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小池啊，今天这么高兴。”

“小池啊，春光满面的，有情况了吧？”

池彧一路走过来，连打扫卫生的阿姨都说了他几句。

他把钥匙往桌上一丢，缓缓坐上他的老板椅，他组下的小弟接着问候。

“老大，今天气色真好。”

池彧扬起眉毛，“哦，这么明显吗？”

小弟点点头，表示好奇，“老大昨晚做什么去了？”

“想知道？”池彧勾勾手指，见他靠过来拿起桌上图纸拍了他一下，“我叫了只鸡我，滚蛋。”

贺为在办公室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招呼他秘书把空调温度调底。

池彧喝了一口桌上新泡的菊花茶，琢磨着和贺为四年后狗血的重逢，他其实挺乐在其中——如果把末尾十分钟掐掉的话，他和贺为可能还会有第二次见面的机会，可人生又不是电影说剪就剪。

贺为是冷战好手，有理没理都能给你辩得哑口无言的主儿，你指望他能找找你说话么？池彧兀自冷笑一声，谁不是呢，当他还是以前的乖乖仔呢？

因此两个人很轻易地陷入了互不联系的状态，池彧心态好的很，偶尔听见同事说起来，还能参与他们的聊天。

“听说王胖子那个不合规工程已经开始施工啦，上头有人就是不一样。”

“听说他找的贺……你知道吧？”

“难怪么，说自己上头有人，可……”

池彧路过时就站在门边上听他们议论。

“老大。”两人表情讪讪。

“说呀，我听听还有什么小道消息。”

“嘿嘿，也没什么，就是上次那个姓王的猪头，硬生生把消防通道给改窄那个你记得吧老大……”

“嗯。”

“听说他是有点关系，是哪个市长的远方亲戚勒！就那天来的贺主任，都没敢拒绝他，现在都开始施工了。”

另外一个说，“估计也没少捞油水，一窝都没好鸟，你说是么老大？”

池彧歪头想了想，说，“他不缺钱。”

“谁？”

“贺主任，他家三代经商。”

“啊……你怎么知道老大。”

“掐指一算。”池彧扭头走掉，想了想又回过头问了一句，“真开始施工了？”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池彧这才点点头，沉思着走开。

池彧是有一点不开心，这点不开心在贺为派人过来说修改方案的时候彻底发酵了。

“这同上次贺主任说的要求完全不同，按这个修改情况之前大部分都要掀翻重来，至少需要一周的时间。”

“池组长，我知道这个东西比较急。所以贺主任让我在这里等着，有哪里需要帮忙您就和我说，我立马去办。”贺派来的人如此说道。

这哪里是派人来帮忙的，分明是来监视他的。

池彧阴沉着脸走出去，“总设回来了吗？还没回来？行，那你和头儿说一句，让一组二组三组闲着的人都过来帮忙。什么原因？你就和他说，伺候Zhengfu那帮孙子。”

“老大……”小弟面露难色。

池彧停下脚步来，“做什么？”

“咱们国企也……也是政府的呀。”

池彧思考了一下，“也是。那就和他说，伺候贺主任那不是人的东西。”

“……”

这话也就池彧敢说了。他是不仅当着别人的面敢说，当着贺为的面也没收敛过。

贺为也不止一次说他这张嘴怎么教也教不乖。贺为摩挲着手中的打火机，他和池彧说的‘用惯了’是借口，舍不得倒是真有几分。

“主任，这雨太大了，您回哪里？”

雨霹雳啪啦地落下来，和冰雹似的砸在车顶，路面上带起一尘氤氲的水雾。贺为打下一点玻璃朝外看了一眼，水滴溅在他额头上，令他特别清醒。

“小杜，你还没吃饭吧？”

“啊？”小杜没反应过来，贺主任话题转的太快，“没呢，主任饿了吗？”

贺为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吩咐小杜去了附近常去的饭馆。两人点了几个清炒，贺主任饭后还喝了杯茶抽了两根烟才动身。

“去哪儿？主任。”依然是问目的地。

贺为坐在后座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拨了一通电话。

“贺主任？是，是的，设计院正在加班加点赶呢……”

贺为是典型领导口吻，“没什么事你就回去吧，不早了。”

小杜原本还没弄明白贺主任怎么突然有了和他一起吃饭的兴致，这下倒是有些眉目。

贺为挂了电话，示意小杜调头，“去时代名门。”

池彧没有下班，贺为的宾利在时代名门的门口停了约一个小时，才等来池彧。

贺为将车窗打下来，两人对视。

池彧撑开伞往雨里走，只当自己什么也没看见。贺为见他才走出屋檐，后背已经被雨淋湿了一片。

司机很有眼色地启动车缓缓跟了上去，贺为喊了他一声，“池彧。”

池彧不理。

“小彧。”

池彧停下脚步，很不耐烦，“怎么？贺主任大半夜还跑来监工不成？”

贺为轻描淡写，“监工？我不关心这些。”

这一个不关心令池彧极度不适，几句无厘头的要求就得让之前的方案全部推翻。他加班是无所谓，只是这句轻飘飘的‘不关心’未免有些装了。

池彧不怎么爱笑，但他笑起来很好看。贺为坐在车里，将他明灭灯光下的痞笑样看了个分明，“你不关心项目，大雨天大傍晚来这里做什么？专程来接我的吗？”

贺为看他的眼光很柔和，用鼻音应了一声，“嗯。”

池彧盯着他看了许久，趴在车上压低声音问车里的人，“怎么？贺主任不是一向自诩是冷战高手，今个儿吹了什么妖风，转性子了？”

贺为见他将脸凑过来，又得意又臭屁，抬手刮了刮他鼻子，“说够了？上车。”

池彧往后缩了缩，“不上，贺主任自己玩吧。”

贺为将窗又降了降，脸上敛了笑意，池彧甚至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道。那雨水有些许溅在他脸上，可这人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只是对着他打量，冷漠又疏远。

被别人看到或拍到的话会很麻烦，池彧心想，即使这样还是来了。

恍惚间，贺为已经打开了车门，不容拒绝。

雨一点也没有要收敛的意思，贺主任亲自开的门，池彧没有再拒绝，他收起伞狼狈地上了车。

我不适合写这类型的……感觉被我写崩了这个故事最近重新看了假年最后一个番外是三师兄和小业子的，简直把我萌出一脸血。果然纯粹的训诫才比较能戳到我萌点……

【6】

池彧脸冲着窗，坐在贺主任挪动一屁股的位置上，前面那小跟班眼睛不时往他这儿瞟，那张嘴就怎么也忍不住。

“贺主任对每一任都这么体贴的哦。”

他话才刚说完，慌乱道：“喂，喂！”被贺主任一只手捞过来，按在了腿上。

贺主任不悦，一只手压在他背后，一只手放在腰处，“别动，也别说话。”

池彧趴了几秒崩溃——那他要干嘛！！

“哥……”

贺为用手摸上他脑袋，在脑后弄了一番掰过来，贺为低下头看他。池彧明显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他下意识想要把目光挪开，却被贺为死死钳住。

贺为说：“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池彧心想他太知道了，**做的事呗，拜托你个老男人有点节操不要说出来。贺为怎能如他愿，“我现在——想把你扒光了捆在床上，狠狠抽你的屁股。你会哭着向我求饶，向我保证再也不敢对我恶言相向。”

这话对于池彧来说，和兴奋剂一样。但也着实羞耻，令他面红耳赤，他挣扎着要起身一抬手打在贺为下巴上，口里骂骂咧咧，“你这个死BT，做你的大头梦去。”

贺主任喜怒无常，磕着下巴却不怒反笑，把人提起来压着他的头咬上他的唇……

车子很不安地响起几声喇叭，‘嘀嘀’的声音刺耳。贺为总算停止入侵某人的口腔，即使这样，池彧也被这一通霸道的亲吻给咬破了嘴。

贺主任看不出满意不满意，只是说了句道，“惯得你没点样子。”

“怎么回事？”

这话是对着前面人说的。

“没有，主任，就是那车停在路中……”

“挡住了就等一等，开车不要急躁，说过你多少次了？”

大约是当了旁人的面，被训挺没面的，因此那人没说话。

贺为点了只烟，“我说话不好使是怎么？”

一阵沉默之后，“对不起，主任，我以后注意。”

何其霸道，何其不讲道理。

池彧这回探身过去主动压在他身上，用手摩挲着他的胡渣，“太不讲道理了，贺主任。”

贺为任由他在身上胡作非为，被他闹得不耐烦了才揪住领子扔去一边。

这次去的还是上回郊区的别墅，贺为进了屋外套脱下来随手挂在沙发椅背上，指了指卧室，“洗澡出来墙角面壁，我有话问你。”

池彧朗声反抗，“我为什么要做面壁这么SB的事！？”

“你不需要？你更喜欢我现在拿绳子给你捆个舒服的姿势，然后慢慢等我？”

好了，闭嘴，识时务者为俊杰。

池彧钻进了主卧浴室洗漱，架上有准备好的牙刷牙膏，毛巾还有家居服，都是全新的。

贺为洗好澡换好衣服进卧室时，池彧已经站在墙角了。他喜欢池彧偶尔带刺，也喜欢他此刻的顺从。

但他仍然从柜子里选了了根质量最好的皮带，过去就给他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抽了两下。

“面壁是这么站的？”

池彧是极疼的，整个人都被抽懵了，反手就去摸被打的地方。

贺为完全不放过他，一皮带将他的手抽开，又狠狠跟了两记，光那声音都让人叫疼。

“你怎么站？”

池彧简直要炸了，他被勒令面壁，还被挑剔面壁的姿势不对，他又不是小学生！

“哥，我明天还要上班……”别玩过火……

“知道要上班就别让我挑你刺，站好！”

池彧真是没话说，他双手贴在大腿边侧，鼻尖往墙壁贴了贴，又拔了拔肩膀，如此一来，身后就越发疼了。

“裤子脱了，”贺为道，“保持这个姿势，别动。”

贺为等他自己把裤子脱到脚踝，才见他臀峰上已经浮起一道薄薄的三指宽肿痕。他也知道自己手劲多大，可他丝毫没手软，抬起手又用皮带给了他五下，这回整个屁股都被他照顾到，变得红润起来。

贺为扔了皮带，转身走了。

再进来时，他拿了其他工具进来。

“我听说，你对甲方的态度很恶劣。”这是贺为说的要和他谈的事。

“你听谁说的！我提专业建议，就是态度恶劣！？”池彧提高声音。

贺为走过来站在他身后，“声音大让你有底气的话，要不要借个喇叭给你？”

“我说的是实话！”

“你说的是实话？你对甲方工作人员爱搭不理，多次对工作人员表现不耐烦不忍受，隐瞒工作进度，让甲方人员每天等你等到一同下班，这才是实情！”

什么鬼实情，难道我还得和一帮业余人士时不时汇报工作进度，更何况那帮人非要坐在那里玩扫雷，打斗地主，和他有什么关系？

“是他们自己要等，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为沉下脸，是非常不高兴的表现了。他本来就极少被人反驳，如今被池彧顶了又顶，自然是不会高兴到哪里去。

他沉声道，“是他们自己要等你等到十点下班，都是他们的错。你的意思是，没有人证，你不承认自己有错？”

池彧抿抿嘴，没有说话。

贺为点点头，“你要当场和人对峙，号码我这里都有。你自己拨过去，一个一个问清楚，看看别人是否是自愿等你到十点下班。”

池彧疯了，他有病才去打电话。他不仅不认识他们，也确实和他们的关系不太友好。

可贺为就说了一个字，“打！”

【7】

池彧被他塞过来的手机惊到，手像碰到烫手山芋似地缩回去。

“我不打。”

贺为把手机托在掌心放在他面前，挑眉看着他，“哦？”

池彧抿抿唇，“你说过……工作上的事，我们互不干涉。”

贺为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我真的可以不干涉，你确定？”

贺为这话听起来非常别扭，他常年在各种会议上讲话，这个有语病的句子说出来显然不是他的水准。池彧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认为他在暗示什么。

池彧感到某种无形的压力，致使他不敢给出确定的回答。他最终沉默一二，从贺为手里接过手机。

打电话是不可能的。他握着手机低下头，“是我错了。”

贺为转身想从他刚拿进来的工具里挑一样，他想了想还是将东西搁置一旁，弯身捞起地上的皮带。

贺为抬手压住他的肩，池彧身后的伤已然大好了，但还有些地方有着若隐若现的淤青。

贺为当作没看见，他干净利落地挥了三下皮带，池彧身后的皮肤被抽打得泛白，紧接着就红肿起来。

贺为见他胳膊肘撑着墙，将头埋在臂弯里。他说话从来不留情面，对池彧越发如此，“你还有救吗？”

池彧没听懂这话什么意思，但他眼皮跳得厉害。

贺为将皮带对折，使了力气抽他，一边抽一边训斥他，“半大个小伙，一点轻重拎不清。你告诉我你还有救吗？嗯？”

池彧冷汗从额前扑簌簌冒出来，贺为的话令他不舒服，可这时候他不想再激怒大领导。

贺为见他不说话，抬手看了一眼表，没什么语气，“给我认错。”

池彧偏了偏头，抿抿唇，“我错了，我以后会注意自己的态度。”

贺为对他认得错未置一词，他将手放下，皮带自然下垂至地面。池彧自然而然以为他不打了，肌肉也随之都放松下来。

贺为这时又提起皮带，抽在他大腿根处。大腿根的肌肤十分敏感，比屁股更不受力。池彧猝不及防被他按了这一口玻璃渣，顿时疼得连表情都有些扭曲。

贺为足足抽了十几下，还撩起他衣摆看了一眼伤势，才说，“知道错了就要改，技术好硬实力过关，别在这种事情上给人留把柄。”

池彧心里一惊，面上强装镇定，“是什么事？”

贺为把皮带扔回去，连眼都没抬，“没事了，睡觉去。”

池彧拉住他问，“不是你派去的人？”

贺为这回把他按在墙上，用巴掌揍了他屁股两下，“睡觉去。你再纠缠，我就当你没挨够。”

池彧提起裤子，囔囔道：“无中生有，欺人太甚！”

贺为抬高声音，“说什么！”

池彧全然不虚，“我睡哪！？”

贺为瞥了他一眼，“你想睡哪？”

池彧理直气壮，走过去把放在床上的工具全部扒拉到地上，趴在床上，“就这张吧。”

贺为看他大字型趴床上，有些想笑，忍又忍住了。他从抽屉里拿出药膏扔在池彧头边，“随你，擦药。”

池彧轻车熟路对身后乱抹一通，贺为则去浴室洗漱，出来时见池彧侧身靠在床边。

池彧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正在翻手机，反客为主十分自然地邀请，“一起睡觉啊，哥。”

贺为眯着眼，像潜伏已久的狮子。

池彧眼睛盯着手机头也没抬，“来啊，明天就去实名举报你，贺主任。”

贺为走过来一只膝盖放在床上，一只手撑住床，探身过去用另一只手把池彧的脑袋掰过来。

贺为看他，“举报什么？”

“私生活混乱。”池彧想也不想。

贺为问，“不是你邀请我的？”

“没人证明。”池彧一边打字一边回。

贺为一把抓住他手机扔到床头柜边，不管池彧意愿如何，就把人按在了床头。他的声音像烫过的酒，从喉管入，一直烧到心头。

“我现在就把你吃了。”

“也没人证明。”

---

【8】

池彧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不好了。心里受伤，屁股也疼。昨儿夜里贺为和吃了春*药似的，浑身是伤的他被弄得够惨。

池彧看一眼钟，已经七点了，他还得起来上班。贺为倒是已经不在床上了，池彧内心狠狠啐了一口，一大把年纪了倒是精力旺盛。

贺为回来时已经晨练完了，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给你请个假吧。”

池彧不太想理他，贺为还在征求他意见，“嗯？”

“不要。”池彧拒绝。

“那快起床，我让小杜送你。”贺为走到床边想看一眼他屁股上的伤。

“你那个司机，他昨天看我了。”池彧说。

“是吗？”贺为一边在床边坐下来，随手把他裤子扯下来打量他的伤势。贺为从一旁拿了化瘀膏替他擦。

池彧点点头，“他后视镜瞟我。”

贺为替他仔细揉了揉屁股上的硬块，等结束之后用手覆上他的后颈处呼噜了一把，“我知道了。”

“笨手笨脚的，之前就是他把我咖啡撒我身上……对了我衣服呢？干洗好了没？”池彧的状告得挺爽。

贺为收拾棉签和药膏，话说的轻描淡写，“扔掉了。”

“？”池彧扭头骂人，“你有病吗？我那件衣服很贵的！而且我还没穿两次！”

贺为站起身，“长个记性，下一次不要在我面前丢东西。”

池彧一时语塞，心想这人真是锱铢必较，想了想又觉得亏了，因此道，“你赔我衣服。”

贺为瞅他一眼，催促道：“快点起来，来不及了。”他一边叹气一边往洗手池走，宛如一位什么事都要操心的老父亲。

两人坐在餐桌上默默吃早饭，贺为也是习惯性地开着电视看早间新闻。池彧对这些不感兴趣，可他在听到楼盘相关的内容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我有个事问你，哥。”

贺为放下手里的豆浆，眼神还是看着电视，“嗯？”

池彧问，“至诚的王胖子去找过你了，是吗？”

贺为这才抽空给了他一个眼神，没给他答案，甚至有些冷漠。他只是说，“不该你问的，别问。”

池彧顿了顿，放下碗筷，有些郑重地说，“那个方案是我参与的。”

“那又怎样？”贺为这次回的很快，“方案是你出的，设计是你改的，也仅仅如此而已。他找没找我，或者找了其他什么人，导致什么样的结果，都与你无关——至于我，也不会回答你的问题。”

贺为话中的掩盖就像在印证池彧心中的某种猜想。如果贺为否认，哪怕只说一个‘不’，他想他也只会相信他，不会再追问下去了。

对于贺为的缄默，池彧有些难过。他站起身，“贺为，有时候我觉得我们之间是存在默契的，有时候我又觉得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后者才是对的，是吧？否则四年前你就不会消失。”

贺为的声音依然听不出波动，“所以你现在要走了吗？”

池彧也冷道，“没错，我真是受够你了。”

贺为见他往门口走，抬手用遥控把电视机关了，“小彧，我也有问题想问你。”

池彧的步伐很快，加之他弯身穿鞋，身后的伤痛叫嚣得令他抓狂。

贺为也离开餐桌朝他走过来，“你为什么会选择在国企的设计院上班？”

“你明明可以去很更有实力的设计公司，外企，六大，以你的履历应该不会太难。这些工作都比你现在的工作更有发展前途。你为什么会留在……”

“你别说了。”池彧打断他。

贺为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没什么关联的话，“小彧，偏见是负担，它混淆过去，威胁未来，并使人无法掌握当下。”

池彧不想再听了，他拉开门，贺为的声音又在后面响起来。

“让司机先送你，回头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