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来到隔壁陈忠良的院子门前。铁门很矮，只到胸口。老太太看看周围没人，就爬着门翻了过去。翻这道矮门，对年轻人不费什么事，可老太太还是觉得有点吃力。接着老太太就轻手轻脚地走到房子前，推了推门，门锁着。老太太又蹑手蹑脚地来到书房的窗外，踮起脚往里看。电脑确实开着，可书房里没人。

老太太沿着房子四周走了一遍，经过每个窗子时，都要往里看一下。可都没发现人。老太太又仔细听听，也没动静。也许小偷跑到楼上去了？老太太决定潜伏在房子门口，等待小偷出来。

老太太像个丛林里的侦察兵。她趴在台阶旁的草地上。她那身黑色紧身服，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好地让她消失在朦胧中。她变得像隐身人一样。

可是不知过了多久，什么动静也没有。老太太急了，这那象是在危急关头？分明是和平年代嘛。一点也没刺激。老太太又绕着房子转一圈，看看，听听，还是没动静。是小偷上床去睡觉了？如果那样的话，就是等到明天也没用。老太太最后失去了耐心，只好沮丧地回去了。

老太太折腾了半夜，自己也累了，回到家就上床睡了。第二天老太太一醒，就立刻用望远镜看陈忠良家的电脑。可是电脑关了。咦？小偷走了？走了还不忘关电脑？他为什么不把电脑偷走？

老太太懊丧不已，这么好的机会让她白白错过。她不应该回来睡的，应该一直守在那边。人家都说凌晨最容易睡觉。所以打仗时，总喜欢佛晓进攻。小偷也喜欢在这个时候活动。唉，到底老啦，比不上年轻人。她在年轻时，一天不睡觉算什么？

31．两只巨大的眼睛

老太太这一整天跟丢了魂似的。到了天黑，老太太才有兴趣再次拿起望远镜，做她心爱的事。当她在无意中扫到陈忠良的房子时，惊喜地发现，书房里的电脑又亮了。小偷没走！或是走了又来了。

但附近几家人在频繁地活动，老太太不便出门。她必须等。她眼睛始终没离开那个窗子。真人参与的“荒岛生存”节目，还在唧唧哇哇地演着，老太太已经完全不知道它在演什么了。电视节目就算是真人参与，总体上也还是人设计出来的。它有结局，有最后的胜利，没有太多的悬念。可这里的情况就不同了，一切都是未知数。

我也是这样啊，只能业余搞文学。文学就是我的命

夜里，周围的人都睡了。老太太又武装整齐地出发了。她还象昨天那样，绕着房子看，听，可仍然什么动静也没有。

丽丽对周围的一切都一无所知。她正在上网。

忽然响起了敲门声。丽丽去开了门，一看，是陈忠良回来了。

“你出院啦？病好了吗？我找你找得好苦。” 丽丽扑了过去，一把抱住陈忠良。

“是的，我没事。你看，我很好。走。我请你去吃美国大餐，怎么样？”

“好啊。”丽丽欢欣鼓舞，跳了起来。

两人手拉着手出了门。

他们来到一座高楼前。正要进去，却发现门口有个老外在磨玻璃片。

“你这是在干吗？” 丽丽问。

“我在磨放大镜。”老外说着，拿起两个放大镜，堆在一起。然后往地上看，又往墙上看，“你快来看。”

丽丽接过两个放大镜，也往墙上看。墙上竟是一格一格的，像本子一样。“哦——我知道了。你这是显微镜。可以看到空气、水中的微生物。”

“对，这就是显微镜。是我发明的。望远镜也是这个原理。显微镜可以看到痰、血、尿、中的细菌、霉菌，大便里的虫卵。没有显微镜，医学就不可能发展。”

“现在还有更高级的。电子显微镜。能看到病毒。” 丽丽说。

老外又用两个放大镜，照大楼的墙。然后说，“哈哈，定——”

墙里出现了一个西瓜大的砖头。老外把砖头搬了出来，放在地上。“这大楼是个人。人是由这些砖头砌成的。”

“大楼是砖头砌的；可人是由细胞构成的。” 丽丽说。

“一回事。只不过人身上的砖头很小，叫细胞。肉眼看不见，要用显微镜看。你看，我把这小砖头，放大了1万倍。”

丽丽一看，真的，砖头还透明。就用手按了按，说，“软的。”

“当然软的，要硬的，人还能动吗？”老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烧饼，一粒葡萄，一粒芝麻，放在西瓜大的砖头上。

“你这干吗？”

“烧饼是放大了1万倍的红血球，葡萄是放大了1万倍的细菌，芝麻是放大了1万倍的病毒。一滴水能挤进10亿个细菌。”

“哦，是这样啊。那就是说，细菌、病毒都可以钻到细胞里生活了？”

“是啊。我来切开这个西瓜砖头，看看里面有什么。” 老外说着，用刀切开了软砖头。结果水流了一地。

“这水叫细胞质。里面还有许多微型汽车，叫线粒体。烧我们身上的油和糖。” 丽丽说。

“这里还有个核，我来看看里面有什么。”

“这叫细胞核。” 丽丽又说，“你看不清里面。它是透明的，像玻璃球。”

“没关系，我来用染料染一下。”老外滴了几滴染料上去。玻璃球就被染成了黑色。
老外把黑玻璃球揉了揉，黑玻璃球就散了。老外把它抖开，铺开在地上，“来，帮我数一数，是多少条。”

地上有一条条黑色的东西，像蚂蝗。丽丽一数，46个。“我知道了，这就是染色体。因为它们染上颜色了嘛。是人的遗传物质。应该按大小顺序排，叫1号染色体，2号染色体……”

“没错，它们就是人体密码。就是这座大楼的图纸。每个砖头里都有一套。每套46个。”

老外又用手搓着一个染色体，搓着搓着，染色体松了，竟变成了一团头发丝。老外抽出了一根，对着太阳照着。

“现在科学家也只能看到头发丝。这就是递恩爱（DNA），是科学家算出来的，也能测出来，叫基因测序。头发丝里又有两条细丝，扭在一起。叫双螺旋。像扭转的楼梯一样。由4种物质组成。爱、睡、忌、脱（A、C、G、T），总称核酸。” 丽丽兴奋地叫道。

“我知道。递恩爱（DNA）就是脱氧核酸。应该简称脱核。”

“46个图纸，就是46本书。头发丝就是一行行的字。头发丝里又有两条细丝，所以字是两行两行贴在一起的。一段话就是一个基因，代表一个命令。共有3万段话。能指挥造出25万种蛋白质。字只有4个，但可以颠来倒去地写。共有30亿个。这就是脱核。由于两行贴在一起，所以字是一个对着一个，又叫碱基对。”

丽丽正兴奋，突然醒了。原来还是梦。她根本没上网，陈忠良也没来。她喝了太多的可乐，被尿憋醒了。丽丽推开盖子出来小解。她准备就解在书桌上，明天再来处理。就在这时，她听到一声尖叫。一抬头，见窗子玻璃外有两只巨大的眼睛。丽丽也吓得尖叫起来。可还没等丽丽做出反应，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就突然不见了。

丽丽吓得魂飞魄散，又无处躲藏，只好又爬到纸盒里，盖好盖子。丽丽在里面还是怕得不行，就又用针在纸盒的各个方向都扎了洞。她不断地从小洞里看外面。鬼虽然可怕，但不知道它在那里，就更可怕。丽丽握着针，处于一级战备状态。

这回可不是个猫，而是个鬼了。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就光有两只眼睛，还是有人形？或者是个其它的什么东西？丽丽知道世界上没有鬼，但她小时侯就爱听鬼故事，长大了也喜欢听人家说与鬼有关的事。

一到晚上，她一个人在家时，就会觉得到处都有可能突然冒出个东西来，她的神经就高度紧张。她会把床下、门后、橱子里都看一遍才放心。但只要屋里有个什么响动，还是会把她吓个半死。白天的时候，丽丽就会嘲笑自己疑神疑鬼，明明没鬼嘛，怎么一到晚上就害怕？

后来丽丽到福州来打工，没办法，必须一个人住，只得咬着牙闯过这一关。后来她就可以一个人睡，不再怕了。不过也许只是为了生存，她把这个害怕给暂时忘了。现在一经挑起，丽丽立刻又变得胆战心惊了。

丽丽一直从小洞里往外看。不敢看，又不得不看。最后尿憋得实在受不了了，看看外面没动静，才斗胆跑到桌子上方便了，然后马上又跑回到纸盒里。

丽丽劝自己，鬼没来。来了也要用针跟它拼一拼的，不要被它吓死。可以说，到目前为止，科学家还没发现鬼的存在。如果丽丽发现了，还战胜了它，降伏了它，并拿去给科学家做试验，那该有多了不起啊。绝对超过“捉鬼卖钱”的故事了；也绝对能获诺贝尔奖。

那个故事是说，以前有个人，贼大胆。夜里赶路，遇到一人。这人说，我是鬼，你怕吗？贼大胆说，鬼有什么好怕的？但是鬼最怕什么呢？鬼说，鬼最怕日出时，人朝它身上吐唾沫，这时它就变不回去了。然后他俩就结伴同行。走着走着，天亮了，鬼一下变成了一只羊。这人忙朝羊身上吐了口唾沫，然后牵着羊到集市上，把羊卖了。

人类怕鬼的心态，应该可以追溯到远古吧？每当黑夜来临，四处就会危机四伏。许多食肉动物都是夜间活动，而人类的视觉在晚上又不是很好。人的眼睛里有两套摄象系统，一套是彩色的，可以感受强光，图象清晰，是高质量的摄象系统，叫锥细胞；一套是黑白的，只能感受暗光，怕强光，而且图象模糊，是假冒伪劣的水货，叫杆细胞。

32．各出一半

因为人只白天活动，所以白天的摄象系统就是高质量的；晚上人睡觉了，不用眼睛，所以就会启用低质量的水货。进电影院和出电影院，感觉最明显。这时两套摄象系统需要转换，一个关闭，一个启动。启动需要时间，我们就得等，过一会眼睛才能适应。

鸟类更糟，它连低质量的水货（杆细胞）都没有。晚上像瞎子一样。所以古人把夜盲症叫雀盲。夜盲症是因为缺乏维生素“爱”（维生素A），这时连低质量的水货（杆细胞）都不管用了。但古人知道可以用羊肝治雀盲。也就是补充维生素“爱”。肝中维生素“爱”和“递”（D）都是很丰富的。

谢谢

猫头鹰除外。它属于夜间活动的食肉动物。食肉动物刚好和人相反。

由于人类本身的缺陷，晚上才会恐惧。因为周围都是灰暗的，黑白的，模糊不清的。所以就想象着到处都有狰狞的鬼怪。鬼怪才在晚上出现。出现在人们的想象中。然后再以讹传讹，文字记载，文学加工，一切就变得那么煞有介事了。当人们怀着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焦虑来看、听这些故事时，情绪就会得到一种释放。所以鬼故事才经久不衰。

在天快亮时，也就是在鬼怪即将消失的时候，丽丽熬不住了。这时她也不觉得太怕了，一切都将处于阳光下。太阳是个好东西。丽丽一下放松了，就睡了过去。

“你怎么还在睡啊？快起来，我俩去登记结婚。”陈忠良拉着丽丽起来。

“结婚？可什么还没准备啊。就在美国结婚？”

“是啊。什么都不要准备。我俩就是最好的准备。走。”

两人来到了结婚登记处。有一对夫妇也来登记。他们就耐心地等着他们。

工作人员对那两人说，“东西都带来了吗？”

那两人说，“带来了。”他们每人都拿出两副牌，放在桌上。

“你不是说只要一副牌吗？我们把两副都带来了。你看要哪副。”女的说。

工作人员很随意地在每人的牌中拿了一副，然后装到一个袋子里。接着，他摇晃着袋子，把袋子递给女的，说，“这里面有两副牌，共46张。又叫23对。这就是你们的孩子。拿去吧。”

“咦，这袋子里不是扑克牌吗？怎么是孩子？”丽丽好奇地问。

“什么扑克牌？是小砖头核里的图纸，染色体。扑克牌有46张的吗？”陈忠良说。

“那他是男是女？”男的问。

工作人员把袋子打开看了看，然后摸出两张牌，说，“这两张最小的都是‘哎’（X）。是女孩。”

“里面没有‘外’(Y)？”男的说，“那肯定在我口袋里。这‘外’是我爸爸给我的。传男不传女。我想要儿子。”

这时男的在自己口袋里找到一张“外”(Y)，就想偷偷地塞到袋子里。结果被工作人员发现，一把抢了过来扔了。

“你想害死你的孩子啊？她已经是女孩了。再加个‘外’，就不男不女的了。”

“人身上有两副牌。每副中都有一个最小的牌。丫形的叫‘外’（Y）染色体；叉叉形的叫‘哎’（ X）染色体。这两个都叫性染色体。管性别。其他的叫常染色体。”陈忠良说。

“这个我知道。一‘哎’一‘外’，是男孩；两‘爱’是女孩。”丽丽说。

“当年成吉思汗到处打仗，也到处播种。现在全世界有他的后代几十万。就是靠查‘外’查出来的。”陈忠良说。

……

丽丽醒了。一阵饥饿，难忍的饥饿。丽丽想起来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鬼怪的事就先放在一边吧，想想办法弄点吃的吧。丽丽溜下了桌子，又去饱喝了一阵可乐。可这终归不是长久之计啊，怎么办呢？丽丽把房子的各个角落又重新搜索了一遍，可是一无所获。

丽丽还是决定到大自然中去找吃的。既然人类在古代都能在大自然中讨口饭吃，为什么她就不能？何况她还吃得那么少。只要一点点东西就满足了。

丽丽开始在房间里找各种可能出去的地方。洗衣机下水道的管子、空调的管子、卫生间的下水道。不过她很快就打消了这些念头。别看《忍者神龟》在下水道里生活得有模有样。可它们有法术。丽丽就不行了。她就是一个缩小了的人。除了人的智慧，她一无所有。

下水道里有水，又滑。最主要的是地形不熟，万一滑到深洞里，那就是死路一条。空调的管子太高，她无法达到那个高度。就是能达到，出去了也下不来。

最后丽丽还是打算试试窗子。因为书桌就在窗子下。如果窗子能打得开，她就成功了一半。当然丽丽也需要对这房子的外面环境熟悉一下。那双巨大的眼睛从何而来？或许到了外面，一切都会有答案。

丽丽这样想着，就又上了书桌。她抓住窗帘，用脚蹬着墙，爬上了窗台。这下丽丽看清楚了。这个窗子对着院子的门。院子里的小路两边种满了奇花异草。这些花都是陈忠良种的吗？没听陈忠良说过。当然，他住在这里不能对丽丽说，也就不能说这儿的花了。

丽丽见窗子外面的墙上长满了爬墙虎。这真是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植物。她可以顺着这些藤子爬下去，然后再爬上来。丽丽还是要以这座房子为大本营。毕竟在这里安全得多。起码猫、狗不会进来，也没闲杂人。

丽丽是不会轻而易举地真正地回到大自然的怀抱的。人类几千年文明的成果，她要好好享用。

丽丽试着去拔窗子的插销。这回可真像是给火车扳道叉了，要使出全身的力气。然而，丽丽成功了。她像推开电冰箱的沉重大门一样。不过这门比电冰箱的门轻多了。在把窗子推到底后，丽丽不忘给它们插上了风钩。怕风把窗子刮得关上了。这可是条绿色通道，万万堵塞不得。

接着，丽丽就很顺利地来到了院子。她象是来到原始森林。不过，她手上紧紧握着针，不怕有什么动物会突然扑上来。结果丽丽意外发现了一片草莓地。丽丽那一刻的高兴，差点昏了过去。

不用说，丽丽扑了过去，狠狠地吃了个痛快。说是吃个痛快，其实也才吃了半个。草莓现在和西瓜一样大了。所以丽丽吃草莓也就可以吐那表面的籽了。草莓的籽这会也像西瓜籽一样大。

吃饱后，丽丽坐在地上休息一会，想着刚才的梦。她刚才只记得梦的上半段，现在想起了梦的下半段。

“我爸爸没有给我‘外’吗？”女的问。

“给了你，你就是男人了，还来结婚？”工作人员说。

“两个男人就不能结婚？现在好多国家同性恋都可以结婚。”丽丽说。

“你添什么乱？我们在讨论造人。两个男人能造出人来吗？”

“怎么不能？在两个人身上都挖点肉。染色体也各出一半，合在一起。再种到代孕妈妈肚子里。不就造个人出来了？”

“你那叫体细胞繁殖，现在还没实现。我这是性细胞繁殖。最原始，最简单，最省钱。一结婚就行。”

“谁说没有实现？在一个人身上挖点肉，他再拿出全套的染色体。就可以造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

“那叫克隆，或者叫复制。现在只有动物成功了。”

“谁说的？植物老早就有了。折个树枝插下去，又长成棵树，就是复制。一模一样。这些都叫无性繁殖。结了种子的，都有公，有母，这就叫有性繁殖。”

这时女的又在地上捡起一个染色体，想塞到袋子里。又被人员发现，抢过来扔了。

“你是想流产，还是怎么着？这染色体多一个少一个，孩子都不能活。都会流掉。”

“怎么不能活？那个残疾人指挥，叫舟舟的。不就是多了一个染色体？还那么出名。”

“你要这样的孩子嘛？那叫23体综合症，又叫唐氏综合症，伸舌样痴呆。全世界这样的人都长得一个样。圆脸，扁鼻，丹凤眼，眼距宽。没事伸着舌头。”

33．伊甸园

后来丽丽就醒了。

丽丽休息了一会后，又吃了点草莓。

草莓这水果，是淡季里的水果。春季里成熟。所以特别受欢迎。春季虽然还有枇杷，但那会稍微迟些。然后所有的水果就都挤到夏天和秋天去了。让人在那个时候都吃不了。造成了浪费。

自然界里的资源一点也不均衡。虽然现在的保鲜技术已经让水果能放上一年。返季节栽种又让人能常年吃到以前受季节影响的水果。但这样就混淆了人的四季感，让人淡忘了四季，也少了对四季不同水果的渴望。没有了渴望，水果吃起来就不太令人兴高采烈了。

但草莓却不能保存得太久。所以在水果旺季，人们就会又忘了它。就没人去搞它的返季节栽种了。这样草莓倒成了只能在春天吃到，按本性生长的新鲜水果了。

和其它水果不同的是。其它水果都是一次性地批量生产。春天或冬天开花，然后是漫长的结果。这一年的活儿就全都干完了。可草莓不。它不断地开花，不断地结果。所有的程序都在同时进行，而且果实长得也快。草莓还会自动繁殖。会长出许多须须，落地就又是一棵草莓。像吊兰。

丽丽现在又干劲十足了。她开始了她的花园探险。在夕阳西下的时候，丽丽探险完毕。她没有遇到惊心动魄的事，也没有发现什么有危险的东西，一切都和天堂里一样平静。只不过这儿只有她一个人，缺少的是亚当。不然这儿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伊甸园了。但希望不要有蛇。丽丽倒不是怕它说她偷吃了草莓禁果，而是蛇对她有致命的威胁。

当丽丽再次吃过草莓后，天快黑了。丽丽从窗子里回了家。她拔了风钩，关上窗子。夜幕降临了，这还是让丽丽感到恐惧，她怕窗子上又会出现那两只巨大的眼睛。所以就早早地进了纸盒，把自己关在里面。

丽丽又想到了陈忠良，他现在还好吗？“甲流”治疗得怎样了？还有多久才能出院？难道丽丽要这样生活很久？不过陈忠良回来了又怎样？他还爱她吗？他和红头发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有，她变得这么小，陈忠良会不会就此和她拜拜？无论何如，她现在都没有权利要求陈忠良爱她了。那样就太自私了。如果她一直这么小，她就不能给陈忠良带来什么。即使她心中有百般的爱都不行。因为爱毕竟不是单方面的事，不能让对方得到幸福就应该退出。

由于体力上的劳累，加上又想到陈忠良，心中有一种伤痛，丽丽忘记了那两只巨大的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丽丽醒醒。我带你去看造人。”

丽丽睁开眼睛一看。是那个老外。“我看过造人了。”丽丽说。

“你还没看后面的步骤。走。”老外拉着丽丽就走。“我们来飞。”

丽丽就和老外在天上飞。飞到一座大楼前，从窗子里飞了进去。飞到一个大礼堂里。

“这是在妈妈的肚子里。这里是子宫。”老外说。然后又用两个放大镜照墙。“你快来看。”

“看什么呀。砖头都透明的，什么也看不清。”

“对了。”老外朝砖头上喷了几滴染料，又用两个放大镜照，然后喊，“定——”一个砖头就又变成了西瓜大。而且里面的核已经被染成了一团黑色。

“你来看，现在不用两个放大镜照了。这个砖头是另外贴在墙上的，和墙上的砖头不一样。这个就是孩子。”

只见那一团黑色的核开始变大，然后慢慢松开了。变成一条条染色体。染色体又慢慢变粗，然后一个变成两个，成了两套。两套染色体再各自朝砖头的两头跑，然后又抱在了一起，成了两个核。砖头也在变大。最后从中间断开。变成了两块砖头。

“你看现在，砖头一个变两个，两个变4个。小孩就慢慢成形了。出生后还要再长。最后就会长成一座大楼。妈妈现在要吃营养，小孩出生后也要吃营养。吃肉长肉嘛。不然砖头怎么能一个变两个，两个变4个？”

“那我现在大楼已经盖成。就不需要营养了。”丽丽说。

“但大楼需要维修。砖头总会损坏，脱落。你需要产生一定的新砖头来修复。你一天要吃一个鸡蛋，半斤牛奶，2两瘦肉，一条鱼才够。”

正在这时，忽然楼外有人喊，“有人跳楼了。”

两人连忙飞到楼外，一看。地上真的有一具女尸。人们全都围上来看。

“这不是香港艳星陈宝莲吗？”

“听说她怀孕了。但孩子亲爹说，你那么风流，谁知道孩子是谁的？她一气之下，就跳了楼。”

“可怜呐。女人不能很傻很天真，不能太有献身精神。男的一不认账，就倒霉了。”

“这姑娘怎么这么傻？我牛丢了都能查‘递恩爱’找回来。”一个老农过来说，“等孩子生出来，把父子俩血一化验，不就行了。想赖都赖不掉。哼，白泡妞，不负责，门都没有。摆在眼前的路只有两条。奉子成婚；或者拿抚养费来。这就是男人闭着眼睛风流的后果。”

“你家的牛也风流啊？”老外问。

“我那是被人偷了。”

原来，这老农家的老牛生了一头小牛。乡下的牛都放到山上，没人管。天黑了自己回来。可有一天，小牛没回来。过了几个月，老农在山上发现小牛和别人家的牛在一起。就把它牵了回来。结果那家人找上门来，说老农偷了他家的小牛。老农气得喷血。那人贼喊捉贼呢。

不过这老农比陈宝莲坚强。他相信科学，依靠科学。他就去找科学家要求查清小牛的身世。科学家不肯，这叫什么事？拿科学家当街道主任呢，管你们吵嘴打架？科学家忙得很，没工夫。可老农说，这不是牛的问题，是人的尊严。自己丢了牛，反被人家说成是贼。

科学家被感动了。崇尚科学的人，都是看重人的尊严的。结果就给他查了。一查，嘿，这小牛还就是他家老牛生的。小牛不仅归了老农，打官司的钱还归那人出。老农大获全胜。

“牛身上的砖头里，就不是46个染色体了。每种东西身上的砖头里，染色体数目不同。”老外说。

“这个我知道。凡是活的东西，就都有染色体。水稻的基因都全部被测出来了。”

“所以现在还有种核酸营养液，不是无稽之谈吗？我们吃的米、菜、鸡、鸭。哪样不是由小砖头砌成的大楼？哪个小砖头里面没有染色体？染色体就是核酸。我们三餐都吃得到，还需要补吗？而且核酸补多了还痛风。它就是用黄豆做的。”

“骗钱。还有蛋白粉。也就是黄豆粉。黄豆多便宜？有那钱不如买点肉吃。”

“走，我带你去破案子。”老外说。

“你又变成福尔摩斯啦？”丽丽说。

两人又飞。飞到一座倒塌的大楼前。

“这姑娘已经死了。是谁害她的？”老外说着，拿两个放大镜到处照。最后照到了指甲。“呀，这里有许多小砖头。不知道是不是她临死前抠了那人。”

正说着，警察来了。法医也发现了指甲里的小砖头，就采了一些带回去化验了。

“你看，他们要查小砖头里的染色体了。如果不是这姑娘的。可能就是罪犯的。如果查到某人身上的小砖头里的染色体。和这个一样。案子不就破了？”

两人接着又飞，飞到了一座大楼遗址前。地上全是残破的砖头。

“这是一堆遗骸。最近找到的。怀疑是沙皇一家。十月革命后，这一家人就失踪了。”老外捡起了一块破砖。“你看，砖头再破，有的里面还是有核。我说的是细胞，不是真的砖头。英国公主曾下嫁给沙皇。所以科学家查完了遗骸，又去查大活人。英国还有个公主下嫁到另一个国家。结果证明。遗骸就是沙皇家的。”

34．探险

再说前天夜里，老太太在这房子周围潜伏了很久，也见没动静，就又打算回去了。但她还不死心，就又来到书房的窗子外面，想看最后一眼。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看见电脑上的那个白纸盒的盖子慢慢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小人。老太太瞪大了眼睛，不顾一切地尖叫了起来。

老太太昏倒在地上。

老太太连日劳累，加上没有睡好觉。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了，不比小伙子。虽然她有颗年轻的心。因为她一直把电脑开着这个现象往小偷身上想，没往鬼怪上想。思想上没防备。所以当出现她意想不到的局面时，她的大脑就突然停止了工作，让她失去知觉。好赶紧在储备的系统里去寻找相关信息，以找出应对的措施。

好几个邻居听到老太太的尖叫后，立刻打了手电筒出来找。可什么也没找到。有个小伙子的手电筒照到了陈忠良的房子。接着他就发现这房子外面的地上，有个黑乎乎的东西。然后他就跳过院子的门，壮着胆子跑过去。一看，原来是一个人躺在地上，还戴着头套。他以为是歹徒，把头套一摘，才发现是老太太。

老太太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医院里。她这时感到极度的虚弱，像一座刚刚喷发完的火山，内脏都被掏空了。她的激情也随着她的晕倒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一个医生走了过来，微笑着说：“嗨，玛丽，认识你很高兴。我是汤姆。”

老太太木无表情地望着他。医生说：“可以说说事情的经过吗？我知道这对你也许是件痛苦的事。你可以不说。但我想知道一些事情的真相，这对治疗会有帮助。你遭到什么人袭击了吗？事实上你的身上没有什么伤痕……”

老太太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不--我是不会说的--我死也不会说的--我什么都没看见—”

医生摊着两手，耸了耸肩，很无奈地说：“我很抱歉……也许你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整。要不要通知你的家人或者……”

老太太又叫道：“我谁也不要-——我不想看见他们——我也不想看见你——”

医生正没办法，一个警察进来了。他对老太太说：“我是乔治警官。我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说着就打开了本子准备记录。

老太太叫道：“滚-——别来烦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这些窝囊废。911的时候你们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什么不找那些驾飞机的人做笔录？”

警察耐着性子说：“我想，这是我的工作，希望你能配合。”

老太太说：“这可不是我的工作，我就不配合。给我100万我都不配合！”

心理医生恰好来了。他对警察说：“希望你这个时候不要给她刺激。她需要有个心理调适期。我想，过了这一阵，她会和你配合的。”

警察和那个医生悻悻地走了。心理医生脸上挂着亲切的微笑。这种表情让人一不注意，会以为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情，会感动。只有心理医生自己知道，那不过是职业的微笑，就像演员的嬉笑怒骂，完全与内心无关。这种表情做完了，他照样可以去吃饭，睡觉，逛街，购物。一切都是工作，是工作的需要。

心理医生对老太太说：“认识你很高兴。我是约翰。心理医生。”他见老太太又要叫，忙对她摆摆手，说：“你什么也不用说。你的心情我理解。让我们成为朋友，好吗？你需要我留在你身边陪你聊聊天，解解闷吗？”

老太太没有再拒绝他。她的心情好多了。她说：“你是个好人，我愿意和你谈谈。其实什么事情也没有。我嘛，是个侦探迷，喜欢冒险和幻想。我晚上穿上佐罗的衣服出来，就是想找找感觉。我也爬爬铁门。看我有没有老。大概是太累了，我就晕倒了。”

心理医生说：“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和胆量。你很特别。我相信，当你这一身打扮的时候，你的感觉一定好极了。你尽管可以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没有人可以阻挡你。因为人生对你，只有一次。”

老太太立刻像遇到了知音，马上和心理医生谈得火热。心理医生也很满意他的工作。是的，没有人能拒绝他。他和老太太聊了一会，便对她的一切都了如指掌了。他知道老太太没事，即使有事，那也是她能承受得了的。谁能没有一点隐私？谁会把自己的一切和盘托出？只要在心理上不出岔子，不对自己和周围造成伤害，就行了。心里的那点隐私，就是带到棺材里去也无妨。

老太太很快就出院了。她觉得自己又象以前一样精力充沛了。她现在要好好计划一下，好好地观察这闹鬼的屋子。她一辈子什么都见过，就是没见到过鬼怪。她的胆子也不小，她才不会怕它们。那天她太没思想准备了，也许是看到冥冥之中太渴望见到的东西了。所以一太激动，又加上劳累，就昏倒了。

老太太还在医院的时候，就想着要找个好方法来观察陈忠良的房子。她要把这个鬼或者说妖好好地了解清楚。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她感兴趣的了。所以她一出院，就立刻采取行动。

老太太相信，在她看到小妖后发出尖叫的那一刻，小妖也抬头看到了她。她们的目光相遇了。小妖会不会因为自己被她发现而搬了家？要是那样的话，就太遗憾了。老太太似乎等了一辈子，才等到这样的机会，可这个机会却被她的尖叫给叫丢了。她为什么要叫呢？其实她根本不怕鬼怪的。

现在老太太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如果小妖还在，她一定不让小妖感到她的存在。老太太从车里一出来，就下意识地看陈忠良的房子，这时，她发现书房的窗子是开的。这是什么意思？小妖为什么要开窗子？她也嫌房子的空气不好，要换换空气？不对，以前，小妖怎么没开窗子？

会不会是小妖走掉了？老太太急忙跑进屋里，拿起望远镜就看。可她除了看到窗子开着，电脑关着，什么也看不到。老太太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真想到陈忠良的院子里走走，趴在他的窗子上往里看看。但那又会吓跑了小妖。万一小妖没走，被她吓跑了就可惜了。

所以老太太决定等到晚上再说。如果窗子一直都开着没有动静，电脑又都一直关着，就可以认为没人了。但也不能十分肯定。也许她没关窗子？也没开电脑？

老太太除了吃饭，就是观看对面的窗子。傍晚时，老太太发现小妖从外面爬上了窗台，然后把窗子关了，接着电脑就亮了。啊，小妖没走。这可把老太太高兴坏了。小妖是从外面进来的。这就是说，她开窗子是为了出来。她出来干什么？是到院子里，还是出门？

接下来该怎么办，怎么办？老太太在房间里来回度着步子。她离小妖太远，看不清她在做什么。这样怎么能观察得到她？老太太太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模样了。那天晚上老太太太吃惊了，只觉得那是个很小的人，很小的女人。就这么点儿印象。

刚才见她进窗子就更模糊了。小妖会不会讲话？会不会唱歌？会不会法术？是友好还是恶毒？她的世界是个什么样？

老太太还是决定拉近她和小妖的距离。她要像猎狗一样，偷偷潜近猎物，不让猎物发现。假如小妖是在院子里的话，老太太就可以隔着木板墙，从墙缝里来观察小妖。

现在是晚上，小妖又在屋子里，老太太应该可以在自己的院子里悄悄行动的。假如小妖没有太大的法术，老太太应该可以成功。假如小妖本领太大，她是应该知道老太太的心事的。可是上次老太太在窗子外看她时，她似乎事先并不知道。

这样一想，老太太就胆子大了。她又穿上了夜行服。这样不会太惹眼。何况她又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她要怎样就怎样，不是吗？别人管得着她吗？

老太太在陈忠良书房的窗子和院子之间选了一个最佳的位置。这里正好有矮树丛，可以挡着她。木板那边又视野开阔，能看到花园、房子的门和书房的窗子。

35．白与黑

丽丽早上很早就醒来了。她听见外面哗哗地在下着雨。如果雨一直不停的话，她的三餐饭就没着落了。唉，下雨天，留客天。雨，最容易让人添愁。丽丽不禁想起了妈妈。她现在还好吗？丽丽和她相隔万里，又在不同的国度。不知何日才能相见。

丽丽喜欢晴天。晴天总是能让人精神振奋。科学家曾对天气对人情绪的影响做过研究。结果发现，冬天和阴天，是抑郁症发病的高峰期。所以科学家建议抑郁症病人要多晒太阳。这怎么和植物相似呢？人还要晒太阳。

看来人在地球上，这个晒到太阳的星球上，成长起来，还真是什么都离不开太阳，连情绪都会受影响。

丽丽睡不着了，起来去喝了可乐。然后就又无所事事了，接着又上网。在网上看新闻，看小说。不知什么时候，雨停了，太阳出来了。

丽丽打开了窗子，看着外面。外面低洼的地方，有许多积水，像一个个小池塘。微观的世界真美。丽丽曾看过一些微观的照片。把人们平时注意不到的小花小草放大了。结果美得不得了。

丽丽看到了水，就有了游泳的冲动。丽丽想起来了，她有好久都没洗澡了。她觉得自己脏极了。穿着这套衣服，爬上爬下。灰头土脸的，都和乞丐差不多了。

丽丽来到卫生间，想找点肥皂什么的。可令她失望的是，肥皂和沐浴乳都放在很高的地方。她没法上去。但丽丽还是在地上找着，哪怕有个肥皂头也行。可是，什么也没有。
但丽丽看到了清厕剂。她结结巴巴地读着瓶子上的英语。知道了它是洗厕所用的。它应该也可以洗人吧？丽丽现在脏得也和厕所差不多了。

丽丽推倒了瓶子，用力在瓶子上蹦着。瓶子里流出了很稠的液体。丽丽解下裹脚布，包了两大包清厕剂。然后别在腰上，又上了书桌。再把绿裤子塞进包袱，背上包袱。

可丽丽看到窗子外面的爬墙虎，又犹豫了。爬墙虎湿漉漉的，还挂着水珠。应该很滑吧？万一失手滑掉下去，那就真的掉进万丈深坑了。再说，这天天爬上爬下的，也不方便。万一哪天一不留神，也会摔下去。得做个梯子永久使用。

丽丽卸下包袱，在桌子上到处看着，找材料。忽然，她眼睛定在了笔筒旁边的回形针上。她那天推倒了笔筒，只是找出了钢尺、铅笔头。后来再也没碰过它。里面还有什么她根本没在意。

丽丽急忙跑到笔筒前，往里一看。有好多回形针。丽丽高兴坏了。忙用脚踩住一个回形针，拿起另一个回形针，使出吃奶的力气，往上套。嘿嘿，两个回形针套到了一起，像链子一样。丽丽成功了。

接着丽丽就把所有的回形针套到了一起，然后拖着这条沉重的巨大铁锁链，来到了窗前。把一段勾在窗子的插销上，其余的都推到了窗下。刚好够到地上。这不是太巧了吗？即使不够，丽丽也会再用草做成软梯，接上去的。即使没有回形针，全部用草做软梯也行。但这样就更省事，坚固耐用了。

丽丽回去套好了包袱，顺着回形针，下到了地面。

丽丽先去吃饱了草莓，又选了一个在太阳下的水洼。丽丽然后就下水洗澡了。水被晒得有点热了，丽丽又浑身在太阳里，所以一点不冷。

丽丽用清厕剂把全身和头发都洗了好几遍，才洗干净了。洗完后丽丽又换了个水洼，再清洗一次，才上了岸。丽丽所有的布和衣服都是脏的，只有三点式内衣还剩一套是干净的。口罩原来也是干净的。可口罩又丢在红头发的口袋里了。

丽丽没有东西可擦干身体。她索性拽下一片叶子，铺在地上，躺在上面晒起太阳来。不热的天，晒日光浴真是很舒服。丽丽从来没有过这种享受。这都是老外享受的东西呢，丽丽现在也来享受了。不光日光浴，还全裸呢。

丽丽知道这个伊甸园只有她一个人，所以才这样放肆。当初夏娃怕也是像她这样的自由吧？过着无拘无束的快乐生活。其实是真的不能有爱情，一个人是永远都没有烦恼的。

外国有个裸体村，进去的人都必须脱光衣服。这简直难以置信。那个进去探险的女记者，在海边脱光了自己的衣服后，她的脸都红了。后来她看见汽车修理工也在光着屁股修汽车。人们都光着身子排队买东西。餐馆里的服务员也一丝不挂地送菜。最令她难堪的是当她把汤撒到腿上时，一个男服务员来为她擦干。

丽丽可受不了那样的事。她生下来就接受了要穿衣服的教育。即使周围没人，她也有点不安。看看身上都晒干了，丽丽还是穿上了最后那套干净的3点式内衣。

接着，丽丽就用清厕剂把所有的衣服都洗了，并在不同的水洼里清洗干净，然后挂在草上晒着。丽丽就又躺到叶子上，看着蓝天白云，舒服极了。自从她变小以来，她还没这么悠闲过。她总是忙碌着。不是去找神秘的老头，就是忙着找吃的。忙着出国，忙着上网，忙着想自杀。

忽然，那个老农朝丽丽走来，手里还拎着个盒子。丽丽急忙翻身坐起。还好，她穿了三点式泳装。但也觉得羞于见人。她毕竟不是模特，可以穿得那么少，在台上走来走去。
但老农并不尴尬，举着手里的盒子，笑眯眯地说，“你看，孙子给我买了这么多钙，让我补补。”

“你哪需要补钙？人人都缺钙，农民都不会缺钙。”

“为什么？电视上老年演员不都在集体补钙吗？就是山沟沟里看不到电视，儿子、孙子过年过节也会把钙送来。”

“哎呀，人缺的不是钙而是维生素“递”（维生素D）。维生素“递”专门管钙的吸收。是丐（钙）帮老大洪七公。缺“递”才会缺钙；补了“递”就不会缺钙。农民恰恰就不缺“递”，所有也不缺钙。儿孙们都花了冤枉钱。”

“什么叫维生素‘递’？为什么人家缺，就我们不缺？”

“维生素‘递’就是鱼肝油。鱼肝油还含维生素‘爱’（维生素A）。所以又叫维生素‘爱递’（维生素AD）。皮肤会造‘递’啊。晒晒太阳就行。‘递’应该叫条件性维生素。晒太阳就不缺乏；不晒太阳就缺乏。你们那么辛苦“锄禾日当午”。所以老天给了你们最高的奖赏，白送给你们许多‘递’。让你们一辈子不缺钙。老了还能硬硬朗朗的。”

“那是啊。我们‘一口气上5楼，不费劲儿’。不就等于翻个小山坡吗？不像我们的李丁同志，还要吃‘1片顶5片’的钙，才能做这些须小事。”

“现在的钙里都加了‘递’。证明是‘递’在起作用。你们的儿孙孝敬钙，还不如给老爷子买台电脑。让你和全国人民下下棋，打打麻将，打打俄罗斯方块。认得字的话还可以看看各类趣闻，聊聊天。”

“对呀。这样，作用我临老了吃到精神粮食不说，弄不好还出个老金庸，老麻将冠军什么的。9亿农民可是个大大的人才库啊，吐口唾沫都会把人淹死。”

“以前医生鼓励人晒太阳。特别是老外，晒得黑黑的，是有钱的象征。穷人都黑白颠倒地忙着多兼几份工，没工夫去晒。所以老外才觉得我们黄种人最好看。我们生来的黄，恰恰是他们可望而不可及的晒出来的效果。你看歌星张咪，从国外回来，都把自己涂成了咖啡色。”

“但是中国人‘生在福中不知福’。就恨黄，就想白。‘一白遮三丑’嘛。中国的美人都白；黑的也有，叫“黑牡丹”，稀有。”

“对呀。所以中国化妆品的厂商，赚足了‘美白’的钱。但现在医生又不主张人们晒太阳了。说晒多了会长皮肤癌，还会老，起皱纹。”

“难怪小朋友喊我们农民伯伯，喊工人叔叔，解放军叔叔。原来我们显老啊。我还以为我们是老大呢。”

“就是啊。所以现在医生叫我们吃维生素‘递’。不要晒太阳。”

“那咋中？农民嘛，不晒太阳？老才显得苍劲，皱纹显出力量。你看高仓健，多少皱纹？女人就爱。还有犀利哥，那叫一个酷。没皱纹是小白脸。”

“对对。你也知道犀利哥？那可是网络红人，乞丐王子，名扬海内外，也是农民。要说晒太阳长癌，女人不怕。女人怕的就是晒完了变老了，变丑了。一个人活得那么久，又难看，何必呢？你要一个女人选择，是变成美人只活50年，还是相貌平平可活90年？女人肯定都选前者，宁愿过把瘾就死。我是吃‘递’，不晒太阳”

36．黑寡妇

老农摇了摇头，“女人，难懂。”

老农走了。“我还难懂？难懂的是科学家。”丽丽冲着老农的背影喊道。

“我什么时候难懂了？”丽丽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丽丽回头一看，是老外。丽丽很尴尬，说，“我的意思是科学家都不怕死，喜欢拿自己做实验。比如疟疾是蚊子传播的，科学家就养了许多蚊子，让蚊子去咬疟疾病人，然后再咬自己，结果他就得了疟疾了。还有那个立克次，让自己得病，然后死了。大家不是把他发现的那个东西叫立克次体吗？”

“这不叫难懂，这叫为科学献身。没有他们的牺牲，就没有今天的科学进步。”

“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现在一般都拿动物做实验。”

“那也蛮残忍的。动物保护协会不是吵得要死，坚决反对吗？”

“是啊。我们应该给那些献身的科学家树个碑，更应该给试验动物树个碑。动物是被强迫的。让我们这些得了好处的人，永远怀念他们。来，我再带你看个邪乎的试验。”
“什么邪乎？不就是死吗？最高境界。”

丽丽随老外来到一个手术室。

只见医生、护士一大群人，还有高级的设备。像是要做什么大手术。手术台上趟着一个人。这人说，“准备好了吗？开始。”

两个人就用绳子死命勒他的脖子。这人白眼直翻。

“这不杀人吗？赶快报警，911。”丽丽冲上去要去救人，被老外一把拉住。

“你再接着看。”

那人翻了白眼后，断了气。就在这时。医生、护士全部出动，忙开了。好一番抢救，折腾。那人醒了。他非常高兴。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死亡的滋味。许多死了又活过来的人都说得神乎其神。中国人是说，到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见到阎王了。被小鬼拖了，又放了。我们都说是升到天国了，看到了自己家里死去的人了。”

“安徒生的《卖火柴的女孩》里，女孩冻死前，看到了她死去的外婆。”老外说。

“没错没错。我渐渐地意识模糊了，感到有一种被挤压的感觉。然后前面是很黑很长的通道。出了这个通道后，我就没有了痛苦。只感到非常地愉快。人像漂浮在空中，没有重量。然后是从小到大，生命中最美好的事。像放电影一样。再然后就是我死去的亲人出现。我正陶醉在这世外桃源中呢，就被你们救活了。”

“不救，就轮不上他在这里说感觉了。”丽丽说。

“我猜那被挤压的感觉和在很黑很长的过道里，是人在出生时的最深层的记忆。人在临死前，这些深层的记忆就被释放了出来。我要这写成书！”

“这书后来成了畅销书。”老外说。

谢谢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