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迅速的我简直是劳模，准备暴风夸奖。好久好久不来贴吧都快忘了怎么发帖。这篇惊蛰我觉得还是很好吃的，年上和都市设定我都最喜欢的，快尝一口吧！

白萝卜2017/07/28
《惊蛰》

我计划将你变成另外一个我，因为人最爱的，就是自己。
——《****therest》①

立春过后，路边开始有矮灌木畏缩着吐些难以察觉的新芽，天气依旧没有一丝暖意。解雨臣有些畏寒，于是黑眼镜家的空调几乎全天运作着。
又是解雨臣先醒。年轻人一只手撑着床垫坐起来，另一只手在床头柜摸索着手机看了眼时间，才刚过五点半。
年轻人皱着眉无视着腰部和身后的不适赤脚下床，四肢百骸都有些酸痛。尽管他长期坚持健身，却依旧有些脚步浮软，像是一步比一步，踩进更暗的深渊里。他很厌恶这种一晌贪欢的后遗症，因为这提醒他在这段感情里终究没有占上主动，说是厌恶，不如说恐慌。
黑眼镜家的装修，黑白灰为主，处处皆是简约到生硬的线条，明朗时尚，但不太像家。落地窗帘也选用布料很厚的烟灰色，解雨臣把窗帘掀一个角，天色未明，冬天已经过去了，春天却还很远。嘴里下意识的评价了下对方的家居风格“性冷淡。”
“还嫌性冷淡呢？晚上再试试怎么样？”年轻人回头，看到黑眼镜也坐了起来，“不多睡会儿？不舒服？”
解雨臣听到这句，攒了半天的力气和气愤又好像一瞬泄了下去，难得懒散温顺的又把头埋回枕头里，任着黑眼镜一下一下的摩挲他的头发。
“今天的案子我想让你去代表公司去谈。”话一出口黑眼镜明显感觉到解雨臣身体僵了下，抬头带着点疑惑的表情看他。黑眼镜手上按摩的动作没有停下，继续开口:“谈好了算你出师，晚上我请去吃那家毛肚火锅。”解雨臣想开口再说些什么，却被黑眼镜打断“这个项目一直是你在跟进的，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去谈是最合适的，你不缺乏能力和才华，只是没有实践经验。况且，如果拿下了，以后这就是你的筹码。”
解雨臣的父亲去世后，解氏便一直是他的叔父在打理，直到解雨臣成年也没有完璧归赵的意思，两年前还打着历练的旗号把刚毕业的解雨臣扫地出门。完全没有把这涉世尚浅的解家小少爷放在眼里。
把这个项目交给解雨臣做他是早有打算的。年轻人刚到他身边的时候，满身年轻人的戾气，带着点“道不行，乘桴浮于海”的天真。他第一次见一个人眼睛里，可以一半是春潭，一半是火焰。那是他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和年龄阅历都无关。为了这种虚浮的东西，他亲手去给这朵花儿浇水，施肥，松土，看着花儿从他的掌心里抽枝发叶，直到有一天，年轻人举手投足间都是睿智和自信的光彩。而现在，只待花期。
解雨臣打算趁上午再温习一下资料，他没有退路，一旦错棋一步，便是满盘落索。
黑眼镜本打算开口问他，身体没问题吗？但他没有开口，上司和情人是很难两全的双重身份，他时常与另一重身份互相缠斗和折磨。然而无论是哪一种，他都决定尊重解雨臣的选择。“要支持，不要捆绑。”他对自己说。解雨臣从来不是需要站在他背后的人，他一定会有一天会和他并肩而行，而目前两人间的沟壑，无非是因为经验和年龄。
他燃了一支烟在厨房盯着锅里的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解雨臣在书房重新整理资料，重要的数据需要一遍遍的确认，他一边看着前几次谈判的协定的条款，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谈判是一门艺术。他和对方都非常清楚，谈进行到收尾的地步，恐怕双方对彼此早已熟稔的好似枕边人了。他们清楚自己和对方的底牌，接下来比拼的就是双方的耐性和气场，技巧早已经是其次。他也清楚黑眼镜不会出手帮他，对此他很庆幸，也很感激。
昨晚两人都睡得太晚，细细算来他只睡了不到五个小时。盯了会儿电脑屏幕，他觉得自己浑身都叫嚣着不适。于是从书房的抽屉里找出了治疗偏头痛的胶囊吞了下去。
他不能丢这个项目。行里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解家的小少爷被将死在开局。除此之外，也还有黑眼镜的因素在，只是目前他并没有心情深究。他迫切的需要这场胜利，为了自己的家族，也为了黑眼镜。
十点多钟的时候黑眼镜煮好了粥，很清淡，只切了些青菜和豆腐放进去，在出锅前磕了一个荷包蛋。养生对于他们来说，终究是奢侈了。
他去叫解雨臣吃饭的时候，年轻人正支着脑袋研究对方公司上一次的报价，脸色看上去有些不正常的酡红。黑眼镜把粥放下，从伸手探了探对方的额头。对方便也顺势脱力一般的往他胸口靠了靠。
“你发烧了，来喝点粥吃药，然后去睡会儿，下午我……”
“不行，这是我的机会，你明白的。”解雨臣从他胸口抬起头来，眼睛里像有颗一触即逝的星。他看着解雨臣的脸，和当年一样有种不分辨性别的美感，然而年轻人逐渐显露出男性的轮廓线条，提醒着黑眼镜他已经不是那个仅仅清秀好看，一看就望得到底的少年。
“好。”他伸手抱住他，在他背后轻轻拍了拍。他要进一步，他便自愿向后退两步，所有类似爱情的东西，大概都是这样维持的。

*****
两点钟，黑眼镜开车带两人去公司，烧还没退的解雨臣裹紧了大衣还是抑制不住渗进骨髓的阴冷，黑眼镜把车里的空调往上调了调。他看着车窗外毫无绿意的树木，单调乏味。三月初的天气，冬季依旧漫长的好似没有尽头。
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室，秘书正在为会议做些准备，见到两人进来便对黑眼镜说“齐总，今天对方……”
“跟他讲，今天他来谈。”黑眼镜拿文件夹指了指解雨臣“我只旁观。”
“哦是这样的，解副总，ppt和音响我都帮您调试好了，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帮我冲杯咖啡。”解雨臣开口。
“用热牛奶冲，加点糖。”黑眼镜坐在会议桌旁，翻看着文件补充道。
*****
“这位是？”对方看着坐在首席的解雨臣，提出疑问。
“这是我们解副总。” 一旁有人站出来介绍。
“我还以为齐总有多重视这次合作，没想到只是用来给小孩子练手的项目。”对方不着痕迹的表达不满。
“陈总，不欺少年穷。”
剑拔弩张，年轻人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解雨臣准备的还是相当充分的，详细数据几乎可以不用看资料就能脱口而出。只是由于发烧带来的的耳鸣和迟钝，以及吃了药的困倦，使对方的不满也逐渐在加深。
“如果这就是贵公司的诚意的话，那我认为合作的事情需要重新考虑。”
“抱歉，陈总。解总他今天不舒服，我来吧。”黑眼镜站起来和解雨臣换了位置，在桌子下安抚的握了握年轻人的手。
*****
“走，去医院看看吧。”会议室只剩下两个人。解雨臣把头埋在手肘里，黑眼镜把手搭在他的后脖颈上，自然又随性的亲昵。
“这不是你的能力问题。你是身体出了状况。我也有错，我昨晚……”黑眼镜没说下去，他才是解雨臣发烧的始作俑者。“况且，你并没带来任何实际的损失。”
他知道这些言语对于解雨臣来讲只能是杯水车薪，他的自尊和骨子里的特质不能允许这样的错误出现，但他还是讲了。
作为一个商人和上司，他应该指责解雨臣的执拗和不专业，以及作为成年人却不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但放在他身上，他便只顾着心疼。
两人到了车前，解雨臣固执的没有一如以往的坐副驾驶，一个人缩在后座的角落。随着发动车子的声响，解雨臣没发出一丝声音，但黑眼镜知道，后座的年轻人流眼泪了。他想，他到底也只有二十岁啊。
黑眼镜没有说话，只是打开了车载音响，把声音调大了些。
*****
“小花儿。”黑眼镜看着吃过药窝在床上沉默着的年轻人，开口道，“两年前，你第一次跟着我通宵看报表的时候，我说了什么？”
“我说，我相信，所以我继续。很困难，但是我相信。坚持继续就会成功这种事情，相信的人，就像相信着一个漫长的玩笑。不信的人，已经没了灵魂。”②
“宝贝儿，你还很年轻，这样的机会还会有很多，下一次，你一定会有更妥帖的表现。”黑眼镜难得用这样亲密的称呼，年轻人听得耳根一红，忙生硬的打断他“下雨了。”
烟雨湿阑干，杏花惊蛰寒。③
黑眼镜低头吻住年轻人的唇，像是吻一朵早春刚开的花。


①《f*ck the rest》陈粒
②我相信，所以我继续。很困难，但是我相信。 ——陈德政先生
圣贤说那坚持一定成功的事，头悬梁锥刺股三顾茅庐，相信它的人就像相信一个漫长玩笑，不信它的人已没了灵魂。
——《啊，朋友》
③《菩萨蛮·春雨》
【宋代】萧汉杰
春愁一段来无影。著人似醉昏难醒。
烟雨湿阑干。杏花惊蛰寒。
唾壶敲欲破。绝叫凭谁和。
今夜欠添衣。那人知不知。

顺带微博@白萝卜卜卜QAQ
lofter:是白萝卜呀.
来一起玩耍啊

悄咪咪@静梦魂天呐我已经不知道还可以圈谁了

突然焦虑，《惊蛰》是不是没有《浮游》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