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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涅盘(原著风?尽量温馨向,假扮夫妻到处跑,HE)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心情不好……来更新
又被支付宝给虐了……凭什么Visa卡一确认付款就冻结余额啊!!正·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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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邪有些出神的回到解家,脑子里还在一遍遍过胖子跟他说的计划,乍听起来好像很严谨,但实际上他想了半天,觉得这计划比他还不靠谱。
“……三……”
“小三爷!”
旁边的伙计叫了他半天,吴邪才一晃神:“怎么了?”
“霍家的人又去棒槌的盘口闹了,解家有几个伙计不耐烦了,打发人来问怎么办呢。”
“那就找几个人过去盯着,要是他们给脸不要脸,咱也别客气。”
“这么着行么,毕竟是解家的事……”
“有什么不行的?咱的人过去,他们要动手也得掂量掂量,吴家也不是吃素的。人家都骑到头上拉屎了,再缩着以后还垫着混么?” 吴邪想了想,又问,“最近外面怎么说?”
伙计面露难色,看了看四周才靠到对方耳边:“最近外面传……传东家您要把解家卖了。”
“怎么了?”
“最近有人见王经理和几个大佬交往甚密,尤其是那个老刘,偷偷匀了解家不少货过去,这事……”伙计说得极其小心,边说边观察吴邪的表情。这种事,要是说错一句,有可能被连扣三个月奖金的。
“然后呢?”
看来王盟干得不错,吴邪心里小高兴,表面上还得装作严肃的样子。伙计看东家没有什么大不悦的表情,也就继续道:“还说,解当家其实没死,但是您……您打算等到花儿爷拿到镇天玺,就直接抢过来,卖给别人,现在正在找下家呢。”
“那楚天阔那边怎么样了?”
“最近楚爷的人正四处打听这事呢,他们好像挺怕那东西落到别人手里。”
听到这,吴邪沉吟了片刻,挥手让那个伙计下去,自己在房里抻胳膊踹腿。
晚上还得夜袭楚家,吴邪想到自己的身手可能连霍秀秀都不如,心说要不现在就去练练爬墙头吧。
结果正爬着一半,解家有个伙计来送饭,看见他以一个挺2B的姿势半挂在墙上就傻了:
“爷,您干嘛呢?”
吴邪有点儿尴尬,赶紧调整了下面部表情,几下爬到墙头,特别帅的转身坐下,点起根烟:“看看几个监视器的位置是不是合适,过几天要有大用处。”
“哦。”伙计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您放心,这院子的几个监视器是花儿爷亲自设计的,没有死角。”
“嗯,找人检查检查性能,得确保万无一失。”吴邪继续胡掰,说的伙计一愣一愣的,以为真会有很重要的大事,赶紧应了,说立刻去办。
等那个解家伙计走了,吴邪掐了烟,坐在墙头上直捂脸。心说老天怎么总能让他遇到这种丢人的事。

好歹爬了几下,对自己的身手多少有些底,吴邪吃过晚饭就带着要用的东西,溜溜达达去约定地点找胖子。
约的地址是个特破旧的小酒馆,要是平时吴邪估计打死都不进去的那种,门上还贴了几张过气明星的海报,上面印的人被晒掉了色,直接转型成阴间乐队了。
推门进去,厅里几桌人正喝酒,也没人理会他,吊灯昏昏暗暗的就开了一半,整个酒馆里唯一现代的可能就是吧台酒保手里的Ipad。
吴邪问胖子在哪,服务生没精打采的看了他一眼,指指后面的门,那意思让他自己去找去。没奈何,他推门往后堂走,走了几步就听一个包间里传来阵阵大笑,听声音是胖子,还有一个姑娘。
我擦,晚上还要办正事呢,这就泡上妞了?
吴邪咳嗽了两声,心说我可提醒了,随即不爽的推门。
“呦,小吴,来啦。”胖子正嚼着花生米,桌子对面坐着个姑娘,看年龄不过二十出头,长得挺文静。吴邪挑眉,心说胖子的品味什么时候上升了。
姑娘看见吴邪就站了起来,几步走过去细细打量了一番,片字没说就拽着吴邪往里屋走。
“唉?等等,这是干嘛?”吴邪一下就慌了,这怎么个意思?最要命的是里面那间屋子还摆着张床啊!
“你跟小玲进去,放心,不会亏了你的。”胖子笑得极其猥琐,居然举起手里的酒杯敬了敬。
“别开玩笑了!”挣开姑娘的手,吴邪站在那气不打一处来,“别喝了,这办正事呢!”
胖子听了反倒一脸无辜的挤眼:“是啊,这大妹子是易容师,给你换张面皮好办事,你想哪去了?”
吴邪一下子愣在那,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喉咙哽了半天一个字没说出来。胖子还得了便宜卖乖的咂咂嘴:“现在的年轻人,思想太央脏了。”
我擦,这胖子太坏了。
吴邪心里暗骂,灰溜溜的跟姑娘进了里间。易容的这两个小时,他看着那个姑娘冲他抿着嘴,一副想笑又不好意思笑的模样,尴尬的恨不得把自己砌墙里。
等吴邪出来,已经换了个人,衣服也换了。胖子看了半天,还捏了几下就说:“不错,活儿越来越精细。”
两人从包间出来,吴邪就问胖子怎么还认识易容师。
“啧,许花儿爷有门路,就不许胖爷我有门路?自从上次那事之后,我就对面具的作用有了新的认识。”胖子指指身后的小酒馆,“我时不时来这观摩一下那姑娘做出来的脸。”
“是观摩姑娘的脸吧。”吴邪不爽的吐槽。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楚天阔的宅子是把几栋四合院连起来之后,在外围又建了几栋房子,胖子拿出望远镜观察了片刻就道:“你从那边的墙上去,那边是个死角。”
他们的计划很简单,解老太太肯定被放置在最安全的地方,一般这种地方都会有主电源和备用电源。胖子要做的就是给整栋宅子来个熄灯计划,只要吴邪能找到除了楚天阔卧室以外最先接通备用电源的地方,大体就能确定目标了。
“那之后我会想办法搞掉备用电源,同时给他们制造点小麻烦,但是时间不会太长,你尽快。”
胖子说完就一溜烟跑走了,吴邪看看四周,小心翼翼的趴在墙头,仔细分辨几个院落的位置。
看看姓楚的住的地方,再看看小花住的地方,吴邪心思自己是不是也该买个大点的房子,他那个旧楼的独单也该换换了,两个人住确实有点小。
想到这又想起闷油瓶,那家伙说走就走,连个字条都没给他留,真是过分。
正出神,以至于前面的灯光瞬间熄灭的时候,吴邪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攥紧望远镜,看楚天阔卧室已经亮起了灯,有伙计出来站在院子里喊着去检查线路。
他眯着眼睛四处找寻另一处亮灯的位置,可是半天四周都是一片黑暗。
不会吧?这招不灵?
刚想到这,他眼角余光看见一处房子的花廊底下,有半扇窗子透出隐隐的桔色灯光。
有门有门!
吴邪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那栋宅子建的十分特别, 如果不是单独那里亮起一点灯的话,恐怕无论怎么看,都不会发现那还有个地下室。
四周一片漆黑,墓室都走过多少遭的小三爷对这种程度的黑暗完全无视,几下就从院墙边的间隙,跳到了那个院子里。
门口有人守卫,现在打着手电正四处查看,但是人不多只有三个。吴邪掂掂胖子给他的催泪弹,掏出弹弓就打了过去。
在守卫刚喊出:“谁?!”的一瞬间,那玩意爆炸了,吴邪把防毒面具扣在自己脸上,直直冲过去。
爷爬墙的本事不行,但是打人的本事还是练了几手的。
吴邪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纳闷的看着那几个守卫脸色惨绿的捂着鼻子作呕,几乎是同时,他就闻到了一股奇怪的,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简直没法形容。他只是觉得,这味儿能把茅坑熏死。
胖子给的这是什么破玩意,过期两万年的沼气咸鸭蛋吗。
幸亏他带了面具,现在只能尽量屏住呼吸,抡起手里的棍子把三个守卫挨个打晕。其实他只是打晕了一个,另外两个还没等他动手就自己倒地抽搐了。
隐隐有些担心这气体有毒,吴邪还不想害人性命。过去探了探鼻息就一松,还好,还有呼吸。
院子里已经有吵闹的声音,这时候地下的半扇窗子灯光闪了两下也熄灭了。吴邪捡起地上的手电,推门就往屋里走。
整个屋子只有一个大厅,四周全是走廊,他估计了一下位置,就挑了其中一条。
没太多时间,他几乎是跑起来,里面也许还有守卫,吴邪摸摸腰间绑着的匕齤首,心说要是有那就拼了。
没跑多久,走廊分出几条岔路。
吴邪站在那一时有些踌躇,正低声咕哝着琢磨选一条,背后有个幽幽的声音叫了一声。
声音很软,但是很轻,吴邪一个激灵,冷汗就下来了。
这声音不像守卫,倒像女鬼啊。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偷活人的东西也能遇到粽子?
“谁?”
吴邪小声问了一句,这时候背后的声音又叫了一声,空灵灵的很是渗人。他直接拔出匕齤首,猛地转身心说拼了。结果转身的一瞬间,背后什么都没有。
手电光下,只映着一副画着宁芙仙子的油画。
自己幻听了?吴邪挠头,难不成是画成精了。四周静了一下,他就听见一声清晰的叹息,随后那幅画发出几声轻响,开了条缝。
“吴邪哥哥,这边。”

吴邪和霍秀秀缩在油画背后的密室里,相对苦笑。
“你怎么在这?”
“我还想问你呢,就你这身手,还贴了这么个难看的面具跑到这来?”秀秀撅着嘴的哼了一声,“这地下就是个迷宫,你别再转了。”
姑娘说完,摘下头上的簪子,拿过对方的匕齤首在自己胳膊上狠狠划了一道,吴邪还没来得及阻止,血已经流了下来。他看秀秀把簪子小心的沾上血,然后藏到密室里一个雕花欧式柜下面。
“你这是干什么?”吴邪掏了掏口袋,找出条手绢,也不管干不干净了,想给秀秀包扎,女孩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和小花哥哥的计划里,本来我就是该做这些的。”
吴邪一愣,他和解雨臣想到对付霍家的办法,确实是霍秀秀的消失。
“这太危险了,你跟我回去。”吴邪摇头,不答应。
他们之所以否掉那个计划,就是因为考虑到霍秀秀的安全。
“来不及了,老刘那边我已经留下了证据,你回去之后什么都不用管,我给哥哥们发了信息,说我是被老刘害了。”秀秀打开油画,轻巧的跳出去,小心的把血滴在走廊一边隐蔽的地方,“我的哥哥们早就想要霍家,为了争当主的位子,一定会拼命弄死老刘的。”
“等到老刘被收拾了,就遣人密告霍家,我其实是被楚天阔谋害的,然后让他们来这里找证据。”
霍秀秀说的很坚定,条理也很清晰。吴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是没法劝服这个小丫头了。
“不要再往里走了,老太太不在这。也不要想着救了,她不会有事的。”秀秀看了看远处,“那边的第二幅画背后有通道,能通到外面去,我就是从那进来的。”
吴邪刚想问你怎么出去,外面传来了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听音量,爆炸的力度绝对不小,他们看了看房顶落下的灰土,小三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胖子嘴里的小麻烦也太劲爆了。
这时候霍秀秀推了他一把:“快走,很快会有人来的!我从另一边走!”
吴邪看着秀秀,最后叹气:“你自己小心。”随后转头离开。
既然没法阻拦,那不如相信这个姑娘。

吴邪爬出院墙和胖子汇合,看胖子灰头土脸的,本来想骂的话也咽回去了,半晌才挤出一句:“你这是怎么搞的?”
“妈的,被个龟儿子晃点了,那炸齤药的分量太足了,差点炸死我。”
“你不会看啊?你不是经常玩爆破吗。”吴邪愕然。
“别提了,胖爷想着与时俱进一把,这次换了个高科技。结果,操,还不如土办法呢。”胖子看看四周,一愣,“没救出来?”
吴邪摇头:“不在那。”
胖子简直出离愤怒,自己差点被烤成地瓜,结果事还没成功。吴邪拍拍他:“倒是办成了另一件事,过几天就有消息了。”
看对方的表情,胖子‘啧’了一声,却什么都没问。

三天后,霍家对解家盘口的蚕食突然停止。道上开始出现各种奇怪的传闻。
其中最爆炸性的一条就是:霍家当主被老刘暗中谋害,老刘的宅子里也确实发现了属于霍秀秀的染血耳坠。
霍家内部一片大乱,老刘是不是真正的凶手此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霍秀秀的两个哥哥以报仇为名,全面对老刘的所有盘口开战。为了争夺霍当家的位子,他们两个表现出来的愤怒与手段,一个比一个狠绝。
——只有拿老刘的命祭旗之后,霍家才能产生新的当主。

吴邪这边接到了王盟的电话,那个伙计的声音依旧呆滞,带着些难掩的疲惫。
王盟按照部署,假意和老刘联手,私定交易镇天玺,并透露出老刘要用镇天玺对付楚天阔的消息。
在经过太长时间的铺垫后,本性多疑、爱听信谗言的楚天阔,理所应当相信了老刘确实暗地里想要反他的谣言。
这就是解雨臣和吴邪的陷阱,以镇天玺为诱饵,把老刘推到了楚天阔的刀板上。

北京的圈子一片混乱。
霍家、楚爷和老刘三方势力大打出手,导致跟随三家的小势力也乱作一团,扯出了以前的各种积怨。
解家暂时得到了片刻的宁静。伙计们看着院墙外的血雨腥风,那似乎是为了迎接即将出世的镇天玺,而奏起的序章。

霍秀秀站在郊外的荒草地里,手紧紧攥着胳膊上仓促包扎的伤口,血已经浸透了白色的绷带,染出朵朵殷红。
她并没有理会,只是呆呆的望着灰蓝的天空。
这个年轻的姑娘知道,无论是北京,还是解雨臣所在的墓里,都是同样的波诡云谲。


----tbc----
这次黑花两口子完全没出现啊……orz
下次更新就回到他们那边了
其实吴邪的好多对话都是问了基友才了悟的……咳咳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
最近更新的很勤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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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墓室下面的通道里,解雨臣听到身后传来石板闭合的声音。

他怔愣了片刻,咬着唇阻止自己想要回头看的冲动。开始狭窄的段落很短,爬了几步前面豁然开朗,解雨臣站起身,终于还是忍不住看了看身后。
依稀能听到枪声,和纷乱的嘶鸣。
这时候最好的选择应该就是继续往前走,那个墓室里的东西,不是两个人能够解决的。
所以按照计算来说,牺牲一个人是值得的。

值得?
解雨臣心里一震,有些急切的转头往来处爬。
不值得,失去这个人的话,无论自己得到什么,都不值得。

顶上的石板纹丝不动,解雨臣无法推动那东西分毫。
四周都是岩壁,摸索了几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显然这石板从内部无法开启。推了片刻他就有些恼怒的停下来,拽过身后的背包。
通道外的枪声戛然而止,解雨臣心里一沉,还没等他做出任何反应,顶上一声巨大的爆炸带着强烈的震动炸雷般响起。
听这响动,瞎子……
他没有继续往下想,用最快的速度扯出包里的配好的炸药,接上雷管用胶布贴到石板上。因为配比很轻,爆破的力度应该只是炸开石板。
他不知道通道会不会塌,这时候他也顾不上这些了。
运气还算好,引爆后通道只是掉下几块不大的碎石。石板被炸裂了,碎出几块空隙,解雨臣爬回入口,用力推开几片大的碎块,总算回到墓室。
打起矿灯,他迫不及待的往四周环顾。四下里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断肢和血迹,还有不少蛇被炸断了一半身体,在地上扭动。
“瞎子?”
叫出声的时候,解雨臣吓了一跳,自己的声音颤抖得毫无底气,他只觉得自己拿着矿灯的手都在抖,全身冷得发麻。
用了半天的力气,他才从通道里爬出来,却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可能是解雨臣平生第一次觉得恐惧,他害怕去检查四周,害怕看到那个人身上的任何一部分。
他定了定心,深呼吸了几口,抱着最后的希望又叫了一声。
没有回应。
空荡荡的墓室里,只有他的声音撞击四壁带起的回音。

“瞎子!!”
解雨臣有些急起来,一边喊一边强迫自己往爆炸中心走。他现在只想着,就算是死了,他也必须找到那个人。
刚走了几步,四周传来几声金属的轻响。解雨臣立刻警觉,手里的匕首出鞘,随后就听到几声微弱的咳嗽,伴着一声“媳妇儿”。
“瞎子?!你在哪?”
知道是瞎子,解雨臣回应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激动,急忙举着矿灯四处寻找。
那人继续咳嗽了几声,就说:“上面。”
矿灯直直扫到墓室顶,瞎子坐在铁笼上转了下头,让开刺眼的光线,看着解雨臣就笑:“担心了?”
这一次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他。瞎子看着那人的神情,虽然解雨臣极力掩饰,但是眼底的惊吓、委屈和欣喜也丝毫没能逃过这男人的眼睛。
瞎子想,如果不是在墓顶上下不去,他一准把那人揽进怀里好好亲热一番。

“帮我找找机关,我现在是下不去了。”
过了会儿,解雨臣一低头,低低‘嗯’了声,声音里掺了点鼻音。那人四处转了半天才找到铁链垂下来的一处机关,开启了之后铁笼开始缓缓下降。
“花儿,你先去通道里,这玩意降下来会盖住入口,我看差不多了跳下去。”
对方点点头,一猫身缩回通道里,露出点头看他。而瞎子挂在笼子底下,抹了抹脸上的血,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模样,低头冲他笑。
结果本来平缓下降的笼子,在降到半空时突然发出声巨响,缓慢的下降猛地加速。
瞎子反应极快闪身跳下来,在地上滚了几圈缓冲了力道。
眼见头顶上的铁笼就要砸下来,解雨臣飞速从通道里冲出来,拽着瞎子的肩膀就把他死命往通道里拖。
铁笼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解雨臣拼命拽着瞎子,在那东西砸到地面的瞬间,两人才将将退进通道。
解雨臣继续拽着那人后退,由于铁笼太重,整个通道口都被砸塌了,碎石不断滚落,直到退入较宽敞的部分,他才带着那个人摔在地上停了下来。
眼前的入口已经被碎石堵死,不少落石就砸在瞎子脚边。再慢一步,他们恐怕都要埋死在这乱石下面。
黑瞎子微微坐起身,一晃神那人就撞进他怀里,勾着他的脖颈。男人一笑,刚想说话,解雨臣的唇已经贴上来和他死死绞缠。
对方的主动简直让瞎子受宠若惊,他抱着那朵花儿,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唇舌缠绵间,他和他只需要对方的气息。

共同经历生死的人果然很容易产生特别的感情。
解雨臣知道,他这辈子恐怕,就要栽在这男人手里了。无论他怎么机关算尽,怎么刻意疏远,他还是离不开他。
这两个人,在这局棋里,都是同样输了。

黑瞎子放开解雨臣,看他面色潮红的喘息。
“瞎子……我想试试你的本事了……”
挑眉,瞎子的手开始往他身下滑去,对方却赶紧抓住,不让他动:“回去再说,我可没有在这种又脏又臭的地方做齤爱的兴致。”
解雨臣整理了一下衣服,起身打算继续往里走,看瞎子还坐在地上冲他笑,不禁挑眉:“怎么?你不会想在这睡上一觉吧。”
对方摇头,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就道:“花儿爷先走,我断后。”
看解雨臣把背包过到肩上,瞎子一把接过来,那人却紧了紧手,问:“瞎子,你是不是受伤了。”
“没大事,走吧。”他还是把包拿过来,看对方有些犹豫的看了他一眼,转头才走。
瞎子心里暗暗叹气,捂了捂隐隐作痛的胸口。
刚才爆炸的时候他甚至来不及转过身去,只靠他拽着飞上来的那只酸与稍稍挡了一下气浪的冲击。即使这样,爆炸还是造成了相当大的伤害。
身上几处严重的伤都大致包扎过了,他估计了下自己的身体状况,不禁苦笑。
看之前的意思,最后这段必然也是极其凶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解雨臣一个人去。

这段石道经过开始平缓之后就转成了向上的角度,解雨臣有些嫌弃的看着地图,停在了挡住去路的石门前。
石道顶部到这里猛然拔高,形成了一个拱顶,那灰白色暗淡的巨门,就安静的关闭在面前。
“据说这是最后一个墓室了,九婴结的钥匙就在里面。”
瞎子摸着石门就笑:“继续用炸的?”对方白了他一眼:“你还没被炸够?”说罢在石门上摸索了一会,又转头看了看四周,“你说今晚会是晴天吗?”
“应该是,我记得预报说是,虽然中国的天气预报准确率低得可怜。”
解雨臣听了就笑,说原来不是他一个人这么觉得。
又在石门上摸了一会,他拿出解家取来的那块玉佩,比划了一下就嵌入门上一处阴刻的图案里,凹痕处严丝合缝。只听到‘咔哒‘一声,机关缓缓运转,在安静的石道里发出古老而沉闷的响动。
瞎子拽着解雨臣退后几步,抬头看向顶上,乱石交错的穹顶开始逐渐亮了起来。
两人关掉手电,四周陷入虚无的黑暗中,只有墓顶迷蒙起微光。像把整个星空移入墓室一般,从上及下开始次第闪烁起点点白芒。
“是月长石。”解雨臣眯着眼睛,紧紧盯着眼前的景色。
嵌入石缝的千百个微小的月长石晶体,反射着由机关打开的孔洞漏下的月光,一如银河落九天的壮阔,置身星海的迷幻。
星芒落至地面,又靠着机关的效应集中到了门上嵌入的玉佩里,迷蒙的月光带着淡蓝色的清冷,将玉佩映得晶莹剔透。
石门本身也是用月长石雕琢而成,受到了月光的侵润,整片幽蓝的晕彩在黑暗中更加诡美。门上的雕刻反射着亮白的光,几只凤凰相对舞动,流光溢彩。
不知是错觉还是由于机关的作用,四周似乎响起了一声高亢却悠长的清鸣。
石门应声而开,门上的凤凰也缓缓向黑暗中翩跹隐去。

“觌翔鸾之裔裔,听鸣凤之嗈嗈……”解雨臣还在回味刚才的情景,不禁轻叹,“这恐怕是我见过的最美的机关了。”
“确实。”瞎子笑着吹了声口哨,“不过墓里的那位主,设置这种机关,难道就是想有人来开墓?”
“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不是什么好事。”见过世面的解当家耸肩,“看这石门上的雕刻,墓里的人大概是位女性。”

墓室里弥漫着腥臭的味道,解雨臣捂着鼻子打开手电,发现这个墓室比想象中要大很多。
整个墓室呈圆形,他们面前不远处是一条环绕整个墓室的深沟,而墓室中心的高台上,隐约放着墓主的棺椁。
瞎子往前走了几步,探身去看深沟的底部,下面全是浑浊的黄水,里面浮浮沉沉飘满了肿胀腐烂的尸体。那味道熏得人直作呕,解雨臣拿出随身带的小瓶子,指尖挑出点清凉膏抹在鼻下,随后递给瞎子。
深沟上面驾着八座拱桥,两人围着墓室走了一下,就捉摸着怎么到中间的高台去。
“这几座桥肯定有蹊跷。”解雨臣看着桥头奇怪的雕刻就摇头,“走错了估计要倒霉。”
“沟不深,难道要淌过去?”瞎子摸着下巴看看沟底的众多尸体,“不知道这群弟兄会不会让道。”
“尸体的年代久远,却还没烂光,鬼知道这水里面有什么。”解雨臣看看墓顶,笑得小得意,“我带了新装备,试试看吧。”
黑瞎子坐在地上看解雨臣折腾一把长得古怪的枪,嘴里哼着奇怪的调子。

“花儿是我的宝贝花~花儿是我的百宝箱~”
解雨臣没理会,在枪两边的转轮上安好绳索,继续检查性能。
“花儿的睡颜我最爱~~~花儿的呻吟最动听~~来来来~跟我亲个嘴~来来来~跟我床上滚~~”
“黑•瞎•子!”对那不知所谓的歌词终于忍无可忍,解雨臣回头,“你安静点会死?”
瞎子耸肩,从身上摸出烟点上抽了两口:“这不是给你加油打气呢。”
对方翻了个白眼,举起滑轮枪对准墓顶一个探出的凤凰,那应该是运送棺椁时吊装用的石勾,被雕刻成了翔舞的凤凰形状。
运气不错,绳索射出之后,前端的铁钩正好挂在翅膀的位置,铁钩自动翻出几个小的钩子,死死嵌进石缝里。
坐在地上的黑瞎子揉了揉眼睛,又狠狠吸了一口烟,站起来的时候还是踉跄了一下。
之前失血过多,他觉得身体越来越重,无论是唱歌还是抽烟,都只是为了打起些精神。他接过绳索,在下面绑了一个小铅坠,就说他先过去。
“你真没事?”解雨臣隐隐有些担心,对方身上全是血,湿透了衣服。
其实自己也一样,可大部分都是酸与的血液,再问瞎子也只是给他看看包扎好的伤口,说没什么大碍。
他站在岸边看着那男人助跑后拽着绳子荡过去,总下意识的觉得,这人的动作没以前那么迅捷了。
解雨臣体重较轻,背着背包轻松的就荡了过去,等他收好绳索,瞎子已经绕到石台另一边,似乎发现了什么,正叫他过去。
石台很高,呈梯形。瞎子站的那边是正面,上面修葺着汉白玉的石阶,每级石阶都雕刻着繁复的花纹,两旁隔几阶就有一对绘凤的大缸,应该是做长明灯之用。
仔细观察石阶的接缝,瞎子小心的开始往上走。踏上石阶的一瞬,两旁的长明灯突然点燃,两人立刻伏身,以防有变故发生。
长明灯次第亮起,直到石台顶端,随后墓室周边一圈也被点起灯烛。
那火焰是惨淡的幽蓝色,映得整个墓室更加诡异,透着一股让人不适的寒意。
等所有灯被点亮,墓室重新陷入寂静,两人又等了一会,才缓缓起身,松了口气。瞎子瞥了一眼身边的灯缸:“这里面是所谓的鲛人油,能弄到这玩意,也不容易。”
没再耽误时间,两人一路到了石台顶端。地面呈一朵盛开的莲花状,中央高起的莲心棺床上,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椁。

这墓虽然已经被老九门盗过,但是开棺的过程依旧让解雨臣觉得紧张,鬼知道那群老东西放了什么在棺材里。
外椁周身素黑色,直到揭开第二层内棺的盖子他们才停了下,里面的棺材上铺着一层丝帛,经过这么多年,上面的绘画色彩依旧艳丽。
解雨臣正纳闷当年二爷爷他们竟然没带走这东西,揭开帛画之后,手电落在最后一层内棺上的一瞬间,两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那东西周身乌黑,泛着奇异的光泽,竟然是生铁做的。

铁棺是非常特殊的材质,一般只有墓主死于传染病,或者死后发生了不好的变化,才会用这种东西作为内棺。
解雨臣也只是听爷爷提起过,自己没有亲自见过,身边的黑瞎子吹了个口哨:“老九门还真会选地方。”
没奈何,两个人只犹豫了一下就继续开棺。铁棺很重,折腾了半天费尽力气,才勉强移开,架在旁边。
棺材里全是腐烂的丝帛和锦缎,看起来也是匆匆盖回去的,裹锦乱成一团。解雨臣用匕首挑开破败的布帛,露出下面的尸体。
整个尸体青紫肿胀,表面还覆盖着一层铜锈般的绿花,黑瞎子‘啧’了一声:“小心点,这是中毒死的。”
对方点点头,抽出手套戴上,小心翼翼的揭开盖在脸上的布片,就看到尸体大张着的黑色嘴里,含着一把镶嵌古玉的青铜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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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今天更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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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此次的目的,解雨臣稍微松了口气。拿到这把钥匙,就能打开封存镇天玺的墓室机关,为了这东西,他们实在费了不少力气。
他并不急于拿出东西,想从尸体身上取物件,最危险的莫过于拿出所谓的‘口含’。
只能从穿戴能勉强辨认这是具女尸,解雨臣按着尸体,感觉尸皮坚硬如铁:“有些麻烦,这尸体有尸变的现象。”
“钥匙拿出来尸体会立刻尸变,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能暂时压制尸变的。”瞎子说着,就开始翻尸体两侧的陪葬品。
“黑驴蹄子在你那个被炸掉的背包里。”解雨臣耸肩,翻翻背包,“玉佩?”看对方摇头,他不禁挑眉:“那群老东西还真会选地方。”
“这钥匙只能靠尸毒来克制沁血,他们选择这种存放方式,也是无奈之举。”黑瞎子看着钥匙,也戴上了手套。
“沁血?”他蹙眉,这男人果然知道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而对方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摇头:“没有别的办法,直接拿出来吧。”
“等等。”看那男人要下手,解雨臣急忙拽住,“你身上有伤,血腥气比较重,我来吧。”

拿出钥匙之后,再仔细问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解雨臣想着,稍稍定了下心神,伸出两个手指小心翼翼的往尸嘴里探入。瞎子在一边拿着短刀,放在对方手腕边,如果有任何危险立刻出手。
夹到钥匙的一瞬间,他还是僵了一下。从尸变的粽子嘴里拿压口物,无异于老虎嘴边拔毛,这种事情按吴邪的话说,玩的不是心跳就是命。
钥匙被缓慢而平稳的夹出,在脱出尸嘴的一瞬间,解雨臣反手把钥匙握在手里,迅速抽手,松了口气。
黑瞎子也明显放松些,拽着对方退后几步,开始找出去的办法。解雨臣看看青铜的钥匙,上面镶嵌的白玉玲珑剔透,只是在一角有块极小的微红。
来不及再细看,他包好钥匙收在身上,和对方一起用手电扫着四周。来时的路被堵死了,他们只能寻找有没有其他出口。
刚安心了片刻,身后开始传来奇怪的响动,像是风箱,或是呼吸器的声音,从棺椁内传来。
两人立刻戒备,不禁暗叹那棺材里的苦主还是不甘寂寞,非得爬出来转一圈才罢休。
正想着,一只青紫色的尸手猛地抓在了棺材边缘上。指甲尖利得简直像某种野兽的爪子,在木质的棺椁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痕迹。
紧接着那粽子的半个脸,就悄无声息的探了出来。
刚才肿胀黑紫的尸体上现在长满了绿毛,没等她往出爬,解雨臣和黑瞎子端起枪,瞄准那东西的头部猛射。刚才按压尸体的时候就知道这东西坚硬得很,实际打的时候更加费力。
子弹全数打在那东西脸上,一时也没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只是打烂了粽子的眼珠,爆出一滩绿水。
两把枪的火力还是比较让人安心,解雨臣并没有多着急。这东西刚刚尸变,关节还十分僵硬,移动缓慢,再过些时间,总能被打死。
但是最后压轴的科目一般都比较困难,那粽子刚爬了几下,棺椁里就响起一连串刺耳的声音。
瞎子挑眉,心说这回热闹了。

棺材底部设有压力控制的机括,粽子爬出之后压力产生变化,立刻启动了机关。
四周的深沟里此起彼伏的发出各种声响,随后他们就看到深沟逐渐升起,里面的尸体随着上升,像是经过什么刺激一般,开始扭曲的爬动。
“下面!”解雨臣提醒道,四面所有沟渠里的尸体全都往石台上爬来,而且随着爬动,身上开始长出白毛。
这么多尸体同时尸变,他们又处于被包围的中心,两把枪的火力显得完全不够。
棺材里的苦主已经完全爬了出来,两只黑幽幽的眼洞对着他们的方向。那东西没有眼珠,但是却让人觉得它就是在死死盯着你。
解雨臣又扫掉一波逼近的白毛粽子,刚想回头让瞎子和他先退回去,眼角余光瞥到棺材上的那只粽子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他弹了过来。
“!!”
那速度太快了,解雨臣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他只来得及甩出匕首挡了一下那东西挥来的爪子。
“花儿!”
瞎子踹掉一只白毛粽子,几步闪身过去,短刀出鞘往那尸体身上削去。墓主的手被削去块皮肉,松了一下又挥手往瞎子那边扑,解雨臣端起枪一阵扫射,把那东西打得翻了个个,向后摔去。
黑瞎子又回身逼退几只扑上来的粽子,看解雨臣胸口赫然多了几道血痕。对方没有理会伤口,重新扑入战团。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两人开始往棺椁那边退,四周的包围越来越小。

解雨臣捂着胸口瑟缩了一下,让黑瞎子先进到棺椁里。就在他错神的瞬间,被打得几乎千疮百孔的墓主翻身重又冲他扑来。这次他没有更快的反应,甚至连匕首都没抬起来。
他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被人托着扔进了棺椁里。
紧接着是一声闷哼,解雨臣立刻起身,只看到那个人站在棺椁旁边。粽子尖利的爪子直直没入黑瞎子身侧,而瞎子的短刀已经削去了对方的一半脑袋。
“瞎子!”
男人踹开已经死了的粽子,咳嗽着喷出了大口鲜血,听见背后的人叫他,只是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他拿出背包里仅剩的两根雷管,在被解雨臣拽着跳进椁内的瞬间扔了出去。
爆炸声响起,伴随着解雨臣疯了一样叫他的声音。
瞎子只觉得意识模糊,靠在那人肩窝里突然想笑,结果还没笑出来,就被解雨臣拽起来狠狠的扇了一耳光。
他抬头,只看到那人红了眼眶,双唇哆嗦着,说‘不许睡’。
男人看着他,终于还是笑了出来,从身上摸出一根被血浸透了的烟,点了几下点不着,无奈的叼在嘴里:“我不睡,陪你。”
说罢又咳出几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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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我来更新~
今天去看了大女体然后下订单搞定XD~~~~好开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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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没再犹豫,狠狠按下刚才摸索到的一块棺内凸起,随即四周又是巨大的铁链牵动的声音。他想,无论能不能出去,这都是最后一个机关了。
随着机关运作,四周开始传来水声,那是巨大的、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起身,拿着枪继续扫射着重新涌过来的尸体,四周墙壁上开了几个巨大的洞口,正从里面倾泻出水龙般的水柱。
水位涨得非常快,瞬间就淹没了拱桥,正在解雨臣苦笑是被粽子咬死还是被水淹死的时候,‘哗啦’一声脆响,墓顶上摔下一段铁链,正落在棺椁边上。
他立刻飞身过去,查看了一下铁链,就喊瞎子,让他先上去。对方看了看铁链,咳了几声就摇头:“你先上,不然我万一掉下去,还得连累你。”
解雨臣看了他一眼,从包里抽出绳子,在瞎子身上绕了几圈绑紧,用锁扣锁住,之后将另一边绑在自己身上:“你掉不下去。”
瞎子被对方拽起来,摇头想笑,对方又补了一句:“这绳子里裹了钢丝,你割不断。”随后解雨臣不再理会他,咬着手电开始往铁链上爬去。
墓顶一片昏暗,解雨臣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只觉得全身像灌了铅一样,连维持自己不掉下去都十分困难。他看看下面的瞎子,对方几乎是用本能挂在铁链上,已经几近昏迷。

就这么继续爬着,当解雨臣看到墓顶的砖块离他近在咫尺的时候,用了将近半分钟才理解自己爬到顶了。
四周没有任何出口,他有些绝望,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墓砖。
打盗洞是干他们这行的人最基本的反应,但是一般墓顶的砖都极其结实,里面还可能灌了铁浆。
结果摸了几下解雨臣惊喜的发现,顶上的砖在他左边的一小块区域内,竟然是中空的。他急忙摸出工具,开始敲打墓顶。
砖块迅速碎裂脱落,很快就敲出一个能容纳一个人往里爬的洞口。但是再往里敲因为没有落脚点,他无法松开手进一步打盗洞。
“花儿,你踩着我。”瞎子咳了几声,往上爬了一些,示意对方踩住他的肩膀。
解雨臣抹了一下脸上的灰,点点头小心的踩住对方:“也许掉下去摔不死,但是我可不想洗冷水浴。”
对方听了,勉强扯出一个笑,只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他的体力已经不足以支持他开玩笑,甚至是像以前那样随时挂着笑了。
解雨臣也知道这一点,手里加快了速度,却听到对方有些虚弱的提醒:“小心点,砖块的排列很蹊跷。”
在这种身体状况之下,还能保持清醒的判断,这个男人的意志力确实让解雨臣有些惊讶。好在这些砖块的拿取方式,是自小二爷爷就在一遍遍教他的,自然是烂熟于心。
他用最快的速度往上打了一人高,随后撑着洞壁,缩了进去。
断然拒绝了瞎子要解开绳子的提议,解雨臣小心的按顺序敲打着砖块。再往里的盗洞为了防止坍塌,需要打‘Z’字型,他打好能够容纳两人的空间后,墓室的水声也渐趋停止了。
他探出头叫瞎子上来,自己卷紧绳子准备拉他。那人的伤太重,现在又失血过多,消耗了太多体力,此刻连够到洞口都十分困难。
解雨臣死命拽住绳子,手上被磨出的血顺着绳索缓慢的往下滴落,瞎子看着心疼,刚想开口,那人却有些恼怒的冲他喊:“你敢放手试试!”
瞎子双手撑在洞壁上,全身的重量几乎只靠着这根绳子,解雨臣用尽力气卷着绳索,想把对方提上来。
如果是平时,这男人只需要靠手臂的力量,就能把身体蜷进洞里,但是现在,他的体力只能让他勉强保持清醒,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绳子已经被滴落的血染红了,解雨臣还在尝试。直到把瞎子提到能踩住洞壁的高度,几乎用了整整一个小时。
瞎子登住洞壁,缩进了斜洞里,直接扑到了解雨臣身上,想看看他的手。对方却顺势抱住他,头靠进他肩窝,安静的笑着。
只休息了片刻,解雨臣让男人包扎下伤口,自己转头继续打盗洞。
他们没有时间了,无论是他、还是瞎子的伤,都等不了太久。

砖顶似乎永无尽头,他一点点的敲着,一边唤着瞎子的名字。
直到那人的回应越来越微弱,直至消失。
……


李铁柱呆呆的站在村外的草地里,眼前的远房表妹抱膝坐在石头上,正望着解雨臣他们离开的方向。
这女孩每天都会在这里等,一坐就是一整天,无论他怎么说都不回去。
算算那两个人也该回来了,可是山里还是一片寂静,他隐隐开始有些担心。
又站了几个小时,他实在是有些累了,也坐到石头上,想歇一会。小姑娘却站起身,回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啦?”李铁柱有些心虚的看看她,那姑娘的眼神里带了点埋怨。
对方没回答,在绳编的草莓小挎包里摸索了一会,翻出了一只手机。没理会柱子哥哥惊讶的眼神,小姑娘打开手机拨通了里面唯一一个号码。
电话应该是通了,女孩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接通手机,然后挂断,随后坐回石头上,继续望着山里。
又过了一个小时,身后响起成片的脚步声。
李铁柱从困顿中惊醒,发现村外头停了几辆车,从车上陆续下来好多人,正往这边走。
男孩有点害怕,这群人气势汹汹的,大部分人身上都背着很大的背包。让他害怕的原因,更主要的是这群人是冲他们走过来的。
人群停在了李铁柱面前,男孩结结巴巴的正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看他,而是他那个只有五岁的妹妹。
小姑娘站起身,抬起细瘦的胳膊,指了一下山谷,那两个人离开的方向。
那群人立刻反应,吆喝着后面的人径直往山里行去。
李铁柱嘎达着嘴,想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女孩转了脸,豆大的泪珠儿从脸颊滚落下来:
“柱子哥哥,我想他们两个平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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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来更新了
特别想谢谢每个回复的亲耐滴,么么哒~~~每次看回复神马的最开心了。
最近脆弱期……总觉得很累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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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打通盗洞回到地面,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阳光照在脸上的瞬间,他闭着眼睛,久违的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把瞎子从洞里拽出来。
受到阳光的刺激,男人有了些微弱的反应,但也仅此而已。
他们身上没有水,没有食物。解雨臣把没用的东西全部丢下,眯着眼睛确认了一下方向,勉力站起身,让瞎子靠住自己,半扶半抱往山谷走。
眼前阵阵晕眩,其实他连让自己站起来都用尽了全身力气,更何况还背着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瞎子靠在他身背,温热的血是整个身体唯一的暖意,这暖意淌落在解雨臣身上,却让他不寒而栗。
他不想他死。
毋庸置疑,从这个男人匆匆走进他视野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所有。
无论是秦淮河畔的夜色,还是光影缭乱的拍卖场,那个黑色的身影站在他身边,陪他看过风起云涌,蹁跹了万世的风景。
解雨臣第一次,在对抗这自他出生、就从未终止的阴谋险恶的时候,从背后找到了安全的依靠。
这种依靠带着强大的诱惑,更深的把他卷入漩涡。
站在孤顶上的男人总应该是寂寞的,因为所有温暖都将成为他软弱的要害。
一直以来,他都在逃避,逃避来自这个男人的一切,他想着没有任何事物能够久存,这个人,也是同样。
可是他却告诉他,一辈子。
一辈子是多久?解雨臣不知道,对于他们的一辈子,可能是明天、甚至是此刻的终结。
即使这样,转瞬即逝的这所谓‘一辈子’,都让他渴望。
其实寂寞太久的人更加脆弱,解雨臣在寻找平静的路上摸索了太久。
悬崖独径他走过无数次,只是越走黑暗越浓重,看不到应有的黎明。

“花儿……”
瞎子的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耳畔的波动,却带着强大的温柔和坚定。
“如果我死了,趁尸体还没腐烂,带去镇天玺那边……”
“你闭嘴……!”解雨臣不想听,也不想理会,这个可能性让他崩溃。
对方的嘴角却扯出一丝弧度:“九婴结……的钥匙,取出之后,会和镇天玺相互作用,在钥匙上的玉完全变成血红之前……”
“我让你闭嘴,你欠我的这些解释,等你好了……再说。”
对方没有再说话,他知道不是瞎子不想回答,而是再也没有力气。男人的身体猛地一沉,带着解雨臣也滚倒在地。
满目的绿色,映着薄暮的霞光,在他眼前斑斓出最艳丽的色彩。
解雨臣怔愣的直视天空,在意识趋近黑暗的片刻,他依稀看到有人影,探到他眼前。
意识无可回转的落入深渊,他陷入昏迷的前一秒,用最后的力气开阖双唇,只说了两个字——
“救他……”

又是黑暗中红色的幽光,又是颓然背立的剪影,解雨臣眯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一切。
四周的景物像被水波滤过,扰荡出诡异的线条,然后从扭曲中慢慢回复。
“小花哥哥,这样会着凉的。”
解雨臣从躺椅上惊醒,扯掉盖在脸上的书。一边的秀秀正趴在小桌上,歪着脑袋看他。
小姑娘笑得还是那么好看,他起身拍拍对方的头,瞥了一眼天色。正是下午太阳最足的时候,他们躲在背阴的房檐子底下,还算凉快。
“睡一会还挺舒服。”他伸了个懒腰,左右看看,“黑瞎子呢?”
秀秀‘噗嗤’一声就乐了:“什么黑瞎子?小花哥哥你想看熊啦?那咱们过两天去趟东北好不好?”
女孩笑得闲适,又给他倒了杯茶,似乎解雨臣刚才提及的,不过是梦里的呓语。
北京夏日的天蓝得刺眼,阳光落地满目金黄,鲜明而甜腻。
霍秀秀坐在阴凉处的木桌边,旗袍上依旧绮丽夺目,就像院子里盛放的牡丹。
解雨臣愣在那,觉得自己好像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
“镇天玺。”
解雨臣很惊讶,自己醒来的第一意识竟然还只是想到计划,在大脑思维停顿了一秒钟之后,头疼让他不由得呻吟出声。
“他醒了!医生!”
有个男声叫了一句,之后就是匆忙的脚步声。
耳边的声音还是很模糊,视线逐渐恢复,他看到了大片的白色,以及一个悬吊在右手边的输液瓶。
解雨臣按着痛裂了的头,下意识想要起身,医生正好推门进来,就忙让他别动。
“你全身大面积撕裂伤,内脏损伤,失血过多,还不老实躺着?”医生说着就瞪了他一眼。
那是个女医生,看起来年龄不大,调整了一下输液瓶写了几个数据交给护士,插着口袋跟他说:“所幸骨头没什么事,但是手臂有肌肉裂伤,暂时不要强行用力,之后会给你做功能锻炼。”
解雨臣不想听这些,他只想知道那个人的情况,在喉咙几次试图发声之后,终于嘶哑着喊出来:
“还有一个病人呢?和我一起来的,还有一个病人呢?”
医生一愣,想了想才说:“哦,那个病人,伤得比你重,并发感染,几个重要脏器受损……”
“他怎么样了?!”被慢条斯理的解说弄得不耐烦,解雨臣撑起身子,大有扯掉输液管跑去找人的架势。
“他身体素质很好,恢复的不错。我刚从他病房出来,他已经醒了。”女医生耸肩,斜睨了他一眼就叹气,“你们的反应还真像。”
听到那人没事,解雨臣总算松了口气,躺回床上。
医生又叮嘱了他几个问题,离开时在病房门口碰见刚出去的一个男人,说了两句才走。男人径直走过来,在床边停了一下,就道:“花儿爷,您醒了。”
解雨臣看着对方,没说话。
他在判断这个人的身份。他曾经安排在进山之后,让吴邪在恰当的时候派人增援,但是他们也约定了交接的暗号和信物,而这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吴邪派来的。
那人看着解雨臣就笑了,坐到了病床边的椅子上:“您不用担心,我是齐家的伙计。”
随后伙计拿出一个布包交给他,解雨臣打开看里面是青铜钥匙和解家拿到的玉佩。
“老爷说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尽管离开,我们不会拦你。”
“我先解释一下现状。由于你们的预定回程时间晚了很多,我们接到消息之后就出发营救,在山谷中部发现了你和那个黑瞎子,当时你们重伤昏迷,我们做了简单的处理,然后送到了医院。你昏迷了将近五天,黑瞎子昨天已经醒了。”
“消息?谁给的消息?”解雨臣蹙眉,在这个环节里,消息的透露才是最大的问题。
“这……”伙计表情有些为难,“那位……”
“漂亮哥哥……”门悄无声息的被打开,李铁柱的妹妹缩在门后,探出头小心翼翼的往里看。
一边的伙计好像松了口气,起身对解雨臣说:“让她给你解释吧。”

小姑娘坐在椅子上,咬着下唇扁着嘴,像要哭出来似的,解雨臣摸摸她的头,心里已经明白了些。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齐涟涟……”那女孩眨着大眼睛看了他一眼,就慌忙把头低下,踌躇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不是故意要瞒漂亮哥哥的。”
“你是齐家的人?”
齐涟涟点了下头:“叔伯担心你们的安全,让我来柱子哥哥家里等你们,其他人不能在附近,就一直在镇子上等着,我在村外等了好几天,然后就……”
“齐家又怎么能保证我会住到李铁柱的旅店?”
小姑娘偏头想了一下:“姐姐告诉我,叔伯用了什么方法,让一个叫吴邪的人最容易找到那家旅店的情报,她说这叫做细节引导。”
解雨臣暗叹,原来自己身边的一切,连这种细节都有人来操控。
虽然是齐家,但是事实上也让他感到不安,从潜意识里,解雨臣就讨厌被控制。
“……漂亮哥哥,你生气了吗?”
小姑娘看对方沉默不语,有些害怕的问。

解雨臣看着她,这个姑娘才五岁,就已经在阴谋、设计,所有这些混乱的泥潭里跋涉。
她也许还不了解这一切的意义,但她的聪明沉稳,让她过早的触碰到了黑暗的门扉。
自己是从几岁开始的?
其实已经不记得了,孩子总是被大人引领,按照他们安排的轨迹行走。
比如他去跟二爷爷学戏,比如顶着压力去当那个少当家,甚至比如在墓里,不去救那些也许能够获救的伙计。
这些安排带给他保障,和选择‘最高获益’的方向。
睿智而又残忍。
深陷在这泥淖里的他,所看到的老九门的未来,同样是眼前这个小小的姑娘,将要面对的人生。
解雨臣以为拿到镇天玺,这一切会有所改善,他们会活得安稳一些、平静一些。但是实际上,阴谋是从小伴随他们的玩伴,是萦绕在他们周围永不散去的雾霾。
“我们是罪有应得。”
这是他爷爷经常念叨的一句话,解雨臣暗自苦笑。
也许老九门真的是罪有应得。

“我没有怪你。”解雨臣摸着小姑娘的头,“谢谢你救了我们。”
没想到对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直往他怀里扑。解雨臣抱着她,帮她擦鼻涕眼泪,突然想起小时候的秀秀,似乎也这么哭过。
我们在这个圈子里做一些小恶,是为了防止大恶的蔓延。
多么冠冕堂皇,又多么无奈,为着这个原因,他和他的朋友们,连抽身的勇气都没有。
齐涟涟哭了一会儿,吸吸鼻子,起身看着解雨臣半晌,又笑了:
“姐姐说她在齐家见过你!”提起那时候,小姑娘好像很激动,“她说你那天穿了一条可好看的裙子,长发飘飘的!漂亮哥哥,我也想看你穿裙子……”
解雨臣正喝水,听到这差点喷出来,咳嗽了两下才说:“以后有机会吧,不过你要给我保密。”
对方很郑重的点头,又在对方脸颊亲了大大的一口:“我去带给那个瞎子叔叔!”
小姑娘转身跑走了,留下解雨臣一个人发呆。
他手里摩挲着那把青铜钥匙,总觉得白玉上的一点缨红似乎晕开了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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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齐家信件里的内容,总算更到这了……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
咦?最近是不是更新的太频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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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休息了好几天,齐涟涟不时来找他说话,后来他才知道李铁柱一直在照顾黑瞎子。
听说瞎子裹得像个木乃伊,几次想来看他都被医生恶狠狠的拒绝了。他这边的情况其实也差不多,甚至有一次他晚上想溜过去,结果被护士抓了个现行。
由于手机掉在墓里,他让李铁柱去重新买了回来,联系到吴邪的时候,对面已经快要急疯了。
吴邪派去的人晚了一步,只看到山谷中有人走过的痕迹,和大量的血迹,最后只好返回等消息。
一等就是二十几天。
得知了北京的情况,以及秀秀的事情,解雨臣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有一些微的心疼。
他告诉吴邪,那个女孩很坚强,老九门里的女人,一向很坚强。

李铁柱除了买来手机,还带来了他之前落在旅店的那封信。信解雨臣一直没看,但是现在也不得不看了。
信封是发黄的牛皮纸,用小楷写着[九门后人 亲启]。
据说这是齐铁嘴本人留下的,他不知道九门中的‘齐门八算’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毕竟一切经过漫长的时间,也只能变成传说。
入夜的病房安静得可怕,只有他床头孤零零的一盏黄灯,映在微旧的纸张上。
时间的味道总是古老而沧桑,解雨臣仿佛看到了几十年前某个夜晚里,齐铁嘴写下这封信时,沉郁莫测的表情。
他打开信,深呼吸平静了一下思绪。

九门后人:
我想最早看这封信的,应该是解九的后人。
有一件事情,瞒了太久,有时候谎言经过时间的洗练,也会变成真实。
老九门和镇天玺的关系,并没有传说中这么简单。
长沙某个夜晚,张启山带着二月红拜访解九爷,是这个故事永远的开头。但实际上,镇天玺的出现,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阴谋而已。
那个时代的中国风雨飘摇,有很多人一夜成名,也有很多人一夜败寇,张启山只是其中一个。
长沙需要一个产生混乱的机制,来调整其间各势力的平衡,而卷起漩涡的,就是镇天玺的现世。
最后从墓室里拿出镇天玺的,正是解九本人,但那时没有人知道后来会发生什么。卦象里一直是吉凶参半,跟这个东西有关的一切,甚至是百年之后的将来。
这个东西带来的收益也许不会大过风险,但是他们还是试了。
张启山成功的对长沙势力重新洗牌,之后一切的脉络向着全国各地飞速蔓延。我们不知道最后北京城楼上,张启山看到的景象是否得益于镇天玺小小的契机。
但是最后,老九门毕竟平安跨过了一整个时代的变迁。
当我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但是实际上才刚刚开始。
镇天玺一角上的血痕开始蔓延,那种沁血的颜色妖异不详,随后解九的身体出现了异状。
他开始头疼,开始神志不清,背后出现了奇怪的血痕。
接触古墓的人很容易出现千奇百怪病症,但我们认为症结出在镇天玺上。过程不提,我们终于还是找到了记载。
古墓里最后取出镇天玺的机关里,埋有一种红色的小虫,解九就是被这种东西咬了。这种虫所带的毒会侵入血液,发病机理不甚清楚,但是显然和镇天玺有关。
玉上的沁血蔓延的越多,他的病就越严重。
看似只有解九一个人出事,但是实际上,参与那次盗墓的老九门都逃不过。
古人把这种现象叫做“诅咒”。
我们将古籍中的技术复原,重新制作出了一块玉,这块玉将会和镇天玺互相作用,玉上红痕扩散的情况,也就是镇天玺变化的情况。
这块玉后来被嵌入了一把青铜钥匙里。
古籍中说严重的尸毒可以暂时克制血沁蔓延,这个暂时可以是以十年为单位的,但不会是永久。
解九在杭州为了掘盗一个古墓,在上面建了房子。为了稳妥,镇天玺就被封埋在那个墓室里,我们将九婴结作为机关,移入了墓室。
而嵌着另一块玉的青铜钥匙,是这世上唯一能打开九婴结机关的东西。
之所以要做两个墓室,而不是完全封死它们,开始仅仅是为了留一个后路。
几十年相安无事,直到解九的孙子出生,我接到的消息就是那孩子的背后,长着所谓的‘天痕’。
镇天玺侧边刻有镇天二字,这个新出生孩子背后的血痕,和那个‘天’字如出一辙。我们当时不知道,会不会有背后带着 ‘镇’字的人,但显然,古籍上记载的事情并不完全。
那块天痕时隐时现,每月月圆才会出现一天,解九爷和二月红花费了全部的力气,动用了全部人脉,找到了最后一份记载。
这也是我想告诉你的,最重要的部分。
时间已经到了极限,无论由于什么原因,九门的后人在这一代都要和镇天玺做个了结。
无论你是否去寻找,天痕最终还是会发作,齐家的人一定会出现,把这封信交给你。
我们别无选择。
当年盗出镇天玺的墓,本来是有一族的人在守护,这群人开始的来源不明,但在后期,他们是以满清正统贵族的身份出现的。
镇天玺被盗,他们同样会受到波及,文献里说,他们会在几代内密集的出现眼疾,最终也会出现带有天痕的人,这是迫使他们寻回镇天玺的手段。
守护镇天玺的一族,却同样会遭受诅咒,似乎是因为他们的一次背叛。
镇天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封存着历史中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重要而且可怕。制造镇天玺的人,希望有一天这个信息会大白于天下。
历史总是蕴藏着无数的真相和骗局,但很多秘密,应该永远是秘密。
他们也许看出了其中的厉害,从揭露者,变为了保密者。
这些人用了诡秘的手段,平安守护了镇天玺几个世纪,直到老九门的出现。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劫数。
除你之外的那个人身上,会带有‘镇’字的血痕。这世界上,应该只有一个这样的人。
而取出镇天玺,结束所谓‘诅咒’的方法,只有两个。
一是带有天痕的两人进入墓室,其中一人杀掉另一个,用血祭来结束,这种做法,可以取出镇天玺。
二是拥有天痕的其中一人,独自进墓,自行血祭,这样可以将镇天玺永远封死在墓室里。
无论哪一种,所谓的‘诅咒’都会消失。
你没有太多的时间,取出钥匙之后,玉在三次月圆之后就会完全变红。血沁一旦完成,所有的补救方法都没有意义。
为了你,也为了老九门,找到另一个有天痕的人,他一定在你身边。

最后,如果可能,毁掉镇天玺。
我们的罪孽深重,这个东西,不该再次被世人所利用。

齐铁嘴
1979年 于 长沙


解雨臣盯着这些文字,它们在汇集成一股庞大的力量,击溃他全部的神智。
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
是不是唯一的欣慰就是无论如何,他都将面临这个结局?
自己下意识的逃避,成就了最沉重的打击,在他不顾一切想要和那个人相守的时候,将所有希望都毫不留情的斩断。
胸口撕裂一样的疼着,解雨臣第一次知道,所谓撕心裂肺是这样的难忍。像要把他从灵魂深处开始,一点点、一点点扯碎,痛得他连呐喊的力气都没有。
他安静的离开病房,深夜的楼道里空无一人。
一切的起源都是这么离奇晦涩,他们在阴谋中相遇,又在另一个阴谋中永别。
他缓慢的走着,像走过那个人在他生命里全部的精彩。
这么不舍,这么留恋。
灯光不及的窗外,一片黑暗。他又一次在悬崖独径上,走向了既定的终结。

黑瞎子的病房暗着灯,解雨臣走到那人床边,借着楼道的微弱灯光,他第一次这么仔细的望着这个男人。
他自认为长得很好,可却少了些硬朗的线条,而这个男人,无论是鼻梁,还是颧骨的角度,都满是他喜欢的阳刚气。
解雨臣不自觉的伸出手,抚上了那人的脸颊。
对方几乎立刻就醒了,眼睛盯着他的方向看了好久,才沙哑着问:
“花儿?”
解雨臣笑了,可能这辈子,没有谁见过解当家笑得如此温柔,又如此满足。
“嗯。”
男人握住他的手,放到嘴边轻吻,随后又难耐的,把他揽进怀里。解雨臣蹭着他的下巴片刻,轻轻的推开他,起身坐到了对面的椅子上。
“快月圆了,咱们去杭州吧。”
“花儿,你怎么了?”
对方的神情平静得出奇,瞎子看着他,摩挲着他的脸,问道。
“没什么。”

痛而不语是智慧,多么疼痛的智慧。
解雨臣用手盖住对方的,闭着眼睛感受着他的温暖,想要再多一秒也好。
“我只是想你了。”

我只是,别无选择。


两个人的出院手续办得极快,解雨臣走前留下了一只手机给李铁柱。他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只是舍不得那盏荷花灯,孤零零的尘封在记忆里。
他告诉李铁柱,帮他保存那盏灯,永远。

当他们易容到达杭州,正是第一个月月圆的前一天。
解雨臣第一次,穿着男装堂而皇之的和瞎子住进了情侣套间。无视服务生的惊讶神情,牵着对方的手关上了房间大门。
那整天他窝在那人怀里,赖在沙发上看电视,跟他聊天,讲了很多过去的事情。
和二爷爷学戏的时候,偷跑出去结果被人绑架的事情;和秀秀一起恶作剧,烧了爷爷胡子的事情;初次当上少当家,第一次处理分家反水的事情,很多很多,他想到哪就说到哪,有时候哈哈大笑,有时候又唏嘘喟叹。
瞎子安静的听着,抱着他,他隐约觉得解雨臣很不对。他怕他消失,他怕他离开,裹着他的胳膊暗自加了力道。
他要和这个人过一辈子。
瞎子想,过了今晚,他就去找另一个‘钥匙’,解决这些事情。之后无论解雨臣是想继续回去做他的解当家,还是跟他一起隐居都好,他不会让怀里的这朵花儿离开他哪怕一步。
他无暇去想,如果自己杀了解雨臣重要的亲人,会不会得到原谅。可是他既然想要这个人的一辈子,就别无选择。
“花儿,无论我做了什么,相信我。”
无论之后掀起了怎样的腥风血雨,都要信我。
解雨臣微微笑了一下,看着他:

“你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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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苏说,瞎子是另一个小哥,但是不同的是,他是可以被人心疼的,于是上面某些地方如果觉得微妙,不要觉得奇怪……【不过瞎子和小哥木有神马关系,他们只是损友!损友!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下次更新有H呢!【喂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晚上有事要出去,于是现在来更新……
咳咳,更得少,我最近写得少~\(≥▽≤)/~ 【这有什么可自豪的……
今天绝对是真·坑爹坑妈坑大家牌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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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异乎寻常的晴朗,月亮已经渐趋圆满,可笑的是在满月无缺的时候,却也是离别的时候。
多么讽刺。
解雨臣从浴室出来,裹着浴衣,用毛巾擦了擦头发,催促那人去洗澡。瞎子叼着烟,过去在对方臀上掐了一下,才不舍的钻进浴室。
看对方离开,解雨臣脱掉衣服倒在床上。
肩胛骨的地方开始灼痛,每次天痕出现的时候,都会像这样疼痛刺骨。
多少年了?他笑,不过今夜是最后一次了。

瞎子有些出神,抹干了身上的水珠,才抬头。他的花儿正躺在床上笑着看他,只在下身那盖了被子的一角,全身被窗外的月光照得发亮,漫射出迷蒙的莹光。
瞎子觉得自己眼前正艳放着一株海棠。
“花儿……”
他抚上那人的身体,甚至带着些颤抖。对方勾住他的脖颈,急切的吻上他的唇。
所有的皮肤接触都不足以慰藉疯狂的想念,解雨臣感受着那人烫热的身体,和自己一样,带着强烈的渴望。
连呼吸都在沸腾。
解雨臣揉着那人的发,手滑过对方的胸膛、脊背,他要记住,要记住这个人的温度。
月光透过半掩的纱帘,将周遭都镀上一层银边,瞎子看他的花儿喘息着对他笑,转身想拉上窗帘。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背后的血红直直烙入黑瞎子的双眼。

那人的身体沐浴在清光下,朦胧的泛着光,被映照得有些苍白的皮肤上,只有那一点猩红刺目。
“花儿……”
瞎子的声音带着无可遏止的恐惧,他捞过那人的腰,触碰到血痕的指尖,冰冷麻木。
这一刻他只觉得五雷轰顶,他沉默晦暗的生命,曾经被解雨臣绚烂了色彩,却又最终,逃不过猩红遍染。
生命里全部的想念,全部的渴慕,都只因这一眼,苍白了形骸。
就像那夜河面上飘忽的荷花灯,以最优雅的姿态描撰着希冀的轮廓,无可转圜的隐入黑暗。
再也不见。

解雨臣偏头望他,唇边依旧是那抹淡笑,笑得那样平静无波。他抚上对方面颊,覆上自己的唇。
“别分心……”
随后而来的狂乱让他几乎承受不住,那男人用整个生命的力量,将自己固执的禁锢在他熟悉的怀抱里。
要死了。
解雨臣暗暗的想,他甚至希望就这样,死在这人怀里。
他耳边只充斥着那人对自己的呼唤。
不像平时一样,叫自己‘花儿’,而是一声声的雨臣,深情、温柔,却带着不舍的痛感。
雨臣。
雨臣。
雨臣……

像要将他的气息永远铭刻在记忆里。

结合的瞬间,解雨臣难耐的发出一声叹息,泪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滑落下来,滴在心尖,弥散出淡淡的绯色。
看来这条路,真的已经穷至尽头。
他想过如果从来不曾相见,如果从来没有开始,他见到他,只是在终结的时刻,落下最后的冷光,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彻心扉。
但他舍不得,舍不得和这个男人走过的风景,哪怕是惊鸿一瞥的美丽,都弥足珍贵。
无论时间逆流千百次,他依旧会选择,和黑瞎子在地下室惊讶对望的开始。
即使最后,只能苦咽这样的结局。
须臾间,一切都面目全非。
解雨臣以为自己只是输给了这个男人,输给了他的执着和热情,却在最终体认到,他输的这盘棋,对手是命运的强大。
他败得伤痕累累,发现反抗竟是如此的徒劳无功。
多么残忍而卑劣的玩笑,不能早一刻,不能晚一刻,只降临在他把全部都交付的瞬间。
他甚至不敢说爱,他怕开口的瞬间,一切就全部溃堤。
于是解雨臣只能安静的笑着,无论那个笑意饱含了多少苦涩和疯狂。
颈项缠绵,缱绻了太久的肝肠寸断,他和那个人的灵魂,都再无救赎。

瞎子,替我记住。
记住这世间,曾有解语花,纵着暖风吹柔的外衣,也掩不住内里的傲骨,绽放得如此狂放。

解雨臣听着那人沉稳的心跳,一声声,搏动的血液里是对他全部炽热的思恋。
这一刻他尝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的人生虽算不上圆满,但是有这一夜作为休止符,也知足了。
解家他早就做过安排,吴邪和秀秀会帮助瞎子继续走完解当家应走的路。
把一切托付给这个人,他是安心的。
终归他还是忍不住轻吻那人的唇角,轻喁了一个爱字。
爱过之后便是永别。
他没有再看那人一眼,捡起掉落的衣物,起身离开,手却在下一秒被拽住。
“你去哪?”
解雨臣有些慌乱的望着他,手腕传来微的痛感,那人的目光透过黑色的墨镜,几乎将他最后的决心碎成齑粉。
“我睡不着,去走走。”
瞎子撑起身子,抱住他,像宝贝生命里唯一的阳光,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不会让你去的。”
他说。
解雨臣在反应过来的瞬间,只觉得颈后一阵疼痛,眼前只剩逐渐迫近的黑暗。
“瞎子……你不能……”

黑瞎子摩挲着那人昏睡的面庞,他的花儿还是这么美,和初见的时候一样,俘获他全部的心神。
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不能失去这个人。
只记得冥冥细雨中,他用了一整夜,走进了另一个人的生命。
直到解雨臣偎进他怀里,连绵的阴雨初霁,他就这么看着他,伴着夜空苍茫,寻他的一辈子。
他们互相试探着、隐瞒着,却同样渴望对方的暖意。
在风潇雨晦的北京,在百死一生的地下,落雪的兽终究还是依偎着,互相舔舐伤口,以为寻到了该寻的结局。
奈何有缘无分。

瞎子真想感谢上苍,无论如何,让他遇到了这么个人。
这个人太重要,重要到为了成全这个人的愿望,他可以放弃自己的一切,甘之如饴。
“解雨臣,是黑瞎子这辈子唯一的想念,是全部的心情。”
我会用灵魂带走这段记忆,所以——
“花儿,忘了我。”
他俯身最后一次吻他,之后,决绝的走出解雨臣生命的轨迹。
毫无留恋。

因为他,再也没有留恋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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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今天木有更新……本来想下午写的,结果发烧了睡到现在。
但是回复还是看了看回复了下,HE是肯定的不要担心,重点是放下菜刀∑(っ °Д °;)っ
我感觉没虐的……而且还蛮温馨的不是咩……【被抽飞

没有更新,还是扔张旧图吧(我现在的桌面)……这俩还在妆师那没回来,于是依旧没新图【快速爬走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得不算很多,虽然整体趋近末尾,不过还需要折腾一段时间。
写完了还是想写番外,但是有些犹豫……你们想看番外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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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醒来的时候,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羽被凌乱垂下床脚的痕迹,证明那人和他曾有的激情。
他默不作声的看向四周,只觉得很冷。那个人不在,连夏日的暖阳都冰冷刺骨。
脑中一片空白,解雨臣只默默祈祷,希望那个人还没进入墓穴。他以最快的速度翻身起来,用最后一点希望支撑自己。
喉咙里堵得他非常的不舒服,连心脏都一起压迫着疼痛着,以至于他跟司机说地址的时候,是那么有气无力。
计程车飞速开过路面,解雨臣望着窗外,紧张和恐惧在缓慢而强力的侵蚀着他,他不知道,那个男人昨夜同样看过这趟风景,却是带着无与伦比的安心与欣慰。
瞎子并不怕死,死亡对他来说就像薄暮初临的晚霞,虽然终将归于黑暗,但又平静从容。
当然他想好好的活下去,给他这个理由的,是解雨臣曾经的回眸,那目光穿透了他全部的防护,直直看到他心底,甚至让他战栗。
解雨臣是强大的,站在孤顶上看天下喁喁的人,如此夺目,可瞎子却忘不了这个年轻的当家,夜晚紧蹙的眉间,那一点脆弱的微痕。
他愿意和这朵花纠葛下去,一辈子也好,几辈子也好。
可用他的命,能换解雨臣一生安稳。
纵使那前路漫漫,累及多少相思,也值得。
那个人身边还有霍秀秀,至少,还有吴邪。
他不能让那朵花儿就这么凋零在黑暗里,是啊,他怎么舍得。
老爹临终时的脸又一次浮现,记忆里遗忘的部分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黑瞎子就这么喃喃着家族祖训的最后一句话,消失在夜色尽头。
解雨臣同样走着这条路,满眼的阳光遍洒,他的心却随着那个男人一起坠入黑暗。他和他就像被迷雾隔开,走在同一条路上,却阴阳相隔,永不相见。
不,他不想想那种可能。
解雨臣跑向墓室墓道入口的时候,几乎耗尽了他全部的气力。
可是现实却只给了他一块封死的石板。

“瞎子!”
不管他如何的撬动,疯狂的敲砸,甚至不管会不会引起他人警觉,动用炸齤药。那块封石依旧稳固不动,毫不留情的阻止他追寻的脚步。
九婴结的第一道机关,这道封石,就像齐铁嘴所说,没有青铜钥匙,任谁都不可能打开。
解雨臣颓然坐倒在入口边,一动不动,直到斜阳渐落,直到月朗星稀,直到朝晖漫天。
他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
也许他只是在等那个男人出现,跟他回家。

四周的地面传来震动的时候,解雨臣的思绪僵硬的停顿着,他怔愣的抬头,看向屋顶一侧稀疏漏下的几束阳光。
外面有人在叫喊的声音,已经持续一会了,这片区域内自几十年前就被解家买下,并没有住户。
也许是吴邪吧。
他的手机上,有黑瞎子发给吴邪的短信,告诉对方来找自己。
解雨臣打开手机,盯着那条短信发愣。四周的震动越来越强烈,甚至开始有碎砖掉落。
“小花!!”
门被猛地推开,吴邪气急败坏的冲进来,拽着解雨臣往外面跑,后者茫然的跟着,没有反抗也没有言语,像失了灵魂的木偶。
吴邪甚至觉得,自己拽着的不是小花,那个小花,已经跟着黑瞎子一起去到墓室的尽头了。
房屋开始坍塌,周边为了镇天玺而布下的风水局,全部土崩瓦解。
从内而外,整个区域内的地面建筑顷刻间崩塌溃散,同时崩塌的,还有解雨臣最后的执着。
吴邪只能从他眼里看到一种情绪。
绝望。

血自解雨臣肩后蔓延,浸透了衬衫,开出一片冶艳。他没有理会吴邪担心的询问,任由滚烫的血液冰冷他的身体。
天痕自他身上消失,他和那个人最后的一点联系,也消失了。
解雨臣觉得四肢僵硬,却停不下脚步。他要回到入口,要等他,因为那个人,还没有回来。
他只是徒劳的挖着砖块,直到周围的石块都染上血红。手被划伤,指甲碎裂也没关系,他只想要那人回来。
瞎子,你回来……

吴邪站在解雨臣身后,他甚至没有勇气去阻止,他从没见过自己的发小这么失控。
天上绵密的飘起雨星,随着雨势逐渐变大,四周被染成更灰暗的颜色。
他望着天,雨点打在脸上,混在泪水里,咸涩的味道。

站了太久,久到连神智都有些恍惚,吴邪低头瞥了一眼时间,艰难的开口:
“小花……”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那双手已经被染得血红,吴邪看得出来,他在极力控制颤抖。
“回北京。”
解雨臣的声音清清冷冷,听不出一丝感情。在他回头的瞬间,吴邪一阵战栗,这人的眼神里,闪着他从没见过的寒光。
也许解雨臣只能靠恨意来支撑,这股找不到源头的强烈恨意,只能倾泻在楚天阔身上。
他接过吴邪递来的手绢,大致擦了擦手,伤口被雨水和泥土呕得极痛。
但是再痛,解雨臣也感觉不到丝毫。

吴邪和他走出废墟,往停车的地方靠近。远处开始出现警车、救护车以及救火车的警笛声,他们绕到偏僻的胡同里,躲开了人群。
停车的地方是个院落旁边,他们两人刚靠近,附近就围上来不少人。
解雨臣扫了一眼,冷笑:“原来是霍家。”
既然霍家出现在这,老刘估计已经不成气候了。吴邪离开北京的时候,霍家、楚天阔和老刘三家争斗局面其实基本就稳定下来,他本以为楚天阔会是最着急找到小花的那个,结果出现的倒是霍家。
霍家攘了外贼,也该是内斗争当家位子的时候了。
秀秀那两个哥哥能力差不多,内部势力也差不多,恐怕争着争着也就胶着上了,这时候唯一的、也是最迅速的突破口,就是拿到解家的产业。
解雨臣自然是明白的,插着口袋刚想说话,反倒是吴邪先开口:
“杭州是谁的地盘,你们也不看看。”
话音刚落,四面就围上来更多的人,全是吴家的伙计。
霍家的人倒也冷静,为首的默不作声盯着解雨臣,结果对方一甩手盖上手机,笑:
“我刚才通知了解家全部盘口,我回来了。”
“如何?转告你主子,他有这闲情,我解雨臣自然奉陪。”
之后谁都没想到,解雨臣袖口翻出短匕,一翻身就滑进对方人群里,顷刻间血光四溅,顿时就打成一片。
吴邪才反应过来,赶紧叫伙计,喊着别干看着!解当家身上还有伤呢!
霍家也是被逼得没有退路,疯了一样的都冲解雨臣冲过去,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而解当家脸上一直带着冷笑,眸子里淬着冰茬,能生生把人给割碎了。他在战团里匕齤首翻飞,撩起银光乱舞。
吴邪却知道,这人只是,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不知持续了多久,吴邪也只是偶尔踹飞几个往他这边靠的人,丝毫接近不了小花身边,急得一边喊一边骂,说解雨臣你逞什么能,给我回来!
解雨臣没理会他,身上四处都被染得艳红,一脚踢飞了最后一个还活着的伙计。
吴家的人几乎都看傻了,谁也没见过平日里讲究文雅的小九爷,打起架来能这么不要命。他们看着那个年轻的当家,血染三界阎罗一般的冷煞。
只是那对眸子里,少了应有的灵魂。

解雨臣在吴邪车里换了衣服,又让医生大致处理了伤口。
吴邪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着小花就叹气。对方则擦擦手机,靠在车窗边闭目小憩。
直到回了北京,解雨臣都没说过一句话。
北京机场,接机的人早早就等在一边,解雨臣玩着手机,跟吴邪上了车。
车开的平稳,进了市区之后却不是往解家的方向。吴邪一愣,拍着司机座位的椅背:“你往哪开?回解家。”
解雨臣拦了他一下,淡淡道:“楚天阔等不及了。”
司机听了失笑,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
“不愧是解当家,楚爷有请,两位跟我移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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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
我已经快写完了,不过慢慢更【被抽飞
磨蹭磨蹭~~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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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稳稳的停在茶楼前面。
这地方离市中心很远,选这里的原因自然各自心里都明白。解雨臣看了看车窗外,车行驶到这个方向,他也就猜出了地点,毕竟楚天阔在北京的产业,他还是了解的。
司机下车开了他这侧的车门,身子微欠:“请吧,解当家。”
解雨臣把手机收进口袋,侧身下了车,两边赶到的解家伙计就围了上来。
那些老伙计眼底的喜悦和担忧,是解当家从来推不掉的责任。他扯出个笑,冲他们点了点头:“你们在这等会。”
伙计们有些担心的看着他,最后还是点头,守在门口。只有吴邪跟着解雨臣,被司机领着,进了茶楼。
解雨臣的脚步从来没有迟疑,嘴角挂着的一抹浅笑,优雅而沉稳。无论是走在什么境地,这个年轻的当家都是那副心有成竹的样子,让人不由得想跟在他身后。
这些老伙计,有的跟了解家几十年,有的甚至从祖辈开始,跟了几辈人,他们大部分是看着解雨臣从一个毛头小孩长到现在,却没谁能拍着胸脯说,自己了解解当家的心思。
虽然不了解,但是相信。因为这个当家,从少不经事的时候开始,肩膀上就扛起了他们全部的未来。
他们从没见过解雨臣感情用事,毕竟坐在这个位子上,理智是全部的筹码。
只是今天,他们从那个人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点异样。

两人被带上了二楼,走廊边的竹帘垂着,只靠几盏暖灯打亮前路,边上挂着几样绣品和帛画,还有些青铜器、瓷器摆着。虽是仿品,吴邪扫了几眼后,心里却暗暗讶异,这些东西上的图案纹路诡异得紧,中央主要的部分,都描绘着一只玉玺。
带路的伙计看吴邪慢了几步,扫了一眼旁边就道:“这些都是仿品,真品都收着呢,您要是有兴趣,楚爷必然愿意让您一睹为快。”
这些藏品年代、地域各不相同,又是记载着同一样物事,自然说明镇天玺的传说在历史上流传悠久,另一方面,这些藏品收集起来简直难于登天。
吴邪叹气,那个楚天阔怕是入了魔了。
走廊到了尽处,几层帘幔掀开,浓郁的藏香扑鼻而来,这是间专门看戏的包间,和新月饭店的拍卖场很像,栏杆边设着几组桌椅,下面就是一楼的大戏台。
这桌椅摆的很有意思,所有的桌椅都是侧对着栏杆,其中一组是高出其他一个台阶,摆在正中间,二人宽的鎏金宝座,旁边设着几个副座。这恐怕是楚天阔本人看戏的时候坐的地方。
这老东西,把自己当皇上了不成。
解雨臣冷笑,往里踱了几步,整间屋子空着,根本就没人。
他抬起眼皮,就看那伙计弯腰鞠躬,语气恭敬却冷的很:“楚爷有事迟来一步,二位稍待。”
吴邪一听就火了,这分明就是想给他们个下马威。
老九门的当家到了哪,还有等别人的理?刚想开口,解雨臣反倒笑了,溜溜达达几步走到了主座,往座里一靠,手支着额边,继续玩手机。
伙计脸色立刻就变了,旁边有个看门的扯着喊那是楚爷的位置。他话刚出,解雨臣一个冷睇立时让他住了嘴。
那种与生俱来的高傲,睥睨天下的轻蔑,让解雨臣的气质里,从来都带有一种危险的意味。
他垂了眼睫继续盯着手机,悠然道:“这下面不是戏台吗,找人唱几出给爷听听。”
“解当家,楚爷马上就到,戏还是别听了。”伙计拦下了其他人,也没再对解雨臣坐的位置多置喙。
对方则合上手机支着下颌:“他什么时候来,跟我听戏有什么关系?我给你三分钟。”说罢继续玩着手机,再不理他们。
吴邪坐到他旁边的副座,看那群伙计犹豫,冷笑一声:“还让花儿爷说几遍?三分钟不开场,我们就走人。”
伙计里骂骂咧咧的走了几个人,看样子是去准备了。
坐在栏杆边,这种地形吴邪太熟悉,他看了看下面,这高度小花跳下去,加上外面有解家的伙计,这几个人拦都拦不住……等等,他怎么办?
吴邪挠挠脑袋,心说从这下去估计也就是崴了脚,小花总不会不管他吧。
说什么三分钟开场,也不过就是逼楚天阔现身,结果楼下的戏台还真就演上了,恐怕是早有准备。
戏台上暖了暖场,上来个旦角带着小生,唱的是《西厢记》的《长亭送别》。昆曲,还是选段,恰恰选了解雨臣和黑瞎子在村子戏台上,唱的那一段。
备着这么一出给解雨臣看,楚天阔怕是别有用意。
你的一举一动,我早就盯着。
是这么个意思吧,他暗自冷笑。楚天阔一路藏得最深,但也最不敢出手。有时候谨慎,往往会给别人制造机会。
互相手里有什么筹码,其实在之前几次试探之后,心里就都有数了。

伙计上了茶,解雨臣听着戏,嘴里悠悠跟着哼唱,看不出一丝紧张,那架势就真跟是来看戏的一样。
直到楚天阔来了,解当家不过是喝着茶,斜眼瞥了他一眼,继续看戏。对方也没什么脸色变化,带人坐在下座,也听戏。
听了片刻,楚天阔手下的一个人就笑:“这戏唱的哪比得上花儿爷,花儿爷的身段唱腔,可是咱圈子里有名的——能把人魂给勾去了!”
解雨臣微微打了个哈欠,对于这种话里带话的调侃没加理会:“楚老板找我来什么事?只是听戏我可忙得很,恕不奉陪。”
楚天阔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是个极其讲究礼的人,看他的手下说话办事就能窥见一斑。虽然说话办事是北派作风,但是为人阴险多疑,在北京势力又大,少有人愿意惹他,更何况跟他这么说话。
老九门的势力名声早年间是当传奇来说的,但是现今在楚天阔来看,也不过是有些家底的商人。解雨臣小他太多,他倒也不恼:
“听闻解当家刚损失了个手下?”
话一出吴邪就惊了一跳,这时候提起黑瞎子,不是往小花心口上撒盐么!偷偷看了眼旁边的人,解雨臣脸上表情丝毫未变,只是‘啪’的一声合上手机:“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找我?”
楚天阔没说话,倒是他身边站着的伙计笑了:“这也算无聊?我可听说这伙计不一般。”说着‘啧’了几声,“花儿爷,不是我说话直,黑瞎子那样的狗,你也不多养两条,一条死了,就没人给您看家护院了。”
“哦,我忘了,多养两条,您晚上伺候不过来。”
侮辱的意味太过明显,解雨臣反倒笑了:“我解家不需要看门的狗,黑瞎子也不是。”手中的手机开合了几下,他靠在扶手上,敛了笑容。
“我解雨臣,就是看上黑瞎子了。”
“怎么,楚爷你还要过问我的私人感情不成?”
话音刚落,对面的伙计就拿了个东西放到茶几上,那是盘很小的DV带。楚天阔看着带子叹了口气:“这东西是我从老刘那拿到的,也算是遗物了。”
解雨臣冷笑一声,吴邪已经告诉他,前几日老刘就在一次盘口械斗里,被霍家的人砍死了。手下的盘口散的散,跑的跑,基本上归入了各家的体系,这里面解、霍、吴,还有楚天阔都有份。
“这带子我看了,里面是某天早晨的事情。”看解雨臣抬起眼看了他一眼,楚天阔继续说道,“看了让人唏嘘,这么恩爱的人,最后也是阴阳两隔。只是这带子,也怕有流传出去的可能……”
“不劳楚爷费心,我也不在乎。”说罢解雨臣看了眼时间,“没什么重要的事,我告辞了。”
楚天阔听了大笑,点上根烟:“事,自然是有。”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侧边的门开了,几个伙计簇拥着一个妇女上来,走到栏杆边就住了脚步。解雨臣看了一眼,没做声,吴邪在一边紧紧的攥了一把汗。
那个妇女是被绑走,却没能救出来的解家老太太,解雨臣的母亲。
其中一个伙计看两人没什么反应,就笑:“解当家,别装了,赶紧跟母亲团圆一下吧。”
那个伙计就是最早假扮解老太太、那个所谓忠心耿耿的心腹,叫罗四,现在已经摘了面具,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解雨臣斜睨了他一眼,看向楚天阔:“楚爷是有什么事找我?开门见山的说吧。”
“好,痛快。”对方给手下使了个眼色,立即有人递过来一张照片放在桌上。
照片上是一把青铜钥匙。
“当年九婴结的钥匙一共有两把,分一雌一雄。你们老九门拿到的是雄的那把,而这把,一直下落不明,甚至文献上都没有记载。”
“这是当时工匠为了自保,私自造出的。极其偶然的情况下,我才拿到,也是缘分。有这把钥匙就能进入墓穴,请解当家受累走一趟吧。”
解雨臣挑眉:“你有钥匙,为什么不自己早早去拿,还要等这么多年?”
“我自然去过。那东西我拿不出来,只有你行。”楚天阔指指肩膀,“我之前派去的人都死在墓里了。”
“你既然知道这么多,也知道这东西的危险,干什么还要拿出来。”吴邪实在忍不住,怒道,“之前黑瞎子进去,镇天玺已经封死,毁在墓室里了,你还要别人去送死?!”
楚天阔听了大笑:“任何可能我自然都不会放过,封死就不能拿出来了?”
“我只问一句,解当家,您答应,还是不答应?”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失笑:“我为什么要答应?”
“你妈在我们手里,姓解的,你没得选!要不就死在墓里,要不就把镇天玺拿出来!”那个反水的罗四粗暴的拽着解老太太,冲对方叫嚣。
“唉,怎么能这么对解当家说话。”楚天阔摆手,让他退下,“如何,解当家?”
“我自然可以为母亲去冒这个险。”解雨臣看对方表情略有松动,却继续说道,“可这人又不是我母亲。”
“张妈,您受累了。”他冲妇人点点头。
那妇人咳嗽了几声,就说话:“我是老夫人的佣人,从以前就跟着老太太,有三十年了吧。”
说话的声音苍老很多,也显然不是解家老太太的声音。
“不可能,我们……”罗四一下愣了,“我们检查过她没戴面具!”
解雨臣靠在椅子里,挪了个舒服的姿势:“她在二十年前就接受手术,整容成了我母亲的模样,一直呆在老家,就是防备为了这种时候。”
“罗四,你难道就没想过,为什么在我打电话告诉吴邪,我母亲下落的时候,你刚好就能听见?”
“为什么我后来又找了你,表明我对母亲安全的担忧?”
“不可能!我能听见是在屋里装了窃齤听器,又费尽心思才……”
解雨臣听了就笑,边笑边摇头:“不让你千辛万苦得到这个消息,你能信吗?你跟了我六年,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
罗四彻底傻了,想想又喊:“不对,如果不是真的,那吴邪为什么会夜闯楚爷的宅子,去找人?”
“我不去,你们能确信老太太是绝对没抓错人吗?”吴邪这时候已经明白了,虽然腹诽这个小花连他也蒙在鼓里,不过面子上还得撑着,“这不,你们就傻逼呵呵的上当了。”
说完就看向解雨臣,对方拍了拍他:“楚爷不信,就问问监视解家的手下吧,我估计我母亲应该已经到解家了。”
这时候外面跑进来个人,到楚天阔耳边耳语了几句,对方的面色立刻变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解雨臣,就挥手让那几个人下去,笑得阴冷:“不愧是解当家。”
“烦楚爷把张妈送回解家,您应该知道规矩。”
“自然知道,人我一定好好的送回去,不过解当家,这趟您也还是非去不可。”
说罢,楚天阔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放在了桌上。
那是一根染血的簪子,解雨臣和吴邪对这东西都太熟悉,这是霍秀秀的玉簪。
这东西被发现,顶多算是计谋失败,那倒也无妨。不过看对方的表情,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
“这簪子两位肯定熟悉,更碰巧的是,我还找到了这簪子的主人。”
话一出,别说吴邪,连解雨臣的面色也变了。

霍秀秀立刻就被带到了两人面前。
那姑娘紧抿着嘴,面色虽然苍白至极,但是神情却很坚毅。手被绑着,已经勒出些血痕。
楚天阔喝了口茶,笑道:“我的势力和那个老刘不一样。霍家现在更希望的,是有新的当家,要新的,那旧的自然就不能留。”
解雨臣的表情已经完全冷了下来:“霍家那两个人的意思?”
之前再怎么争斗,那两个身为哥哥的还是不会伤害霍秀秀。没想到,到今天这步,为了利益连亲妹妹都可以舍弃。
吴邪暗叹,不禁想起了爷爷那句话——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到嘴的肥肉谁都不想放过,解当家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楚天阔示意手下给霍秀秀松绑,“再添一条,解当家肯走这一趟,我保这丫头在霍当家的位子上安枕无忧。”
“好,没问题。”解雨臣放下手机,答应得极其痛快。

“小花哥哥!”霍秀秀急道,“别去!”
对方却只是看着她,安静的笑笑,告诉她不要担心。
随后解雨臣插着口袋起身,就在他起身的一瞬间,站在紧闭窗边的几个伙计突然发难,打翻了旁边的人,将窗子迅速推开。紧接着走廊里、楼下大门都有人冲进来。
楚天阔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边的几个伙计立刻起身,挡在他身前。窗外已经有数个激光红点,点在伙计身上。
“你以为我会毫无防备的单刀赴会?”解雨臣摇头,“我同样为这一天做了几年的准备。楚天阔,我告诉你,答应去墓穴,不是因为你的威胁,而是因为这个。”他指了指桌上钥匙的照片。
“我会去,但是那个东西负孽深重,你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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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啦~今天的部分很少……
今天更新之后,下一次更新应该会在周二吧……运气好的话是周一【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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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揽着霍秀秀,和吴邪扬长而去。出了茶楼大门,吴邪就急了:“你不能去!”
“吴邪,我有我的路。”解雨臣塞给对方一张纸条,“你去解家密室,拿出里面的东西,那是我为之后做的全部计划,还有解家的未来。”
“我想见那个人,一面也好。”他拍拍秀秀的头,“以后,可能要你和吴邪帮我看着解家了。”
“照顾好我母亲。”
霍秀秀一语不发,她知道,无论说什么,这个哥哥也不会回头了。她只觉得前面的路一片模糊,模糊着,颊边就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滑落下来。
“别哭,如果我能顺利把镇天玺带出来呢?”解雨臣给秀秀抹着泪,一边安慰她,“我只是做好计划,我还是很有可能平安的。”
小姑娘点着头,心里却凉得可怕,她觉得这个哥哥,不会再回来了。
她很害怕很害怕,从以前,秀秀就不敢想,解雨臣不在了会怎么样。可是现在,这个哥哥笑得还是那么温柔,却告诉她,帮他照顾好解家。

解雨臣几乎立刻就赶往杭州,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黑瞎子还活着。
只是在他离开北京之前,还做了另一件事。
解、吴两家带人把秀秀送回霍家,并且当众发难,指出秀秀两个哥哥,勾结楚天阔,企图谋害当家。
那两个霍害本来能力就不强,被突如其来的发难弄得不知所措,又赶上手下的盘口发生争斗,损失了不少手下。
霍家内部已经被当家的位子搅得乌烟瘴气,各势力损失都不少,这时候秀秀回来,带着解吴两家的支持,几乎毫无悬念的平息了绝大部分争端。

霍秀秀坐在本宅大堂的正座上,神情萧索。
刚才解雨臣握着她的手,给她讲做事的原则,处理事情的尺度,问她以前告诉她的可都记得?秀秀自然记得,那个哥哥说的所有话,每一个字,她都记得。
解雨臣听见就笑了,拍拍她的手,起身和吴邪离开了。
他们走在北京夏日金色的阳光里,明亮得灼痛双眼。解雨臣的身影慢慢模糊成生命中最温柔美好的形状,又带着那么清晰的痛感,永远篆刻在她的记忆里。
那个人的存在,像一朵永不凋零的海棠,盛放得灼灼其华,温暖了霍秀秀的整个人生。此刻却带着对另一个人的渴望,离去的如此决然。

杭州垮塌的房子闹出了很大动静,动用解家的关系也是好不容易才平息。
四周一片断壁残垣,满目凄凉,解雨臣穷极了全部想念,也看不到那个人的身影。
他走的这一路,连生命都黯淡无光。
解当家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任性,只是为了再看那人一眼。
他没想过自己能不能出来,其实如果那个人真的死了,他也不愿出来了。解雨臣知道吴邪一路来劝他那么多,只是想让他别去。但是自己怎么可能不去呢?
他这一辈子,只剩下那个人了。

入口附近,楚天阔已经带人等候多时。
似乎是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楚天阔身边的人全部都换了,基本都是新面孔。他本人拿着一个锦盒,看见解雨臣过来,就沉着脸递给他。
打开入口的时候,除了解雨臣和楚天阔,其他人都被要求退开,只有吴邪不肯,硬是留了下来。
解当家没说什么,转头笑着把手伸入石板边的洞口,摸索了一会,只听‘咔嚓’一声,机关缓缓启动。
石板上流光溢彩,变换了数种图案,水波般虚幻缥缈。伴着巨大的声响石板打开了一个洞口,入口如巨兽齤欲吞,两边獠牙锋利,隐隐让人不安。洞口里幽深无底,开启的瞬间,吹出一股阴风。
解雨臣丝毫没有犹豫,转身没入洞中。
“小花!”
听见吴邪叫他,解雨臣回头:“记住我说的。”对方点头,想再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了。
这时候楚天阔突然道:“我的牌没都亮出来。解雨臣你记住,解家还是会倒,你败局已定。”
解雨臣却笑:“不,我和你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洞口缓缓关闭,吴邪眼睁睁的看着发小的身影消失在黑暗尽头,只留给他一个模糊的笑意。
在最后一瞬间,他甚至想拉住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他拽回来。
可是他也明白,那个人,凭谁都是劝不回来了。

入口关闭之后再也没有打开。
吴邪在石板边守了整整七天,周边的伙计也没有任何反馈,附近没有发现解雨臣的踪迹。
之后吴邪让手下人掘地三尺,却也一无所获,甚至连墓室的墙都没有找到。石板他炸了无数次,那入口并不像看起来的不堪一击,无论用什么办法,依旧无法打开。
解雨臣也许就是知道,所以最后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钥匙。

两周之后,由于北京形势紧张,吴邪只能动身离开。
解家由解老太太主事,由于有之前楚天阔和霍家的事情,其他势力并不敢确信解雨臣已经不在,一时间谁都不敢出手。
丧主的解家笼罩在阴霾里,沉重的走向未来,迎接新一轮的险恶阴谋。
霍秀秀在解雨臣离开后,运用以前学到的手段,着手处理霍家内部的纷争。这个年轻的姑娘表现出的聪明机警,让人不禁想到了年轻时的霍仙姑。
吴邪在北京呆了一段时间,就开始杭州北京两处跑,除此之外,也偶尔去长沙处理些生意。杭州他还是留了人,继续找墓室、找解雨臣的下落,但是一直一无所获。
解雨臣和黑瞎子,就这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时间缓慢的流逝着,直到两个月后,吴邪突然想起解雨臣当时交给他的纸条。
在北京的一个雨夜,他将一份文件,放到了霍秀秀面前。
这是解雨臣最后留下的,对于楚天阔以及背后势力,进行全面清洗的计划。
他和眼前的霍当家,还有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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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更新,今天就结束了。
番外过几天开始更,就更在这个楼里~~~~之前肉少,考虑下番外就炖点肉吃吧(◕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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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初春的北京入夜后还是寒凉刺人,白霜有时候会薄薄的打在花枝子上,在月色下泛着银光,清丽得紧。
楚天阔打发了手下,独自一个人回了住所的四合院。
前两天他的情妇突然暴亡,让这个年龄的他多少有些不自在。楚天阔是惜命的,可他这种人,平时吃喝上再注意,酒色财气还是慢慢让他力不从心。
他打开灯,倒进沙发里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最近的生意一直磕磕绊绊,盘口内部出现各种问题,所有的异样处都很小,并不影响大的运转。但就像他的身体一样,这些细微的问题慢慢开始掏空整个体系。
楚天阔最近才开始察觉,这些极其微小的问题,在逐渐连成一张网,覆盖他的全部势力脉络。
可是解雨臣已经不在的现在,还能有谁像那个解家少爷一样,布出这样的局。他习惯性的倒了杯伏特加,又在灌入嘴里的时候停了下来,转身往书房走去。
他睡前还需要再看看账目。
推开书房门的瞬间,台灯的光线正照着他的眼睛,楚天阔眯起眼,看到里面正站着一个人。
那是个年岁不大的青年,微棕的短发整齐而柔顺,穿了件粉色的衬衣,正拿着账本,斜靠在书桌旁低头看着。
那人看他进来,微抬了脸,灯光下眼波流转,正衬着眼角一点小痣,艳绝的角度。
楚天阔却顿时如坠冰窖,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因为他看到了不可能出现的人。
“解雨臣?!”
那青年笑笑,拍了拍桌上的账本:“看来吴邪他们干得不错,今晚就做个了结吧。”
对方一寒,下意识的往后退就想喊人,结果刚张嘴,背后冷冰冰的枪口直顶着他的后背。
楚天阔脸上的汗一下就下来了,背后拿枪的人反倒笑了:“花儿,你快点说,我怕他吓死。”
拿枪的人带着副墨镜,嘴边挂着些玩世不恭的痞笑,身上黑衬衣的领口松垮着,露出强健的胸肌。
是黑瞎子。
楚天阔觉得自己一定是见鬼了。
解雨臣颇有些无趣的耸肩:“怎么一年没见,就变得这么胆小了。”说着他从身后的包里,拿出来了一个盒子。
盒子四四方方,两手托着的大小,解雨臣把它放在桌子上,小心的打开。这时候黑瞎子已经推推搡搡把楚天阔弄到了书桌边,对方一看盒子里的东西,一下倒吸口冷气。
那里面端正的摆着一尊黑色的玉玺,玉玺的一角带着猩红,开成了个海棠的图案,侧边刻着两个异文,正是‘镇天’二字。
镇天玺。
楚天阔伸出的手都在颤抖,终于拿到了,他用了多少时间,花了多少心血。
这个东西终于是他的了。
解雨臣一笑,扭身不再理他,拽着黑瞎子就出了书房,离开了这个四合院。
当天夜里,楚宅发生大火,楚天阔活活烧死在书房里,身边只发现了一些碎裂的不明物质。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有楚天阔的势力随着他的死亡,如薄雾散去,缓缓没入北京城的喧嚣。

解雨臣和黑瞎子坐在解家大宅的院墙上,垂着腿看远处的火光冲天。
“他最后也不知道,自己追寻一辈子的,只是入了魔的贪欲。”
瞎子听了就笑,侧到对方耳边,一啄一啄的轻吻着:“从龙眼出来多少天了?”
“第一百八十一天,伤好了。”解雨臣瞪了他一眼,“你脑子里能不能装点别的?”
“装不下了,只有你。”瞎子抱起解雨臣,转身跳下院墙。

一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
解雨臣当时进入墓室后,只在最深处看到空空如也的石窟,以及一片血泊。
没有黑瞎子的身影,哪里都没有。
但是他却看到墓室一隅,刻着一份地图。解雨臣没有任何犹豫,抄下了地图,从墓室的另一个出口离开,他相信,这是唯一能找到瞎子的线索。
出口开在极诡僻的位置,解雨臣依稀听到人声,却只是回眸片刻,就匆匆离开。
辗转路途中他想了很多,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描绘那个人的轮廓。
直到他在所谓“龙眼”里,再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时,解雨臣平生第一次泣不成声。
那个人把他圈进怀里,双臂紧得快要让他窒息。黑瞎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俯在他耳边,告诉他关于家族组训的最后一句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人这么说道。
解雨臣却注意到那人身上绑着的绷带,和背后肩胛骨一侧渗出的大片血迹。
他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伤口,又不由感谢上苍——这个人还活着。
瞎子指着放在石台上的镇天玺,给他解释了这个能够封存镇天玺的‘龙眼’的来历,以及他在龙眼里,发现的一份古籍。
“怎么毁掉镇天玺?”解雨臣蹙眉,平静了一下思绪,问。
黑瞎子似乎不想解释,他只是含糊的带过了这部分,而解雨臣却突然抽出匕齤首,在他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割下了自己身后带有天痕的那片皮肤。
刀上的血溅到了玉玺上,落上的血滴附着在表面,又缓慢的渗透了进去。只有一角上的猩红,逐渐开出了海棠一般的图案。
随后他们听到细微的碎裂声。
解雨臣就昏了过去。

后来再醒来的时候,瞎子心疼的抱着他,告诉他镇天玺已经由内而外的碎裂,只要被他们两人之外的人碰触,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解雨臣的血,能够毁掉去除血沁的镇天玺,但是瞎子不舍得让这人再受一点儿伤了。
问到他在墓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瞎子只是叹气,沉吟了片刻才道——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心进入墓室,而割下带有天痕的皮肉,只不过是想发泄一下被这东西所累的愤恨。
也许祖训的话就是指的这点,当然黑瞎子也并没有想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血肉碰到镇天玺的瞬间,诅咒就那么消失了,而不是他死的时候,这一切才能结束。
那一刻他却感到异样的疲惫,就像灵魂被抽离一样,不由得陷入昏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来,也许在这期间,他已经死过一次。
解雨臣听完摸着他的脸,扯起一个释然的笑:
“我和你都已经死过一次,所以现在开始,就是新生。”

解家大宅,解雨臣的卧室里隐隐传出两个人的喘息。
黑瞎子压着身下那朵花儿,激烈的亲吻着,而对方被他弄得微痒,一边躲一边拿着手机按来按去。
“花儿,我都那么久没碰你了,手机待会再玩……”瞎子不满的皱眉,想要抢了那手机,狠狠扔到一边。结果对方就是不让他如意,一边躲着,一边有意无意的用腿蹭他。
“花儿……”被欲望浸染的声音低沉了许多,瞎子在对方脖颈上,吮出点点印痕。
解雨臣不再躲,手里又按了两下,才把手机放到一边,勾住对方的脖子邪魅一笑:“只是发几个短信,你就这么急?”
“当然急……”

那天夜里,霍秀秀看到短信的一瞬,终于让忍了太久的眼泪全部溃堤,她一边笑一边抹着泪,告诉霍家的伙计们,她的哥哥回家了,再也不会离开了。
同样是那天,吴邪正带着刚回家不久的张起灵走在西湖边的小路上。他看到短信的时候足足怔愣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这条‘我回来了’,是谁发来的信息。
吴邪坐到石凳上,觉得夜空忽然开阔了许多,而一边的张起灵,也同样默默望着夜空,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房间里的气温陡然提升,瞎子拂过那人汗湿的额发,手慢慢下滑,停在敏感的位置。
解雨臣闭了眼,鼻子里哼出一声微吟。瞎子趁这时候坏笑着想要去够手机,却被对方半路拦了下来:“不许看。”
看身下人还有力气说话,黑瞎子挑眉拿起床边的润滑剂,抹在那人下身。
“唔……好凉。”
他的花儿蹙着眉,扭了扭身子,瞎子笑:“一会儿就热了,热到你想哭……”
那朵花在他身下绽放,牢牢俘获他的目光。
这个人是我的,他想。
其实他是自私的,就算是死了,也要解雨臣心里爱他、恨他一辈子,那么这朵花还是他的。
无论如何,他真的不舍得放手。
终于把自己埋入对方的时候,两人都从身体深处发出一声叹息。
他们互相渴望了太久,似乎到现在为止,过去的种种终于尘埃落定,他们终于能盼,盼一个安稳的相守。
前几日解雨臣曾经提出过,要和瞎子去浪迹天涯,隐居古镇。
但是瞎子却拒绝了,他知道这个人只是为着自己以前说过的希望,他更知道蛟龙不甘潜于池淖,如果真是平淡一生,那人眼底的寂寥,会搅得他心碎。
所以黑瞎子宁愿跟着这朵花,周旋于从不停息的诡诈阴谋中,让解雨臣在解家的棋盘上,指点出更大的胜局。
“瞎子……”
看对方有些出神,解雨臣不满的出声唤他。瞎子低头含住那人唇舌,有些急切的感染对方的气息。他撞了几下,对方难耐的颤抖,腿紧紧夹着他的腰,瞎子笑着微微抽身,身下人趁势翻了个身,趴在床上喘得慌乱。
瞎子的手轻抚过那人肩胛骨处的伤痕,那疤痕和他身上的一样,永远不会消失,烙下的是他和那朵花儿纠葛难散的缘定。
“这是情侣疤……”黑瞎子摸着那块痕迹,又摇头,“不对,是夫妻疤,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我。”
解雨臣慢慢的动着腰,扭头笑得狡黠:“这辈子?”
“几辈子都一样。”
瞎子搂住他的腰,下身加快了动作,抱着他的花儿直撞到对方只剩下呻吟,趁那人不注意顺手捞过手机,打开了短信页面。
上面除了给吴邪和秀秀的之外,还有一条单独的信息,是发给李铁柱的。
瞎子盯着那条短信,唇边浮出一抹极其幸福的笑意。

村子里的河边,李铁柱托着一盏荷花灯,蹲在河堤上,旁边站着来这里小住的齐涟涟,正眨着眼睛盯着那灯。
“柱子哥哥,这灯不是漂亮哥哥让你好好保存的吗?”
李铁柱点点头:“可是现在,这灯有更好的去处啦。”
“为什么?”
齐涟涟看着对方把灯小心的放到河面,轻轻一推,那灯就忽忽悠悠的往远处漂去了。
黑暗里,烛光透过彩纸,染出柔美的颜色,把周围的水面映得涟漪荡漾。
李铁柱望着那光影笑了,他想起今天刚刚收到的手机信息上,那短短的一行字:
[天从人愿,谢花灯。]

解雨臣多年前在河边,暗自许下的愿望,在经历太多坎坷之后,终归有还愿的一天。
他抱着那个男人,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的夜空,笑得满足而温暖。

……
人生会有很多峰回路转,即使在百死无生的境地,那一丝希望依旧如恒星般,启明在长夜尽头。
经历过痛苦绝望的人,都如凤凰化于火烬,在最灿烂处,斑斓出崭新的生命。
无论对于黑瞎子,对于解雨臣,还是任何人,人生都是永不间熄的火焰。
烧尽一切,却最终让灵魂、得到涅盘。




Fin.



还有一件事不得不说。
第二天一大早,平日里负责打扫解雨臣住所的李阿姨按点上班了。
她这扫扫那扫扫,来来去去擦到了卧室。
平常卧室门是开的,今天怎么倒关上了?李阿姨心里打了个问号,也没多在意,以为是昨天谁来过。
万一老夫人想儿子了,来看看怀念一下呢。
她就这么捉摸着,推开了门。
然后就张着嘴愣在那了。
屋里的床上正睡着俩人,抱得死紧不说,俩人好像还都是男的?
李阿姨眯着眼睛,反反复复确定了几遍。
是,那个平躺着睡得正熟的肯定是男人,另外那个被揽在对方怀里、背对着她的,也……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随后她不可遏制的发出了一声惊叫。
睡眼惺忪、窝进另一人怀里的青年迷迷糊糊的转过头来,李阿姨终于看清了。
这不是失踪了一年的解当家的嘛!

“解当家带着男人回来啦!!”李阿姨尖叫着冲出院落。
于是朝早的解家,顿时一片沸腾。




以上~结束啦~~~
番外过几天啦啦啦~~~~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之前有两个部分有大的修改,其他的都是很小的改动。
txt我在想要不要把章节分开但是我又好懒啊 QvQ
我把改动多的两段重新贴下……

NO.1 吴邪和瞎子在酒吧的部分 672楼

木质吧台被擦得锃亮,灯光暗淡丝毫没影响瞎子的视觉,他盯着各色琳琅的名酒瓶子,晃了晃手里的加冰威士忌:“吴老板什么时候开起酒吧了。”
吴邪笑笑,把擦亮的杯子放到一边,自己也倒了杯酒:“这是小花买下来的,偶尔他会和朋友过来。”
提到解雨臣,瞎子凝视酒杯的目光一暗,冰块渐渐溶解,酒液被稀释得淡了味道。吴邪看着他沉默不语,重新倒了一杯酒给他:“为什么替解家出头?”
“到底找我什么事?”瞎子没理会递过来的酒,点起烟故作悠哉的吸了一口,透过腾起的烟雾看着对方。
“你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我就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吴邪的声音听起来清冷冷的,那个原先涉世尚浅的小三爷已经变了很多。
现在的他,更关心事情的结果,他不允许解雨臣赌上性命的计划出任何差错。所以这个黑瞎子,这个计划中最让他疑惑的点,必须摸清。
瞎子看看他,没有回答,反而起身踱步,环顾四周的布置。对于一个酒吧来说,这里的装修很是雅致了,解雨臣买了这里做什么?和那个小丫头谈情说爱?
想到这,笑里带了更多的自嘲。
他的所作所为在解当家看来,恐怕才是最大的笑话。
“我没替解家出头。”瞎子看到吴邪脸上明显不信的表情,咂咂嘴,“一时心血来潮。”
“看来你挺喜欢做赔钱的买卖。”
“确实,你三叔还欠我一笔夹喇嘛的钱。”
“这两件事没关系。”吴邪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浓烈辛辣的液体混着冰块滑过喉舌,他看对方还是一副嬉皮笑脸不正经,啧了一声:
“少给小爷装蒜,这哄傻子的话我能信吗。你到底为了什么?”
“问这有意义嘛。”瞎子转了一圈,踱步回来拿起桌上的酒杯。他不是不想回答,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一个人曾经告诉我,意义本身没有意义,所以我只需要知道结果。”
吴邪心里想,自己刺激绝对受得不小,要是有被骗和逼别人说实话这种课业,他一准是博士后。他回忆着心理学书上的方法,继续摆出‘你别想瞒我’的坚定表情。
对方根本没看他,只是径自抽着烟,似乎在认真的思考他的问题。直到一支烟抽完,瞎子才开口,笑意里苦涩被抽离,反倒带了点调侃。
“为了解当家,你信么。”
吴邪听到了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的回答,他低头笑着磕磕烟:“不会是想做长期佣工,让小花包养你吧。”
“我没那命。”对方耸肩,自顾自又倒了杯酒:“那朵解语花,有毒,带刺儿,但是我喜欢。可惜,我喜欢没用。”
“要是让你豁出命呢。”
“豁出命?要是能摘了这朵花儿,值。”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也可能是这些话早就在心里说过无数遍,黑瞎子几乎没有任何思考,就完全摊牌。而这番话,一定会从吴邪这,传到那人的耳朵里。
他知道解雨臣很可能不会接受,镇天玺拿出之后就是陌路天涯,甚至不共戴天,但是无所谓。
瞎子觉得,这些都无所谓。反正这颗心就摆在这了,如果解雨臣非要把它剁碎了,那就随便吧。
短短十几分钟,瞎子已经干掉了两瓶高度好酒,吴邪看得直心疼,那其中一瓶可是小花的珍藏。他瞄了一眼吧台里放着的手机,那手机目前还处在通话模式,已经持续将近一小时了。
对面的霍秀秀肯定听清了所有对话,他叹气,这姑娘简直就是在自虐。
都是何苦。
想想自己,他倒也释然了。人总会找一些让自己痛苦、无法解决的事情来困扰自己,好像不这样就活不下去似的。
“关于秀秀……”
吴邪瞥了一眼手机,叹了口气刚想开口。黑瞎子一摆手,表示自己不想听,起身摇晃着往沙发那走,随后一个仰身直接倒在沙发上:
“没地儿去,在吴老板这借宿一晚上。”
“回小花那去。”对方几步走到近前,探头看了他一眼,“我靠,我话还没说完呢!”
躺在沙发上的瞎子没理会吴邪的絮叨,摘了墨镜揉捏了下鼻梁,突然哼起歌来。吴邪关于秀秀的解释,就这么淹没在“花儿你为什么这样红”的嘹亮歌声里,一丁点都没被对方听见。
吴邪暗骂着走回吧台,心说自己要不是打不过,早就拽起来揍人了。
他拿起电话,叹:“你听见了嘛。”说着他把手机往瞎子那边举了举,那种音量,几乎可以说是嚎叫的歌声,绝对能通过电波传过去。
对面的秀秀沉默了许久,才挤出一句:“怎么就非得看上他。”姑娘的声音还隐约带了点鼻音,吴邪心说,都是上辈子的冤孽。
因为自己还要回解家,而沙发上的黑瞎子已经睡死了。他无奈,心说要不是秀秀,他才不管这种事。
看着睡死的黑瞎子,想来想去他还是写了张条,放在沙发旁边的茶几上。
吴邪被这不听人说话的家伙弄得很是不爽,心说该说的我都说了,随你折腾,要还是不听,我再跟你这种人废话一句,我跟你姓。
对方的脚步声逐渐远去,黑瞎子睁开眼睛坐起身来。他根本没睡着,也没醉,那点酒顶多让他的头昏一会,也就仅止于此。
他坐在沙发边,重新点上颗烟,才低头去看茶几上吴邪留下的纸条。看来自己是让那个小三爷很恼火,留言措辞挺愤怒:
[瞎子,你一个大老爷们,比女人还矫情!人家秀秀是小姑娘,你瞎猜让人家心里脸上怎么过的去,在你心里就没点干净的感情了吗!
或许你说这事跟你没关系,你不想听也不感兴趣,那随你便。只不过,你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黑瞎子看完留言就觉得好玩,吴邪这人还真有趣。他没有动那张纸,身子一倒靠进沙发里,他以为他会松口气,但实际上没有。
瞎子认定了,自己想要那个人,想把他揉进怀里,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事,都有自己在这顶着。
可他们之间互相隐瞒的事情太多,就这么试探着、防备着,等走完这必须一起走的路,还能有未来吗。


NO.2 霍秀秀被带回霍家的部分 1413楼

解雨臣几乎立刻就赶往杭州,他心里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黑瞎子还活着。
只是在他离开北京之前,还做了另一件事。
解、吴两家带人把秀秀送回了霍家,其实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这个自小看大的妹妹。
霍家的争端因为当家的归来被迫停息,对于两个霍家哥哥的所作所为,秀秀感到的大部分还是寒心。
即使是这样,这个姑娘最终还是没有发难,也许她只是不肯,作出像他们一样的事情。


上面两个是大修改的~~其他都是零星改了句子或用词~~txt过几天过几天啦啦啦【犯懒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txt传到公共邮箱啦XD

[email protected]
密码:franna

放了txt有分章,但是我怕我迷糊,分的时候有问题,于是也扔了word(10版本的)……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BlueLarkspur你说的那部分番外,想了半天不知道怎么写(就是懒不要找借口),我把之前的段落改了一下加了点心理描写你凑合看……

顺便说文里也就顺便改了,文档我重新传了一下 o(* ̄▽ ̄*)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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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间发生了什么事,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能完全说清。解雨臣当时进入墓室后,只在最深处看到空空如也的石窟,以及一片血泊。
没有黑瞎子的身影,哪里都没有。
但是他却看到墓室一隅,刻着一份地图。线条的痕迹很新,解雨臣没有任何犹豫,抄下了地图,从墓室的另一个出口离开。这地图是他最后的希望,无论这份地图指向什么地方,他也必须去。
他相信,这是唯一能找到瞎子的线索。
出口开在极诡僻的位置,解雨臣依稀听到人声,也许是吴邪,也许是解家,而他最后也只是回眸片刻,就匆匆离开。
现在他只是解雨臣,不再是解当家,不再肩负他人的期待。他的生命里,只有那个男人值得自己用尽一切去追寻。
辗转路途中他想了很多,望着车窗外的风景,描绘那个人的轮廓。
解雨臣不会有后顾之忧,不会有任何怀疑,他只是用自己全部的灵魂,去疯狂的思念一个人。
地图上标示的地方很难找,他几经寻觅都不得要领。
每夜他看向星空,想着对方是不是也在望着同一片风景。他甚至怀疑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处地方,还是那人仅仅想让他用一次次的失望,平静追寻的渴望。
解雨臣很疲惫,思念却不减反增,就算找到生命的终结,这种思念也不会停止。他走过每一个地方,只是想要触摸那个人的温度,只是想要再一次,与他相见。
直到他在所谓“龙眼”里,看到那个人背立的身影时,解雨臣平生第一次泣不成声。
那让生命都为之枯竭的思念,终于找到了应去的归属。
那个人把他圈进怀里,双臂紧得快要让他窒息。黑瞎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俯在他耳边,告诉他关于家族组训的最后一句话——
“置之死地而后生。”
那人这么说道。
解雨臣却注意到那人身上绑着的绷带,和背后肩胛骨一侧渗出的大片血迹。
他有些心疼的抚摸着伤口,又不由感谢上苍——这个人还活着。
还活着,解雨臣不禁喃喃,他要这个人,好好的活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他推了推对方,微有些尴尬的想抹掉泪水,瞎子却捧起他的脸,一点点吮去他颊边的泪痕,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们都有些颤抖,但这颤抖却是这一生里,最柔软温暖的记忆。
之后瞎子指着放在石台上的镇天玺,给他解释了这个‘龙眼’的来历、封存镇天玺的方法。
他想重新封存镇天玺,然后封闭龙眼,之后一切都会回归最初的状态,老九门带来的混乱,会带着人们的贪欲,重新沉入黑暗,获得永眠。
解雨臣却安静着没有说话,他平静了一下思绪,半晌才问:
“怎么毁掉镇天玺?”
齐家那封信的最后,写着毁掉镇天玺的愿望,其实解雨臣并不是为着齐铁嘴的希望,而是他再也不想,有任何人、用任何理由,重蹈这种覆辙。
无论最后是怎样的结局,其间的痛苦心碎永远不会消失,永远清晰的刻在解雨臣灵魂的记忆里。那之后多少午夜梦回,他汗涔涔的惊醒,颤抖着确认,那个人还在他身边,不再离去。
“怎么毁掉它?”
解雨臣又问了一遍,而黑瞎子似乎不想解释,他只是揽过对方,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
沉默片刻之后,解雨臣抚摸着那人背后的伤痕,突然抽出匕首,在瞎子来不及阻止的时候,割下了自己身后带有天痕的那片皮肤。
刀上的血溅到了玉玺上,落上的血滴附着在表面,又缓慢的渗透了进去。只有一角上的猩红,逐渐开出了海棠一般的图案。
随后他们听到细微的碎裂声。
解雨臣就昏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瞎子心疼的抱着他,一遍遍的唤他的名字。
身后的伤已经包扎好了,解雨臣有些茫然的起身,看向一边的镇天玺。瞎子摸着他的脸,告诉他镇天玺已经由内而外的碎裂,只要被他们两人之外的人碰触,就会立刻灰飞烟灭。
解雨臣的血,带有天痕的那部分血肉,能够毁掉去除血沁的镇天玺。瞎子在龙眼里找到了写有相关记载的古籍,却固执的不舍得让这人再受一点儿伤了。
可解雨臣心里却前所未有的安心,也许除去了天痕,他才能真正的摆脱镇天玺带来的阴影。
后来他们谈到,在之前的墓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瞎子只是叹气,沉吟了片刻才道——他本来抱着必死的心进入墓室,而割下带有天痕的皮肉,只是想发泄一下被这东西所累的愤恨。
其实对于瞎子来说,他反而庆幸,他的命可以换解雨臣一命,能换他岁月静好。
在他想到这些时,已经认定了自己必然死亡的结果,内心反而平静无波——也许祖训的话就是指的这点,在自己必死的情况下,做最后的反抗,往往能获得意想不到的结局。
当然黑瞎子也并没有想明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血肉碰到镇天玺的瞬间,诅咒就那么消失了,而不是他死的时候,这一切才能结束。
那一刻他却感到异样的疲惫,就像灵魂被抽离一样,不由得陷入昏迷。
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他依稀看到镇天玺红色的光映成飘忽的形状,在墓室里诡魅的波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醒来。像经过了百年的岁月,思维都被时间洗涤,瞎子茫然环顾,那瞬间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心里,那种隐隐的痛来自于什么。
但就在下一秒,解雨臣的面容清晰的浮现,从来没有如此的触手可及。
他想,也许在这期间,他已经死过一次。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唯一不变的,只有对那个叫解雨臣的人,难泯的思念。
瞎子知道,这种思念将伴随他永久,直到灵魂消亡。
解雨臣听完摸着他的脸,扯起一个释然的笑,笑得如此感同身受。这个人刚刚所说的一切,对于他来说,一字一句又何尝不是他的所想。
他们拥有同样的所思、同样的所想,经历了同样的痛苦,又在最终,选择了同一条路——
“我和你都已经死过一次,所以现在开始,就是新生。”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番外不知道怎么写了……最近好像有点迷茫orz
就想炖点肉吃,于是【木有】什么剧情,当然也不是一点都没有不过确实没有多少……【住嘴
刚才码了一点点,先发上来一点XD~~~


++++++++++++++++++++++++++++
番外


【“王上,放过我……”
跪趴在地上的男人颤抖着,呜咽出祈求的话语。
“黑瞎子,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这时候哭着求我?”作为侵犯者的解雨臣却丝毫不减慢撞击的速度,反而扶着对方的腰,更加大力的挺进。
“继续求我!也许我会考虑放过你?”
被绑住双手的黑瞎子呻吟的声音更大,咬着唇哆嗦着:“雨臣,雨臣……王上……放过我……”】

解雨臣抱着笔记本,手指飞速的在键盘上敲打,越写越兴奋。只是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身后抱着胳膊盯着电脑屏幕的黑瞎子。
瞎子挑着眉,饶有兴味的盯着屏幕,心说自家媳妇儿什么时候才能发现自己。结果直到解雨臣都开始写什么抱到庭院野合的桥段,外加还有各种道具轮番登场,瞎子实在忍不了了:
“我说,花儿啊……”
对方吓了一大跳,第一反应‘啪’的一声合上笔记本,愣了一下才故作镇定的转头,只是唇边噙着的笑带了那么点心虚:“黑爷,还想着回来?”
“昨儿查账太晚了,怕吵了你就在盘口睡了。”瞎子笑着往桌边走,探手就想拿那个笔记本,解雨臣赶紧按住起身,揽着对方大方的赏了一吻。
瞎子心说这是好机会,手扶着对方的腰磨蹭了一会儿,就往裤子里探,而且吃着豆腐还不忘了问:
“花儿,写什么呢?”
“没什么,账本。”
解雨臣答的心虚,一只手偷偷把笔记本往后面推了推,衬衣扣已经被对方熟练的解开,瞎子埋在他胸前,吮得乳齤尖晶亮的红。
“嗯……”被吻得有些发昏,解雨臣揉着那人的头发,“去客厅……”
瞎子顺势抱起他,唇还含着已经微肿的蓓蕾,大步就往客厅走,出书房的时候,解雨臣急忙伸手带上门,心里想着一会儿怎么处理那个文档。
理所当然的被压到沙发上,解雨臣一边用腿蹭着对方,一边把升温的呼吸打在那人耳边,说出的话却是让瞎子百爪挠心:
“停,我晚上还要赶飞机。”
“去哪?”黑瞎子蹙眉,手上脱衣服的动作丝毫没停下,“飞机可以改签。”
“不行,伙计一会儿过来接我。” 解雨臣按住他的手,翻身把他压在身下,“所以我可不想变累。”
“你在玩火。”瞎子觉得眼前这个解雨臣,简直是只磨人的妖精,“火是你勾起来的,你总得补偿我。”
“不能坐怀不乱,看来黑爷还需要多修炼。”
“我是男人,用不着那一套。”瞎子打定主意要先吃了再说,一把拉住想起身的解雨臣,结果对方一个缩骨,滑溜溜的脱了手,扭身扣上几个衬衣扣,拉开了大门。
门口的伙计刚抬起手要敲门,没想到门自己开了,愣了一下正要说话,就看见黑瞎子两道刀子似的目光,死死盯着自己,吓得他一激灵:
“那个……东家,黑爷,您们有事我待会再来……”
“没事,你进来。”
伙计战战兢兢的往里走,贴着墙站在门口,解雨臣指指边上的行李箱,说等会他去拿点东西就出发。
说着就进了书房,瞎子一看也跟了过去,前脚那朵花儿锁了门,后脚他就撬开锁,闪身进去关了门。
解当家以最快的速度删了电脑里的东西,正在关机,看黑瞎子进来就皱眉:“我是要去找吴邪,他到老家住几天,我正想去看看他家二叔。”
解释完了打算离开,走到门口就被对方抱住,瞎子贴在他耳边,声音低沉,带着一股难掩的情欲:“两个选择,在这,或者去客厅让我当着别人的面上你。”
“我哪种都不选。”解雨臣笑得狡猾,“你如果现在做,我就在那住上一个月。如果你安分,可以明天去找我,我给你订了机票。”
说着拦下了瞎子解他腰带的手,笑:“我说到做到。”
瞎子‘啧’了一声,又狠狠的抢了个吻:“我可以把你关起来,不让你去。”
解雨臣挑眉,猛地缩骨往出退,黑瞎子早料到他这招,手一紧想把他困在怀里,结果对方突然闪身,晃了一下脱出来就想跑,没想到被对方绊了一下,手被拽着就给按到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
伙计在外面一缩脖子,心说里面是干嘛呢,自己还在这站着过会儿会不会被灭口啊。
他正想着要不要逃命去,书房的门突然开了,解当家快步出来,衬衣开了几颗扣子,正在系。
伙计咽了口口水,没敢说话。
黑瞎子也跟了出来,似乎颇有些无奈,靠在书房门上点了根烟:“好吧,我明天去找你。”
解雨臣让那个正不知所措的伙计把行李拿出去,也出了门,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对瞎子一笑:“这次,我小胜。”
瞎子心说这朵花儿还跟他挑衅,不,与其说是挑衅,不如说是勾引来的更恰当,他一边想着等明天一定要做到对方哭出来,一边随手拨了个电话。
“喂?找个会弄电脑的人来。”

电脑想要复原删除的文件,对于专业人士来说也就是分分钟搞定的问题。瞎子叼着烟,打开刚才被维修人员恢复的文档,迫不及待的想看看他家花儿写了些什么。
文档好像是个故事,里面俩主角,一个叫解雨臣的大国国主,还有一个叫黑瞎子的外族首领。
设定好像还行?瞎子弹弹烟灰,摸着下巴开始看正文。
这两方常年战争,这故事里的黑瞎子也算厉害,能以少胜多,和大国周旋了几年。可惜一次战争中失手被擒,就被带到了解雨臣那边做俘虏。
瞎子掐了烟,想这也行,当俘虏没啥,重点要把国主弄到手给自己当媳妇儿。不过他刚才看到的部分,好像故事不是这么发展啊?啧,继续往下看再说。
之后的情节简直让瞎子无语凝噎,故事里的解雨臣当着将军的面,那个……OOXX了黑瞎子,这还不说,之后就是带回宫各种调教各种XX,什么野合啊什么道具啊,满篇幅的新鲜玩意儿。
黑爷目瞪口呆的看着文档,突然觉得,这解当家天天脑子里想的,可比他猥琐多了。想到这他就后悔,刚才不该放了解雨臣走,应该把他绑在这按着文档里的花样来一遍。
他低头看看时间,叹了口气。前几天解家盘口查账,他看解雨臣都忙了好一阵子,就让他歇歇,自己替他去查几个盘口,结果没想到那么麻烦,他在盘口睡了好几天,今天好不容易回来,解雨臣却走了。
眼前浮现起刚才那人临走前的回眸一笑,瞎子琢磨明天怎么吃到那朵花,才能补上这几天溃堤的思念。
目光重又落到那个文档上,黑爷唇边露出了一个有点危险的笑。


----tbc-----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咳咳,木有更~~!
我最近几天好懒,因为不会写H于是一到H就卡壳,于是干脆玩几天啦啦啦~~~~
之后就是和某人聊天,连续几个晚上…… 一聊就一晚上停不下来,睡得巨晚要shi了 QAQ
外加微博上投那个《错落》,我手贱去看了公共平台的转发评论结果遇到个黑黑花的差点气吐血……

于是!!下一次更新应该是在这周五~~~我会把之后的一次性都更完XD~~~
周五吧周五是个好日子~~啦啦啦~~~~

狂奔着逃走……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时间:2020-09-08 16:05:11
昨天妆师给我看了妆图,由于不行需要重画,我很郁闷。

很……郁闷。

问问大家比较喜欢看原著风的现代故事还是架空古风的XD?

正文+番外重新传了邮箱上面一次,下载请【不要】删除源文件……我全部重新传了一次,邮箱除了收件箱也都清空了。

邮箱:[email protected] 密码:franna

楼主:遗忘的芙兰纳

字数:20061

帖子分类:黑花

发表时间:2013-03-28 08:13:00

更新时间:2020-09-08 16:05:11

评论数:475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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