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吞了吗？

这事儿…算了吧。”林微尘道，“我不想跟他再有什么联系，以后…以后也麻烦你看好他，不要让他再来烦我了…”

“林微尘！”季尧终于忍不住了，他扳过林微尘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压抑着低吼:“你看清楚，我现在，在你身边！别说什么我是苏钰的人这种话，也别故意把我往外推！”

“唔嗯…”下颌骨被捏的有些痛，林微尘唇边溢出一丝轻吟，他皱了下眉，倨傲地扬起下巴，不肯退让一步。


季尧的手有些抖，直到捏得林微尘的下巴都发白了，才回过神来，忙松了手。林微尘刚手术完，怎么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季尧看着那人下巴上的指印儿一点点回血，悔的肠子都青了，他眼神暗了暗，颓然坐在床边，哑声道:“阿尘…你，不再爱我了么？”

林微尘抬手，缓缓摸上呼吸器，把它从脸上拿开。弯了弯嘴角，他道:“不想爱了…”

明天早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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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微尘抬手，缓缓摸上呼吸器，把它从脸上拿开。弯了弯嘴角，他道:“不想爱了…”
“不要…”季尧眼看着林微尘把呼吸器摘下来，忙伸手去阻止，握在林微尘的手，他一直在重复，“不要，阿尘，不要…”
也不知他真正想说的是“不要摘下来”，还是指林微尘“不想爱”那句话。
“你放心，我不会当着你的面儿死的。”林微尘勾起嘴角笑着。
季尧颤了一下，手不觉一松。

林微尘扒开他的手，将呼吸器摘除丢到一边，“这种东西…带着碍事。”
“……”季尧稍稍松了口气，他一直怕林微尘脆弱到轻易就去寻死，也许是以前陪着林微尘看青春纯爱狗血剧看多了，里面的主人公动不动就自杀，所以他以为林微尘也会。
不过林微尘现在这么虚弱，摘了呼吸器季尧还是有些不放心，“如果一会儿你呼吸困难，就还是戴上吧…”季尧道，手掌覆上林微尘的额头试了下温度，林微尘缩了一下，要躲开，但季尧还是试了下温度，有一点点烫，应该是在低烧了。
“医生说，你这几天会有一些低烧，不过是术后的正常反应。”

“……”林微尘不说话，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季尧抿抿嘴，也没再说话。见林微尘的嘴唇干得有些发白，他拿了棉签沾着茶水，轻轻在林微尘唇瓣上擦着，直到把那双苍白的嘴唇润湿，看起来没那么干有些柔软了才罢。
麻药的药效早就过去了，林微尘现在无论是肚皮上的伤口还是肚子里被切了一半的伤口，没一个不是让他疼得恨不得再昏过去。刚才跟季尧说了那么多话，现在没了力气，就只剩下细细的抽气声了。
虽然不想在季尧面前显得自己那么脆弱，但林微尘怕疼，这一点不是他想忍就能忍得住的。如果季尧不在，估计此刻林微尘早就捂着肚子打滚儿哭着喊疼了。
林微尘想起五年前那次，自己胃部也是急性出血，做了个小手术。手术结束后，麻药过去，他疼得直“哎呦——”季尧便爬上床，抱着他，把他揉进怀里一边吻着一边安慰他。

林微尘疼得两天两夜没睡觉，季尧就在床上陪了他两天两夜，疼得狠了，季尧就把胳膊拿出来让林微尘咬。直到现在，季尧右手小臂上，还有林微尘的两排牙印，深到骨头里的印子，这辈子都去不掉了。

但这次，却比五年前那次疼了好几倍，林微尘咬牙忍着，手紧紧攒在一起。他偏着脸不让季尧看到自己隐忍压抑的模样，眼角早已经红了。
手背上还扎着针，吊着水儿，林微尘这一攒拳头倒好，针头八成是从血管里出来了，白皙的手背上慢慢鼓起一个大包。
季尧看到了，立刻关小了注射器的开关，“阿尘？”
“嗯额——”肚子胃手背一起疼，林微尘终于忍不住，压抑地呻·吟了一声。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第一声哼出来后就有些收不住了，他抽着气，咬着嘴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呻·吟，“嗯——”
“……”季尧起身，看到林微尘红着眼眶，额头水亮亮的全是疼出来的冷寒，原本发白的嘴唇让他自己咬的都破了皮，有一两颗血珠如宝石一般在那人唇上凝着。
“是不是刀口疼了？”季尧道，用毛巾为林微尘擦着额角的冷寒，“我这就叫护士来，你再忍一下。”说着他摁了床头的呼叫按钮，对话筒那边道:“贵宾室302病人鼓针了，还有术后刀口太疼带些镇痛药。”
林微尘的呻吟声小了下去，他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

到底是不一样了，也永远回不去了。

五年前，那个会因为他喊疼就抱着他，一夜一夜陪他到天亮的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护士来了，林微尘的针只剩了最后一点点，拔了就行，省去重新扎针了。她带来了一小瓶止痛镇定的药剂，用小针管抽了，扎在林微尘细瘦的胳膊上。

尖锐的针头扎进皮肤，林微尘疼得颤了一下，好像心也跟着缩了一下。不过随着那些冰凉的液体混入血液，刀口，好像真的不怎么疼了。
“镇定剂不能打太多次，对身体不好。季少，下次他再疼的话，您可以试着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好，那…”
……
季尧和护士还在说着什么，林微尘因为药物的左右，头脑发昏，困得睁不开眼睛，便也听不到了。

抱歉啊，今天有点事，明天更，可以吗？

护士走后，季尧去洗手间烧了些热水，把毛巾浸湿了，捂在林微尘鼓针的手背上。
热敷有利于积聚的药水尽快扩散，否则一直鼓着包，针眼会变青不说，还要疼好几天。
热敷了十几分钟，直到盆子里的水有些凉了，季尧才收拾了水和毛巾。
走回床边，林微尘还没有醒，一剂镇定剂的药效有好几个小时，那人应该能睡一上午了吧。
季尧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也有些累了。望着病床上就算是打了镇定剂还是忍不住在梦里疼得皱眉的人，季尧有些不敢碰，他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会让那人从梦里惊醒。
犹豫良久，他轻手轻脚地在林微尘旁边只容得下半个人的一点点空位坐下，调整了下位置，慢慢侧身躺在了林微尘旁边。
那人苍白的嘴唇上还带着被自己咬出的血珠，血液有些凝固了，殷红如宝石。
季尧目光沉了沉，手轻轻抚上那人苍白的脸，指腹在对方干燥的唇瓣上摩搓着，血迹却没有掉。季尧移开手，拨开林微尘挡在额前的几丝碎发，他凑过去，在人嘴边吻了一下。
“阿尘…”细细的吻，低到几乎听不到的呢喃，季尧伸出舌尖，轻轻卷走了那两滴血珠。捧着林微尘的脸，微凉的唇瓣贴着他的眉心，“你若醒着…定不会，再让我…碰你吧…”
季尧小心翼翼地避开林微尘身上的伤口以及各种管子仪器的接口，伸臂虚虚搭在林微尘腰上，把他拥在怀中。
“睡吧，等你病好了，我们…回家。”

再来一更

季尧睡得不沉，怀里的人刚一动他就醒了。
睁开眼，正对上林微尘清澈的眸子。对方应该也是刚醒不久，眼神还没怎么有焦距。
季尧捧着林微尘的脸，凑过去与林微尘抵着额头试探他的温度，一边温声道:“睡了一觉，刀口有没有疼得轻些，嗯？”
林微尘看看睡在自己身边的季尧，这张病床有些小，他睡在中间，旁边的空留给那人躺下只能有半个身子在床上，估计睡也是睡不踏实的。
见林微尘不说话，额头有些虚汗，季尧起身下床，想去烧些热水给他擦一擦。
“旁边有床。”林微尘轻声道，他的声音还很虚弱。没有多余的话，意思却很明显，不想让季尧再跟他睡一起。
季尧脚步顿了顿，看看旁边一张专门为陪护人员提供的床，“是么…啊，我没看到。”
这么大一张床就在屋里放着，怎么会看不到？
林微尘望着男人的背影，淡淡道:“你眼瞎。”
没有玩笑的语气，冷到极致。
季尧怔了下，回过头来。视线相对，林微尘也没躲，眸中点点，带着清冷。
“呵呵 ”季尧扯了下嘴角，笑着道:“没错，是我眼瞎。”

我再把明天也更了吧，明天没有时间更

“聊什么呢，还笑那么欢。”这时李东推门进来了，他没有穿工作服而是穿的便装，手里还拎着一个保温快餐杯。
季尧看了眼床上的林微尘，见他没有要接话的意思，于是接口道:“没聊什么，随便说说。”顿了顿，“你怎么来了？”
“哦，”李东指指手里的保温杯，“我们家谢霄男中午炖了一锅鸡汤，没喝完。我想着你在医院应该还没顾得上吃饭，就给你带来了。”
“微尘，你这两天还不能吃东西，就先忍忍吧。三天后，想吃什么让季尧给你做。”李东道，说着他使了个眼色给季尧。
季尧明白李东的意思，但现在并不是随便一句“好话”就能把人哄回来的。林微尘面无表情，明显是听不进去任何他的话了。
斟酌了下措辞，季尧顺着李东的话往下说:“阿尘，等你可以吃东西了，想吃什么我去…”
“李东哥…昨天是你为我做的手术吧，谢谢你。”林微尘道，没给季尧把话说完的机会。
“……”季尧嘴唇颤了下，闭了嘴。李东“呵呵呵”笑得有些尴尬，把保温杯塞到季尧怀里，道:“吃饭出去吃，不要在屋里馋微尘了，明知道人家现在不能吃饭…”
“好。”季尧点头，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看林微尘，带着食盒出去了。
李东撵他，应该是有话要对林微尘说吧。李东的心思比叶知秋细，而且他家里还有一个知心姐姐谢霄男，也许李东真的能说些什么劝一劝林微尘。
“刀口疼得厉害么？”季尧走后，李东拉了把椅子坐在病床边。
林微尘的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冷了，毕竟他骨子里还是一个温柔的人。
摇了下头，林微尘轻声道:“现在已经好多了，还能忍。”
“逞强吧？”李东笑着道:“认识你的，谁不知道你怕疼。”
“……”林微尘弯了弯嘴角，没说话。
的确很疼，其实他现在盖在被子下的腿和背一直都在轻轻发抖，太疼了。可是怕疼又有什么用呢，又不能让疼痛减轻一丝半毫，还不如假装不疼。
“要真的是疼得难受，就跟季尧说说话。他一个大活人在屋里，又不是空气，总可以分散一下你的注意力。”李东道:“过了头三天，以后慢慢就不疼了。”
“……”林微尘垂眸，轻轻“嗯”了一下算是回应。
“其实…”李东说了半天，最想说的还憋在心里，他犹豫着开口，“微尘，尧子已经后悔了，昨晚他送你来的医院，你没看到他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你如何还爱他，再给他一个机会…”
“我不是不想给他机会。”林微尘笑了笑，扬起的嘴角带着几分忧伤，“我是…不想给自己机会了。若我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可以哭哭啼啼撒个娇，唤玩野了的男人回头。可惜…我不是。”
“两年，我等了他两年他都没有回头。我想…我的所有的耐心、热情、尊严…还有对这份感情对我们未来的信心和憧憬…都耗尽了吧。”
“微尘。”李东还想再劝，“尧子本性不坏，而且他已经说了要跟外面那些全断了关系。”
“我知道，季尧是好人。”林微尘轻声道，“但…早在两年前…他就已经不是我的良人了。这些年，是我在执迷不悟一直奢望着，现在…我不想让自己活得那么累了…”
“唉…”李东叹了口气，“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外人，你们两个的事我也只能劝劝，还要你们自己做主。得，是我多管闲事了。”
“谢谢你。”林微尘有些内疚。
李东笑了笑:“谢我什么啊。你好好养病，别因为这事影响了恢复。”
“我知道。”林微尘道:“不过…李东哥，我什么时候能出院？”
“嗯？”李东一愣，“这才手术结束第一天，你就想出院？”
“我就随口一问…”
“这样…至少住院一周，等病情稳定了再说回家养伤的事。”李东起身，“你先好好休息吧，我不打扰了。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对季尧说，或者叫护士。床头这个按钮就是呼叫按钮。”
“我知道。”林微尘道。
李东出去时季尧正在门外，保温壶里的鸡汤一口没动。
“林微尘说什么，你都听到了？”李东道。
季尧点点头，声音低哑:“听到了。”
李东道:“你这就叫自作孽。唉，好好看着他吧，我看林微尘的样子似乎不愿意在医院多待。不过他如果胡闹你可不要陪着他一起胡闹，他现在的身体状况不能这么快出院。”
“我心里有数。”季尧道。
李东走后，季尧没有立刻回屋。林微尘刚才的话一直徘徊在他心头，堵得难受。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季尧抱着头有些颓废。
这时，几名小护士慌里慌张的跑进林微尘的病房，应该是林微尘从里面按了呼叫按钮了。
季尧以为林微尘出了事，一惊，忙往屋里走，却见几名小护士正在掀林微尘的被子，对他拉拉扯扯好像是要扶他起来。但姑娘们力气太小，没扶起来林微尘不说，还扯得他的伤口更疼了。
季尧目光沉了沉，道:“怎么回事？”
他问的是林微尘，回答他的却是小护士。
“季少，病人说想去卫生间…”
缝合的伤口被扯动，有再次裂开的趋势，淡蓝色的病号服上渗出一点点血迹。
季尧的脸色沉了下来，轻推开几名护士走到床边，俯视着已经疼到脸色发白嘴唇颤抖的林微尘，沉声道:“对我说一句话，有这么难？你宁愿把伤口扯开自己疼得要死，也不愿开口让我抱你去卫生间？”
“……”小护士大眼瞪小眼，不知该怎么办。
林微尘咬着嘴唇，不去看季尧。

是不是超级长

没人吗？

明天双更怎么样

来了

“……”季尧拿他没办法，终于还是俯身把林微尘打横抱在怀里。
林微尘大概是疼得没有力气挣扎了，也就由着季尧抱自己。无力地靠在季尧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抵在对方肩膀上，额角的冷汗很快就把季尧的衣服打湿了。
“嗯…”林微尘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季尧脚步顿了顿，走得更稳了一些。偏头凑上去，微凉的唇瓣贴着那人因为冷汗而显得冰凉的额头吻了一下，柔声道:“阿尘，你这样…是想折磨我，还是想折磨你自己？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吻落在林微尘泛红的眼角，季尧吮走了一颗苦涩的泪珠，“乖，阿尘。就算为了你自己，都不要再这样了，好么？”

“我想尽快出院。”林微尘道，顿了顿，“我知道，你会答应的。”
“……”季尧望着林微尘苍白虚弱的脸色，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想在医院，但刚手术完这几天，还是要住院的…”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是说给林微尘听的，反倒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不想违逆林微尘惹他心烦，但他必须坚持。
林微尘与季尧僵持着，谁也不肯退让。林微尘发现，固执起来的自己有些陌生，以前他就算跟季尧闹脾气犯倔也不是这么个闹法儿。
是了，以前闹脾气是因为他希望季尧哄他。现在，没有那么多奢望了。就算季尧肯哄，他也早已没有心力去应对了。
最终，还是林微尘移开了视线。
不是不想坚持，只是不想过多因为面前这人耗费心力了。
“李东说…一个周后可以出院。”林微尘道。
“……”季尧哽了下，为林微尘掖好被子，哑声说了一个“好”。
一个周，这是彼此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输液时医生特意在里面加了营养针，几天不吃饭，人所需的营养倒不会差，但毕竟不是吃进肚里的食物。从昨天到现在，林微尘接近两天一夜没有吃饭了，早已饿得没了精气神儿。
或许睡一觉能帮助恢复体力，但刀口生生的痛意闹得他睡不着。闭着眼睛，意识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
其实，真的叫来护士给他打一针镇定剂也好，至少他可以再睡一觉。多睡几次，到时再醒来就没有这么痛了。
季尧以为林微尘睡着了，于是轻轻拿起他放在枕头边的手机，放在了桌子上。这时林微尘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有人打电话，是叶知秋。
当初季尧林微尘一起创办季氏，后来又有叶知秋的加入，他们三个的关系一直不错。不过近几年林微尘的性子变得内敛沉静，叶知秋却是个聒噪的人儿，所以才跟季尧走的更近了。
现在看到叶知秋给林微尘打电话，季尧不知道是该接还是不该接。林微尘的手机因为平时上课也随身带着，所以一直调的静音，现在他闭着眼睛，倒不知有人打电话。
犹豫良久，季尧还是没有叫醒林微尘。他走出病房，接了电话。
“阿尘刚睡着，你找他什么事儿？”季尧在走廊上压低了声音道。
叶知秋道:“我不找林微尘，我找你啊。打你电话打不通，我想你们应该在一起就打了他的号。”
“……”季尧记起自己的手机早晨已经被他摔坏了，难怪叶知秋会打到林微尘这里来，“找我什么事？”
“哦，是这样的。”叶知秋道:“咱们之前跟英国那边签的合同，关于制冷系统，他们突然提出不采用活塞式压缩机，想改为螺杆式。”
季尧微微皱眉，“整个空调系统设计方案我们公司已经为他们制定好了，制冷符合已经风机盘管都核算完毕。现在说要换，整个系统都要重新核算，有些设备的型号还要大动。”顿了顿，“这些都要算在成本里，成本我们已经垫付了，现在尾款还没有拿到，除非他们把我们垫付的尾款支付了，再把差价补上，否则不能换。”
季尧一口气说了好多。像这种已经把全套方案都设计好，合作方又要求更改的事，这些年季尧见过也不止一次了，如何处理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
不过创业的最初两年，一些稍微大一点的合作公司欺负季尧的公司小，经常擅自提出修改方案。季尧那时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些话，还都是林微尘教他说的。
很难想象，如今淡然如水的林微尘，当年能说出这么一番强势的话来，把那些欺负季尧的公司董事说的心服口服。
林微尘究竟对他有多好，只有季尧自己知道。
如果…漫长的岁月中，季尧把那人的好忘记了。应该这世上…就再不会有人记得曾经的林微尘，是怎样爱着季尧了吧。
想起曾经，季尧有些失神，电话那端的叶知秋却还在说着。
“不行，这次不一样。”叶知秋道:“他们那边的负责人指明要你出面谈，你最好现在来公司一趟，因为他们的负责人下午五点就要飞回英国了。”
为了这套系统，季氏上下忙了半个多月，已经垫付了一千万的预估成本，目前还有五百万尾款没有结。
季尧从病房门上的探视窗向里看，林微尘似乎睡得沉。一觉怎么也能睡上一两个小时吧，季尧看看表，现在是下午两点半，一个半小时到公司跑个来回，应该没有问题。
不过季尧还是给李东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公司有事要离开一会儿，林微尘在睡觉，让他帮忙盯着点儿。回屋把林微尘的手机放回去，季尧拿了车钥匙出了病房。
听到开门声响了又响，还有钥匙碰撞的“叮铃”声，林微尘知道季尧离开了。
的确，任何人的耐心都是有限的。那人…许是受够了自己的横眉冷对，受够了这间屋子里清冷压抑的气氛，所以终于走了吧。
走了好，最好别再回来，谁也不打扰谁，各自安好吧。
林微尘扬了扬嘴角，重新闭上了眼睛。心口有个地方，痉挛似的紧缩着，闷闷得痛。林微尘告诉自己，那里是胃，不是心。
心早死了，怎么会再痛？倒是胃，刚做了手术，疼一点儿是应该的。
胃疼了，忍一忍，疼劲儿迟早会过去的。这么多年，哪一次胃疼，不都是自己一个人这样忍过来的？

明天早上更

从医院出来，季尧开车回公司，路上经过医科大。
两点多钟本应该是学生上课的时间，但经过医科大校门的时候，季尧无意中从后视镜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像极了苏钰。
季尧放慢了车速，仔细看了一眼，的确，是苏钰和苏也白。看样子应该是苏也白要参观他们学校，苏钰作为向导在接待他，两个人也刚下车，正在往校门里走。
在看到监控画面后季尧迟迟没有找苏钰，并不是打算轻易放过他，而是因为一直在医院照顾林微尘脱不开身。季尧认为，这是他与苏钰之间的事，不能让叶知秋或者李东代办，就算要断了与苏钰的关系，也应该他自己亲自去断。
只是现在当面撞上了，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解决掉也好。
季尧缓缓把车倒了回去，停在医科大门口，摇下车窗。
季尧的车是一辆骚气无比的宝蓝色宾利，开在路上很是扎眼。现在突然有这么一辆骚气的豪车停在医科大门口，立刻引来很多学生的注目。苏钰本来没主意，但他对季尧的车还是比较熟悉的，所以听到身后轻微的引擎熄火声时，他回了一下头，立刻认出了季尧的车。
苏钰愣了一下，当时在粥星吃季尧丢下他头也不回的去找林微尘，那心急的样子让苏钰以为季尧不会再来找他了。如果季尧知道林微尘的酒是自己灌的，怕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不过…依林微尘的性格，应该不会向季尧说出真相的吧。
想到这里，苏钰稍稍放心了些。又看到季尧神色平淡，看不出生气的样子，苏钰以为这事儿算是过去了，便对旁边的苏也白道：“表哥，你先等我一下，有个朋友来找我。”
苏也白顺着苏钰的目光看了眼，见是季尧，不由愣了一下，道：“朋友？你们什么关系？”
“他是我男朋友。”苏钰笑道：“等我哈，我去说几句话就回来。”
苏也白的目光在空气中与季尧有了接触。
苏也白的目光是探究，他很好奇季尧一边跟林微尘牵扯不清一边却跟苏钰还有这么一种关系。季尧的目光则是一种冰冷和敌视，这种冰冷，有一半原因是由于苏也白跟苏钰有关系，另一半则是因为苏也白曾说过，他喜欢林微尘。
苏也白昨晚的话季尧一直都记着，并且耿耿于怀：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其他人出现，把林微尘…从你身边带走，因为你已经不是他爱着的那个人了。
见苏钰走来，季尧下了车。
“阿尧。”苏钰笑着走过来，“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我学校了？”
季尧倚在车身上，双手抱臂，沉着目光声线微冷：“你是学医的，我有个问题想咨询你一下。”
“还咨询，干嘛说的这么客气？”苏钰笑道：“你身体不舒服？”
“不是我。”季尧道：“你只需要告诉我…如果有人之前曾因为喝酒导致急性胃穿孔，而且还有多年严重胃炎的话，能不能一次性喝大半瓶高浓度烈酒…比如，威士忌…”
“……”苏钰脸色瞬间僵住，他向后退了一步，稳住心神，笑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会听不懂？”季尧笑了，扬起的嘴角噙着冷意：“这事儿，不就是你做的吗？"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苏钰道。
季尧道：”要不要我把监控调出来，在你们学校的大会堂放一放，让你们学校的人好好看看，你这双打算用来救死扶伤的手，沾了谁的血？“
”你！“听到季尧调了监控，苏钰脸色微白，不再狡辩。他笑了笑，道：“没错，是我做的，但那又怎么样？”苏钰扬起下巴，“你对他早就没有感情了不是么，要不是当年他为你顶酒顶出了胃穿孔，你敢说自己不会放下他？”
季尧的眼神狠厉了下来，“谁对你说他的胃病是因为我了？”
“这还用谁说么？”苏钰哼了声：“A市的名流圈儿里，谁不知道林微尘当年创业时可是拼命三郎。你不就是觉得他为你付出那么多，心里觉得愧疚么？但林微尘现在凭借在季氏的股份，有钱有地位，你也不欠他…嗯啊！“
苏钰一句话尚未说完，一下被季尧扼住了脖子。面前的男人盛怒的眼光，陌生倒仿佛他从未认识。
季尧危险地眯起眼睛，“愧疚？我几时对你说过，和林微尘在一起是因为愧疚？！”
“呃…放，放开我…”苏钰扒着季尧的手挣扎着，苏也白在远处看到，快步往这边走着。
“你对林微尘说了什么？”季尧没有松手的意思，冷冷道：“在粥星吃，除了这些，你还对他瞎说了什么？”
难怪，难怪林微尘手术醒来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要你的愧疚”，难怪林微尘一直把自己往苏钰身边推。
“你…你不是调监控么？你去调…额，调监控看我都…说了些…”
苏钰知道，当时自己说的那些话是在洗手间的门口。洗手间因为地点特殊，为了保护客人隐私，粥星吃是没有按监控的。
“住手！季尧！“苏也白跑了过来，帮着苏钰去拉季尧的手，道：”不管事情如何，恶意伤人，你这是犯罪。“
”犯罪？“季尧冷冷扫了苏也白一眼，他勾起嘴角，松开了苏钰：“你该问问他，用烈酒灌一个胃病患者，算不算蓄意伤人。”
”咳咳，咳咳咳！“苏钰咳嗽着，艰难道：“阿尧，你以前不舍得这样对我的，肯定是林微尘不要脸，又哭唧唧对你卖惨博取你的同情心，他…啊！”苏钰捂着已经肿了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苏也白。
“也白哥，你…”
“家里送你来学医，不是为了害人的。”苏也白道。
苏钰愣了下，大笑起来：“哈哈，我想起来了，你喜欢林

苏钰愣了下，大笑起来：“哈哈，我想起来了，你喜欢林微尘，现在打我是在给他出气吧。你们行，真行，都围着他一个人团团转。不过，表哥我就好奇了。你说，我跟阿尧在一起不好吗？如果我们在一起的话，林微尘就是你的了。你偷藏人家的照片藏了六年，你告白过了吗，哈哈哈！”
“住嘴，也不嫌丢人。”苏也白喝道。他说话很温柔，就算发脾气也闻声细语的，很好听的声音。转向季尧，苏也白道：“苏钰还太小，你们不合适。他对林微尘做过的错事，我代他道歉。”
季尧没说话，转身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阿尧，你要跟我分手吗？”苏钰喊道。
季尧缓缓摇上车窗，轻飘飘道：“我们何时在一起过？”
苏钰愣住，“季尧，那我算什么？你是薄情，还是无情？你告诉我，这一年来，我算什么？”
……
“阿尧…你这人，我该说你是薄情，还是该说你无情呢？昨天你们还在一起做了，早晨又抱在一起亲了，现在却跑来说不会放过他？”
……
车厢里，季尧想起林微尘的话。
“或许，两者都有吧。”季尧叹了口气，"只是，我现在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