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疏远

这场活春宫一直看到早上六点多，杜江是有老婆的人，而且不太好这一口，所以昨晚就没来，刚好赶到早上过来陪欧阳郴打麻将，还带着他的小舅子，他小舅子是S市公安局的，跟他亲如兄弟，欧阳郴向徐森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各自暗笑不已，杜江很疼他老婆，疼到有些怕的地步，他这次带着小舅子来，恐怕是他老婆授意的，其中的门道大家都心知肚明。
楚靖坐在吧台边上喝酒，喝的都是高度数的酒，吧台里的调酒师一直不停推着眼镜，小小声的说大早上喝这么烈的酒，回头肯定会胃疼，但他一直微微着点头，却一杯也没停。
肖楠招呼其它人凑够了台，拿着杯酒也坐了过来，陪着楚靖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阿靖，你是哪里人？”肖楠不是那种喜欢探听别人隐私的人，他这么问，只是真的在聊天而已。
楚靖喝了口酒，很随意的摇头，“我是孤儿，小时候被人卖来卖去，早就查不到了。”


肖楠愣了一下，说：“咦，你跟韩哥一样，他也是孤儿，不对，他不算是孤儿，他还有一个母亲，只是从小没住在一起。”韩翊是在美国长大的，也是从美国发家的，这在道上不是秘密。
楚靖笑了笑，又要了一杯酒，并不说话，好像对这个话题根本不感兴趣。
“阿靖。”肖楠神色平静的说：“你跟韩哥其实很好，我看韩哥对你也挺认真的，说实话我很诧异。”他微微蹙眉，似乎是斟酌了一下用词，“他不太像会对别人认真的人，但你好像成了例外。”
“我记得欧阳好像要把顾安殊介绍给我？”楚靖挑眉。
肖楠皱起眉头，顿了半晌，竟然说了一句，“顾安殊确实不错，但我觉得韩哥更好。”
楚靖一下子被他逗笑了，其实他也挺喜欢肖楠的稳重和内敛，两个人也偶有来往，说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他没想到肖楠还会跟他聊这种话题，不由就恢复了一些疏朗直率的本性，摆了摆手，打趣说：“你赶紧打住这个话题，连你都变成了皮条客，我就真觉得这世上没一个正经人了，难怪别人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你跟欧阳可真是越来越像了，不对，是越来越有夫夫相。”


肖楠不擅长打嘴上官司，被楚靖这么一打趣，顿时哑口无言了，只是挠了挠头，还没想好应对的话，那边的欧阳郴已经大呼小叫的叫他去拿钱，肖楠放下酒杯，拍了拍楚靖的肩膀，“反正你自己考虑下，想要什么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说完，就去了楼上，给欧阳郴拿筹码去了。
从肖楠家回去以后，楚靖就若有若无的跟韩翊疏远了，那个手机也经常被他扔在酒吧的办公室，看见未接电话和短信，他也视若如物的直接删除，晚上自己出去找些乐子，然后白天就在家睡觉，继续日复一日的进行着痛苦的训练，日子似乎恢复了以前的平静，但是不是真的平静，其实楚靖自己也说不上来，他习惯了过自己能掌控的生活，排斥任何意外的变故。
最近沈宁和曾俊从维也纳回来了，在那个音乐的殿堂，曾俊向沈宁求婚了，沈宁一回国就天天来骚扰楚靖，自从楚靖把他带出SM俱乐部，认他当了弟弟后，他是真的把楚靖当成了亲哥，在楚靖的照料下，他从一个受尽凌虐的MB慢慢恢复了以前的本性，像结婚这种大事，他当然得听从楚靖的安排。
那几天，楚靖很开心，连酒吧都极少去，亲自安排给沈宁重新装修新房，购置家具，然后安排结婚的所有事宜，曾俊的老家在南方，从小因为出柜就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这些年早已失去了联系，沈宁也就楚靖一个亲人，两个人虽说要结婚，但也没有大办，只是请些朋友吃了顿饭，然后打算过年的时候出去旅行。
欧阳郴听说沈宁要结婚，极大方的送了一辆凯迪拉克当贺礼，沈宁还不敢收，期期艾艾的看楚靖，楚靖又去看韩翊，欧阳郴虽然对他很大方，视他为好友，但也不可能因为沈宁结婚就送这么一辆好车，他是看在谁的面子上，其实楚靖很清楚，沈宁同样也很清楚，谁都不是笨蛋。


韩翊一直微笑着不说话，好像他们这几天的疏远压根不存在，楚靖只好让沈宁收下，然后在华都摆了桌酒，算是答谢欧阳郴的厚礼，一群人吃吃喝喝闹到大半夜，欧阳郴被沈宁和曾俊联手给喝趴下了，酒席还没散，就醉意朦胧的拽着肖楠去楼上开房，嚷嚷着要大战三百回合。
吃完饭，沈宁开着新车带着曾俊先跑了，杜江早就急着回家看老婆，徐森揽着那个大学生冲他们挥挥手，也走了。
现在已是11月底，两个人站在“华都”的门口，一阵寒风吹来，微有醉意的楚靖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着旁边的韩翊，就问：“去你别墅？”
韩翊伸手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揽着他上车，两个人这几天虽然偶有见面，但基本都没怎么说话，上了车楚靖被韩翊揽在怀里，今晚他喝了不少酒，车上又开着暖气，搂在一起就微微发热，楚靖脱了外套扔在一边，将白衬衫的扣子拽开几颗，抬头间，看见韩翊正低头凝视着他，下意识的就微微一笑。

第十七章 精神病

杜江的老婆给他又生了个儿子，酒席连摆了三天，整个S省有头有脸的人物来了一拨又一拨，简直成了整个S市的喜事，楚靖在孩子降生那天专门送了礼物过去，然后就再也没有露过面，酒吧也很少去，但杜江一向对他很放心，其实他也压根顾不上，天天尽围着老婆儿子转。
韩翊在S市的两个项目早就已经动工，徐森的工作能力极其出色，所以他大部分时间还是在自己的别墅间处理别的的生意，进驻H省是他早就计划好的，叶家倒台后，他就已经在行动了，本来叶家和赵家的生意也轮不到周庭来捡便宜的，至少不会让周庭独吞，可惜他那时不太走运，Z城恰好出了点麻烦，让他不得不延缓了计划。
结果，周庭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将H省的地盘牢牢握在手里，哪怕自己不吃，也不容别人进去插一脚。
这几年，他的正大集团跟周庭的寰宇世纪在生意场上屡屡交手，他的大本营Z城是一个海港城市，几大港口全部握在他的手里，是一个绝佳的海上中转站，道上有些涉黑的生意都需要依托各大港口转出货物，所以周庭早就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一直小动作不断，只是双方没有从明面上撕破脸。


韩翊不是黑道家族出身，小时候只是美国华人街的一个小混混，凭着过硬的拳头和过人的胆识才闯出自己的一条路，23岁回到Z城，那里是他母亲出生的城市，他从一个小帮派的管事，慢慢变成Z城的老大，也不过只用了六年的时间，而这几年应该算是他事业最辉煌的时期，大部分生意都已经慢慢漂白，变成了一个年轻有为事业成功的企业家。
虽说周庭现在是东北的老大，家族实力厚重，后台强硬，被一帮老江湖们捧成了东北王，其实他虽然很佩服周庭，但绝说不上害怕，只能说还有些忌惮，周家在江湖上起起伏伏六七十年，绝不是他奋斗二十年就能相比的，这一点他很清楚，所以他每一步都走的极其小心。
他花了好几年的功夫引线织网，一步一步将周庭安插在集团内部的眼线升到重要职位，让他刚好可以接触到集团的核心机密，用尽手段引诱周庭把所有的视线盯在金三角，然后切断他从金三角出货的所有渠道，逼周庭依靠他搭上山口组，只要周庭的出货渠道改从日本走，那他就能掌控周庭的命脉，只有捏住了周庭的七寸，他才能毫无顾及的进驻H省，甚至是整个东北。


他做事一向很有目标，不达目的也绝不会罢休，而且想做的事从来没有落空过，但唯独那个男人，渐渐让他觉得有点无力，楚靖真是太固执了，不仅浑身上下有无数层厚厚的铠甲，而且完全把自己跟这个世界，跟所有人都隔绝开，你根本无法走进他的世界，也无法触摸他的内心，就算身体结合在一起，可灵魂依旧像是天高地远。
原本他早就应该飞去H市了，可是这个男人却莫名的让他改变了行程，留在根本不需要他的S市，最初定下约定的头半个月，他们经常频繁的上床，每次都很激烈，一晚上甚至可以做五六次，直到两个人都筋疲力尽，他们身体的契合简直出乎两个人的意料，不论是他，还是楚靖，都有些沉沦。
下了床，两个人偶尔还能坐在一起吃个饭，在夜魅喝喝酒，或是打个电话聊个天，就像两个普通的恋人一样，不再是简单单纯的床伴关系，可是自从肖楠生日回来以后，楚靖却变的冷漠疏远起来，虽然他一直给人很疏离的感觉，但韩翊还是敏锐的发现，楚靖是在有意的疏远他。
虽然他们偶尔还是会上床，但感觉明显不一样了，楚靖开始不再那么主动，每次做的时候，脸上不再是疯狂的迷乱，而是让人觉得空洞到无力的迷茫，而且他不再睁着眼睛，每次韩翊吻他的时候，他就会慢慢闭上眼睛，似乎完全不想再看韩翊一眼，白天他也不再接韩翊的电话，甚至连话都不怎么跟他说，有时杜江在场的话还会好点，至少他会敷衍着嗯几声，或者是虚假的笑笑。


韩翊有一种自己被耍了的错觉，一个无根无基的夜店经理，对他想近就近，想远就远，恐怕任何一个人都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更何况他是韩翊，有时候他看着楚靖脸上敷衍虚假的笑，他甚至有一种把人捏碎的冲动，从来没有人敢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他难得的对人用了几分真心，那个人竟然压根就不在意。
方泽敲门进来，拿了一个牛皮纸袋放在桌上，“韩哥，这是楚经理这段时间的行踪。”

韩翊收回神思，打开牛皮纸袋，里面是厚厚一叠照片，全都是楚靖的，有走在街上的，有在酒吧喝酒的，有在面摊吃面的，有坐在长椅上闭上凝思的，有在暗巷跟人打架的，竟然还有在擂台上打黑拳的照片，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标有拍摄时间和地点，全都是近一个月的，大部分都是白天，只有少数照片是晚上拍的，显的有些模糊。
方泽等他看完所有的照片，才谨慎的问了一句：“韩哥，您有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韩翊点点头，其实他一看这些照片的拍摄时间就发现异样了，楚靖只有在跟他见面的第二天，才会上街游荡，而且一走就是大半天，途中不停的买东西，然后再随手送人或丢掉，每走两个小时，都会找个地方坐下闭上眼睛，似乎在想什么，很久后才睁眼，然后皱眉，脸色一片灰败，近乎苍白，显的很无力，最近的几次他站起来的时候好像连站都站不稳，直接摔倒在地上。


在他们没有见面的晚上，楚靖会去疯狂的酗酒，每次都喝的乱醉如泥，好似不要命了一般，或者去打黑拳，一打就是大半夜，甚至是整夜，然后气喘吁吁的出来，回家睡觉，等天黑再去夜魅上班，坐在那个角落，不停的喝酒，一晚上能喝十几瓶酒，完全一幅借酒消愁的样子，而且他最近在频繁的抽烟，几乎烟不离手。
他听徐森说过，楚靖的肺不好，已经被沈宁严禁戒烟了，所以几乎不抽烟，偶尔就是拿根烟偶尔嗅嗅，过过干瘾。
他想到最初那几天，杜江还向他抱怨，说楚靖最近喝酒喝的特别狠，还好奇他们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后来杜江就不许楚靖喝太多酒，直接限制酒吧不给供酒，楚靖明着微微笑着答应，却暗地里让人送了几十箱酒去他家，想必是躲自己家里喝了，或者会偷偷去其它酒吧，不喝到半夜是绝不会离开的。


他们已经有五天没有上过床了，楚靖竟然每晚都出去打黑拳，而且每次都是打一整晚，天亮才会回家睡觉，然后下午出来游荡，难怪他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越来越瘦，好像被掏空了一样，这完全是一种不健康的瘦法。
方泽见韩翊脸色越来越阴沉，不由咽了口口水，更加谨慎的说：“我有一个朋友，是位医生。”
“嗯？”韩翊见他脸色怪异，说：“有话就说。”
方泽尽量选了一个比较能让人接受的说法，“我那个朋友说，像楚经理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精神或者是心理上.....有点什么......什么问题.....”
韩翊眼睛一眯，“你说他有精神病？”
“不不不不不不......”方泽冷汗狂飚，连忙摆手否认，生怕韩翊一个暗含杀气的眼神甩过来，他就要死一次了。
“到底是什么？别磨蹭。”韩翊有点隐隐的怒了，其实也不是怒，但有一种急燥，他一直都觉得楚靖怪怪的，从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见楚靖闲逛时，他就有这种怪异感了，但他从来也没有想过楚靖会有什么精神病之类的，跟人打交道的时候，楚靖是非常正常的，一点异样也没有，虽然看着疏离淡漠，但待人接物处事都很有分寸，否则杜江也不会让他管理夜魅，欧阳郴那么挑剔的人也不会把他当成朋友。


方泽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越发站直了腰，立刻说：“我那朋友说这也不算是精神病，但很可能是心病，就是楚经理心理肯定藏着什么事，过的非常压抑，而喝酒打黑拳甚至是找人上床都是他的一种发泄方式。”
韩翊沉下脸，指着楚靖坐在长椅上闭目凝神的照片，问：“那这是怎么回事？”
方泽摇头，“我问过了，但我不太了解楚经理，也不能给那朋友提供太多的资料，所以那朋友也无法判断。”
韩翊一下子沉默了，大拇指摩挲着照片，他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看见游荡的楚靖时，那时，楚靖坐在长椅上闭目凝思以后，是微微笑着的，显的十分高兴，走路的脚步都很轻快，可这些照片上的楚靖，脸色却一次比一次苍白，眉头皱的一次比一次紧，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打败了。
“那个，韩哥.....”方泽试探着说：“楚经理租的房子是盛世地产的，都是普通的楼盘，保安和监控都没有，如果您需要，我看不如派个人进去看看，或许会有什么发现。”
韩翊说，“不用。”
方泽愣了一下，但识趣的没有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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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成功？失败？

韩翊沉默不语，方泽正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时，韩翊突然说：“你让那个医生朋友来一趟S市，所有费用我出，越快越好。”
方泽忙点头，“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尽快过来。”
韩翊挥挥手让方泽出去，掏出手机放在手心琢磨，很久后，又把手机扔进兜里，然后转身往外走，径直开车去了楚靖的楼下。
这是韩翊第一次上楚靖家，他把车停在楼下，去楼下的小饭馆打包了几个菜，直接去了九楼，这种老楼盘，每一层都只有四个住户，楚靖住在九楼的最里面，韩翊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一点，楚靖这个点应该在家睡觉，昨晚，他在一家地下赌场打了整夜的黑拳，再去喝了十几瓶酒，凌晨六点才回家睡觉。


连续敲了十几分钟的门，都没有人来开，韩翊皱眉拿出手机打电话，酒吧说楚靖还没到上班的时间，方泽说楼下的小弟没有看见楚靖出门，最后韩翊才直接打楚靖的电话，响了好几遍，才被接起来，楚靖打着呵欠喂了一声，声音很嘶哑，有点像是感冒了，鼻音非常重，韩翊却听的心里莫名一揪。
“我在你家门外，过来开门。”韩翊直接了当，说完就挂了电话。
七八分钟后，门开了，楚靖穿着睡衣赤着脚，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皱着眉问：“你有什么事？”
韩翊摆了摆手里的饭菜，神色淡淡的说：“找你陪我吃饭。”
楚靖明显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你吃饭还找不着人陪？”
韩翊点头，“我就只有你一个床伴，不找你陪找谁陪。”说完也不等楚靖允许，侧身挤了进去，结果绕过玄关后，他就愣住了，很冷，很空。
楚靖的这套房子虽然是老楼，但面积很大，韩翊看过户型图，至少有一百多平，光是客厅估计就有五六十平，但他完全没有想到偌大的客厅竟然就只摆着一张沙发和一张桌子，其它什么都没有，他想到楚靖以前在饭桌上说他家家徒四壁，当时欧阳郴还不相信，如果不是他亲眼所见，他也绝对不会相信的。


而且这屋子像冰窟一样，他穿着风衣，都觉得冷风嗖嗖往身上灌，可楚靖竟然只穿着棉质的睡衣，还赤着脚。
不过他到底是一方老大，见过的场面多了，也只是简单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楚靖，淡淡一笑，“你过的倒是挺节俭的。”说着，就上前把饭菜摆到唯一的桌子上，然后去厨房拿筷子，可能刚才已经吃惊过了，所以韩翊在看见空空荡荡的厨房后，已经没有多少心思再去奇怪了。
他面色淡淡的拿了两双筷子在水龙头下冲了冲，然后回到客厅，直接坐在沙发上开始吃饭，楚靖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等他开吃了，才皱着眉去洗手间洗漱，他家没有热水壶，就算有，他也没那个心思去烧水泡茶，伺候韩翊。

说实话他现在还有点迷糊，早上七点才睡，睡前又用了那种药，所以到现在他的整个脑子痛的好像要爆炸，不过他一向忍功一流，就算痛到极致也只是皱着眉头坐在一边，就那么呆呆看着韩翊吃饭，一脸的迷茫还有些戒备，半晌后，韩翊才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说：“吃完饭再去接着睡，我吃完就走。”
噢，对了，吃饭，楚靖凝神，慢慢拿起筷子，胡乱的去戳汤里的肉丸子吃，可他昨晚打了整夜的拳，打到最后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睡到现在手脚还是软的，一个肉丸子他奋战了半天都没有挟起来，最后索性直接卷起袖子直接伸手去抓，因为睡觉的时候不觉得饿，现在一闻到饭香，他的整个蓓蕾就全恢复了。


韩翊忍不住笑了一下，但笑意也只是一闪即逝，脸色瞬间就僵住了，因为他扫见楚靖卷起袖子的胳膊上，似乎有很多非常细微的伤口，那一看就是用针头扎出来的，他见过很多吸毒的人，胳膊上全是这种伤，但楚靖明明不吸毒的，方泽很详细的调查过他，他根本没有吸毒史。
楚靖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依旧在跟肉丸子奋战，他的脸色实在太苍白了，一点血色也没有，眼底是一片黑色的阴影，嘴唇干裂，现在已经在冬天了，这屋里没有任何暖气，他就这样赤着脚踩在地上，韩翊下意识的伸手去摸了摸，果真，冷的像冰块一样，可看楚靖的神色，又不像怕冷的样子，或者早就已经习惯了。


楚靖回过神来，猛地抽出脚，脸色就冷了下来，顿了好一会儿，似乎才发现不妥，脸上又挂上那个惯有的敷衍的假笑，淡淡说：“请在吃饭的时候，不要随便发情，会影响食欲。”
韩翊深深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继续吃饭。
四个菜，一个汤，两个人很快就搞定了，楚靖打了个呵欠，揉着饱胀的胃，舒服的靠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眼皮又开始打架，最近太累了，他已经有好几天没好好休息过了，以前就算做噩梦好歹也能睡一下，可惜现在他连做噩梦的机会都没有了，韩翊还端坐在沙发上，他也不想就这么睡过去，只是不停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减轻脑子里的钝痛。


这时，韩翊突然坐了过来，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那里有一层细细的汗，楚靖身体一僵，脑子立即就清醒了一些，眼睛也睁大了，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韩翊的唇已经压了下来，依旧是他熟悉的霸道强硬，好像要把他吞下去，彼此的唇紧紧压迫，舌尖纠缠在一起，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呼吸越来越急促。
韩翊炙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带出一阵酥麻，让他止不住的颤栗，可这种感觉却莫名的让他安心，一瞬间，连脑子里的钝痛都像消失了，简直比那些药还管用。


就是这种感觉，这些天他拼命用药，拼命喝酒，拼命打拳，就是想把这种感觉忘记，可是让他觉得不对劲的是，他根本就忘不了，他用了将近两年来训练的能力，好像对韩翊根本就是失效的，在他们没有见面的时间里，他经常会想到韩翊的脸，韩翊的声音，韩翊陪他喝酒时沉默安静的表情，甚至在床上时体贴又激烈的爱抚。
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因为这是在实实在在的告诉他，他失败了，可是他不信，他是楚靖，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忘记的，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到的，看，至少这段时间他已经很少再做噩梦了，那些画面，那些声音，甚至那个一直不停叫嚣的声音也消失不见了，连阿清死去的惨状他也很久没有想起来了。


他的大脑被另一段生活另一个人充实了，他想到了那个医生说过的话，如果想彻底的遗忘过去，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始一段新的生活，但那时他太过急切，太想惩罚自己，根本不想开始什么新的生活，所以他选择最直接也最痛苦的方法来让自己忘记，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重新开始。
如今，他已经将那段噩梦般的岁月压缩到了脑海的最深处，甚至遗忘，但却开始摆脱不了韩翊，这到底算成功，还算是失败了？

楚靖睁大眼睛盯着韩翊，刚好韩翊也同样睁着眼睛看他，四目相对，眼中同样qing yu 涌动，韩翊抬脚将桌子往前踢，然后就势将楚靖压到沙发上，低头继续啃咬，双手慢慢摸到睡衣里面，用力的fu mo，重重的揉搓，灼热的气息烧的楚靖开始yu罢不能，于是，他伸手抱住韩翊的头，热烈的回吻。


衣服被远远的丢开，两个人在小小的沙发上纠缠，韩翊紧紧压在楚靖的身上，让他动弹不得，然后激烈的亲吻慢慢变的轻柔绵长，从额头到鼻尖，从嘴唇到耳垂，每一处肌肤都被细心的照料，韩翊的右腿微微曲起，慢慢磨蹭着楚靖已经挺立的xia shen，但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进去，而是非常细致的进行着qian xi。


这样棉长而极具感染性的吻从未有过，就像恋人一般，带着一种小心翼翼和眷念不舍，楚靖虽然脑子已经完全迷糊了，但还是下意识的推拒，可惜他昨晚累了大半夜，现在又被韩翊下死力气压在下面，手脚都被压制住了，小小的动作根本无法挣脱，反而让自己更加气喘嘘嘘。


韩翊一手轻轻抚着楚靖的脸，一手伸到下面为楚靖fu wei，极有技巧的lu dong，加上刚才温柔周到的qian xi，楚靖很快到达了顶峰，然后失神一样的躺在沙发上，眼神空洞，瞳孔毫无焦距，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做过，可每次他一睡着，都会想起他们曾经的疯狂和迷乱，然后他就在睡梦中沉沦。


这让他微微有些无措，那个人是韩翊，而他并不是楚靖，他们谁也不会去相信爱情，不过是屈从于身体的高度契合所带来的极致kuai gan，那种翻江倒海的愉悦让他们都放纵自己在yu hai 中短暂的沉沦，每个男人都无法拒绝诱惑，但总会醒的，不会长久的，做的多了总会厌倦的。

第十九章 自虐

“头还疼吗？”韩翊的声音很沉，很沉，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肃穆和冷静。
楚靖下意识点头。
韩翊翻身将他搂在怀里，然后伸手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力度由轻变重，由缓渐急，微微带起了疼痛，非常非常舒服。
屋子里静下来，楚靖觉得背后的胸膛宽阔温暖，按着太阳穴的手温柔有力，真一如梦中的那样，他微微勾了勾唇角，迷迷糊糊的开始犯困。
“想睡就睡，我在这里陪着你。”迷迷糊糊中，只觉得那个声音又低沉又温和，这温柔低缓的声音似乎具有某种魔力，楚靖下意识的集中焦距看他，韩翊微笑，抬手蒙住楚靖的眼睛，继续低声说：“睡吧，我在这里陪你。”
不知道是楚靖真的太困，还是韩翊的声音太过温柔，总之楚靖还是慢慢的睡了过去，睡的很沉，气息悠然绵长，神色显的很平静，甚至还带着一种安然，韩翊起身慢慢将他抱到房门大开的卧室，然后去洗手间打算拧个热毛巾替他清理清理身体，可一进去才赫然发现，浴室根本就没有热水。


热水器完全就是个坏的，他愣了一下，想到厨房似乎还有一个电磁炉，只好用铁锅烧了点热水，拧了热毛巾帮楚靖清理，然后拉开被子躺进去，楚靖是寒体质，就算在空调房里，身上也是冷冷的，韩翊往他身边靠了靠，然后将人搂在怀里，可他一点睡意也没有，只是垂头凝视着睡梦中的楚靖。
家徒四壁的房子，没有任何家具，没有任何用来消遣的东西，厨房只有一个电磁炉，柜子里是方便面和挂面，浴室没有热水，卧室同样简陋的令人怪异，楚靖虽说在夜魅没有股份，但杜江一向对他不薄，每年也有几十万的工资给他，可他竟然还过着如此清贫节俭的生活，不对，这根本不是节俭，这完全是一种自我虐待。


方泽说过，楚靖的心里或许有什么事，让他过的十分压抑，所以他才会如此的虐待自己，想到这里，韩翊慢慢卷起楚靖的衣袖，他们虽然有五天没上过床了，但他清晰的记得，上一次他们上床时，楚靖的胳膊上似乎并没有这种针孔，也就是说这些针孔是这几天造成的，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很新鲜，而且静脉上有好几个针孔，显然是注射过药物。
楚靖睡的很沉，韩翊用力推了推他，结果他只是皱眉哼了两声，然后继续沉睡，韩翊默默看了看他，然后翻身下床，赤着脚走出房间，这是三室两厅的大套房，每个房门都是开着的，唯有靠左边的那个房间关着门，韩翊推了推门，发现并没有锁，于是直接推门而入，单人床，柱子上的手铐，床边的毛巾，柜上的缝衣针，依次印入眼睑。
韩翊觉得自己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他大步进去，直接拉开墙边的柜子门，里面是几个长方形纸盒，打开一看，每一盒都摆着十几瓶红色的药水，上面什么字都没有，而且瓶子的包装也很简单，应该是从黑市买来的，旁边的一个医药箱里都是注射器，几样消毒水，还有几瓶安眠药和止痛片。


过了很久，韩翊才深吸了口气，勉强把柜子门合上，想了想，回到客厅掏出衣服里的手机，方泽这个时间肯定是守在下面，所以上来的很快，韩翊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让方泽拍照，然后去黑市去查，这些药并不是毒品，可比是毒品更让他忧虑，如果是毒品那就好了，至少还可以戒掉。
方泽走了很久，韩翊还坐在沙发上，直到浑身冻的僵硬，才回到卧室，依旧躺在楚靖身边，等把自己捂热了，才把楚靖拉进怀里抱着，楚靖的体温很低，一个人才睡了一个多小时，被窝里就已经变的温热了，所以韩翊一搂着他的时候，他就自发的靠了上来，追求温暖是每个人的本能。
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晚上九点多，楚靖醒过来的时候，韩翊还在睡，一条胳膊被他枕在脑袋下面，一条胳膊搂着他的腰，极亲密的姿势，而且韩翊身上很热，简直就是一个小火炉，楚靖只是被他禁锢在怀里，身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他不由微微一动，韩翊立马就拧起眉头，冷哼了一声，“阿靖，别闹。”

楚靖身体一僵，果然就不敢动了，其实也不是不敢动，只是他被韩翊说话的语气惊的呆住了，这语气冷硬着带着一丝柔软，竟然，竟然被他听出了一种撒娇的感觉，浑身的寒毛立即竖了起来，楚靖揉揉眉心，心说自己果然是睡多了，竟然出现这么离奇的幻听，这个人是谁，他是韩翊，Z城的老大，凭着一双手硬是打出自己一片天的韩翊。
不像他，虽然幼年颠沛流离，但他是幸运的，因为他遇上了改变他一生命运的义父，从此有了家，从此平步青云，扶摇直上。
躺在韩翊怀里，信马由缰的想着，他现在已经睡够了，脑子里的钝痛也没有了，所以清醒的不得了，现在动也不能动的被人圈在杯，就觉得很无聊，视线扫来扫去，慢慢就落到了韩翊脸上，浓眉大眼似刀刻而成，脸部轮廓很刚硬，说实话，以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韩翊确实长的很帅，也难怪沈宁第一次看见韩翊，就惊的大呼小叫。


楚靖自己就是一个帅哥，只不过他一直嫌弃自己的身材太过削瘦，五官不够刚硬，以前他最恨别人夸他漂亮，所以从小就苦练身手，练全身的肌肉，最早出道的时候，就算他是叶家的义子，同样还是有很多人轻视他，觉得长的像他这样，就应该被养在家里，而不是拿着刀在道上混。
不过后来，凡是有这种想法的人，都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后来他变成了叶家的金牌打手，再后来他变成了叶家的二当家，叶敬茗死后，叶一清继任，实际上他已经变成了叶家的老大，叶一清对他太过依恋和信任，几乎把叶家所有的生意全给交给他，可惜，最终却是他毁了叶家，害死了叶一清。
他不易察觉的喟叹一声，一失足成千骨恨，有时候他也在后悔，如果当初没有出于本能的跳车，而是跟着那辆车落下悬崖爆炸的话，恐怕一切早就结束了，一死以谢叶家，似乎才是他最好的结局，可偏偏他却活下来了。
“不睡觉，叹什么气？”刚才还在沉睡的韩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蛮横的将他揽过来压到自己身下，双只手臂像铁匝一样，张嘴在楚靖脖子上啃咬一番，才道：“好几天都没有睡的这么安稳了。”他的表情显的有些满足，眉眼依旧很刚毅冷酷，但表情很温和，至少身上的寒意不再多么浓厚。
楚靖愣了愣，然后微微笑着推他，“我该去上班了。”
韩翊没动，看着他，很久后，才很慢的说：“那两个月的约定，我要无限期延长。”他说的很淡然，眼神也很平静，看不出什么情绪。
“抱歉，我拒绝。”楚靖微微一笑，说：“我的原则就是天黑上床，天亮走人，从来不跟任何人维持一段长久的相处，对于我来说，这两个月的约定，已经到极限了，我记得还有几天约定时间就到期了，到时我们就各走各路吧！”


韩翊撑起上半身，直视着身下的人，反手扣住他的手指，慢慢摩挲，“我这个人说话不喜欢说第二遍，楚靖，你记住，我要你，不仅是现在，还有将来，我要你的一辈子都属于我，从今以后，你只能跟我一个人上床，当然，我韩翊也只会跟你一个人上床，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但你不能离开我，否则就算你跑到天堂地狱我都不会放过你。”
楚靖愣在那里，半晌后，才反应过来，沉默的看着韩翊，只是那眼神跟他一样，都太过平静，好像他们只是在讨论起床该吃什么一样，他忍不住微微一笑，“我这个人说话也从不喜欢说第二遍，你不是一个相信爱情的人，我也一样，不过就是做爱的时候比跟别人爽一些，何必扯上一辈子。”
韩翊看了他一眼，视线不由的凝成一点，像针尖一般，但片刻后，他就转开了视线，毫不在意的点头：“好，我知道了。”然后利索的翻身而起，径直下床，赤脚出了卧室，动作没有一点留念，他应该早就猜了楚靖会拒绝。

第二十章 敲诈

楚靖目送韩翊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微微笑了笑，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异样的感觉，有点像是松了口气，又有点像是遗憾，他翻了个身，将自己更深的埋在被子里，将头也捂在被子里，还是很热，很温暖，不过短短的几个小时，好像已经充满了另一个人的味道，就是这个味道，让他用再多的药也无法遗忘。
可惜，他不是楚靖，也不可能变回以前那个叶一靖。
“还不起床？”韩翊的声音突然再度响起，声音依旧平平淡淡，“不是要上班？”捂住头的被子拉开了，韩翊坐在床头，手里拿着原本扔在一边的白衬衫，黑西裤。
楚靖微微有些怔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见韩翊始终面色淡淡，他却突然莫名的笑了一下，觉得这场景实在有些诡异。
打了个呵欠，起身开始穿衣服，只是韩翊一直坐在旁边盯着他，这种感觉有点异样，按说他们上床的次数就算是两双手也已经数不过来了，他也曾在头痛难忍渴望发泄的时候，用某种姿势引诱过韩翊，两个人在床上尽情缠绵，彼此的身体都异常熟悉，可为什么他突然会有一种尴尬的感觉？


等他穿完衣服，韩翊竟然弯腰给他穿鞋，楚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木偶般被韩翊牵着手走出卧室，然后他去浴室洗漱，韩翊就站在门口，说：“浴室的热水器坏了，我明天让方泽找人过来换一个。”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厨房的厨具太少，我让他买一套新的过来。”
他说的实在太随意，楚靖一下没反应过来，只是呆呆看着韩翊，结果韩翊说完转身就走了，楚靖莫名其妙的刷完牙出来，韩翊已经等在门口了，两个人手牵手出门，走过大街，对面就是夜魅酒吧，门口的保安远远看见他们就过来打招呼，然后视线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的很精彩，楚靖不自在的轻咳了一声，想挣开韩翊的手，不过韩翊的手劲很大，不管他怎么挣，就是不松手。
其实楚靖的身手非常好，或许比韩翊的还要好一点，否则当年也不会被成为叶家的金牌打手，被人称为东北之虎，只是现在在酒吧门口，为了这种小事，两个人大打出手的话，恐怕会被人笑掉大牙，至少欧阳郴会笑上整整一年，楚靖不喜欢别人过多的注视，只好心说算了。
现在已经十点多了，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幸好韩翊走到门口时就很识趣的松了手，楚靖自顾的走到吧台去拿酒，习惯性的坐到角落的沙发里，韩翊已经早一步的过去了，正支着脑袋看着酒吧里兴奋的人群，他实在太过显眼，太吸引人的注意，从他一落座，就不停有人偷偷打量他，跃跃欲试的想来勾搭一下。
楚靖端着酒杯过去，沉默的坐在一边，就当韩翊完全不存在，韩翊也不在乎，招手叫来服务生，说：“我要一杯温水。”


服务生看了眼楚靖，忙笑嘻嘻的跑到吧台，很快就把水送了过来，这时方泽提着两包东西过来了，楚靖转头一抬，竟然是饭菜，在这种场合吃饭，亏他们想的出来，见有不少人都看着角落，楚靖嘴角抽搐，揉了揉眉心：“麻烦要吃去包厢吃，这里是喝酒的地方。”
方泽又把打包盒的盖子盖上，拎着站在一边。
韩翊起身，见他还稳坐如山，就说：“不是说要去包厢吃？”

楚靖坐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起身跟他们一起上楼，他现在已经不再震惊了，面色恢复了平淡，甚至还带着点笑意，说实话他有点好奇，想看看韩翊到底要干什么，他不相信以韩翊的身份地位，会玩什么死缠乱打的戏码，而且他完全不值得，更何况他应该算得上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包厢还是上次他们初见的那个包厢，饭菜刚摆上，欧阳郴和肖楠就过来了，一进门，欧阳郴就开始大呼小叫，“哇靠，你们竟然跑来酒吧吃饭，有没有搞错？韩哥，你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韩翊没看他，只是打开一盒饭，挟了些青菜和荤菜放在里面，然后把饭盒放到楚靖手边，把筷子拿出来横放在饭盒上，又舀了半盒汤放在一边凉着，动作自然的就像经常这么做一样，而且完全无视了自己的两个好友快要瞪掉的眼珠子，其实他还真是经常做，从第二次跟楚靖上床后，他就常这么做了，只是这是第一次是人前。
楚靖看了眼肖楠，问：“你们吃过了吗？”


肖楠点点头，笑说：“早就吃过了，你们慢慢吃。”
欧阳郴看的目瞪口呆，回头冲肖楠招招手，拿着肖楠的手按在自己的脑门上，说：“亲爱的，快告诉我，我不是在做梦？我真的不是在做梦？”
肖楠忍不住笑，“嗯，我保证你不是在做梦。”
欧阳郴瞬间就跳了起来，然后鸡飞狗跳的拿出手机打电话，“杜哥，快来包厢，彗星撞地球了，月球要爆炸了，今晚要下流星雨了，韩哥吃错药了，要出大事了，你再不来可能就再也看不见了......徐森快来快来，我要晕倒了，你赶紧过来见我最后一面，不然你会后悔一辈子的，立刻，马上，十分钟之内赶到，还能来的及看到现场，对，老地方.....”
打完电话，欧阳郴立马把手机调到摄像，然后蹲在一边，专心的录制韩翊和楚靖吃饭的画面，可那两个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平静淡然，完全不把他当回事，任由他在一边录着，这个画面看着极诡异，但又有种异样的和谐。


杜江本身就在酒吧里，不过一两分钟就过来了，他过来的时候韩翊正在给楚靖剥虾，沾了酱，放在一次性碟子里，摆在楚靖手边上，杜江一开始也愣住了，但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靖，再看看神色淡然的韩翊，却突然笑了起来，慢悠悠的坐在一边，半晌后，打趣道：“秀恩爱，终于不再是欧阳和肖哥的专利了吗？”

“完了，完了。”欧阳郴笑嘻嘻的说：“我觉得有人要完了，这次是真的要完了，年底最大喜事啊！”
“谁要完了？”气喘嘘嘘的徐森猛地推开门，靠在门上大口大口的喘气，一看见欧阳郴，眉头就是一皱，“你火急上墙的把我催过来，到底是要干什么？我可是连闯了两个红灯，罚单你记得替我处理了。”
欧阳郴没说话，只是冲韩翊他们呶呶嘴，徐森咦了一声，问：“韩哥，阿靖，你们怎么现在才吃饭？这都大半夜了，你们吃的是晚饭，还是宵夜？”
韩翊看了他一眼，说：“晚饭。”
这顿饭吃了半个小时，欧阳郴也就硬是录了半个小时，其它几个人也就围观了半个小时，不过两个主角倒是一直很平静，方泽将东西收拾收拾提了出去，又有服务员送了酒上来，气氛这才恢复正常，欧阳郴喜滋滋的看着视频，然后把手机凑到韩翊眼前，笑眯眯的问：“韩哥，你想要吗？”
韩翊点点头，“发我手机上。”


“诶，你说发我就发，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好歹也是一方老大嘛，再说我录了半个小时，手都举酸了，白白发给你，我不是太吃亏。”欧阳郴眨了眨眼睛，笑说：“你跟天风集团的二期工程，算我两成，我就发给你，怎么样，就算我的辛苦费，我可一点也没有占你便宜哟，我只要两成哟，看我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好汉子。”
韩翊忍不住笑了，伸手指了指他，“我总算理解徐森为什么要叫你财迷了。”
“诶呀，不要这么说嘛，谁让我现在缺钱，你又恰好不缺钱呢。”欧阳郴十分嘚瑟的撩了撩刘海。
“两成就两成。”韩翊笑着拍板。


“哦也。”欧阳郴笑着扑倒在楚靖身上，扳过楚靖的脸就大大的亲了一口，“阿靖，我真的好喜欢你哦，这是我的手机号，麻烦你们下次出去吃饭的时候，一定要记得通知我，我的嫁妆可就靠你了，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噢，不仅仅是吃饭，逛街啊，散步啊，或者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啦，都可以叫我哟，我非常乐意当你们的小跟班的。”
楚靖微微一笑，看了一眼肖楠，笑说：“你要再不起来，我保证今晚你一定会睡沙发。”
欧阳郴果真一下子跳了起来，火速回到肖楠身边，抱着肖楠的胳膊，郑重的说：“亲爱的，你放心，我最爱的人还是你，不过我得多骗点钱，不然怎么嫁给你。”
肖楠被他说的面色赤红，揉了揉鼻子，尴尬不已。

更完，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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