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妖，你……”王大全瞪着眼不敢相信老妖真的杀了他，满眼不甘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随着王大全身子倒地，外面冲进来一帮拿枪的土匪，见到王大全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又看到老妖手里的枪还在冒着烟，傻子也猜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大家都不敢轻举妄动，都警惕的看着老妖，虽然老妖的身份地位在三里岛可以与王大全平起平坐，可毕竟王大全还是这三里岛当家的，虽然大家畏惧老妖，可如今他杀了当家的，自然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都愣着干什么，把人拖出去扔湖里，就说是赵振龙夜袭三里岛，当家的不幸被杀。”老妖似乎根本没想给什么解释，而是阴沉着脸冲着这帮土匪命令道。
奶奶原本以为这些人中怎么也有几个王大全的心腹，自然是不服老妖的说辞，定要有一场争执，可让奶奶惊讶的是这帮土匪竟然相互看了一眼，点点头，然后大喊一声“是！”便将屋内的三具尸体拖了出去，没有任何的追问，这让奶奶很难理解。

待人都离开之后，老妖也并未多留，只是转头看了眼奶奶与穗丫，眼神中还是那股子妖气，接着便跟着众人离开了，屋里再一次回归了平静，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王大全与他两个死去手下的血迹，似乎刚刚的事根本没有发生一样。
穗丫紧紧的抱住奶奶，身子还在发抖，还未从刚刚的惊吓中清醒过来。奶奶眉头紧皱的看着地上的鲜血，心里对老妖的更加忌惮起来。
从刚一开始老妖在自己面前杀了赵瑞，到如今更是直接杀了王大全，直接来了个鸠占鹊巢，可见老妖不仅是个行事狠辣果断之人，更是一个心机极深之人，否则绝不可能让王大全那些手下如此快速的倒戈与他，甚至他连个解释都不需要，可见他为了今日已经谋划了许久。同时他也通过此事告诉奶奶，不要跟他耍心机，比起这帮嗜血的土匪，奶奶的心机在老妖的眼里根本不值得一提。
“姐，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穗丫终于缓了过来，但是眼神还是带着惊恐的看着奶奶问道。
“不会的，有姐在，别怕！”奶奶摇摇头，安慰穗丫。
“可是……”穗丫苦着脸，想要反驳奶奶，但是想到如今也只有奶奶能保护自己，便将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奶奶自然知道穗丫想说什么，毕竟连王大全都被杀了，奶奶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么可能斗得过老妖，可是穗丫不知道，奶奶手里有着老妖渴望的东西--齐门凤凰绣的针法。

第280章

“穗丫，我问你，你可要跟我说实话！”奶奶看着眼中还带着惊恐之色的穗丫问道。
“姐，你想知道啥你就问，我肯定不瞒着你。”穗丫赶紧的回答道，如今王大全一死，奶奶是她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自然不敢欺瞒奶奶。
“王大全有没有跟你说过老妖？”
“没听王大全说过，倒是听过王大全府上的老妈子跟我提过那么一句。”穗丫思索了一会后回答道。
“说了什么？”奶奶赶紧追问道。
“就是提醒我，说我虽然成了王大全的压寨夫人，但是遇到妖爷还是要躲着点走。我当时也不知道这妖爷是什么人，想追问，但是那老妈子也怕自己多嘴惹事，便不敢跟我多说什么，只是让我多加小心。”
穗丫的话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信息，老妖的狠辣作风奶奶已经见识过了，而且据赵振龙所说老妖又是个好色之徒，老妈子提醒穗丫也实属正常。

“那王大全呢？老妖就这么杀了王大全难道这岛上就没人替他说句话吗？”奶奶不解的继续追问道，因为这是奶奶最为疑惑的。
“我不知道！”穗丫苦着的摇摇头，“我被抢来后就被送到了王大全的府里，后来一直被关在屋里也没出过门，除了照顾我的老妈子之外我便没见过其他人了。”
“这么说你也不了解王大全了？”
“姐，我不敢去了解他。”听到奶奶不解的口气，穗丫以为奶奶对她有所误解，便再一次苦着脸的含泪说道。
“为什么？”奶奶不解穗丫为何会提到王大全会如此表情。
“姐，你看我身子！”穗丫说完便解开了上衣的扣子，然后慢慢的脱去了上衣。
“这……这……这都是他干的！？”奶奶震惊的看着穗丫裸露的上半身，那洁白的皮肤上面全部是伤痕，有刀伤也有咬伤，最让奶奶生气与震惊的是穗丫左侧的乳房已经没有了乳头，虽然已经结了疤，却能看出是被人硬生生的咬掉的，让奶奶看的是心如刀割。

“姐，我……”穗丫看到奶奶心疼的样子，也知道奶奶在心疼自己，顿时眼泪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都是姐的错！”奶奶见到穗丫哭了起来，赶紧的将穗丫的衣服拿起来给穗丫披上，抱着穗丫极其自责的说道。
当初穗丫是奶奶受了王来顺与其父母之托带出来的，如今穗丫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奶奶心里自然觉得是愧对了沈婆，王来顺以及穗丫父母，心里自然自责不已。
“姐，你别这么说，这都是我的命，如今我这个样子，就算能活下来我也不能再回寨子了，姐，要是我能活下来，我想回三庙村，给我爹娘养老送终，给沈婆守灵，你说行吗？”穗丫看着奶奶满眼渴望的说道。
“姐保证，姐一定把你送出去！”奶奶坚定的看着穗丫保证道。
“恩！”穗丫抱着奶奶狠狠的点了点头，算是对奶奶的一种信任。
就在奶奶心里想着如何将穗丫救出去的时候，突然奶奶脑海中浮现出了玉珍的尸首的样子，虽然玉珍的尸首泡了水，但是那些伤痕却依旧刻在奶奶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如今看了穗丫身上的伤竟然与玉珍身上的伤极其相似，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伤必然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而这个人也自然就是被老妖杀死的王大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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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妖推门进来时面色面带着一丝故装出来的和善，却依旧掩盖不住他眼神中透出的妖气。
看到床上姐妹俩抱在一起的凄惨模样，老妖不由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的浅笑，拎着食篮走了进来。
“饿了吧，过来吃点东西吧。”老妖说着话，从篮子端出热腾腾的饭菜。
“你到底是谁？”这是奶奶又一次询问老妖，奶奶心里虽然有了猜测，但那是奶奶最不希望的结果，所以奶奶还是想要从老妖嘴里得到答案，哪怕真的是她所猜测的，奶奶也认了。
“我说过，你告诉我齐门凤凰绣的针法，我告诉你我是谁。”老妖也不看奶奶，摆完饭菜后坐下来开始自己吃了起来，边吃边回答奶奶，“我可以给你增加个筹码，放了你身边的那个丫头。”
奶奶看着老妖，心里不断的斗争着，她不知道老妖的话究竟能有几分可信，若是老妖真是婆婆的儿子，将齐门凤凰绣针法给她，奶奶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在奶奶心里，齐门凤凰绣本就是婆婆传给她的，她再给了老妖，也是人之常情，这与所谓的大是大非无关，只是因为婆婆。

“放心，我说话算话。”老妖见奶奶没说话，便抬头看到了奶奶看他的眼神，以为奶奶不相信自己，便保证道。
奶奶还是没有说话，依旧盯着老妖。
“我可以杀了她的。”老妖用那妖气的眼神瞥了一眼躲在奶奶怀里的穗丫，随口说道。
听了老妖的话，穗丫不由的惊恐的往奶奶身后躲了躲，害怕的喊了一声“姐！”
“你为什么要杀王大全？”奶奶突然问道。
被奶奶这么一问，老妖顿时愣了一下，随之又笑了。
“我为什么不能杀他？”老妖反问奶奶。
“你不怕得罪日本人？”
听了奶奶的话，老妖冷笑了一下，似乎读懂了奶奶问话中的深意，“丫头，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要齐门凤凰绣针法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你自己，还是日本人？”奶奶看着老妖的眼睛毫无惧色的问道。
“哈哈……”听到奶奶这么一问，老妖顿时大笑起来，从他的笑声中可以听出他已然理解奶奶执着的原因。

第281章

“你是怕我把鬼婆的东西交给了日本人？”老妖第一次收起了眼中的妖气很是郑重的看着奶奶问道。
“难道你不会吗？”奶奶带着质疑的口气反问道，以老妖的所作所为，奶奶有这个权利去质疑。
“哼！他们不配！”
老妖很是不屑的从嘴角流露出了这句话，而这句话让奶奶心里对老妖身份的猜测更增添了几分力度。
“我答应你的交易！”奶奶终于在心里做出了决定，老妖似乎认定了奶奶会答应一般，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但是我还有个条件。”奶奶继续说道。
“你可以讲，答不答应是我的事。”老妖眼中的妖气再现，毫不掩饰的说道，根本不怕奶奶反悔。
“如果你放了穗丫，我希望你能把她送回三庙村，不要再送回寨子了。”
“姐--”听到奶奶的条件，穗丫顿时感激眼中含泪的看着奶奶。
“可以，这是我们交易的条件，我答应你。”老妖点点头。
“好，那你去准备绸布与绣线吧，我这几日给你绣出来。”
老妖并没有按照奶奶所说的赶紧去准备，而是一脸皱眉的看着奶奶，满眼的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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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你想反悔？”看着老妖皱起的眉头，奶奶眉眼也皱了起来。
“丫头，我要的可不是刺绣！”老妖不知道是奶奶理会错了他的意思，还是有意而为之，面色有些阴沉的看着奶奶冷冷的说道。
此时奶奶也才意识自己理解错了老妖的意思，老妖想要的是齐门凤凰绣的针法，根本不是自己的刺绣。
“可是我只会刺绣。”奶奶有些为难的看向老妖。
奶奶说的的确是实话，奶奶毕竟没有读过什么书，也识不得几个字，从小学习刺绣也是太奶奶手把手一针一线教的，后来跟着婆婆学习齐门凤凰绣，因为婆婆无法刺绣，所以只能以口相授，自己只是按照婆婆的要求一针一针的去绣，直至每一针都做到极致，毫无偏差，但是若是让奶奶讲出自己所用的针法绣技，倒是真的说不个所以然来。
其实中国民间很多传统手艺的丢失也多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时民间手艺人本就是穷苦人，社会地位底，自然读书识字的本来就少，因此只能靠这言传身教的传承下来，若是再有着严苛的传承制度，一旦传承断裂，这门手艺也就算是因人而亡了，就如同婆婆的齐门凤凰绣，如果不是婆婆遇到了奶奶，恐怕这世上便再也无人会绣这齐门凤凰绣了。

“那本书你真的烧了？”老妖看出来奶奶并未骗她，跟奶奶确认道。
奶奶点点头。
“好吧，我去找些布线，你绣，我来看！”老妖眼神中透着一丝失望，无奈的说了一句之后便转身向外走。
“那你答应我的事！”奶奶怕老妖反悔，也赶紧的再一次提醒老妖。
“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我自然会履行我的承诺。”老妖并没有回头，而边回答了奶奶的话边疾步的往外走。
“姐，他会不会骗我们？”看着老妖急匆匆的身影，穗丫有些担忧的问道。
“他不敢！”看着老妖离去的背影，奶奶很是坚定的说道。
穗丫穗丫不知道奶奶哪里来的自信，但是看着奶奶坚定的神色，便也不敢再问，将心中的疑惑憋在了心里。
“咕噜！”穗丫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下，然后看着桌上的饭菜咽了一下口水。
穗丫的这声肚子叫倒也提醒了奶奶，“先吃点东西吧。”说着奶奶便拉着穗丫起身走到了桌子前，不顾形象的直接用手抓着大口吃了起来，把刚拿起筷子的穗丫着实吓了一跳。

奶奶说她这辈子其实也没挨过什么饿，哪怕在极度饥荒的年代，但是她却见过太多挨饿的人，那是会让人失去尊严与良知的，更多的是让人失去生命，奶奶能在那个动乱的年代活下来，不光是奶奶的运气，更有着奶奶对自己生命的珍重。所以奶奶说，能吃的时候尽量吃，否则等你挨饿后悔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等到老妖再一次回来的时候，看到桌上的一片狼藉，原本还有些紧皱的眉头不由的开了，嘴角也露出了一丝的喜色，心想奶奶既然已经愿意吃饭，自然就想活下去，那他也就有了掌控奶奶的资本了。
“这是布和线，不够我再去找，还有什么需要？。”老妖递过来一块还算不错的绸布。
“这布不行。”奶奶并没有去接，只是用眼睛瞟了一眼便说道。
“为什么不行？”老妖原本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这是冬织棉，弹性不好，韧性也不足，绣普通的寿衣还行，绣齐门凤凰绣容易断线，根本绣不了。”
“那你要什么样的？”老妖面色极为难看的问道。

“苏州白丝绸，必须是春丝织的，最少要8股丝以上的丝线，不能彩染，只有这样的织出来的丝绸不仅弹性好，韧性足，绣出来的凤凰绣也不会失色。”奶奶看着老妖很是郑重的说道。“还有，你最好能找些挑丝金线来。”奶奶根本不理会老妖阴沉的脸，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挑丝金线？”老妖眼神中的妖气再一次的闪现出来，很是不屑的冲着奶奶说道。
“要是找不到就算了，但是至少也要找到上好的金线，要不然凤首的针法根本走不了。”看到老妖眼中闪现的妖气，奶奶便知道老妖此时心里有些怀疑奶奶在想法子推脱，所以便改口说道。
“丫头，在我面前你最好别耍什么心眼，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老妖提醒道，阴冷的口气中带着极度的威胁之意。
“你不信我？”
“我说过，我要的不是刺绣，而是针法，你觉得你要求的这些东西有必要吗？”老妖反问奶奶。
老妖话还未说完，奶奶便直接从老妖手里抢过那快绸布，轻轻一扯，那块绸布便被撕裂，发出“兹拉”的刺耳声。

第282章

“你觉得这布能绣齐门凤凰绣？”奶奶毫不畏惧的拿着那块被自己撕裂的碎布看着老妖。
老妖与奶奶对视了许久，谁也没说话，最终还是老妖妥协下来。
“好，我去给你找布！”老妖阴沉着脸再一次的转身离开了。
“姐！”穗丫担忧的赶紧到了奶奶身边，看着奶奶手里已经撕裂的布，有些疑惑的问道，“这布真的不行？”
奶奶摇摇头，“齐门凤凰绣一绣六针，有五针走的是隐线，根本绣不了。”
“什么是隐线？”
“就是将绣线用力的拉进丝绸的丝线纹路里，相当于进行再一次的织造，用眼根本看不出是下针的痕迹，就跟原本布上就存在的一样，这就叫隐线。”奶奶也不隐瞒穗丫，解释道。
“五根！这怎么绣啊？”穗丫很是惊讶的看着奶奶，她毕竟也学过刺绣，自然理解奶奶所说的意思。
“这就是齐门凤凰绣的难点所在，之前婆婆教我的时候我也觉得这不可能，但是……”奶奶想到了婆婆，不由的嘴角处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低头看向了自己摊开的那双手。

“啊！”穗丫看到奶奶的双手顿时瞪大了眼睛捂住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
一个十九岁女孩的手，本应该是娇嫩的，可是奶奶的手心中却布满了无数条横贯手心的细细疤痕，一看便知道是绣线勒出来的伤痕，而那十根手指上也同样未能幸免，甚至两根小指已经有些弯曲变形。
“婆婆说齐门凤凰绣的每一针都是用手的生命的来绣的，一辈子也就绣三件，等绣完了，手也就废了。”奶奶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的手，这让她脑海中不由想起了当年看婆婆的手，奶奶知道她的这双手早晚有一天也会如婆婆的手一样的弯曲变形，再也拿不起绣针。
“三件，那您绣几件了？”穗丫赶紧问道。
“一件吧，原来婆婆给自己做的那件给我娘穿了，后来我又给婆婆重新绣了一件，烧给了她。”一想到婆婆死后连个全尸都没有，奶奶心里不由的悲痛起来。
我当时觉得奶奶说的并不对，按照她之前所讲，当时不光给婆婆做了，还给左次郎的老婆也做了一件，应该是两件才对，奶奶说她双手的命就跟她自己的命一样，只会埋在脚下的土里。那时我并不理解奶奶的意思，直到后来我去日本出差，看到了一次日本刺绣展览，我才理解了奶奶的意思，因为奶奶给与左次郎夫人绣的凤凰绣不过是普通的刺绣，只是绣法上略微的精细一点，再加上奶奶又在线上动了手脚，所以才会掉色，脱线，根本谈不上消耗奶奶那双手的命。

奶奶跟穗丫说完之后，便听到了门外离开的脚步声，奶奶知道老妖在门外偷听，所以穗丫问她的时候她并没有任何隐瞒的说了出来，不要说在这座封闭的小岛上，就是在徐州城，奶奶所提的要求恐怕一时半会也难以达成，但是奶奶知道老妖一定会想尽办法去完成的。
奶奶看着穗丫笑了笑，没有说什么，穗丫则心虚避开奶奶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
“穗丫，你想学刺绣吗？”奶奶知道穗丫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只是为了能活下去而被迫而为之，所以奶奶心里并没有一丝对她的责怪，反而想趁着这个机会教她一些刺绣，也算对得起沈婆与穗丫父母的寄托了。
“姐……”穗丫含着泪的满眼感激的抬头看着奶奶。
之后的日子里，奶奶每天都用之前老妖送来的那块棉布手把手的教穗丫刺绣，每天三顿饭都有人按时给送来，日子过的快，转眼之间十天过去了，老妖却没有半点消息。

半夜里，枪炮声将半睡半醒中的奶奶惊醒，穗丫也跟着醒了过来。
“起来，跟姐走！”奶奶没有丝毫犹豫的赶紧下床将鞋穿好。
“姐，我们去哪？”穗丫满眼惊恐与不解的问道。
“逃！”奶奶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逃？往哪里逃啊？外面在打仗呢！”听完奶奶的回答穗丫顿时满眼震惊的看着奶奶，“何况这三里岛的人都是土匪，万一被抓了我们就活不成了。”
“听姐的，赶紧起来跟姐走！”奶奶似乎并不在意穗丫说的危险，而是满眼坚定的冲着穗丫说道。
“姐，外面还不知道什么情况，要是老妖回来了，看见我们跑了，那我们就真的活不成了！”看到奶奶坚定的神色，穗丫的脸色不由耷拉下去，一脸苦相而犹豫的看着奶奶，三里岛对她伤害极大，在她心里已然对三里岛有了无法磨灭的阴影，而且老妖又多次用她的生命威胁奶奶，如今她也知道奶奶与老妖已经达成了交易，只要奶奶把齐门凤凰绣的针法告诉老妖，老妖自就会送她回三庙村，所以她不愿意娶冒险，自然也不愿意奶奶冒险。

“你不走姐自己走了！”奶奶知道穗丫怕的是什么，如今时间紧迫，她已经没有时间跟穗丫解释了，转身就要往外走。
“姐！”穗丫一看奶奶既然真的不顾自己而去逃命，赶紧在身后大声的哭喊道。
“穗丫，要走就跟姐一块走，就算死了黄泉路上还有个照应，要是你不愿意，姐也不强求你，你就自己在这里待着吧。”奶奶转身看了一眼满眼哀怨的穗丫说道。
“姐，我……我……我跟你走！”穗丫艰难的权衡之后下定了决心，下床穿了鞋，有些踌躇的走到奶奶身后，此时她真的希望外面的枪炮声能停歇点，甚至老妖能前来阻止她们，但是她的一切都幻想都落空了，奶奶一把拉住她，拉开门便走了出去。
出了门，外面的枪炮声与嘶喊声更是直穿人的耳膜，穗丫的脚步便更慢了些。
“姐，我们往哪里逃啊？”穗丫依旧苦着脸的问向奶奶。
“跟我走！”奶奶心里也没底，但是奶奶知道在这里等着只有死路一条，所以她毫不犹豫的拉着穗丫向着枪炮声的另一个漆黑方向疾步走去。
就在奶奶跟穗丫出了门没多久，一伙穿着军装拿着枪的人闯进了院子，冲在最前面的正被赵振平派出去支援王启震的斗生！

第283章
奶奶记得那夜黑的跟眼前泼了墨一样，两一丝亮光都没有，月亮似乎也被之前的枪炮声给吓的躲了起来，只有奶奶带着惊恐不已的穗丫在崎岖不平的三里岛上摸索着往前走。
“姐，后面好像声音？”穗丫带着颤抖的声音提醒奶奶道，“他们是不是追上来了？”
听到穗丫的提醒，奶奶心里不由惊了一下，攥着穗丫的手不由的也紧了几分。
“往这边走！”奶奶脚下一转，向着风吹来的方向疾步而去。
三里岛就如同它的名字一样，也就三里的长短，在整个微山湖的岛屿中并不算大，所以奶奶拉着穗丫顺着风的方向没走多远便来到了水边。
“姐，现在怎么办？”穗丫不知所措的问道。
感受到脚下的微山湖温润的湖水，听着风推湖水拍岸的声音，奶奶知道自己现在能救她们的只有这微山湖了。
“下水！”奶奶说完便拉着穗丫就往水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