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0

鼎州的民户只能盼望 “神仙们”早点把架打完，否则加在他们身上的沉重的军费就没有减轻的可能。
要想快速解决问题，惟一的办法是招安。起初，程昌（上宀下禹）也想采用此策，他派使臣李珪到龙阳县水寨，游说杨华等头领，表示对劫杀官军船队之人一律不予追究，让水寨的头领们出来自首，然后解散各自的队伍，重新归业当农民，老老实实耕地纳税。
李珪居然说服了杨华，让他相信了程昌（上宀下禹）会恪守承诺。于是，杨华随李珪一起到鼎州来参拜程昌（上宀下禹），表示愿意归顺。程昌（上宀下禹）设宴犒劳，并让杨华的亲随兵回去告知各水寨头领，请他们也出来自首。
杨幺得知后，骂道：“杨华不是丈夫汉！”随后率领部下，驾船直奔鼎州城下，叫喊着要拿杨华归寨。
程昌（上宀下禹）当然是不会把杨华交给他们，他将此事奏明了朝廷，后来朝廷下令把杨华送到行都，给了一个抚州钤辖的官，但并无实际职权，只是挂个名而已。（这种做法实为失策。）
杨幺等见杨华一直没有回来，心中愈加疑惑（不知道杨华是否被杀，造了反想回头是非常危险的，他们对官府的招安并不信任）。后来，他们横下了一条心，打起了为“钟老爷”报仇的旗号，坚决和官军作对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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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鼎澧逸民叙述杨幺事迹》
程吏部募向导使臣李珪入龙阳县水寨，以朝廷法令祸福招谕杨华等，使之出首，放散徒众，着业耕种，复为税民。以前鼎口江作过之人，一切不问。杨华本是税户，颇晓事体，即随李珪来城中参拜。程吏部厚以犒劳，令杨华亲随人回水寨，遍谕杨幺等诸首领，各请出来受犒设，杨幺等不听，却极力骂：“杨华不是丈夫汉！”遂鼓率贼舡无数，时来城下叫喊，声言要取杨华归寨。
程吏部已得杨华，拘留监管，具事理申奏朝廷，承指挥，差人管押杨华赴行在，蒙命之以官，差充抚州钤辖，不釐务。其杨幺等见杨华不归，心生疑虑，乃率水寨首领，妖徒群众，扬言与“钟老爷”报仇。

@jlflyfox 22871楼 2014-09-20 16:37:18
湖东老师，能否抽空或者再开贴议下王安石。
说实话，现在有很多议论说改革派亡北宋，期望先生能解惑一二。
岳武穆，袁督师，王安石，现在老师在解惑第一个，也希望能把后面两个都能解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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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隐士 22872楼 2014-09-20 18:28:53
王安石变法是一个大课题，不是抽空能完成的，要花大量精力来写。
宋史研究有两大核心——北宋研究变法，南宋研究和战。原计划写完《两宋之交》后的下一部书正是《北宋变法》。估计这部书有十二卷，也要写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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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指挥官 22877楼 2014-09-21 00:38:32
甚是期待，大部分关于宋史的书或者文写到王安石变法这一段，大多很简洁，或者一带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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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估计得请各位等待很长一段时间。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1

杨幺等水寨头领率众在鼎州、澧州一带的山里砍伐了大量木材，又挖掘当地的坟墓，从棺材上拆取上好的木板，打造海鳅、櫂橹等战船，进一步扩大水上力量。
程昌（上宀下禹）的招安之策收效甚微，接下来就只有用武力剿除了。但是，与杨幺相比，他不仅兵力单弱，而且他带来的蔡州兵都是北方人，不识水性。程昌（上宀下禹）既无水军又无战船，坐视杨幺等出没重湖，恣意劫掠，徒唤奈何。他只能先姑且守住城池，慢慢再想办法了。
程昌（上宀下禹）恨得咬牙切齿，发誓要杀尽这帮湖寇水贼。为了泄愤，他还专门制造了一批刑具，凡是抓到杨幺的人，一律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但是，他这样干只能激起水寨士兵的仇恨，坚定他们抵抗的决心。
为了筹措养兵打仗的钱粮，程昌（上宀下禹）在鼎州一带刮地三尺，榨干了百姓的血汗，把更多的人逼得走投无路，索性也去投了杨幺。他杀气腾腾地剿匪，却把匪越剿越多。
渐渐地，朝廷听说了一些鼎州的情况，发现程昌（上宀下禹）是“驱民为盗”。绍兴元年正月，朝廷撤销了程昌（上宀下禹）鼎、澧镇抚使职务，将其改任为主管荆湖西路安抚司公事。程昌（上宀下禹）虽然成为了一路的帅臣，却失去了镇抚使自由支配辖区内财赋的权力和世袭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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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鼎澧逸民叙述杨幺事迹》
于府东德山采斫松、杉万株，及往澧州、乐山、夹山倒伐松、杉、樟、楠木万本，又发掘所在坟墓，取板材，大造海鳅、櫂橹等船，出没重湖，恣行劫掠作过，势焰愈炽。
水贼初未有车船。奈程吏部以兵力单弱，又未有水军战船，但坐视杨幺等江湖跳梁，莫之或制，姑且保守城壁，徐图平灭之计。当时，因言事者诣阙论列分镇不便事，遂有诏命，罢鼎、澧镇抚使，改为湖西路安抚司。程吏部失镇抚使所得圣旨便宜行事、世袭赐爵之命，颇生怨望，怏怏常不平，又无策可以剿除水贼，惟恐无功罢去，日遂焦燥，不能自安。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2

程昌（上宀下禹）对湖寇水贼更加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拿他们毫无办法。心中一直怏怏不快。他还担心长期剿匪无功，朝廷会把自己彻底罢职，所以越来越焦躁不安。
正在程昌（上宀下禹）一筹莫展之时，有一个造船技艺高超的木匠，名叫高宣，他进献了车船的图样，称凭借车船就能够克制杨幺的水军。程昌（上宀下禹）大喜，觉得总算找到了对付这伙水贼的办法，立即让高宣加紧打造。
造船需要木材，杨幺弄木材去挖人家的坟，程昌（上宀下禹）则直接将一个客商的一批杉木板全部没收。
很快，一艘八车船（装有八对翼轮）试制成功，船两边装有“护车板”，从外面看不见翼轮。高宣带着人踏车试航，当地百姓见车船既不用帆也不划桨就在水中快速前行，都啧啧称奇。
此后，高宣又开始造二十至二十三车的大型战船，能载战士二、三百人。杨幺的海鳅、櫂橹等小型战船就难以抵敌这样的大车船，他们再不敢随随便便地靠近鼎州城了。
程昌（上宀下禹）又礼请到了一位姓覃的熟知水战的军官，还招募了两千多人，令其专习水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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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鼎澧逸民叙述杨幺事迹》
偶得一随军人，元是都水监白波辇运司黄河扫岸水手，木匠都料高宣者，献车船样，可以制贼。是时，本州有虔州客人赖九郎，自靖州山场所买文溪杉板条片甚多，在桃源县上甕子洞下（左纟右秋）小水牌筏梢泊，于是差官尽行拘收，打驾下来。打造八车船样一只，数日并工而成。令人夫踏车于江流上下往来，极为快利。船两边有护车板，不见其车，但只见船行如龙，观者以为神异。乃渐增广车数，至造二十至二十三车大船，能载战士二、三百人，凡贼之小舟，皆莫能挡，自此杨幺不敢辄近州城。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3

有了战船和水军，程昌（上宀下禹）急不可待地谋划对杨幺等水寨发动进攻。绍兴元年春，他选择上沚江夏诚的水寨为进攻目标，准备水陆齐攻。陆路由杜湛率领全队步兵，水路由覃统制率领八车船二只，海鳅船二十只，装载水军入上沚江，企图并力夹攻夏诚大寨，务求将其攻破。
对于程昌（上宀下禹）的作战计划，覃统制却有不同的看法，他发现沚江航道狭窄，车船不能回转；并且水位变化不定，时涨时退。车船吃水很深，如果水位突然下降，恐怕就回不来了；而如果车船落到了杨幺的手里，那他们就能仿制，在水上就将如虎添翼。因此，他主张多派遣一些海鳅船，认为这样也足以取胜。
程昌（上宀下禹）外行不听内行的话，坚持要把车船开出去耀武扬威一番，大概他认为这是高明的“心理战”吧。覃统制的力争没能改变他的决心。
陆路杜湛的人马接近夏诚大寨时，发现夏诚早已听到了风声，做好了准备，大开寨门等着官军来。杜湛甚为疑惧，担心中埋伏，不敢贸然进攻。偏偏天公不作美，连日阴雨，把杜湛的士兵淹浸在泥淖之中，苦不堪言。好不容易盼到雨过天晴，人马却都已经疲惫不堪，这仗实在是难以打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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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鼎澧逸民叙述杨幺事迹》
尅日发杜总管部全队步兵，攻打上沚江水贼夏诚大寨，仍委覃统制发八车船二只，海鳅船二十只，装载水军入上沚江，直凑夏诚寨下，与杜总管并力夹攻，要必破其寨。
覃统制力争，以谓沚江窄狭，车船不能回转；又其水长退不定，恐缓急水陷车船不能得出，适以资贼，反成虎生其翼之势。不若多遣海鳅船，亦足取胜。程吏部不允所请，必欲以车船炫贼，竟发车船以进。无何夏诚有备，大开寨门，受官军之敌，杜总管疑惧其奸计，不敢入攻，寻值连日阴雨，众兵淹浸泥淖中，纵得晴霁，人马已疲，难以成功。

装有护车板的车船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4

程昌（上宀下禹）不得不下令班师。陆路上杜湛的步兵撤退还算顺利，水路这边的覃统制却遇到了麻烦，他担心的事真的发生了——沚江的水位下降，江口滩浅，两艘车船出不去了。
夏诚寨子的兵将发现后，出来奋力争夺这两艘“神异之物”，覃统制抵敌不住，想放火烧船，但已经来不及了，他只能带着海鳅船撤回了鼎州。
程昌（上宀下禹）肠子都要悔青了，他恨自己，怎么就不听覃统制的话呢！车船落到了夏诚的手里，而且最要命的是木匠高宣也在船上，未能逃脱。出兵时，因为考虑到车船有可能出现战损，需要高宣随时修整，所以把他也带上了。现在高宣被生擒，真是连样品带专家一起送给对手了。
此后，高宣就替杨幺等水寨头领造起了车船，两个月下来，杨幺等头领的水寨里出现了十几艘大车船，而且越造越大，越造越雄伟，最大的是杨幺的“和州载”号，是二十四车、上下三层的楼船，可载一千多人。另外，他们还在船上装备了“拍竿”。（ 拍竿：用长十余丈的木杆，顶端安置巨石，系立于船舷，在敌船靠近时，放下木杆，以顶端巨石猛拍，可将一般的小战船击碎。）
这些车楼船成为了杨幺水军的主力舰，再加上此前的几百艘海鳅战船，洞庭湖里出现了一支规模空前的“混编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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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鼎澧逸民叙述杨幺事迹》
急使班师，奈沚江之水渐落，沚口滩浅，车船不能出，贼遂力争夺，覃统制烧之不迭，其船竟为贼有。当时更带高都料在船，恐船或损，要他修整，不及走脱，贼亦擒虏，止是海鳅船出沚口回州。
自此水贼得车船之样，又获都料、匠手，于是杨么打造和州载二十四车大楼船，杨钦打大德山二十二车船，夏诚打大乐山船，刘衡打大钦山船、周伦打大夹山船、高癞打小德山船，刘诜打小乐山船，黄佐打小钦山船，全琮打小夹山船。两月之间，水寨大小楼船十余，制样愈益雄壮。忽一日，尽至社木寨下，赖滩浅，来州岸不得。程吏部深切悔恨不听覃统制之言，白车船样送并都料与贼，滋长其势，致杨幺等日夜乘船到德山滩下惊扰，一城人民忧惶，无由平定。

《记杨么本末》
车船者，置人于前后踏车，进退皆可，其名大德山、小德山、望三州及浑江龙之类，皆两重或三重，载千余人。又设柏（拍）竿，其制如大桅，长十余丈，上置巨石，下作辘轳贯其颠。遇官军船近，即倒柏（拍）竿击碎之。

装有拍竿的战船（六根拍竿，船头二、船尾二、左右船舷各一）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5

车船造好后，杨幺等头领还专门把舰队开近鼎州城，请程昌（上宀下禹）“检阅”。此后，杨幺等头领的战船时不时地来拜访，弄得鼎州城里的官军不得安宁，百姓也是提心吊胆。但程昌（上宀下禹）只能被动应付，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
绍兴二年，岳飞、韩世忠先后率兵进入湖南，荡平了曹成、马友、李宏、刘忠等流寇。在此期间，韩世忠曾派人尝试招安杨幺，但杨幺据不从命。当时，赵构朝廷为了防秋，命韩世忠班师，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绍兴二年秋，带病复出的李纲到达潭州，李纲当时的职务是荆湖、广南宣抚使，成为了程昌（上宀下禹）的直接上级。李纲一上任，程昌（上宀下禹）就接连递去了告急文书，请李纲帮忙解决钱粮问题。
李纲紧急调拨了银一万两、米一万石给程昌（上宀下禹）应急，同时也开始密切关注洞庭湖的局势。李纲的才干比程昌（上宀下禹）那是要强太多了，他一眼就看出了问题的关键，他在给赵构的奏章中写到：“杨幺以妖术鼓惑愚民，宣称跟从的人不必交纳税赋，不必承担差役，也无官司、法令，所以愚民乐于跟从。”
和湖南一样，要从根本上解决洞庭湖寇问题，必须先设法安民。绝大多数人都不愿去当盗贼，是被繁重的赋税差役、腐败的官司、不堪忍受的苛政逼进了洞庭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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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李纲 《乞发遣水军吴全等付本司招捉杨么奏状》
体访得杨幺元系钟相余党，以妖术鼓惑愚民，其立说谓从之者无税赋差科，无官司法令，愚民乐从。

@jlflyfox 22890楼 2014-09-22 20:11:55
那湖东老师，能否简议下袁督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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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一段疑史，简议是议不清楚的。我没有写袁崇焕的计划，所以没有系统全面地查找过相关的史料。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6

当时，李纲一时还无暇顾及洞庭湖的杨幺，因为荆湖南路亟待解决的事太多了，他只能一边尽力调度钱粮支持程昌（上宀下禹），一边奏请朝廷调派水军来协助，同时还再度派人去尝试招安。
李纲以前宰相出任四路宣抚使，其级别是相当之高了，然而杨幺有了强大的“混编舰队”，野心已经开始膨胀，他直接把李纲派来的招安使臣杀了。李纲由此意识到对杨幺除了武力进剿别无他法，但这必须要在荆湖南路基本稳定之后才有可能。
本着治民叛必先治官贪的指导思想，李纲雷厉风行，对湖南进行了卓有成效的治理。但治官贪是要付出代价的，朝廷里有意欲排挤他的吕颐浩，湖南有不愿俯首就范的贪官污吏，在他们的交相谗毁之下，李纲很快就被降任为湖南安抚使，不再管辖湖北、广南（相关事件请回顾《疑案九*御赐精忠旗》），也就是说，属于荆湖北路的洞庭湖地区已不在他的职权范围之内。
绍兴二年十二月，荆湖南路的盗贼基本平定。而杨幺也越来越不把南宋朝廷放在眼里，他屡次张出榜文，自称爷爷，直接斥骂赵构本人。这一系列举动使李纲意识到杨幺很可能要成为南宋的腹心大患，他接连上了《讨杀本路作过溃兵了当见措置杨幺等贼奏状》、《杨么占据洞庭系湖北路本司已遣军马把截奏状》，提醒赵构应当考虑会兵剿灭杨幺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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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李纲 《杨么占据洞庭系湖北路本司已遣军马把截奏状》
近来贼寨数出榜文，讹言指斥，自称爷爷，不奉正朔，杀戮招安使臣，诱胁近地民户，凶悖不逊，大肆猖獗。若不趁此春冬水涸之际，速行讨荡，窃虑将来江湖水势泛涨，贼益得计，侵犯州县，难以支吾。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7

此前，赵构奏请朝廷调派水军协助进剿，朝廷未做明确答复。为了对付洞庭湖寇，也为了实现自己的夙愿，李纲开始试制车船、编练水军。显然，他是准备为平定杨幺出一份力的，虽然这已经不是他管辖范围之内的事了。
然而，赵构和宰执大臣们此时尚未深刻意识到杨幺的潜在威胁有多大，朝廷的一纸罢命又把李纲赶回了福建……
绍兴三年春，折彦质接替李纲任湖南安抚使。他到任后不久，就发现洞庭湖寇还在进一步壮大之中，杨幺他自号“大圣天王”， 且用以纪年，不再奉南宋的年号；其车舆、服饰、仪仗等，全都参照王爷的标准；还模仿宋朝建立官制，在军制上设立了三衙大军。并继续张出榜文痛骂赵构，摆出要改朝换代的架势。
折彦质立即将情况奏报了赵构，说杨幺之势不在曹成之下，希望朝廷千万不要等闲视之。
赵构和宰执大臣们开始感觉到不对劲了，下令由折彦质总督潭州、鼎州、荆南府三路兵马进剿。
绍兴三年四月，潭州的统领官刘深、湖北统制官颜孝公、荆南统制官罗广相继率军抵达鼎州城下。又一场大战似乎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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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十四
戊戌，湖南安抚使折彦质所遣统领官刘深以兵至鼎州。时鼎寇杨么众益盛，僭号“大圣天王”旗帜亦书此字，且用以纪年，又以兵二万人寇公安县。彦质言：“么之势不减曹成，望朝廷勿轻此贼。”乃命彦质督潭、鼎、荆南兵讨之。是日，湖北统制官颜孝公亦以千九百人至鼎州之城外。

@jlflyfox 22871楼 2014-09-20 16:37:18
湖东老师，能否抽空或者再开贴议下王安石。
说实话，现在有很多议论说改革派亡北宋，期望先生能解惑一二。
岳武穆，袁督师，王安石，现在老师在解惑第一个，也希望能把后面两个都能解读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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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隐士 22872楼 2014-09-20 18:28:53
王安石变法是一个大课题，不是抽空能完成的，要花大量精力来写。
宋史研究有两大核心——北宋研究变法，南宋研究和战。原计划写完《两宋之交》后的下一部书正是《北宋变法》。估计这部书有十二卷，也要写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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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指挥官 22877楼 2014-09-21 00:38:32
甚是期待，大部分关于宋史的书或者文写到王安石变法这一段，大多很简洁，或者一带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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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隐士 22880楼 2014-09-21 15:58:02
呵呵！估计得请各位等待很长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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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兆玮 22899楼 2014-09-23 21:55:17
我也放弃了短期内完成作品的打算。打算以三年为期，完成对五代的写作。写五代不把宋朝搞明白也是不行的，到时候还真是需要湖东兄来指点宋代制度掌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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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兄对作品的要求非同一般！

@徐兆玮 22905楼 2014-09-24 10:12:07
看了唐朝安史之乱，就发现，冤杀的、愤恨而死的、被排挤的、被逼反的名将比比皆是。但是没有出现宋朝靖康、南渡那种惨状。而且唐朝能打的名将并没有因为前面给冤杀的而绝迹。
所以，作为中兴名将，岳飞被杀本身倒是不稀奇。但是为什么吐蕃也很强大，攻陷长安，却不能入主中原？为什么南宋就只出了一个岳飞，为什么南宋体现出了更为悲哀的状态，倒是需要深思的。我们的历史有那么一个变化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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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朝，中国社会价值观念悄然发生了某种转折，从此延续千年——那时沾染的疾病，至今难以治愈；那时失去的精神，至今尚未找回……

@天三日 22908楼 2014-09-24 13:15:14
现在网上说崖山之后，再无中国， 我觉得宋时发生的一切到现在，还是连续性，并没有特别大幅度的变化， 湖东兄怎么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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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山之后无中国”是一种较为笼统模糊的表达，是指主权意识的丧失？是指文明发展的停滞或倒退？是指民族精神的改变？还是……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理解，因此很难讨论。

@leochen1026 22911楼 2014-09-24 15:15:25
楼主， 看到快60页了。想问几个问题：
1. 百度说周世宗是一个有可能“一统”的雄主，“励精图治，恢复中原经济；东征西讨，奠定统一基础；北伐契丹，收复二州三关”。 怎么会一死就有手下的大将篡位？还是兵不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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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主并不意味着擅长放内，治国用兵的雄才大略和内斗的权谋心术是两种不同的能力。

@leochen1026 22911楼 2014-09-24 15:15:25
楼主， 看到快60页了。想问几个问题：
1. 百度说周世宗是一个有可能“一统”的雄主，“励精图治，恢复中原经济；东征西讨，奠定统一基础；北伐契丹，收复二州三关”。 怎么会一死就有手下的大将篡位？还是兵不血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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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隐士 22912楼 2014-09-24 16:00:31
雄主并不意味着擅长放内，治国用兵的雄才大略和内斗的权谋心术是两种不同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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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错字了，是“防内”。

@leochen1026 22911楼 2014-09-24 15:15:25
2. 宋朝从太宗之后，怎么文官集团一看到敌人就怕，天生的投降思想，先天有一种弱势？这有没有一个文化的什么背景？“澶渊之盟”就很让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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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有文化背景，比如“天界华夷论”、“行圣人之道则夷狄自服”等。不过，形成这种状态有多方面的原因，不仅仅只是文化方面。

@leochen1026 22911楼 2014-09-24 15:15:25
3. 《呻吟语》里这么多原来的贵族，遭受如此苦难，怎么这么少人自绝呢？很多是看起来必死的结局，何必非要在受尽折磨之后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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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可以用赵构给完颜兀术的乞和信里的一句话（应该是出自秦桧的手笔）来解答——贪生怕死，乃是人之常情。

疑案十二 洗荡洞庭 正文 5—12—18

当时程昌（上宀下禹）正派杜湛率军攻打夏诚的大寨，打得很激烈，连攻了两个多月未能得手。这三路兵马乃是援军。由于鼎州粮食匮乏，故而折彦质原本下令三路援兵自带粮草，而实际上没有专门的后勤保障措施是根本不行的。试问士兵们能自带多少粮食？他们经过千里跋涉之后，自带的粮食还能剩下多少？还能坚持多久？
刘深、颜孝恭到达鼎州后，发现当地供应不了粮食，待了三、四天就领兵走了。二天后，罗广也带兵返回了荆南府。所谓的三路合兵会剿就这样闹剧一般草草收场了。
程昌（上宀下禹）眼见援兵来了又走了，攻破夏诚的大寨已经无望，只能让杜湛班师。这一仗总共打了七十多天，仍是以无功而返告终。
这几年来，杨幺等水寨头领与程昌（上宀下禹）死磕，虽然屡屡获胜，但自己的伤亡也不小，内部也人心动摇起来。杨幺等为了稳住局面，采取了积极的应对措施，推举钟相之子钟子仪为“太子”，自杨幺以下皆以臣子之礼侍奉。钟子仪所居之室称为“大内”， 所用器物也变成了“金交床”、“金鞍”、“龙凤簟”之类。至此，起义军的性质发生了变化，已经成为割据政权。当年钟相提出的 “等贵贱，均贫富”的政治口号悄然消失，杨幺等建立的依然是等级社会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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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六十四
（辛丑）是日荆南统制官罗广以所部三百五十人至鼎之城西，而军食不继。于是潭将刘深、鄂将颜孝恭皆引所部去。后二日，广亦引兵北还，由是不克讨。然贼徒屡抗官军，多被杀，人心颇摇，乃肆伪赦，立钟相少子子义为太子，自杨太以下皆臣事之。

（庚戌）于是，知鼎州程昌（上宀下禹）攻夏诚寨七十余日，久雨水涨，攻具无可施，援兵不至，是日，昌（上宀下禹）乃班师。

《鄂王行实编年》卷三
数年间，聚兵至数万，立相之子仪，谓之锺太子，与幺俱僭称王，官属名号、车服仪卫，并拟王者居。有三衙大军。所居之室称曰“内”，文书行移，不奉正朔。蹂践鼎、澧，窥觎上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