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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离离(短篇)

楼主:hz06090802  时间:2019-03-01 21:00:35
背景架空架空架空。

缘更。

草原小王子的中原苦情戏。

楼主:hz06090802  时间:2019-03-01 21:00:35
第一章
八月,金桂盛开,满城飘香。
“叮铃铃——”
铜铃叮当作响,一辆马车划破夜色,行驶在寂静空旷的街道上。
“吉康,”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挑开素净的纱帘,舆内之人低沉的嗓音便顺着缝隙,飘散在微凉的风中,“再快一些。”
“是。”得了命令,被唤作“吉康”的家仆又挥起马鞭,往马臀上轻轻抽打了两下。马儿十分机灵,当即嘶鸣一声,飞快地向着禄亲王府奔去。只过了约摸半柱香的时间,车架便稳稳地停在了王府大门前。
晏景蘅不顾吉康的搀扶,径自跳下了马车,刚走进宅子里,耳边便传来了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王爷——”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东院春风堂里的一名粗使小厮,名曰吉顺。只见他神色甚是慌张,一路小跑至晏景蘅跟前,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巴巴地禀报道,“王爷,王妃,他,他——”
“他怎么了?”晏景蘅皱起眉头,沉声问道。
“回王爷,王妃,”吉顺顿时把腰弯得更低,额头几乎贴在了地上,身子也抖得像筛糠似的,“王妃产况不佳,现下已,已性命垂危了。还请王爷,请您快去瞧瞧吧——”
“什么?!”晏景蘅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声量也不禁拔高了几分。
“小的不敢胡言。”吉顺连忙对着晏景蘅磕了好几个响头,“王妃苦熬了七八个时辰,流了许多的血,可小世子却总是出不来——”
“够了。”还不等吉顺把话说完,晏景蘅便径直从他身旁掠过,朝着春风堂的方向,一刻不停地飞奔而去。
“快跟上。”吉康猛地揪住吉顺的袖管,使劲往上一扯,犹如拔萝卜似的将仍跪着的人给提了起来。
七八个时辰——
通往春风堂途中,晏景蘅粗略一算,当即心下了然。兴许早在自己离府之前,那人便已有了临盆之兆,只因不愿耽误自己上朝,才一直默不作声地忍耐着。也是直到这时,晏景蘅才终于明白,萦绕在心头整整一日的那份不安,究竟因何而起。
今晨上朝前,那人依旧同往常一般,站在大门边送他离开。但就在马车即将启程之际,那人却忽然走到小窗边,轻轻唤了一声,“夫君。”
晏景蘅愣了愣,继而渐渐回想起来,似乎有半年之久,那人都再不曾唤过他“夫君”了。沉吟片刻,他拨开了纱帘,问道,“……何事?”
那人并未立即接话,只是一手捧着高隆的腹部,一手扣在窗沿上,费力地踮起了脚尖。寅时三刻,天色仍很是昏暗,待看清了晏景蘅的面容以后,那人便牵起嘴角,温柔地笑了。
“夫君——”
那人顿了顿,借着朦胧的月光,又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接着说道,
“保重。”
——————————————————
舆:古时指马车车厢。

楼主:hz06090802  时间:2019-03-01 21:00:35
第二章
行至春风堂前,碰巧有两名婢女一前一后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各自的手中还都端着一只铜盆。晏景蘅尚未靠近,余光便瞥见了盆子里装着的绛红血水。心下骤然一紧,晏景蘅立马跑到屋门前,正欲入内,却被几个老嬷嬷以产房污秽为由给拦住了。
“王爷,生产之事晦气得很,您身份尊贵,是万万沾不得的。还请王爷您移步至厅内,喝杯热茶——”
“滚开!”
晏景蘅哪还有闲工夫听这群老妈子嚼舌根,当即推开了碍事的下人,猛地撞开了屋门。紧接着,一股子血腥气便扑鼻而来,且越是往里走,气味就越是浓重。
“再使点劲,向下推——”
“呃——啊!”
一声嘶哑的呻吟从帐幔中传出,昭示着那人产子的痛苦与艰辛。
从门扉到那张雕花大床,其间的距离不过仅有一丈。但此时的晏景蘅却觉得,这短短的一丈,竟比那万里城堑还要更远,更长。

楼主:hz06090802  时间:2019-03-01 21:00:35
然而,无论再怎样遥远漫长,每条路都总会有尽头。
待晏景蘅终于来到床边之后,饶是像他这样在战场上经历过厮杀的人,也顿时如同吃了哑药一般,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供生产之人借力的红绫软软垂下,落在被鲜血浸透的锦衾之上。那人面色青灰地趴伏在侍从朝鲁怀中,显然已陷入了昏厥。唯有那高耸的腹部,仍随着他微弱的呼吸,一上一下地起伏着。
“苏伦——”
晏景蘅连靴子都忘了脱下,便匆忙爬上床榻,把人抱进了自己的怀里。而后,他又伸手拨开了贴在苏伦鬓边的几缕湿发,俯身附在人耳旁,低声说道,“苏伦,是我,我回来了。”
“小主子,”朝鲁识相地退到一边,紧紧握着苏伦的手,哭得两眼通红,“您快醒醒,王爷回来了,您快醒醒呀——”
“朝鲁,莫要惊慌。”
大夫薛凌镇定地取出金针,随后稳稳刺入了苏伦的合谷、太冲、大敦等几处穴位,以此助他苏厥醒神,并减缓其血流之势,“凌必竭尽所能,保王妃与世子安然无恙。”
过了约摸半盏茶的时间,苏伦果真如薛凌所说的那般,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睁开了眼睛。而与此同时,一丝熟悉的清香也恰好窜入了他的鼻中。
佛手,白芷,甘松——
“夫君。”
苏伦疲惫地笑了笑,抬起虚软的胳膊,轻轻摸了摸亲王常服上绣着的那团五爪正龙。
“我在。”晏景蘅立马将自己的手搭在苏伦的手上,同他十指相扣,“苏伦,我就在这儿呢。”
“痒。”
晏景蘅习武多年,指腹和掌心都被兵器给磨出了一层厚茧。两人肌肤相触时,苏伦心中总会油然生出几分酥麻的感觉。
“嫌本王的手粗糙?好哇——”
晏景蘅佯装怒容,不仅作势将自己的手抽了回去,还故意把苏伦送到朝鲁跟前,叫朝鲁赶紧接着他家这位娇贵的小主子。
“别呀——”
苏伦见状,立即使了点力气,宛如青苔似的黏在晏景蘅身前,牢牢抓住了他的手,让他轻易再动弹不得,“苏伦不嫌,不嫌。”
晏景蘅的胸膛既宽厚又温暖,比父汗,额赫,兄长,还有他年幼时常常抱着不放的那只小羊羔都要强上十倍,百倍。但自从他因一时情急而不管不顾地损毁了拾溪公子留下的遗物后,晏景蘅便再不曾像今日这般,向他敞开怀抱了。
“夫君,我——”
对于晏景蘅,苏伦自是无比欢喜的。他想做出高兴的模样,好让晏景蘅知晓,自己到底有多么欢喜。可他反反复复尝试了几回,却都毫无例外地失败了。
豆大的眼泪忽然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滴滴答答地顺着脸颊往下淌。苏伦猝不及防,只得慌忙把脸埋在晏景蘅胸前,悄无声息地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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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赫:对母亲的一种称呼

楼主:hz06090802

字数:2326

帖子分类:十世

发表时间:2019-02-18 08:33:00

更新时间:2019-03-01 21:0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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