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一宿看来有好戏要看了，晓菲看我直打哈欠，就让我先去治疗床上睡会。进入王丽娜梦境的时候再叫醒我看也成。因为没进入的时候，仪器不会有任何反应。等待也是个熬人的过程，我揉了揉双眼，说再等会吧。仪器很快就连好了，摆在我俩面前。护士回到玻璃房继续值班，晓菲拽过两把舒适的皮椅子坐下等着保安把王丽娜带来。五分钟，王丽娜被两个保安推来，我配合保安把她转移到治疗床上。帮着谭晓菲把“窥梦仪“罩到王丽娜头上，把屏幕的线路全都连接好，最后启动仪器。我坐在椅子上好奇的戴着镜子观察，发现个奇怪的现象，这镜子在病人梦境没出现的时候，什么也看不见仿佛眼前挡着个黑纸，一片漆黑。我问谭老师这是怎么回事？她跟我讲——这就是科学家经过光学特殊处理的结果。见过摄影偏振镜的原理吗？两个镜片叠加在一起，转动其中一个。达成物理学折射光的效果，对着电脑屏幕一定角度下，会把屏幕的影像完全折射掉变成黑屏。我听摄影的哥们聊过偏振镜，的确是那样。原来这镜子有偏振镜的原理啊！晓菲给我举这个例子是原理相似，我们看不到是因为还没有进入到病人梦境的角度。“梦境的角度”？又是个特有的名词。它特指病人进入梦境后，“窥梦仪“会自动给眼镜传输一个电子识别信号，这信号的功能类似偏振镜手动调镜片。这时，屏幕会出现画面再与镜子同步传输，“诊察”病人的梦境就顺利开始了。保安把王丽娜安顿好后就撤了，我和谭晓菲坐在皮椅上等待王丽娜进入梦境。我把镜子摘下来，她还没有进入梦境。何时能做梦？这个不太好说，走运的话，今晚可以“诊察”。不走运的话，病人没做梦，今晚可能就白熬一场了。不过，病人不做梦的几率非常小。谭晓菲却说，做梦是来这里治疗的病人每晚睡觉必须的，但王丽娜的梦是不是她想“诊察”的？就说不准了。我理解她的意思，就是说如果猫小白不在她梦境里，可能这宿的“诊察”就失去意义了。我也好奇——她与动物之间的心灵沟通，难道是通过梦境来实现的吗?

护士组的同事们定了夜宵，也捎带给我俩带了一些。我不饿没吃，把那份给了谭晓菲。她倒是有些胃口，跟玻璃房内的护士吃上了。护士组的人也开始监测王丽娜的生理状态，目前状态比较平稳，心跳和血压也都正常。
我发现晓菲拿来的这张皮椅可以调节椅背儿角度，我调了一下，让背脊能舒适的躺在上面。的确有点困倦，眼皮直发沉。晓菲拿着两杯星巴克咖啡过来，让我喝点提提神儿。我没喝却想先睡会，如果王丽娜有情况叫醒我就好。说实话，咱没值过夜班，还真有点熬不住。她答应我，坐在我旁边喝着咖啡看着从报刊栏内拿来的时尚杂志。等着“窥梦仪”发来的提示。“梦境的角度”一定会如期而至。晓菲把治疗室其他地方的灯都关了，只留下王丽娜治疗床周边的几盏灯照亮，环境一下暗下来更有了睡意。我眯着了，但没有看点儿。
不知睡了多久，我被谭晓菲轻轻地拍醒了。我揉着睡眼迷迷糊糊看了眼手表，夜里凌晨3点20分。晓菲没有说话，已经戴上镜子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看。我也赶紧扣上眼镜，这回看到的可不是一片漆黑了。眼前出现了影像，但我不确定那影像是什么。

我只看到了一团白雾，犹如行在云端的感觉，虚无缥缈。又似飞机在云中穿越，我跟随这些白雾往前缓慢前进。没看到人，就这样过了漫长的一刻钟，白雾消失了，影像出现了。但很模糊，模糊到犹如透过毛玻璃看景物，只能勉强的看到事物的轮廓。我看见两个人影在跳舞，从身高和外轮廓看，大概能瞅出来，是个男人和女人。手拉着手，在翩翩起舞。然后，周围的景象也慢慢脱颖而出。我看到地面有一片绿色，应该是片草原吧？然后，看到人影身后蓝色的部分，那应该是天空。王丽娜梦境的物体是一个事物一个事物的出现，我抓不到它出现的规律，是不是其他人的梦境也是如此呢？正在我思考即将出现的是什么时？草地上突然闪现出一道白光，不算刺眼，但足够醒目。我看到白光过后，一团白乎乎的球体出现了，在女人的身边蹦来跳去！虽听不见声音，但我直觉上认为那团白球是个会发声的物体。白球在逐渐变化，我仿佛看到了四条腿，一根甩来甩去的软面条般的尾巴。哦！知道了，这应该就是猫小白了！我特意往谭晓菲的位置瞥了一眼，想看看她现在是什么状况。她脸上映照着屏幕散发的白光，表无表情犹如幽灵一般。在那一瞬间，我顿感如痴如醉，确定没在做梦吗？她看的挺认真，我也不好惊扰她，继续看那怪异的朦胧画面。

白球的影像越来越明显了，那就是一只白猫！我听到旁座的谭晓菲换了下坐姿，皮椅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她没说话，但我也能看的出来，这猫的出现正合她意。我们还真不白熬夜，走运“诊察”到了想看的画面。两个人的身影也开始清晰了，可脸却是模糊的，像被套上了一层肉色的薄布。我见过王丽娜，从身材看，女的很像王丽娜，她穿着一身红裙子；男的应该是她的男友沈建军了，他穿着西服。男人搂着女友的腰，在草原上跳舞。他们的影像时隐时现，一会清晰，一会模糊，虚实相映，虚无缥缈。我努力端详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发现，无法识别喜怒哀乐。他们在跳舞，但我感觉不到快乐的氛围。开始舞步比较轻缓，到后来却发现脚步开始凌乱。猫小白的影像是最清晰的。我瞅见那只猫头分明就是她脚踝纹身的翻版，猫在他俩之间穿插，跳跃，开始冲男的呲牙咧嘴。我看男人的脚步有些站不稳了，猫从草地上蹿起直奔男人的脸抓去。王丽娜停止跳舞，站在旁边看猫小白冲男友攻击，也不去帮忙。男人的脸被抓出一道道血口，猫小白趴在男人的头上，在肉色薄布一般的头颅上一阵抓挠撕咬，血液如火山爆发般向外喷射。王丽娜站在一边手捂着应该是嘴的位置，用“应该”一词是我下意识的判断。她看着猫和男人打斗的场面，站在那前仰后合的样子，就大概明白她在做什么事了。我听不见声音，但也能判断出此刻梦境里的王丽娜一定在放肆的大笑！她拿开手掌，我仿佛看见肉色薄布遮盖的脸又变清晰点了，她的脸上有白色的绒毛，双眼的瞳孔那变成了黄色，瞳仁裂成一个竖道儿。不用怀疑，那是一双猫眼！白毛越长越长，身体突然缩成了一团。王丽娜在我面前变成了一只成人大小的猫，而那只趴在沈建军脑袋上的白猫却变成了王丽娜的样子。此刻的沈建军开始像陀螺般快速旋转，把周围的白雾卷起来，漫天的白雾遮挡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前面是什么，比刚开始看时的画面还要混乱。眼前一阵眩晕感，我和谭晓菲类似在龙卷风的中心。我有些受不了，反胃难受，想摘下眼镜，却被一只手强行给按住。是谭晓菲，她让我别摘镜子，坚持一下。她现在也不舒服，突然摘掉会失去信号，中断“诊察”过程，前功尽弃。好吧，我眯起了双眼。但又感觉到太阳穴如针扎般的疼痛，晓菲告诉我，病人情绪很不稳定，还在为男友背叛的事耿耿于怀。甚至在排斥我们，所以才制造了很多令我们不舒服的影像，诱导我们停止“诊察”。真是难以置信，我俩还没有进入谭晓菲的梦境，她就可以利用一些眩晕的影像防范我们，要是进入梦境会不会更放肆？晓菲告诉我，实在受不了可以闭上双眼。我半眯着眼，瞅她也是脸色煞白，赶紧闭上了双眼。看来她也在尽力坚持。

玻璃房内的护士跑到外面，看我们的状况，治疗床上的王丽娜身体轻微发抖，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因催眠药还没失效，所以她醒不过来。但护士能看出来，她的恶梦让自己的心情很不平静。其中一名护士想转动王丽娜的身体，却被谭晓菲阻止了。

@酒醉花落兮啬ix 2017-12-12 20:21:48
写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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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支持！

头晕的感觉慢慢缓解了，头也不那么疼了。我和晓菲尝试睁开双眼，眼前出现了一片汪洋大海。海浪拍打着暗礁，在一处高高的犹如狼牙般的山崖上站着一个女人和沈建军。他们拥抱在一起，女人只穿着件比基尼泳衣，身材很好，但我确定那不是王丽娜。为什么呢？因为那女人脚踝处光溜溜的，没有猫头纹身！金色的阳光照在他们脸上，发出金属般的光泽。无论多么努力，我还是看不到他们的脸。

感觉二位的头颅就像两块金色的水晶石，他俩的脸朝着我俩这边，在注视着我。虽然我什么也看不清楚，但潜意识告诉我二位在诡异的笑。他俩的脸金光灿灿，一度要晃瞎我的双眼。当金灿灿的光芒快要把我晃瞎之际，天宇间突然暗了下来，大片的黑暗把海岸遮住。金光消失了，二位畏缩在一起，抱着蹲在了崖体上。浑身颤抖，尤其是那位穿比基尼泳衣的女人。沈建军想扶她起来，恐怖的事情出现了。那泳衣女突然直挺挺的站起来，不顾沈建军的阻拦，直挺挺的摔下了山崖。然后，我又看到了那只白猫，从巨大的黑暗中蹿出来，跳到了山崖上。然后变成了王丽娜的样子，还是一身的大红裙子。沈建军看见她犹如被钉在了崖体上，王丽娜开始动手扇男友嘴巴，每扇一下，金色水晶石般的头颅就裂开，往下一块块的掉碎屑，她越打越激动，碎块就掉落的越快越散。

到最后，那手掌已变成了锋利的猫爪，一下一下的扒碎了整块头颅！天宇间那块黑影慢慢包裹住狼牙模样的山崖，沈建军的身体被挤成了一股尘埃消失在海浪中。黑影变成了一道烟雾冲向下面的沙滩，幻化成一只白猫，然后，王丽娜光着脚丫出现在沙滩上与白猫玩耍奔跑。她招呼小白过来，抱在怀里面相海边，红色的裙子鲜艳无比，群摆处滴着鲜血。衬得周围的海景都黯然神伤，海水开始变黑，犹如墨汁一般，向她冲来。可即将打向王丽娜面门之际，画面突然定住了几十秒，然后绕过她冲到了我们面前。屏幕瞬间就变黑了，她的梦结束了，但她没有醒。LED屏幕闪着雪花，然后就黑屏了。晓菲让我摘下眼镜，这场凄凉的梦境奇遇终于结束了！

我瞅了眼手表——4点15分，她的梦境之旅持续了将近一小时。梦境过的时间还真是快，这个很好理解。梦境的时间和现实不成正比，这两个不同的梦境，说起来时间短。写出来也不过几千字，可当你看的时候，就会发觉时间挺慢。更多的是重复场景的循环，不是为了工作，谁也不愿意“诊察”这些东西。单从隐私上对病患也是不利的，但我们是医生，为了给病人排除痛苦必然要这样做。护士们都来照看王丽娜，她们为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晓菲去玻璃房问护士她的血压脉搏情况，心电图和脑电波图，都有所提高。尤其脑电波图，呈不规则波段形。我不用看就知道会这样，透过玻璃，我看见晓菲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折了三折页的脑电波图皱着眉头。上面事先按晓菲要求，记录了大致的时间。每15分钟就是波段的一个高峰期数值，每个数值都几乎到了临界点。虽然估不出具体时间点，但晓菲也能记住个大概。高峰期一般都是在猫小白出现和男友争端的时候，从而推断，王丽娜心中对男友背叛的事总也放不下，而且是到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境地。而猫小白也会出现在梦境中本身就很奇怪了，出现后又去破坏二人关系，疯狂报复沈建军，就更奇怪了！在”诊察” 开始阶段，看二人的感情并未出现明显的破裂，随着小白的突然出现，关系就迅速恶化。所以这只白猫一定有很大的嫌疑！嫌疑有两方面——它是真的护主人吗？还是单纯破害沈建军？只有再盘问王丽娜才能知道！

我问谭晓菲，第二个梦境在海边岩体上。那比基尼女是不是第三者？除了猫小白外，她的梦境有什么象征意义吗？晓菲告诉我，现在还不敢确定，得亲自问过王丽娜才能知道。问的时候，我旁听做记录就可以。听完问话，自然就明白了。我打了电话，叫保安总管安排人手把王丽娜推回到21号病房继续休息。护士们开始给她解除“窥梦仪”，她额头的汗落了。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但睡眠还算平稳。安眠药的药劲儿还没过，她应该能睡到天亮。暂时不会再做梦了，即使做，我们也知道大体情况了。

收拾工作由护士们和保安来做，我俩回去休息。我回到宿舍，上了闹钟后就睡着了。这一小觉竟然还做了梦，梦见了王丽娜，还有那只猫。她在我的梦里抱着那只猫，冲我诡异的笑，笑得我浑身发毛。第二天上午八点起来的，由于睡眠时间短，头还是发懵的状态。
来上班记着晓菲跟我说先去主任办公室报道开会。这一上午的会议我强打着精神听谢顶老头子絮絮叨叨，都想用支架撑眼皮子了，要不然真的会睡着。但是我听得最多是老头子围绕王丽娜的事为中心——说她的病例是个动物和人类思维互通的教科书似的典范，不能让警方轻易接手，让我们多注意。说了很多车轱辘话，我和晓菲举双手表示赞同，没有意见。临到开会结束，公布了一个欣喜的消息，打破了会议室的沉闷，那就是我可以提前转正了。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我听完消息却不自觉的看了眼谭晓菲。她虽然故作镇静的状态，但我也能肯定是她向主任提的。本应该3月实习期，这下提前到了1个月内。这应该是院内也很少有的事吧？主任看我有点发飘就严肃的叮嘱了一句，算是敲打一下我。

“不要乐极生悲了啊！小同志要好好工作！虽然院内在1个月内转正的不多。但综合考虑你是个好苗子，而且多感谢小谭医生吧。不是她力推你，我是会按合同来执行的。”
我当场站起来冲主任和谭晓菲微微含胸低头表示感谢，感觉当时自己像个日本人。老头子冲我摆摆手，让我不必拘礼。谭晓菲也小声让我赶紧坐下，别跟那儿耍宝！
开完会我去了趟人事，填了一些转正信息后跟晓菲回到了办公室，她给我安排了今天的工作。王丽娜的事情大致有了诊疗方案，一会儿戴上录音笔，陪同她去21号病房继续话疗环节。注意记录，这次是“诊察”完她梦境后的进一步治疗。我昨夜里问的事情，要看她如何回答。我提醒晓菲，这个病号很会转移话题并且跳跃思维很活跃。不过，这些应该对谭老师来说都不是事。

我俩再次来到21号病房前时，王丽娜戴着耳机子又是那个仰头的姿势在听音乐，貌似很享受的样子。我问看守的保安，她有没有去“放风”和吃早饭？保安说早饭吃了，但没出去“放风”。她不太愿意出去晒太阳，起床洗漱后就一直在听歌。我从她脸部的表情看不出忧郁和哀伤的神情，昨夜里的梦境仿佛没有影响到她的身心，难道她会把自己做的梦忘干净吗？我俩在外面注视着她，过了会儿才走进去。
看见我和谭晓菲进来，她礼貌性的回以微笑，这是惯有的职业微笑。她摘掉耳机，我偷偷打开录音笔放在白大褂侧兜内，她没注意到我这个小动作。保安从外面拿来两把椅子，让我们坐下。王丽娜赖在床上，靠着墙壁不起来，两双萌萌的大眼睛扫视着我和晓菲的脸。晓菲还没问话，她却先开口了。

“你好，谭医生。没想到我会在这里与你见面，为我的事在操劳？貌似昨夜没睡好吧？”
这妹子的开场白，让我本身发懵的脑瓜子突然清醒了，仿佛身后有人给我泼了盆冷水！我心里想——这妹子是怎么知道的？她向我问好，并故意咬字清晰的问我：“昨夜里去哪鬼混了？睡眼惺忪的？”
“你怎么知道我们没睡好？”谭晓菲也开门见山质问她。
“别忘了，我是护士。能从你们的眼睛里看出疲倦。谭医生，你虽然是个老手，但也是人，也容易疲劳。对吧？”
“没错。”
眼前的妹子又开始转移话题，准备跳跃思维了，她总是把反方和辩方搞混了。
“你睡的好吗，小王？”
“您这个称呼，让病人很欣慰！我睡的很好。”
“你做梦了吗？”
“没有。”
太可笑了，我觉得。妹子在撒谎，但我从她眼神里看不出来。她的眼睛我感觉比昨天明亮了许多，尤其是瞳仁。

“真的没有？难道你真不想你们多年的爱情了？”
谭晓菲问这话有两个目的。第一个是激她，逼她，让她配合我们的工作；第二个是，看看她对男友到底有没有死心。此话一出，对方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现场陷入了僵局，她闭口不言了。晓菲却不想等她，主动问她。
“我问你答，也可以。这样沟通好吗？”
她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那好。咱们开始——你和你男友是不是还有感情？“
“的确有感情，可那是捉奸在床之前了，现在没了。”
“你俩去过草原和海边之类的地方旅游？”
“去过，我喜欢海边，他喜欢草原。“
“带着猫小白去的吗？“
“对，带过。但是小白一直不喜欢他。“
“原因就是它能看出沈建军会有遭一日出轨背叛你吗？所以你对猫的能力很赞许？“
“它就是我，我就是它，背叛我的人都要遭到惩治！ ”
“如果是男友之外的社会人吗？”
“一样，小白都会抓花他们的脸，给他们毁容！ ”
这妹子的疯劲儿又上来了，录音笔正在录制全过程。一问一答到这般田地，我大概明白她对谭晓菲撒谎的原因并非本意，或许是小白的意思？
“你们怎么认识的？”

“大学时期，他是我同班同学，毕业舞会上认识并对我表白的。”
“你俩交往印象最深的是什么？”
“去海岛游玩。”
“第三者是从海岛认识的吗？”
“这个我记不清了，但是在海岛酒店让我给碰上的！你还想问什么，我有点烦了。能一次问完吗？”
谭晓菲貌似在思考问题，她或许想问的更多。但病人烦了，一猛子问到底会激怒对方反而得不到明确的答案。所以，她要缜密的思考最后一个问题。
“好的，小王。我问最后一个，就让你休息。你认为第三者和你男友都是有钱人吧？”
她听见这问题，突然怪笑起来，笑得很轻浮。然后却一本正经的回答：“我男友是个拆二代，家里有钱。第三者我不清楚，不过，狐狸精没点姿色和钱财不会勾引成功吧？”
她如此反问谭晓菲已说明心里已承认了第三者的财和色，或者说承认了一半吧！晓菲的问题问完了。我却补充了一个，问她男友帅不帅？她脱口而出说——“很帅！ 但现在破相了。”
“后悔吗？”
她摇了摇头，却没有斩钉截铁的说“不”！
我笑了，笑她说的话已经出卖了自己。她的恨意其实很单纯！或者说那不是她的恨！我临出门前特意观察她的脚踝，发现纹身猫头的位置仿佛往下挪了两公分。本想问她纹身的来历，她却转身开始面壁了。我懂她的意思，这是在下逐客令。

@大野孤行 2017-12-17 16:57:16
@幽灵帝国 ：本土豪赏1个 赞 （100赏金）聊表敬意，点赞是风气，越赞越大气【 我也要打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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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回到办公室，我把录音导入电脑备案并仔细听了一遍，虽然我知道谭老师肯定是根据她昨夜里梦境问的问题，但不明白她问题指代着什么？最终，她还是给我解释了。
梦境中，比基尼女子和沈建军肯定是恋爱关系，她梦到比基尼女子一定是捉奸见过，她就是第三者毋庸置疑。问她说不认识这女人，就有些奇怪了。如果沈建军事先把保密工作做到位，没人透露给她的话，如何捉奸在床？谁告诉她的？又怎么知道在海边酒店的？猫小白会告诉她吗？只能说有嫌疑，至今没有看到过那只猫，她也不说猫在哪？除了看到了猫头的纹身，没有它的踪迹。金色水晶石一样的脸，金色代表钱财啊！所以谭老师才问她，第三者和男友有没有钱？至于为什么是像水晶石一般，可能代表当时她的心境，沈建军已经在她面前变得透明了，捉奸在床，第三者关系也是透明了。更大的问题是，猫小白只伤害了沈建军却没有伤害第三者，为什么？而且她从来也没说第三者的下场，只把注意力关注在自己男友身上。
在她的梦境里也如是，谭老师问二位的感情，她虽然还比较激动，但猫小白的出现才是导致二人关系破裂的根本原因，刚开始跳舞跳的很和谐，小白出现后就开始闹矛盾了！ 梦见海岛和草原一定是他俩经常去并留下深刻印象的地方，第三者在海岛结识的沈建军，更加深了这种印象。至于她和猫之间变来变去，更说明了她此刻陷入颇深的矛盾中。既有猫的思维，又有她的思维，一切迹象表明。她的问题很可能是猫小白长期盘踞在她梦境中给她造成不良影响导致的，这只猫应该是她的“节点”！

我突然想找趟沈建军，彻底问问情况。管谭晓菲要了号码，这回打过去，就顺利接通了。沈先生说话很低沉，从语气中判断，精神状态欠佳。我想约他出来见面聊聊，他愣了十几秒钟，才告诉我去市区某医院住院部3楼找他。由于他还在住院期间，不方便和我长谈。挂了电话，我换好衣服，驱车赶往那家医院与他会面。
沈建军跟我在3楼的住院病房见的面，他的家属已经走了。他穿着蓝色条纹布料的病号服坐在病床上，我拿着板凳坐在他对面。看到他那张脸比相片还吓人，虽然脸绷着纱布，但我也能预见纱布后面恐怖的缝合疤痕，他的脸算是废了。纱布把整个头都包起来了，只露出嘴巴，鼻孔和双眼。他的头裹得像木乃伊，犹如厚厚的白茧，看得我心里直替他犯酸。他还能说话，但护士让他静养，看我来了一只叮嘱，抓紧时间探望病人，让他少说话是为了防止缝合的伤口绷开。他知道我此行的目的，也没废话，直接跟我聊王丽娜的事情。我在一旁仔细听，并把他跟我说的每句话都速记下来。我后悔出门急忘带录音笔了，真实的对话录音很有必要，既找到线索的同时，又能作为证据留存于世。我俩聊了有半个多小时，他的嘴没停过，把住院这几天的话全都集中起来说给我听。
出医院的时候已夕阳西下，我不太敢相信他说的话都是真的，除非猫小白只抓花了他的脸而没有伤到他脑子，那他说的才有可能是真的。我没马上开车回院里，而是先在车里抽了根烟。整理着我的速记本子，回忆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