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少不入川(2)


王佐点点头，说：“原来这样啊！那，你不是很吃香吗？大把的男人抢呢。”
宁静白了一眼王佐，说：“去你的——啊，是情妹来了——”
王佐顺着宁静的眼光看向山路，听见山路方向有脚步声，而且还有树枝晃动，却没看见人影，于是说：“人还没到呢，你怎么知道是汪情？也许是过路人呢。”
“呵呵——直觉，我和她之间的感情太好了，有心灵感应呢。”
王佐正想说什么，山路上一阵树枝晃动，已走出一个胖胖的留着学生头的女孩，对着宁静大叫：“静姐——静姐——”
宁静兴奋地跑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叫：“情妹——情妹——”
王佐站在石头上乐呵呵地看着两个姑娘在山路上又是拉手，又着拥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心想，这两个姑娘还真是穿一条裤子的好朋友啊！你看那兴奋亲热的样子，好像几十年没见面似的，难得，难得......
好一会儿，宁静才拉着汪情的手向王佐这边走过来，她正想着怎么向汪情介绍王佐呢，冷不丁王佐叫了一声，“汪情——”
汪情抬起头看见一个陌生的男青年，心中正在纳闷，“这是谁啊？”却听见宁静说：“哦，我忘了介绍了，这是王佐。”
汪情看了看王佐，又看了看宁静，不解地说：“静姐啊！你不会吧，去广东才几天呀！就带了一个男朋友回来了！”
宁静红着脸，说：“你说什么呢！不是啊！不是，怎么说呢？一句话也说不完，等会儿我再跟你聊吧，慢慢聊吧。”
接着，三个人坐在石头上聊天。三个女人一台戏，二个女人也是半台戏啊！王佐大部份时间都在听她们聊着别后的一些事情，以及同学们的情况。同时，王佐也知道了汪情已经报读了重庆师范学院成人学院会计专业，过几天就要上学去了。当然，王佐又没有机会跟宁静说他准备走了，他要回广州了。
只听汪情说：“静姐啊！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呢？差一点没机会报读了，你明天就去重庆师范学院报名，还来得及，班主任一直在帮你保留一个入学的名额呢......你也报读会计专业吧，说不定我们还在一个班，那多好，最少也可以在一个学校嘛。”
宁静内心苦笑，不知道怎样对汪情说，但表面笑了笑，摇了摇头，看看王佐，对汪情说：“我可能读不成了......”
汪情抢过话头说：“我们不是约好了一起上大学吗？怎么？你还去广东吗？”
宁静抬起头，看看天空和远山，说：“这几个月以来，对我来说就像一辈子......人的一辈子，大概上天已经注定了，不然，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现在才到家呢！”
王佐知道自己在旁边，宁静不好说什么，他对两个姑娘说：“我去钓鱼了，你们坐。”
看着王佐坐在池塘的另一个方向钓鱼，宁静把她在广州火车站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全都讲出来了。汪情听了宁静的坎坷经历后，眼眶不由红红的，心里也止不住酸酸的。她真没想到，好同学好姐妹宁静竟然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发生了那么多对她来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简直就可以写一本小说啊！
汪情问：“也就是说，静姐，他如果去广州，你要给他路费，这对你来说就没钱上学了，你也没心情上学，对吗？”
宁静点点头，汪情又问：“他如果留在重庆，静姐，你得支持他找工作，或者支持他做生意，你也读不成大学，也没心情读大学，对吗？”
宁静点点头，汪情又问：“可是，静姐，你爱他吗？虽然他帮了你，把你送回家，但你也不能牺牲自己的学业和前程啊！”
宁静迷惘地说：“如果说我不爱他，那是假话......可能就是因为我太爱他了，才促成了他送我来重庆吧！你要知道，如果不是我主动接触他，他怎么不可能和我在一起呢？”
汪情不解地说：“可是他有女朋友啊！你真是太痴情了！”
宁静看着汪情说：“情妹，你不知道，在那种环境下，我一个黄花姑娘完全没有人身安全，完全就绝望了......我确实爱他，但也是为了找一个可靠的人，把自己从绝境中救出来......他有女朋友，而且他要去上班，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把我送到重庆来了......我感激他啊！所以，为他牺牲学业，我愿意，我心甘情原......”
就这样，两个姑娘坐在石头上聊天，王佐在池塘边钓鱼，一直到吃中饭。
中饭后，宁静带着王佐和汪情来到村右边的山坡上。这里是一片桔子园，宁静说她家的桔子园也在这里。三个人在一个大桔子树下坐着，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忽然，汪情对宁静说：“静姐，你上次那本小说，叫什么《无法悲伤》，没找到吗？你再去找找看，我很想看呢，毕竟那本书是写我们重庆的故事嘛！”
宁静说：“噢，我再去找找看，你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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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少不入川(3)


看着宁静的身影消失在山路转弯处，汪情对王佐说：“王哥，我们这里怎么样？还习惯吗？既然来了就多住几天嘛——”
王佐看了看四周，说：“重庆，真是一个好地方，西南最大的城市，在城里有大把的发展机会，在农村山青水秀，宜居宜业宜养老，全国都难找到这么一个好地方啊！”
汪情不适时机的说：“王哥，不但如此啊！你知道吗？我们这里去年还叫江北县，今年改成渝北区了，那是因为国家准备成立一个三峡省，重庆就是省会了。”
王佐也隐约从小道消息听说长江上游三峡地区要成立一个三峡省，但由于这几年在外流浪，所以也没大注意，于是问：“三峡大坝开工的时候，我就听说过了，难道还真有此事？”
汪情说：“那当然，我们这里人谁都知道啊！我们重庆很多地方已经在筹办成立省会的事了，听说三峡省除了管重庆外，还管辖我们四川的万县、涪陵和黔江三个地区，以及湖北的宜昌和恩施二个地区——”
王佐看着汪情，说：“如果共和国真成立了三峡省，重庆成了省会了，那么，你们这里将飞速发展，对你们渝北，对你们个人都将是一个千年难逢的大好机会啊！重庆机场不就在渝北吗？可见你们这里多么重要！汪情，你要好好读书，前程一定不可估量！”
汪情焉然一笑，说：“这都是铁板钉钉的事了，不是明年就是后年，重庆就会成为省会了。王哥，你不想在重庆发展吗？我想，凭你的学识和人品，在重庆你完全可以找到用武之地的，不，一定会前程似锦的！”
二年后，重庆没有改成三峡省，但改成了新中国第四个直辖市，管辖原四川省的重庆、万县、涪陵和黔江四个地区，是新中国最大的西部唯一的直辖市。后来王佐离开重庆之后，再也没有去过重庆，但他时常会注意重庆方面的新闻。他知道，重庆不但是新中国最年轻的直辖市，而且成立了继上海浦新区和天津滨海新区之后的第三个国家级新区两江新区，宁静和汪情的娘家石鞋镇兴隆镇那一带区域就属于两江新区。而且，重庆市直辖以后，经济上突飞猛进，一日千里，特别是宁静和汪情的家乡渝北区，以一区之力，经济上占了整个重庆市几十个县区的总和的四分之一强。
“这——”王佐一时无语，看着歪着脑袋的汪情，顿了一下，说：“这，是可以考虑，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再说，树移死，人移活！呵呵，这几年我也习惯了流浪。”
汪情忽然直直地看着王佐，认真地说：“王哥，有句话我不知该不该讲？”
王佐不解地看着汪情，点了点头，说：“你说吧，什么事这么严重啊！”
汪情说：“你知道吗？王哥，我同学宁静为了你，决定不读大学了。她说她已经是一个心有所属的女人，根本没有兴趣读书，她只想跟着你一辈子......还有，你去广东的路费生活费也不是一个小数目，她家里也拿不出更多的钱让她读书——”
“啊——”
王佐怔怔地看了汪情好一会儿，不知说什么好，他又能说什么呢？好一会儿，王佐对汪情说：“这你都知道了，我，我，哎！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晚上再跟宁静聊聊吧，不读大学太可惜了，我也过意不去啊！”
......
王佐和汪情在桔子园聊了一个多小时后，宁静过来了，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小说《无法悲伤》。王佐接过来翻了翻，说：“这本书还不错，以前也听别人说过这本书。汪情，你看完后，给我看，我也喜欢看书呢。”
其实汪情早就看过这本书，她正想着怎样才能不把书带走呢？听了王佐的话后，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那，王哥，你先看吧，这几天我也没时间看，我上学再看吧。”
三个人又聊了半个小时左右，汪情告辞回家，王佐和宁静送了汪情一程。
回家的路上，王佐问：“宁静，听说你不读大学了吗？我觉得你不要这样！这读大学可是一辈子的事，你怎么能放弃学业呢？是钱不够吗？”
宁静幽幽地说：“不是钱的事，经历了广州这一个月来的时光，我发觉我就是读一个大学，也没多大的用处。而且，说心里话，我现在也没有心情读书。女人啊！还是单纯一点好，经历的事情多了复杂了，真不是好事。就像我，只不过在广州呆了一个多月时间，就好像经历了人生的生离死别，我怎么还有心情读书呢？”
王佐一时无语，好一会儿说：“宁静，如果是因为钱的事，因为我的事，我大不了不去广东了，就在重庆找一份工作呆下去。不然，因为我，你不去读大学，我一辈子于心不安啊！”
宁静停住脚步，深情地看了王佐好一会儿，说：“你还是去广东吧，我知道，你的心还在广东，还在小弟身上，小弟还在等你呢……明天镇上赶集，我送你上火车——”
话没说完，宁静忽然“哇”地一声哭了，紧接着向前跑去，一边跑一边抹眼泪……王佐看着跑远的宁静，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起了一句话“少不入川”。男人年青的时候不要到四川去，因为四川的姑娘既多情又漂亮，男人去了四川就回不来了……
当晚，王佐躺在床上看小说《无法悲伤》，一直看到凌辱二点多钟。他既是睡不着而看书，也是为书中的一对川东情侣真挚的爱情故事所吸引……同时，他也一直在想，他去不去广东呢？如果去广东，那对宁静将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如果留在重庆，那他又怎能对得起在广州火车站望眼欲穿的小弟呢？因此，那晚王佐一边看书一边感叹：“我王佐何能何德，为何总是陷在女人的温柔网里，去留难择，前路未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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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赶集(1)

天还没亮，王佐被宁静叫醒。
洗脸涮牙后，王佐在宁静家堂屋发现自己的旅行包已经收拾好，显眼地放在椅子上，他不由心里一阵酸楚，对宁静说：“我昨晚想了一个晚上，决定今天不走了，先去镇上给那个福建老板打个电话，明天再上火车吧......哦，宁静，我想看看你们这里的赶集呢。不然，就这样走了，岂不是白来了一趟四川，那不是太可惜了，对吗？”
宁静睁一双大着眼睛看了王佐好一会儿，说：“好吧，你在这里留点回忆也好。”
一会儿，王佐和宁静跟着宁静的妈妈出门了。宁静的妈妈走在前面，王佐宁静跟在后面。王佐看着走在前面的宁静的妈妈，只见她背上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装着一些瓜果，在前面快步地走着，脚步轻快娇健，上山下坡如走平地。
不到半小时，王佐气喘喘吁吁，对宁静说：“你们这里人真厉害，这么远的路，还背着一个篓子，不得不佩服啊！小时候在电视上看到你们四川人赶集，觉得很好玩，现在看来也不容易啊！天不亮就起床，还要背着东西去集市上卖——”
宁静撇撇嘴，说：“那有什么办法，我们这里又不通车，只有靠人力了。不过，东西多了，特别是做生意的，也有用独轮车拉货的，或者用马驼货的，这样就方便了。”
这时天已大亮，王佐回望半山腰上的村庄，以及时隐时现的曲曲折折的小山路，有所感悟地说：“我们那里的村庄都在平原或盆地上，每个村子都有通向外界的公路，就算没有公路，也有可以骑自行车的小路。所以，村民随时可以到镇上买卖东西或交换农产口，怪不得我们家乡没有赶集这种现象呢。”
宁静忽然说：“你会骑自行车吗？”
王佐随口答道：“废话！我七岁就会骑自行车呢——”
宁静说：“那，以后有机会你教我骑自行车，好吗？”
“不会吧，老大不小了，你还不会骑自行车！”刚说完，王佐就想到这里根本就没有通车的路，怎么能骑自行车呢？心想自己真是脑残，忙接着说：“好啊，好啊，有机会一定教你，你学会了我送一辆自行车给你！”
宁静拍着巴掌说：“好啊！太好了——读高中的时候，我也用同学的自行车学过，不但没有学会，还摔了几跤，后来怕别人笑话，就没学了。”
王佐呵呵笑着：“那是没碰到好师父，假如是我教你骑车的话，保证你三天学会！”
宁静斜看了一眼王佐，说：“吹牛——哦，快走，光顾说话，我妈妈都不知走到哪儿去了，我们快走，快——”
王佐和宁静一路小跑，山路进入一个小村子，路边有一家小商店，宁静的妈妈正坐在小店外一个长凳上，看见他们过来了，呵呵笑着说：“你们搞啥子嘛！走快点，不然集市都散了。”
王佐有点不好意思，宁静说：“他边走边看风景呢——”
三个人继续走着，过了村子下一个小土坡，是一条小河。王佐回头看看临河的村子，再看着青山绿水和小河上的独木桥，对宁静说：“这不是我们那晚经过的小河吗？”
宁静笑着说：“是啊！我们现在走的路，就是那晚回家走的路，只不过方向相反而已。”
“哦——”王佐点点头，饶有兴致地踩着鹅卵石，看着“哗哗”流淌的清澈的河水，不知怎么回事，他想起了家乡的小河乌石河，就是九江名河龙开河（古称湓江）的上游。
独木桥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王佐猜想沿河周边的村子大概都要经过这座独木桥去赶集吧。他好奇地走上独木桥，独木桥“吱呀吱呀”微微摇晃着。看着走在前后的男女老少，王佐既感到新鲜，又感到另类。看着桥下河水中的水草和游鱼，他又想起了家乡名菜干辣椒炒乌石河小鱼。宁静的妈妈走在前头，不断有人和她打招呼，有人还说：“这是你女儿和儿子吧，这么大了，好乖哟——”
过了独木桥，王佐小声问宁静：“什么好乖呀，我给人的感觉很老实吗？”
宁静“咯咯”地笑了，说：“我们四川话‘好乖’的意思是指漂亮，别人夸你长得漂亮呢，这下你满意了吧——”
王佐得意地说：“我本来就长得不难看嘛——”
宁静嘲笑说：“是，你是帅哥，到处留情，风流鬼！”
王佐笑了笑，没说话。
随着赶集的人流，王佐和宁静上了河边台阶路。台阶全部是青石板铺成，宽一米左右，能双向走人。青石板表面光滑，闪耀着光泽。王佐心想，也不知这些台阶路是哪个朝代的工程，估计足有千年吧。那也就是说，他每一步的足迹，是和一千年前的先人的足迹吻在一起的。想到此，他不禁有一种往事千年，人生如梦之感。

@施原 时间：2013-05-18 12:41:15
佐王周末好
佐王感觉到渝城左王的遗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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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城左王,何许人也

@BAIMAYU 2013-05-19 03:02:05
刚看完楼主给发的<70之骚动>的电子档,太纠结了
无法入眠
特来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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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IMAYU 2013-05-19 03:04:32
后面这两部大概什么时候写完?
有签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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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舞文弄墨 有篇 (纪实)在广州火车站的日子
内容一样,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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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95年的初稿

呵呵，什么目的

第三十八章 赶集(2)


走了一半的台阶路，宁静指着路边一个山洞，说：“这个山洞打过仗，死了好多人，是白莲教的义军......”
王佐怔怔地看了山洞良久，不禁心潮澎湃。他真没想到，清朝中期最大的一次农民大起义川陕白莲教农民起义曾经浴血奋战的地方，意然呈现在他的眼前......他回过头来，看着山谷下的河流，以及沿河散落的村庄，还有对面高山上时隐时现的民居，一时脑中一片空白，一时又鼓角齐鸣......
宁静摧促说：“走呀——发什么呆！”
王佐醒悟过来，说：“那天晚上我还以为这台阶路是山路呢，其实我搞错了。虽然这台阶路比山路还要高还要长，但不能算是山路，充其量只不过是河边上堤坝的小路而已。如果说是山路，也只能说这河谷太深了，你们四川的地形地貌真是鬼斧神工，如果我不来这里，怎么也想象不出来呀！神奇！太神奇了——”
宁静很奇怪王佐为什么会对这些平平常常的山水感慨万分。对她来说，这些山，这些水，这些台阶路，就如她身上的某一个小痣，再也熟悉不过了。就是闭着眼，她也能说到哪儿走到哪儿，而且还能说出路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泉……
于是宁静说：“真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个书呆子呢，是个性情中人。可是在广州火车站，你又像个烂仔——哎，不理解呀！我发现你对我来说越来越陌生了——”
王佐笑了，说：“人与人之间还是不要太理解为好，就你像你们女孩子嫁人一样，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然，水至清则无鱼，太较真了，肯定嫁不出去！”
宁静说：“乱扯，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咋能不认真呢——算了，不跟你瞎聊了，我们快走吧，前面没看到我妈妈，她肯定又在哪里等我们。”
果然，走了没多久，王佐宁静远远看见宁静的妈妈坐在台阶路边小亭子那儿。几个坐在亭子里的人正在笑嘻嘻地摆着龙门阵，正拿着草帽扇着风呢。
一个小时后，他们走到了石鞋乡小镇，集市里早已是密密匝匝的人流。
三人汇入拥挤的人流，王佐在摩肩接踵的人群中好奇地东看西看。前面一排摊位是服装鞋帽区，各式漂亮时尚的衣服鞋子琳琅满目。宁静的妈妈在一个摊位上拿起一件男式白衬衫看着，笑着问王佐喜不喜欢。王佐说我有衬衫，不用买了。卖衣服的男子赶紧走上前来，热情地打着招呼，帮着宁静的妈妈挑选合适的尺码。王佐一再坚持说有衣服穿，不用买了，宁静的妈妈也就算了。但每个人都笑呵呵的，包括那个卖衣服的男子，大家似乎都在享受这个有趣的赶集过程。再走过去，就是卖花布的。乡下的花布是城市里看不到的色泽款式。大红大绿的被单、布料，看上去喜气洋洋的。有人会说，这种布料太俗气了。其实，在王佐眼中，大俗还是大雅，要因人因地而异。如果用这种面料做成一件合身的衣服，穿在妙龄少女的身上，也是一股地地道道的淳朴乡风。其中有一块绿色的面料，上面还印着漂亮的鸳鸯，这是多么美丽的祝福啊！人们总是期望有情人相守一生，白头到老。
继续往前逛，就是重庆乡下的特色了。王佐看见街道两旁，有卖各式各样农具的，有卖种子化肥的……老年人的头上扎着独具特色的白毛巾，在那里蹲着细心地选购着。他们彼此商量着，哪种农具更合手，还拿在手里，比划比划……卖水果的摊子旁，是卖根雕的。各式各样的木拐杖，打磨得光滑发亮。各式的根雕作品，都是附近乡民亲手做成的，也许这些作品并不具有极高的收藏价值，却彰显着乡民对于美好生活的不懈追求。王佐一路逛来，把那些手工根雕作品拿在手中一件件把玩，爱不释手。
宁静的妈妈在瓜果区找了一个位置，把背篓摆在面前，并把部份瓜果摆在地上一块塑料布上，笑逐颜开地看着左右摆摊的人，还打着招呼，互相寒喧了几句。
宁静对妈妈说：“我们去逛逛——”
妈妈点点头说：“不要跑远了，我在这里等你们。”
王佐跟着宁静，穿过人流，沿着街道屋檐下向前走。走着走着，王佐停下了。原来在兽医站门口，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牙医正在拔牙镶牙，旁边还有几个乡下女人在卖鸡蛋。病人坐在一把简易的椅子上，张着大嘴，牙医正在一丝不苟的拔牙镶牙。卖鸡蛋的乡下女人一边看着牙医拔牙镶牙，一边手提着满满一篮鸡蛋的竹篮子，蹲在那里，等待着买主的到来。她们彼此之间热情地聊着天，东家长李家短地说笑着，时不时还凑在对方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待到有人来买鸡蛋，她们又突然停下聊天，热情地招呼着卖主。当卖主买完了鸡蛋。她们就胜利般地和其他的同伴告别，哼着小曲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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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赶集(3)


在邮电局，王佐拨通了那个福建谭老板的电话。
“喂，你是？”
“谭老板，您好，我是小王。”
“小王？”
“对，小王。谭老板，广州火车站，我是接站的小王。那天，我们在一起坐着聊天，您给了我一张名片，您答应我去你们厂做电工——”
“哦，小王，想起来了，你今天过来报到吗？”
“不，不，我明天上火车，可能三天后才能到您们厂报到。”
“三天，你不在广州吗？”
“在，哦，没在，谭老板，我报到后再跟你说吧，我人在重庆——”
“什么？重庆！那就算了！今天都快到十天了，等你来报到已超过十天了，我们不能录用你！我们需要诚信的员工，你不来报到却跑到重庆去找作了，重庆没找到工作，又想到我们厂了......小伙子，做人不但要诚信，更要诚实——”
王佐来不及答话，福建老板把电话挂了。他听着电话听筒的盲音，一时呆呆的，手拿着听筒半天没有放下……
宁静问：“怎么了？”
王佐从空白状态清醒过来，语无伦次地说：“他们不要我了，十天，十天了吗？我怎么不觉得......我去不成广东了，这怎么办？”
宁静明白了之后，说：“差不多十天了！你想想，你在我家三天，火车在路上跑了二天半，我们去常平二天，你认识那个福建老板之后，最少八天了。”
王佐默然，长叹一声：“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真糊涂啊！”
中午，宁静的妈妈带着王佐宁静去一家小面馆吃饭。
宁静的妈妈问问王佐：“你吃几两？”
王佐愣了，说：“什么几两？我就吃一碗面条。”
宁静“咯咯”笑了，说：“我们重庆吃面条是按两数来的，五毛一两，我看走了那么久的路，你也饿了，吃四两吧。”
王佐不觉大为惊奇，转了大半个中国，世界上还有吃面条是按几两来吃的，不觉大感稀奇。宁静的妈妈对小面馆老板娘说：“三碗，一碗四两，二碗二两，一份豆腐花。”
一会儿，面条上来了，吃着麻辣味的面条和麻辣味的豆腐花，王佐不禁啧啧称赞，暂时忘却了打电话的不愉快。
这时，进来了两个时尚姑娘，牛仔短裙紧身上衣，长发飘飘，脚穿纯白色的波鞋，坐在王佐邻座，嘻嘻哈哈地聊着天。如此偏僻的山区小乡镇，竟然见到如此时髦的姑娘，王佐不禁多看了几眼，同时注意听两个姑娘聊天。听了一会儿姑娘聊天，王佐才知道这两个姑娘在深圳打工，刚刚请假回家来玩玩。想着自己半年来在广东流浪，看着从广东回来的时髦的姑娘，王佐的内心不由感慨万分，这辈子不知何时才能重返广东。
吃完面条，王佐宁静跟着宁静妈妈回家，这时集市上只有三三俩俩还没散去的乡民了。走不远，前面路边一字排开许多剃头摊，和王佐儿时见过的完全一样。一个可以收放的木架子不到一米多高，上面放着用来洗头的脸盆，地上放着一只热水瓶，一张常见的方木凳或木椅专给剃头的人坐。师傅用手工的推子剃头，刮胡子也用老式的长柄剃刀，这一切本来只有在记忆里找寻，没想到王佐在重庆渝北山区又见到了。所不同的，这些师傅每人都有一只大背蒌，木架及各样工具是放在背蒌里背来的。
看到这熟悉的剃头摊，儿时的情景又浮现在王佐的眼前，闹哄哄中孩子们被大人拖着带着在小摊边剪头。有时，父亲可能也会坐下来刮个胡子，满嘴的肥皂沫，师傅一刀一刀地刮着。孩子们在旁边看着，一边摸着自己光滑的下巴羡慕不已，不知什么时候也能像大人一样，有刮胡子的乐趣呢。
王佐数日没刮胡子，胡子也长了，头发也有二个多月没有理了，他更想找寻一下儿时在小摊上剃头的记忆。于是王佐对宁静面说：“我刮下胡子理理发。”说着王佐坐到凳子上，剃头师傅帮王佐剪完发后，又麻利地用热毛巾给他敷脸，然后涂上肥皂沫，接着用长柄刮脸刀，一刀一刀地刮起来......
离开剃头摊后，王佐轻轻地抚摸着下巴和脸颊，光滑细腻，顿觉神清气爽，心情也好多了，暂时忘却了身处异乡无处立足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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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中秋月夜(1)

教师节的前一天，是中秋节。
不知是由于心情烦闷，还是独在异乡为异客，晚餐王佐多喝了几口酒，有点头晕脑沉。饭后，没有吃月饼，他独自一人来到宁静家的桔子园，坐着抽闷烟。
一轮又大又圆的银盘挂在东面山岗上，皎洁，明亮。桔子园一片银辉，近处的草石树枝清晰可见，远处山林云海朦胧，四周寂静安祥。王佐看着月亮，看着山林，看着桔子树，默念着一首诗：暮云收尽溢清寒，银汉无声转玉盘。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遥看明月，乡关万里，缕缕花香随着微风传来，王佐不觉悲从心来，思绪万千。是啊！有谁知道，在这个万家团圆花好月圆的美好夜晚，他却一个人在重庆渝北大山中，独自感恨伤怀，无限凄凉！是啊！曾经豪情满怀冲出国企，谁知在南中国流浪了数年，却一事无成，甚至连一个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而且寄寓在一个钟情于他的少女的家里，无所事事，他怎么能不愁绪满怀呢？
看着明月，王佐想起了亲爱的妈妈。此刻，亲爱的妈妈应该也在面对明月想着她那个不知音讯的三儿吧，也许在默默流泪吧，或许为她那个自幼体弱多病的三儿祈祷吧……一想起亲爱的妈妈，自小最疼他的妈妈，王佐的胸腔止不住堵得慌，又点起了一根烟……
自从明确不能去广东以后，王佐的心情低沉到极点。
十天以来，虽然宁静尽量抽出时间陪他，安慰他，但他依然高兴不起来。这些时间里，白天他在天泉村一带的华蓥山上乱转，或者看书读报，看那些宁静从同学邻居处借来的各种书报。他知道这是宁静特地为他而借的，或者托她妈妈赶集买来的报纸，以便为他打发时光，消除寂寞。晚上，为了补写在广东上半年来的日记，他按照小说体流水账式地写起了在广州火车站所发生的事情，往往每晚写到十二点。在他写稿子的时候，宁静温柔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甜甜美美地陪着他，为他泡茶，更正错别字，一起回忆在广州火车站的故事。开始，宁静在旁边或对面看着王佐写作，虽然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很少说话，但他总是感觉别扭，写不出来。后来，由于写着写着，王佐问宁静一些有关在广州火车站遇到的人和事，渐渐地他也就习惯了宁静坐在他对面，他也能非常投入地写作了，并且越写越有兴趣。
那些一笔一字用钢笔写出来的稿件，至今仍在王佐老家的一个破烂床头柜里。十七年后，王佐写70后系小说第二部，采用了那些发黄的稿件。这部《70后之盲流》的上半部有关广州火车站的故事，就是根椐那些稿件润色的。也就是说，王佐的70后系列小说第二部《70后之盲流》的初稿，竟然是1995年写于重庆渝北区秀美的华蓥山上。
皎洁的明月已挂在树梢上头的夜空，如水般的月光照着桔子园，山野更明亮了。那树叶丛中的硕果累累的由青变黄的桔子，随着微风摇摆，散发着诱人的桔子香味。
王佐的思绪又飞回了家乡，飞回了如烟般往事中去了。
他想起了儿时在乌石河畔，也像今晚这样的明月，他和小伙伴吃着月饼，在月光下奔跑游戏，欢声笑语与明月同在......
他想起了上中学读初三时，他和同学坐在校园的草地上，面对明月，畅谈未来，畅谈理想，虽然面临中考，却少年不知愁滋味......
更多的，他想起了湖口，那个长江鄱阳湖交汇处的县城。他在那里走上社会走上工作岗位，他一生中最美好的青春时代永远地铭记在那里，是他一生中不可磨灭的回忆。还有，那个鄱阳湖畔美丽的小村子张家湾，以及她的初恋情人张子含，更是深深地刻在他的心里，每每在他不得志或痛苦寂寞的时候，就会从他脑海里冒出。因为，正是这个张家湾的张子含，改变了他的人生，改变了他的一切。他心中想着，近三年了，她还在温州吗？她在做什么呢？她嫁人了吗？她活得幸福还是悲惨呢？
虽然他想起了那个改变他人生的初恋情人张子含（见拙作《70后之骚动》书中女主角），那个他曾经视为比他生命还重要的女人，但怀念也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他心底升起的无尽的悔恨，和心中渐渐膨胀的怀恨和报复。他想起了曹操的名言：“宁教我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我。”
他曾经把他的初恋看得比天空还神圣，比大地还高尚，比大海还纯洁。可是，最后，他却发现他为之付出一切的神圣高尚纯洁的初恋，却被那个他曾经爱得死去活来的女人所玷污。他的人生从此改变，冲出国企体制，盲流天涯，一无所是。他曾经暗暗对天发誓：有生之年，一定要雪尽耻辱，让那个女人悔恨终生！甚至让她求生不成求死不能！
他又想起了小弟。他想，小弟一定还在苦苦地等着他的音讯，等着他把她从广州火车站接走。可是，这计划好的一切已经不能如愿了，已经成了泡影了。他不得不不感叹人生的际遇，不得不感叹人生的阴差阳错！像小弟，深情地爱着他，他也接受了她的爱，但阴差阳错，也许一辈子也见不着了。像宁静，他只是出于同情才帮助她，但现在却寄寓于她家，不知前路如何？他有时真有重返广州的冲动，但他最多也只能从宁静家借到200块钱而已，到了广州，那不是终点又回到起点吗？没有钱没有工作他岂不是还要在广州火车站流浪吗？更重要的是，他又怎么能面对对他一往情深的小弟呢！
前几天，他就计划在重庆找工作，并且在明天教师节那天去重庆先熟悉一下重庆的用工市场。因为教师节那天正好是星期天，他在报纸上看到重庆人才市场每个星期天都会举办与企业面对面的招聘会。另外，他也知道，在重庆朝天门码头附近有一个自发的劳务市场，他也准备去那里熟悉熟悉。为了去重庆找工作，他特地和宁静一起去了一趟石鞋乡小镇，买回了一张重庆地图，并且在没事的时候就看地图，以方便于找工作。

本书已完稿，三十万字左右。


现在能静下心来阅读的人都很少，别说创作了，与天涯同仁共勉，码字是娱乐，如同码长城。

拙作没有阅读快感，完全是写出一些70后的人生历程和体验，从一些小人物身上，记录一些历史的片断和影音。

再检查一遍，上传


难免有错别字和语法错误，请网友理解

第三十九章 中秋月夜(2)


王佐正在不着边际的胡乱想着心事，忽然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发现宁静的弟弟宁海离他只有十来步，正向他走来。
宁海在王佐赶集的那天下午从攀枝花回到家中，第二天正好报名上学，他正上初三。宁静的哥哥宁全在攀枝花一个菜市场卖鸡杀鸡，由于生意还可以，忙不过来，宁海暑假去攀枝花是帮哥哥打下手的，顺便赚点学费回来。
那天宁海报名上学，是王佐送他去乡中学的。只不过短短的二个小时接触，王佐发现宁海虽然比宁静小三岁，虽然他长相清秀，但对社会的认识和对事物的看法等等，比宁静成熟多了。一般来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但最小的孩子一般不怎么懂事，所以对于早熟懂事明白事理的宁海，王佐实在是惊叹不已。
“王哥，想家了吗？”宁海在王佐身旁坐下问道。
王佐笑笑，看着天上明月若有所思地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人生在世不得意十有八九。一个人不得志的时候，在寂寞苦闷的时候，最希望得到亲人的关怀和宽慰，我怎能不想家呢！但，也没有办法......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宁海递上一个月饼和一个搪瓷杯，杯里茶水热气腾腾。
王佐感激地看着宁海说：“抽了几根烟，还真是渴了，宁海，谢谢你！”说着，王佐拿起杯子吹了吹浮在茶水上面的茶叶，喝了几口。
宁海看着王佐放下杯子，说：“王哥，你吃月饼，是我姐叫我送过来的——”
王佐对宁海说：“你姐对我这么好，我王某人何德何能……哎！你看我现在，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真是对不起你姐啊！我真是没有面目呆在你家啊！”
宁海说：“对于你和我姐的事，我真不知道说什么，但不管怎样，是你把我姐从广州火车站带到重庆的，就凭这一点，我就很感激你，我们全家都感激你。所以你就不要自责了，你还没有去找工作，你怎么就说找不到呢？”
王佐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明天先去重庆看看吧，如果没找到工作，就当作是交学费吧，人生在世也不过如此而已。”
宁海真诚说：“王哥，自从听了你的人生经历，三年间你逛遍了南中国，说心里话，我很羡慕你。因为不是每个人都能逛遍南中国，经历就是人生的财富啊！那天报名，你一直鼓励我好好读书，争取上高中考大学，我一直没听进去。后来你跟我讲了许多故事，最后说也许读出书来不是最赚钱的人生之路，但是最好的人生之路，使我明白了以前所不清晰的道理。所以，无论如何，初三这一年，我要好好读书，以最大努力去读书，不管成功与否，我都不后悔。因为我的基础太差了，你对我讲的这些道理还是迟了点，如果上初一的时候你能来我家，跟我讲这些道理就好了。王哥，你让我有了读书的动力，所以你也不要太悲观了。况且，凭你的学识和人生经历，我就不相信你在重庆不能做出一番成就来，我们村一些没有读多少书的的人也能在重庆找到一份活做，也能养家糊口呢。”
王佐长叹一声说：“宁海，这就是我的弱点啊！我现在这个样子，高不成低不就。好的工作好的事业没有机会，苦力活又做不来，真是悲哀啊！”
宁海正想说什么，忽然发现姐姐宁静走过来了，于是说：“王哥，我姐来了，下次我们再聊吧，我们下次好好聊，你不要太在意明天找工作了，不管找得到找不到，都不要太在意，很多事情是急不来的......我走了。”
原来宁静和宁海是一起来桔子园找王佐的，但宁静让弟弟先把月饼和茶水送给王佐，她在不远处的一棵桔子树后听他们说话。
宁静在王佐身旁坐下，递给王佐一包“山城”香烟，说：“我知道你苦闷，但还是少抽一点烟吧，身体可是你自己的！”
王佐接过烟，放在鼻子上闻了闻，说：“曹操说，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现在对我来说，那就是，何以解忧唯有‘山城‘了，哈哈哈……”
宁静看着王佐，关切地说：“要不？明天我陪你去重庆找工作吧！”
王佐看了一眼宁静，说：“你去重庆有什么用？你方向感那么差，对重庆又不熟悉，到时搞得我还要照顾你，那多不好，岂不是影响我找工作吗？”
宁静看着披上一层银辉的桔子园，感慨地说：“我一个大姑娘，现在没上大学，坐在家里也帮不上忙做农活，我也要去找事呀！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工作。你放心，我不会拖你后腿的，你明天只管放心找工作，不要管我。汪情不是在重庆读书吗？我就当作是去重庆玩玩，看看汪情也好。当然，能找到工作，那就更好嘛。”
王佐点了点头，说：“也好！毕竟我是外地人，有你一起找工作，肯定会好多了。”
宁静忽然把头埋在膝盖上，“嘤嘤”的哭了。
王佐看着宁静，拍了拍宁静肩膀，说：“好好的，你哭什么？”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你的……不是我，你怎么会这样呢？看着你苦闷的样子，呜呜……你不开心，我心里也不好受啊……呜呜……”
宁静一边哭，一边语无伦次地表示歉意。
王佐见状，虽然心里烦闷，但也很是不安。他知道，他寄寓在宁静家，给她带来了很多烦恼。他知道，他对她来说，甚至不能面对亲朋邻居，甚至会影响她的声誉，影响她的一生。于是王佐一边拍着宁静的肩膀，一边说：“都是我不好，对不起，我让你受委屈了……其实，重庆这个地方，我自小就向往。也许，能来重庆，是我的缘份，我还要感激你呢！你放心，既来之，则安之，我一定能在重庆立下足的！”
宁静忽然顺势倒在王佐的怀里，哭声更大了，身体激剧抖动，激情地说：“王佐，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我说过，在广州我说过，我一定报答你。但我一无所有，我只能以身相许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愿意服侍你一辈子，愿意跟你过一辈子……”
王佐看着怀中梨花带雨的娇躯，一时不知所措。是啊！此时的他，回不了广州，也失去一份难得的发展事业的机会。同时，那个深爱他的小弟，也许再也没有缘分了。普天之下，他既不能回家乡，也不知到哪里去。他的心中，是多么的苦闷啊！是多么的无助和无奈啊！是多么的低沉和失落啊！他感到普天之下的人都把他遗弃了，他简直就是人世间的孤儿，盲流到哪里就算是哪里！人生没有方向，没有希望，前路一片黑暗！
王佐胸腔一股热流涌出，百感交集，想哭又哭不出来，喉咙哽咽着，随着宁静丰满的胸部撞着他的胸膛，他一激动一把抱住了宁静，紧紧地把宁静拥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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