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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涅盘(原著风?尽量温馨向,假扮夫妻到处跑,HE)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今天来更新一点……因为《沙海》的更新。【【还在咳嗽orz 不过已经退烧了XD
看了今天《沙海》的新段落更新,三苏写到解雨臣发出短信,发给所有盘口假消息,说自己已死。
我==》 =【】=!! 就这个表情的……居然和三苏写到了一个梗,压力甚大,QvQ。
不过诈死神马的小花原来真的会用啊orz 【另外吴邪帅气了,怨念的爆发真可怕。这两章更新之后,略担心小花,跟看似张家的人正面对决,1V5真的打得过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PS.之前拍瞎子去敦煌的图,穿着皮衣在沙漠,好多人说是《沙海》,但是那是去年5月份的图,那时候沙海里瞎子还没有出现……也算是一个撞衫+撞背景的巧合吧orz 【【说真的,沙漠里穿皮衣烫手啊,真的很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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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虽浓重,艳红的流光却不甘寂寞的勾勒着繁华盛景。水波荡漾柔软了倒影的身姿,散落了点点碎红,片刻风情。
点缀其间的人群,聚集了更多的灯火,在远处喧闹着。似在回忆曾经的夜夜笙歌,丝竹凝舞。等一句将进酒,杯莫停,醉一夜钿头云篦击节碎。
六朝金粉地,十里秦淮河。
“确实是个好地方。”解雨臣扶在栏杆上,河边吹来的风仿佛犹带着些脂粉香,他闭上眼睛,很享受这种似有若无的飘忽感。
如今柔肠婉转的女子不再,文人名士亦去矣。只留下些哀婉如泣的记忆,带着模糊的面容,守望过往。
瞎子在一边斜靠在栏杆上,看看天儿,又看看河上点着花灯的船:“真可惜,生不逢时啊。”
“什么生不逢时?”从出神中惊醒,解雨臣不解的问。
“我也想看看秦淮八艳。”瞎子摸摸下巴,手一伸捞住旁边人的腰就往怀里带,“虽然我觉得,肯定没你好看。”
“躲我远点!”解当家没好气的推了推他,看对方不放手,也就不再推拒。反而大方的往那人怀里一靠,眼一挑:“就你这样,想见人家一面都不可能。”
“怎么?不是给钱就能进嘛。”
“开玩笑,你当青楼是妓院啊?青楼女都是一人一栋绣楼,几进的院子。入内要作诗写词,比文才的。”解雨臣的语气突然很不屑,“就你,第一关都过不了就得让人撵出去。”
“这么麻烦?”
看对方似乎很感兴趣,解雨臣也来了兴致,眯起眼睛盯着对岸的白墙黑瓦:“青楼女是中国最出色的才女,诗词歌赋,琴棋书画,丝竹管弦,样样都要会,而且去青楼的也是当时的文人雅士。去几次也不一定能见到小姐,如果真见到了,那就是双宿双飞,几年或一生的相守了。”
“不花钱?”
“怎么可能,小姐就算不见你,你走之前也要打赏上下,赏钱还不能少。而且大部分最后都是赎身嫁人了,赎身的钱也不少。”
这时节,夜里还是有点儿凉,解雨臣瑟缩了身子,把外套又裹紧了些。没多对话,瞎子抱着他的胳膊也紧了些许。
河水特有的微腥混着柳叶的味道沉淀在四周, 又随着风散去了。瞎子听怀里的人轻咳了两声,赶紧脱下自己的外衣裹在对方身上:“凉了?”
解雨臣轻笑,目光迷离在灯景之外:“黑爷,别把戏……做成真的。”
“花儿爷一辈子都在戏里,你活的又是真是假?”
感到那人身子僵了一下,挣脱了自己往前走了几步,白玉栏杆被灯映的光亮,解雨臣的手在栏杆处轻叩了几下,缓缓开口:“想这些有什么意义?”
“所以别理会什么假戏真做。”黑瞎子踱步过来,手搭在那人手边,“这是我的事情,不是你的问题。”
“花儿爷,我只是觉得你有趣。外表看着文弱,”他指指自己的胸口,“但你这里,很强。”
“我见过的人很多,你这样的,少。能坐做到你这位置的,更少。所以我想看看你,怎么在这个败局里定天下。”
解雨臣趴在栏杆上,静静的听着,这时侧过脸来瞄他一眼,浅笑:
“现在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局。”
对方挑眉,了然的笑道:“你让我以这幅面目出现,不就是这个目的。”
在他们被跟上的一刻起,瞎子就已经成为局内人。解雨臣故意放出消息,让人来跟踪,为的就是让所有人误会,他的所有计划,黑瞎子都参与,并且深入其中。
那么即使瞎子退出,那群人恐怕也不会放过他。从另一个方面说,黑瞎子的存在,也会给对方有更多的牵制。
瞎子本人知道对方的心思,倒也不在意。如果真的想退,解雨臣是左右不了他的。
“黑爷,你太难控制,即使拉你下水,我也没把握能让你就范。”
解雨臣明白,即使反水的盘口,加上楚天阔双方面的威胁,恐怕也不能把这个进退维谷的男人困在自己这边。
“这么快就摊了自己的牌,不怕我反将你一军?”
“关于你的牌,我不说你心里也有数。” 风拂过额发,扫过鬓边,他顿了顿,“其他的牌,还在我手里。”
旁边的人低低的笑起来,似是乐在其中:“这单生意,我接的够值。”
“花儿爷,别忘了,你欠我一份报酬。”
“什么活都还没干呢,就想要报酬?”解当家不屑的撇嘴,瞎子则俯身将他压在栏杆边,轻抬那人的下颌:“那我先要个定金。”
“定金我可一分没少打进你卡里了。”胳膊架在栏杆上,解雨臣已经习惯了这种暧昧的游戏,并没有理会那人抚摸自己大腿的手。而黑瞎子越压越低,他透过墨镜看到那人的眼睛,正像盯紧猎物的狼一样,紧紧盯住自己。那瞬间,解当家的眼底闪过一丝稍纵即逝的慌乱,随后他听到那男人说:
“钱我全部退给你,我要的是别的。”
解雨臣蹙眉,低头错开视线,手推着那人,带着清晰的拒绝:“瞎子,玩笑开得过了。”
“你把我拖下水,我也得回敬一下。”瞎子重又抬起对方下颌,不等他再挣扎,便吻了下去。唇碰着唇停顿了一秒,瞎子托住解雨臣的后脑,进一步的加深这个吻。
解雨臣紧紧攥着对方的衣服,心想这个男人性格未免也太恶劣了,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报复?!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明天估计解家一半的盘口,都会误会他跟这个男人有一腿。
瞎子本来只是打算气一气这个解当家,结果唇间触感让人欲罢不能。充斥鼻腔的是那人身上淡淡的海棠香气,渗透在皮肤里的味道。他贪婪的吮吸着,掠夺着对方的气息,手也从那人腰间滑至大腿,来回的抚摸。
解雨臣几次想躲开,几次被黑瞎子重新俘获,太过霸道的索吻,激烈得让人无从反抗。
直到他忍无可忍,狠狠的推了对方一把。瞎子才放开他那早被吻得红肿的唇,甚是满意的咂咂嘴:“定金我确实收下了。”
对方则打开包抽出消毒湿巾,背过身去开始狠狠的擦嘴。如果被个美女强吻了那就算了,他妈的居然是个老爷们,解当家觉得自己亏大了。
“花儿爷,再擦的话我就补吻了啊。”瞎子搂住他,抢过湿巾就扔在一边。
“凭什么?!”
“让别人看见你不愿意,就没意义了。”附耳低声,他又在那人颊边磨蹭。解雨臣则恨恨的咬牙,几乎是低吼着:“我他妈就是不愿意!”
话未竟,又被瞎子的吻重新堵上,这一次吻的缠绵,从开始蜻蜓点水般轻啄着对方的唇,到后来难舍难分的绞缠着唇舌。直到结束,他发现解雨臣并没有反抗,便有些猥琐的盯着对方下体:“有感觉了?”
“相反,全当被狗咬了,就习惯了。”
瞎子听了失笑,看一眼时间,顺手拍了下对方的臀,说天冷了还是回酒店。
“黑瞎子,你再拍我屁股,别怪我把你扔河里。”
“我不止想拍,更想……”瞎子刚说到一半,看对方投来杀人的目光,赶紧改口,“你会习惯的。”
风愈加大了,带着湿漉漉的凉意。沿着河岸走了几步,瞎子就拽他上了车,跟司机说找个超市。
“找超市做什么?”
“你晚饭吃的太少,买点零食怕你饿。”
解雨臣一愣,心底若有若无的泛上点暖意,又觉得这瞎子细心的过了头,随后就看瞎子贴在他耳侧,轻声:“省得你饿了没力气,又不让我抱……”
“妈的。”一时没控制住,脏话脱口而出,而且还是男声,司机惊讶的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解雨臣低头一手攥住黑瞎子的手腕,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打了一行字:[再废话我捏断你的手腕。]
“媳妇儿,你舍不得。”
解雨臣毫不客气的用力捏下去,黑瞎子还是带着满脸痞笑,也没挣脱。过了一会,解雨臣挑眉,放开了手:“无聊。”
对方大大方方的环过他的腰,鼻尖蹭着鬓发,厮磨半晌用唇含住他的耳垂,解雨臣蹙眉,往旁边躲了躲,又被重新揽回去。亲昵的举动似乎成了那人的习惯,直到车停下,他才放开他。
“黑爷,别对着我发情行么。”两人下了车,解雨臣无奈的叹气,“你要是有需求,就去找女人。”
瞎子不置可否的耸肩:“你的吸引力更大些。”
时间不晚,超市人还是很多,解雨臣不再理他,丢给他篮子自己就往零食区逛。
“薯片?”
“不爱吃。”
“虾条?”
“不爱吃。”
“巧克力?”
“嗯……”
转了几圈,瞎子的篮子里也没多少东西,解雨臣说自己不爱吃零食,最后还是买了点牛肉干、酱鸭胗什么的,小袋包装还能边看电视边吃,花儿爷表示勉强满意。
“我平时吃的零食都没有。”解雨臣挑眉,有点嫌弃的看货架。男人听了笑道:“那等你回家再吃。”说着又拎了点水果,说可以拌沙拉。
“瞎子,没想到你还是贤妻良母。”
“自己住,什么都得会点儿。”
“啧啧,等爷以后给你寻个好人家嫁了。”解雨臣失笑,拍着瞎子肩膀,催他去结账。
“我娶你了,挺满足。”
“嘴贱。”
收银员一边从篮子里掏东西,一边瞄这俩人,心说昨儿刚跟男朋友分手,今天就看见这种拌嘴秀恩爱的夫妻,老天真是不开眼。

---tbc---

继续甜,祈祷三苏不要虐小花,嘤嘤……《沙海》的更新真的很让人担心啊……orz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没更新!最近追《沙海》更新略兴奋,三苏是好人,不卡纠结的部分~~~刚才看又有两章
小花在三秒钟隧道的黑暗中华丽的消失了……不过吴邪的计谋真是略狠……解家大乱之后,小花又要把敌人的所有注意力挪到自己身上,好艰苦。
不过看起来瞎子是吴邪这边的帮手,那就是一拨的?哇哦~~!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我来更新……
今天可能会卡在很……掉血槽的地方,不过呢~~明天会补上
其实是因为我就写到这,orz 最近好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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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解雨臣急急忙忙的冲进浴室,洗了澡穿上睡衣,跑到一边练功夫放松关节。而瞎子在开放厨房的流水台洗水果,切好,做成沙拉放在茶几上,告诉解雨臣一会儿边看电视边吃,自己就溜溜达达去洗澡。
看见那人进了浴室,解雨臣直起身,盯着浴室门愣神了片刻,随后斜靠在沙发里,打开电视叉了块水果。
觉得节奏好像不由自己掌握,解雨臣有些迷茫,这一天过得太轻松,轻松的让人发慌。他翻了个身,趴在沙发上无聊的换着台,长时间缩骨导致的关节疼痛缓慢袭来,打乱了他的思绪。
带着些烦躁的叹口气,解雨臣在沙发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拿起手机开始玩。等瞎子出来的时候,他的俄罗斯方块分数已经累的很高。男人穿着浴衣,身上还冒着热气,走到解雨臣身边,叉了块水果丢进嘴里,看对方懒懒的赖在沙发里。
“怎么不吃?”
“麻烦。”解当家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手机屏幕,手指飞速移动。瞎子挑眉,手抚过那人的腿,从上衣下摆里探了进去。
“干嘛?”
解雨臣不耐烦的皱眉,一块方块累错了地方,害他还得调整战略。对方则笑:“再玩我就继续。”开始解雨臣只是翻了翻眼睛没理他,直到对方的手探进他裤腰,他一个激灵缩起身子爬起来。
“黑瞎子!”
有点恼怒的解当家看着对方,瞎子却笑得很无辜:“帮你按摩,本来就要脱衣服。”
“你还会按摩?”
“会一点,我这还有特制的药油,花儿爷不试试?”瞎子说着转身从包里拿了个很小的瓶子,递给解雨臣,对方狐疑的看了半晌,打开小心翼翼的闻了闻。
“我不会给你毒药的。”瞎子坐回他身边,看他的样子就笑,“还是说,你怕我拿春齤药给你?”
里面有姜樟和桂皮,还混着冰片的味道,很冲。闻着确实是药油,解雨臣把瓶子塞回对方手里:“伺候小爷舒服了,有赏。”
“得令。”瞎子先把药油倒在手上,擦热,让解雨臣把睡衣脱了,只穿内裤趴在沙发上。看着对方慵懒的趴着,头微侧着枕在手臂上看他,瞎子还真有点遗憾,这瓶子里装的不是春齤药。当他用搓热的手抚上背脊时,对方发出了一声微弱的鼻音,听得他又一阵心猿意马。
沙发很大,瞎子跨过腿跪在解雨臣上方,拍打推揉,一点点给他舒缓筋骨。解雨臣的肌肉结实匀称,尤其是腰和腿的部分,按瞎子的话来说,就是摸起来很有质感。对方则很享受的时不时叉块水果,眯着眼睛看电视里的选秀节目。
“瞎子,技术不错。”很少有在这么放松的情况下按摩的经历,解雨臣全身的关节都热热的很舒服,瞎子正在给他按腿,听见这话就抬头:“那花儿爷给点什么奖赏?”
“你提一个我考虑,三次机会。”
“滚床单?”
“自己滚去。”
“滚沙发?”
“……滚你妹。”
瞎子探身,没再问第三句,而是直接把解雨臣翻了个身,压在他身上就抢了一吻。被吻的七荤八素的花儿爷脑子里只浮现出一句没能骂出口的“我X”。毕竟是练过功夫的,被对方压在沙发上的手一缩,猛地推开那人。这一下的爆发力他很有自信,但没想到黑瞎子居然只是轻微的一错,不过也停了动作,往后起身靠在了沙发上。
“你说只给三次机会,第三次我就直接来了。”
“我说的是我考虑。”不想再理他,解雨臣捡起地上的睡衣,径直进了卧室。黑瞎子则在客厅里抽了颗烟,才晃晃悠悠跟进去。
卧室里电视开着,解雨臣看男人脱了浴衣,回身关上齤门,冲他走过来。回身的片刻,他看到那人背后有一点奇怪的红色。
“瞎子,你背后那个胎记……”
对方盯着他许久,才问:“你怎么知道是胎记?”他几步走到床边,抬起对方的下颌,“你以前见过?”
“……没有,看着像胎记而已。”解雨臣看对方的反应,一时有些狐疑。他压下心底的疑惑,只说看起来形状特别,让瞎子转过身去给他仔细看看。
手滑过那人肩胛骨处的皮肤,红痕隐约是一个字的形状,不过和他身上的只是相似,倒不是完全一样,况且他身上的胎记不是每天都能看到。他想着这黑瞎子刚才的态度,似有隐情,自己还是别多说的好,就拍了拍对方:“这胎记长得奇怪,还挺有艺术气息。”
瞎子没再多说,对方的反应很自然,但是刹那间没掩饰住的一丁点诧异,还是没能逃过他的眼睛。他叹气,躺到床上趁那人不注意又偷了一吻,心说算你骗我的补偿。
“你是上瘾了还是怎么着?”解雨臣声音有点闷闷的,翻身往被子里缩了些许。
“可能还真是。”
瞎子笑,团进被子里的那人没再理他,缓缓沉进了睡眠。
不知是几点,解雨臣迷迷糊糊的睁眼,室内光线闪烁,电视还开着,但是声音关得非常小。他推了推瞎子,嗓子略有些嘶哑:“还不睡?”
“马上。”瞎子低头看他,“喝水吗?”听对方极低的嗯了一声,他拿起水杯,递到那人眼前。
解雨臣抬起头喝了几口,随后在被子里扭着伸了个懒腰。拽了拽被子,只露出一点脸,翻身过去继续睡。
没睡醒的解当家看起来毫无攻击力,没了平日里的凌厉,反而让人很想揉。瞎子关了电视,缩进被子伸手圈住那人:“来我这,我这里暖和。”
可能真是半梦半醒的缘故,解雨臣听话的往后蹭了蹭,靠近他怀里,瞎子烫热的皮肤确实让他觉得很暖,他舒服的舒口气,又睡过去了。
解雨臣平日里,睡眠其实也是很轻,他朦胧间知道自己裹在黑瞎子怀里,却懒得计较。许是按摩舒筋活络,他感觉今天比平日睡得安心得多,至少噩梦没再来折磨他。而瞎子把头埋在那人颈间,手摸索着覆在对方手上。那人的手攥着拳,把大拇指握得紧紧的,瞎子笑,心说这解当家还跟小孩一样没安全感。
“我在这……”他开始低声喃喃,在对方耳边一遍遍轻声,手也缓慢揉抚着那人,直到解雨臣发出几声含混不清的梦呓,手渐渐松开,睡得更沉。
机票订的时间很晚,傍晚去机场就可以,解雨臣松了精神,结果一觉醒来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那人怀里很暖,他缩在他胸前,背后被紧紧揽着。瞎子似乎早就醒了,正在看电视。为了让解雨臣睡得舒服,他只是稍稍倾起一点身子,这样时间久了脖子会很难受。解雨臣揉着眼睛,往旁边错了错。
“醒了?”瞎子低头,看对方点头翻身躺到枕头上,他才起身扭扭脖子,“睡得好吗?”
“还不错。”解雨臣小小的打了个哈欠,又伸个懒腰,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短信。
看到短信的瞬间,他脸色沉了下来。上面是吴邪的短信,收信时间是上午,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发,速救。]
解雨臣知道解家因为丧主会产生多大的反噬,所以在不到两天之后就在内部,透露了自己还活着的消息。为的就是一方面安抚稳定的盘口,并给他们牵制,另一方面制造机会给反水的盘口,让他们露出破绽。
他预计吴邪和秀秀的能力,怎么也能撑上五天,没想到这才第三天,就已经顶不住了……那看来,反他的人,在解家的地位非常高,是他的亲信。
略微筛了一下名单,解雨臣的眸子黯淡的些许,他回复了一下就倒回床上,没时间等到去找齐家人之后了,今天晚上就要先逼那人现身。
黑瞎子看他神色不对,想到是北京那边的问题,就问怎么了?解雨臣摇头,看了看窗口窗帘边有一丝极微弱的闪光。他笑,果然在他们走的时候,无论窃齤听器还是监视器,都装上了。他就是知道,昨晚上和瞎子才只扯一些琐事。解雨臣缩回被子里,看着瞎子,拽过他的手,极轻的写了两个字“抱我”。
黑瞎子一愣,知道是为了躲那些昨晚上他就看了好半天的监视器。不过这个机会太好,他一把搂过解雨臣,径直压到那人身上,先狠狠讨了一吻。解雨臣心里暗骂,手在瞎子背后游移半晌才抓住被子,一掀盖住两人。
那吻直持续了很久才放开,解雨臣被对方压着,身上更热。他不再理会,动了动嘴唇:[你看得见吧?]
解雨臣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对方抓住他的手抵在自己唇上,点了点头。
[到西安,晚上我需要你这么办……]他尽量缓慢而清楚的做出口型,简略的说了一遍,说完后解雨臣定定的看着黑瞎子,问:[我能相信你吗]
黑瞎子笑了,俯在他耳边,极轻极轻的应:“能。”随后他并没起身,而是压在那人身上继续磨蹭。墨镜碍事,被他摘了丢出被子,低头继续吮吻着解雨臣的脖颈:“花儿,你硬了。”
“废话,你早上起来不硬?”他推搡着对方,想挪个空躲开,一来二去被子被拽下去不少,解雨臣探出头呼吸了口新鲜空气,黑瞎子紧追直上,重新揽过他的脸,盖上自己的唇。
被子又一次盖住光线,解雨臣喘息着推他:“瞎子,我给不了你……”
“花儿爷,我没想往后,我们过不了一辈子,我也不求。”黑瞎子复又在那人身上烙下吻痕,“即使这样,你还是不吗?”
解雨臣的身子软了软,他和这个男人才认识几天,谈不上感情。他相信,这个男人恐怕也是一个心态。
他们只是被互相吸引,寻求温暖,如此而已。
像两头都被雪冰得太冷的困兽,在茫茫黑夜里,看见了对方。
他没有回答,只是有些犹豫的抱紧了那人。没有理会针孔摄像机,不去想他的这番举动,会在这圈子传出怎样的流言蜚语。解雨臣只是紧紧抱着瞎子,渴求一点点,哪怕是稍纵即逝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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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卡在很缺德的地方了,不过……后面还没写呢。
我尽量明天更……尽量嗯。【捂脸狂逃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昨天到家已经半夜两点了……所以今天来更新。
啊哈哈,我知道卡在了要命的地方~~~~但是这已经是无数次卡H了变成了坏毛病~【扭
啦啦啦~~~~【被pia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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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欲被挑起就一发不可收拾,这话尤其适用于男人。
解雨臣觉得身体越来越热,身上那人不停吮吸他的锁骨。刺痛告诉他,胸口过会肯定是一片狼藉。皮肤的肌理互相磨蹭的触感呈千百倍的放大,黑瞎子有些粗糙的手掌从背部一路滑下,最后包裹住他的臀,急切的揉捏着。男人强壮的身体紧压在他上方,腰若有若无的做着顶撞的动作。解雨臣侧了脸,勾起的性欲让他有些难耐。
瞎子用全身紧紧锁住这具颤抖的身体,恨不得把他揉进自己怀里。被子蒙着头,两人都有些缺氧,这反倒让一切更敏感。当解雨臣还在抚摸着对方的脊背,扭动腰肢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撕开他的内裤,在他脖颈上咬出一个吻痕。舌头一路下移,在小腹打着圈,又精确的从敏感处旁边绕过,在解雨臣大腿内侧流连。
头发蹭在早已勃齤起的性具上,若有若无的撩拨让人痒的发疯,解雨臣难耐的咬唇,双手插齤进对方的黑发,想让他的唇挪到对的位置。瞎子含着那人大腿处细嫩的皮肉,又咬又舔,偏偏不理他急切的渴望。
“瞎子……”
解雨臣嗓音干涩的唤他,带点埋怨,一只手从他的发中滑出,抚在自己的昂扬上。黑暗中瞎子看着那人的手,微颤抖的握紧挺立的敏感,扭着腰,一边唤着‘瞎子’,一边上下抚动。瞎子微微抬起身体,解雨臣侧着头,面颊泛着点桃红。
在黑暗中人总是容易放松的,只是他没想到这朵花,竟能开得如此妖冶。
再次俯下身去,瞎子拿开对方的手,如他所愿的含住那炽热的小东西,在舌卷过点点凸起时,解雨臣发出了一声极低的呻吟,身体倏地绷紧。
“喜欢吗?”
黑瞎子故意含着那里,舌头顶在顶端,吹着热气问。他听对方平息了下喘息,几乎能想象解雨臣嘴角一定是挂着不服输的笑。
“卖力伺候,爷才能满意。”
这回答挑起了男人的征服欲,瞎子埋头惩罚式的用舌头打着圈,身下人重新凌乱了呼吸,在被子里扭动着。对方的一只手从湿漉漉的分齤身摸索到瑟缩着的花蕾,指尖沾着唾液,在轻触到那里的瞬间,解雨臣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不行……”
他扭动身子,想要躲开。瞎子狠狠的吮吸他的敏感,解雨臣身子又软回了原地,但手已经抓住了瞎子的,依旧拒绝:“那,不行……”
瞎子挑眉,抬起身子和他接吻:“为什么?”对方蹙眉偏了头,不回答。瞎子又咬着那人发红的耳廓,舌头往耳孔里探。
“嗯……”
粘腻的触感遍及全身,解雨臣抬起手,摸索着握住瞎子的硕大。身子往下蹭了些许,将自己的和那人贴在一块儿,磨蹭着。瞎子闭了闭眼,舒服的舒了口气侧身躺在床上,把那朵花儿揉进怀里,一手覆在对方手上,迫使他加大动作。
解雨臣把头埋进那人肩窝里,不再控制自己的理智。他抬起腿在那人腿边来回挑逗,最后又盘在对方腰间。而瞎子一手揽着他的腰,惩罚似的掐了一下,另一只手加快了抚弄的速度。解雨臣觉得缺氧,眼前发黑,下身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他僵着全身往瞎子怀里拱,刚才还隐忍着的呻吟现在越发凌乱,越发撩人心弦。
瞎子看着怀里的人,强忍着想把他按倒,不顾任何反抗直接吃到嘴的冲动,手重新加了力道。两人的性具紧紧贴合,上下摩擦,快齤感是无可遏制的痕痒,从小腹爆炸般的扩散。解雨臣抬起头,疯狂的和瞎子缠吻,唇舌纠结在一起,津液从嘴角滑落。
好热,要烫伤了。
解雨臣紧贴着对方,下身又湿又热,在那人手指间积累着高亢的快齤感,把理智替换成性欲。身体太热了,每一根神经都快要烧起来。脑海一片空白,只有想要释放的渴求,在催促他加快动作。
高齤潮几乎是排山倒海,冲破全部屏障,解雨臣从眼前落入更深的黑暗。那瞬间的快齤感解脱带着让人想哭的狂乱,使他的身体像被电击一样绷紧颤抖。巨大的刺激促使呻吟冲破所有忍耐,他不停叫着男人的名字,听得瞎子一阵兴奋。
随后是舒缓而绵长的余韵,高齤潮后的皮肤敏感到连对方的触碰,都能让他的身体再次陷入痉挛。
瞎子起身压在解雨臣身上,也在片刻后把滚烫的浊液洒了他一身。男人只是喘了几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吟,然后把被子掀开一些,露出头,重新把对方揽回自己怀抱。
解雨臣软在男人怀里,贴着那汗湿的结实胸膛,昏昏欲睡。
“如果你让我做完,我能给你更好的。”
他听到瞎子笑着,对自己说。解雨臣闭着眼睛,努力从睡眠的深渊里挣扎出来,轻轻摇了摇头,随后哑着嗓子,让瞎子过会叫他,就迅速的沉入梦境。
不知道是想让他多睡会还是怎么,黑瞎子根本没叫他,解雨臣是在两个小时之后,被饿醒的。
他摸索着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一点,并不算晚。身边的床单略显凌乱,瞎子已经起床了。解雨臣盯着天花板,愣神片刻,就探身去勾扔在地毯上的睡衣。睡衣旁掉着他那被黑瞎子扯得碎烂的内裤,解当家懊恼的皱眉,心说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粗暴。
随后在浴室,当解雨臣从镜子里看到自己满身狼藉的时候,已经不是懊恼的问题了。胸口和脖子全是吻痕,一片一片看得人触目惊心。最后他几乎恨恨的得出一个结论——这男人不是粗暴,简直就是野兽。
黑瞎子则从背后抱着他,环着他的腰往怀里带,似乎很高兴的欣赏他这一身的痕迹。解雨臣挑眉,心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黑瞎子,你等着。
之后一路无话,到达西安的酒店已经将近晚上十点。瞎子打开行李,看了看箱子角落的窃齤听器,对解雨臣扬起眉毛,对方点头。
“瞎子,你去引开跟踪的人,我需要去办点事情。”
“好。”黑瞎子走到解雨臣身边,对方正在把粉衬衫往身上套,他一把搂住他,亲了亲额角,“你小心,别让我担心。”
解雨臣挑眉看他,那表情是说:这句是多余的。
反正占便宜没够的黑爷丝毫没理会,又磨蹭了他一会才转身出门。解雨臣甩了甩短发,扣好最后一颗扣子,从沙发抄起件棕色皮衣,往身上一披,也径直出了门。
他今晚不用变装,毕竟缩骨扮女人的话,打起架来不那么得心应手。
解雨臣揉着关节,知道袖子里匕齤首的冰冷过一会就会被体温取代。他选了和黑瞎子不同的方向,朝酒店后门走去。脚步声被红色厚软的地毯抹去,暖黄色的灯光在走廊的雕像间投下大片阴影。眼角余光扫到身后有人影一闪而过,嘴角不由挑了挑。
鱼上钩了。
酒店后门大多都设置在没什么人的街道里,不知是不是有其他用意。解雨臣靠在后门片刻,突然想要是这时候点上一颗烟,大概会很帅。可惜他平日不抽烟,口袋里自然也没有,只得作罢。
窄街很短,他快步到大路上。西安在这个季节,晚上活动的人很多,街上行人来来去去,大部分都是背包的游客。远处钟楼伫立在路口中央,被灯光映得通明。如果不是因为时间紧迫,解雨臣还是很想好好在西安玩一阵子。他走在广场上,看灯柱是唐代宫灯的样式,古朴而沉稳,四周连石凳都细腻的雕着花。
一个十三朝的古都,空气里满溢时光的沉重。用金色的、血红的笔饱蘸记忆,被人描绘在古老发黄的纸页上,用时间轻擦面容,将隽永等待成沧桑。
干他们这行的,天天看古物已成习惯,所谓天尊地卑,心里很难再有任何尊敬的波澜。历史能带给他们的,只有利益,再无其他。解雨臣想,如果他们带着些敬畏,倒斗时会不会顺利更多?更或许变成北派那样,畏手畏脚?
思维发散开去,解雨臣继续快步穿过广场,下到另一面的窄街里。那边有一条没人并且还算宽敞的街道,是他和瞎子吃晚饭的时候发现的,他要把那里作为战场。
看了一眼时间,十点十三分。窄街上果然没有其他人,解雨臣松了口气,放慢了脚步。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能看出就是在南京大院找到的那张,这张纸应该可以把那群跟踪的人引出来。
来吧,杀了我,再去自己拿镇天玺。解雨臣暗暗的想,这诱惑是很大的,他的手下应该没有那么沉得住气,所以一定会出手。
果然在他拿出纸的几秒钟后,两三个影子从旁边的墙上跳了下来。解雨臣不动声色的看了一圈,六个人,不算多。他把纸条和手机都收进内里的口袋里,活动了下胳膊。
两方对峙,都沉默着没有开口,最后还是解雨臣失笑:“有胆量干没胆量承认?别跟娘们一样的磨磨唧唧。”
对面为首的人拍拍手里的刀:“花儿爷,干这行的都是为了利益,您自己诈死给我们机会,我们不能不把握。”
“你主子是我的心腹,干出这种吃里扒外的事,别说的好像我逼良为娼。”解雨臣直直盯着对方,直看到对方眼里出现一丝被说中的动摇,心叹,果然。
“他想要解家,想要镇天玺,但是现在出手,还不是因为和楚天阔谈不拢。”解当家轻笑,似有些恨铁不成钢,“我信任了他这么多年,他办事的能力还是没什么长进。”
他想要引他们说出背后人的名字,其实只有一个称谓就可以。说到这步他暗示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这群人下意识会觉得不必再隐瞒,必然会放松,那么只需要一个小小的脱口而出……
“呵,花儿爷,别想了,来之前老大就叮嘱过,别被您套了话。他了解您,您不可能知道他是谁,我们也不会说,您就死心吧。”
听到这,解雨臣耸肩,突然发力跃起,一脚踩到墙上,靠着冲力在墙壁走了几步又凌空跃下,趁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一膝盖把为首的那人整个顶翻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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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雅安要平安啊,祈祷 >///<
去年去四姑娘山路过那里,一年里总在下雨,旁边是悬崖,下面就是青衣江,好多卖石头的……四川总是地震,路面也都经常有沉降,而且路又不好走,救援比较难。
唉……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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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翻倒的人连撞了身后几个,其他人立刻反应,全朝解雨臣冲过来。袖口里的匕齤首滑出,在黑暗里转出凌乱的光,解雨臣反手握住匕齤首,一矮身就回手冲身后的人捅了过去。身后人往后一让,他顺势躲开前面两人的刀,以一个极其柔软的姿势后仰翻之后单手撑地,利用惯性踢翻了面前再次出手的人。
场面一片混乱,为首的那个人捂着血流不止的嘴,跳着脚喊弄死解雨臣。解当家则不屑,自己身手再不济,对付这么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他跟张起灵交过手,跟黑瞎子交过手,和那两个人相比,这群人简直就是残障人士。
可是自己的目的不是和这几个人打群架。解雨臣打得差不多,内心里遗憾的叹口气,看着对面个个挂彩,琢磨自己也该体力不支一下了。于是在一个跳踢之后,解当家故意踉跄了一下,露出了身背的空当,给他们袭击。
一棍子迫不及待打下来,正中脊背,解雨臣下意识的前扑,让过了一些力道。纵使这样,后背依旧火辣辣的疼,他暗骂,这下手也太黑了。
把皮衣脱下扔到一边,粉色衬衣前襟已经全是溅上的血,后背的疼痛从骨头里开始往外蔓延。解雨臣有些郁闷,心说会不会骨头被打出问题。看见他受伤,对面简直是士气大振,六个人将他围起来,慢慢缩小包围圈。解雨臣看着他们,唇边露出一丝不屑的笑。这群人的嘴脸,就是这行里最真实的写照,凶恶、丑陋,除了私利别无他求。
受伤就像恶性循环,背部的疼痛导致反应变慢。解雨臣尽量躲过刀子,他可不想被砍伤,那样就得不偿失了。一来二去,他被两个人压跪在地,抬头看着为首的那个人,眼里满是愤恨和不甘,至少对方是这么认为的。
为首的那个人啐了一口血沫,手掐住解雨臣的下颌:“花儿爷,选吧,想怎么死?”
“我想你死。”
“哈哈得了吧,花儿爷,您是想我精尽人亡?我没那爱好,您还是自己死吧。”说着他举起刀,解雨臣忙说:“等等。”
“花儿爷还有什么遗言?快说啊,是不是给您相好留话?”
“至少死前让我知道,有能力反我,拿到解家的人是谁,我也好安心上路。”解雨臣摆出一个平静的表情,表示自己已经认命了。
“行,刘爷估计到了,他说您最后这个愿望得满足。”
原来是老刘,解雨臣闭了闭眼,嘴角挑起满足的笑意。
那不是将死的笑,是终于套出对方名字的轻松。折腾了这么久,他总算是成功了。
对方看他闭眼,抬起刀准备下手。这时解雨臣适时睁开眼睛,那双眸子里凛冽的寒光刺得他心里一颤,冷汗冒出的瞬间,手里的刀已经被打落。为首的人急忙看向旁边的黑暗——那里有人!
黑暗里闪出一个人影,那人看了不禁大怒:“黑瞎子?!”
这人不是引着其他人去城南了吗?!这时候应该被绊住过不来才对!几个人警惕的看着黑瞎子,都有些措手不及。对方手插在口袋里,一副悠闲自得的模样:“你们太慢了,我都等半天了。”
这时候解雨臣猛地发力,身子突然一缩,按着他的人手里觉得滑溜溜的脱了手,随后就被狠狠踹到了地上。解雨臣起身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瞎子已经冲入战团,几乎是火光电石间,战况迅速扭转。
一分钟后,尘埃落定。
“花儿爷,怎么办。”黑瞎子踩着为首的人的脑袋,悠哉的从兜里摸出一颗烟,点上。
“杀。”
解雨臣头也没回,只低头发着短信。
身后随即传来绝望的怒骂和人骨断裂的脆响,解雨臣发完短信,把手机揣回口袋,看黑瞎子一脚踢飞了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人。
“等等,留他半条命。”
那个伙计被踢得直撞上墙壁,又重重的弹回地面,胸口一闷吐出大口鲜血。他正喘着,勉力睁开被血糊满的眼睛,看眼前站定了一双皮鞋。
是解雨臣,正俯身看着他。
那个身为当家的男人嘴角噙着笑,依旧那么优雅,风度翩翩。
“告诉你主子,做点惊天动地的事,好让我能看得起他。”
“滚吧。”
看那个伙计一身是血,跌跌撞撞的爬着离开,解雨臣松了口气。背后的疼痛重新占据他的神经,黑瞎子捡起一边的皮衣,裹在他身上:“疼不疼?”
“还好,快走,会有人来善后。”
解雨臣把衬衣脱了,稍微擦了擦皮衣上的血,穿在身上,以最快速度和黑瞎子回了酒店。
洗掉了一身血腥气,客厅里瞎子拿着药酒等了他半天,桌子上堆满拆下来已经销毁的窃齤听器。解雨臣安静的走过去,趴在沙发上。对方看他背后的伤已经有点发紫:“为什么不像我说的,把他们抓过来严刑逼供就得了。”
“这群人了解我的脾气,在最后必死的情况下,他们什么都不会说。这样老刘还能照顾他们的家人。”
黑瞎子把药酒洒在上面,搓热了双手开始按摩,碰到伤处的瞬间,解雨臣的身子紧了一下,男人叹气:“问题这样,我心疼。”
“干咱们这行的,还会心疼?”解雨臣突然失笑,似乎听到了什么非常奇怪可笑的事。
“是人,多少还是会痛的。”
“呵,那你比我强。”解当家扭了头看他,眼底有些迷茫,过去的回忆让他一时有些沉默。
手机震了几下,解雨臣低头看短信,吴邪说对方已经公开反水了,投靠的盘口并不多,但有几个比较棘手,然后在下面列了几个盘口的名字。
他看了轻笑,老刘,以前可能会叫刘叔,是解家的老人,一直以来解雨臣很信任他。
可是解九爷曾经说过、也暗地里安排过,刻意控制这些亲信盘口的势力,也许他早就看出了端倪。解雨臣苦笑,看来自己跟爷爷的城府还是差了千山万水。
“十二点了,走,去齐家。”
“不等明天吗。”瞎子收拾了药酒,看对方起身扭了扭腰背,顺手从旁边拎了件衣服披上。
“齐家人有个习惯,赶早不赶晚。”
瞎子耸肩,看那朵花儿又嫌弃的打量他,翻了翻他的领口:“去洗澡换衣服,沾上血了。”
“我换个衣服不就得了。”他有点委屈,自己不脏啊,虽然不如刚洗完澡香喷喷的解雨臣干净吧。
“你身上有血腥气。”解雨臣不耐烦道,他不喜欢这味道。旁边的瞎子脱了上衣,从箱子里拎出件衬衫换上,挑眉看他:“花儿爷身上难道就没有?”
“……也是,洗也洗不干净。”对方没再多说, 转身去浴室缩骨化妆。
虽然逼得反水盘口走到明面,但是这出戏他还是想演下去。只要他不以“解雨臣”的身份出现一天,就能多一天转圜。解家并不是完全安全了,他还要观察。
齐家住的是个老宅子,近几年似乎少有修葺,夜晚里看着有些萧索。偶尔瓦片上的枯草被风吹乱脚步,不甘寂寞的舞动一会。解雨臣拍拍朱红色的木门,抬头看了看天色。
今天是朔日,没有月亮,加上有些阴天,周围的空气冷得透人。
门里寂静着,解雨臣耐心的等了片刻,里面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没有犹豫和停留,门被快速的打开了。
“解当家,恭候多时。”
从木门里一个有点苍白消瘦的老人探出头来,看了看来人,侧身把他们让进来。
院子两侧挂着零星几盏灯笼,在暗处明灭犹如鬼火,那人沉默着带他们走过两个院落,进了另一个大门,里面豁然开朗。
四处灯火通明,院子里摆着各式花草,靠墙边放置的一排架子上堆满了明器。有几个人正坐在院中的八仙桌边上喝茶聊天,看见老人带着人过来也没有起身,只是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倒是解雨臣看见,从其中一个人身后探出个小姑娘,看年龄也就八、九岁,正眨着大眼睛盯着自己。
有种莫名的感觉,解雨臣尽量维持着一贯的微笑,看那个小女孩冲自己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襟,问旁边的中年人:“南伯,是他么?”等对方点头,小女孩一把拽住解雨臣的手,就往屋里带,中年人赶紧解释:“您跟着小姐走,他带您去见老爷。”
解雨臣微微偏头看向黑瞎子,老人就说会招待他休息,老爷只点名见解当家一人。
过了里间的客厅,小女孩把他带到了一扇雕花木门前面,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隐约有声回应,才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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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
脑袋好疼,最近一直做各种奇怪的梦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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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站着一个中年人,穿着身雪白的唐装,似乎正在赏玩博古架上的玉器,这时候回头打量来人,眼神洞隐烛微,隐隐透着一股锐气。
身后小女孩关上了门,走到旁边的凳子坐了上去,趴在桌子上晃着腿看解雨臣。
“解当家,有决心吗。”
没有任何寒暄,齐家老爷开口。齐铁嘴的后人,用不着询问来者何意,早就了然于胸。他只需要知道,这个年轻人,有没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决心?悬崖独径而已。”解雨臣笑,“早晚要面对,我只是省去了等待的时间。”
“也许是我们都没有耐心了。”中年人看了一眼小女孩,那个小姑娘从凳子上轻盈的跳下来,蹬蹬蹬几步从书房的另一扇门跑出去了。中年人走到窗边打开窗子,背着手看窗外夜空:“你可能会后悔。”
解雨臣没有回答,这个假设没有意义,他不能后悔。
“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年轻人,他……”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起风,一个炸雷滚过天际。小姑娘正捧着一个盒子跑回来,被雷声吓了一跳,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齐家老爷看着瞬间乌云密布的天,只把窗子掩上,淡淡的说了句:“要下雨了,早回吧。”
小女孩把手里紫檀木雕花的盒子捧给解雨臣,盒子锁着。盒盖上是一块形状奇特的凹痕,解雨臣拿出随身带着的玉佩,嵌了进去,盒子应声而开。
他打开,里面放着一卷镶金帛书。
“那是封墓九婴结钥匙的放置地点,去之前想清楚。进墓的日子需要在望日,你还有时间考虑。”齐家老爷走过来,盯着解雨臣片刻,“很多东西,一旦打开就不能回头了。”
说罢,一边的小女孩又递给解雨臣一封信,中年人说:“进墓之前务必看看。”
解雨臣收好了帛书和信,转身告辞。推开门的瞬间,他听身后的齐家老爷叹了口气:“跟着你的那个男人,很重要,但也很危险。”
“好自为之吧。”
推门的手没有犹疑,解雨臣径直离开。心里有一种隐隐的不安,他把这感觉强压下去,不去理会。不动也许是维持现状,可他不想再忍了。
从爷爷去世,噩梦就开始再没有中断。他出来当他的少东家,在这圈子里,冷暖自知。直到成为霍老太太嘴里,老九门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当家,他只是想:人,都是逼出来的。
那些艰难的环境,那些人性的恶毒,一点点打磨出了现在的他。解雨臣不会隐忍、不会退缩,因为曾经的所有都告诉他,任何困境都不会自行消解,除非你去反击。
有多少人对所谓的命运抱怨过,憎恨过,解雨臣不过置之一笑。他早就学会了一个道理——
公平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存在,如果你想要公平,就只能自己争。
……
院子里欢声笑语,解雨臣挑眉,看瞎子和那群年轻人说的正热闹,隐约听见谈话主题是“媳妇儿”,解雨臣二次挑眉,溜溜达达往那边走。
“黑爷,你这说的太玄乎,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这种事,怎么也得瞒着吧。”
“啧,偶尔去摘点野花,是男人的特性,虽然不能说天经地义,反正也是……”黑瞎子说到一半,感觉背后有道发寒的目光直盯着自己。他颤巍巍的回头,看解雨臣正抱着胳膊优哉游哉的看着他,脸上带着笑,一副‘我洗耳恭听’的表情。
“……也是天理难容,家里有媳妇儿了,还去偷腥就该死啊。”黑瞎子默默转回头,同光速改口,旁边听着的几个人大呼无聊。瞎子赶紧起身告辞,揽着解雨臣就往外走,免得他再听见更多的‘不适宜话题’。
齐家几个年轻人看着俩人离开,有一个咂咂嘴:“那就是黑爷的媳妇儿?”
“但那不是解当家么。”另一个奇怪道,“解雨臣不是男人吗。”
“反正是个美人,看看咱们几个,光棍好几条,还是回屋睡觉去吧。”
另一边,黑瞎子搂着解雨臣,挂着笑一直往旁边人脸上瞄:“花儿,生气了?”
解雨臣正愣神想齐家老爷的话,这时转头看他:“什么?”
“……没什么。”对方表情很正常,只是有些心事。没来由的,瞎子心里倒有些闷得不爽快,正好出了齐家大门,他转身把解雨臣压在墙上:“花儿爷给我放个假?我去找女人。”
解雨臣心思还在别处,听见这话一愣,眨眨眼睛,低头看了下时间:“现在要去机场回北京,到了北京再给你假。”
“……”黑瞎子心里一股无名火就起来了,早晨这人还温存在自己怀里,现在就痛快的让自己去找女人?他有些粗暴的抬起解雨臣的下颌,对方有些讶异的看他:“怎么了?”
解雨臣被一个吻狠狠盖住,昏天黑地直吻到他眼前发飘。对方手还不老实,扶着他腰的手滑到了敏感的位置。解雨臣一缩,急忙推拒,瞎子的手死死抓着他,动不了分毫。直到忍无可忍,咬了在他嘴里横冲直撞的舌头,对方才放开他。
“你发什么神经。”解雨臣捂着嘴,被吻的唇都疼了,他抬头看那人。瞎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过了很久,才沙哑着嗓子,笑:“花儿,真舍得我去找女人吗。”
“到时候再讨论这个问题,要赶不上飞机了。”
解雨臣侧了目光,推开瞎子匆忙往附近的大路走。他刚才愣神,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跟他说什么。这时意识到了,心里泛起小小的不适情绪。
找女人?小事而已,自己为什么要反对。
解当家不屑的撇嘴,虽然心里似乎真的有那么点不爽。但是话是自己说的,假戏不能真做。
……那早晨的事又算什么?只是因为本能?性欲?
他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他现在没时间去管这些琐事。
身后黑瞎子赶上来,没再说话。直到坐上车,刚才有些尴尬的气氛才缓过来。归根究底,因为解雨臣说要直接去机场,瞎子却坚持要绕到酒店去拿行李。
“有什么非要去拿的?来不及了。”
“那件旗袍我很喜欢。”瞎子非常坚定,要求司机绕道酒店,自己去收拾行李,“五分钟我就把行李拿过来。”
解雨臣看着他,叹气:“给你十五分钟,我在这等你。”对方搂着他亲了亲脸颊,回身开车门就往酒店楼上跑。解雨臣趴在车窗上,看那个男人消失在酒店大门里,这一刻他甚至有种冲动,想要立即离开。
逃开他,对。解雨臣暗暗的想,这个男人走进他生命的进程太过离奇,太不可控。人掌握的太多,就会发现变数更多。这世界往往总是这样,你越认为已经游刃有余,之后的发展就越让你骑虎难下。
他下意识的按住车门,打开了锁。
五分钟后,瞎子以最快的速度提着行李箱从门口飞奔回来。计程车好好的停在那,解雨臣也还在车里等他。
解雨臣选择了继续,毕竟他需要瞎子的身手和声望。这也就选择了和这个男人往更深的漩涡坠落绞缠下去。
说到底也只是没有其他路可走,就像他自己说的,悬崖独径而已。齐家老爷口中的无法回头,无论是拿出镇天玺这事情本身,还是和黑瞎子扯上关系,都早已无可转圜。
一切开始,从这个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带着难以反抗的霸道,就把所有的未来都推到了风口浪尖。
这个年轻的当家,带着一丝隐约的恐惧,望着机舱外的夜。窗外被厚重的云层遮盖,看不到北京城的灯光,也一样遮盖着他,无法看清前路漫漫。
才不到四天,再回到北京城,恍若隔世。
这座城市永远这么喧嚣,干燥,带着摸不着的冰冷灰霾。解雨臣并不喜欢北京,住了再多年,也难有更多感情。这个城市里发生的大部分事情,都让他寒心。
其实和城市没关系,无论他在哪,周围人的嘴脸也不会有所改变。对于人性,他太了解。
了解,所以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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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来更新,一点点XD
有木有觉得我勤奋了!【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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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瞎子脸上戴着面具,这次弄了个大胡子的中年人。瞎子更加不满意,说自己这样配不上花儿,弄得跟父女似的,解雨臣拍着他的胡子笑着说自己没那么loli,顶多算是忘年恋。
在北京邻近郊区的房子里,撕着面具的瞎子听见对方的回答,挂着一半胡子就从后面抱他,在头顶的发旋吻了又吻。弄得解雨臣一把撕下他的胡子,说那玩意太扎人,疼的瞎子直面抽。
“花儿爷,打算怎么处置。”
黑瞎子靠在沙发上,看卸了妆的解雨臣从衣柜里拿出件宽大的长衬衣套上。就这么只穿一件衬衣,线条流畅的双腿裸露着,延伸进衬衣下摆。瞎子的视线从那人小腿一直向上游移,停在挺翘的后臀。正想着少儿不宜的桥段,对方突然转身,往卧室走去。
一夜没睡,加上飞机晚点,折腾到现在已经下午了,解雨臣打着哈欠:
“睡觉。”
“解当家不打算事不过夜?”
“别忘了,我现在是个死人。”解当家回头,靠在卧室门边,“想把烂的地方挖干净,就要下狠手忍住疼,一点一点来。”
他这次回来,只是为了压一压反水盘口的气焰,让吴邪和秀秀在这局里能继续走下去。
“反水的不可能只有老刘,还有细作在解家。”说着他走到沙发边,双手撑在瞎子头两侧,俯身看那人,“黑爷不是要请假?”
瞎子手大方的探入对方衣摆,直摸到腰:“好像是说过。”解雨臣挑眉,一把扯开他的衣领,在锁骨上狠狠吸出一个深红的吻痕,之后起身抱着胳膊看他。
对方愣了半天,突然失笑:“花儿是不想我去?”
“我可没说,黑爷自便。”解雨臣走回卧室,扶着门瞄了他一眼,就关门睡觉去了。瞎子几步跟上去,满心以为那朵花儿是在勾引他,结果卧室门不止关了,还落了锁。
这实在让黑爷很郁闷,自己现在是出门也不是,不出门……他看看胯下的东西,没犹豫就开始敲门,过了半晌里面幽幽的传出句话:“客房在对面。”
着实叹了口气,瞎子只得溜溜达达回客房自己想办法。
这朵花儿,还真是磨人。黑瞎子点上颗烟,靠在床头。整个房间安静得只能听见钟表走动的咔哒声,吐出的烟雾在空气里散成各种飘渺的形状,把昏暗的蓝黑调涂抹成那年夏天,老北京胡同里黄澄澄的阳光色。瞎子眼前一阵迷茫,那个小姑娘真的在解家?
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
已经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传下来的祖训。他只记得老爹临死时告诉他,镇天玺本来是他们守着的,现在被老九门封存着,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动,无论如何要拿回来。
那种不详的东西,拿回来干嘛?瞎子不知道,反正老爹要他重新埋回‘龙眼’里。
如果不是解雨臣要动镇天玺,他也不会和老九门扯上太多关系。那朵花儿揉的他心里直痒,要是没这些破事,他还真有那么点意思,想和这个解雨臣缠上一辈子。
不如让那东西继续埋着,瞎子想。可惜箭在弦上,他知道解雨臣是无论如何不会回头。
“躲不过。”
眼前是老爹那张刀刻过一般苍老的脸,瞎子记得那时他还是悠哉的靠在旁边,听得心不在焉。干他们这行的,生生死死太平常,很难有什么波澜。
只是最后,老人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说一定要记住,祖训里最后一句话。
瞎子吐了口烟,想着是什么来着?好像是个挺熟的词。
记住……

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下半夜却突然惊醒。他坐起身,感觉太阳穴有些微的刺痛。烟早就灭了,在床单上烫了个焦黑的洞。
趁这时间去解家找线索吧,瞎子琢磨着起身,掸掉落在身上的烟灰,打算先去看看解雨臣睡得如何。
门被轻易的撬开,屋里那人安静的裹在被子里,团成一团。他伸了手,抚过那人面颊,轻柔,带着些宠溺。
“……刚回来?”大概睡得不好,解雨臣声音里掺了一点颤抖,似乎早就醒了。床一塌,瞎子坐到旁边,摸着他的头发:“我没走。”
“那是现在要走?”
许是被噩梦缠了心绪不佳,解当家话里少有的带着点赌气的意思,听得对方失笑:“我不走,陪你。”
一般这种时候,解雨臣恐怕是顶回去几句,显示下自己的男人气概,可这次却安静得出奇。黑瞎子放弃了出去的打算,几下脱了衣服,钻进被子里,把那人裹进烫热的怀里。
“你身上这么凉?”瞎子胳膊紧了紧,“不舒服?”
怀里的人摇头,一语不发。
他只是做了梦,跟过去很多个夜晚一样,梦见那些死去的伙计,死去的亲人。
一直以来,解雨臣所面对的这个世界就是一头猛兽。贪婪、狂暴,想要吞噬一切。而他固执的将兽口束缚在解家背后,豁出所有写下了这个圈子的秩序。
为此,他像供奉祭品一样,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
那些带血的脸,那些想要活下去的人,眼里深刻的绝望,他从来不曾忘记。
还有需要守护的东西。
解雨臣疲惫的闭上眼睛,这是唯一支撑他的信仰。
——更或许是他的救命稻草。
晨光大亮,他醒来的时候,整个身子都趴在瞎子身上,手紧紧扒着对方的胳膊,睡成了一个八爪鱼。
“睡得好吗?”
瞎子翻身压住他,迅速抢了一吻。解雨臣没有躲,只是有些迷茫的看着他,然后起身。
“收拾一下,今天有拍卖。”
“新月饭店?”
解当家点头,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看他:“你有西装吗?”看到黑瞎子理所当然的摇头,他叹气,“我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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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最近似乎很悠闲,继续更新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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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解雨臣戴了一张解家伙计的面具,跟着解老太太出现在新月饭店,同来的还有吴邪和霍秀秀。一行人带着手下也算是浩浩荡荡,自从传出当家过世的消息之后,这还是解家人第一次公开露面。
一楼大厅里,几乎所有的目光都盯着这群人,尤其是中间的那个老太太。这个孤寡的妇人,掌握着解家现在全部的财产,那是足以让所有人疯狂的数字。
没有多做停留,一行人径直上了二楼,解雨臣对他们点头,独自带着解老太太转到他平时的包间,霍秀秀和吴邪也各自进了旁边的两间。
解雨臣靠在屏风后,他之所以把吴邪和秀秀安排在两侧的包间,也是防止有人窃听。解家平时用的包间不大,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是独自前来。
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环顾所有古董行。
在这里现世的明器,无论买进还是卖出,都被覆盖上浓厚的贪欲。在这里充斥着铃铛摇响时的嘈杂,拍卖师清脆的软语,暖黄灯光下的流光溢彩。
有时候他会觉得可怕,这里看起来热闹非凡,他身边却依旧冷得吓人。
似乎下一秒,所有人都会消失,自己面前只剩那头灰暗狰狞的野兽。
新月饭店的伙计很快就进来,打开面向戏台那一边的帘子,想要撤掉屏风。解家老太太拦了一下,不让撤。这是解雨臣的意思,他躲在屏风后,看着包间的帘子被一个个拉开,四周的目光汇集成了一股洪流,往他这里拍岸而来。
这个屏风是种无形的压力。所有人都看到这个屏风突兀的立在这,所有人都会揣测,这屏风背后立着的人,布下了怎样的迷局。
楚天阔今天没出现。斜对面的包间是老刘的,解雨臣认出了几张老脸。他看了看不禁冷笑,以那人的身份想在二楼开包间是不可能的,这背后肯定有什么缘由。主座上一直没有人,直到楼下开始调试话筒,老刘才出现,随后做出了件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的事——他稳健的几步走到栏杆处,坐在了左边的掌灯位上。
他想点天灯?解雨臣挑眉,想起了那晚自己说的话——“告诉你主子,做点惊天动地的事,好让我能看得起他。”
他不禁想笑,这个人是想要一举成名?未免也太急躁了。
楼道里出现了一些人声,随后片刻自己包间的门开了,解雨臣警惕的回头,一看来人,他愣了一下:“瞎子?”
黑瞎子穿了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修长的身形干练而挺拔。他平时总穿些休闲的衣服,一下子换上正装,给那股霸道的邪气带出更强烈的威压感,却又散发着男性特有的成熟魅力。
“你怎么进来的?”解雨臣来不及感叹,沉着脸问。
“新月饭店的保安也不怎么样。”瞎子耸肩,“溜达进来的。”
想起他能直闯霍府,能在解家如入无人之境,解雨臣叹气,这世上还有什么地方能拦得住这男人么。
屏风那边解老太太问怎么了,解雨臣答了句没事。瞎子则几步走到他身边,侧头看了看对面:“他?”
“想要名震四九城。”解当家抱着胳膊,一副看戏的样子,“看来是胸有成竹,想让解家丢脸呢。”
“你不担心?”
“我为什么要担心。”解雨臣往回走了几步,在另一边桌子上倒了杯水,似乎觉得有些可笑。
“他认为可以扳倒解家,因为他不了解解家。”手中斟满水的杯子,被放在紫砂壶的旁边,壶内和杯中的水,永远差了多少倍的分量,“他不知道解家究竟有什么,而我,知道他有什么。”
“想要解家倒,只有一个可能性。”
“我死。”
解雨臣冷笑,不屑的挥手碰倒了水杯,水四处流散,沿着桌面滑落。
他回头,目光犀利。虽然戴着面具,依旧难掩那股与生俱来的王者之气,如此倨傲。和外表不同,这个年轻人有着对所有的威胁不屑一顾的强大。瞎子的目光被这个人紧紧俘获,那光彩摄魂夺魄,让他唇边的笑意更深。
台下已经开始发拍卖用的铃铛,片刻间就起了一阵喧哗。解雨臣估计是天灯被叉到了老刘那边,而黑瞎子则几步绕到屏风前,径自拉开了桌子左边的沙发,坐了上去。
“瞎子?你干什么?”解当家一惊,在屏风后小声的叫他。
“干什么?学学张大佛爷。点天灯,娶媳妇儿。”瞎子一脸轻松,拿起桌上的杯子,冲一脸讶异的解老太太点点头。
“……你对我妈有意思?!”解雨臣脸黑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瞎子听得一口水差点喷到楼下去,赶紧摇头。
“你答应过,我点了天灯,你跟我。”他顺手接过叉上来的青色灯笼,摆在桌上,嘴角一挑看向斜对面的包间,老刘已经变了脸色,狰狞的盯着这边。
场内几乎都要沸腾了,点天灯已经是百年一遇,更何况是斗灯!伙计来来往往过来好几趟,诚惶诚恐的端来领班送的各色茶点和上品大红袍。
“你想倾家荡产?”
解当家锁着眉头,他不知道黑瞎子话里的意思究竟是真是假,但是现在天灯已经摆在桌上,他阻止也没用了。
“无所谓,钱财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瞎子非常放松,在沙发里一窝,居然准备睡觉了,“到时候叫我。”
他指的是最后‘斗灯’的阶段,两个人需要互相出价,在那之前,都是其他人自己玩。
解雨臣叹气,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霍秀秀和吴邪的短信都到了,全在问怎么回事。而解当家狠狠的瞪了一眼沙发里睡得挺美的黑瞎子,回了简单的一条:给爷抬价!
[小花你冷静啊!]
吴邪整个人都凌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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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来更新……
这段不知道该截止到哪……我先发一部分,然后明天继续更XD
关于拍卖品,只能说是有极高历史价值,但是不好保存的东西,对于国家来说,它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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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卖的东西是一件素纱襌衣,重约48g,出土于湖南马王堆汉墓一号墓。也就是曾经被盗,并在追缴过程中被毁的那一件。
这圈子里的大佬心里都有数,那次的盗窃事件其实就是一个惊天的骗局。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偷换出这一件素纱襌衣。但是多少年来,这件事情究竟是谁犯下的,并没有定论。
这种品级的文物出现在收藏界的顶级盛会上,并不能说不多见。不过背后水如此深的文物现世,倒是第一次。
这也可以看出新月饭店老板背后的水,更是深不可测。纠集了这么多人,公开拍卖这种东西,已经不能以‘犯法’一概而论了。这群人,挨个枪毙估计都不冤。
至于这东西的价格,完全无法定义。一件无法用货币来衡量的文物,只能看有谁想出多少钱来买了。
解雨臣靠着屏风玩手机,身后的沙发甚至传来了微微的鼾声,他叹气,不禁翻了个白眼。这男人,究竟该说他成竹在胸,还是没心没肺?
听了一下大概的价格,现在是下半场刚开场,数目已经过亿了。解雨臣相信黑瞎子对这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他实在无法理解,这男人为什么要揽这种事上身。
难道真像这人说的,为了自己?
他不解,这个瞎子,也许真的是疯了。跟自己继续玩这种游戏,又有什么意义?解雨臣从屏风的缝隙间盯着对方,似乎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他。
吴霍两家目前都没有出价,解家自然也没有。
对,最后等着玩大的呢,出什么价。
又消掉一行方块,解雨臣按了暂停键,看向另一边的老刘。对方似乎也很淡定,正盯着楼下主持拍卖的女人。
吴邪和秀秀都在等解雨臣的回应,黑瞎子坐在解家的包间里点天灯,他们两个都没法叫价。之前解雨臣估计到了老刘既然要来,那是一定会拿下拍品,扬一扬名声。虽然没想到他会选择点天灯这种铤而走险的方法,但也无碍。
解当家打的是双料算盘,对方无论是点灯成功还是失败,对他来说,都会有大利。
可是黑瞎子的天灯就是计划外了,虽然于解家也是无碍,但解雨臣不了解瞎子的状况,心里还是有些担心。
如果你先撑不住,我一定弄死你。
解雨臣捏着手机,恶狠狠的盯着还在睡觉的黑瞎子。
最后他还是放了瞎子的钱包一马,让吴邪和秀秀都暂时不动。拍卖将近尾声,马上就要到斗灯的阶段,解老太太下意识的往屏风后看,解雨臣摇头,示意她不用加价。
“小花,你确定这人靠谱?”
场内拍卖已经结束,目前底价两亿四千万。斗灯开始之前有短暂的休息,吴邪溜过来,把解雨臣拽到一边。虽然他和黑瞎子认识得更早,但是没有太多交流,吴邪只知道,这家伙身手很好,很神秘,而且脑子有点……呃,不正常。
解雨臣默默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反正我不能让他输,他输了就是我解家丢人了。”
因为拍卖会还不算结束,所有人都没走。这两盏天灯都没被人点爆,只能看谁最后扛得住了。这圈子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在,少数不来的也一定盯着这场戏,既然点了天灯,他们就不能输。
斗灯快开始了,吴邪拍拍解雨臣的肩膀,回自己的包间去了。对方走回屏风后面,看黑瞎子似乎醒了,稍微动了动身子,也没坐直,而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窝着。
如果不是因为这点灯的结果和自己事关重大,解雨臣还真觉得这男人有那么点帅气。对面的老刘已经开始紧张了,黑瞎子却依然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黑爷,如果……无论如何……”解雨臣敲敲屏风,打算告诉对方,无论如何也不撤灯,大不了最后的钱解家来出。
结果黑瞎子一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没有如果。”
“解家是解家的,你是我的。”他顿了顿,笑,“所以,没有如果。”
解雨臣心里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没再多说,只轻轻叹了口气。瞎子则翘着腿揣着手,看着楼下的拍卖师,用很普通的音量说:
“无论出多少我都往上加2成。”
楼下的姑娘对这边微微鞠了个躬,表示听见了。
斗灯听起来剑拔弩张,但实际上整个会场静如湖面。而那平静之下的暗流汹涌带着强大的张力,冲击着每一个人的神经。主持人问了老刘那边加价的数额,之后就是每20秒轮流加价。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在这两人之间游移。
解雨臣看黑瞎子在沙发里无聊的看天花板,又转头去看老刘那边,能看出对方在强装镇定,额头上全是冷汗。
老刘每次加价是两千万,而瞎子的加价却是按底价递增,每一次数额的跳动都是极其庞大的增长。所有人只能听见台中拍卖师清晰不带感情的报数,在极快的速度下成倍翻滚积累,成为不可想象的数目。
现在的情况,完全不是玩心跳,是玩命了。
还不到五分钟,对面就撑不住了。老刘接了一个电话,脸色更加难看,以极端愤恨的目光盯着解家的包间片刻——只是片刻,紧接着他拿起茶杯,浇灭了桌上的那盏青色灯笼。
“撤灯!”
戏台中央的姑娘声音并不大,听来却如同炸雷。
瞬间成败已分,所有人的视线转向老刘,之后全部集中到黑瞎子身上,每个人都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紧盯着这个男人。
顷刻间,场内爆起雷鸣般的掌声。
之后全中国的古董行,没有人不知道黑瞎子,和他身后代表的解家。
而对于落败者,撤灯是件颜面尽失的事。老刘只能脸色很难看的带着一干手下,在献给他仇家的掌声中匆匆离开。
十三亿四千二百万,其实输给这个数字,也不算完全的一败涂地。

(插句话,谢谢俩基友,帮我算了底价两亿四千万,20秒/次轮流出价,加价幅度A每次两成,B每次2千万,持续四分零四十秒,共出价14次的算数结果。结果是……1341937766,我不能说贵还是便宜,毕竟这种禁止出国的国家一级文物[如果没损毁的话肯定是这待遇],没法定价。不过记得毕加索的画是1.55亿美元。这东西估计有价无市吧~~之前《那年初见》的拍卖品我改成人首兽面纹玉冠饰了,这玩意听起来更霸气,咔咔。好了,就算是放过瞎子的钱包,给他留点钱娶媳妇吧,不然价格好看了,小花的脸色也会非常‘好看’的。)

解雨臣暗暗松了口气,黑瞎子这时候才稍微挪了挪身子,依旧是那副不正经的痞笑,拍拍沙发扶手,起身说了一句:“灯,是给解当家点的,东西,送到解家。”
解老太太有点惊愕的看了瞎子一眼,因为目前来说,‘解当家’是她。
不过解雨臣的死,听到风言风语的人不在少数,背地里究竟是真是假,大家都揣度着不下定论。
而知道这一点的解当家,听了差点踹翻屏风。更何况他还想起之前秦淮河边的吻以及……那天早晨,估计等自己做回解当家,背后的流言绝对是铺天盖地。思及此,现在他真想把这家伙扔到台下去摔死算了。
新月饭店的伙计急忙跑上来请人,说还有些后续手续,问是交手下办理还是亲自去。瞎子一笑,说自己反正就是一个人,自己去得了。
走过解雨臣身边时,他停下来靠在对方耳边,用极轻的声音道:“晚点回去,等我。”对方翻了翻白眼,都没理他,径直跟着解老太太出了包间。
十三亿,这家伙当钱是废纸吗!
解雨臣有点肉疼,如果不点这灯,也不会出现这种数字。他本打算如果是超出实际预算,就让老刘以高价买走,这样还能赚一笔。
没错,这件素纱襌衣,还是前几年他机缘巧合从国外收购回来的,价钱也不算特别高。现在倒好,光是拍卖费,按比例分红就得不少钱。虽说是那个死瞎子掏腰包,他还是觉得亏了。
解雨臣并没意识到自己思考方向的问题——本来无论是钱还是东西,最后都送到了解家,这是笔怎么看都大赚的买卖。而他却认为是赔了钱,白掏了一大笔拍卖费给新月饭店。
其中的意味,不知道解当家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似乎手续还很繁琐,卖家这边是吴邪通过复杂的关系找了一个人作为代理,去签合同。曾经为了这个人选,解雨臣和吴邪绞尽脑汁审查了很久,才确定一个绝对不会走漏风声的人。
黑瞎子对于这些事情不甚在意,也没有想要知道卖家究竟是谁。对他来说,这些都不重要。至于为什么去点天灯,为了解雨臣是肯定的,剩下的他也说不清。
看着那朵花儿顶着巨大的压力周旋于众人之间,他突然有种冲动,想替他多少抗一点,一点也好。
当他坐到左边的掌灯位,为解家斗灯的这一刻,也就向所有人宣告——黑瞎子,彻彻底底站到了解家这一边。
另一边,霍秀秀在半路和解雨臣以及吴邪分别,先回霍家了。那之前解雨臣让她派人带点衣物和吃的给他们,因为吴邪准备的装备,还需要两天才能运到,可他住的地方都已经弹尽粮绝了。
解雨臣和吴邪到了解家的暗室,两厢对视,都苦笑。
“还没被发现?”解雨臣自己泡了壶茶,上好的明前龙井,一旗一枪,带着股浓浓的兰花豆香。好久没细细品上杯好茶,他此刻总算舒展了眉头,靠在沙发里长出了一口气。
“你看今天的状况就知道,还没有。” 吴邪也倒了一杯来喝,心说这小子真是会享受,他住杭州,都很少能喝到这种莲心茶。
“我母亲的安全都在那人身上,我估计饵很快会钓上鱼。”
解雨臣的离开,将最大的利益都集中在解老太太的身上,而这个老人又没有任何能力守护这份财产。如果没有吴霍两家的保驾,不止解家,整个圈子都会大乱。所以解雨臣才安排了老九门的两家,将所有争端都暂时困在内部。外人虎视眈眈,却也一时闯不进解家大门,不过,也只是一时而已。
没有多少时间了,外界施加的压力会越来越大,墙总有倾颓的那一天。
“重点还在我拿出镇天玺之后,各自加油吧。”解雨臣喝下了最后一杯茶,起身离开。
吴邪没起身,坐在沙发上点了颗烟,细细琢磨这几天的事情。
他天性比解雨臣还要多疑,而且一直以来太点背的经历,让他总觉得这事情不会这么顺利,尤其是那个黑瞎子。
“我们没有退路了,对吗。”
在解雨臣钻入通道的时候,吴邪突然开口。
“从一开始就没有。”他想了想又道,“从出生开始。”
之后解当家头也不回的隐没在黑暗里,留吴邪一个人愣神。桌上的茶已经冷了,他掐了烟,起身收拾茶具。
解雨臣在北京市转了很久,换乘了很多种交通工具,确定没有跟踪才回到住处。
已经晚上了,他打开门,发现客厅角落的落地灯开着。
暖黄又黯淡的光线照亮了沙发前的一小片区域,霍秀秀正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姑娘的身型本来就娇小,半隐在黑暗里,孤零零的一个人更显得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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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
刚看了《沙海》的更新,瞎子居然给吴邪做手术……吴邪的胆子够大的,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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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多久了?”解雨臣掩了门,笑着问她。几天没见,他知道这丫头一定有很多话想跟他说。
霍秀秀转头,冲他勉强一笑,指了指卧室:“我帮你收拾了床。男人就是这样,起床都不叠被子。”
他耸肩,自己从来都是叫人来收拾,也没什么可反驳的。只是他忘了,昨天后半夜,他和黑瞎子一起睡的,床上的痕迹凭秀秀的聪明自然是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姑娘在床边呆愣了半晌,因为她不明白,明明有客房,这两个人为什么还要睡在一起,而且,这痕迹,还贴的这么紧。最后她只是叹气,有点恐惧的觉得,这个哥哥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解雨臣坐到秀秀身边,看着这个他几乎从小带大的妹妹。
已经长大了,不再是跟在自己身后,一声一声‘哥哥’叫着的那个疯丫头了。解雨臣有些欣慰,至少说起亲人,秀秀还在他身边。
“这几天辛苦你了。”
他拍拍她的头,作为一个女人,她已经做得很好。身为老九门的当家,除了名号响亮之外,背后的辛酸解雨臣是最明白的,更何况在这种本就困苦的情形下,霍秀秀还有两个十分棘手难缠的哥哥。
秀秀鼻子一酸,眼泪灼红了眼眶,晶莹莹的打着转。披着再光鲜的外衣,也不过是个刚满20岁的小姑娘,硬被推到这孤顶上,能不觉得寒意透骨么。
“你那两个哥哥又为难你了?”解雨臣体贴的从旁边拿了纸巾,递给秀秀。对方接过去,头自然的靠在他肩头。解雨臣并没有躲,而是揽着秀秀的肩膀,慢慢的、轻轻的拍着她,安慰着她。
他们之间的感情非常纯粹,纯粹到了连亲情都不足以形容。从很小很小的时候,秀秀第一次走进解家大院,看见在院子里踢毽子的解雨臣,他们就再没有分开过。
秀秀知道,这个哥哥很苦很苦。开始的时候这种苦、这种不容易只是奶奶告诉她的一个模糊印象,这个印象她用了十几年才明白,所谓不容易是多么的艰难。这个白白净净长得很好看的哥哥,那单薄的肩膀,负担了怎样的重担。
多少个阳光慵懒的午后,她坐在院子里的八仙桌旁,托着下巴看解雨臣练功夫、唱戏,直到那人累了,她却闹着要喝他亲手泡的茶。
解雨臣总会笑着跟她说,好。无论她要求什么,这个哥哥都会说,好。
她也有小女孩都有的那种天性,因为对方的予取予求带来的任性。她记得,十岁那年,解家大院里她最喜欢的玉香炉不见了,她闹了一个下午,直到解雨臣风尘仆仆的从外面赶回来。
当天晚上,解雨臣匆忙出门,而她没回霍家,躺在客房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外面下着雨,过了午夜主房的门轻微响了几声,她蹑手蹑脚的溜过去,想看看是不是小花哥哥回来了。
解雨臣却在她偷看的时候打开门,身上的衣服很干净,脸上却带着些红色的污痕,他笑着指了指一边的桌子,玉香炉好好的摆在上面。
但是霍秀秀看到了角落里堆着的、带血的绷带和衣服。
她哭了一夜,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泣不成声。对方只是淡淡的笑着,陪了她整个长夜,直到她哭着睡着。
后来秀秀知道,那个香炉,是反水的亲戚来分家的时候抢走的。就在她哭闹的那夜,解当家带着盘口的人,让分家大院的雨下成了红色。
那个香炉送到了霍家,而她之后再也不要求过分的事情,再也不让这个哥哥为难。她想,这样子,小花哥哥就没那么累了吧。
直到她坐上当家的位子,俯瞰着整个霍家,她才从真正意义上理解,他们面对的究竟是什么,他们所处的这个圈子,究竟是什么。
霍秀秀甚至有些战栗,是明白所有真相时的战栗。她的两个哥哥,只是这群人之中最善意的猛兽,是整个黑暗疆域的冰山一角。
“我会撑住的,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他们动解家。”
这个姑娘死死的攥着拳头,全身都僵硬着。这个小小的身体里,酝酿着巨大的力量,那是积累了十几年的痛苦和快乐。
“不会有事的。”解雨臣笑,“我很快会回来。”
回来?霍秀秀想起了那个黑瞎子。
不会回到从前了。
她咬着唇,终于忍不住泪如雨下。
在下午天光还大亮的时候,黑瞎子办完了新月饭店的手续,溜溜达达的在大街上逛游。他在往解家走,想去翻翻线索,看看解家究竟有没有一个背后有胎记的女孩。
估计解雨臣已经回去了,毕竟他在解家停留的时间不宜过长。黑瞎子轻松的溜进解家大院,插着口袋站在解老太太房门口,捉摸了半晌,又转到解雨臣单独住的院子,从上次来的路线进了主房。
监视器已经关掉了,瞎子到处翻找。解雨臣的房间很干净,桌子里几乎没有东西,大概是离开之前有过全面的清理。想想也不会把重要的文件放在外面,他又按记忆摸到了暗箱,打开后依旧是空空如也。
瞎子挑眉,出了主房,隐约看东厢房,似是个有人住的房间。
他打开门,黯淡的光线大致勾勒出屋内的情形。古香古色的布置,纱帘都是清雅柔和的颜色。似乎近日没有人来打扫,这房间和解雨臣的卧室一样,都薄薄的铺了一层灰。瞎子小心的往里走,发现这是一个女孩的闺房。
虽然是考究的中式布置,床上却突兀的摆着些毛绒玩具,他走过化妆台,雕刻着细腻花纹的银镜黯淡了片刻流光。这里的时间凝滞着,但瞎子依旧觉得似乎有个姑娘的身影,坐在妆台前,安静的描眉。
果然还是有这么个人。
他稍稍安心,‘钥匙’不是解雨臣,他不用亲手杀了他。
低头,瞎子看着自己的手,这上面沾满了多少人的血?他不记得。但恐怕,如果是解雨臣,他下不去手。
也许都是上辈子的孽缘,对那朵花儿他就是放不下。他叹气,环顾四周,床边黄花梨的雕花衣柜开了一角,他顺势打开,看了看里面。果然都是女孩的衣服,只挂着几件,并不多,也许是离开的时候拿走了吧。
解家出这种大事,女眷一般都会先送走避祸,他能理解,何况和解雨臣住在一个院子,这两人应该是感情不错的。
还不能确定是不是她,瞎子正想着要不要再去问问,眼角余光扫到了柜子最边缘挂着的一条裙子。
那是一条小孩子穿的淡粉色背带裙,裙摆处洒着碎花。这条裙子他再熟悉不过,甚至裙边飞扬的角度,都能在他脑子里清晰成像。
不由挑起嘴角,心说大小姐,终于让我找到你了。
瞎子并不是没有同情心,也并不是拿人命不当回事,他还是想尽可能的阻止解雨臣动镇天玺,但毕竟那人余地太少,如果真逼到最后,也是没有选择。
顾不得别的了,只要不是他,就好。
黑爷心里隐隐的不安一扫而空,只要那朵花儿还有未来,他们就有更多的可能走下去。想着,他出了门看看天儿,晚霞的颜色都灿烂了几许。
前脚他跳出院墙,隐在暗处的身影终于动了动,解老太太平整了有些褶皱的衣角,盯着黑瞎子远处的方向,之后拨了个电话。
“楚爷?那个黑瞎子来过,夜长梦多,咱们是不是该下手了。”
对面只回答,不急。
镇天玺还没拿出来,他们只需按兵不动。
老太太放下电话,脸上挂着阴测测的笑意,他用了多少年,才成为解雨臣的心腹,能在这个局里成为重要的棋子。
解雨臣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母亲亲自出面,陷于危险之中。而会模仿声音、会缩骨的他就是替身的最佳人选。老太太平日都是自己一个人住,不需要太多人伺候,自然也不会露出破绽。
他忠心耿耿替解家做了那么多事,谁会知道他是楚爷的手下呢。
而现在他手里握着解雨臣最大的软肋,他知道真正的解老太太究竟在哪。
从一开始,解家就输了。他暗笑,解当家啊,跟楚爷比,您可能还真差着点。
想到这,他平静了一下表情,又奇怪的望向东厢房。
那里是解雨臣儿时住的房间,后来给霍秀秀当了客房,里面顶多有些女孩的衣物用品,别的自然是不会有的。他想了想,也许还有几件解雨臣小时候的裙子,被那个霍家丫头当宝贝一样的收着。
那个黑瞎子究竟来解家找什么?或者说是解雨臣需要找什么?
他摇头,慢吞吞迈着蹒跚的脚步离开。这背后的目的既然一眼看不破,那就是怎么都想不出来了,以目前的形势,他不必深究。
另一边,黑瞎子担心解雨臣没东西吃,那房子里空落落的,冰箱自然也是空空如也。想着就赶紧去买晚饭,犹豫着也不知道对方喜欢吃什么,盯着菜单捉摸了半晌,等买好饭也晚上快八点了。
掏出钥匙开了门,客厅灯光如豆,他看到那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窗外的灯景,怀里靠着那个穿旗袍的小丫头。
瞎子蹙眉,心里瞬间涌起的疼痛让他措手不及,那痛感太清晰,清晰得他无法忽略。他就这么提着刚买来的晚饭,怔愣的立在门口。
“回来了?”反倒是解雨臣转了头,看他站在那愣神,似是有些尴尬。意识到现在的情况,解雨臣微怔,咽下了之后的话。
瞎子背着门口的灯光,他看不清对方的表情,只能从动作上,感觉到那人心情的沮丧。靠在他肩膀的秀秀动了一下,随后起身揉了揉眼睛,这姑娘哭着哭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解雨臣嘴边浮起一抹淡笑。
这抹笑烙在瞎子的眼睛里,让他的心又一次疼得狠狠缩了一下。他把晚饭放在一边,告诉对方记得吃,转身选择离开。
他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此刻的表情,瞎子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狼狈过。
“等……”
“秀秀!”
秀秀下意识的起身,想叫住他,却被解雨臣一语拦下。
没有挽留,没有解释,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可以应许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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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秀是个好姑娘,她只是个年龄很小的小丫头,承担的事情却很多。个人觉得,她和解雨臣感情应该很好很好,不过如果说是爱情的话,未免玷污了这份感情。
好吧,谁让我是黑花党呢,秀秀永远是个妹妹嘛~~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我来更新一点……
昨儿太兴奋了,导致早晨六点半睡的,上午十点就醒了!(我平时下午1点半才会醒……)
于是今天已经神经病了,思维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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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甩上的声音,直直拍进解雨臣心里。他有些痛楚的闭上眼,秀秀尴尬的站在沙发前,低头看她的小花哥哥颓然垂首,已经完全掩盖不住失落。
原来是这样。
秀秀觉得指尖冷得发麻,她站在那许久许久,直到解雨臣对她笑笑,说了句抱歉。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笑得这么勉强。
别人也许看不出,但是秀秀太了解他,那笑意里的苦涩绝对瞒不过她的眼睛。
“我先回去了。”秀秀尽量控制着自己声音里的颤抖,装作轻松的样子,打开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外卖袋子。两个袋子至少十几种菜,都够五个人吃的了。她无奈,猜到那个黑瞎子是不知道解雨臣爱吃什么,才买了这许多。
为什么?为什么短短的几天内,能有这样的感情?
她又一次回头看着对方,解雨臣起身站在不远处,面色已经恢复正常。这个哥哥一直都很坚强,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埋在心里,对她只挂着笑,那么温柔。
直到秀秀离开,解雨臣脸上的笑容才逐渐隐去,他看着桌上的饭菜,想着离开的那个人,心里隐隐不安。
他不想承认,自己的疼痛源于谁,也不想承认,曾经的玩笑现在是否已经成真。
解雨臣盯着紧闭的门,觉得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想和那个黑瞎子呆上一辈子了。
有可能吗?他不知道。
没有把握的事情,解当家一向不会做,何况对那个黑瞎子,他从来都看不清。如果他任由感情发展下去,最后落得一个覆水难收,又情何以堪?
不是把感情当做生意,他只是害怕而已。
靠在走廊里,秀秀用全部的意志阻止眼泪滑落,她咬着唇,僵硬着身体颤抖着走出大门。
她是霍当家,霍当家不应该有眼泪。
他们之间只有亲情,其实她早就知道,只是从心底不愿承认。她想跟小花哥哥呆上一辈子,仅此而已。
在老九门,在这北京城,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她抱着他的胳膊,无论是撒娇还是任性,那么多年。到现在,她不能再为难那个哥哥了。
秀秀深吸了口气,拿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角落里靠着墙的瞎子,颓然看着乌云密布的夜空,香烟的火星明灭,在黑暗里亮起一点橙色的光。他没看到霍秀秀的离开,只抬头看了一眼亮灯的窗。
嘿,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黑瞎子从来都没心没肺,就算再难再苦的事情,他不也嘻嘻哈哈的过来了?怎么对这个解雨臣,就死活放不下呢。
踩灭了烟,瞎子打算离开,去什么地方呆上一夜。去哪?他笑,心说自己还能去哪。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几下,瞎子没理会,揣着口袋往小区外走。就在他踏出小区门的时候,手机不再是收到短信,而是进了一通电话。他有点烦躁的掏出来,来电人的名字让他不禁挑眉。
吴邪?
黑瞎子叹气,接起电话。毕竟自己还有笔生意在老九门这,为了镇天玺他也不可能玩失踪。
“有空吗?出来喝杯?”
“有事?”瞎子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吴邪却没在意:“有事。”

木质吧台被擦得锃亮,灯光暗淡丝毫没影响瞎子的视觉,他盯着各色琳琅的名酒瓶子,晃了晃手里的加冰威士忌:“吴老板什么时候开起酒吧了。”
吴邪笑笑,把擦亮的杯子放到一边,自己也倒了杯酒:“这是小花买下来的,偶尔他会和朋友过来。”
提到解雨臣,瞎子凝视酒杯的目光一暗,冰块渐渐溶解,酒液被稀释得淡了味道。吴邪看着他沉默不语,重新倒了一杯酒给他:“为什么替解家出头?”
“到底找我什么事?”瞎子没理会递过来的酒,点起烟故作悠哉的吸了一口,透过腾起的烟雾看着对方。
“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冷的,那个原先涉世尚浅的小三爷已经变了很多。现在的他,更关心事情的结果,他不允许解雨臣赌上性命的计划出任何差错。所以这个黑瞎子,这个计划中最让他疑惑的点,必须摸清。
瞎子看看他,没有回答,反而起身踱步,环顾四周的布置。对于一个酒吧来说,这里的装修很是雅致了,解雨臣买了这里做什么?和那个小丫头谈情说爱?
想到这,笑里带了更多的自嘲。
他的所作所为在解当家看来,恐怕才是最大的笑话。
“我没替解家出头。”瞎子看到吴邪脸上明显的不信的表情,咂咂嘴,“一时心血来潮。”
“看来你挺喜欢做赔钱的买卖。”
“确实,你三叔还欠我一笔夹喇嘛的钱。”
“你的命不值那数目?”吴邪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浓烈辛辣的液体混着冰块滑过喉舌,他顿了顿,决定继续追问:“到底为了什么。”
“问这有意义嘛。”瞎子转了一圈,踱步回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他不是不想回答,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意义本身没有意义,所以我只需要知道结果。”
吴邪心里想,自己什么时候升级变得这么强势了,以前在这种情形下,他大多会选择放弃追问。不过目前,他不能放弃,为了解雨臣,也为了这个计划,于是他盯着黑瞎子,尽量做出坚定的表情。
对方根本没看他,只是径自抽着烟,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直到一支烟抽完,瞎子才开口,笑意里苦涩被抽离,反倒带了点调侃。
“为了解当家,你信么。”
吴邪听到了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他低头笑着磕磕烟:“不会是想做长期佣工,让小花包养你吧。”
“我没那命。”对方耸肩,自顾自又倒了杯酒:“那朵解语花,有毒,带刺儿,但是我喜欢。可惜,我喜欢没用。”
“要是让你豁出命呢。”
“豁出命?要是能摘了这朵花儿,值。”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这些话早就在心里说过无数遍,黑瞎子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完全摊牌。而这番话,一定会从吴邪这,传到那人的耳朵里。
他知道解雨臣很可能不会接受,镇天玺拿出之后就是陌路天涯,甚至不共戴天,但是无所谓。
瞎子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反正这颗心就摆在这了,如果解雨臣非要把它剁碎了,那就随便吧。
短短十几分钟,瞎子已经干掉了两瓶高度好酒,吴邪看得直心疼,那其中一瓶可是小花的珍藏。他瞄了一眼吧台里放着的手机,那手机目前还处在通话模式,已经持续将近一小时了。
对面的霍秀秀肯定听清了所有对话,他叹气,这姑娘简直就是在自虐。
都是何苦。
想想自己,他倒也释然了。人总会找一些让自己痛苦、无法解决的事情来困扰自己,好像不这样就活不下去似的。
“关于秀秀……”吴邪瞥了一眼手机,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她其实……”
黑瞎子一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听,起身摇晃着往沙发那走,随后一个仰身直接倒在沙发上:“没地儿去,在吴老板这借宿一晚上。”
“回小花那去。”对方几步走到近前,探头看了他一眼,“我靠,我话还没说完呢!”
躺在沙发上的瞎子没理会吴邪的絮叨,摘了墨镜揉捏了下鼻梁,突然哼起歌来。吴邪关于秀秀的解释,就这么淹没在“花儿你为什么这样红”的嘹亮歌声里,一丁点都没被对方听见。
吴邪暗骂着走回吧台,拿起电话:“你听见了嘛。”说着他把手机往瞎子那边举了举,那种音量,几乎可以说是嚎叫的歌声,绝对能通过电波传过去。
对面的秀秀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一句:“怎么就非得看上他。”姑娘的声音还隐约带了点鼻音,吴邪心说,都是上辈子的冤孽。
因为自己还要回解家,而沙发上的黑瞎子已经睡死了,他无奈,写了张纸条解释秀秀的事情,放在了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这样总能看到吧,吴邪想了想,把手机揣到口袋里,关上了酒吧的门。
对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瞎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根本没睡着,也没醉,那点酒顶多让他的头昏一会,也就仅止于此。
他坐在沙发边,重新点上颗烟,才低头去看茶几上吴邪留下的纸条。留言的措辞很奇怪,显然吴邪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这种事,不过大致上瞎子还是看懂了。
只是亲人。
那留言就想表达这四个字而已。他没有动那张纸,身子一倒靠进沙发里,他以为他会松口气,但实际上没有。
瞎子认定了,自己想要那个人,想把他揉进怀里,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自己在这顶着。
可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的事情太多,就这么试探着、防备着,等走完这必须一起走的路,还能有未来吗。
他想起那天早晨自己说的话,关于他们过不了一辈子的话。
那时候他只是对那朵花儿感兴趣,无论这个兴趣是欣赏还是欲望,都只限定在所谓博弈结束之前。所以他们之间不用考虑未来,甚至在解家找到了‘钥匙’的下落,他想的也不是真正的未来。
酒精的力道现在才开始显现,瞎子觉得头有些昏沉。都说郁闷的时候沾酒酒醉,他以前不以为然,现在看来,还是多少有点道理。
让人醉的不是酒,是心。
烟逐渐燃尽,灰落了一桌子,角落里传来钟表的咔嗒声,具象了时间过往。男人掐了烟,起身离开。
打开门的瞬间,带着水汽的空气扑面而来,透着些许凉意。
居然下雨了。
雨不是很大,细细密密的随着风氤氲开,寒气也随之透骨。瞎子裹紧了外套,就这么走进了雨里。
绵密的水雾打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酒醉困顿的头脑清醒了些。他插着口袋,像在享受这场雨般,独自漫步。
空无一人街道,整个世界的声音只有极轻微的沙沙声,雨落下的声音。
这时候黑瞎子心里,已经打定了一个主意。解雨臣不知道,他是从这时候开始,不再仅仅是这个男人生命里的过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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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透露,下次更新会有H~~~
本来想把第一次放在最后最后的,结果……发展到现在似乎不得不推了,黑爷,不要大意的上吧!!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表情回复还挺好玩……虽然被我删了。
我是来坑爹的~不是来更新的哇咔咔~~~~~
H部分因为麻烦所以还没写……希望今天能写完。
明天开始去扫墓,为期四天大概……于是!四天内没更新啦啦啦~~~~~【喂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隔了几天来更新……
最近一直在等出去上妆的八个脑袋回家,心力交瘁……
过几天脑袋再不回来,我就去找个水乡古镇子隐居去 Qv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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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反复复做着不舒服的梦,解雨臣脑袋昏沉沉,到了下午蹙着眉,两边太阳穴突突的跳着疼。
“头疼?”瞎子早醒了,揽过他想给他揉揉脑袋。对方倒没理会,掀被子坐起身子,这么一动,脸色就突然有点难看:“你……没戴?”
“戴什么?”没头没尾的这么一问,瞎子愣了下,随即突然失笑,“我戴没戴你不知道?“说完又故意补上一句,“那玩意尺寸都太小,勒着我不舒服。”
对方半懊恼半不屑的瞪了他一眼,转身捡起掉到地上的手机,打开看了看。
“他打电话,什么事?”解雨臣打了个哈欠,摆弄着手机。瞎子只说没什么大事,就是装备比估计的时间早到了,在说好的地方寄存着,于是机票也改了时间,明天就出发。
瞎子看那人无精打采的慵在被里,懒懒的盯着手机,就赶紧一下压过来,吮着解雨臣有些发红的后颈。对方猫一样低吟了声,缩了缩:“睡落枕了。”
男人听了就笑,嘴一下下吸着,美其名曰是按摩,手里却开始不老实。从解雨臣腰上一滑,就又想往不该摸的地方伸。结果还没探到就被一手打开,瞎子不死心,整个身子压上去,把那人裹进怀里摩挲着。
“别动。”解雨臣盯着手机,正给吴邪回短信,扭了下身子懒得理他。
窗外的雨早停了,只是还阴着天,惹得人更困倦,解当家小小的打了个哈欠,胳膊肘轻轻往后顶几下,说自己饿了。
从昨儿晚上到现在,俩人都粒米未进,瞎子一笑:“对,饭没吃,运动倒是做足了。”说罢没等对方拳头砸过来,赶紧起身,“我去买饭。”
对方在床上翻了个身,揉着太阳穴。说冰箱里有秀秀送来的吃食,先看看是什么,能吃就不出门了。
等解雨臣洗了澡从卧室出来,瞎子煮好了盘速冻饺子,正招呼他去吃。
一盘饺子香气四溢,其实主要是他都快饿扁了,从没觉得这东西让人这么有食欲。他坐在椅子上,胡乱塞了几口饺子,看窗外雨又下起来了。
雨下了整整一天,都是若有若无的、雾气似的雨星子。外面阴天灰冷冷的,屋子里也暗得早。这天气让人没精打采,醒了没几个小时,解雨臣窝在沙发上又困顿起来。
直到回了卧室,他靠在瞎子怀里又睡下,外面的雨丝才有渐稀的迹象。云也好歹散了些许,就是还有些雾气,遮得如勾的月牙朦朦胧胧,一片昏暗。
他们两个谁也没提昨晚上的事,对于秀秀的到来,两边心里都存着欲开口的想法,可到头来,谁都没开口。
瞎子自然是对秀秀存着份感激,却也知道,这份人情太重,恐怕是不好还了。

回北京的第三天,就急匆匆的再次出发。本来离下墓的日子还有11天,时间算很充裕,不过北京这里,目前呆着都是危险,不如提早离开,反倒安心。
解雨臣给吴邪和秀秀都发了短信,提点了之后注意的事情,就打算去化妆。
“你到了那边,还女装?”
瞎子靠坐在沙发上,看对方回头,表情里有些不自然:“二爷爷常说,善始善终。”
“一出戏,既然开演了,那就得从头到尾一字不落的唱好了,唱完了。”他顿了顿,“最后曲终人散,也不遗憾。”
话里的意味隐隐的让人揪心,瞎子拽住那人手腕,盯着他半晌,终是叹气:“总不能下斗还缩骨扮女人,等到了村子里,还是换回来吧。”
解雨臣没回答,只让他把男装都带上,还记得带上齐家人那封信。
那封信他打算下墓前再看,不知这算不算逃避。他想反正自己是没法回头的,下墓前看看一笑置之而已,何苦现在打开困扰自己。
墓在山里,是当年二月红盗的一个墓,后来因为地方、大小都合适,老九门其他家就各自增加了墓内机关,作为保存钥匙的地方。说来他们掘盗的墓不下百座,自己建墓倒是第一次。关于墓内机括设置,解雨臣只听说是机巧且危险的。
这就是老九门的决心,如果是个没本事的后人,那是宁愿让他死在里面,也不愿让镇天玺现世。
提出这想法的是解九爷,没想到冥冥中,最后应到解雨臣身上了。
也许早就注定他要去碰这东西。其实解雨臣并不是个宿命论者,对于干这行的来说,宁愿这些东西是无稽之谈,可心里又不能全放下,多多少少还是信的。
信,又不愿信。
他描着眉,研着唇上的颜色,像平日里去台上唱戏一般,一笔笔,安静从容。心里空了半刻,又满了起来。他想着自己身背后打小就时隐时现的红色胎记,隐隐的一个字,朱红朱红的刺人眼目。
那红不像胭脂记发一点褐棕,而真是猩红一片。
二爷爷似乎是知道意味的。
他记得自己那时年方垂髫,院落里那老人已是花甲,一袭白色暗纹的长衫干净净在风里摆着,煞是好看。
他走了一圈圈的步子,摆着柔如柳绦的动作,二爷爷教了他明眸善睐,顾盼倾城,却始终没给他名字。直到他不依不饶的撒娇,那老者出神了好一阵子,笑意里掺了不同往日的迟疑。
二月红许是想起了多年前,他和佛爷夜访解家的那晚。
孤灯挑尽,烁动的火苗不久后燃尽了长沙安荣。那晚解九爷想要砸了这妖物,他却看到猩红一角上,隐隐一块花斑,血漫出来似的,勾勒出个娇嫩的形状。
嘴边落出句“解语花开”,他心里没来由的一紧,总觉得这之后,更有番风雨飘摇。
他知道眼前这孩子背后生了红痕,那红痕和玺上刻的‘镇’字如出一辙。问过齐家人却三缄其口,只说了这是天痕,躲不过。
一边仰着头,拽着老人衣襟的解雨臣自然是不知道其中缘由,他只觉得二爷爷奇怪,给个名字要想这许久。
“解语花。”
二月红叹气,又出神了太久,手按在他消瘦的后背上,那胎记热了些许。
“都是命。”
飞机上,解雨臣闭了闭眼,徐徐的吁出一口气,右手正被熟睡的那人握着,紧到他想躲开都不能。解雨臣笑笑,替他掖了掖毛毯,随后似是习以为常的,往那人肩头靠了些许。
辗转了飞机、火车,又最后换到了汽车,城市里的喧嚣慢慢退去,最后四周的农房都渐零落起来。
解雨臣在火车站换回了男装,此刻穿着T恤斜倚着车窗。看窗外无边的流翠,迷迷糊糊的正犯困。
据说终点是个村子,他也没报希望住上能有多舒坦。可到了才发现,竟然是个桃源一般的古镇子。
解雨臣从车上跳下来,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旁边黑瞎子搬了大大小小的行李,正在雇人往住处搬。他们停车的地方房子有些破旧,像是八几年盖得那种小平房。可透过零零散散的房檐,能看到里面乌木色的古旧房子。
跟着挑担人穿过弄子往里走,步履间似乎都能看到自己逆着时光,片刻就走到百年前的日子里去。
弄子里人不多,大多是本地的住户,也少有一些游客。看来都是背着包的驴友,三五成群的围在摊子前,挑拣着各色的小玩意。
之前吴邪联系的是一户人家,腾了一栋房子来给他们住,据说比住一般的旅店舒服些。
这镇子以前也开发过,想来发展旅游业,可惜路途远不说,前几年修的公路总是塌了修,修了塌,后来就放着,只从小路进出。
几年下来,旅游业还是没发展起来,镇子里的人倒不在意,偶尔接待些散客,多的时候还是过自己的日子。
解雨臣站在院落前打量房子,看起来确实还不错。估计之前翻修过,院子里还摆了点地中海风格的装饰品,弄得中不中洋不洋。
好在房子算新,屋子里也干净,他不是多挑剔的人,而且最让他喜欢的是二楼走廊上,还摆了圆桌躺椅,上面随意放了套茶具。
走廊对着的院墙稍矮,从那看出去越过几家屋顶,能直望到远处绵延的群山如黛。想到跟着云舒风卷,悠闲一个下午,在阳光正懒的时候喝茶小憩,解雨臣真有些心动。
他是个大事当头也不动声色的人,最重要的是这几年学惯了偷闲的本事。
算起来离下地还有不少日子,权当给自己调整状态了。想着他就往躺椅上一靠,像只饕足的猫,窝了个舒服的姿势,盯着擦淡了颜色的天,好好地伸个懒腰。
瞎子把行李一丢,也过来靠在一边的躺椅上,两厢无话。
在和风里安静舒缓的听着,四周的风声水声,远处行人的声音,再远处,树林的声音。
微醺了精神,解雨臣眯着眼,侧头看旁边的人。那人还是一身黑衣,在明媚的淡色庭院里有些突兀,可在他眼里,这种突兀怕是早已成了习惯。
越熟识,似乎话越少了起来。但这种相对无言,自然了太多。没有刻意去寻找什么话题,他觉得这样就很好,安安静静的呆在一处,就很好。
太阳晒暖了身子,解雨臣伸手挡了下开始刺目的阳光,手边就递过来个东西。他奇怪的抬头,就看瞎子一手捂着眼睛,另一手递来副墨镜。
“你……”
一时语塞,解雨臣接过墨镜,看对方不知从哪摸出一块黑布,盖在眼睛上,又躺了回去。
“困了就睡会儿,过会冷了我抱你回去。”
瞎子闭着眼睛,手枕在脑后面,也打算睡会。旁边悉索一阵响过后,他腿上一沉,有个人影挡了阳光。
解雨臣跨坐到他腿上,微倾身子,手覆在他眼上:“你的眼睛……到底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事。”瞎子接过他递回来的墨镜,把黑布撤下去换上,“怕光,加上有点别的毛病,估计过几年就彻底解脱了。”
“没去治?”
“麻烦,不过我现在倒是……有点想治了。”他伸手抚在那人颊边,笑,“花儿爷可愿意?”
“你治眼睛跟我愿意有什么关系。”解雨臣握了那人的手,阻止那人从领口继续探入,“我认识个不错的医生,回来介绍给你。”
瞎子揽过那人的腰,往自己怀里压。对方也没拒绝,顺势靠过来,一手按在他头边,带着些强势的味道。男人笑,抬起那人下巴,缱绻难分的吸着那柔软温暖的唇。吻着吻着解雨臣就整个被瞎子揉进怀里。
这男人太霸道。
对于自己总是不知不觉处于下势,解雨臣有些不满,不安分的跟对方绞着劲,想要翻身起来。而瞎子手上用了些力道,重又把那朵乱颤的花儿困在怀里。
亲嘴儿这种事,还真是挺上瘾的。
瞎子满足的缠着那条小舌,来来回回的逗弄,手里也不闲着,上下抚摸起来。
“老板!!”
“!”
“嘶……!”
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上来,片刻到了近前。随着一声大喊,差点把廊上俩人吓死。
上来的男孩看来也就十三、四,是这座院子主人的孩子,穿着个背心。长了张挺粗的脸,却戴了副斯文的金边眼镜,看起来不伦不类,倒是和他家的院子挺相配。
刚进门的时候和他粗略见了一面,名字好像叫什么……李铁柱。解雨臣真纳闷,这个年代了,还有人给孩子起这种名字。
男孩站着,看解雨臣抹着嘴,靠在栏杆上有些尴尬的看他,另一边黑瞎子捂着嘴正从躺椅上坐起来。
“老板你们怎么了?”
“托你的福,舌头差点被咬下来。”瞎子吸着冷气,翘起一条腿,问他什么事。
“我妈问你们晚上吃啥,她给你们做去。”
“什么都行,我们不挑。”解雨臣摆出一个客气的微笑,这算是他的习惯,也得益于他自小的家教。
那小男孩听了赶紧点头,说一定给做最好的。
打发了李铁柱,解雨臣看着瞎子就笑,对方倒是不捂着嘴了,坐在那闭着嘴,一句话都不说,看起来就很郁闷。
“黑爷这点疼都忍不了?”他抱着胳膊,看那人从边上拎过一瓶水,拧开喝了几口。再放下的水里,解雨臣眼尖的看见一丝儿红蔓延开,“咬破了?”
“没事,破点皮。”瞎子擦擦嘴角,瞄见那人眉间隐着点担心,突然一笑,“心疼了?”
解雨臣只叹气,一言不发的进屋,从自己的背包里翻出一管药,扔给黑瞎子:“敷上,这几天别吃辣的了。”
“啊?!”他在长沙住的年头不少,湘菜自不用说,他又爱吃川菜,现在说不能碰辣子。瞎子哭丧着脸蹭到解雨臣身边,揽过对方肩膀,想到什么又笑起来:
“花儿爷,不吃辣的可以,有没有点补偿?”
正打开背包,归整行李的解雨臣回头瞥了他一眼,从边上拿起一个行李箱:“黑爷,你的房间在隔壁。”
“我突然觉得辣椒这东西没什么好吃的。”
瞎子抱着行李箱,神速改口,转了一圈又把箱子放回了原处,“花儿爷说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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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时间果然变成了不定期……【另外更新的时间也变得奇怪了 QvQ
前两天心情不大好,于是导致懒惰啊懒惰!
另外我发现,我用的和谐测试器,会把word的所有格式抹杀掉,囧rz
我说传说中的首行缩进它肿么不见了。【我太迟钝了点,现在才发现……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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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镇子似乎也不兴吃辣的东西,晚餐四菜一汤,有鱼有肉,做的倒都清淡。
他们不和住家一起吃,单独摆了桌子在院子里。解雨臣看看天色,现在天儿长了, 这时间天光还大亮,他想着反正也无事,一会儿去镇子上转转。
散步这种事瞎子一准跟着,两人溜达着从弄子里往外走,之前李铁柱告诉他们,直着往前走就能到月秀广场,那就是镇子里了。
也就是慢悠悠走上几分钟的路。镇子其实不大,说是广场也不过就是个宽敞些的空地,紧临着河边种了好大一排各色花朵,有的正盛,有的已经渐落了。
广场上人不少,大多是本地人饭后来这闲聊。有几个小孩绕着广场正打闹,多看了他们几眼,其他人倒是对外来人见怪不怪。解雨臣悠闲的往河边的桥上走,靠在石桥边上望风景。
镇子里那一侧,河两岸都是住家,古旧的房子,木头长年累月被水浸了颜色。偶尔有些人在河边浣衣服,或三两人聊着天。
日子过得如此简单,没有嘈杂人事,没有机关算尽。这悠然自得对于解雨臣来说,只能算是不可求的福分了。
瞎子斜靠在他身边,也四处张望着。这男人连看风景都得摆一个说正经不正经,说不帅又有点儿帅的姿势。半晌他从兜里摸出颗烟,背靠着石桥栏杆,叼着烟两肘搭在石栏上望天。
镇外那一侧,河汇聚成一个不大的小湖,再远处,铺开片田地接着天儿绵延远去,映得人满眼新绿。
这两人一背一正靠在石桥上许久,直到天都擦了黑。
瞎子侧头看着解雨臣出神,那人耳后的碎发被风吹起一点角度,正露出脖颈后,他昨晚留下的吻痕。男人掐了烟转身,揽过旁边人的腰,看河两岸逐渐亮起的灯笼。
身后偶尔走过几个人, 瞎子没放手,解雨臣也没拒绝。
在这种没人认识的地方,呆上一辈子也不错。
思及此,解雨臣不免失笑,笑里大多还是无奈和自嘲。只得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看了眼,提醒自己现实如此咄咄逼人,丝毫由不得人懈怠。
指尖触着的老石桥湿冷了体温,又迎风立了片刻,这个年轻的当家有些出神的下了桥,往廊下走去。
河边有不少石凳,解雨臣坐到一边,吹着风观着景,精神又放松了些许。
刚下来的石桥外壁,刻着‘月秀桥’三字,笔体很是苍劲。他看着有趣,随手拍了几张照片,用手机给秀秀发了过去,过会儿那丫头回信,说那么好的地方,下次她也要来看看。
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天,瞎子大略讲了些自己儿时的事情,解雨臣边听着边笑,没想到这男人还是个满清贵族。
正说的热闹,桥头另一边有人大呼小叫的跑过来,一看又是那个李铁柱。解雨臣无奈,看他跑到近前,手里拿着几个颜色鲜亮的东西。
“这是什么?”
男孩挠挠头,居然笑得有点腼腆:“我妈和我做的荷花灯,给两位老板放着玩的。”
解雨臣接过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这荷花灯做的很是精巧,下面绿色的荷叶当托,上面粉色双层瓣的荷花,中间淡黄的蕊做成筒状,正好放蜡烛,又能挡风。
他记得小时候,二爷爷夏天里经常带他去放,各色的灯漂在河里,映得波光粼粼的可好看。那灯随着水波,忽悠悠的打着转,缓缓的成了一个个暖色的光点,消失在他记忆的尽头。
瞎子也拿了一个,左右看看,掏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解雨臣也点好了灯,蹲在河边,正要往河里放,李铁柱忙说得许个愿。
“荷花灯能带着愿望走,给了神明,愿望就能成真了。”
解雨臣托着灯的手迟疑了一下,许愿?
他一时有些怔愣,他是从不信许愿的。偶尔被秀秀拽着去庙会玩,拜一拜神佛,许的愿望大抵也就是解家安好,母亲安好之类。
“老板默念个愿望就行,姻缘啊,事业啊,都不挑。”
半晌解雨臣还是捧着荷花灯,下意识的睨了瞎子一眼,才低头阖上眸子,默默的静立了许久。之后俯身到河边,手一送,那火光绰约的灯映着朦胧的光影,顺着看不见的水流慢慢行去。
谁都不知道他念了个什么心愿,这可能是他一辈子第一次,为自己祈求点什么。
站在他身边的瞎子也赶紧把手里的花灯放出去,在解雨臣那盏之后不远处飘着。不知是暗流,还是心愿的关系,瞎子的灯行得快些,晃晃悠悠的追上了前面那盏,在水里碰在一块儿,难舍难分的缠绵着。
解雨臣挑眉,说那灯都随主人,贴得那么紧甩都甩不开。
“如果真是那样,就好了。”
瞎子笑着随解雨臣往前走。天已经完全暗了,黑暗的河面上映着岸边灯笼微弱的暗红,剩下就是河灯的光。
男孩说着镇子各处的名字,左不过就是这边有个月秀桥,对面还有个日华桥,河是镇子的生计河,所有人都靠着这水洗衣做饭之类。
正边说边走着,前面的解雨臣突然顿住了。
他低头盯着河里被岸边水草缠住的花灯,垂了目光,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瞎子站在他身后,刚想开口,就看解雨臣从河边探出身去,把那灯捡了回来。
另一盏荷花灯已经走远了,孤零零的独自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只落得空添寂寥。
“老板,再放回去吧。”
解雨臣却摇头:“强于污淖陷渠沟,我拿回去吧。”说罢吹灭了蜡烛,抖抖水,“摆着看也挺好。”
后来那荷花灯被细细的擦干了水,端正的摆在桌子上。解雨臣盯着愣了一会儿神,就倒回床上,心里隐隐有些失落。旁边的瞎子贴过来,笑:
“你就在心里许个愿,如果愿望成了,再把那灯放到河里去,就当还愿了。”
“一个灯而已。”解雨臣的眼神暗了暗。
恐怕他的愿望想实现,是很难了。
镇子里生活节奏非常缓慢,没事的时候大多是晒晒太阳,各处转转,吃些小吃。想着北京的紧张局势,看看自己现在的舒缓,解雨臣多少觉得有些不真实。
“瞎子,我有点喜欢上这种生活了。”
他坐在河边石凳上,眼神迷茫的看着河对岸来往的人,自语似的开口。
“在这买间房子,住下来也挺好。”瞎子把烟掐灭扔到一边,指了指对岸,“邻水的就很好。那圈子里的事,你也倦了。”
解雨臣盯着对岸的房子打量了许久,手里的手机开阖了几下,笑:
“我做不到。”
“如果我们离开,这个圈子会变成什么样,不可想象。”他咀嚼着很早以前和吴邪的谈话,一样的无奈,“所以我们不能离开,为了想保护的东西。”
北京城风雨飘摇,他不能走,也走不了。
其实什么都没有改变。解雨臣伸了个懒腰,起身踱步。
靠近镇外的小湖上,蜿蜒着曲折的水桥,靠对岸的水面上搭出了个戏台,他们前几天都没怎么留心,直到今天才看见。
上戏台的楼梯锁了,解雨臣一笑,到了近前打量了下高度,脚尖一垫,从边上的廊子就跳了上去。
瞎子也垫步跟了上来,戏台不小,走在木头地板上吱呀的有些微响。旁边解雨臣踮着脚走了一圈,似是有些怀念。
“好久没唱戏了。”
解当家本身学戏也不是为了唱戏,前两年还偶尔去唱上几场,近些日子就再没时间了。他稍微吊了吊嗓子,有些无奈:“嗓子都荒疏了。”
“我帮你敲鼓点,你来一段?”
“你会?”解雨臣有些不相信的看他,瞎子一笑:“好歹我也是有个音乐学位,小时候戏也听得不少。”
“西厢记-长亭?”
“选哪个?”
“昆曲。”
瞎子点头,一边哼一边用手打拍子,解雨臣摆了个姿势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那调子幽婉绵长,在风里柔柔的氲开,飘忽不知所踪,却惹得情思蹁跹,离愁慢叙。
“恨相见得迟,怨离去得急。柳丝长玉骢难系,恨不得倩疏林挂住斜晖。马儿缓缓地行,车儿紧紧地随。才得了慈亲宽语,一早儿又告别离……”
不见水袖飘摇,罗裙慢舞,只随着唱腔袅娜了身姿。醉了芳草萋萋绿水如烟,唱罢了、花开正酴醾。
旁边人听得入神,就这么临着烟波,一唱一和。台中那人顾盼间凝起清光,深幽如潭的眸子里,只映着他一人。
“听得道一声去也,松了金钏。遥望见十里长亭,减了玉肌。”
最无奈,终是伯劳东去燕西飞。
“此恨谁知……”
戏台一侧聚集了几个人,正听着便宜戏,边听边点头,解雨臣唱罢一段,他们在旁边叫着好想再来一段。
“老板!”李铁柱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看俩人停下来就招着手喊。旁边还牵着个小姑娘,看着也就四、五岁的模样,正攀着戏台边的楼梯,似是想往上爬。
解雨臣刚翻下来,那小姑娘一转脸儿抱住他的腿。忽闪着两个大眼睛,腼着嘴冲他笑,嘴里哥哥、哥哥的叫着。
这倒让他想起秀秀小时候,追在他身后头一句句唤他,那撒娇的模样。
实在看着好玩,解雨臣蹲下身子逗她。那小姑娘一下把手里的花插在他头发里,还用手好好的整了整,又仔细端详了对方半晌,拍手笑:“漂亮哥哥!”
解雨臣摸摸她的头,又听她拽着自己腼腆道:“我要做漂亮哥哥的老婆!”
“等你长大了。”他笑,随口应着哄她高兴。结果旁边的黑瞎子蹲下来,拿着不知道从哪掐的花儿,边递给那小姑娘,边不满:
“那不行,这哥哥有主了,我聘礼可都下了。”
“什么聘礼?”解雨臣愕然,瞎子倒是一脸理所当然:“新月饭店,你忘了?”
“我解家才不要那老婆子穿的衣服。”解当家不屑的撇他,领着那小姑娘就往回走,一边还说等你长大了,哥哥带你去北京。
瞎子赶紧追上来,说不爱那个就给你别的,反正不能反悔。
看着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拌嘴,李铁柱眨眨眼睛,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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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最近一直在追《沙海》更新,所以不定时出现《沙海》里的物件和人物设定……
三苏你要加油啊!!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我刚醒……咳咳,来更新……
最近改成一周更新两次了,啊哈哈~~~
顺说我求了好久的龙姐姐终于求到了,好开心~~ 【翻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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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解雨臣泡了壶茶,靠在躺椅上犯困。
手机震了几下,吴邪那边的消息到了。
才按照之前计划放了解雨臣下墓的消息,他们准备的‘解老太太’就被人劫走,解家几个盘口带着人,倒到楚天阔那边去了。
解雨臣松了口气。手下的盘口从来不省心,左右逢源他不怕,只是讨厌这些细作,自然针对的也就是怎么清理这些人。
手机又进了一条短信,对方问是不是开始,他移动手指,迅速回了条短信过去:
[动。]
直到现在,才算是把烂肉大致挖干净。
这疼,解家忍了太久,终于可以正式还给对方了。
局已经布好,棋子也都到了该到的位置,那咱们就开场亮亮吧。

解雨臣靠回躺椅上,月渐盈,天幕如钻的繁星汇集成了一条流光的带子,直从天这头甩到那头。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悠闲自得的看过星空了。
“漂亮哥哥!”
小姑娘的声音甜甜的,解雨臣从思绪中惊醒,侧头看她,笑:“我可不叫漂亮。”
对方嘟着嘴想了一会儿:“那不行,你比我哥哥好看多了!我就要这么叫你。”
解雨臣被她逗得忍俊不禁,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会。那小姑娘跳上躺椅,不老实的跪在椅子里,两肘搁在扶手上,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托着下巴看他。
看来自己还是很招女孩子喜欢,虽然面前这个年龄小了点儿。
解当家露出了个挺孩子气的笑,心想自己比某人帅多了!他在咖啡厅一坐,一句话不说就能迷得老板娘七荤八素,那个瞎子呢,切。
由于周围大环境的压迫,解雨臣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已经十分的稳重老成。反而这种时不时流露出的一点孩子气,才是莫名可贵了。
这种孩子气会体现在很多地方,比如他不是个多会开玩笑的人,说出来的玩笑大多数时候都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很喜欢偶尔去活跃一下气氛。
从本质来说,他还是个开朗的性子,至少,他认为比吴邪要开朗许多。
即使这种内里的性格,已经被他所处的环境,磨得所剩无几。
人真是种可怕的动物,越长大,失去的就越多。
最不幸的,是人们往往认为,自己失去的都是微不足道的东西,比如纯真,比如热情。这些弥足珍贵的天性慢慢消失,到现在连相信一个人,都要思虑再三。
也许成长就是让内心的鬼复活的过程。他记得自己看过一本日本的小说,里面的主角曾说,每个人心里都住着鬼,为了不让鬼出来,人们用尽一切办法掩藏。
他所处的这个圈子,这些人,已经不忌讳隐藏这些‘鬼’,而是明目张胆的任它们横行。其间暴露出的人性,那些贪婪、残暴……寒意彻骨。

“漂亮哥哥,你想什么呢?”
“想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骗人,一定是在想那个黑乎乎的哥哥,他和柱子哥哥在那边房顶上聊天呢!”
黑乎乎……解雨臣心说这个形容太精准,下次送他一个雅号‘煤炭斋斋主’得了。
“你怎么会觉得我想他……”
“柱子哥哥说,你和那个哥哥一定是互相喜欢!”
……那个李铁柱,怎么比吴邪还八卦!
解雨臣无奈,有些尴尬:“我和他都是男的,怎么会互相喜欢。”
“柱子哥哥说,他奶奶告诉他,人和人互相喜欢,在于感情,无关性别!”小女孩冁然一笑,“虽然听不太懂,反正我觉得是好事!”
好事……吗,他倒真有些迷茫了。

另一边黑瞎子躺在斜斜的屋顶上,头枕在手上翘着腿看天儿,李铁柱已经走了。
夜里还是有点凉,可他却懒得动,身后响了几声,似乎有人过来。如果是平时,他肯定早有警觉,不过这次瞎子并没有起身。
那是解雨臣,他唯一不会防备的人。
年轻人往他旁边一坐,戳了戳他:“冷了,回去了。”
瞎子没动,侧了头看他,许久许久,脸上的神情第一次变得认真,甚至有些郑重:

“花儿爷,瞎子我半辈子漂泊,没个落脚的地儿,有点想要个家了。”

解雨臣一时沉默,唇开阖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半晌扯出个笑:“我认识不少好姑娘,帮你介绍个?”
“花儿爷,我没开玩笑。”
瞎子起身,直直的把对方按倒,吻就盖了上去。他不需要解雨臣现在回复,他只需要抛出问题,然后给他时间思考。
性格使然,瞎子现在,更想顺势占点便宜。
对方则急忙掐住他乱摸的手,侧头抗议:“明天就出发了,你敢!”
“这几天你都不肯。”男人不肯放手,还在试图说服他,“第一次是让你疼了,可是总得给我个第二次机会吧。”
“妈的,不许提!”解大当家最不堪回首的往事,就是满心欢喜的想……结果却被对方给阵地反击了。
当时的一刻放弃,他悔了不知道多久。从那以后,坚持到底就成了他新的人生信条。
黑瞎子压在他身上,无视对方青白不定的脸色,继续游说:“我本事很好,你不试怎么知道,女人不能满足你,还是我来……”
“对,女人不行,你当然可以。”解雨臣话音一转,主动欺近对方,勾住他的脖子揽到身边,狠狠的吸了个吻,“黑爷肯让我上,我就满足。”
对方挑眉,心说原来这当家的还想这事呢,不由笑道:“那是你没试我的本事,保证更好。”
解雨臣白了对方一眼,推开他起身:“跪安吧,朕今天不招幸。”说罢挥挥手,利落的从屋顶跳到旁边的楼梯上,悠哉的回屋睡觉去。
男人依旧坐在屋顶上,看着他慢慢走远,出神许久。

两人出发的时候李铁柱和那个小姑娘送出了好远,解雨臣把一些不用的装备和衣物留在旅店里没带着,反正吴邪付了一个月的房费,空着也是空着。
镇子一面是田地,另一面靠山,解雨臣看着小姑娘拽着男孩的衣襟,扁着嘴。
“漂亮哥哥,你还回来吗?”
“当然,过几天就回来。”
“几天?”小姑娘眼睛顿时放了光,急忙追问。
“嗯……五、六天吧。”解雨臣略想了想,估计差不多也就这时日。
“我在这等你!”
解雨臣笑,刚想问她的名字,就被瞎子几步拽走了。
“怎么,黑爷没人等,嫉妒了?”
“没这事儿。”瞎子回头看看那小女孩,“童养媳,啧,花儿爷好耐心。”
小姑娘看他们两人走远,低头有些失落:“我还没告诉那个哥哥,我的名字呢……”
“等他回来呗。”
李铁柱踢着地上的石头,看那两个人渐行渐远。


北京•解家本宅——

吴邪坐在屋里,手里玩着一个印章。
外面斜斜的阳光透过半掩的厚帘,只在屋子里添了些发灰的冷光,依旧无法驱散浓重的黑暗。
屋子角落有个影子动了动,用有些嘶哑的声音叫了声‘老板’。
吴邪没有理会,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低头凝视这个印章。印章上的图案还在不断变化着,在暗处闪着微光,流畅而诡美。
桌子上手机亮了几下,他侧目看到了短信的内容,随后拿过手机,起身。
那是解雨臣进山前,给他的最后一条短信。
“走吧。”
那影子有些木讷的看着他,过了许久才站起来,从黑暗里走到稍微向光的地方。
吴邪面色凝重,把窗帘拉开了些许。

院子里站满了人,即使有这么多人聚集,依然一片寂静。巨大的压力在无形中笼罩、挤压着这座宅院。
所有人都沉默着,目光死死盯住这个紧锁的房间,都在等待什么。
“从现在起,身边的一切人,都不能信。”
吴邪看了看他这个反应有些慢的伙计。这个人,是他唯一能信得过的伙计了,虽然……
“王盟,你能别天天像长了蘑菇一样,反应这么慢嘛。”
“我自己都快成蘑菇了。”王盟极小声的咕哝了一句,随后就被吴邪狠狠地踹了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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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这几天很happy的转闲置……于是都快忘了还有更文这么回事orz
更新时间好神奇,不过没关系~~~至少我来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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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吱呀几声,打开了缝隙。
院子里所有人都一震,带着各种目光和表情,盯着出来的人。
吴邪在黑暗中呆了太久,突如其来的阳光,即使是斜阳也让他的视神经一阵刺痛。他眯起眼睛,打量着院子里洋洋洒洒的各色人等,那都是解家盘口有头有脸的人。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吴邪的眼神扫过众人,手揣在口袋里,扯出个笑,“花儿爷的意思,你们听,还是不听?”
底下微微骚动,有个声音从人群里喊出来:“吴家少爷,现在解家没主子,花儿爷的意思我们怎么从?”
“咱们内里说好听点,是您暂代。外人看我们的地盘,都被你们吴家给占了!让哥们以后怎么混?我们可都是解家的老伙计,外人戳的是我们脊梁骨!”
“癞头李,别他妈说的这么好听!”
紧接着,人群里又另一个人扯着脖子叫,人群的目光呼啦啦又转了个方向。
“你吃里扒外多少日子了,花儿爷能不知道?你还在解家呆着,那是你不敢走!不然当年你跟那老陈皮那么近?现在陈皮倒了,你没靠山了,只能老实呆在解家,还在这表衷心?呸!”
吴邪看着这帮人吵来吵去,已经没有当年假扮三叔时候的心虚紧张,反而觉得有些烦躁。
……这群吃里扒外的畜生。
他暗骂,随后正正脸色,免得自己真骂出来,才慢悠悠的开口:
“既然解家托给了我,那是你们花儿爷信我。有的伙计,想想自己是给解家干活还是给外人看风光的。还是说,您这面子,比解家祖业还重?”
说着,吴邪拿出口袋里的印章,在空中抛了个漂亮的弧度,又接回自己手里。他明显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这个小玩意的轨迹画了个弧线。
这个不起眼的精巧东西代表的,是解家庞大不可想象的资产,是解家家主所拥有的、足以颠覆整个圈子的力量。
院子里重新恢复早先的一片寂静,没人再开口。
不知道是吴邪话语的分量,还是这个印章的沉重,压灭了他们所有的嚣张气焰。
“想走的,现在就走,不想走的,留下。”
“花儿爷的脾气你们最清楚,该说的我都说了,后果大家自己掂量。”
没有人动,刚才一触即发的压力已经转变为另一种更为晦涩难说的气氛。
吴邪心里一松,知道这就是成了。
是人,都不能拒绝利益的诱惑,尤其是品尝过利益带来的巨大满足之后。

交代了些事情之后,人群慢慢散开。吴邪回头看王盟快要瘫在地上,心说自己当年,恐怕也是这么副模样。
如果这群人不听,来硬的,自己怎么办?
他笑,不会的。
这群人都是人精,与其正面对抗吴霍两家,不如观望——尤其是在解雨臣还没死的现在。
自己是什么时候,学会这么淡定了的?
“起来起来,没这么多时间给你耽误。”吴邪踢了踢王萌,自己先一步往院外走,他想好好去吃顿饭,喝杯咖啡。
解老太太被劫走,挖空了解家对外屏障的最后一块砖。解雨臣没死的事情应该私下都传得沸沸扬扬,即使这样,也不足以改变目前的形势。
早就盯着这块肥肉的其他势力此时必然会介入,他们没有多少时间了。
凭吴邪的所谓‘暂代’,说服不了所有人,还是会有有心人借用这个由头说事。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霍家。

吴邪坐在咖啡厅里,揉了揉睛明穴,问对面还在发呆的王盟:“我跟你说的事情,记清楚了?”
对方迟疑了一下,显然是在回忆,随后点了点头。
直到王盟走远,吴邪点起根烟,往后靠进沙发。烟雾飘散,眼前的视线都有些迷蒙。
他很悃,在解家没办法好好休息。反倒是这里,身边人来人往,加上絮絮交谈的声音,让他觉得放松。
就在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吴邪一激灵,惊醒让他的头有些痛。手机还在不停的响,他急忙接起来。
“东家,出事了!”
最近一段时间最讨厌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有时候很多小事,手下还是急急忙忙,这让他有些不耐烦:“什么?”
“那位……被人劫走了!”
他一愣,觉得这次是真出事了。
因为那位真正的解老太太,被楚天阔的人劫走了。

小花会让我陪葬的。
吴邪怔愣的想。


“瞎子,你动过我的包?”
两人正在收拾行李,今天刚好望日,正是齐家所说,进入墓室最合适的日子。
“我整理东西的时候,看你的包太满,就把一个小包拿出来放到另外的挂包里了。”瞎子翻了翻行李包,“嗯?那个挂包呢。”
“……那个挂包里的东西是重复的,我就拿出去了,没带。”解雨臣无奈的摇头。
“那小包里的东西很重要?”
“……是一些散碎的装备,不算很重要。”
解雨臣心想着齐家人留给他,要求他下墓前看过的那封信,不禁又叹气。
算了,到现在总不能回去拿,不看就不看了。
其实很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去看,不然他就带在身上了。
齐家人既然说看过再决定是否下墓,那信里的内容肯定和墓里的机关布局没什么关系。
况且墓内资料他也拿到了。信里的内容他猜想,不过就是一些劝阻,让他放弃取出镇天玺之类。
可惜他没选择,也不想放弃。
自然妨碍他决心的那封信,他是不想看的。

行李收拾的很迅速,之前背包就整理的很好。解雨臣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山势,手里捏着地图:
“应该是那边。”
身后的黑瞎子正在拆帐篷,把所有的宿营装备打包,放在安全的地方,以便他们回来的时候使用。
他看着解雨臣所指的方向:“那边?隐隐约约的好像有个洞。”
“据说是个天然屏障。”解当家耸肩,说罢就催瞎子动身。
山脚下是个矮悬崖,瞎子看到的洞,其实是洞口的顶端而已。下面植被丛生,洞口都被盖了一半。
两人下到矮崖下,洞内寒意逼人,解雨臣探身看了看:
“原来是个溶洞。”
瞎子打开手电往里照,光线惊动了几只蝙蝠,扑啦啦的往外飞。
“我讨厌蝙蝠。”解雨臣有些嫌恶的皱鼻子,戴上了头盔,拨开杂草往里走。
洞内一下湿寒刺骨,没走两步,身上的汗就冰凉的贴在自己皮肤上。头顶不时有东西飞过,脚下滑腻腻的全都是蝙蝠的排泄物,整个洞味道也十分呛人。
瞎子压低手电,以免光线惊动更多的蝙蝠。这种动物本身带有很多病菌,万一被咬上一口真是得不偿失。
四周的味道太难闻,两个人都沉默不语,捂着鼻子往里走。
也就不过百米,像有着无形屏障一般,蝙蝠在一块巨大的钟乳石之后,消失了。
解雨臣照了照洞顶,倒垂下来的石灰岩呈现千奇百怪的姿态。另一面还挤着零星几只蝙蝠,越过屏障的这边,却一只都没有了。蝙蝠偶尔乱飞,但是也绝不会越过这块岩石。
他打量了一会儿,从那块屏障上看出了些许痕迹。
“有修造的痕迹,恐怕这石头里还有玄机。”解雨臣看着更深处黑暗的空间,“从这开始才是入口。”
黑瞎子略走了几步,回头看他:
“花儿爷,就不能不碰那个东西吗。”
解雨臣有些错愕,他知道瞎子一定是多少了解镇天玺的,可是对方知道多少,就是个谜了。面对这个问题,他还是仔细想了想:
“为了老九门的后人考虑,我要永绝后患。”
对方不再说话,打着手电重又开始往里走。不多远,洞穴开始复杂起来,地势也开阔许多。顶上的水滴落在地上,回音撞击着洞壁,异常清晰。
“等一下。”
两人在豁然开朗的洞穴里站住脚,解雨臣用手电照了照四周,远处似乎有个水潭,在光影变化里反射着点点粼光。
“这里相当于一个枢纽,四周应该有七个洞口岔路,按照北斗七星命名。。”他低头看看地图,“里面都是迷宫,最早修建这里的人利用了天然溶洞,作为保护措施。走左边第三条那个‘玉衡’吧,地图里说这条路比较顺。”
瞎子点点头,哼着歌往里走,看起来就像是逛旅游景点般的悠闲。

这男人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这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看起来吊儿郎当,可是自己内里的事情一点都不往外露。
解雨臣看着他的背影暗叹,这男人到底藏着多深的水。

岔路口内里也是岔道频出,在走了足足三十分钟之后,前路被封死了。
溶洞似乎到了尽头,前面是一片凹凸的岩壁。
“找找巧石机关,在附近。”
不用对方多说,瞎子早已经开始寻找,左摸摸右摸摸就在溶石后面摸到一块极小的石板,
上面似乎还雕着花纹。
他并没有立刻按下去,又摸了几下就皱眉,起身看向另一边还在摸索的解雨臣:
“这东西不是这么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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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这几天忙到抽筋……
更新越来越不定期呜呜……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吧【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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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扬起尾音“哦”了一声,停下动作看他。瞎子在四周走了一圈,又趴在地面上听了片刻,就叫对方后退。
等退到离门有五、六米的距离,解当家饶有兴致的看那人从包里拿出几颗钢珠。他猜到对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手里的地图只写着激发石板机关,并没有提示任何异常。
当然解雨臣也不是个死脑筋的人,只懂照着文件办事。可在他退后的时候,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自己确实大意了。
如果地图有问题呢?
随时随地抱有怀疑,小心试探。所谓‘前走三后走四’不是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么。
他笑,拍了拍脸,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这个斗,他要用十二万分的谨慎来对待。

瞎子掂量了一下手里的钢球,解雨臣就问:“这东西是陈皮……”
“对,我有一阵当他的代理人,也跟他学了些东西。”男人笑里五味杂陈,“学到的可真不少。”
解雨臣没接话,只看对方飞速甩出一颗钢珠。‘啪’的一声响,藏在岩石后的石板伴着飞起的石屑,猛地沉了一下。
来不及感叹瞎子甩出钢珠的力道,面前看似一体的地面以极快的速度分开,瞬间塌出个不见底的深坑。同时洞顶‘哗啦’一声,一条铁链冲落而下。
整个过程不到两秒,铁链的下半部分直直垂入洞内,由于下坠的力道,还在不停的摇晃。
解雨臣突然失笑,一边把地图收起来,一边摇头:“看来我是被老家伙们摆了一道。”
他捡起一块石头,走近洞口丢了下去。石子迅速下坠,发出几声清脆的撞击声。
这洞至少有二十米,而且底部似乎还有东西,年轻人挑眉,心想说不定是几把挫骨钢刀。
想着他又拽拽铁链,链子很结实,一直垂进黑暗里。
如果处于机关的范围内,按刚才的情形,运气好反应极快的话能拽住链子,运气不好还可能被铁链砸到脑袋。从这掉下去那真是九死一生。
一开始就是个下马威啊,他笑:“那群老家伙似乎想说‘不要太过信任地图,抛弃固有思维。’”
“看来还是场考试,及格的奖励是钥匙,不及格就是送命。”黑瞎子插着口袋,蹲在洞口旁边悠哉的探头,‘嘿嘿’的笑着,似乎觉得很好玩,“没本事的后人就得死,老九门的人果然脑子都不正常。”
旁边人白了他一眼,瞎子只继续笑,丝毫没有收回这话的意思,也拽拽铁链,就说自己先下去探路。
“洞底可能有东西,小心点。”
“得令!”
瞎子的声音从洞里传出,撞击在石壁上反射出含混的回音。解雨臣知道光线会阻碍对方看清东西,所以并没有打手电。
他看着那人一点点滑进黑暗,从视线内逐渐消失。

等了不到两分钟,洞底亮起微光,瞎子打亮了几根荧光棒,招呼他下去。
“花儿,快到底部时别太快。”
解雨臣应了一声,敏捷的攀到铁索上开始下降。降到差不多一半的地方,铁链结束了,再往下就是瞎子接好的绳子。他嘴里咬着手电往下看了眼,对方好像挂在什么东西上面,正冲他笑。
他挑眉,这男人的表情配上四周的环境,还真是说不出的诡异。
等到了底部才看清,四周很大一片范围内都是削尖的木桩。黑瞎子只用单手揽着,一只脚踩着木桩抵住力道,就这么轻飘飘的挂在其中一根上。
这动作在解雨臣看来,纯粹就是耍帅。
那木桩说粗不粗,说细不细。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刚才掉下来,现在肯定变肉串了。木桩下面是沙地,细沙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时不时的翻滚过去。
解雨臣挑眉,示意瞎子赶紧离开。
木桩排列比较密,攀爬起来还算轻松。随后两个人就像穿梭在亚马逊丛林的猴子,揽着木桩手脚并用的往洞穴深处移动。爬了大概三、四分钟的光景,前面木桩消失,直接接入了墓道里。
洞壁被修得十分平滑,解雨臣挂在最后一根木桩上往内打量,前面墓道的地面铺着方形的石板,描绘着艳丽的图案,最终形成一个个奇怪的图形,像是九宫格一样,有着不同的分界。
一般来说,墓道是最容易设置机括的地方,眼前的地面又诡异得紧。解雨臣觉得这些格子之中肯定有一条安全的途径,问题是冒险来找的话太费时间,也太危险。
他把目光落在了绘有壁画的墓墙上,观察片刻后,露出了一个有点小贼,又有点小炫耀的笑,回头对瞎子说:“把绳子拿出来。”
黑瞎子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儿,等着看表演似的赶紧拿出绳子,按对方说的将一头在三根木桩上绑紧,另一边的绳索则带在解雨臣身上,这时候解当家已经从包里拿出两根手臂长的棍子,相互一转一卡,就接到了一起。
“你不是要躺着爬过去?”
解雨臣跟看精神病一样的看他:“我为什么要躺着爬过去。”
听到回答,瞎子颇有些遗憾的叹气:“我听小三爷说,你有一次过墓道就是脱了上衣躺在地面上,背身扭过去的。”随后湿漉漉的目光就落在了对方的腰上,“花儿爷的腰扭得一定很漂亮,我还想看呢。”
“滚蛋。”解雨臣没好气的骂,也懒得理他。把背包摘下来挂在木桩上,就撑着杆子瞬间翻了出去。

瞎子吹了一声口哨,这解当家的身手不论别的,单是养眼这一项,就够合他的意了。
解雨臣和墙壁垂直的站着,手中的长棍撑在墙壁和地面接缝处,微妙的维持了平衡。他回头略带挑衅的看了瞎子一眼,就以极轻盈的步子快步向前走。在失去平衡的一瞬,抽回棍子在墙壁上点了一下,翻身转到了另一侧。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简直像表演某种华丽的舞蹈。黑瞎子看着那人飞速远去,只留一片光影缭乱。
绳子逐渐放长,真亏解雨臣在那种高难度的移动中还能抽出时间来放绳子。最重要的是,所有的东西,都没有落到地面上。
其实这些动作都是火光电石间完成的,需要的不是计算,而是本能。

解雨臣第一次见到这功夫,还是他很小的时候,二爷爷在一栋修建得很特别的房子里,示范给他看的。当时小小的他张着嘴,目瞪口呆的看着二月红在墙壁上飞一般的舞动,最后凌空一跃,白色衣衫翻了几个花儿,重又落回他面前。
那时候他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惊为天人’,激动得拽着二爷爷的胳膊闹着自己也要学。老人摸摸他的头,告诉他得能吃得苦中苦。
恐怕他这一辈子,都要咽尽苦楚,才能活下去。
另一方面来说,这些苦带给他的也是非常精彩的人生。
解雨臣并不奢求安逸,无论是站在高处运筹帷幄,还是在墓室里神机妙算化解危机,他都在让自己尽量享受解决这一切的过程。
希望自己能承担苦痛,进而化解苦痛。
他尽自己的力量保护身边的人,却从没想过让一个人站在身边,并肩担负压在他身上的一切。
可是当黑瞎子认真的看着他,告诉他想要个家的时候,解雨臣的内心第一次犹豫了。
这个提议太具有诱惑力,可又太危险。
他无法计算出‘应允’之后的棋路,更无法保证,会不会因为这一步,满盘皆输。
也许在那个男人面前,他已经输了。
黑瞎子在自己心里占的分量有多少,他清清楚楚,只是不愿承认罢了。
解雨臣闭了闭眼,越过了最后一段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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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大半夜睡不着,更一个小段落。
【【【与文本身没关系,是《沙海3》的自我安慰】】】
也许剧透了?慎……


其实写出来,才是真正把“失明”变成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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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黑瞎子的眼睛着实不太好了,解雨臣最近隐隐担忧。

直到那个人跟他说:“花儿,我真的看不到了。”
他不知所措的愣住,指尖冰冷得可怕。
但他毕竟是解雨臣,最后还是压了压情绪,勉强扯出一个笑——虽然在他微笑的同时,才想起对方已经看不到了。

“没关系,我在。”
他说。
那个男人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往常,似乎失明什么的从没有发生过。他只是点点头,蹭到对方耳边,笑:
“我知道。”

之后的日子里,黑瞎子走路跌跌撞撞,解雨臣会握住他的手,并肩走在熙攘的大街上。
瞎子看不到菜谱,解雨臣会一点点念给他听,或者干脆自己点他喜欢的菜。


在往后所有的夜晚,解雨臣依旧靠在那男人怀里,听他沉稳的心跳,告诉他:


“我在。”


——即使你的双眼再也映不出我的身影,我依旧在你身边。



END.


不就是看不见了么!!花儿爷会因为这个混蛋瞎子看不见就离开吗!!!给我好好的过日子啊你们!!!
【【泪奔着爬走……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今天心情略纠结……来更新一下下
其实是存货,这几天一个字都木有写,哇咔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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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是一道已经开启的汉白玉石门。
花纹雕刻繁复细腻,门上两只麒麟对冲而下,麒麟的头用了立体雕刻,凸出于门本体,此刻正相对怒吼着,雕刻的十分传神。
当然对于解雨臣来说,雕刻技巧没什么意义,他只是盯着麒麟的头,那上面凸出的火焰鬃和角,加上整个头,足够他用来绑绳子了。
墓道另一端,瞎子看远处手电光已经停下,就问:“你那边怎么样?”
过了一会儿解雨臣才有些敷衍的回了句‘没事’,绳子一直在抖动,显然他正在努力固定。
黑瞎子吊在木桩上挠挠鼻子就笑,心说自己居然也会担心别人。
要是按照以前,他肯定乐得清闲在一边偷懒。可惜对这朵花儿,他倒宁愿是自己冲锋陷阵。

绳子很快绑好了,瞎子先把装备装上滑轮送过去,又最后检查了一遍绳子,开始攀爬。
绳子晃得很厉害,为了保证不碰到地面,瞎子爬得并不快,他一边观察绳子的状况一边移动,还算顺利。
快爬过一半的地方,突然木桩那边传来奇怪的响动,紧接着绳子猛地一沉。瞎子反应极快,立即停下稳住身形,即使这样,后背几乎还差一点就要落到地面上了。
另一边的解雨臣也意识到,对面的木桩可能松脱、甚至是被什么东西破坏了。他拽住绳子,试图收紧,对面绑了三根木桩,第一根断裂的话还有另外两根支撑,他只需要重新把绳子绷直,就能让对方顺利移动过来。
可惜解雨臣的臂力不算出色,用尽全力也只让绳子稍微绷紧了一点,对面的黑暗中又传来木头即将断裂的噼啪声,瞎子挂在绳子上叹气,看来想省事是不行了。
男人在绳子上晃了两下,猛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墓墙,整个人借力翻起弹到了空中,利用绳子的拉力作为平衡,不停的翻转腾挪,以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平衡能力瞬间冲到了解雨臣面前。

这套动作做得比解雨臣还要精彩,带着男性特有的矫健,无论是力道还是身体控制都完美无缺。
解当家拿着绳子愣愣的看着他,一方面对于这家伙的身手确实有些赞赏,另一方面就是——明明这男人自己能过来,还让他来费劲搭绳子?
瞎子则湿笑着往那人脸边凑,想顺势讨个吻当奖励。 结果对方只是把绳子按到他身上,拍拍他的肩,说了句“身手不错”。
他挑眉,一把揽过对方,霸道的抢了个吻:“觉得我帅就直说?”
“别自作多情。”解雨臣不屑的撇嘴,白了一眼还在笑的男人,“这点麻烦都解决不了,就不用跟来了。”

说罢他就翻出矿灯,打开散射去查看墓室。墓室说大不大,但是说小也绝对不小,更主要的是,他们面前之外半米,有一个占满整个墓室的池子。
池子大概有七、八米宽,池面和两边没有任何可以通过的道路。对岸是一道紧闭的石门,石门边还立着一个台子,上面摆放着什么东西。
解雨臣蹙眉看着池水,水质浑浊不堪,而且还猩红一片。从池子里散发的令人作呕的味道来判断,这里面确实有大量的血液。
他们目前站在门口的一点位置,还不敢贸然往里走。
即使这样,黑瞎子皱眉突然看了看身后,又低头看脚下。旁边人也感觉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变了,盯着脚下:“退……”
解雨臣想要退出去,结果刚开口,脚下的石板猛地一沉,两人立即伏下身体,只见两侧的墓门开始关闭。系在门上的绳索应声而断,对面的木桩应该是滚落到了墓道里。
在关门的一瞬间,墓道里一声巨响,可惜还来不及去想墓道的情形,所处墓室的斗顶就开始有什么东西往下掉落。

刚开始还是小块的黑色物体,到后来体积越来越大,血水开始溅出,整个池子都沸腾了。
两人急忙后退,可是即使紧贴着门也无法离池子太远,更要命的,溅到血水的皮肤立刻起了阵钻心的疼痛。
“这液体有腐蚀性……!”解雨臣看着自己的胳膊,有一块皮肉已经发白,带着强烈的灼痛。还不等他说完,瞎子背对着水池,一把把他揽到自己怀里:“看看四周怎么过去!”
这男人在用身体给他当盾,生生挡下了绝大多数的血水。
矿灯的光线四处扫着,最后停在墓顶,解雨臣一震:“上面!”
顶上横着一道横梁,正从上方贯通了墓室两边。
那段横梁可能是修造时用来吊东西的,还留着一段铁链,黑瞎子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度单凭一个人是跳不上去的。
“花儿,我托着你上去,先到对面再说。”瞎子咬着牙,显然溅到身上的血水让他极端疼痛,“对面的台子上可能有关闭的机关。”
解雨臣也留意到对岸石门前的台子,可是托着对方上去的人,必须要站在靠池边的地方,那么血水一定会大面积的落在这个人身上。
心里泛起些许疼痛,但是整个思考过程不到一秒,他对瞎子点了下头。
没时间犹豫。
从形势判断,解雨臣体重较轻,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过去,想办法关闭机关。于是他垫脚一跃到男人肩头,对方一挺身把他往高处送,解雨臣借着冲力扭身拽住铁链,几下攀到了横梁。
无视手上被血水腐蚀的疼痛,解雨臣瞥了瞥两边。
掉落的黑色物体似乎是某种动物或者昆虫的粘合体,他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往对面冲去。

解雨臣十分谨慎,到了对岸并没有直接跳下地面,而是用绳子绑在身上,从横梁倒垂下去,到了石台边上。
另一边的黑瞎子已经退回石门边,正在从包里扯出防水布。来不及多想,解雨臣回过视线开始研究石台。
石台上雕刻着一个突出的莲花台子,台子中央阴刻着一些复杂的线条,在莲花上方,有一块极其锋利的,刀刃形状的薄石。
薄石边刻着字,解雨臣扫了几眼,上面写的东西却让他一愣。
字是古篆字,他也只是勉强看懂,大意是——关闭机关需用血灌注,但是关闭机关的同时,对岸的石门、也就是退路会封死,而如果不关闭机关,只需要按下莲花中央的石板,就能打开身边的石门,安全进入下一段墓道。
是放弃同伴的性命,还是放弃退路,解雨臣看着这段文字,一股愤怒从心底涌出。

他并不是没做过见死不救,放弃同伴的事情,可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出于自愿——如果能够,他也不希望看到牺牲。
而眼前这些文字激怒了他。
解雨臣最讨厌的就是‘威胁’,从威胁过他的人现在都已经死于非命这一点来看,就能够明白。
这种程度的危险就想让我见死不救,当爷是没见识的散盗?
他几乎没有犹豫,手就直直按到了石刃上,血很快涌了出来。

对岸突然响起了一连串的枪声,解雨臣余光瞥到一个巨大的物体破水而出,又被黑瞎子的枪打得后仰。
那似乎是只巨大的甲虫类生物,显然子弹并不能对那东西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它只是停顿了一下,就又重新扑上岸边。
解雨臣手按在石刃上的力气又加大了一倍,血液开始流满石盘,从刻画好的纹路四散渗入。石板突然一抬,发出了一连串铁链抻动的声响,整个莲花雕刻开始缓缓旋转。
顶上掉落的东西戛然而止,墓室里只剩下枪声和那虫子两只大敖发出的咔嚓声。
解雨臣翻身回到梁顶,想去帮瞎子。池底在不断发出巨大的声响,那只甲虫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被重新拽回水池里。
虫腿在池边划动,显然这东西一点也不想再回去,黑瞎子抬枪来了几个点射,打断了它其中一只腿,虫子猛地缩了一下,落回血池里翻滚着被拽了下去。
解雨臣松了口气,走回另一边垂下绳子,把瞎子拉了上来。

两人坐倒在石台边,莲花旋转了一段时间之后又重新落回原处。身后的石门开启,吹出了阵阵阴风。
黑瞎子给解雨臣包扎好手上的伤口,才脱了衣服用水擦自己身上被血水溅到的地方。后背的伤更多也更密集,解雨臣擦到大面积的伤口时,男人明显僵了一下。
不过疼痛也没让瞎子脸上的表情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他只是在擦好伤口之后,从包里摸出颗烟,盘着腿坐在地上边抽边笑。
男人盯着眼前的石台,指了指上面的字:“刚才你直接走多好,现在后路都断了。”
“等到真有必要,我再放弃你。” 解雨臣坐到瞎子身边,伸手抢了他的烟自己抽了两口,“现在我还没那心思。”
“为了不让你守寡,我会加油的。”
瞎子咂咂嘴,看对方不爽的把烟塞回他嘴里,顺便递来一个‘闭嘴抽你的烟去’的眼神。

走完整个墓只有一天的时间,他们没多做停留,解雨臣试了试前方墓道的地面情况,就和瞎子往下一个墓室走。
墙壁的绘画依旧是歌舞升平,在打开另一道石门后,前面出现了一条和他们所在墓道垂直的路。
解雨臣探头观察,这条墓道更宽敞,墙壁上的绘画也更精致,内容除了一般的舞乐登仙以外,还出现了些其他的叙事画面。
这条才是主墓道,而他们出来的地方是整个墓的左配殿。
左配殿出现入口本身就已经很奇怪了,除非有什么特殊的缘故。他们不在乎这点,总比从正门走拆金刚墙的好,反正已经进来了,从哪边自然是一样的。
主墓道的地面有机关的可能性最高,可以说是必然。但显然老九门之前来这里的时候,破坏了一部分的机关,解雨臣甚至看到前面不远处几块石板掀开着。
重新分配了一下装备,黑瞎子打头走进了主墓道。男人看似脚步悠哉,实际上走的线路也还是经过仔细观察之后的判断。
毕竟就算是有前人来过,那也是在必经之路上拆除最少的机关,而大部分的都应该处于未激发的状态。
主墓道没有吊绳子的地方,很可能当年老九门的人来的时候,有的人没有飞檐走壁的功夫,最后只能采取最传统的方法——破坏机关。
亏得这样,这条墓道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就是前人留下的课间休息了。

跟在黑瞎子后面,解雨臣有些出神,一只手正紧紧按着肩后。
今天是月圆,只有今天才会显现的红色胎记像火烧一般灼痛。他蹙眉,盯着走在他身前的男人,猜想那人的后肩是否像他一样疼痛。
瞎子身上那块和自己类似的痕迹,解雨臣想起的时候总是没来由的不安,所以他一直刻意避免自己去想。
身为解当家,他很少会逃避什么问题,这大概是唯一的一次。

前面走着的人突然停住脚步,出神的解雨臣一个没注意,整个人撞在对方的背包上,赶紧后退一步,揉着被撞痛的鼻子:“到头了?”
“门之前被炸开过,又重新封上了。”瞎子提着灯,照着一块新补好的石门,“不是马虎堆上的,补得很结实。”
“这……”解雨臣看着厚重的石门雕刻,喃喃,“他们不想让里面的什么东西出来。”
“不会只是想为难你开门?”瞎子说着就笑,蹲下去仔细查看补好的地方。
“他们不会做多余的事情。”年轻人说着,指指身后被破坏的机关,“开门不是什么高难度的功课,这群人不会费这种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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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时隔多年……不对,多日,滚来更新……
差不多忙完了,之后可能会稳定些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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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石还好好的卡在门后,最后两人决定重新炸开补好的部分。
瞎子埋好雷管之后和解雨臣退回到墓道里,经过一个不大的爆炸,墓门之前修补的地方开始碎裂掉落,重新露出黑黝黝的洞口。
两人整理了一下齤身上的装备,依旧由黑瞎子打头,钻进墓室。
不知在黑暗中看到了什么,瞎子刚进墓室就愣住了,压下了旁边人的手电。解雨臣刚想开口问,头顶的墓室已经隐隐开始出现一股躁动。
他抬头,黑暗中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是本能还是让他眯着眼睛打量。
墓顶似乎非常高,瞎子松开了压着对方手电的手,拿起矿灯对着墓顶照去,光斑中有什么东西飞速掠过,而且还不止一个。
“那是什么?”
瞎子沉吟了一下,没回答,反而拿出特制的低空照明弹,对着墓顶中央打去。
照明弹爆出强光的瞬间,整个墓室像炸开一样,顶上垂挂着数量众多的青铜链条,无数的东西在墓顶盘旋,偶尔撞击在链条上,四周全是纷乱的鸣叫声。
解雨臣怔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见了什么。
“趁这些东西被强光刺激,快走。”瞎子拍了拍对方,往墓室对面的门跑去。

酸与。
解雨臣一边跑一边想,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身形似蛇,长着四只翅膀、六只眼睛、三只脚。这种鸟,只出现在《山海经》里。
正想着,一只鸟俯冲下来,尖利的喙直直对着他的颈项,解雨臣借着冲力一翻身,堪堪避过,手里匕首瞬间出鞘,正往后捅去。一声轻微的嘶鸣,他回头,看那只鸟已经被瞎子割断了脖子,扔到一边。
这鸟并不大,也就是人体型的三分之二,可是爪子和喙锋利异常,虽然已经死了,爪子仍然在抽动。
这东西流出的血腥臭异常,解雨臣皱着鼻子,四周的鸟更像炸锅一样,开始拼命往这边俯冲。
“它们好像挺生气。”
瞎子挑眉,起身继续往门边跑,不时往四周扫射着。可是那些鸟跟疯了一样,即使往枪口上撞,也恨不得抓上他一下。
他突然想起了那种红色的鸡冠蛇, 也是会为同伴报仇,不死不休。
解雨臣也端着枪,偶尔还会翻出匕首,凌空割断酸与的脖子。沿途走过的地方,滚落了一地尸体。
由于有东西阻碍,加上墓室本身就很大,跑到对面费了不少时间。结果到了墓门边,两人看着石门脸色都一变。
这不是门,而是用整块石头雕刻出来的封石。

可按照之前的墓道判断,这里是前室,那么放有棺椁的后室一定在这石门后面。
门太厚,瞎子无法确定后面是否有空间。没奈何,又重新放置炸药,打算把这块石头炸开看看。
头顶的光线开始收缩减弱,往下俯冲的鸟数量越来越多。子弹的数量也不是无限的,解雨臣一边催瞎子快点,一边装好照明弹,直接打进了鸟群里。
照明弹爆炸时的高温直接点燃了鸟群,一时间火球乱飞,四处都是凄厉的惨叫声。他心说,这回梁子算是结大了。
回头看瞎子已经做了几次爆破,石门被炸开,门后赫然是岩壁,根本没有任何通路。
瞎子摇头跑回来,说通道肯定不在那边。解雨臣思索了下,又抓住一只酸与的脖子,跟甩流星锤一样扔出去,和另一只滚作一团。
“地图上有写,观察墓室中央的地面,只能试试了。”
可是墓室中央的地面毫无异样,依旧是方砖铺地。只是他们站到哪,那群鸟就跟到哪,很快地面都快被鸟尸盖住了。
解雨臣眼尖的看见酸与的血渗入砖缝,顷刻就消失了,地面泛起些异样的紫色荧光。
似乎想到了什么,他开始切割四周的鸟尸放血。瞎子知道他是发现了端倪,继续弄死更多的酸与,往解雨臣身边扔。
地面紫色的荧光越来越盛,逐渐形成了个诡异的图形,随着血流蔓延着。
不多会,地面开始出现剧烈的震动,而黑瞎子却抬头紧盯着墓室中央悬挂的一个黑色物体,眉头紧锁。

所有的鸟都重新飞起,围绕着那个黑色吊笼一般的东西鸣叫着。
两人退到墓室边缘,震动停止的一瞬间,周围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吊笼的金属互相摩擦,开启的声音。
如他们所料,那里面装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笼子完全打开,从里面直直掉下一只巨大的酸与,重重摔落到地面上。
“看来刚才那些都是孙子辈的,这只才是祖宗呢。”解雨臣看看手里的地图,无奈的叹气,“就不能准一次么。”
“可能还真准了。”瞎子指指大号酸与脚下的地面,紫色的荧光由浅至深勾勒出线条,标示了开头与末尾的顺序,“你去看看荧光的线路有什么蹊跷,我把这祖宗引开。”

那只酸与似乎常年被囚禁在铁笼里,已经不会飞了。它只是抖了抖翅膀,随后好像意识到什么,低头嗅了嗅地面,猛地抬头看着站在墙边的入侵者。
被六只眼睛怨毒的盯着一定不怎么舒服,两人直接抬枪就想打,这时候酸与突然伏下齤身子,张开嘴开始鸣叫。
不似刚才那些鸟鸣纷乱尖锐,那声音十分低沉,像回荡在山谷里的号角,叫的人全身发毛。
随着叫声,地上那些鸟尸开始颤动。
瞎子看着就笑,心说真是流年不利,这玩意都能起尸了?再仔细一看,鸟尸里有什么东西破开了尸身,探出了头。
很快地上就爬满了手臂粗细的蛇,那蛇颜色青黑,额头中央有块艳红的斑痕,一看就是有毒的品种。
还不等解雨臣反应,瞎子已经端起枪,冲着酸与祖宗开枪就射,一边打一边沿着墓墙往另一边跑。
酸与被击中,愤怒的咆哮,拍打着羽翼追着瞎子过去,地面的毒蛇也受到召唤一般,跟着移动。
解雨臣没有理会瞎子那边,以最快的速度往墓室中央冲,途中手起刀落斩断了几条弹起来要咬他的蛇。
刚才寂静一片的墓顶重新开始沸腾,那些小酸与又一次俯冲,大部分都随着瞎子那边过去了,但也有不少落到解雨臣附近。
地面依旧闪着紫光,解雨臣一手拿着枪,想了一下就把另外一只手里的匕首直直插入砖缝里,一用力一卡,顺着砖缝中图案的顺序慢慢划动。
阻力很大,他用尽全力也无法再加快速度,更何况他还得时不时的停下对付那些凶猛的鸟类。
瞎子那边已经引着那群蛇跑了半圈,抬枪点射了几次,刚好打中酸与的眼睛。那鸟疼的全身一缩,翅膀一扫就把他直直拍了出去。
解雨臣心里一紧,就在这时瞎子凌空一个转身,又开了两枪,打得酸与稍退。他把枪一扔就势在地上滚了两圈,再抬手手中已经反手握着把黑色的短刀,凌空斩断了条毒蛇的同时翻身起来,躲过了几只俯冲的小酸与。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力度精准度无与伦比,解雨臣暗暗松了口气,低头继续打开机关。
匕首划动间能感到拨动齿轮的触感,他已经划到图案末端,在听到一声微弱的‘咔哒’声后,地面重新开始震动,解雨臣急忙抽身后退,看墓室中央的地面一块方砖顶起,打开了一个极端窄小的洞口。
“瞎子!”解雨臣叫了一声,对方也已经看到,正在试图往这边靠近。
酸与的爪子锋利异常,几番下来瞎子身上已经挂彩,身边几乎都被这群东西围得水泄不通,解雨臣见状也冲入战团,霎时间惨叫声,枪声混作一团。死去的小酸与里面不断重新爬出毒蛇,光注意不被咬到已经很难了,更何况还有其他的东西攻击。
两个人只能艰难的后退,这群东西想要杀光是不可能的。
好不容易退到出口,瞎子看着就皱眉。

那出口下面是狭长的通路,只能允许一个人勉强爬着进去,如果在里面被蛇袭齤击,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花儿,把枪给我。”瞎子示意解雨臣后退,先下到出口里,“你先走我再过去。”
对方点头,把枪扔给瞎子,就跳进了洞里。
等到解雨臣开始往里退去,男人看看洞口,卯足了力气踹了一脚打开的方砖,重新关闭了洞口。
“嘿,我陪你们好好玩玩。”
身上的伤口开始拖累他的速度,有几处伤口几乎是致命的,瞎子学过解剖学,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他并不打算死在这,之前他把放着炸药的背包扔在了墓室一角,就是防备这种情况。但是引爆背包里的炸药,以他现在的状况,能活着的几率还不到三成。
想到这他就笑,心说就算他死了,能拿出镇天玺的钥匙还有一个,解雨臣依旧能好好地走下去。
这也算圆满。
想着他就迅速往墓室边,扔着背包的地方退去。



北京•琉璃厂

“所以你就怂了?来找胖爷救命了?”
一个胖子正靠在铺子门口的躺椅上,转了转圆滚滚的脑袋看向蹲在一边的人。对方‘啧’了一声,不满道:
“反正我怂不是一次两次了,你能别挑这种时候挤兑我嘛。”
“得得得,打住,一般这时候你絮叨起来就没完了。”
胖子赶紧叫停,站起身抖抖肥硕流油的肚子,示意吴邪跟他往里间说去。
到了里间,吴邪往沙发上一窝,点起根烟就叹气。胖子还算地道,东翻西翻找了点去年别人送的好茶叶,给吴邪泡了壶茶。
“别装深沉了,你这脑袋顶最近毛渐稀,再这么下去都要谢顶了。”胖子看着吴邪那样直嘬牙花子,吴邪摸摸脑袋,心说自己这年纪,不会这么惨吧。
要是真谢顶了,他就找小花敲诈一大笔,当精神损失费。
“说吧?怎么回事。”
“现在就是小花的妈,被那个楚天阔劫走了,我压着还不敢说。本来之前那个妈不在了之后,霍家就天天上门来找事……”
“停停停,那个花儿爷到底有几个妈?”胖子直接就听糊涂了,“你的意思是说,最早那个解老太太是假的?”
吴邪停下理了理思路,重新给胖子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对方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招招险棋啊,亏你们真下得去手。”
“现在你代管解家,结果秀秀的俩哥哥来闹事?啧,这个有点小麻烦,本来解家在北京,和霍家关系就比你近。胖爷我天天溜达这边的消息,现在全国有点脸面的人都来了北京,都在盯着解家。”
“我安排好了计划,正让王盟去处理,如果成功,反水的老刘和楚天阔这边就能有转机,至于霍家……只能先顶着了。”
吴邪看胖子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情,知道他是不解,为什么偏偏对这么要命的霍家却没做防备:“之前想到过办法,不过……不提也罢。”

吴邪想起和解雨臣推敲这部分计划的那晚,小花破天荒的点了颗烟,吸了两口就冲他笑,说这玩意确实好用。
他们计算了临界点,也就是吴邪拿着印章,能维持多久的平静。
小的势力自然以大势力马首是瞻,跟着来分杯羹也是好的。在北京愿意出头搅这摊浑水的大势力,也只有楚天阔和霍家,哦,也许还有那个反水的老刘。
这三家,将会成为所谓的大旗帜。
有这些旗帜在,才能形成‘力量’,所以他们所要对付的,也不过就这三方而已。
于是解雨臣和吴邪设了一个局,非常简单,但是非常符合楚天阔性格弱点的局。有时候最简单的办法,往往是最有效的,如果成功,这个局能解决很多问题。
另一方面,他们自然明白,霍秀秀即使身为当家,以霍家内部的局势,也是阻止不了的。她那两个哥哥,怎么肯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甘心把肥肉拱手让人。
其实对于霍家,他们在设计的时候同时想到了一个办法,却又同时否定了。那个办法对于霍秀秀来说太危险,他们不能任由一个女人去冒险。
最后解雨臣沉吟了一下,就说他对那两个霍害的估计,暂时也就是盘口之间的冲突,以解家的能力,顶多就是艰难一些。

胖子没再追问,这行里各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有些是只能意会不能言传。既然现在吴邪担心的是花儿爷那个妈,他就只需要关心这部分的问题。
“那个花儿爷,把他的妈扔在北京郊区,就这么让你派几个人看着?”
“是啊,怎么?那地方挺隐蔽的。”
“小花只告诉你一个人这地点?”看吴邪点头,胖子咂咂嘴,继续说,“你的伙计也靠谱?”
“我选的这仨人,绝对没问题,吴家几辈子的老伙计了。”
胖子听完就沉默下去,吴邪看他脸色不对,问了几句都不说,有点着急:“你能别婆婆妈妈的嘛,想到什么就说。”
“没什么,我就是觉得这事不靠谱,这些防范措施都有点儿戏,不像那个花儿爷的风格。”
“我靠,托给我就这么不靠谱?”吴邪刚想发难,转念又颓了,心说确实不靠谱。
“得了得了,当胖爷我没说。现在你不就想把那个老太太弄出来嘛,你查到地点了吗?”
“只知道在楚天阔本宅的某个地方。”
“你也别愁眉苦脸了。”胖子吧嗒了两口烟,“就凭胖爷我的聪明才智,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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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字数:20061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3-03-28 08:13:00

更新时间:2020-09-08 16:05:11

评论数:47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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