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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参记者》-----一名“非传统”记者颠覆你三观的采访实录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而王泽端所说的这个他,就是前面提供口述回忆的刘广源,他是当时4名从新布置雷场的战士中唯一的幸存者,在刚才的回忆中,他一直为作为当年最一线的亲历者却没能拯救自己的战友而一人跑回来而自责不已,讲到那里的时候,数度哽咽无法讲话,并要求不想再去多想当年的事,我则尊重了他的要求,所以没有催问,也就没有记录从刘广源视角讲述这段历史的资料,从心里讲还是比较遗憾的,不过还好,王泽端的回忆算是在很大程度上填补了这个空白。
在之后的采访中,我又找到了当时142号阵地上仅有的一名班长:赵明凯,班长在部队中虽然不是军官,不是干部,但作为带队骨干,有“军中之母”的称号,是一个班的灵魂,在战斗中所要起到的作用,远超过一个普通战士,所以以他的视角相比于其他的普通战士,更具有相对大的深度与广度,在采访中,我也的确从整理他的回忆中,也能发掘到很多不一样的东西。
在采访刚开始的时候,他先是点了一颗烟,吐出一个烟圈眯着眼睛先是沉吟了片刻,像是在思索并组织语言,隔着香烟的烟雾,我能看到他在灯光下略微闪烁的眼神,好似当年那炮火连天的场景又再次浮现在了他的眼前,最后他抽了第二口香烟并弹掉烟灰后,这才开始说道:
“当时刚出现这玩意儿(既那种类似犬的‘活体生物兵器’)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交战的枪炮声惊吓到了附近林子里的野兽,不过后来一想也不对,虽然我并没有多么高的文凭,受过的最高教育也就是高中,不过在上前线之前,部队为了让我们更好的适应在越南的战斗以及生活,每个从副班长一直到正营级之间的所有骨干、干部都经过了半个月到一个月的‘突击学习’,学习的主要内容就是恶补跟越南有关的知识,其中与当地热带雨林,还有其中有什么生物的部分占了起码将近一半的课时,什么蚂蟥啊、水蛭啊、各种毒蛇毒虫啊,都讲道了,但并没有提到这里有群居的食肉动物,而且还会这么凶猛的主动攻击人类,我想如果有的话,‘突击学习’的教材中不可能不写,那么不是自然生物,我当时就琢磨着,它们出现的时间正好是越军进攻受挫这个当口,会不会跟他们有关呢?
不过在当时那个情况下,想这些作用不大,因为这些东西被我们打掉了一下之后,开始以更多的数量集结起来从四面八方对阵地发起了进攻,从进攻形式上来看,有相当的组织性,绝对不是一般的野生动物可以做到的。
我记得战斗打的很激烈,几乎每个人的枪管都打红了,可就是这样,这些东西里还是有‘漏网之鱼’,第三次交火临近结束那会儿,就从阵地的右侧窜上来一只,我转过身子开枪打它,扣动扳机之后,一枪打在了它的一条后腿上,我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的冲击力把它的后腿从身子上打掉了,可它好像并不在乎,仍然是一个箭步向前跃起,扑在了我身边一名叫周晓林的战士身上,死死的咬住大腿不松口,葛晓林疼的‘哇哇’乱叫,我看刚顶过一阵进攻,稍有喘息的机会,就招呼了两个人跟我一起帮他把这东西从腿上弄下来,结果忙活了将近5分钟,用匕首都把这东西给扎烂了,可它还是不松口,最后还是用一把比较快的刀,把它的嘴整个儿从外到里给豁开这才让它松口的,但周晓林还是比较不幸的,虽然那东西是松口了,不过他被咬中的左大腿上,几乎一个小西瓜面积的肉都被撕了下来,从正面一看就能看见里面的大腿骨,大腿外侧一条青色的动脉也都露出来了一段,而他本人则更是因为失血过多和剧痛昏迷了过去。
随后我一边再招呼卫生员对周晓林进行抢救,一边查看那个东西,经过仔细辨认,这才发现这东西的嘴巴不是一般动物上下开合的那种,而是像个4个瓣的‘花儿’一样,足足有4片嘴唇,分别以上2下2的方式向心排列,张开的时候也像极了一朵盛开的花,结构上有点像英文字母里的‘X’,而且这4瓣嘴唇里面长得都是密密麻麻的小尖牙,看得人头皮都发麻。”赵明凯说。
“那它们的牙齿形状与普通肉食动物的犬齿有什么区别吗?”我插嘴发问。
“有,普通肉食动物,不管是狗啊,狼啊,还是狮子老虎的犬齿,都是锥形的截面,前面带个尖儿,但这种东西的不一样,它们的所有牙齿都一样,全部都是倒三角的形状,而且非常的薄,两边就像刀一样,全都‘开刃’了,锋利的很,并且特别特别的硬,我当时用匕首撬它的嘴的时候,等撬开之后,迎着阳光就能发现匕首的刀刃上多了很多很细但很明显的划痕,我用的那把匕首可是钢制的啊,牙齿能在上面留下这种痕迹,真是挺让我吃惊的。”赵明凯说。
“你的意思是说它的牙齿两侧有‘刃’?”我说。
“嗯,就像刀一样,不过没有‘刀背’,两面都是‘刃’,头也特别的尖锐。”赵明凯说。
听到这里,我想起了著名的食肉鱼类——锯齿鲑,这种生活在热带水域里的群居鱼类让几乎所有与它们同居一处的生物都闻风丧胆,包括有淡水霸主之称的鳄鱼,它还有一个更让人耳熟能详的名字,也就是“食人鱼”。而锯齿鲑以如此小巧的体形打出这样“威震天下”的名声,除了数量众多,性情凶狠以外,与它们独特的牙齿结构也有密不可分的关系,锯齿鲑的牙齿,就是两边锋利,中间尖锐,排列密集,对各类皮肉都有极强的切割功能,所以虽然其嘴不大,但一口咬下去基本就能撕下来一大块肉,类似的例子还有大白鲨的牙齿,也具有此类功能,只是大白鲨的个体体量比锯齿鲑大的太多,杀伤力也就无法同日而语,。
而鳄鱼那种短小、周遭圆润且排列稀疏的牙齿则不具备对皮肉的切割功能,其主要作用是在捕猎时钩挂注猎物的外皮,防止猎物逃跑,陆地食肉动物则更注重咀嚼,所以也不具备此类功能。
如赵明凯所述,这种外形像狗的不明生物拥有与锯齿鲑类似的牙齿,在咬合力的驱动下对皮肉可以构成很恐怖的杀伤,再加上特殊的“X”形花瓣状的嘴巴结构,同样一口的情况下,这种嘴形可以覆盖更大的面积,或者说可以咬住更大体积的目标,虽然这种结构可能比常见的上下结构的嘴巴更难发挥咬合力,但该怪犬的咬合力是多少我并不知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小,特殊的嘴形+类似锯齿鲑的切割牙齿,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这样一直体形不大的这种怪犬可以一口把一个成年男性大腿接近三分之二的肌肉(西瓜大小,即便是小西瓜,各位如果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买一个放到自己的大腿上比划一下,看看所占体积达到了大腿肌肉总量的多少)全部撕下来了。
从这个角度说,142号阵地上出现的这种怪犬的攻击力不比169号阵地上出现的人形怪物低,甚至是更高。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我在采访记录本上记下了我的观点,赵明凯看我写完后便接着说:
“我还记得排副跟我一起检查完了之后,因为气愤不已,当场就骂娘了,还用枪托砸烂了它的脑袋,不过里面流出来的东西可不是白色的,而是绿油油的一些玩意,很粘稠的样子,就像是一种带颜色的油,或者说是像很稠的绿油漆更合适一些。”
之前王泽端描述这种怪犬被反步兵地雷爆炸后产生的钢珠击中后流出类似血液的液体也是绿色的,再结合现在赵明凯的说法,可以确定对于这种怪犬来说,就像血液以红色代表着人类体液的基色一样,它们的体液基色则是绿色,而且比人类更加统一,毕竟人类的脑溶液是乳白色,与血液不同,而它们不论是血液还是脑溶液(其实我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它们的血液和脑溶液,所以在前面才用了一个“像”字来形容,毕竟不管是天然的还是人工的,它们这都属于未知物种,不过为了方便形容,还是用已知常识来“命名”吧),全部都是绿色。
说完这段话之后,赵明凯眼睛望着采访室的灯陷入了一阵沉默,我知道他这是想起伤心事来了,就试探性的问他后来周晓林怎么样了,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用一种惋惜的口气说道:
“命是保住了,不过那伤口太深太大,你想想,这么大一块肌肉愣生生被咬下去了,别说是放到80年代,就是放到现在也不好治,更何况当时还在前线,手头仅有一点绷带、碘伏、消炎药、止痛片等简单的医疗物资,哪里处理得了这么严重的外伤,最后等战斗打完,把他送到后方战地医院的时候,大夫也没办法,就把他那条腿给截肢了,而且还给他说,这么严重的外伤,没因为失血过多和伤口感染而死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再后来国家给他评了残,每个月定期发生活费和抚恤金,我退伍以后也去看过他几次,虽然娶妻生子生活过的还算可以,但那条腿,却是永远也回不来了。”
一开始我还以为赵明凯的回忆差不多也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真正的“高潮”才刚刚开始,相比他后来所说的,之前那两次进攻只不过是“开胃菜”而已,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一个动作很有代表性,就是把抽到底的烟头没有按灭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而是用力的向地上一扔,用脚碾灭,眼神从刚才想起周晓林时的惋惜瞬间变得杀气腾腾起来,虽然我当时并不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但看他的神情就能预感到这里面的内容起码对于他本人乃至整个142号阵地上的十几名战士而言,都非同小可。
我静静的等了一会儿,赵明凯回忆了一番后又组织好了语言,这才开口说道:
“有了上面两次的经验,我意识到事情没这么简单,比如说我当时观察到这些类似狗,但又绝对不是狗的怪东西除了数量多速度快,进攻意识非常强以外,居然还有一定的战术性,用我在军校学习时教员的话说,‘战术意识是基本组织性的进一步升华’,这话用在这些怪东西的身上我感觉是再合适不过了,它们知道出其不意,还知道在攻击正面的同时从侧翼包抄,我还假设过它们是不是越军训练出来的,不过没想出个头绪也就没再继续往下想。
这么说吧,接下来的进攻中,第一次出现了越军和这种东西混编作战的情况,这也就印证了我们之前的一个猜测:这东西不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动物,而是敌人驯养的某种‘武器’,至于作战的过程,与之前大同小异,只是这会我们占了绝对上风,因为炮群的支援来了,在十多公里外,152、130的大炮弹成基数成基数的往这边‘扔’,阵地前炮弹爆炸掀起来的浮土最厚的时候能没过小半个胳膊,所以虽然偷袭不成改为强攻的越军兵力上比我们多得多,又有那种东西‘帮忙’,不过在强大的火力面前,还是寸步难行,除了被炸的人仰马翻之外,基本也没啥别的下场,反正看的我们是特别解气,我还心说这也算是给所有死去的战友,给一条腿废了的周晓林报仇了。”
“那后来呢?”我知道故事远没有结束,就有点迫不及待的问他。
“后来的事情就比较严重了,越军又连续进攻了不下七八次,但基本都被炮群的火力给消灭在半路上了,偶尔有零星躲过炮火的,也躲不开我们的精确射击,因为炮弹的爆炸威力非常大,除了较远距离上会被弹片杀伤以外,距离近一些的被炸个死无全尸是很正常的事情,那会儿我们这边因为地形开阔,所以上级就比较‘大方’,为了能更好的了解敌情发挥142号阵地的地形优势,就给我们班长及以上职务的所有前线官兵都配了望远镜,这在其他阵地上是绝对没有的待遇,别的阵地想要有自己的望远镜,那怎么着也得是个副排长才行,像我一个班长,能混到拿着望远镜观察敌情,还是很神气的。
当时最近的一次炮击结束之后,我就举着望远镜往下一看,到处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几乎覆盖了阵地的整个宽度,而且被风一刮,有一股特别重的血腥味,那时那刻的风向因为气味我都记得特别清楚:就是我们所在位置正好处于上风口,风贴着地皮就刮上来了,这股味道也是这阵风带上来的。
本来在战场上打的时间也不短了,血腥味谁没闻过?花红脑子、一堆一堆的肠子、断胳膊断腿谁没见过?按理说对于这种味道应该是早就适应的才对,可那次不一样,说是血腥味,但非常非常的浓,浓到让我们这些闻惯的人也无法适应,我刚闻到的时候就在奇怪,感觉这种味道绝不是人类尸体可以散发的出来的,后来才弄明白,这味道是下面一种跟之前的像狗又不是狗的东西有些类似的玩意发出来的。”赵明凯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还可能是出于本能皱了一下鼻子,好像又闻到了当年那股让他难忘且难闻的味道。
“你说‘类似’?意思是说除了那种之前袭击过你们两次的不明生物外,又有了新的不明生物‘参战’吗?”我问。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些都是之后才搞清楚的,那时候味道刚刚散开,开始只是感觉难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持续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凡是闻了这个味道的人,都有严重的头晕和恶心的不适感,不一会儿就有人忍不住在阵地上呕吐了起来,我闻了也就几次,之后也是胃里翻腾的难受,不仅胃里难受,眼睛还特别胀,好像要‘挣’开眼眶从里面‘跳’出来似得,当时我想‘坏了’,这不会是越军那边用了化学武器了吧?回想突击学习时学过的战地常识,记得越军没有会引起类似反应的化学武器啊?不过那时候光顾着难受了,也就没再往深处想。
反正那个味道是难闻极了,我感觉我活这么大闻过最难闻的味道也就是它了,可这都是小意思,恶心难受了没几分钟,越军的进攻再次开始,从这开始也可以说是整个142号阵地防御战最艰难的一个时段。”赵明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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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为什么?”我接着问。
“因为炮兵突然‘哑火’了,后来都说是跟169号阵地那边一样,因为弹药消耗量太大,打的太多一时半会供给补上,要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不对,因为在进攻最高峰的时候,下面越军放出来的那两种怪东西数量多到根本数不过来,你见过蚂蚁过河没有?就是那种感觉,它们要是堆在一起的话,那密度都快团成一个“球”了,所以介于这种情况,炮群的火力强度才特别的大,弹药消耗量远超了之前的预期,毕竟那时候谁也没想到能碰上这种东西,我们在前线用步话机往回发送消息的时候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反正只是说敌人的数量非常多,要狠狠的打,那也是我见过炮击密度最大的一次,一眨眼的功夫,一平米左右的面积上先后甚至是同时落上个4-6枚炮弹那都是很正常的,整个142号阵地都在炮击之下颤抖,最后我一度感觉打的脚下的地面都要被掀翻了,现在想想,要不是炮兵同志们这么卖力的支援我们,就凭我们当时那十几个人,以及手里的家伙,根本顶不住这么多怪东西的进攻,要是叫它们冲上来,非把我们撕烂嚼碎了不可。
不过话又说回来,说142号阵地上的火力断档完全与169号阵地那边的原因一样也不完全对,因为火力遮蔽空档期除了弹药消耗量大以外,还有一个也很主要的原因:就是那会儿有侦察部队的同志发现了越军因为偷袭没有得手,将事先准备好的大批大口径火炮从林子里拉了出来,准备对强攻各个阵地的步兵进行支援,这个消息传递到后方之后,我方炮群的第一任务也就从阻断越军进攻变成了压制、摧毁越军的炮群,双方就此展开了炮战,虽然说我军火炮不论是性能让还是数量,都占有压倒性优势,再加上有侦察部队的同志精确定位,所以用了20来分钟就完成了对越军炮群的彻底消灭,后来我在一本军事杂志上还看到说炮战最激烈的时候,有些拉炮栓的炮兵同志把胳膊都给拉肿了,这打的有多么凶可想而知。”李海辛说道。
“我明白了,你说的这个最艰难的时刻应该就是炮群转移火力的这20分钟吧?那么从本质上来说,其实造成火力空档的原因并不是炮兵群没有弹药了,而是弹药用在别的地方上了,也就是用在歼灭越军突然出现的炮兵群的任务上去了,所以在这段时间里,顶住越军进攻就只能靠你们自己了,对吧?”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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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对,就是这20分钟,也的确是这个原因,唉,这20分钟纳,我当时感觉比2年都长,因为没了炮兵的支援,阵地上‘消停’了不少,所以我也看清楚了那种发出怪味的东西是什么,我怎么形容呢——跟之前那种类似狗的怪东西样子差不多,也是四只脚,又圆又粗的身子,跑的很快,不过不一样的是它的后背,上面不是没毛的那种皮肤,而是一个个足有小桃子大小的紫色‘血泡’,一条这种怪东西身上起码能带着十多个,它一跑起来,这些‘血泡’就前后左右的乱颤,那样子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本以为这玩意跟之前那种一样,就是冲上来咬人,所以我们就是拿枪打,距离近了就用手榴弹扔,最危险的时候连地雷都往外扔,那时候‘圆脑袋’的反步兵地雷(仍然指的是72式反步兵地雷)下面有一个‘插销’(既保险环),只要把它拔掉,随手扔出去效果就跟手榴弹一样,但威力比手榴弹大多了,一炸一大片,不过因为比较重,能顶3枚手榴弹还多,所以投掷能力弱的一般不敢这么用,因为怕扔不出安全范围再炸到自己,不过幸好不论是什么,只要想攻上来,就必须是仰攻,我们居高临下优势很大,从高处向低处扔爆炸物可以增加投掷距离,即便扔不远,落地之后也能往下再滚一段距离,所以有一些扔手榴弹不算远的同志也能把地雷扔到安全距离以外去打击敌人,再有就是爆破筒,绝大多数人都做不到像连长那样一口气把三段连成一整根的爆破筒扔出去,而且真都那样扔也太浪费,所以就把爆破筒一段一段的往外扔,当‘大手榴弹’用,之所以敢这么干,出手这么‘阔气’,是因为我们阵地上别的不多,就是手榴弹跟地雷以及爆破筒这种爆炸物有的是,多到‘管够儿’,也多亏了这些,要不然在没有炮兵支援的那段时间里,越军的进攻兵力增加了好几倍,单凭手里的枪,是完全顶不住的。
打到后来,原本堆积的跟个小山包儿似得多手榴弹和地雷以及爆破筒,居然都快被扔的见底了,冲击到距离我们最近的有3只怪东西,当时我记得目测直线距离也就是不到10米了,其中有2只是那种类似狗的怪物,还有1只是满身‘血泡’的那种,本来以为打死它们就完事了,没想到击毙2只类似狗的怪物之后,那个带‘血泡’的居然一跃而起跳到了空中,大概不到2米高的样子,然后身上的那些‘血泡’凌空就炸开了,它的身体也在爆炸中炸的稀碎,然后从血泡以及它的身体里面迸溅出来好多黏糊糊的紫色液体,这些液体弄的到处都是,然后那股难闻的味道就更浓了,我那时才精确的确定之前那股气味就是这种液体上散发出来的,如果只是味道难闻的话也就罢了,更可怕的是它沾在皮肤上后果很严重,我记得有个叫姜勇的战士,因为离得最近,结果被一股液体弄到左边的小胳膊上。
因为越南天气热,所以打仗的时候不管是我们还是越军,都撸着袖子,所以连衣服都没得遮挡,那股液体飞溅上来就与皮肤‘糊’了个满满当当,我当时眼看着他整条小胳膊就开始起泡,那泡猛一看就像磨破脚的水泡差不多,但要比水泡大得多,而且从起到迅速膨胀到炸,也就几秒钟的事情,不过炸了的水泡的位置上,还会起新的水泡,一层接一层,根本没有中断,那样子就好像一个物体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速腐烂一样,嗯——这样形容也不太准确,这么说吧,你见过用凉水往生石灰块儿上慢慢的浇是什么样吗?就是生石灰块儿接触凉水之后一层一层、一块一块往下膨胀脱落的样子,就跟那个差不多,只是这个不是脱落的不是块儿,而是起成片的大水泡,每起一层水泡,姜勇的小臂就往下塌陷一层,不是我们胆小,但那个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我上‘三打三防’(注:‘三打三防’是我国在冷战时期向全军、全民提出的一项为准备大打、早打第三次世界大战,具有战略意义的军事类学习科目,具体说来,‘三打’为打飞机、打坦克、打空降,‘三防’为:防原子【既核武器】、防化学、防生物武器)课时看过录像里被芥子气攻击后造成的皮肤糜烂,但跟这个比简直就是小儿科。
阵地上在场的所有人,谁也没见过这个架势,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人用水壶里的水去浇姜勇的那条小胳膊,意思是想给他冲洗一下,结果不冲还好,一冲更严重了,水泡起的速度不仅没有减弱,还加快了不少,我后来想这可能就是越军的诡计,能让这种有毒物质跟水发生剧烈反应,就是防止我们用水冲洗,用心真是太歹毒了!
后来,姜勇的那条小胳膊就硬生生的给烂没了,只剩下两根臂骨白森森的在那里戳着,他疼的嗷嗷叫,可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没见过没办法以外,也是时间太短了,从被这种绿色液体溅到,再到小胳膊腐烂到只剩骨头,全程最多也就5秒钟左右,即便不用水冲,估计也就能再拖延个2、3秒也就了不得了。
给他冲水的那名战士后来挺自责的,我还劝那个小伙子,说这是没办法的事,谁也不想这样,但真的没办法。”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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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那姜勇的受伤左臂最后怎么处理的?”我问。
“还能怎么样,皮肉、血管什么的都没了,只剩两根骨头那顶什么用,只能截肢,从胳膊肘开始截的,后来他的左胳膊就只剩下上半截了。”赵明凯说。
“除了姜勇以外,还有其他人因为这种攻击而受伤或者是牺牲吗?”我问。
“嗯,还有一个,这个战士,我印象挺深,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王元和,他跟姜勇一样,都被这种有毒液体溅到了,不过他比较倒霉的是溅到了脸上,但他反应很快,随手抓起了旁边一块为处理战伤而准备的医用绷带就擦,第一时间把大部分的液体给擦掉了,剩下的不多,所以虽然也起泡了,可不算严重,后来我还特意检查过他擦毒液用的那团绷带,原本是白色的,结果与毒液接触后就全变成黑的了,而且一碰就烂,就跟被虫子咬糟了的破布似得。
不过话说回来,即便不算严重,那也是溅到脸上了,如果放任不管的话,他的整张脸皮也得跟姜勇的小胳膊一样,给烂没了不可,因为有了他擦脸的这个过程,算是给了旁边其他人一个准备的时间,在他脸上开始起泡的时候,副排长就踹了他一脚,把他横着给踹倒了,然后也不知道是本能还是实现想好的办法,副排长就从地上抓起来一大把炮弹炸起的浮土就往他脸上起泡的位置摁,然后上面就‘呲呲’的冒白烟,但没想到还有奇效,浮土‘糊’在上面之后过了一会儿,等清理开了再看,发现王元和的脸已经不起泡了,只是上面掉了层皮,还有好几个能直接透到口腔里的小圆洞,他张开嘴迎着阳光看,阳光都能透过这些洞直接照进他嘴里去,不过这张脸总算是保住了。
再想起来这件事,我感觉他这才是真正的不幸中的万幸,在被迸溅的位置上他比姜勇更要命,但因为采取的自救措施,又有人帮忙,才能最后侥幸伤的不重。
总之吧,那20分钟真是每分钟都度日如年,之后又反复交火了几次,反正多多少少都有挂彩,特别是那种紫色的毒液,太可怕了,沾到身上那就得扒一层皮,好在有了王元和的经验,凡是被溅到的都用浮土去盖,不过被那种像狗一样的怪物咬到就没什么好办法了,只能是来硬的去干它们,这两种怪东西都在我的身上留下了点记号,算是给我参战的‘随身纪念’吧。”赵明凯把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就先是塌腰去挽自己左小腿的裤腿,等挽到膝盖下面的时候把腿一侧,示意我去看,我这才发现他的小腿肚子上有一块成年人拳头大小的缺失,上面的皮都皱巴巴的,不用想,按照他之前的说法,这肯定是那种像狗一样的“活体生物兵器”咬伤所致,而展示完了腿上的伤痕之后,他又给我看了看右手的虎口,上面也有一个面积很大的疤痕,据他所说是在炮群恢复射击之前的最后一场战斗中被那种紫色毒液给溅到了,当时表皮迅速消解腐烂,以至于都能看到里面的拇指韧带了,不过总算是抢救还算及时,把手保住了,但是这么大面积且深度不小的疤痕,是永远都祛不掉了,用他的话说:这也算是一种特殊的“纪念”吧。
“那我军炮群打掉越军炮群后又恢复了对142号阵地的火力支援,撑到那时候情况是不是就好多了?”我问。
“那是肯定的啊,有了炮群重新调转回来的火力遮蔽,那‘日子’就不难过了,任凭敌人数量再多,也冲不过炮弹覆盖面组成的‘无人区’,除了牺牲的战友以外,周晓林和姜勇都挺可惜的,他俩一个少了条腿,一个没了半条胳膊,虽然都疼晕了过去,但醒来之后一个靠在战壕的墙边,一个单手持枪仍然坚持战斗到了最好一刻,他们都是好样的......”赵明凯与我采访的其他参战老兵都一样,说到最后也是有些动情,刚毅的嘴唇有些微微颤抖,我知道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不想痛哭失声。
我想关于142号阵地上的作战细节这个话题,对于今天的他来说,也可以到此为止了,便安慰他几句后完成了此次采访。
以上为早前参加142号战斗的二连连长康元连,及后来负责守卫142号阵地并全程参与与越军2种“活体生物兵器”作战的战士刘广源、王泽端、班长赵明凯的战后口述回忆整理而成。
接下来要讲的149号阵地交战情况相比前面所说的169、142号阵地又有了许多不同,因为149号阵地上出现的“活体生物兵器”中,第一次有了“飞行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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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3)149号阵地
依然是按照顺序,下面将要介绍的是149号阵地与“活体生物兵器”发生交战的记录:
如果以弹药消耗量、持续时间为标准的话,149号阵地的交战情况并没有前面两处阵地激烈,但伤亡却是最大的,究其原因,正是因为越军此次投入战场的“活体生物武器”有“飞行单位”,不仅如此,还配合一种可以在地下展开行动的另一型“活体生物兵器”,一天一地之下形成了一种特别的“空地配合”的立体打击,这就让142号阵地上的我军战士一时间有些应接不暇,在采访的过程中,我费了好一番周折才找到了当年的一名参战老兵,他叫张晓波,在回忆起那场战斗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我都能看出他对当年的那场战斗还心有余悸。
根据当年亲身参加过该场战斗的战士张晓波回忆:
“两山轮战的时候,我参加过不少战斗,不过印象最深的一场,就是在7.12大战时的149号阵地保卫战,原以为打仗嘛,就是人跟人打,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还要跟动物打,不仅是动物,而且是天上飞的,土里钻的都有,要不是后来支援我们时使用了新型炮弹,估计阵地就得失守了。”
当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引起了我的兴趣,平时采访,我都是尽量静静的听陈述人说完一整段回忆后才会适当的安插几个问题,但这次他只说了一个开头,我就忍不住提问了,因为他首先提到了动物,那是我还在想,有可能是类似142号阵地上那种像狗一样的可怖生物?不过他又说到了还有会飞的,我就知道这里肯定有前面两处阵地上都没出现过的“新东西”了,所以见缝插针的插了一句嘴:
“动物?是我们常见的动物嘛?还有会飞的?那是什么?”
“呃......这个怎么说呢,要是按照外表那个样子来说的话,应该算得上是常见的,但体格要比常见的大的很多,在地里钻的那种是一种大老鼠,在天上飞的好像大马蜂,它们都是成群结队,而且速度很快,又特别灵活,用枪打不容易打到,一旦被他们围住,基本上就完了。”张晓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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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越南盛产竹鼠,我倒是听闻一些参加过79年边境反击战的老同志说过,说很多伤病员在阵地上来不及撤下去,被竹鼠咬伤甚至是咬死的,不论是越军还是我们这边,都出现过这种情况,而且竹鼠还喜欢集体出动啃食战场上遗留下来的尸体,难道是成群的竹鼠袭击了142号阵地?不过竹鼠的体积不大,说是‘大老鼠’,好像有点不太合适吧?”我接着发问。
“当然不是竹鼠,我是云南人,竹鼠我见的多了,我说那是大老鼠,自然就比一般老鼠大得多,竹鼠在它面前根本不算什么,这种老鼠有多大呢?简单的说吧,不比家养的猫小多少,甚至有的还大一点,身子是个圆柱形的,屁股后面的尾巴就比正常人的小拇指还粗,而且跟一般老鼠皮质松软不一样,这种大老鼠浑身都是硬的,就是肌肉特别发达,没有什么脂肪的那种硬。”张晓波说着,就伸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按照他比划的体积,如果老鼠能长到这个尺寸,那的确是极其骇人了,一只尚且如此,而成群出现,其场景的确得非常恐怖。
“那大马蜂又是什么?”我问。
“就是一种会飞的蜂子,翅膀特别多,浑身是黄黑相间的,就是一道黄一道黑这么排列下去的那样儿,一个个足有人张开手的巴掌那么大,一飞起来就是一大片,肚子后面有一根毒针,蜇到人身上,一根就能要命,我身边的战友,因为这个牺牲的就不下5个,记得战斗快结束的时候,我帮着被蜇伤的一个战友往外挤毒,挤着挤着,那快赶上大米粒大小的伤口里就喷出来一股淡黄色的‘水儿’来,直接喷到了我的脖子上,当时我就感觉脖子上火辣辣的,然后先是疼,接着是麻,最麻的时候我整个头都失去知觉了,脖子耷拉下来被战友用河水把被溅到的地方冲洗了好几遍,又过了好半天才恢复,想想喷到身上都是这样,如果直接蜇进身体里,那基本就没活了。”张晓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我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讲讲作战经过了,张晓波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道:
“战斗的前几个小时跟之前的打法一样,我们在阵地上利用手中的各种武器,对进攻的越军进行打击,交火非常激烈,阵地前铺满了越军的尸体,我们这边也有不少伤员,不过毕竟是依托有坚固工事,伤的多,死的少,特别是伤员主要都是轻伤员,都是还可以不下火线的继续坚持战斗的,那会儿我的班长还挺高兴,说照这样打的话,守住149号阵地的压力一点也不大,能打的越军连阵地前400米开外都靠不近,结果他说这话之后也就一个多小时吧,我记得当时是下午一两点钟这个时间,情况就有点不对劲了,阵地的左右两翼,是两片稀稀拉拉的雨林,本来正面也是的,但在战前为了方便进攻力量突击,都被越军组织人力给砍伐干净了,不过这也让我们的视野更开阔了,可两边的雨林里是什么情况还是看不清楚,就在感到不对劲的时候,先是听到里面发出一阵‘嗡嗡’的响声,开始是一点,后来越来越大,最后大到几乎能盖住开枪时的枪响了,我们阵地上的人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全伸着头向着声音发出的方向张望,等这种‘嗡嗡’的声音达到顶峰的时候,这才看见,居然从两翼雨林之中,垂直飞起来一大片飞虫,本来如果数量少的话,不管是声音还是飞虫,在这个距离上是即听不见也看不见的,可现在听的清楚也看的明白,原因就是它们的数量太多了,这么形容吧——那样子就好像是在雨林里凭空升起来一块乌云似得。”张晓波说。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你们看到这些飞虫之后的第一反应是什么?”我问
“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而且当时它们发出的那种‘嗡嗡’声实在是太大了,我刚才不说了吗,都能遮住枪响了,我身边一个战友给我说话,我只能看见他的嘴巴在动,却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个字,满耳朵里都是那种‘嗡嗡嗡’的声音,吵得要死。”张晓波说。
“然后它们完成集结后就立即对149号阵地发起了攻击么?”我问。
“嗯,基本是这样的,它们全部飞起来之后在空中停留了一小会儿,接着就黑压压的向着阵地这边扑了过来,飞的越近声音就越大,最后等飞的近在眼前了,那声音震的我耳朵都有点疼,不过因为离得近了,能看清楚一些细节,这些东西就是我之前说的那种大马蜂,但比普通马蜂大个至少几十倍,一个个好似一只只小鸟,它们翅膀扇动的频率极快,而且因为数量太多,当它们飞到距离我们不到30米左右的时候吧,我甚至都能感到因为它们翅膀集体扇动而刮起的一阵微风。
最开始那会儿,没人把这些大马蜂跟越军联系到一起,不过谁都知道这种东西飞过来肯定没好事,我也不知道是谁,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打’,这一声喊声音那叫一个大,我竟然能通过‘嗡嗡’声的干扰听的非常清楚,事后我还在想,如果没有这些大马蜂的‘嗡嗡’声,那这人的声音的多大?恐怕高音喇叭也比不上吧?
这一嗓子不仅我听见了,整个149号阵地上几乎一大半人都听见了,然后阵地上就炸窝了,战士们个个端起手中的武器对着空中的大马蜂群就拼命的‘搂火儿’(注:意思就是扣动扳机开火),即便有一些没听见喊‘打’的战友,在看见别人开火自己也就跟着开打了,那些大马蜂数量多,飞的密,而且体积也大,所以开始射击的时候,命中率相当高,枪声响成一片之后也渐渐的与‘嗡嗡’声形成了持平,谁也压不倒谁,两种声音混杂在一起感觉很奇怪,现在想来,就像是摇滚乐队在玩‘重金属’一样(这里指的‘重金属’是摇滚音乐中的一个流派,在20世纪70年代之前,这种摇滚风格被称为‘硬摇滚’,之后则被改称为‘重金属’,当然了,这是关于摇滚音乐‘重金属’流派来源的众多解释中认知度较高的一种,还有其它几种不同的解释,由于与本文无关,在此就不再详述了),然后也就集火射击了十几秒的时间吧,阵地的左右两侧就跟下雨一样落满了这种大马蜂被打烂的尸体,可后来子弹打的它们在空中越分越散,最后形成了一个‘圈’,把整个阵地罩在了下面,然后一个个就往地面上俯冲,虽然把它们打散了,但这样一来它们分布的面积就更广了,而且间距拉大,没有之前这么密集,再加上飞的又快,所以再打的时候,命中率反而不如之前,就这么持续打了有将近3分钟吧,阵地上的战友就开始有陆续‘中招’的,我亲眼看见一个战士,被这种大马蜂蜇在了太阳穴上,那里骨头又薄,这大马蜂的毒针又厉害,所以那根针直接穿透骨头扎到了脑袋里,在太阳穴的外面还能看见毒针露出了一个‘尾巴’,其余部分全部都扎到骨头里面去了。
那个战士被蜇中之后先是抽搐,接着枪就从手里掉了,最后整个人口吐白沫,两个眼睛的白眼球全翻出来了,躺在地上又哆嗦了两下就彻底不动了,后来检查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瞳孔完全散开了,而且脸色也变成了灰黑色,一看就是身中剧毒而死的。”张晓波说,通过这段叙述,我看得出他明显是一个表达能力比较强的人,不仅说的绘声绘色,肢体语言也特别丰富,手势比划起来配合语言配合的基本都恰到好处。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这么说的话,这种飞虫的致死率相当高了,你有没有被蜇伤?你们的防护装具在抵御它们的攻击中起到作用了吗?”我问。
“整个149号阵地上没人完全没被蜇到,我当然也不例外,在打的时候就挨了好几下,不过我比较幸运,都没有蜇到要害部位,有两只飞下来的大马蜂蜇在了我的胸前这一片,幸亏当时上面挂着子弹袋,子弹袋里塞着四个梭子(注:这里所说的梭子既指的是自动步枪的弹匣),四个梭子把整个前胸都盖住了,所以直接挡住了那两枚毒针,毒针再厉害当然扎不透梭子,就只扎破了子弹袋上的帆布,挂在了上面,不过虽然扎不透梭子,可稍微薄一点的金属它照样能穿过去,因为我脑袋上也中了好几下,战斗完全结束的时候,我头顶足足有5根毒针,每一根都是前面的尖儿已经扎进去了,后半截露在外面,我当时戴的可是钢盔啊!连钢盔都能扎穿,怪不得带布帽子的好几个战友头骨都被钉透了。
所以你说防护装具起没起到保护作用,那当然是起到了,那个年代,防弹衣什么的还不普及,钢盔就是最重要的防护装具,我就是幸亏戴了钢盔,要不然早就当烈士了,而且戴钢盔还是戴布帽子是自己选的,没有强制性规定,我是听说149号阵地上越军的火炮比较猛,这才选了钢盔增强一下对头部的保护,没想到在这个地方有了大用了,说真的,我每次想起这事儿,还都挺‘感谢自己’的。”张晓波说到这里又下意识的摸了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在庆幸自己当时戴了钢盔,要不然根据所描述的这种大型杀人昆虫的杀伤力,莫说是5根,1根钉在脑袋上,其后果就是不堪设想的。
而在当时,我军佩戴的钢盔为GK80型防弹钢盔,经过了解,我确定张晓波佩戴的就是这种型号,制作它的材料采用的是232型防弹钢,性能优良,对破片、被爆炸掀起的碎石等各种高速飞行的硬物有很好的防护效果,但由于是纯金属钢盔,所以的确存在在炎热条件下作战时比较闷热的缺点。
除此之外,正如张晓波所说,在当时的前线,戴不戴钢盔属于“选择项目”,因为越南地处东南亚,气候湿热,钢盔重量大又不透气,戴了非常容易导致中暑,特别是在快速机动,进行奔跑等剧烈活动时最容易如此,所以很多参战单位为了部队能更高效的战斗,就没有强制性命令每一个人都要佩戴钢盔,不想戴的可以选择戴有檐布制军帽,所以在绝大多数相关历史照片中可以发现,我军参战部队中,佩戴钢盔率最高的是炮兵,主要是在炮战中防御敌方火炮的破片以及爆炸带起的各种硬物,甚至是部分边防民兵都大量佩戴了钢盔,反而是冲击在最一线,执行大量机动作战任务的步兵部队很少佩戴,究其原因,就是为了步兵部队要经常进行大范围穿插作战,运动量极大,佩戴钢盔的确很不方便,这种做法有利有弊,在此不好评判对错,但在149号这地上面对如此恐怖的“杀人蜂”时,由于钢盔佩戴率不高导致的重大伤亡却不能不说是令人感到遗憾与惋惜,如果当初都像张晓波一样,不戴军帽而是戴钢盔的话,因为“杀人蜂”蜇伤攻击而导致的伤亡应该会小的多。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张晓波说完这些话后眨了眨眼睛,停顿了片刻又轻叹了一口气,与每个接受采访的老兵一样,这些都是他们不愿意再提起的回忆,他的表情更告诉了我他肯定又想起了什么更加让他感到心情沉重的细节,我在写完刚才刚刚采集下来的采访信息后看到了他这个面部变化的细节,便问道:
“这样说来的话,以当时的形势,应该是对149号阵地的防守极为不利,这么多巨型‘杀人蜂’围攻你们,如果处理不当甚至可以造成全军覆没啊,你们当时是怎么渡过难关的?”
“这个说来我个人感觉还有一点运气成分在里面,在把大马蜂群打散之后,又稀里糊涂的打了几分钟我也不知道,因为头一次碰上这样的‘对手’,谁也没有经验,反正打下来一只算一只,用枪打的确是打不完,幸亏当时阵地上有为了反冲击而准备的火焰喷射器,型号我记得是74式,在当时还是比较新的型号,从性能上说,‘74喷’(74式火焰喷射器的简称)的直射距离在50-75米左右,操作它的战士如果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一般只能打击直线目标,撑死了稍微有点坡度,不过在经过专门训练的老兵手里,‘74喷’可以对空射击,虽然射程比直射少了很多,只有25-30米,可毕竟不是拿着它打飞机的,而是用来在巷战中对付矮层楼房里的敌人,所以也算够用了,但用火焰喷射器喷高处目标是一件相当危险的事情,毕竟喷出来的燃料都是液态的,一旦把握不好距离与风向,很容易让喷出的燃料再撒落回来,如果一不小心溅到了自己身上,那真可就是‘引火烧身’了。
可在那种情况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危险了,这次‘74喷’的这个性能算的上是派上了大用场,我记得当时阵地上有4具‘74喷’,操作它们里的有2个新兵,2个老兵,这两个老兵都是班长,全具备对空喷射的技能,面对铺面而下的大马蜂,他们俩也明显是被逼急了,端起‘74喷’对准天上大马蜂相对最集中的位置就喷了出去,如果不是放在当时那种千钧一发的情况,这两位班长是肯定不会有这种‘危险操作’的,而另外2个新兵看老兵带头,也学着这么干,虽然没有受过相关训练,喷射的精度不如老兵,但总算是喷出去了,而且没有伤到自己或者是其他战友。
在后来发生的一幕我印象很深,火焰喷出去之后在空中形成了2条再到4条短暂的火蛇,但覆盖的面积并不大,可那大马蜂明显很惧怕高温,见到火蛇窜上来之后就像疯了一样往两边撤,一时间竟然在空中让开了两条‘缺口’,我们一边用枪打一边看着,其实心里都没有底,因为用‘74喷’喷这么多在空中飞来飞去的大马蜂,效率想想就很低,但奇迹就在这时候出现了,虽然火焰射程近,存在的时间短,可由于喷射的十分突然,所以还是引燃了几十只大马蜂,这些大马蜂接触到火焰之后比汽油还易燃,立马就变成了一个个在空中飞舞的‘小火球’,而‘74喷’那喷出的火舌温度相当高,我曾经看到过直接被它喷了个满头满脸的越南兵,那不是被火焰烧死,而是直接当场被融化掉了,真真的融化掉了,一点灰都没剩下,就在他被喷中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焦黑色的人印儿。
还见过它喷射在汽车上,那燃料燃烧到让火焰熄灭足足可以持续5分多钟,最后熄灭的时候,整个车头被烧化了一大半,那温度我虽然不知道具体数字,但防化班的战友说至少有1300-1500摄氏度,所以我当时就寻思着,连钢板都能在几分钟内融化成铁水的烈焰,烧这种昆虫那不是小菜一碟?即便你体型比一般的马蜂大得多得多,可能有钢板耐烧吗?被火焰点燃之后应该是在顷刻之间就被烧成灰才对,可结果还真不是我想的这么回事,那大马蜂被点燃之后还就是相当耐烧,居然在空中乱飞了十多秒才被烧的凌空解体掉了下来死掉,不过这却成了一件好事,正是因为它一时半会不会被烧死,所以带着满身的火焰在空中飞那肯定要么式因为剧痛,要么是因为别的什么失去了方向,反正就是在空中乱飞乱撞,结果在乱飞的过程中撞到了不少它们的同类,然后又把被撞到的同类给引燃了,被引燃的同类再乱撞,再去引燃另外的同类,就这么循环了几次,竟然把绝大部分大马蜂都给点着了,那样烧起来可就快了,天上全是‘噼里啪啦’火烧肉的声音,还有一股烤肉烤糊了的味道,那些烧散了架,掉下来的黑乎乎的马蜂尸体和被子弹打烂的马蜂尸体堆积在一起最多的地方,一脚踩进去厚度足能没过膝盖,那个景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张晓波说。
“如果形势按照这样发展的话,那也算得上是找到这种‘杀人蜂’的弱点了吧?只要掌握弱点,要求上级多配备一些火焰喷射器,情况会不会好的多?或者说你们之后利用这4具74式火焰喷射器就可以比较有效的打击这些‘杀人蜂’群并相对这第一次遭遇‘杀人蜂’来说较为轻松的守住阵地了?”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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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我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实际情况可没这么简单,‘74喷’这种东西,每个人一次最多背3个燃料罐,一个燃料罐只能喷一次,这样的好处是一次喷的很猛,可喷的次数就太少了,149号阵地上的4名防化兵每人只有2个弹药基数,就是每个人有6个燃料罐,也就是一共有24个燃料罐,在遭遇这些大马蜂之前,因为战斗激烈,他们四个就已经消耗掉19个燃料罐,还剩下的那5个燃料罐平分到4个人身上,只有喷射技术最好的那个防化班的老班长多拿了一个,这是为了尽可能的让有限的燃料发挥更大的威力,经过跟大马蜂的第一次战斗,5个燃料罐就全喷完了,补给又一时半会儿上不来,但大马蜂可没有就这么一次性死绝了。”张晓波说。
“那你的意思是说,在之后与‘杀人蜂’的作战中,你们还是依靠手中的枪械?那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们又是有什么有效手段坚持作战的呢?”我问。
“这个‘学问’就出在弹药上了,之前我们打这些大马蜂用的就是普通子弹,所以杀伤效率不高,经过用‘74喷’对它们的打击之后,我们就发现它们非常怕火,所以把压在箱底的那些曳光穿甲燃烧弹都拿了出来,这些子弹比普通子弹多了发光、穿甲、燃烧这三种功能,这种子弹主要是为了利用曳光功能给友军射击提供目标指示的,在晚上用效果最好,然后就是使用这种弹药集火射击越军的弹药、燃料堆积地,因为能穿甲,所以可以击穿一些比较硬的外壳,比如汽车门啊,油桶外皮啊之类的,然后把弹药、汽油之类的易燃易爆物打爆掉,以达到毁伤敌人军用物资的目的,因为之前上面的设想是越军可能会与我军打互有攻防的阵地战,就是双方对打的那种阵地战,所以才会配发这么多这种弹药,可实际情况并不是这样,越军并没有耐心构筑阵地与我军对战,而是直接发起了进攻,预想的阵地战变成了防御战,就这么着,149号阵地之前的战斗中用得到上面我说的这三个功能的地方就基本没有了,这样一来那些曳光穿甲燃烧弹也就基本没怎么用,为了不让它们碍事,才把它们堆在了所有弹药的最下面了,那时候拿出来正好,我们利用战斗间隙,把所有普通子弹全部换成了曳光穿甲燃烧弹去打第二批大马蜂,效果非常的好。”张晓波说。
“‘效果非常好’是好到什么程度?”我问。
“这么说吧,用普通子弹打大马蜂,一枪最多打死一只,但曳光穿甲燃烧弹不一样,它只要打中了大马蜂,大马蜂瞬间就能烧成一个火球,然后只要稍稍碰到周围的同类,就能把它们也给点燃了,让它们之间自己烧死自己,普通子弹没有这个功能就打不出这个效果了,其实跟用‘74喷’的原理一样,虽然燃烧的覆盖面积没法跟‘74喷’喷出去的火舌相比,但曳光穿甲燃烧弹的有效射程远啊,隔着几百米就能打它们,比要靠到30来米才能开火的‘74’喷可要强的多,你想想看,成百上千的大马蜂一股脑的飞到距离你30来米的地方我们才能高效杀伤它们,那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是相当的打。
而用了曳光穿甲燃烧弹,高效杀伤的距离远10多倍,给我们反应以及缓冲的时间也就多了,等它们离得近了也就被打被烧的不剩多少了,那防守阵地的压力自然也就小了。
另外还有一点,因为曳光穿甲燃烧弹之前几乎没用,经过这么多次补给,攒了一大堆,数量几乎跟普通子弹是齐平的,所以我们可以可‘可劲儿’打,不用担心弹药不够用,这比‘74喷’喷起来还得蹑手蹑脚的省着用也强多了,弹药充足我们输出的火力就高,这就这么简单。”张晓波说。
我听了这段话频频点头,明白张晓波说的的确有理,绝不是瞎话,在这里我觉得有必要给各位看官科普一件事情,所以就得说点题外话:真正的子弹击中汽油桶后的结果并不像绝大多数电影中演的那样,一枪就可以把汽油桶打的爆炸,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单纯的金属弹丸虽然在以每秒钟数百米的飞行速度下会与空气摩擦产生相当的热量,并且在击中金属油桶后会产生火花,但这些都不足以引燃汽油,尤其是总量较多的汽油,要引燃汽油,请记住一点——一定要使用明火,除此之外,汽油是易燃物品不假,但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易爆物品,只要达到一定的总量后才能引起爆炸,如果总量不足,那么就只能引起燃烧,而没有爆炸。
而曳光穿甲燃烧弹在弹头尾部装填有曳光剂与燃烧剂,在发射药推动弹头的压力下会自燃产生明火,所以可以击穿油桶后引燃或引爆汽油,不过老式的曳光穿甲燃烧弹因为在发射时由于曳光的原因导致弹道明显,所以给友军指示目标的同时也非常容易暴露自己,又所以,现在装备的新型曳光穿甲燃烧弹都是弹丸飞出枪口一段距离后才开始燃烧发光(一般设定的安全距离是100米,这个距离可以让敌方无法判断带有曳光弹药的发射位置,而100米之内的目标,就不需要使用曳光来指示了),原理一般是通过弹头飞行一定距离后与空气摩擦产生的热量积累到一定程度,点燃弹丸所携带的曳光剂与燃烧剂。
关于这个话题最后再说一件事情,81-1式枪族所发射的7.62毫米曳光穿甲燃烧弹,虽然名字上有些长,但与普通弹药相比,区别还是很好理解的:曳光与燃烧很简单,就是增加了两种相应的药剂,而穿甲,则是将子弹黄铜背甲(也就是俗称的子弹头)后的钢制弹芯换成了更硬、对硬目标穿透力更强的钨合金弹芯,后者也是现代第三代主战坦克上使用的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英文缩写简称:APFSDS)的穿甲弹芯的两种主要材料之一(另一种则是臭名昭著、具有极强放射性危害的贫铀穿甲弹芯,使用国主要是美国,而我国则主要使用钨合金穿甲弹,污染小,且性能更好,美国不用一来是美国对钨的处理技术不过关,远达不到我国的水平,二来是美国是贫钨国,它也想全面用钨合金弹,但它用不起,但它作为核大国,作为核废料的贫铀非常多,也就选用的贫铀作为替代品,至于钨合金与贫铀这两种材料在抛开放射性污染这个很关键的附加条件后,纯粹的比较穿甲性能上谁更优秀的问题,介于该问题与本文没有直接关系,所以就不在详述了)。
言归正传,此时我看张晓波的表情神采奕奕,他明显为使用曳光穿甲弹燃烧痛打“杀人蜂”感到非常的自豪与解恨,联想到他刚才略显惆怅的表情,显然让他惆怅的事情不是这一件,我不是那种有揭人伤疤喜好的人,但处于工作原因,我还是得问:
“我想与这些‘杀人蜂’的战斗不会就这么简单的结束了吧?那么149号阵地上是不是在后来又发生了更加惨烈的战斗?”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也可以这么说,但前提是只有大马蜂,但不止有大马蜂,所以事情就没这么简单了,如果只是大马蜂的话,也不至于打成后来那个样子。”张晓波说。
“是不是还有之前你提到过的那种大老鼠?”我问。
“对,就是那种大老鼠,它们他娘的比大马蜂还难对付,尤其是这两种东西一起上的时候,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打的我们应顾不暇,而且那种大老鼠的牙齿非常厉害,三两口咬断胳膊咬断腿那都是小菜一碟儿,动作也十分迅捷。”张晓波说。
“按照我的理解,如果老鼠有家猫这么大,而且还是成群结队的往上冲,那应该非常密集,目标相当大才对,按照149号阵地上的武器配备,我感觉压力不会太大,如果与那种大型‘杀人蜂’形成空地配合的话,你们也完全可以抽调部分火力使用曳光穿甲燃烧弹对空,其它武器对地,不管是步机枪,还是火箭筒、无后坐力炮这些武器,只要指挥得当,集火射击的话,抵挡住一群老鼠的进攻,我想不太难吧?难道这种大老鼠不仅体积大,皮毛还能抵挡子弹的攻击?还是说它们的速度快到不容易被击中?”我对张晓波所叙述的内容有些不解,便把自己的观点说出来,看看他有什么解答,有之前采访的142号阵地关于怪犬的经验,再加上他刚才说大老鼠动作相当迅捷,所以我便先入为主的以为他会说这些老鼠难对付的原因是和那种怪犬相似,因为速度快,动作灵活,导致火力杀伤效率低,反应时间短才导致阵地防守压力大的,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给出了一种完全不是我众多所有设想中任何一个的答案:
“皮毛抵挡子弹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了,只要打的准一点,一枪最多两枪就能打死一只,速度是不慢,不过还不至于打不到,如果它们只是在平地上跑的话,那也就真没什么威胁了,但是——它们会钻地!”
“钻地?!你是说钻入地下然后躲避攻击?”我闻听此言感到十分惊讶,便如此反问道。
“是啊,就是钻到地底下去,钻的浅一点的还能用强大,钻的深的就真没什么办法了,只能瞪眼等着它们靠过来冒出来之后再打,那样就很危险了,不少战友被它们咬死咬伤就是因为这个。”张晓波说。
“老鼠属于啮齿类动物,善于挖洞钻地的确是它们与生俱来的天性,但能利用这个技能就地躲避火力的打击,这得有多么高效的挖掘效率啊?”我依然不敢相信,就继续问。
“总之很快,不会给你留下多少反应时间。”张晓波说。
“好吧,那你继续说,在这种巨型老鼠参战之后,你们又是怎么接着战斗的。”我问,虽然心里还有很多不解,但不能停在这个问题上,就示意张晓波继续往下说,说到有关的地方,相信会自有答案的。
“后来就是用曳光穿甲燃烧弹集火射击的老办法又击退了两次大马蜂的进攻吧,阵地上又传来一阵很特殊的声音,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又有大马蜂来了,但看了半天并没有发现什么,过了不大会儿,也是那种特殊声音越来越近,才听出来不是那种大马蜂发出的‘嗡嗡’声,而是一种‘悉悉索索’的声音,外带‘咯吱咯吱’的,就好像有很多人在一起磨牙一样,然后就是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奔着阵地方向就过来了,这次的方向是正前方,那些东西一开始离得远我们用肉眼看不清楚,是一名带望远镜的指导员用望远镜看才看出来那片东西是一大堆老鼠,而且个头都特别大,这个消息传遍整个阵地后,我还有所有战友,都做好战斗准备,知道这跟那种大马蜂一样,肯定也不是什么善茬,正想着等放的再近一点就开打来者,没想到它们在距离阵地大概一百多米外的位置吧,竟然突然停下,开始集体向下挖洞,我感觉他们挖洞的速度比在平地上跑还快,一只一只的几乎转眼就从地面消失,不多会儿,那一大片黑压压的老鼠就都不见了,用望远镜看,在它们消失的那片地面上,密密麻麻的全是海碗粗细的洞,快要比弹坑还密集了。
然后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吧,有眼尖的战友就发现距离阵地不到20米的地方开始隆起一道道‘土梁’,而且这些‘土梁’还在不断的向前移动,速度是肉眼可见的,很明显,我记得最先用望远镜发现那些大老鼠的那名指导员,他对着周围的人喊‘下面是那些老鼠,它们想钻上来,快打!’,接下来我们这一帮人就全体自由开火,各种武器就对准那些‘土梁’狠命的打,那些‘土梁’被弹雨打中后土末四溅,时不时的能看到里面有鲜红色的液体渗出来,我知道那是打中了,崩出来的肯定就是它们的血,而里面也的确是那种大老鼠,像火箭筒、无后坐力炮这些威力较大的武器,一发打上去就能炸出一个大坑来,从从坑里还能看到很多被炸碎的老鼠尸体,有的被打个正着,不光身体被炸了个稀巴烂,被炸烂的那些身体碎块还扬的到处都是,那场面比打退越军的强攻还血腥。
不过一直打到第一只大老鼠从阵地战壕之中钻出来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那些‘土梁’下的大老鼠只是少数挖洞挖的比较浅的,大多数挖的深的从地表上根本就看不出来,这也就是我刚才说的,挖的浅的还能勉强打一下,挖的深的你看不见,就根本没有办法,最后这东西挖到直接从战壕的壕壁上就钻出来了,然后连身上的土都不抖,见人就咬,随着钻出来的数量越来越多,最后阵地上的大老鼠比人还要多了好几倍,形成几只围攻一个战士的态势,眼看着形势紧急,可‘瘸子又赶上路不平’(这是一句民间谚语,意思与雪上加霜、屋漏偏逢连夜雨相近),那些第一次被击退的大马蜂再次发动进攻,还是从左右两翼,用你的话说,这也就形成了的‘空地’配合作战,很奇怪的是,那些大马蜂一次也不攻击地面上的大老鼠,只蜇人,它们这些狗日的明显是‘一伙儿’的,唉,接下来我们可就打的太惨喽。”张晓波说道这里长叹了一口气,我听罢也不由的感到惊奇,这种大老鼠竟然能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在地下挖出100多米长的通道,这得是多快的速度?那可是每分钟就要向前掘进30多公分的速度,虽然说南疆边境的土制比较松软,不比北方的坚硬,但每分钟就能挖30多公分,这速度也着实是令人咋舌。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能挖的这么快的确是不可思议,我也可以想见当时你们的情况有多恶劣了,漫天的‘杀人蜂’本来就很不好对付,命中身体几乎一击就能置人于死地,大老鼠两三口便能咬断人的肢体,那几只围攻一人,这简直比狼群的杀伤力还大,不过从战史上来看,149号阵地上虽然打的惨烈,但最终还是成功完成了防守任务,你们是怎么做到的?或者说是怎么摆脱困境的?”我写下之前的关键点,停住笔头接着问道。
“这次能让阵地脱险,全靠一部电台,当时我们用枪托、用石头、用刺刀甚至是用皮带、钢盔去跟这些大老鼠肉搏,但不行啊,它们太多了,而且你顾得了地下顾不了天上,不是被大老鼠咬死就是被大马蜂蜇死,甚至有的战士打急了眼跟大老鼠抱在一块,也用牙去咬那东西,不过这样也改变不了149号阵地上整体对我们非常不利的局势,所以之后又打了没多长时间,眼看着阵地就要失守了,印象是我们连队里的一个人,应该是个连部的通讯员,他就直接用电台向后发报,要求炮群覆盖149号阵地,用‘向我开炮’的方式与阵地共存亡,因为我离着他很近,所以他喊的什么我听的清清楚楚,本以为想要英勇就义来着,不过等到最后,通过他转达的上级命令,我们所得到的回复是让我们在3分钟内撤离到149号阵地正北方向的一处山坡上去,也就是意味着要暂时放弃对主阵地的防守,说实在的,当时已经杀红眼了,谁也不想撤,眼看着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友被大马蜂蜇死,被大老鼠咬死,还动不动就落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全都一心想着多杀一只算一只的给战友报仇,我记得很清楚,我亲眼看着有起码三个战友,被那种大老鼠咬掉了胳膊,咬断了脖子,其中一个肚子被咬穿了,肠子流了一地,但还在坚持战斗,最生命的最后一刻,那个被咬穿肚皮的战友,一开始还有战斗力的时候,他肚子上被咬出个大窟窿,一大截肠子挂在外面滴着血,左右来回晃,但他也不去管,还用手里的匕首还插死了一只大老鼠,可最后还是在围攻之下牺牲了。
我那会儿也打的两眼冒火,用枪一会儿打大马蜂,一会儿打大老鼠,梭子里的子弹打完了也来不及换,装上刺刀就往地上戳,后来把刺刀都捅弯了,就把枪倒过来用枪托砸,反正是打疯了。”张晓波说。
“那最后你们撤到149号阵地正北面的那个山坡上了吗?”我问。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当然是撤了,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吗,哪能听了命令还我行我素的,既然上级命令我们后撤,那心里再有火也还是要执行的,所以就在连长、指导员等几个连级干部的带领下且战且退,最后成功退到了预定方向,等通过步话机将这个信息传递回去之后,连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我们背对着山的另一边就是一亮,飞过来一个东西,飞的笔直笔直的,到了阵地上空之后一头就垂直扎了下来,然后就爆炸了,那种爆炸特别剧烈,跟我以往听到的任何炮弹的爆炸声都不一样,炮弹爆炸的声音都很震,但这种爆炸的声音却十分的闷,就好像打了一个很响的闷雷一样,炸出烟雾也不一样,它炸出来的是一团白烟,而且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冲击波把周围浮在地目标上的东西都掀到天上去了,这种情况虽然在普通炮弹爆炸的时候也有,但总感觉这种爆炸的时间特别长,我当时猜这应该是一种新型武器,我开始说的新型炮弹,指的就是这个东西。”张晓波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看着写着看着天花板,在尽力回忆当年那场爆炸的细节。
我把这段话总结成为精华之后也一字不落的记录下来,我想张晓波能说出这段回忆,也就与我之前查阅的资料对上了,不过这显然并不是什么新型炮弹,而是一枚战术弹道导弹!当时有内部资料记录显示在149号阵地上使用过一枚战术弹道导弹,而所装备的战斗部是一种空气燃料弹头,这种战斗部与一般使用烈性炸药的战斗部不同,它对人类等生命体的软目标杀伤力极大,爆轰波与覆盖面积是同质量黄色炸药(既TNT,下同)的数倍,而空气燃料装药之所以毁伤力要比传统黄色炸药强的多,是因为爆轰波延续的时间更长,这也是他说感觉爆炸时间特别长的原因所在,而一团白烟的出现,则是因为空气燃料装药在爆炸后会产生非常剧烈而快速的燃烧,通过这些特征的采集,基本可以确定,张晓波所说的那枚“新型炮弹”,就是在149号阵地上投入使用,装备空气燃料战斗部的战术弹道导弹。
而空气燃料这种装药在1955-1975年越南战争时,美军曾大量应用于对越共的打击之中,其中最著名的就是代号“炸弹之王”的BLU-82型巨型空气燃料炸弹,由于该弹体形巨大,歼击机与轰炸机通常无法携带,所以经常要由运输机进行投放,一般用来对付大量集群目标,或者是在丛林中大面积炸毁树林等植被,为机降部队开辟安全的降落点,而我军研制同类武器的时间也非常早,但并没有公开投入战场使用的记录,不过在不对外发行的内参中则有相关记载,张晓波作为基层战士,未见过此类弹药也实属正常,所以将其误认为了是一种“新型炮弹”。
“那么后来呢?这次打击的效果怎么样?”我思索过后接着问。
“效果那是好极了,后来我们就在山坡上又等了一会儿,然后步话机中传来命令,要求我们报告打击情况,如果打击效果较好,就返回阵地继续执行坚守任务,如果打击的效果不够理想,就如实反馈,还会进行第二次打击,得到命令后,所有同志开始全员回防,准备跑回去看看阵地那边是什么情况,当时在山坡上看的时候,看的不算清楚,毕竟距离有好几百米远,只是听见一声闷响后就看到一团巨大的白色烟雾,但到了地方再看,那还是相当震撼的,在爆炸的中心点,炸的除了焦土以外什么都没有了,而在外围则是大量大马蜂和大老鼠的尸体,而且它们的尸体很奇怪,不是像其它爆炸那样直接被炸碎了,或者是被破片杀死,而是尸体都很完整,从外表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明显的外伤,但是凡事有‘孔’的地方,全都爆了。”张晓波说道“爆”这个字眼的时候,还攥紧拳头在空中猛的一张开,做了一个表达“爆”这个现象的手势,再加上他的表情,看的出他回忆到这个地方时,非常兴奋,大有给战友报仇的畅快感。
“有‘孔’的地方?什么是有‘孔’的地方?”我问。
“就是七孔这些孔了,比如眼睛、鼻子、嘴巴还有耳朵,以及肛门,甚至是肚脐眼也包括在内。”张晓波说。
“这些‘孔’怎么了?”我问,不过虽然我出于采访的原因对这个问题进行了询问,但实际上在确定那个爆炸是空气燃料装药产生的,再到他说这些“孔”都爆了,以及是什么的时候,我在心中就已经有了答案。
“我检查了几十具大马蜂和大老鼠的尸体,凡是眼睛,全部爆裂,特别是大老鼠的,大马蜂的耳朵在那里我不知道,但大老鼠的耳朵里都在往外流血,嘴巴里也是,全是血,不过最明显的还是肛门,大老鼠尸体的身子都是瘪的,因为内脏全从肛门里喷了出来,不是流出来,而是喷出来,虽然我没看见,但我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它们的肛门都被撑破了,一个个都跟个鸡蛋差不多大,而且内脏都是呈放射状溅射在地上的,大部分还都是扇形,明显是有种很大的压力瞬间把它们的五脏六腑都给从肛门里挤的喷出来了。
那些大马蜂也是,后面长毒针的那个地方破了,里面花红柳绿的东西也喷的到处都是。”张晓波说。
“那你还说过有肚脐,难道这两种巨型化的动物的肚脐很明显吗?或者说和人类差不多?”我问,而他上面所说的巨型老鼠与“杀人蜂”被炸死的情况全都在我的意料之内。
“肚脐说的不是他们,说的是人的尸体,可惜啊,当时情况紧急,阵地上还有很多被它们蜇死和咬死的战友尸体,甚至是还有没彻底咽气的战友,但撤退的命令非常紧急,想把尸体和一息尚存的战友转移走是根本来不及的,只能让没受伤以及受伤不重的先撤,等刚撤到地方不一会儿,那个新型炮弹就飞过来了,然后就是爆炸,虽然把阵地上的大马蜂和大老鼠全都给炸死了,但那些还没咽气的战友、以及那些尸体也跟着一起被炸了,距离炸点最近附近半径起码50米内的人或尸体跟着那些大老鼠、大马蜂一起,直接被炸的连灰都找不到了,而外围的人体情况则跟我上面说的大马蜂和大老鼠一样,凡是有‘孔’的地方全都爆掉,只不过多了一个肚脐眼,后面是肛门,前面是肚脐眼,全都破了,五脏六腑就像是被一股很强很强的力量从里面给用力的掏出来或者是挤出来一样。”马晓波说。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反正不管是什么,只要是没跑开的,全都给炸死了。”张晓波顿了一下之后又补充强调了一句。
“那‘全都给炸死了’,就是说当时的打击让所有的巨型‘杀人蜂’和大老鼠一个都没剩,全都死了?”我问。
“对,一个都没剩,当时我们有三分之二的人进入战壕以及之前的其它工事继续做好战斗准备,防止敌人偷袭,另外三分之一的人则负责警戒和临时检查战场,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以防再有什么东西伤人,不过来回里里外外的检查了至少三遍,没发现一个活口,的确是全死了,虽然可惜那些战友的尸体也跟着一起遭到了蹂躏,但想到把这些狗日的东西都炸死了,也算是给他们报了仇了。”张晓波说。
“这场战斗之后,还出现过巨型‘杀人蜂’或者是大老鼠吗?”我问。
“没再出现,这一次好像是把它们给打怕了,我们之后有击退了几次越军的连排级的偷袭以及正面强攻,直到战役结束,就都没再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当时凡是参与149阵地保卫战的所有战友,都获得了嘉奖,最高的是集体二等功,我在后来的作战中因为毙敌数量较多,还立了一个个人三等功。”张晓波说到这里,用手指了指为了准备接受参访而事并排先挂在胸前的两枚奖章,他当时的表情非常复杂,我看得出,这复杂之中,一半是对获得荣誉的自豪,一半是对牺牲战友的追思与哀伤。
随着采访临近尾声,我本想着给张晓波提及一下他所说的“新型炮弹”并不是炮弹,而是一种比炮弹级别高的多的武器,后来转念一想,他既不是高级指战员,也不是军迷,他所了解的军事知识都是与他当年所当兵种与所参加过的战斗有关的,而“战术弹道导弹”、“空气燃料战斗部”等专业名词他并不知晓,这么多年过去了,认为那是“新型炮弹”的概念也早已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我没有必要去强行纠正一位老兵的这样一个无关大局的错误,而且倘若真要去纠正,恐怕惯性思维下也很难让他在短时间内接受,所以想到这里又决定不说了,到最后我也就没把这些话讲出口。
接着我们又聊了一点他战后生活的闲话,从交流中得知,他之后从亲戚那里借钱开了一家“老兵饭店”,生意一直不错,而且每年都会坚持到当年老山前线的烈士陵园去祭奠曾经生死与共的兄弟,并且逢年过节有机会便会联系一些尚在的老战友聚聚餐,像今天一样,讲讲当年硝烟弥漫的往事。
“老兵饭店”的生意让他这些年来的生活过的相当殷实,看到当年的英雄如今生活如意,我心情也算舒畅了不少,只是张晓波在提起自己生活的时候,就不停的念叨跟牺牲的战友相比,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我又宽慰了他几句,话罢,我向张晓波表达了我对参与149号阵地战斗乃至所有整个对越作战的所有官兵的敬意后,结束了此次采访。
以上为参加149号阵地战斗的张晓波战后口述回忆整理而成,由于149号阵地上出现的“活体生物兵器”种类相较于169号阵地上较多,而且与包括142号阵地在内的前两处阵地相比,还出现了罕见的“空地配合”作战,所以本来预想至少采访3名当年的149号阵地参战老兵进行口述回忆采访,以求获得不同视角的立体回忆,但无奈时间过去太久,有些老兵已经很难联系,有些则不愿意提起当年的往事,最后无奈只采访并整理了张晓波一人的战后回忆。
关于“7.12”大战中主要出现“活体生物兵器”的169、142、149三处阵地,当年的交战情况大致可以通过上述的回忆管中窥豹,不过这些“活体生物兵器”从何而来?这是一个比这些兵器本身更值得深入探讨的问题,接下来将继续跟踪采访有关人士,以亲历者与专业角度对该问题进行权威解答。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二)

战场上的玄门中人

关于在三处阵地上出现的“活体生物兵器”,经过简单统计可以得知分别在169号阵地上出现了1种,142号阵地上出现了2种,均为“地面单位”,149号阵地上出现了2种,其中1种“空中单位”,1种“地面单位”,一共是4种“地面单位”,1种空中单位,合计有5种各有特点的“活体生物兵器”。
在整理资料时我曾思考过,如果说这5种“活体生物兵器”均为越军所为,那么越南要在相关领域拥有相当雄厚的实力才能做到,可无论从科技还是经济角度讲,无论是1984年还在连年战火中燃烧的越南,还是到了现代的越南,都远远称不上是一个强国,那些骇人听闻的“活体生物兵器”就是用现在越南的国力去研究、去生产制造,也是难以用科技手段实现的,那么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而越南、越军与这些“活体生物兵器”之间虽然通过参访可以得知是前者驱使后者作战的一种关系,但它们之间又是通过什么手段建立的这么重关系呢?带着这些疑问,我成功预约了第一个采访对象,由于职业原因,他不方便向我透露真实姓名,按照他的要求,我在交流中称呼他为“散人”,在下文中亦沿用这个称呼。
这次的采访没有像往常一样选在记者站的采访室,而是找了一家相对僻静的茶楼,在茶楼二层东北角的一个靠窗角落里,我与散人相对而坐,为了方便起见,采访以全程录音的方式进行,不过出于他职业的特殊性,所以在录音中对他的声音进行了模糊处理。
现在,我将用文字来还原我与他的这段让我茅塞顿开的同时而又震惊不已的对话:
“根据之前的描述,你也是老山战役的亲历者之一,我很好奇,同时也是本次采访的一个重要话题,就是你本身的身份并非是军人,甚至其工作与‘战争’这个事情相去甚远,但为什么会成为在这个特殊的历史时期出现在老山战役的第一线呢?是自发的还是有什么其它原因?”我调整好录音器打开按键后,率先发问。
“我13岁出道跟着师父‘学手艺’,学到22岁出师,27岁那年正好遇上中越边境发生的那些事情,我们这类人以‘除魔卫道’为己任,碰上这种事情就没有置之不顾之理,而且经过事前的一些了解,这次贼人来势甚凶,师父便想亲自出手解决,再加上也算是给我一个历练的机会,毕竟在此之前我经历过的事情,大多数都是‘小场面’,老山战役的那次,算得上是我职业生涯中的第一个‘大活’,或者说,相对于老山战役那次,之前我所经历过的,都是‘小事情’,如果从这个角度讲,我与师父的加入,算是一种自发行为,不过又不全是,我记得很清楚,当年我们师徒二人在打点好行装,准备足了应用之物后,准备第二天赶火车前往中越边境时,我的大师伯,也就是我师父的师兄所写的一封亲笔信,以军方专用邮递通道送到了我们手里,虽然信中的内容我没看,但信封上印有‘绝密’二字的红戳,我印象非常深刻,师父看了信后只是告诉我大师伯请我们出山帮忙,帮忙的具体事情,便是此事,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我们又算是为‘官家’(注:‘官家’一词为江湖人士对政府的代称)办事。”散人自始至终表情平静,他说话时的语速平缓而富有张力,我采访过的对象无数,可以自豪的说是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一般情况下,绝大多数人从表情上表现出的内心变化是很难逃过我的眼睛的,比如之前采访的那些老兵,他们的真情流露,我会第一时间看在眼里并判断出他们此时的心理状态,但这次我却碰上了“对手”,从面前这位散人的脸上,我看不到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他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而且应该说比说别人事情的人更加没有波澜,毕竟人有七情六欲,在讲他人之事时多少也会掺杂进去一点自己的情感,所以最起码的情绪波动还是会有的,但他,的确是一点都没有,起码以我的水平是完全看不出来。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楼主:有骨难画  时间:2019-07-23 21:44:32
“那你所说的这位大师伯,听你的叙述,他应该是有官方背景,要不然不会能通过军方专用邮寄通道发送信件,如果方便的话,能讲讲他的事情吗?”我问。
“这个说来倒也无妨,毕竟你能找到我来采访当年的事情,想必肯定是得到‘官家’(意思同之前解释,下同)授权的,所以给你说也算是支援国家建设吧(他说这句话的是我有感觉特别有意思,因为结合他之前‘官家官家’的称呼,总感觉他应该是一个很有老江湖规矩的这么一个人,但后面这句‘支援国家建设’又让人感觉他接受过正统的红色教育,两种风格虽然颇有些矛盾,但此情此景之下结合在一起,却为他更加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大师伯工作的地方我听师父讲过几次,但都没有往深里说,想当年师父与大师伯一同在师爷那里‘学手艺’的时候,两人的关系就非常要好,相约出师那天一起闯荡江湖,匡扶天下,只是后来,赶上的形势不好,全国上下都在组织‘破四旧’,然后又是十年政治动荡,吃我们这碗饭的人极不受待见,最严重的时候那简直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无奈之下,师爷带着满门上下一起隐遁深山,一直过了十多年,偶然派人下山砍柴,在路上偶遇附近县城里的山民遇险,搭救之后经过一番攀谈这才知道外面的形势早已翻天覆地,动荡已平,浩劫不在,那些当年扣在我们头上,林林总总的‘大帽子’也都被扫的干干净净,这个消息传到了师爷的耳朵里,他为了验证真伪,还特地亲自下山跑了一趟,一看山民所言非虚,回山之后这才又带着我师父、大师伯等一众人下了山,返回了当年师门所在地,不过回来的时候,原先的大殿、厢房、练功房什么的都已经没有了,打听了才知道是在‘破四旧’的时候被民兵给拆了,不过这么一大帮人总得有个去处,我师爷就联系了一些江湖上的老朋友,筹了一笔钱,重新修建了馆舍,那一年我听我师父说是1980年。
后来,改革开放讲究的是市场经济嘛,虽然我们所学所用用现在的话说是非常‘边缘化’的,但人总得生活是不是?为了减少师门的财务压力,也为了能让本门本派的奥妙传承下去并顺带创造点经济效益,师爷就允许身边大部分弟子出师,只要不是作恶,可以用所学所会,挣点外快回来,然后我记得那时候正好赶上国内流行‘气功热’,我师父与大师伯就一起下山创办了一个气功班,毕竟有真才实学,一时间风头无二,膝下门人弟子有数千之众,这不是那些空有其名,只凭着两张嘴皮子就骗人钱财的假大师和神棍能比得了的,后来就引起了官家的重视,官家从全国各地召集了一大帮这类人,集体进京进行测试,那时候的说辞好像叫什么‘特异功能研究’,不过这些人里绝大多数就是我刚才说的那种假大师和神棍,都是只会玩一些障眼法甚至是靠坑蒙拐骗为生的泛泛之辈,经过几个月的测试下来,他们里十之有九,都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了,而我师父与大师伯算是凭着真本事留下来的极少数人中的之一,不过在去留问题上,师父跟大师伯发生了分歧,师父不喜欢被条条框框束缚,所以不愿意‘端’官家的‘饭碗’,大师伯当时还劝他,说官家的饭碗是铁饭碗,只要‘端’上了,就一辈子衣食无忧,假使‘端’的好了,像你我(这是散人大师伯说的话,所以这里的‘你我’指的是散人的师父与他大师伯)这种人,更是前途无量,而师父却说凭自己的性子,在‘学手艺’期间就向往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官家的‘饭碗’,莫说是‘铁饭碗’,就是‘金饭碗’自己也不喜欢。
师父是这个态度,但大师伯则不然,他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叫‘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意思是说有一身本事,不管是文韬还是武略,最好、最大的舞台与归宿就是给‘官家’效命,只有这样的舞台才能让他学有所用,所以他十分乐意留下来任职,这种事情嘛,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最后师父与大师伯争执一番后谁也说服不了谁,就各自去了,大师伯留了下来,师父退出,但因为师父有真本事,所以在‘特异功能研究’期间留下了一份非常详实的能力档案,等回到地方上,师父带着我,继续开气功班,以教徒弟收学费为生,每月我们还会把总收入的五分之二拿出来孝敬师爷,用师父的话说,这叫报答师爷的授业之恩,师爷的弟子徒孙们甚多,可以说是桃李满天下,像我师父这样把‘买卖’做大的不在少数,每个人都孝敬一点,一月一年下来那也是个十分不菲的数字,所以我师爷晚年倒也过的富足快活。
再再后来,就是老山前线出事,师父得到同行的口信儿之后准备出山,他这个人,虽然不愿意受条条框框的束缚,不愿意在‘官家’的体制下干活,但却始终怀有一颗赤子之心,他以前常教育我说——‘大丈夫七尺之躯,国若无难便罢,有难便要以身许国’,所以以他的脾气,这个事从他的内心深处来讲,他不知道便罢,但从他知道的那一天起,他就‘管定了’,虽然他的决心大在我意料之内,不过他在出发前的一个月,竟然解散了气功班,退还了数千名弟子或者说是学员的学费,我当时很惊讶,毕竟善财难舍,这么一大笔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更何况遣散了他们回来我们吃什么?不过经过后期的了解我才知道,师父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知道这次所要面对的对手非同小可,他这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去的。”


(未完待续)

楼主:有骨难画

字数:2607336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8-06-13 03:53:11

更新时间:2019-07-23 21:44:32

评论数:64221条评论

帖子来源:天涯  访问原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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