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案十一附篇 庐州的战功 5—11—F—4

3、这段记载中称“金人五十余骑将逼城”，这也只够得上“侦察队”的规模，至多也只是来下战书的，仇悆至于“色动不安” 吗？退一步讲，就算仇悆是担心后面马上有大队的金、伪齐人马到来，所以感到紧张，但牛皋、徐庆已到，岳家军的大队人马已在增援之中，他关心是应该是哪边的军队能够先到才对。
4、这段记载中称牛皋、徐庆出城迎战，庐州城下的兵力对比是13（或15）对50，战斗规模相当小。击败金军后，牛皋、徐庆值得追几十人追上个五十里吗？何况他们才十几个人，万一后面有金军大队人马，他们将很可能有去无回。击溃金军之后略作追杀，回城等待主力到达才是正确的做法。
5、从段记载中称中看，距庐州百里处屯驻了十余万金、伪齐大军，结果“一夕皆遁”，似乎是牛皋引领十三骑一战吓退了他们，这就夸张得离谱了；另一种可能是牛皋的出现，使金、伪齐将帅忽然得知岳家军已进入淮西战场，因此赶忙撤退，这仍然是夸张得离谱。二岳家军总共不足三万人马，不说准确数字，金、伪齐对此至少知道个大概吧，并且岳家军又要守襄阳，又要镇鄂州，能够派出多少兵马？金、伪齐十几万大军一下就被吓成这样？至少金军没有那么胆小。

更正——附篇 5—11—F—3中有笔误
“如本文前述，赵构是在十月才正式命岳飞东援淮西”应为“如本文前述，十一月赵构才正式命岳飞东援淮西”

疑案十一附篇 庐州的战功 5—11—F—5

由于《三朝北盟会编》中没有注明此则记载的出处，我们也就无从得知其从何而来，但这则记载可靠性颇值得怀疑却是显而易见的，四库馆臣在这种史料（《三朝北盟会编》的编著者徐梦莘已经声明收录史料时“不辩疑信”）中做篡改也实在让人啼笑皆非。
李心传在《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注意到了这则记载太不合情理，所以他又参阅了《中兴小纪》等其它资料，进行了修正，以求“庶得其实”（于事实基本相符）——

岳飞派牛皋、徐庆率前去增援庐州。徐庆是岳飞的爱将。这一日（十二月十八日），牛皋、徐庆率领几十人先行到达庐州城，进城后还未坐定，有侦察兵来报：金人五千骑正逼近庐州城。当时湖北的军队（岳家军的主力）尚未赶到，仇悆面露忐忑不安之色。牛皋说：“不必畏惧，我们去退敌。”当即与徐庆二人出城，牛皋远远地对敌军喊道：“牛皋在此，你们怎么敢来进犯？”牛皋展开了（岳家军的）旗帜，敌兵见了大惊失色。牛皋挥舞铁槊径直向前，敌军怀疑有埋伏，随即溃逃。牛皋率骑兵追赶，敌兵自相蹂践，伤亡了一些士卒，其余的都逃走了。当时，淮西宣抚使刘光世也派遣统制官张琦到了庐州城下，还派遣统制官靳赛进兵到了慎县（注意：李心传未写明张琦、靳赛是否与金、伪齐军战斗）。仇悆赞叹牛皋立下奇功，写信向岳飞道谢，盛赞牛皋之勇。岳飞阅信后颇为不悦，将牛皋的战功转到了徐庆身上，后来徐庆以奇功自武功郎升为武功大夫、开州刺史，而牛皋只进了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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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三
壬辰，湖北制置司统制官牛皋、徐庆败敌于庐州。
时敌增兵复犯淮右，仇悆尽发戍军千人拒之，既而败北，无一还者，遂求救于湖北制置使岳飞。遣皋、庆率二千人往援。庆，飞爱将也。是日，皋、庆以从骑数十人先至，坐未定，斥堠报金人五千骑将逼城。皋即与庆出城，谓敌众曰：“牛皋在此，尔辈胡为见犯？”乃展帜示之，敌兵失色，皋舞矟径前，敌疑有伏，即奔溃。皋率骑追之，敌自相践死，余皆遁去。时淮西宣抚使刘光世亦遣统制官张琦至庐州城下，又遣统制官靳赛至慎县而还。悆叹皋之功，以书谢飞，盛称其勇。飞不悦，移其功以畀庆，后庆以奇功自武功郎径迁武功大夫、开州刺史，而皋止进二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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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心传说牛皋、徐庆所率的兵力共有两千，先行到达庐州的只有牛皋、徐庆等几十人，而金军来的是五千骑兵，这是采纳了《中兴小纪》里的说法。
但如此一来，庐州之战双方的兵力对比就成了几十对五千！
于是，这一仗是怎么打赢的就成了大问题。
按李心传对战斗过程的描述，牛皋、徐庆是以疑兵之计吓退了五千金国铁骑，这同样太具传奇色彩，真是堪与文学故事中的张飞“喝断长板桥”相比了。
李心传认为所谓的“皋以十三骑袭敌军五十里”是不可能的，即便在文学故事中，张飞“喝断长板桥”之后也没敢带几十人去追击曹操，现实中的牛皋、徐庆更不会干率几十骑兵追出五十里的蠢事——金兵难道不长眼睛，跑出五十里也没见伏兵四起，难道还不回头把这几十骑兵吃掉？
李心传在这条记事下加了一条附注——

此以徐梦莘《北盟会编》、熊克《小历》参修，但梦莘所云“皋以十三骑袭敌军五十里”，又云“番、伪大军十余万去庐州百余里而屯，一夕皆遁”，此则未足据也。番、伪军退自是粮乏不支，非因庐州之败。据岳飞《奏功状》称实接战立功官兵五百四十六人，虽未免泛滥在其中，然亦不止于十三骑明矣；《状》又称追逐敌兵三十余里，今但云率骑追之，庶得其实。皋、庆明年二月推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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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定了“皋以十三骑袭敌军五十里”之后，李心传又推翻了“十三骑一战吓退十余万大军”的神话，指出金军退兵是因为“粮乏不支”。
李心传还参阅过岳飞上给朝廷的《奏功状》，《奏功状》中称在庐州接战立功的官兵有五百四十六人。由于李心传分析得出的结论是牛皋率几十人用疑兵之计吓退庐州城下的敌军，所以他对“接战立功的官兵有五百四十六人”就不会采信，称其“未免泛滥在其中”（未免有些滥竽充数）。
如此一来，除了对牛皋、徐庆赏罚不公，岳飞又多了一条向朝廷虚报、夸大战功的错误，有为自家的将士邀功索赏之嫌。
岳飞是这样的人吗？
事实甚于雄辩，数据是最有说服力的。我们就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中的相关记载来看一看岳飞报战功的方式，看看他与喜欢谎报军功的刘光世、张俊有何不同。
绍兴五年五月，殿中侍御史张绚论及赏赐军功之事，说朝廷完全依据大将的奏报里来颁布赏赐，连将士在哪里作战，如何立功，取得了多大的战果都不知道。也就是说，统兵大将怎么报，朝廷就怎么赏，这种体制显然存在漏洞，为虚报战功开了方便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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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九
戊戌，殿中侍御史张绚言：“伏见今年正月指挥，应沿江诸帅捍御战敌金人大军，立到奇功，及统制官等内有未曾给到料钱文历之人，并令户部特行出给；今后因战敌金人，立到奇功人亦依此。
“然比来诸军保明到奇功之人，止是开姓列名，不曾详具立功之状，虽朝廷依所申出给文历，往往舆议不平，多谓冒滥，甚非陛下激劝战士之本意。谓宜依仿古制，凡将士立功，有卓然奇伟者，并令逐军著实申奏朝廷，指其出战之处，叙其斗捷之功，所获俘馘之数实有多寡，所获器甲铠仗实有几何，大小轻重，纤悉图状，先经圣览，即下有司，或差密院检详，或委检正、都司，各令亲加参考，而吏辈勿预其事。差别高下，等第优劣，拔其尤异者，具名申于三省，取旨付之户部，然后出给文历，以宠其劳，则赏当其功，人人知所激劝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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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绚称：“臣从太府寺取来立奇功的记录查看，发现除刘光世麾下靳赛等七人、岳飞麾下的徐庆等二十一人给出了详细的作战立功说明之外，现有刘光世麾下的刘琪等六十三人，张俊下保明到张宏等四十人只报了战功，却无说明……”
从的这段话里可以得到这样几个信息——在张绚所查阅的记录里，刘光世一共报过70次奇功，其中只有7次报告了作战立功的经过；63次未报。张俊报过40次奇功，全部未给出详细说明；岳飞报过21次奇功，全部提供了详细说明。
回顾一下自赵构即位以来的这三员大将的军事生涯——
从建炎元年夏至绍兴四年秋，刘光世军在这七、八年时间里基本都是镇压内部叛乱，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和金军接战过，这次守卫长江时才勉强算是和金兵打过了仗，也不过是小规模的袭扰战而已。
畏敌怯战的张俊比刘光世强不到哪去，除了在明州咬牙一战之外，他是坚决不肯“空手博虎”、“自取灭亡”的。
岳飞成军虽然比他们晚四年，但自建炎四年起年年征战——转战江东、收复建康、击破戚方、血战淮东、讨伐李成、收降张用、剿灭曹成、平定虔吉、收复襄阳、东援淮西。
但是，混世高手报的奇功最多，畏敌怯战的居次，南征北战的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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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九
“臣取会太府寺给过奇功文历，除刘光世下靳赛等七人、岳飞下徐庆等二十一人系已给历外，见有光世下再保明到刘琪等六十三人，张俊下保明到张宏等四十人，见到本寺出历未曾给付。欲望俯采臣言，立为定制，仍将光世、俊见出历人未得放行，乞自日下便令逐军子细著实，开坐所立之功申上朝廷，以俟参验明白，一并出给，庶几有功者益知所劝，惰怯者自知激昂，人皆务立奇功，则敌人虽强，不足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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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里没有人傻到看不出这其中的究竟。
对于当时评价战功的标准，由于在史料中查不到详细的记载，我们已无法得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岳飞报战功是三大将中最诚实的。
对于统兵大将虚报战功，赵构和朝廷大臣绝不是不知道，否则张绚也不会有这样一番议论。赵构对这三员大将也有不同的判断——刘光世已经无可救药，张俊还有“挽救”的希望，而岳飞在这方面无疑是最可靠的。
刘光世的把戏是尽人皆知，他惯常弄虚作假早已不是什么秘密。赵构对张俊还有几分将信将疑，绍兴四年十二月，赵构曾和宰执大臣谈论过大将冒功请赏的事——
赵构问：“张俊每每称不敢虚报战功，说是怕遭到冥报。据说有方士告诉张俊：‘王渊因误国之罪，在阴曹地府遭到严厉惩治，受尽了各种惨毒的酷刑。’朕未尝听信过方士之言，（卿等认为）真有这种事吗？”
宰相赵鼎显然不以为然，他屡次被张俊气得要吐血，一个多月前还曾经恨不能斩了张俊，不过他回答得较为委婉：“臣曾在金陵听韩世忠说过这样的话，大致与张俊所言相同。但王渊之罪在于杀降（不是虚报战功）……”
赵鼎的言下之意是——他张俊虚报战功还少了？陛下怎么能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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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三
(戊戌)浙西、江东宣抚使张俊奏张宗颜过江击敌马获捷事。
上曰：“俊每言不敢虚奏边功，恐坐冥报。尝有方士谓俊曰：‘王渊坐误国之罪，为阴司治之，备极惨毒。’朕未尝信方士之说，果有之乎？”
赵鼎曰：“臣在金陵闻韩世忠之言，大略与俊合，然渊之罪在杀已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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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松年也委婉地提醒赵构：“秦皇、汉武相信方士之说，最终导致天下大乱，当引以为戒！”
胡松年是向赵构暗示——张俊才不会怕虚报战功会遭什么冥报呢，他假称相信方士的说法，乃是借此蒙骗陛下。
赵构听罢，思路突然游移了开去：“史嚚有言：‘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接着，赵构又道：“死生乃是数之大常，方士又岂得改变？”（赵构显然是听懂了赵鼎、胡松年的意思，知道张俊也靠不住，于是又担心起了自己的安危，这反映了内心的焦虑与恐惧。）
看了这则记载，“岳飞虚报、夸大战功”已基本可以否定了（下文还会用一系列事件提供有力证明）。
至于岳飞将牛皋的战功转给徐庆一事，李心传的注语中说明了牛皋、徐庆受赏的时间是在绍兴五年二月，根据这一提示，我们可以在《宋会要辑稿》中查到这样一条记载——“二月十一日，诏：荆湖南、北、襄阳府路制置使岳飞下人马，庐州以来与蕃贼斗敌胜捷，奇功各与转五官，第一等功各与转三官资……”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中说徐庆“以奇功自武功郎径迁武功大夫、开州刺史，而皋止进二官”应该是言之有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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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八十三
松年曰：“秦皇、汉武信方士之说卒乱天下，此可以为戒。”
上曰：“国将兴，听于民；将亡，听于神。史嚚之言是也。”上又曰：“死生，数之大常，方士岂能损益？”

《宋会要辑稿》兵一八之三四
二月十一日，诏：荆湖南、北、襄阳府路制置使岳飞下人马，庐州以来与蕃贼斗敌胜捷，奇功各与转五官，第一等功各与转三官资，第二，第三，并于正名目上收使，选人比类施行；白身人依陕西效用法补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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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要想证明岳飞没有干移功之事，除非能够证明徐庆在庐州之战的表现超过牛皋。但是，现存的所有的关于庐州之战的史料都明确记载了牛皋的出色表现。
《吴拯编鄂王事》称：“刘豫军畏惧牛皋的勇武，不战先走，于是大败”（注意：此处说的是“豫军”，与《建炎以来系年要录》所说的“金人五千骑”不同。）
岳珂的《鄂王行实编年》记载如下——

当时，伪齐五千甲骑已经到达城下，牛皋率军迎敌，远远地对敌军喊道：“牛皋在此，你们怎么敢来进犯？”伪齐兵将见了牛皋，都愕然相视。牛皋命军士展开“岳”字旗和“精忠岳飞”旗，伪齐军不战而溃。
应该说，相比之下，岳珂对战斗过程的叙述较为合乎情理。
前来攻打庐州的应该主要是伪齐军，其中杂有少量金兵。牛皋早年活动在河南，还一度投降过伪齐，几个月前又参加过收复荆襄之战，伪齐军中有不少人认识他。伪齐军是被岳家军打怕了的，牛皋报出名号，顿时让他们大吃一惊，但因为距离较远，还看得不是十分真切，尚不敢完全肯定。
牛皋见状，命军士展开“岳”字旗和“精忠岳飞”旗，伪齐军明白了——真的是岳家军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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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 《吴拯编鄂王事》
会刘豫入寇庐州，候遣统制牛皋、徐庆救之，会合张琦，及豫军战于庐州。豫军畏牛皋之勇，不战先走，遂大败之。

《鄂王行实编年》卷三
时伪齐已驱甲骑五千被城，皋以所从骑，遥谓虏众曰：“牛皐在此，尔辈胡为见犯！”虏众已愕然相视。及展“岳”字帜与“精忠”旗示之，虏众不战而溃。

祝所有的朋友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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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牛皋在庐州之战的战功是不容置疑的，那么，岳飞为什么不据实申报战功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徐庆是他的爱将，他就故意偏袒？可是，怎么看岳飞也不像是这种人，连对自己的儿子岳云，他不仅从未徇私，反而要求更严，这又如何解释呢？
要弄清这其中的缘由，先要看一看徐庆、牛皋二人的履历。
徐庆，《宋史》无传。他的事迹记载在现存史料中很少，只有以下几项——
1、绍兴元年，徐庆奉命在建昌军平定叛兵。
2、绍兴二年，岳飞破曹成于贺州后，徐庆前往邵州、道州招降其余党。
3、绍兴三年春，徐庆在筠州平定叛兵。
4、绍兴三年夏，徐庆随岳飞荡平吉、虔州民叛，当时他是敦武郎，因战功转三官，除閤门宣赞舍人。随后又与王贵破盗贼于袁州、萍乡。
5、绍兴四年四月，在岳飞北伐前夕，赵构下过一道手诏给岳飞：“朕尝闻卿奏，称王贵、张宪、徐庆数立战功效，深可倚办”，“理宜先有以旌赏之”。并特赐徐庆捻金线战袍和金束带各一。
6、在收复荆襄时，徐庆与张宪、牛皋率军攻破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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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记载可以看出——
1、徐庆至少在绍兴元年时就已经成为岳飞麾下的重要将领，很可能在岳飞成军时他就是骨干；
2、从绍兴元年至绍兴四年，徐庆参加了岳家军历次的军事行动，其战功和实际职权应该是仅次于王贵和张宪。
3、虽然徐庆跟随岳飞转战南北，是岳飞的爱将，但直至绍兴三年，他的阶官还仅仅只是敦武郎（宋武阶官第四十三阶，正八品）。
4、徐庆在平定吉、虔中立功，按理应该有所升迁。
5、绍兴四年，徐庆参加岳飞第一次北伐，立下过战功，按理应该有所升迁。
另据《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称：东援淮西时，徐庆的阶官仍只是武功郎（宋武阶官第三十五阶，从七品）。
为了便于理解，请参阅下面的《宋武阶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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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皋，汝州鲁山县人，初为弓手，《宋史》有传，他的事迹记载较徐庆多一些——
1、金军南侵时，他组织民众抵抗，补保义郎（宋武阶官第五十阶，正九品）。
2、建炎三年，牛皋在京西路一带与金军偏师十余战，皆获胜。
3、建炎四年正月，东京留守上官悟任命牛皋为留守司同统制、兼京西南路提点刑狱公事。四月，牛皋在宝丰县宋村袭击金西路渡江军之归师，获胜，再捷于鲁山县邓家桥。
4、东京沦陷后，牛皋走投无路，被迫投降伪齐。
5、绍兴三年，李横北伐时，牛皋投归南宋，被任命为左武大夫（宋武阶官第十三阶，正六品）、安州观察使、蔡、唐州、信阳军镇抚使、兼知蔡州。不久又升为亲卫大夫（宋武阶官第十一阶，从五品）。李横、牛皋等军在东京近郊被完颜兀术击败。牛皋等一路败退，渡江南归。十二月，南宋朝廷将牛皋、董先两部拨隶岳飞。
6、绍兴四年，牛皋在岳飞军中任中军统制，参加岳飞第一次北伐，立下过战功，按理应该有所升迁。荆襄六郡收复后任唐、邓、郢州、襄阳府安抚副使，负责戍守。

@蝴蝶单飞1993 22721楼 2014-09-05 14:37:52
没这么复杂吧。。。。赵董是厚道人，做人质时威武不屈，当皇帝时勤政廉洁。。。。。岳王德才兼备，一心直捣黄龙，接回原董事长。。。。。。秦桧有才无德，投机钻营。。。。。。刚开始岳王干的不错，帮赵董守住家产，必须要用。。。。。后来赵董看着形势不对，这样搞下去，原董事长回来了，咱要下课啊，“北宋无将，南宋无相”，赵董手下猛将辈出，没了岳王，其他人守住家产没得问题，干脆跟秦桧使个眼色，于是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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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东隐士 22722楼 2014-09-05 15:46:24
历史 不能凭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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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单飞1993 22753楼 2014-09-09 16:35:12
呵呵，请教一下，你认为以上哪些是想象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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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董是厚道人——凭想象
做人质时威武不屈——凭想象
当皇帝时勤政廉洁——凭想象
后来赵董看着形势不对，这样搞下去，原董事长回来了，咱要下课啊——凭想象
干脆跟秦桧使个眼色——凭想象

呵呵！这段历史的错综复杂远远超过你的想象。

@沉香树2014 22763楼 2014-09-10 17:17:53
偶然间见到兄台大作，用句半文半白，很是喜欢这种风格。近两月来，每晚睡觉前必读一节，梦里多有岳王身影。前段时间终于追上进度，适遇兄台出书。我本一小白，也破例上京东购书一本，感觉仍是喜欢对照版多些。楼主论据翔实，思维缜密，让我等文史爱好者受益非浅。近日看本贴人气略有下降，特地注号前来一顶，望兄一如既往更新。
另：《满江红》考证兄台应该附在实体书后，记得当时用手机看到此时已凌晨两点，仍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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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支持！再版时我尽力说服出版社把《满江红》的考证加进去。

@秦不矜 22768楼 2014-09-10 20:23:55
为回帖，现开账号。今天刚看到这篇长文，恶补了一下午，胜读十年书。钦佩先生考证之严谨，有胡适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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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勉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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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以上记载可以看出——
1、在抗金之初，牛皋的阶官是保义郎（宋武阶官第五十阶，正九品）。建炎年间，他屡次与金军偏师交战，按理说会有升迁（但史料无载）。
2、建炎四年，牛皋所任的差遣是“留守司同统制”，但应该仍然只是下级军官。（建炎二年，岳飞任留守司统制时的阶官是武功郎，一般来说，牛皋的阶官不可能比这更高。）
3、牛皋一度投降伪齐，虽然是逼不得已，但毕竟是不光彩的事。
4、牛皋在投降南宋时，得到了比较高的官阶。（左武大夫比武功郎高二十二阶，亲卫大夫比武功郎高二十四阶）
显然，牛皋的阶官之所以较高，主要的原因不是战功而是重投南宋。也就是说，牛皋如果未曾投降伪齐，一直在南宋军中，在三年时间内凭战功升二十几阶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南宋朝廷对伪齐的军事将领采用分化瓦解策略，而要策反伪齐的将领，必须开出比较诱人的价码，投降后朝廷给予的官职、俸禄至少是不低于伪齐，否则难以起到作用。这种策略同时制造出了一个无法解决的矛盾——未曾投降过的将领，往往升得很慢，因而形成了一直报效国家的将领得到的待遇不如曾经投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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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年代有一个非常突出的怪相——尽忠报国的武将是最吃亏的。
正所谓堂堂正路难行，旁门左道易走。且不说刘光世、张俊各有各的混世之道，只看看禽兽孔彦舟和恶贼戚方的升迁经历就很能说明问题，他们杀人放火、恶贯满盈，但一受招安，都得到了走正道难以得到的升迁速度，一个成为了和岳飞一样的镇抚使，一个靠“打业务牌”一路高升，很快升成了正任官。他们的战功岂能与经历大小“二百余战”的岳飞相提并论？再如赵构让岳飞去尝试招降的的李成，如果他肯投归南宋，将被封为节度使，官阶超过岳飞。别忘了，李成在与岳飞的较量中保持着完败的纪录。
试问，这对出生入死为国效命的岳飞及岳飞麾下的张宪、王贵、徐庆等将领公平吗？他们对国家只有功，没有过，仗打得不比别人少，苦吃得不比别人少，受到的纪律约束比别人严，做出的贡献比别人大，但官阶比那些投降的、招安的将领低，这让人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前文曾经说过，岳飞麾下的将领傅庆曾想投靠刘光世，觉得在岳飞手下干“没前途” 恐怕是一个重要原因。
在这种情况下，岳飞要带出一支纪律严明、尽忠报国的军队何其之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