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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长篇小说(很遥远的回忆)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这个、这个、大家别听这个疯子的话。他全是瞎说。我刚才提到的事情,如果大家没有异议,那就拍版定下来了,接下来我就要开始、开始、……”

“等等……我有话说。”金继发话没说完,这时,屋里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从人群中走出来,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呵呵,你这个毛头小子,有什么话?说吧!”


”金继发,你这分明是霸占,还说要和大家商量,别以为你做的那些坏事大伙都不清楚。“


”金继发眼睛一瞪,说,”我做啥坏事了?你们那只眼睛看见我做坏事了?说话得有证据?证据?懂吗?嗯。金东夫妇不在了,难道要看着他家的田地、酒坊生意都荒废吗?我这是在帮他、帮他。你们别不知好歹,你们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这样血口喷人,呵呵,你这个毛头小子懂什么?等金东家那俩孩子以后长大了,立事了,我再把这一切都还回去,这两全其美的事,你们上哪里找?嗯?”

“”那既使金东夫妇不在了,他家田地、酒坊生意也轮不到你来管,你算老几?”刚才 反驳金继发的那个愣头青小伙继续生气的大声反驳道。

”我算老几?你他妈的你说我算老几?我今天把话放在这,这田地我要定了,酒坊生意我也接定了。咋滴?谁不服?”金继发这时耍起无赖来了,竟破口大骂起来,“妈的,给你们说说是给你们脸,别他妈的给脸不要脸。”

人们见金继发耍起无赖来了,都不吱声了。刚才那个小伙还想反驳,他身边有个年龄大的扯了扯他衣角,示意他别再吭声,怕得罪金继发,惹祸上身。金继发那边 叔伯兄弟们都沉默着,谁都不说话。最后,大家不欢而散。

金家祠堂外面,李三一个人边走边呜呜哭着,阵阵疼痛袭上心头,他自言自语地揭露金继发的恶行。围观看热闹的人们看见李三这样的直言不讳,大家议论纷纷,都在替他担心,有好心人走上前,拦住李三悄悄对他耳语,劝他快住嘴,怕他惹祸上身。

李三仍然不管不顾,他好像失去了理智一样,步履凌乱,竟然又哭又笑,“哈哈哈,金继发,你他妈的少装?少装?呜呜呜,大哥,玉娥嫂子,你们在哪?你们快回来啊!回来看看,家里的一切,马上就要被人霸占了。天哪,这是什么世道?还有没有天理?金继发是好人,大善人,哈哈哈哈。”

看着李三渐渐消失的背影,众人都摇头叹气,“李三疯了,疯了。”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离开金家祠堂,李三又哭又笑,好像喝醉酒一样,晃晃悠悠,顺着一条田间小道往前面不远处的破庙走去。

前段时间,秋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个多星期。今天是个阴天,外面阴冷而压抑,秋风秋雨愁煞人,人的心情怎么也明朗不起来。这一上午,李三在昏昏沉沉中度过,只觉得浑身冷的历害。临近中午,天空忽然放睛了,乌云悄悄散到了一边,天空露出湛蓝的颜色,太阳穿过云朵,给绵绵的云镶上了一道金灿灿的边。阳光透过路边的松树,慢慢的爬上来,在路边有点枯黄的草地上,洒下斑斓的光。深秋还有如此明亮的阳光,真的让人惊叹,这么明亮灿烂的阳光,李三的心情能晴朗起来吗?

“李叔,李叔。”快走到破庙门口的李三,这时忽然听到一个孩子甜甜的叫声,谁在叫我?迷迷糊糊中,李三疑惑的转过身去,他发现,离他不远的田埂边,站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的虎头虎脑的,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咧嘴笑时,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铁蛋?你在这干啥?快回家,等下你娘找不到你,又该着急了。”李三认出这孩子是张小花的儿子铁蛋。

“李叔,李叔,有人让我把这个给你。”铁蛋跑过来,随手从路边提过来一个小菜篮子,从一堆青菜底下翻出一个小包裹,递到李三面前。

“这是啥?”李三接过包裹问道。

“不知道,刚刚我去菜园,有人喊我,叫我在这儿等你,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铁蛋笑了,“嘻嘻,他还给了我几颗糖。”说着,铁蛋从口袋里掏出来一颗,递到李三面前,“给你一颗吃,你尝尝,可甜了。”

“叔叔不吃,铁蛋自个吃。”李三怜爱的抚摸着小家伙的小脑袋,叮嘱他别贪玩,早点回家去,别让娘担心。

“铁蛋,铁蛋。快来啊!我们去捉迷藏啊!”这时,远处有孩子在喊。铁蛋答应一声,冲李三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蹦跳着跑开了。

拿着那个小包裹,低头一层一层打开了。李三惊奇的发现,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里面。

是他吗?他来信了?李三兴奋的心咚咚咚跳着,警惕的四下看了看,确信没人注意他,这才迅速展开手中那封淡淡发黄的信低,几行整齐的,龙飞凤舞的字迹跃入眼帘。

“三天后,十公里外的小镇,有人找你。”

拿着信,李三想起了二年前结识的一个人,立刻,关于和这个神秘人相识时的点滴画面浮现在眼前。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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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那封信,李三心里猜出来了,这封信就是二年前结识的那位朋友写来的,因为他发现信上面画了一个太阳,这是他们之间约好的联络暗号。回到村西那间破庙里,李三到里面灶台前找到一盒火柴,从里面抽出一根划着,点燃了那封信,看着蓝色火苗把那封信一点一点的烧掉了。这是那个朋友事先交代过的,信看完后要立即处理掉。

李三看着火苗渐渐熄灭,两年前,和那位朋友相识的一幕浮现在眼前。

那个冬季的某一天,东北风呼啸,凌冽寒冷。风带着哨子咻咻直响,刀子似的刮过李三的脸上。庙门口两棵大树上枯枝无力的吱吱作响,似乎在向昨天作着最后的挣扎。夜幕降临了,风不但没减弱,反而更加凌洌。它们好像一个个醉汉,在田野大地,在小镇上每座房屋前游荡。时而放开喉咙狂怒的咆哮,时而疲惫的喘着气。树上光秃秃的树枝在狂风怒吼中战栗,摇曳不定。月亮也怕冷似的躲入云层里,人们都闩门闭户,仿佛这样才能抵挡那阵阵寒气。

尽管天黑前,玉娥嫂子又抱来一床厚棉被,此刻,李三躺在被窝里,还是感到阵阵寒意袭来。他裹紧被子,在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只好从床上爬起来,下床穿好衣服,走到屋外面,抱了一大捆干树枝到屋里,又找来一个破锅,把柴火放里面,点着。不多会,屋里渐渐暖和起来。李三这才重新脱衣服上床睡觉。心里暗暗在感激玉娥嫂子,天快黑时,玉娥怕他夜里冷,抱床厚棉被给他,又弄一捆柴火放屋外面,吩咐他夜里冷的话,就点燃一盆火放屋里,这样就不会冷了。李三躺在床上,过了 没多会,就香甜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李三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一些异样的响动。是什么呢?是风吹的声音,还是有老鼠夜里找食物弄出来的声音?再不然就是有可怜人讨饭的路过此地,抵挡不住寒冷找歇脚的地方。如若这样的话,肯定要把人请进屋里,寒冬腊月,那彻骨的寒气是人抵挡不了的。想到这里,李三动了隐侧之心,他毫不犹豫的穿衣下床,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三一脚跨出门外,彻骨的寒气迎面扑来。他不禁浑身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裹紧衣服,两手拢进袖筒,两只眼睛四下搜寻起来。忽然,他一下愣住了,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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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门外边,不知啥时候来了有好些人。这些人整整齐齐的或靠在门外边的墙上,或坐在地上。他们看上去似乎很疲惫,靠在墙上打着瞌睡,凌冽的寒风吹在他们身上,李三能感到他们身子在簌簌发抖。他吃惊的愣在哪里,但他又很快反应过来。

“谁?”只一秒钟后,几乎是同一时间,李三和对方里面的一个人,同时喊出了这个字。时方似乎比李三更警惕,他们呼啦啦地一齐站起来。好家伙,仔细看看,好像有三四十号人。李三惊的冒出一身冷汗,他不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他们会不会伤害到自己。这深更半夜的竟然顶着凌冽的寒风睡在屋子外面。这、这得有多大的抵抗能力和坚韧的意志力啊!

李三正在胡思乱想,这时,对面走过来两个人。其中有一个人口气威严的问道,“你是谁?想干啥?”李三一听,心想,嘿,奇怪了,明明是你们来到我住的地方,却反过来问我想干啥?我想干啥?我还想问你们想干啥呢?他有点奇怪,可又点惧怕,他搞不清楚这些人的身份,不敢贸然上前,只好后退到一段距离后,小心翼翼的说道,“噢!我住在这里,听到响动,出来看看,请问,你们这是……”对方迟疑了一下,随后有个人向李三这边走过来,边走边说道,“老乡,别怕,我们路过此地,特借贵地休息一下。”听这声音低沉而又洪厚,等他走到李三身边,借着朦胧的月光,李三看清了来人的身形,不出所料,男人身材高大,面容粗犷。不知怎的,李三有一种直觉,他感觉此人绝对不同凡响。自己将来一定会和此人扯上关系,并不容他质疑。

“那请到屋里暖和暖和,外面太冷,你们这样睡在外面,会冻坏人的。”李三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不能心安理得的自己睡在屋里,眼看着有人在外面冻着,这样不是他的为人之道,那样他心里会很不安的,于是一股怜悯之心油然而生。而且第六感告诉他,这些人不会是歹人,没什么恶意,不会伤害到自己。

“方便吗?这样会不会给老乡添麻烦,”男人犹豫了一下,随口问道。

“杨帆,就你整天规定多,不会变通。我看不如听这位老乡的提议,进屋歇歇,你看大伙,快坚持不住了,连饿带累的,这鬼天气,又正冷。”另一个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埋怨着说道。

“那,既然这样,就招呼大伙进屋暖和暖和吧!老吴,你也别埋怨了。这一路上你都在埋怨,不是埋怨天气冷就是埋怨太累太饿,你也知道,有些纪律和规定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叫杨帆的男人压低声音对老吴说道。

老吴住了声,沉默了,似乎默认了他的话,两人随后招呼着众人到屋里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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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便、方便,不麻烦,大家请进来吧!”一向善良温和的李三忙不迭地答应道,并帮助两人一起招呼大家进屋。这几十个人得到充许,来了精神,呼啦啦的站起身,精神抖擞的走进屋里。

“这下好了,有地方落脚了。谢谢这位大哥。”

“是啊!是啊!谢谢,谢谢啦!”


这时,人们高兴的连连向李三道着谢,他们一起围着火盆烤起火来。还不时和李三亲热的搭着话,他们在一起和说说笑笑,互相说着笑话。屋里顿时热闹起来,欢声笑语在屋里飘荡着,他们完全忘了刚才还在寒风中冻的发抖的情景。

他们的情绪感染着李三,这是一群意志力坚强又快乐的人。

“嘿嘿,没有,这,这不算什么的,不用谢,真的不用谢的。李三不好意思的嘿嘿笑道,心里不由得也跟着快乐起来。

李三这时借着屋里的灯光,仔细的打量着这群人,只见他们个个精神抖擞,意气风发,浑身充满着活力。年龄都相仿,大概二、三十岁的样子。有一个人特别引起李三注意,这个人就是刚才在外面和他说话的叫杨帆的人。男人高大的身躯,粗犷的脸庞。黑色的瞳孔里,隐含超乎年龄的深邃与睿智。浑身透着温润成熟的气质,亲和力非常,谈吐举止温文尔雅,和他粗犷的面容极不相符,身上却又有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可抗拒。而那个叫老吴的男人长相文静瘦弱,浑身却透着气宇轩昂,英姿飒爽。李三呆呆的看着这群人,心里在想着这些人的身份。因为这些人都是一身便衣,打扮看着像是商人的样子,可似乎又不太像。哪里不像呢?他自己也说不上来,总感觉有点怪怪的。很神秘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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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乡,你好!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帆,这位是老吴,我和兄弟老吴前往大别山贩卖茶叶。这些兄弟们都是我的荼农。我们路过此地,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哎!大哥你贵姓?怎么称呼你呢?”杨帆微笑的看着李三,礼貌而又亲切的问道。李三还在呆呆的发怔,被杨帆这样一问,回过神来,赶忙应道,“噢!我、我免贵姓李,人们都喊我李三。”

“那我们喊你李大哥吧!李大哥,能不能搞点水喝,有没有吃的东西,我们有大半天没吃东西了,大伙已经饿的前胸贴后背了。这鬼天气,冻死我们了,这连饿带冻的。”那个叫老吴的男人跺着脚,伸出双手在火上烤着,抢在杨帆前面说道。他说着话,两只眼四下搜寻起来,似乎在找吃的东西。“对啊,大哥,可有吃的东西,搞一点吧!”那群人都跟着附合道。

“算啦!老吴,别为难老乡了。在坚持坚持,等天亮到前面街上买点吃的吧!”杨帆走过来,挡在老吴前面,阻止他,又转过身对李三说道,“不过,李大哥,可以搞点水喝是真的,有热水吗?”

“水?有、有热水。对啦!我这屋里还有半袋红薯,几碗小米,大伙如果不嫌弃,可以把红薯煮熟吃点,填饱肚子。”李三转身走到灶台前,从灶台上提来热水瓶。心里想,牵亏天黑前,从玉娥嫂子那提瓶热水来,要不然,还真没热水喝呢?没喝的就要重新烧水了。他拿来几个蓝花碗,招呼众人过来喝水。又快步走到屋子角落里提来半袋红薯,放在杨帆面前,搓着双手,嘿嘿笑着,“你看,家里就剩这点吃的了。”李三提红薯时就在想,就只有这点红薯太寒酸了,心里很过意不去,要不,把那坛子里几十个咸鸭蛋也拿出来吧!招待客人要紧,那几十个鸭蛋还是开春时候,玉娥嫂子送给他的呢?平时他都没舍得吃,要不然就拿出来吧!这点红薯招待客人也太不象话了。想到这里,李三一咬牙,就又走到床边,从床底下搬出一个坛子,抱起来送到众人面前,“这里还有几十个咸鸭蛋,大伙煮熟当菜吃吧!”

“哈哈,李大哥,看得出来,大哥是个实在人,这屋里是有啥拿啥,好啦!我说大家都别客气了,来、来,快过来几个人,都来帮忙洗红薯,抱柴火,烧锅,煮红薯吃。”老吴爽朗的笑着,又冲众人中喊道,“小刘、小张,还有孙家明,你们几个赶紧的,麻溜点,都过来帮忙,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嘿嘿。”

“来了,来了。”几个半大小伙答应着,他们嘻嘻哈哈的笑着,抱柴火的抱柴火、提水的提水,洗红薯,唰锅添水,生火煮红薯,忙的不亦乐乎。不多会,缕缕炊烟升起,屋里飘出阵阵红薯诱人的香味,有人在里面锅里又煮了一锅小米粥。

红薯煮熟了,李三走到灶台前,拿来挂在墙上的小筐子,掀开锅盖,拾了满满一筐子香喷喷的红薯,端到小桌前,笑呵呵地喊道,“红薯煮熟了,都过来尝尝吧!不好意思,家里只有这些吃的了,大伙凑合着吃点吧!”

“李大哥不用客气,这个时候,能有这些吃的就很不错了。”杨帆走过来,对李三说道,又对众人喊,“来来来,大伙都过来吃红薯喽!填饱肚子好赶路。争取明天下午天黑前赶到目的地。”他这一喊,坐在火堆前烤火的一群人都跑过来,争相去拿框里的红薯吃。

吃了饭,杨帆拿了一点碎银子走到李三面前说道,“李大哥,你看,这么晚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这么多人又吃又喝的,给你添麻烦了,我这有点碎银子,权当买你的这些吃的,请收下吧!”李三一听,立刻站起来摆着手,连连说道,“不不不,不要钱。一点红薯,不值多少钱,不算什么的,快把钱收起来。”

“一定要给的,我知道老乡也不容易,不是多富余,况且我们也没有吃了东西不给钱的习惯,李大哥还是收下吧!”老吴接过话说道,并走过来接过杨帆手上的钱,硬塞到李三手里,李三推让着,死活不肯收下,并作出不高兴的样子,说再这样就真的生气了。

两个人见李三似乎真要生气了,就收起了钱,对李三又说了一些感谢的话,和众人又休息一会,就带着那群人向李三挥手告辞了。很快他们渐渐消失在寒风呼啸的浓浓夜色中。

李三站在庙门外的夜色里,目送着众人离开后,转身回屋闩上门继续睡觉,他掀开被子上了床,正要躺下,目光却落在床上的几枚碎银子上,这、这、这……他愣在了哪里,随手拿起银子,陷入沉思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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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心里在想,这都是些什么人呢?本来一点红薯不值几个钱的。家里来客人了,招待客人拿点红薯他觉得很不好意思挺羞愧的。而对待客人诚心诚意,根本就没有想要什么回报,更别提什么饭钱的。这本就是天经地义的,自己份内应该做的事。他甚至觉得自己做的很不好,当时应该到玉娥嫂子那里借点白面或者菜什么的回来招待客人,那样才能心安。

可现在竟然还收下客人的钱,李三看着手里的银子,陷入沉思之中。对于他今晚结识的这群人,他心里竟然莫名的生出一股敬佩之情。

这件事情他本来以为过去了。他以为这不过是一次人生很平常的偶遇罢了。就在他逐渐要将这件事情淡忘的时候。第二年的春天,有一天的傍晚。春风微凉,风温柔的吹着,携带一股清新的花草气息。四周静悄悄的,仿佛能听得见菜叶与草儿抽出新芽的声音。他正在屋子外的小菜园给那些青青的菜浇水、除草。这时,就听不多远的地方,有个低沉而又洪厚的声音叫道,“李大哥,是你吗?在忙着呢?”

李三站起身,他看见从不远处的田间小路上,走过来一个商人打份的三十多岁的青年。青年迈着有力娇健的步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高大的身驱,和粗犷略带俊逸的脸上,变幻出迷人的光影。李三觉得此人有点面熟,但又不太肯定是不是认识,他有点疑惑的问道,“你是?”

“看起来李大哥有点贵人多忘事啊!你真不记得我啦!去年冬天有天夜里,我还吃过大哥煮的红薯呢?”

“噢!你、你是那个杨、杨帆?”

“李大哥想起来啦!我是杨帆,多日不见,大哥还好吧?”

“好,好,快、快请屋里坐,没想到,没想到会是你。”李三惊喜的叫道,他赶紧从菜园里走出来,迎上去。杨帆亲切的微笑着,伸出一双大手,两个人象久别的亲人一样,两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李三觉得此人身上有一种阳光般的刚强气息。是一种由内在的刚毅外化为强健有力的独特气质,是积极向上,自强不息的高贵品格的自然流露。是一种正义勇敢,坚强果断的个性彰显,敢为人先,永不言败的魄力表现。男人独有的巨大魅力和气质,给人一种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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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边说笑着,进了屋。李三倒了一碗水递给杨帆,“真没想到会是你,自那次一别,我经常在想,可能以后再也不会再见到你们了。因为我这个地方是个公众地方,经常会有路过此地的人停下来歇息,除了一些讨饭的人还会经常见面。一些过路的人再见面的很少,几乎没几个。今天又见到你很高兴,怎么?这次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那帮茶农兄弟们呢?”

杨帆坐在小凳子上,接过李三手里的水,喝了几口水,把碗放在小方桌子上,说道,“李大哥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吧?我这次路过此地,特的前来看望大哥。看你年龄没我大,我看不如这样吧!以后你就喊我杨帆,我呢?还和我的那帮朋友一样,叫你李大哥。”说着,环顾四周,亲切的和李三拉起了家常,问起了李三目前的一些生活状况。

“哦!好吧!不过我喊你名字总是喊不出口,好像不太礼貌。”李三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喊你老弟行吗?”

“随你,你想怎样称呼都行。”杨帆很随和,他招呼李三坐在自己身边的凳子上。

李三向他谈起了自己的家里的情况:“老弟,你不知道,其实我这些年已经等于没有家了。虽说平时吃住都在金东大哥家里,和他亲如一家人。可我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不怕你笑话,我的想法很悲观,现在这个世道,俺们这些穷人,只能活一天算一天。自从那年家乡发大水,家里亲人被大水淹死,我一个人逃荒来到金家庄,住在这间破庙里,这些年,我觉得自己就像茫茫大海中漂流的一艘船只,不知到哪里停泊,感到很茫然,很不安,这居无定所的日子不知何时才能到头?”

“李大哥不要悲观,我问你,你想不想过美好的生活?想不想走一条光明大道?“”

“想啊!看老弟说的,美好的生活谁不向往,可我们这些穷人怎么向往?那些美好生活都是属于富人的,地主老财当官的。我们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想啊!”李三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美好的生活都是争取过来的,光坐在屋里想想,不付诸行动也是不行的。”

“能有这样的好事?争取付诸行动就能行?就能有好生活吗?”李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李大哥,劳苦大众想翻身改变命运,只有一条出路,就是跟着共产党干革命,推翻三座大山。中国由工人和贫苦农民当家做主人,才能有出路。只有这条路才是光明大道,李大哥如果想,我领你去找一条出路,一条光明大路。前途无量的路,你可愿意?”杨帆一双明亮的眼睛炯炯有神,浑身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让人不可抗拒。李三看着他,觉得自己浑身热血沸腾起来,忙不迭的应道,“愿意,愿意,我愿意相信你,愿意跟着你干革命。”杨帆听了李三的话,握着他的手郑重的关照他,今晚的事,让他要保密,说今天两个人说的话不能告诉任何人,甚至连最亲近的人都不能告诉,要懂得保护自己,说现在地下斗争很复杂,险恶。以后你该知道的事自然会让你知道,这是纪律,要遵守纪律。杨帆还告诉李三,让他一切日常举动要如平时一样,不能让人看出你的变化,千万要管住嘴,守口如瓶。最后又问李三上过学读过书没有,可认识字。

李三回答说,小时候上过两年私塾,那时家里就他一个男孩,父亲本来想重点培养他。后来家里经济实在供不起他读书了。就半途而废了,不过,总算没白读,认识几个简单的字。

虽然李三上过两年私塾,对共产党,干革命这些新词还是不太懂,甚至一窍不通。但是他还是愿意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紧接着,杨帆又向他谈起了在金家庄附近活动的一伙土匪,说这伙土匪活动狠猖獗,他们杀人抢劫,无恶不作,危害百姓,一定要铲除掉这股土匪。让李三必要时配合他们的行动。

天,慢慢地暗了下来,夜幕很快降临了。远近的村庄笼罩在雾霭中,两人吃了晚饭,秉烛夜谈。一缕清柔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窗台上,窗台宛若渡了层淡淡的银辉。夜里,两个人谈了很久,直到月上中天,才各自冼洗澡后,脱衣服上床睡觉。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这一夜,李三辗转反侧,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穷人也能翻身做主人,这句话反复在他耳边响起,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虽然他在心里很愿意相信杨帆的话,可他还是有点半信半疑。

第二天一大早,杨帆就起床了,没吃饭就向他告辞。临走告诉他,过段时间有事的时候,会有人和他单线联系。说着又从身上掏出两块银元,递给李三说道,“我身上就这么多银子了,李大哥,你收下吧!贴补点家用。还有,你既然答应跟着我干革命,以后在外人面前,我们还以兄弟相称,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互相称呼同志。”

”互相同志称呼?好吧!你说啥就是啥,我听你的。不过,这钱我是真的不能再收了,上次收了你们的钱,我心里不安好久呢?这次真不能要了。”李三回答道,继尔又赶忙推辞着,把钱又还给杨帆。

“那这样吧!这银元我们一人一块,现在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了,革命同志是不分彼此的,我的也就是你的。我看你生活挺困难的,这点钱虽然不多,但对你可能多少也有一点帮助。”杨帆说着,把银子又塞了回来。李三看杨帆很诚恳的样子,不收下怕辜负了他的一片心意,盛情难却,只好收下了银子。和杨帆挥手告别,目送着他的背影逐渐消失在小路的转弯处。

两年过去了,从那以后,杨帆竟然再也没有出现过,也没有什么人找他联系。李三在心里盼了两年多,也没有等到什么人来找他,他心里凉了半截,渐渐失望,不再去想这件事,也不再去期盼什么了。可今天竟意外的收到了一封信。李三那逐渐凉下来的心,对未来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


时间过的很快,三天很快过去了。这天,李三起了个大早,收拾好自己,随便吃了点昨天的剩饭,把金东家那俩个孩子托付给张小花,让她帮忙照看一天。小花爽快的答应道,“大哥,放心吧,孩子我会照顾好的。”

李三向张小花挥手道别后,就起身上了路,到十公里以外的小镇上,去见一个人。

两个时辰后,李三一个人来到离金家庄十公里以外的小镇上。到了小镇,李三左顾右看,街上人来人往,赶集的,做小买卖的,唱戏说书的,热热闹闹。在街上转了半天,李三也没看见信上要见他的那个人。

“街上这么多人,这到哪里去找呢?我还是先去办别的事吧!”

其实,李三今天到小镇上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到街上看看,找份事做,以此来养活自己和金东家那俩个可怜的孩子。想起前天,金继发找到他,让李三留下继续饲养金东家那条大黑牛,因为那条黑牛,除了李三,没人能训服得了。李三没答应金继发,不想给他做事。

金继发恶狠狠的威胁道,“李三,你他妈的还想不想在金家庄呆下去了,不想呆了,卷铺盖,滚蛋。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是去是留,想想清楚。”说完,扬长而去。


所以李三今天到小镇上,想找份事做,可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简单的,这一上午快要过去了,一点眉目都没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不说,还落下一肚子气。他去的几家店老板都狗眼看人低,不相信他,说着非常难听的话语,把他轰了出去。李三一个人在这个小镇上漫无目的的闲逛着,心里 没着没落的,象只风筝一样,不知飘向何处。这些年,他心里已经把金东夫妇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看待,他们的被害,李三心里很难受,那种难受不亚于当初失去最亲的亲人时的痛苦。他恨金继发,恨他勾土匪害死了待他亲如兄弟的金东和嫂子玉娥。这也是他心里不想给金继发做事的原因,可金继发这时又给他开个条件,就是充许他带着金东家里那俩个可怜的孩子,仍旧住在金东原来的老屋里。既使这样,他还是不愿给金继发做事。所以,他要尽快找份事做,他一刻都不想再呆下去了,他想尽快从金继发那里离开。

李三在街上正走着,忽然,他耳边听到一个陌生人的喊叫声,“算命、测字,阴阳、八卦,不准不要钱。““指点迷人道路,提醒久困英雄”

“算命啦!测字,风水八卦,不准不要钱。”这个声音反复的在那里响起,且一声比一声高,对此李三并不感兴趣,他知道这不过是位江湖艺人,为了生计的一份职业罢了。他加快步子正想要离开时,只听那人叫道,“老乡,老乡请留步。”

李三回过头来,看见熙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站着一个三十多岁,高大威武的汉子。汉子高大威武的身上,略带亲切的神情。他一双明亮的眼睛,正笑眯眯的看着李三,手里扛着一个算命八卦的招牌。李三眼前忽然一亮,不知怎的,他觉得眼前的汉子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在哪里见过呢?李三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先生是在叫我吗?”李三看着眼前的汉子,脑子里努力回忆着,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此人。他清秀的脸上闪现一丝疑惑,两脚定在哪里,心里想着要不要走开,站在哪里犹豫着。

“老乡,算命吗?不准不要钱。”汉子仍旧笑眯眯的,并且走到李三身边。

“哦!我、我不算命,穷人再算也是穷命。”李三摆着手,赶忙应道,他心里在想,自己的命运自己早就算好了,穷命人,有啥好算的。再说自己口袋里又没多少钱,有那个闲钱还不如给俩孩子买支糖葫芦吃呢?

“我和老乡有缘,看着有种亲切感,走,我们到那边坐下,我给老乡算一算,要不了几个钱。”汉子似乎看出李三心里的想法,不由分说,硬拉着李三走到街边一张小桌前的凳子上,按着他肩膀坐下。亲热地对李三说道,“看老乡面相清秀,肤白,脸型柔和。特别是这双修长的眉毛,眉型柔和,眉尾纤淡。眼型柔和自然,目光温柔,鼻型精巧协调。看你浑身上下透着温柔、聪慧,多才多艺,再配上你的男子汉气质、神气。如若把握好机会,日后必有一番作为。

“先生,别胡址了,你想做生意,这我理解。你说我有什么?什么?机会?在哪呢?我穷人穷命,能有啥机会?”李三有点不悦,心里在责怪此人,眈误他时间,面上又不好发作,坐在哪里,左右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汉子仍旧笑呵呵的,“老乡,此言差矣。此时,你正处于人生的十字路口,对未来很迷茫,不知作何选择。观看你眉目间散发一股英气,日后定有出头之日,只是现在还不到时候,能报下你的生辰八字吗?”李三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和蔼可亲的样子。又听着他说的这么玄乎,心里有点兴奋起来,一下来了兴致,不知怎的,他感到浑身轻松了很多。飘忽不定的心一下安定下来了。就像是一艘飘泊的船,找到了停泊的港湾。他觉得此人好像是自己的知音,自己心里在想什么他都知道似的,彼此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李三饶有兴致的听着他侃侃而谈。先生从他的长相谈到生辰八字,又从生辰八字谈到他的姓名,从姓名忽然又谈到当前劳苦大众的生活处境。最后给他提个建议,让他把他名字后的三改成山,并作了一番解释。说他命里缺土,说这个山字五行属土,在名字里寓意是踏实稳重,安稳如山,背后有依靠等含义。这个依靠嘛!就是、就是,说着说着,忽然先生语气变得神秘起来,小声对他耳语,如此这般,如何如何,只有这样,才能有出头之日。

李三似懂非懂地听着先生的话,眼前这个人很像另一个人。像谁呢?这,这,眼前的这个汉子不会就是他今天要见的人吧!忽然,他想起了一件事,心中似乎豁然开朗了。



两年前的那天,杨帆和他分别前,曾经拿出一张画像对他说,“这画像上人叫韩健,人们都喊他韩先生,过段时间,有事情的时候,他会设法和你单线联系的。这位先生的言谈举止很像杨帆,并且此人的相貌是这样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对啦!画像?李三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拍大腿,指着算命先生,“你?你是……我知道你是谁了。”

嘘!先生站起身,小声对李三做了个禁言的动作,会意的一笑,“李山同志,可见到你了。”

“是啊是啊!我盼这一天盼了好久了,原来你就是韩先生。”李三喜出望外,终于明白了自己为啥看见韩先生这么面熟,心想,原来他就是画像中的人,自己早就盼望着要见的人。

韩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向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说他是共产党的联络员,利用算命先生这个身份,只是用来找个事做,这个身份只是个幌子,好便于联络。他这个地方是个联络点,以后有什么重要的情报可以和他联络。说通过这一段时间对李三的观察,觉得他是一个能靠得住的人,没有把心里的秘密泄露出去。说现在地下革命斗争很严峻,内部有时会出现一些贪生怕死,意志薄弱的人叛变革命。要时刻懂得保护好自己,严守纪律。最后还交待他,让他暂时还住在金继发家里,不要离开,暗中留意他的活动轨迹,以便于找机会消灭这股作恶多端的土匪。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天快黑的时候,李山才从小镇上回到金家庄。一路上,他嘴角浮现出一抹让人不易觉察的笑意,接着扩散成满面春风。以至于眼睛,㞒毛都在微笑。一双明亮的眼睛映衬着满面红光,显得格外欢悦。

李山一阵阵的兴奋着,心里对韩健的感激和敬佩之情油然而生。他兴冲冲的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只手拿着给孩子们买的几棵糖葫芦,另一只手插入口袋里,口袋里面有一把碎银子,是刚才和韩健分手的时候,韩健硬塞给他的。李山推让着,坚决不要,可韩健说,这钱是给他的活动经费。让他收下,生活困难的时候,可以派上用场。今天,他是收获满满,韩健说,让李山暂时还住在金家庄里,别离开,这样,就能暗中掌握一些金继发的活动轨迹,以便向韩健提供情报。等找时机,把这伙无恶不作的土匪消灭掉后,再离开金家庄,到时候去参加游击队,如果想要扬眉吐气,有好日子过,只有一条路,就是跟着共产党干革命。

回到破庙里,换了件衣服,李山拉开庙门走出来,他手里拿着几棵糖葫芦,想起两个孩子,李山迈开步子,向张小花家中走去。到了张小花家门外,他站住了,心里犹豫着,想着自己要不要进去呢?“我这是怕什么呢?还是进去吧!”李山倒不是怕,相反,他很愿意见到张小花,和她呆在一起,每次看见她,李山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又兴奋又紧张,脸红心跳,这是怎么回事呢?该不会是自己喜欢上张小花了吧!

“李叔,李叔,你回来了。”正想着心事的李山,被一个孩子的叫声打断了。三个孩子在捉迷藏玩,铁蛋跑出门外,看见李山喊道。他这一喊,金东家那俩孩子也跑出来,三个孩子围着李山,抱着他的大腿,喊着叔叔,叽叽喳喳的笑着、叫着,开心极了。看起来,三个孩子和李山都挺有缘的。

李山笑哈哈的,“孩子们,看,叔叔给你们带什么东西来了。哈哈,糖葫芦。”说着,把背在身后的手举的高高的,逗三个孩子玩儿,“快来,看谁先够到,我就给谁。”

“糖葫芦,我要吃,嘻嘻,绐我,给我,嗯哼哼,我够、够、够。”

“我够不到,李叔。”

“我也够不到。”三个孩子踮起脚尖,又蹦又跳,急的小脸蛋红扑扑的,最小的那个孩子差点快急哭了,半天,孩子们也没有够到一棵糖葫芦。

“哈哈哈,来够啊?”李山今天心情好,他开心的哈哈笑着逗孩子们玩,感觉自己胸腔里积压的烦闷,随着笑声一下都消散了,好久都没有这么开心了。笑过后,李山把手里的糖葫芦给孩子们一人分一棵,手里还剩下一棵。

“谢谢叔叔。”孩子们拿着糖葫芦,高高兴兴跑到一边玩去了。

“这么热闹,李三,这么大的人了,咋还像个孩子呢?”张小花靠在门边,看着几个人疯闹,心里甜蜜蜜的。不知怎地,此时,她有一种错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恍惚间,以前和夫君刘瑞琪一家三口嘻笑玩耍的快乐场景浮现在眼前。

“嘿嘿,小花姐,你都看到啦!我、我逗孩子们玩儿。这里还有一棵糖葫芦,给你尝尝。”李山看见张小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门边,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走过去,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到张小花面前。

“这么大的人了,还吃糖葫芦?”张小花笑着从李山手里接过糖葫芦,问道,“哎!你吃饭没有?没吃饭,厨房锅里还有小米粥。”

“我、我不饿。”李山赶忙回答道。

“走那么远的路,咋能不饿呢?快进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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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李山一个轻的傻笑,说道,”刚才喝了一碗水,这会不多饿了”

“傻样,快进来吧!瞧你这段时间瘦的,折腾成啥样了?皮包骨头了。金继发这个丧尽天良的,早晚会遭报应的。”看着李山,张小花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了眼眶。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张小花招呼李山进厨房吃饭,谁知李山进了厨房,并不急着吃饭,他看见水缸没水了,一言不发,拿起扁担,提起水桶,就要到院子外面井里去挑水。

小花说,“你吃饭啊!急什么呀!吃饱肚了再挑吗?”张小花说着话,从菜柜里拿了一盘咸菜,又掀开锅盖拿几个菜和杂面发的馍馍,放进蒸笼里,开始升火热饭,热好饭后,等着李山挑完水回来吃饭。


李山也不言语,只顾干活,院子外面不远处的地方有口井,挑水挺方便的,平时李山没事的时候,就会过来,帮忙做一些男人的体力活,农忙时,帮忙干些农活,有时间的话,再负责把水缸水装满。柴劈好,整整齐齐码在院子里。

来来回回挑了五、六趟水,直到把水缸装满后,李山才放下水桶,转身就要走。尽管张小花一再挽留他吃饭,他不是不愿意留下来吃饭,他知道,小花家里也不富裕,今年夏天天干,天老不下雨,家里收成不好,她家里粮食不够吃,时常上顿不接下顿,出去挖野莱,李山碰到过好几回,一个女人带着孩子,生活已经够艰难的了,孩子们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金东家里的俩孩子经常吃住在她家里,就已经够给她增加负担了。还是省省吧!自己回金继发那里,看看还有剩饭没有,随便对付一口。

“哎!我说你这个人咋正固执?吃口饭就能吃穷啦!我这说了半天你咋就不听呢?饭都热好了,这倔脾气。”顾不上身后张小花生气的埋怨,李山带着俩孩子离开了她家。一路上,李山肚子饿的咕咕噜噜直叫唤。两腿发软,浑身无力,忍着饥饿,李山回到了金继发家里,说是金继发家,实际上就是金东老屋,他和俩孩子暂时还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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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东老屋,李山把俩孩子哄睡着。实际上,俩孩子疯了一天,早就乏了要睡觉觉了,不用李山哄,洗了澡后自己爬上床睡着了。李山走到孩子床前,看着缩成一团相依偎在一起的兄弟俩,这些天夜里,睡梦中,孩俩子哭喊声着要妈妈。时常从睡梦中惊醒。每到这个时候,李山心里就很难受。还有这深秋的天气,寒气逼人,他和俩孩子晚上睡觉,就盖一床薄薄的被子,床下面铺的一床被子,是他从庙里抱来的。金东夫妇被害后,家里是有几床好被子,后来都被金继发抱到他家里去了。就留下一床薄薄的破被子。

李山四下打量环顾屋里,这几间房间此时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因为屋里东西已经被金继发搬走的差不多了。堂屋里还剩一张破桌子,几个小椅子,卧房里就还剩下他和俩孩子睡觉的这张破床了。


那天,金继发来搬东西的时候,李山上前阻止,让金继发留下两床被子,可怜可怜俩个孩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说你咋忍心,家里的一切都被你霸占了,没有粮食,一床被子也不剩下。

“金继发,你也太他妈的狠了,就留一床薄薄的破被子,这寒冷的冬天,想让俩个孩子冻死、饿死吗?他们还这么小,这么冷的天,咋过冬?”李山痛斥责骂着金继发,这下可惹怒了金继发,他叫了几个人拦住李山,拳打脚把他毒打了一顿,一边打,金继发还一边骂,“穷要饭的,叫你多管闲事,早就想修理你了,往后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打断你的腿,废了你。”打完后,继续搬屋里东西,直到把屋里东西搬完,才善罢甘休。

那一刻,李山心里恨透了金继发,他暗暗发誓,要离开金继发家,不给他做事任他调遣,不再去受他的侮辱折磨。这个天打雷劈,丧尽天良的畜生,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他哪里呆下去了。可现在情况有变,韩健给他布置了任务,让他继续住在哪里,配合豫南游击队的行动,暗中监视金继发,掌握这伙土匪的活动轨道。以便于消灭他们。现在,自己只好定下心,住下来,忍辱负重,完成韩健交给他的任务。

李山把盖在孩子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盖好了被子,又把一件棉袄,几件衣服都盖在俩孩子身上,这才放心的离开卧房,手端着煤油灯到外面厨房里,翻箱倒柜找寻着,看看有没有吃的东西,他实在饿的受不了了。
楼主:浅色夏沬  时间:2021-03-31 12: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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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浅色夏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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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舞文弄墨

发表时间:2018-11-27 22:46:11

更新时间:2021-03-31 12:3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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