一下,只觉得骨头里都隐隐作痛。
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要是这巴掌落在阿紫头上,以这小姑娘的身子骨,非得当场晕厥过去不可。
这时候那鹰钩鼻立即抢了上来,一把拉住那乔家老三,道:“三弟,先别急!”
我把阿紫拉到后头,冷眼旁观,见这乔家老三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立即跑去看那病人,见她再没什么异动,这才脸色阴晴不定地转过来。
我呵呵笑了一声,朝那鹰钩鼻道,说:“乔爷,你们家这病人没吓死,我们家小顾大夫可差点被人给打死了。这病我们可看不起,还是先告辞了。”拉了阿紫就走。
眼前一人一晃,却是那鹰钩鼻抢了上来,拦在我们前头,笑道:“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那乔家老三黑着脸,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刚才是我冲动了。”
那鹰钩鼻笑道:“还请小顾大夫不要介意,不知小顾大夫看出了什么?”
阿紫瞧了我一眼,轻轻地咬了咬嘴唇,道:“你家这病人,应该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姐姐。”
那鹰钩鼻一听,脸色一变,颇为动容。那乔家老三也是“啊”的一声,叫道:“你当真能看得出来?”
阿紫道:“自然是能看得出来。”只说了这一句,就不爱搭理了。这小姑娘刚才受惊吓不轻,显然对这乔家的老三已经是有些着恼。
鹰钩鼻笑道:“小顾大夫真是医术高超。这病人就是我家三弟唯一的闺女,也是鄙人的亲侄女,还请小顾大夫一定要想办法治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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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匪夷V  时间:2019-03-27 20:02:53
我一听,心里不免一惊。床上这个看起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怪物,原来真的是这乔家老三的闺女。想起之前在泉州港遇到两人,虽然对他这闺女印象不深,不过记得也是个颇为开朗漂亮的姑娘,跟眼前这个丑陋的老太婆子,宛若是天壤之别。
阿紫没理会那鹰钩鼻,不过还是转了回来,回到床前道:“让开我看看。”
那乔家老三迟疑了一阵,退了开去。
我在一旁看着,心想这小姑娘也是心地太过善良,以后怕是要吃亏。见她翻开乔家闺女的眼皮看了一阵,道:“你们几个男的退到外头去,我给她再仔细检查一下。”
我一想,就明白她是要给这乔家闺女解了衣服,我们自然不方便在旁。那乔家老三似乎不放心,不肯走,被那鹰钩鼻拉了一把,我们三人总算是退出了帘子。
在外头等了一会儿,瞧了一眼那乔家老三,不由想起在泉州港时的情形。心想乔家那个瘦子倒是没说错,他这三叔的确是出过海。当日他这闺女可是个活蹦乱跳的好姑娘,现在变成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说不得这原因还是出在海上。
这南洋海路,还真是邪了门了。当日他出海的时间与我们差不多,不知道这中间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又过了一阵,我听里头没有一点动静,不由有些担心,叫道:“阿紫,没事吧?”隔了一会儿,听到那小姑娘在里头答应了一声,这才放心。

楼主:匪夷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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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4-17 00:23:11

更新时间:2019-03-27 20:0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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