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祁宁一早去给秦瑶交了手术费，甚至连术后康复的护工都请好了，明羽知道了，赶紧写了个借条送过去。

祁宁知道他的想法，没有拒绝，也没有照之前说的给祁风，收下后就被工作电话催着走了。

祁宁走后，两人坐在咖啡厅里，祁风看着祁宁的跑车远去，笑了出来：“果然是狐狸变得，他知道，我也不愿欠他的。”

“祁宁先生对我们真的太好了。”

“知道他对我俩好，你还叫祁宁先生？”

“是啊，叫哥的话，我怕自己会把这份善意当成理所当然的。”

“……你不会的。”

祁风回过头，毫不避讳地握住他的手：“我们都是在黑暗里徘徊过的人，所以都明白，黑夜里偶遇的一点微光，足够我们用生命去报答。”

“……矫情。”

“矫情就矫情吧，看在你最近身心受累的份上，让你一回。”

“看在我最近身心受累的份上，你今晚能乖乖睡觉吗？”

“不好意思，我就是个没有感情的渣攻。”

“……”

看明羽一脸不情愿，祁风也来情绪了，一本正经地教训道：“都腊月了，我们今年还能睡几次？你就一点也不知道珍惜吗？”

“……你那玩意儿是过了年就会废掉吗？”

“别喝了，回家。”

“………”

与此同时，盛名集团大楼前，祁宁打开车门，随手把明羽写了一小时的借条撕成碎片，毫不犹豫地扔进路边垃圾桶。

“两个臭小子，都想做圣人，就让我做小人，我上辈子到底欠你们谁了？”

“他俩谁也没欠，就欠我了。”

祁宁猛地回头，额头正撞上某人的嘴唇，还带响的。

“啧，这下巴要是给我装歪了，你今晚咬哪儿啊？”

“我一口咬了你老二，省得你大白天路边**。”

“老婆大人威武，我错了。”

“这还差不多……等等，你乱叫什么呢？叫我老公！”

“哎。”

“……”

祁宁一连被占了几次便宜，气得一巴掌拍向贺铭的胸口，然后转身走向跑车。谁知刚走到车门边，就被人一把拉住，连拉带抱地塞进副驾驶。

“这可是我的车。”

“带着我的戒指，还跟我分彼此？”

“我当时就不该……”

“嗯？”

贺铭眯着眼看向祁宁，只这一眼，就让他浑身一颤，如果眼神会说话，那贺总这眼神就一句话：“敢说完，你今晚就完了。”

能伸能屈如祁宁，及时调转话题：“我们去哪儿啊？”

“我家。”

“啊？不是吧，上次你爸……”

说到这儿，祁宁又想起第一次跟贺铭回家时，老贺直接拉着他喝了一瓶白酒，然后当着一家人的面，跟他细数贺铭心酸的暗恋史，说得一把鼻子一把泪的，这画面，简直不敢二刷。

贺铭知道他的顾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安慰道：“放心，今天是我妈生日，老贺不敢造次。”

“你妈生日？你没跟我说过啊。”

“是吗？唉，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就想不起别的事了。”

“打住，别企图蒙混过关啊，我已经用备忘录记下来了，回去再跟你算账。”

“嗯，那你想用什么姿势算？我都配合。”

“……”

祁宁选择性忽略了最后一句，然后脑子迅速转动，再次岔开话题：“待会儿前面那条街的丝绸店停一下，我给你妈买点东西。”

“不用买了。”

“不用？”

“不用，你改个口，就是给她最好的礼物了。”

“……还是买吧。”

“嗯？”

贺铭惊讶地看着他，明明上次回家，连爸都叫了，现在怎么不愿意了？难道因为老妈刚回国，不够亲密？

正疑惑时，他有听见祁宁小声说道：“丝绸……算附赠的。”

听到这句话，贺铭笑着拉过他的手，狠狠吻了一下，宠溺地说道：“好。”

今晚断更，抱歉抱歉抱歉，断更可耻我知道，所以明晚3000+，我保证

秦瑶进手术室那天，明羽一个人躲在医院洗手间哭了个稀里哗啦，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至少，足够他对着*蛋的生活麻木。

然而今天，坐在手术室外，他突然想起母亲拿到化验单的那天，最初的裂缝，就是从那里开始的，然后迅速扩散，将他的家彻底撕碎。

手术做了三个小时，祁风一直陪着他，但他不需要安慰，也不需要陪伴，因为回忆已经占据他所有的思绪。

他记得父亲走的那天，特意把他骗去医院陪护，然后自己半夜溜回家打包行李。他记得他一路追着父亲到了车站，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人像老鼠一般逃离。他记得他瞒了母亲一个周，最后瞒不住了，母亲自杀过七次，吓得他整整半个月不敢熟睡。

终于，今天，这一切开始结束了，他等到了。

秦瑶出病房的那一刻，他紧紧握着祁风的手，想把所有的爱与欢喜都传递给身边的人。

我原以为自己的人生满是不幸，如今才知道，我所有的幸运，都用来遇见你了。

秦瑶查出病症后，断断续续地住了一年的院，手术成功后，不过一个周就能行走自如。瞧啊，希望就是这么powerful。

大年初一，向来是阳光明媚的，秦瑶大病初愈，终于能到住院楼下感受一下阳光，明羽不放心，一定让她坐着轮椅，被秦女士用新学的流行语吐槽了半天。

祁风到时，正看见秦女士拿着手机自拍，然后发到朋友圈，做她的出院倒计时。

秦瑶看到祁风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收起手机，然后笑着说出一句惊人的开场白。

“这都9102了，你们还不打算跟我出柜吗？”

“！！！”

噗！

明羽一口白开水喷涌而出，引得远处几位病人家属纷纷回头，他抱歉一笑，乖乖退后两步，和祁风一起立正站好。

“那什么，如果不算晚的话，……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祁风。”

“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祁风。”

明羽说这话时，一手拉着祁风，一手拧着衣角，显然心里很不安。

秦瑶看着两人紧紧握住的双手，和视死如归的表情，不满道：“我怎么觉得受惊吓的应该是我呢？”

“我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过你这关。”

“正好，这样就来不及打草稿了，说吧。”

秦瑶说完，双手交叉，搭在腿上，很是惬意，似乎要听的不是儿子的出柜宣言，而是一个童话故事。

“阿姨，”先开口的是祁风，“瞒你这么久很抱歉，但我和明羽的交往不是寻求刺激，也不是随便试试，我们不敢说永远，但至少现在，我们都在为有彼此的未来而努力，希望您能理解我们，至少，理解明羽。”

“好，祁风的话听完了，小羽，你呢？”

“我觉得……祁风说得对。”

“……”

秦瑶再次看向两人，目光在明羽脸上停留许久，然后再次看向祁风，开口问道：“如果你的父母不同意，你们怎么办？”

“阿姨，您似乎理解错了，”祁风砖头对明羽温柔一笑，然后不容置疑的说道：“我们是在争取支持，而不是请求同意。我们俩的事，有我们俩同意就够了。”

“……你知道你这话很欠揍吗？”

祁风笑了笑，不以为意，然后说了句更欠揍的话：。

“知道，不过明羽可爱死我这欠揍的样子了。”

“……”

午后一阵凉风吹过，秦瑶拉紧了外套，望着远处说道：“祁风，我很感谢你出现，让明羽再次明亮起来。你们的事，我从未打算反对，当然，也没有立场反对。只是有一点，不管未来如何，我希望你们都不要忘了，在这段阴雨连绵的日子里，你们曾是彼此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