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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蝶翼飓风 (瓶邪长篇 十年后的故事 稳妥HE~带插图)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首领没有再说什么,而是从上衣口袋拿出一个塑封袋,里面是一张照片。
他把这张照片反扣在桌上,对我说:“这次找你的目的不是黎簇,而是为了这个东西——我并没有去现场,照片是别人拍的,上层似乎有确凿的消息相信你对这个东西有了解……”


我不想听他继续卖关子,直接从他掌下抽出那个塑封袋反过来,他也没阻拦。袋子是透明的,反过来就是照片。一看照片上的内容,我几乎立刻就明白了他们找我的目的,同时脑袋不由隐隐作痛起来……


首领看着我的反应,面无表情道:“你果然知情。”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照片拍的是一样物品。如果可以,我真的懒得描述它。


总体上可以看作是一个长方体的箱子,如果不是我见过实物,从照片上实在看不出来这东西有近乎两立方米那么大。可以想象成一个小冰箱。
然后“冰箱”分为上中下三部分,底部是由一种极其坚硬的不知名黑色石质打造的;上部和中部则是由色彩斑斓的琉璃制成,其中最上面一层,琉璃的内部关着一种非常漂亮的银色液体。
中间一层最为复杂,琉璃外罩的内部,是像蜂窝一样无数密集的小格子组成的立体迷宫,看材质是用极其纤细薄的琉璃方片组建的,工艺十分繁琐精细。


然而我的这种描述并不算准确,事实上这东西的形状没有那么规则,细节之多也不是“冰箱”可以比拟的。我盯了照片很久,回忆起了更多当时初见这件东西时的震撼。


首领继续面无表情:“这东西是什么?”
我心中一动,笑眯眯道:“你不知道吗?”


首领的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不置可否道:“这是属于我们家族的东西。”


闷油瓶从我手里拿过照片去看,神情有些困惑,思索了片刻之后,似有所悟对我说:“吴邪,这东西好像…”


我看他的眼神,不知怎的就明白了他想说的东西,心里赞道:好个小哥,仅凭一张图片就看出门道,不知比面前这个黑衣服强了多少。


我问首领:“你可知道这东西的位置?凭什么说是你们汪家的。”


他好像有些忌讳我直说“汪家”,眼皮眨了好几下,说道:“准确地说这是一件遗失已久的东西。”


我想了想心中也有所了然:“如果说这件东西是姓汪的,那我倒能理解它为什么这么变态了……”


如果真的如我所想,那这件东西对于汪家的重要性是不可估量的,他们为了得到这个东西,肯定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


而我,是当今世上唯一能帮助他们的人。


这样想我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了,我知道汪家一直希望抹杀掉我的存在,曾经是因为任何察觉到他们存在的、无用的人都是一种潜在的威胁,后来只怕报复的目的更大一些。不过现在,我心里冷笑,他们只怕保护我还来不及。


既然这个东西很重要,我为什么不用它来换取更大的利益?仅仅是维持我父母现在的生活,这笔交易远不划算,也太被动。


如今的我,吃肉不吐骨头的商人秉性已经发挥的淋漓尽致。


此时我又想到一个问题,他们是怎么知道来找我的呢,我与这件东西的交集是十分隐秘的,连亲近如胖子都不可能知道。
随即很快,我想到一个人:王盟。
是了,原来是这样。这世界果然只有利益是永恒的,在利益面前,曾经的身边人随时都会成为你最大的出卖者。我果然不适合当什么黑帮老大,不然像王盟这种连我几条裤头都知道的人,反目之后,妥妥是要被除掉的。


我对首领说:“让你的高层来见我吧,我要和能做主的人谈。”


【第7章 完】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正文外话>
还记不记得【第6章】里小哥盯着一张吴邪小时候的照片看了很久!!!
1987年的吴邪应该是看着86版的西游记长大的,那时候的小朋友没人不喜欢孙悟空,所以设计了这样一个梗……那会是怎样的一张照片!?
记者去了一趟吴邪家(楼主入戏太深……)拿过来占个楼!


其实小吴邪的任务,是请大家积极冒泡帮忙顶贴的1992年的他应该是5岁,那一年小哥离开了西藏的喇嘛庙。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啧啧 每天盖一个灌水楼 自己暖暖哈哈哈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撸主今天不开心!帖子本来就惨淡经营,还碰上盗图盗标题开新楼的!!!夭寿!!!这个楼风水是有多糟呜呜呜【对了 之前一楼还把吴邪的生日写错了 是1977年 被自己的数学感动哭了】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第8章 箱子


听我点名要见他们Boss,首领扶额,好像面对我让他很头疼,枯坐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要干嘛?”


我说:“这东西对你们来说应该很重要吧。我可以帮你们,不过今天坐在这里,是因为你们拿我父母做威胁,我很不高兴。所以要想搞合作,需要修改交易条款,如果你做不了主,就让你们的boss来谈。我的个人时间是很宝贵的。”看着点饮品的单子,手指有节奏地弹击桌面,“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东西对他个人,比对你们这个家族更重要。”


说完我就开始叫服务员小妹,点了一杯拿铁,又替闷油瓶要了一个焦糖玛奇朵。
首领眯起眼睛好像在思考我的话。


我又不紧不慢补充了一句:“顺便说一下,这玩意很危险,你们想要付出最小代价得到它,我是当今世界上唯一的选择。”


首领一摆手:“我们的族长是不可能出面见任何人的。”随即又补充道,“你有什么条件,可以说出来,由我转达也是一样的。”说完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看他古井无波的样子忍不住调侃一下:“这么宅?你看我们小哥多亲民,这叫大隐隐于市!”

转头一看,闷油瓶正低头啜了一口咖啡,头抬起时嘴上还有一圈奶沫,我看得心都快融化了,一秒都不敢多看,赶紧转开视线去怒视首领。


首领很无辜,挑了下眉毛说:“你有什么要求不妨现在说出来。”


我稳了稳心神假装闷油瓶不存在,思考了一下形势,希望可以一劳永逸,摆脱和这个家族的纠缠。一种方式是彻底击垮这个家族;另一种方法就是让他们承诺放弃对我的企图。无论如何,我希望得到汪家最高领袖的承诺,在这件事之后,不要再找我的茬。


所以我提出了三个要求:
第一,在我父母家监视的人现在、立刻、马上就撤走,并且永远不要再靠近我的家人。
第二,要想得到那个东西,可能需要我亲自走一趟,东西最后可以给他们,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是合作的关系,我要有绝对自由,并且能够带自己的人。
第三,事情结束后,希望这个家族的人不要再以任何形式找我的麻烦。


我仰头整理了一下衣领,亮出脖子上那道割喉的伤疤淡淡地说:“你们想要我的命,也已经拿走过一次了。做人不要太赖皮。”


首领似乎想再说几句,闷油瓶忽然抬头盯着他,被小哥盯着,那压力是相当大。首领果然哑火了,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我们对伤害你的家人没兴趣,之前那样做只是为了把你叫出来好好谈一谈,现在既然有合作的可能,多余的事我们也不会做。至于第二、第三,我会转达。”他拿出自己的移动电话,摁了一串号码却不拨出,而是对我说:“在这之前,你是不是应该证明一下,对照片上的东西,你有你自己说的那么有价值。”


我知道这才是他见我的真实目的,即便是他们从王盟那里得到了一种说法,也一定要亲自验证一下,这才符合他们的行事作风。这没什么,我并不介意多说一些。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照片上这个东西,叫做【姹女珠胎琉璃箱】,名字体现了制作它的人对妇女的热爱,不出意外的话,这个人就是你们祖上汪藏海。要是我,就不会起这么恶心的名字,我会叫它——史上最牛保险箱!”
我搅动着拿铁,娓娓道来,“但是你们上层找这样东西,并不是为了这件老祖宗的手工艺品本身,而是为了这个保险箱内部所保管的东西。也就是它的设计者汪藏海,煞费苦心想要保管的东西。”


首领想要掩饰自己的情绪,但是我仍是从中看出了惊讶,可能他作为一个任务的执行人,也不全知道自己要找的是什么。


“不要觉得奇怪。”我说,“对于汪藏海这样一个登峰造极的建筑师、风水师来说,设计这么一个道具并不在话下。叫道具有些贬损了,说是艺术品也不为过,只不过这个东西把他的设计风格发挥到了极致:不友好、不环保。并且应该只存在一个,收藏一直极为隐秘。”即便是闷油瓶,对机关机括的掌握号称当世第一,也未必有所耳闻。事实上,他的确在看着我,好像正认真听我讲。


我见小哥有兴趣,立马起了卖弄之心,恰逢首领这时候问了一句“为什么这么说?”我便摇头晃脑,学着胖子的招牌动作解释道:“因为这个保险箱有着极高的自毁和坑人的危险,明白吗?在开启的过程中,极有可能一个不慎,外面的人和里面的东西全都完蛋。这是一种什么心态,简直是——我得不到的,别人就算付出死的代价也别想得到,啧啧,心太脏了……”


首领心很宽,没有理会我挖苦他祖宗,又拿过照片来看,喃喃道:“看起来里面不像有东西……”


我告诉他这个箱子实际远比照片上看起来要大,东西在箱子的核心处,是看不见的。我指着照片对小哥道:“主体全部是体琉璃做的,所以叫琉璃箱,琉璃色彩多变,也叫五色石,在古代甚至比玉器还要贵重,这样一个大家伙,已经耗资巨大,不知道里面的东西该有多贵重。小哥你看,最上面这些被关在琉璃里的银白色,是水银,也就是金属汞。水银的别称有很多,元水、神胶、姹女、白澒都是古人的称呼,姹女是其中一个,不过之所以用它来命名,必然另有玄机。”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接下来我又介绍了一下这个东西的工作原理,在这个过程中我试图用各种东西类比,因为那实在不是一个容易用语言表达的东西。从某种角度理解,它相当于一个水平仪触发的炸弹,机关最核心的部分,可以当做是一个天平。


之前描述过,可以把这个箱子的结构想象成一个冰箱,底层材质未知且不透明,上层、中层的表面材质都是琉璃,上层里面灌注满流动的水银。而中间这层的内部分左右两个区——这个分区很重要,看起来如蜂窝一样,又像很多层叠在一起的围棋棋盘,都是密密麻麻的小格子,格子与格子之间的分割都是用薄如蝉翼的琉璃制作,有的封闭固定,有的则是活动的,上下联通起来,整体类似迷宫,如果有水从上面浇下来,水会绕着这些琉璃小格子七拐八拐流到底部。
格子迷宫的底部有类似于天平左右两盘的的平面,而整个箱子的核心,也就是保险箱的内胆,也在这一平面上。


人可以利用最顶上的机关,每一次操作,向左右半区各释放一枚大小完全一致的水银珠,水银珠在格子之间流动,碰到活动的间隔,会反转到下一层,依此类推,到中间层的最底部时会落到天平左右的盘上,若两边同时下落,则天平维持平衡,同时牵动底部的机关,使存放宝物的“内胆”上浮一点高度。如此操作九次,内胆会完全脱出水银表面,里面的东西可以顺利取出。


我边说边用茶匙沾了咖啡,在桌子上画了一个粗略的草图。首领眉头越皱越紧,但我知道还没说到重点,就继续道:“操作的要点在于左右两边的水银珠需要同时落下才能保持“天平”平衡,进而使机关正常运转。而由于左右迷宫的复杂与不同,需要完全了解迷宫的构造和大量的运算。然而最艰难的问题是每一次操作之间的联系——每一次水银珠通过的路径,都会造成格子迷宫全新的调整,且那些琉璃隔片的翻转是不可逆的。如果不计算好每一次操作的衔接,可能会导致到后面水银珠落不到天平上,或者没有同时落下……”


“如果没有同时落下会怎么样?”这个问题首领想必已经憋了很久。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那么……所谓的天平将会失衡,内胆会滑落到这个大冰箱的最底部,我怀疑最底部内置破坏性极大的物质,例如强酸,或者别的毒质,会损害内胆和里面存放的东西。同时底部的机关还会触发,震碎这整个箱子,到时全部的水银会四溅……”


我说到这里,自己的表情都变得难看起来。
金属汞在常温即可蒸发,急性汞中毒的后果是十分可怕的。


首领阴沉道:“这不可能,如果像你所描述的那样,这不亚于一个九位数字的密码锁,那就有10的9次方种可能性,况且每一次位并不是一定是0到9,只有十个选择,而可能是二十六个字母,甚至更多,那这根本是人类无法计算的,难道你是借助计算机破解吗?”


我摇头道:“我并不了解这箱子内部的具体结构,每一个琉璃隔片的开合从外部也无法观测,所以无法用计算机模拟运算……”


首领的眉毛又凑到一起:“那你凭什么打开箱子,安全取出东西。难道真的有人可以做如此大的运算嘛?”


闷油瓶也在看着我,眼神有几分吃惊几分好奇,好像也想知道我会怎么办。
我用眼神示意他不要着急答案马上揭晓,然后悠悠地把正杯咖啡慢慢喝完。
首领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烦,要让这帮受过训练,面部神经坏死的家伙露出这种明显的情绪是多么不容易,我暗赞自己比从前简直太沉得住气了。


“就像你说的,这箱子很像一个九位密码锁。”我身子往前探了探,“我也算不出来,但是正确的密码已经在这里了。”
说完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第8章 完】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第9章 有诈


有关这个箱子,其实是一件十分偶然的事。
然而是否所有偶然的背后,都是冥冥之中的必然,谁也说不清楚。


那是我和王盟第一次带黎簇进入巴丹吉林那片沙漠,我们被会移动的海子带到沙漠的深处,最终黎簇被我留在了上面,而我和王盟下到了地底下,进入那片巨大的工程之中,并且在地下呆了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我甚至做好了把命留在下面的准备和安排,然而命数最终允许我可以走的更远,只是对于一个人,活着,是福是祸真的未可知。


在地下的那段时间里,我带着王盟探查了地下工程的很大一部分区域,并且进入到那片建筑的核心。其中,这个箱子就算是中途的一个小发现。


因为在底下时间充裕,我花了很大的功夫去研究这个东西,更重要的是它所存放的环境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比较直观地取得了一些相关资料,包括它的名称和作用。


尽管这是一个自毁型的保险箱,但它最基本的功能,仍要保证主人的使用资格,如果任何人都打开不,那还不如把里面的东西直接扔进大海。而主人打开箱子的方法,在设计之初就已经订好。就好像一个谜题在被人设计好之前,一定已经有了答案。
神奇的是,这个答案,或者叫做密码,其实就是正确打开箱子的操作说明,当时离这个箱子并不远。操作以数字坐标和一些分隔符号的形式被记载在一张纸上,看起来有一定年份。


说实话,当时我更多的是对这箱子的惊叹,对箱子里面的东西并无半分觊觎,仅仅是好奇而已,因为它与我的计划无关。所以找到这份“操作说明”之后,我并没有上去动手的准备,毕竟这东西十分危险。
然而在那个时刻,王盟这个混球说了句很拱火、很绝对的话,他说:“老板呐,这么多的数字和符号,之间也没个联系,是人都记不住,连他的主人都只能把密码放在密码箱边上。”


其实王盟说的没错,那张纸上密密麻麻,不管有没有人能记住,但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去记忆。但在那该死的沙漠地下,日子太过无聊——没错,就是因为无聊,闲的卵疼。


看那小子不屑写在脸上,于是我和王盟打了一个赌,要在半小时内记下纸上的所有东西,如果做不到就把这团陈年老纸给吃了,反过来则是他吃了。
那天可能是我太饿了,很希望让王盟吃这团纸吃到撑,这样我就可以多吃一份食物,所以记忆力格外被激发了,又是谐音又是图像记忆的,牢牢的记住了纸上的内容。


还记得王盟当时听我背诵到一半就哭出来了,我勒令他愿赌服输,结果这小子不仅嘴欠而且手欠,拿着那张纸磨磨蹭蹭,手一个劲往我们点的火堆靠。那种老纸本身就脆的不堪一击,哪经得起他这么折腾,后来被火苗燎到,直接就灰飞烟灭了,为此我还揍了王盟几下。


倒不是心疼那纸,而是做生意的哪能又糟践东西又不讲信用,跟了我这么多年还是不长进。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不知道汪家是如何找到王盟,我甚至怀疑是那小子自己使坏把故意把狼招来。他亲手将那份开箱密码化为灰烬他不可能忘记,或许他实话实说了,或许他略去了自己那部分,但是无论从他嘴里说出什么,那帮黑衣服的都不可能全信,他们从来都不信从人嘴巴里说出的故事,所以他们对蛇用眼睛记录的历史那么痴迷。


但有一点是不错的,除非那张纸有备份,不然我脑子里的那些数字,就是他们打开箱子的唯一指望。


即便是我,在理解了那东西的运作原理,与知道详细开箱步骤的情况下,也没有十全把握。如果这真是明代的东西,这么多年过去,箱子内部部件是否出现老化,或者这就是一个一触即发的陷阱,都很难说。


我倒是想把那张纸上的东西原封不动默写下来,扔给他们完事。只不过他们恐怕不会信任我到如此地步,因为我随便写错一个数字,等待着一些人的可能就是送死。再丧心病狂的组织,也不想要明知故犯的牺牲。


所以我必须亲自走一趟,拿到东西,和他们完成交易。


这些回忆与盘算几乎在片刻完成,坐在我对面的首领消化这个信息也差不多结束了。他没再多问什么,只是说:“你要亲自去拿到东西交给我们,我会派人协助你。”


我做了个成交的手势。接下来就是他打通电话,让我家周围的那些眼睛撤走,他回去会向自己的上级汇报我的要求,如果得到肯定的答复,那么行动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首领离开了咖啡厅,剩我和闷油瓶两人。
要说首领这个人已经够酷了,表情不多话也很少,但是小哥全程扑克脸,都没有跟他说过一个字,简直是把对方当透明,也真是酷它爷爷,老酷了;酷他祖爷爷,酷毙了!


我嘿嘿笑:“小哥,看来我得再跑一趟了,那个地方在沙漠……呃,我是说要不送你到胖子那边住几天吧,胖子一直想请你吃香的喝辣的,怨你不给他机会。那个地方我挺熟的,不用担心……”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又转开视线,摇了摇头。


我正待再说几句,忽然,一个个子稍小的精瘦黑衣男子从店门口急匆匆走了进来,环视了店里一圈,就皱着眉向我们这桌走了过来。他的样子很狼狈,走路不太利索,好像身上有伤口,黑衣服有的地方是湿的,我认得出那是血色。


这个人面色如麦,目露精光,是个挺精神的人。他拉开首领刚刚坐过的椅子在我们面前一屁股坐下,一开口嗓子嘶哑,对我们道:“对不起,路上遇到了麻烦,我来晚了!”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来……晚了?
这一下让我吃惊非小,着实懵了一会,心里暗道不妙。难道眼前这个人,才是约我们在这里见面的汪家人?那……刚才那个家伙又是谁?


我首先想到声音问题,刚才首领的声音和电话里的声音几乎可以认定是同一个人,这又是怎么回事?于是我表面上恢复了不动声色,其实背后冷汗直冒,对来人道:“可是你的声音不一样。”


对面表情愤怒又无奈,有气无力道:“他们抓到我……用了我的声音……变声器……”


我瞬间凝固,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日本,遇到了阿笠博士的人,居然被高科技算计了。


这个精瘦的黑衣男子见我呆了,表情就是一变,着急道:“有人来过?你跟他说了什么?”


我回忆了一下刚才的对话,感觉信息量颇大,只好从头概括:“那人拿着照片问我问题,我们还达成了交易…”


黑衣男子神色凌然道:“…照片是从我身上搜出来的,上面的内容……咳、咳,你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了?”他露出一副大势已去的表情,看起来有些焦躁。


我挺同情这兄弟,便说:“我说的那些东西也没啥意义,关键还是要实地——”
正说着我忽然有一种微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我停顿了一下,突然就反应过来,这、这他娘的像是我在套别人话时的感觉…………


这人有问题!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我不想再继续透露有意义的内容,而是故意抱怨起来:“诶,这是你们自己的原因,可不能怨我。”同时不动声色地看了闷油瓶一眼,而小哥也正往我这看,我几乎是秒懂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也察觉不对。


我正准备再多拖延几句,想办法怎么在这个咖啡馆里很自然的生擒一个大活人…难道要冒充便衣?


可是说时迟那时快,那精瘦的黑衣男子竟连人带椅子一个旋身,把桌子猛地往我和闷油瓶这边一推,力道之大险些将我弄翻。同时他拔足向门口奔去,眨眼功夫人已冲出去7、8米。


没容我惊叹他的速度,身边的闷油瓶已经一跃而起,单足在桌子上一个借力,腾身就向那男子飞了过去,这下把周边的人全都惊动了,所有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目瞪口呆地看着。


可那人身手也是极好,背后长眼般做了个Z字型的变向,堪堪躲过闷油瓶探出的手,推门蹿出了咖啡店。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闷油瓶紧随其后,被玻璃门拦了一下,也推门冲了出去。我一看这哪行!别贼没抓到,这祖宗再跑丢了,赶忙起身,服务员小妹再身后大喊先生结账,从兜里抽出一张红票扔出去就往二人的方向追了过去…


出去一看,闷油瓶的脑袋在人群中闪来闪去,已经几乎看不见了,我也狂奔起来,可是这里是商业区,在人海中跑步的感觉简直比大海里还累,三让两避的就慢了下来,前面闷油瓶也看不见人了。
我停下来,失去目标,再追已经没有必要,还是留在原地等小哥回来找我好了,墓道对他来说都不是问题,何况这晴空下的大街。


不管能不能追上那个黑衣人,小哥肯定能找到我。这样想着,我退到两间店面之间的一小段间隔处,向后倚着墙,耐心等待。


大约过了五分钟,我一眼就看见穿梭在行人中向我这边走来的的闷油瓶。他行走的速度很快,周围的人几乎没有对他造成干扰,不知道这技能是不是在粽子堆里练出来的,或者是特意在春运里练过。


在形形色色的人中,闷油瓶并不耀眼,一脸疏淡地走着,他离得还远,可是在我眼中好像被千万束光笼罩着,其他人都被隐没了。我的心突然就扑通扑通加速了跳动,为什么这个人向我走来的样子比他的背影要好看太多!


我并没机会多看一会,很快,闷油瓶也看向这边,他的视线穿越人潮定格在我的身上,我们的视线碰触到一起。
这种碰触竟像是有形的,一只箭矢刺穿一片羽毛,颠覆了它的世界。
我感觉浑身不自然,朝他挥了下手,赶紧调开视线。


闷油瓶走到我面前:“人多,没追上。”他没什么表情,不过我觉得他对这个结果好像不太满意。


我冷汗暗下,刚才都忘了他是去追人的,闷油瓶是在现实中跟丢了目标,我根本是在心里把目标给无视了,立刻尴尬地安慰:“没事小哥,这人来路不明,但不像是要伤害我们,不过用这种方式来刺探情报,嗬,还真是艺高人胆大……”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站在路边等待的几分钟,足以让我想明白:先前的首领,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回想起来,和他的对话中,包含的内容十分多,包括我们几次电话联络的细节,以及黎簇的事情,这不是冒充的人可以获取的信息量。


倒是后来这个精瘦的黑衣人,他自身的话语中带来的都是新的信息,正是适合冒充者的方式。
这个人,从某种渠道得到了关于这次会面的信息,为了探知我们聊了些什么,用这样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来刺探情报。假装自己是真正要和我们会面的人,让我们以为自己和错误的人会面,这种认知带来的冲击太大,加上他精湛的演技,很容易就唬住人。然后就靠他套话的技术,空手套白狼,用模糊的话语假装自己知情,进而再从我的语言里收集新的信息。


他的用词已经极度讲究,比如我提到照片,他接下来的问题用词是“照片里的内容”,“内容”这个词本身就十分模糊,可以是任何对象,正是因为他不知道照片里的是什么,才会这样说。如果照片是从他身上被夺走的,那他应该会说“照片里的东西”或者“照片里的箱子”这类更具体的描述。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但他还是漏了一点点破绽,他形容自己被抓,用的是“他们”,在他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应该无法确定来和我们会面的是一人还是多人,通常来说最自然的表述应该是问我跟“他们”说了什么,而实际上,他问的是“你和他说了什么?”,这极有可能是在我们对话的时候,此人就在不远处观察,知道和我们见面的是一个人。也就是这一点,让我察觉到不对劲,不然他应该可以再多套两句话。


不过用不了太久,我们都会察觉不对,这种暴露是必然的,所以这才是最让我吃惊的地方。虽然他显然已经把逃跑的方式和路线精确计算过来,但以一敌二,其中还有一个人是闷油瓶,这个人的勇气让我都敬佩了,简直是在赌博。如果不是在街上,而是在墓里,他就绝对逃不掉了。


最大的可能是,这人的目标是来和我们见面的首领,而并不知道我和闷油瓶的身份,看我是个小大叔,看闷油瓶是个小白脸,所以自信自己能逃脱。


谁知闷油瓶的下一句话就否定了这种可能。
他眉峰微拢,缓缓道:“刚才那人,好像是张家的。”


【第9章 完】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第10章 故地

张家的?刚才那人是张家人?我一愣,倒是没想过这种可能。
不过既然是小哥说是,那应该就是了。自家人肯定有办法认出自家人,或许是从那个人的身手动作,或许是那影帝般的表演(我怀疑张家或许有个表演学校),还是别的什么,我也不在意。


不过如果是张家人的话,那绝不应该认不出小哥,即便是面对族长,还能实施这么大胆的计划,还真是对自己极度自信,不过话说回来,能从倒斗一哥手下逃脱的,无论是人或粽子,那都很了得了,绝对有自信的资本。


最重要的是,此人的出现绝对不仅仅代表个人,他的背后应该是一股张家的势力,和张海客他们香港代表队不同的另一股势力。而张家人在这件事中出现,无疑意味着事情将会更加复杂化……我有些头痛了。


“小哥,你觉得这个张家人的目的是我们,还是刚才姓汪的?”我这么问,心里同时也有着自己的判断,我认为这更像是针对汪家的一种行动。如果真是这样,说明高高在上的张家,以国家历史的幕后操盘者自居的张家,终于察觉到了,在他们的背后,还有更深的、隐身于黑暗之中的力量。我笑笑,觉得这两者的对决一定很有趣。


闷油瓶想了几秒钟才回答:“目的是汪家,或者是你,但不会是我。”


我听懂了,不由一阵心酸,闷油瓶名义上是张家的“张起灵”,是族长。但本质上却是一个傀儡领袖,那些张家的高层、长老们,选择小哥成为张起灵,也是看中其象征的价值,而非实际作用。看似完美的长生,与强悍的本领,或许帮助过张家维持表面上的团结和人心的稳定,但最终还是势不可挡的分崩离析了,大概是有一些“明白人”意识到小哥说的那句意义本身就没有意义,选择了放弃……只剩下少数偏执的,还再图谋着难以想象的东西。


“张起灵”对于张家,早就已经没有利用的价值了,他曾经被奉上高台,又被冰冷的抛弃,成了一个孤独的小行星,游离在游戏轨道之外。曾经有过忠心于他的部属,也在“史上最大的盗墓行动”那个年代被剪除了,他真真正正成了一个孤家寡人……以至于在遇到我们这批人之前,甚至没有什么人能证明他的存在。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接上)
可是这样的他,却还要背负那些使命,承担最艰苦的任务,因为那是历代张起灵所坚守的东西……即便已经没人在意、无人理会,他也会去完成——不嗔不怒的,去完成那些本就是强加在他身上的职责。
我在渐渐了解他与张家的关系后,曾无数次想过他为什么要这样,后来我的结论是: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种人会去做他力作能及的事而不炫耀,会去做认为自己应该做的事而不计较。他可以不是为了任何理由这么去做,而是这种行为和态度就是他对待生命的方式。
况且,家族、使命、职责,这些在旁人看来并不轻松的负担,却是小哥拥有的,为数不多的东西……
有些死脑筋,有些呆板,离得远了感觉不到他的存在,走近之后你会感慨他不懂得把自己的生活经营的有滋有味,但是,你很难不被这种人折服。
因为人本性自私自利,可他偏不。


从我内心来讲,当然不希望闷油瓶再和那个可恶的张家有任何联系,但是对于小哥来说,他对家族多少还是会有感情的吧。
其实感情这东西,何尝不是一种业障。不需要有温暖的回忆,哪怕记忆里都是血泪与汗水,也是某种难以割舍的东西,放不下,就无法解脱。
所以我无法劝他把张家的一切当空气,但是我希望像他说的那样,成为他和这个世界的联系,哪怕是唯一的,我也不会让他一无所有。


我握住他的小臂,用了郑重的力气:“小哥,不管这些人有什么企图,兵来将挡,咱们一起应对!”另一只手点着胸膛道,“你,我……大不了咱们上北京找上胖子,铁三角凑一块,那就真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了!”


闷油瓶盯着我握住他手臂的手,嘴抿成一条直线,点了点头。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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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刮过,入暮阑珊。
我看了下时间,离吃晚饭也不差多久了,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晚上不回去吃饭了,打算带闷油瓶去西湖边上吃楼外楼。这曾经是我最爱吃的饭店,可是自从十年前那次送别之后,我就有些抗拒,偶尔请手下兄弟在这里吃饭的时候,感觉也很不好,这里的西湖醋鱼似乎只剩下酸味了,让我由内而外的酸。可是现在竟然有些想了,曾经特别好吃的种种味道,想和闷油瓶一起去品尝。


经过这么多年,楼外楼内部外部也都变化很大,特别是内部装修的更高端了,食客大多都是国内游客和外国人,菜价更是翻了一翻。我稍微留意了一下,上次我和闷油瓶吃饭那个桌位已经没有了,于是随便要了一个能观湖景的位置,和闷油瓶面对面坐下。


这顿饭吃的很好,菜价惊人,不过结账的时候我一点不心疼。
虽然仍旧没说上几句话,但是和上一次的气氛完全不同,没有那种一个苦大仇深来告别,一个急火攻心不想放人的戏码。
尽管等待着我们的是未知的前途,但彼此都吃的很平静,就如大堂里的每一桌食客,为自己的五脏庙而奋斗着。


闷油瓶虽然不怎么接我的话茬,但是好歹很给面子的把我夹给他的菜都吃掉了。
看人吃饭不太礼貌,可我一直忍不住想去看他,看他闭着嘴低头咀嚼米饭的样子,看他吃到虾仁里的茶叶时微微皱眉的样子,看他吃鳝鱼时会先小小吸一口气的样子……以前我怎么会觉得小哥吃饭没表情呢,分明分丰富嘛!直至闷油瓶抬头看了我一眼,说了句:“吃饭。”我才赶忙低头扒饭。


喝汤的时候,闷油瓶还破天荒地用筷子挑起一片莼菜的叶子问:“吴邪,这是什么?”


我看他一脸搞科研的探究表情,心里已经笑得捶地了,嘴上忙不迭回答道:“小哥,这是莼菜,水里野生的,算是这边特色了!”


闷油瓶低头喝掉几片莼菜叶子:“滑的。”


我点头如捣蒜:“是是是,滑的。苏轼他老人家教导我们说,若问三吴胜事,不唯千里莼羹!很好吃的。”

楼主:焕夕沙  时间:2019-03-04 15: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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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散步到我原来的铺子,西泠印社最外面的大门晚上是落锁的,有门房值班。我们绕了一下,到另一边的院墙外,我眼神示意闷油瓶我们进去,他就手按住墙,完全看不出怎么借了一把力,就一个跃起,那腾空高度,就跟吊着威亚在拍戏似的。
更像拍戏的是接下来,他一个拧身,轻捷地落在墙檐之上,要知道这檐是人字型的尖顶,前后都是水泥粘住的灰瓦,并不适合落脚。而他却不可思议地稳稳蹲身落在上面,背部弓起,像猫儿一般无声。
我心里暗赞宝瓶未老,正盘算自己也怎么上去才显得帅气,一只手就伸了下来,想到要去抓他的手,竟有些紧张,前些天那些奇怪的感觉还没来得及弄明白,不过我还是下意识把手递了过去。


闷油瓶一把住我的手,紧接着一股大力就把我像拔萝卜一样拔了起来。好在现在的我也不是什么弱鸡,能够控制自己的身体,配合对方的用力,轻松攀上了墙檐,踩上去才知道,的确是勉强能站人的,就是很扎脚,还好我鞋厚。


我们一前一后跃下围墙。落到一个假山石的后面,现在还不算太晚,值班室屋里的光一闪一闪,估计是老大爷在看电视。闷油瓶轻车熟路的在前面带路,往我那间小铺子走去,我在后面跟着,觉得好笑,想不到有一天回这里还要像做贼似的。


到了我的铺子门前,“吴山居”的牌匾灰头土脸,在夜色里都快看不清了,门上落了锁,还贴着封条。闷油瓶看着那封条很不解的样子,他大概是以为我破产了,回头看着我。


我耸耸肩:“别看我,我也很久没过来了。”说完走上去仔细看了下封条上的字,上面写着违反消防法规责令整改云云,我满头黑线,这种铺子会有什么消防隐患。
再仔细一看,封条的边角处,有人用钢笔画了一朵花,最初应该是一笔勾了一个,后来觉得太丑又加了好多花蕊,结果画的跟个刺猬精似的,一看就是个完美主义者。我捂住嘴差点笑喷,对小哥道:“这封条不要紧,应该是小花整的,撕了吧。”

楼主:焕夕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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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5-09-16 22:13:00

更新时间:2019-03-04 15:2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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