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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架空文】瓶邪《画妖》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回一五七
我是有在其他地方更新画妖没错(笑)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二十】中

脚踝被紧紧握著的往下拖,我死死捏住闷油瓶救命的手掌,上下呈现一种拉踞的状态,让在中间的我觉得身体快要被扯成两段,而且还是下方的拉劲更大,可能土中是他的地盘,闷油瓶只能不放开我的手,却没办法把我给拉上去,甚至连他自己也撑的有些吃力。

我痛得皱紧著脸,仰头看闷油瓶微皱起眉心的表情,他的样子让我有种就算赔上命也要保住我的感觉,有点想问他为什麼要这麼拼命。

『吴邪…别放开。』感觉是看穿了我的想法,闷油瓶先吃力的把话给讲出来。

『……………』与闷油瓶相握的地方,开始泌出湿热的液体,不是汗,是他刚用刀划的伤口又裂开来,血从我们的手缝中流出,顺著我的手臂往下滑,汇集过多的血珠子则有些滴在我的脸上。『小哥……』手指有些松动,立刻被他给更用力的捏住,几乎有种要被捏得碎骨的感觉。

在上头的银流一闻到有血的味道,便受到吸引的游了过来,轻擦过闷油瓶的脸颊,在皮肉上留下浅浅的刮痕,但闷油瓶却没多余的手赶走它们;银流微仰著蛇头,找到流出血的位置,绕著闷油瓶的手臂就往下钻。

『快放开!』

我的喝斥,他却当作没有听到,银流拉大了下颚,对准我们俩交握的手掌咬下去。

『张起灵——!』努力的举起另一手想要扯开闷油瓶死握著我的手掌。

但对方却以更快的速度,抽出原本撑著地的手,准确的掐住银流的七寸,在拇指跟食指间用力一转,美丽的蛇身如今被转出奇怪的角度,闷油瓶随手丢开,用两手紧紧的抓住我。

『……………』动作之迅速让我看傻了眼,抓蛇为职的人大概也没法这麼做。

我的目光跟著死状凄惨并往下掉的银流移动,还散发著银光的身躯照亮底下黑漆漆的深穴,脚上的痛楚还在,我知道黑泥人还死抓著我不放,但藉著微弱的光我看到黑泥人以奇怪的姿势攀在我的脚上,而离我最近的则是那张被银光照得青惨的猴脸。

已经不似人的姿势,还不停的用脚掘著土,顿时害我倒抽了口气,反射性的用脚去踢开那张凑过来的脸,同时也听到上头传来闷油瓶变得有些紧张的声音,还没听清楚他在说什麼,原本两边扯得让身体发疼的力量突然少了一边。

等我意识过来,像踩空了一样,我拖著原本在洞外的闷油瓶一起摔进这深不见底的穴道,而在最底下的黑泥人,像感应到危险似的,不知往哪挖掘了几下就不见踪影。

下掉的速度很快,身体用力的磨擦过只比身体宽些的洞壁,然后滑了一会我觉得我冲出了洞口,原本受到限制的动作都能舒展开来,但下一刻就立刻被人从旁给紧紧抱住,没来得及推开,我就跟抱住我的人就一齐重重的摔到地面。

我用力撞进温热的身躯,后背多了圈住我的手臂,才没有跌摔出去,但这一摔,摔得我有些头晕目眩搞不清楚方向,而被我压著躺在地上的闷油瓶更是许久都没有动静。

听著他的呼吸,我知道他还活著,想从他身上爬离让他舒服点,但他却抱得让我无法动弹,我自己也痛得不想移动半分,最后只能维持这样姿势好长一段时间。

许久,后背上的力道才松开,我咬牙的撑起了上半身,身下的闷油瓶,胸口一没有重物给压著,反而一口气呛得他咳嗽不断。

一片漆黑的情况下,我根本看不见闷油瓶到底伤得多严重,往他的脸凑近想在黑暗中看清楚。『没事吧?』

不知道自己拉得多近,但已经让我能隐约看见闷油瓶的轮廓,还没分辨出他脸上现在是什麼表情,就听到他淡淡的说:『太近了。』

感觉到闷油瓶讲话跟呼吸的热气近到喷在我的脸上,我才意识到我跟他的距离有多近,飞快的挺直身体离他远些。

闷油瓶一手扣著我的肩膀坐起身,另一手从衣内拿出火折子点燃,我眼前的便亮起来,能见到周边的景物,所以在我仔细看到闷油瓶的脸边多了张猴脸,便吓得倒抽口气并叫出声。

如果不是闷油瓶还用一手抓著我,我早就直接从他身上跳了起来。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它在你后面!』我指著闷油瓶的脸后方说。
火光让我看到那张猴脸正趴在闷油瓶后背那面石壁,像随时准备偷偷的跳上闷油瓶的后背。

但意外的是,闷油瓶没有发现黑泥人已经爬到他的后头;他顺著我指的方向转回头看,然后用手一夹,闷油瓶手中多了张猴脸面具。

『只是挂在那。』

『借我看看。』我接过猴脸面具,摸到在手中的感觉就像在摸真的一样,更加的确定这是直接扒猴子的脸皮做的,而里头光用闻的就有令人作呕的味道,没法想像那个黑泥人能戴这戴这麼久。

『它身上有死物的味道。』闷油瓶说。

我一听抬起头来,发现闷油瓶的脸跟气息离我离的有些近,这才发现我还坐在他的脚上,觉得有些抱歉的连忙要离开,但脚一踩著地,一阵痛就传上来,虽然痛楚的表情在我脸上很快的消失,但闷油瓶还是注意到,所以在我移到一旁坐好时,他紧跟著就凑了过来。

『…怎麼了?』下意识的收回自己的脚。

还没把脚给藏好就被闷油瓶给抓住,握到脚踝的瞬间,我觉得有些疼的微眯起眼,闷油瓶也很自动的脱掉我的鞋子,拉起我的裤管,把我的脚拉到火光边凑著看。

『应该是没扭到,但刚被抓很紧,所以现在走起来才会——啊!』闷油瓶毫不留情的就抓著我痛的地方一扭一转一揉,猛然来的疼痛让我曲著身抱著自己的大腿,差点一脚就直接踹在对方的脸上。

『嗯,没伤到筋骨。』

『小哥我拜托你……下次要做什麼前先打声招呼…』

『如果你不避的话。』将我的脚摆在他的大腿上,倒了些药酒开始揉。

……怎麼觉得以后会一直发生这种先下手为强的事情来!
『你身上的伤不处理吗?』回应我的是闷油瓶的安静。
仔细的把闷油瓶从头到脚扫了一次,他被我给拖下来,最后还抱著我摔在地上,除了衣服被磨破了不少地方,脸上有些挂彩,衣服下应该有比我还严重的伤。

不过看他现在这样子,不先弄好我的是不打算处理他自己的。

『只是小伤。』或许是我盯的太明显,他才讲出短短的话来。『不影响。』

『…………』体质啊……想想,如果他不打算处理,我这样死瞪著这闷油瓶大概也会无视我,他觉得不影响,或许就真的不会影响到他的行动吧。
『…小哥,我不懂,只是要当个能养活自己的护卫,用不著这样的拼命吧?更何况,我并不是你什麼人。』这疑惑在心底放了很久,但他始终没给我答案。

『…你买回了我。』

一听,我无言的翻了下眼。『卖身契已经撕掉,而且二爷那次早就还回来了。』

『……黑金古刀。』

『那是借你的,不算。』我笑了下说。
看著他,想著还会说出什麼来回我,但等了很久,他就是没再多吐出一句话,看来是又打算无视掉,等不下去的我最后拉回自己的脚,怎样也不给闷油瓶再握住。

他看著我,我盯著他,两人呈现诡谲的沉默气氛,这次先放弃的人是闷油瓶,他扣住我另一脚的同时说:『命名。』

『呃?』

『张起灵。』轻轻、甚至让我莫名觉得他有些珍惜的念著。『你是第一个给我名字的人。』

『那个不算什麼……』

『张,只是在路上听来的。』闷油瓶垂著头,仔细小心的处理我脚上那一圈圈被握出痕的印子。『不是我的姓。』

『那你叫什麼?』我问。

『不知道。』

『呃、住哪?』好像没印象闷油瓶有提过自己家人的事。

『不知道。』

『那你总知道自己的事吧?』

闷油瓶缓缓的抬起头,似乎对我苦笑了下,而后便不发一语的摇头。

『………那卖身契上的那些是?』虽然之前没仔细看过,但记得上头有写了些字。

『捏造的。』

王胖子你这没良心的人口贩子!『应该还记得从哪来的吧?如果从那找……』

『山里。从我醒来有印象开始。』

『……小哥,你不会是山上的猴子变成的精吧?』我打笑问。

闷油瓶愣了下,认真的想了会。『说不定。』

『抱歉、我说笑的。』见他这麼认真,我讲的都有些愧疚起来。
而且西游记中的美猴王也没闷油瓶这样的人模人样!

『我知道。』

『……………』越来越觉得跟他对话会有种呕血的感觉;我深吸口气后吐出,维持平缓的心情。『没试著去找自己的过去吗?』

『有……没人认识我,四周都是没有印象的景色,就连名字都想不起来。』闷油瓶用很平淡的口气说,似乎是已经接受了这件事。『最后我累了,因为找不到。』

不过气氛还是变得很尴尬,我抓了下后脑,不太习惯这样的感觉。『呃……所以你是在找的过程中,被胖子他给逮到吗?』

闷油瓶摇头说:『故意的。』

『什麼?』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所以你是故意被抓然后把自己给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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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有段我被自己写的萌的很高兴(打滚)
提示~小哥的眼力在晚上也很好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回一六九
不会忘记更了请放心(笑)
其他地方嘛......
只在鲜网跟论坛那发而已
因为应该不会太难找到
所以这就不直接给网址了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二十】下

『什麼?』一瞬间我以为我自己听错了。『所以你是故意被抓然后把自己给卖掉?』

闷油瓶轻轻的点头来回应我的猜测是对的,这麼做的想法也跟自己想的差不多,就是找不到自己是谁,也不知接下的路该怎麼走时,闷油瓶就决定把自己给卖了,想藉著这机会找到自己能做的事情。
『就不担心奇怪的人买走你?』

『我先试过了。』

试过了?回想第一次见到闷油瓶,自己把他先错看到黑麒麟然后摸了一把,就把他用铁鍊绕手臂回打了下………
『你不会是先试能不能打过我吧……?』

闷油瓶一点头,我马上就警觉到我那时性命根本就是受到了威胁!
『以为你是要买个人陪,但你却放了我。』

『嗯……问一下,如果我那时让你成了兔儿爷,小哥你是打算作掉我吗?』这样听起来,自己老早就有甩掉这闷油瓶的机会,只是自己错失了。

『打昏后就走。』

『……………』

『动动看。』手一直没停的闷油瓶放开了我的脚,我听他的话动了几下后,发现踩在地上并没有刚才那样的痛。

『喔、没那麼痛了。』动了几下后就把鞋子给穿上,我乐得站起来走个几步试试。

手腕却突然被闷油瓶给扯住,我回头看著还半跪在地上没站起身的他,闷油瓶他直直的看著我:『吴邪,保护你是我第一个找到想做的事。』

闷油瓶说的很认真,看得出他是认真的那麼想,我回握下他的手,嘴角浅浅的扬起。『就像刚说的,你能保你自己平安回去我才会认了你,但就算做不到,小哥你还是能留在我那找你自己想做的事。』

闷油瓶默默的点头,然后拉著我的手站起身;跟闷油瓶聊这一会,总觉得他已经把之后要讲话的额度提前先用了,所以现在又开始沉默起来我也见怪不怪。

直到现在我才藉著火光来看我们掉下来的地方,是个自然形成的地底穴道,大小也比我想像的要来得大,每条穴道都看起来又深又黑,也不知道通到哪去,而我们待的地方有些像很大间的石室,上头的岩壁有很多一根根下垂的石锥,地面则相当不平,有些地方还长出像笋子的石头,地道里还相当的潮湿,一洼洼的石盆里都装到从上方滴下来的水。

而我们掉下来的洞口,虽然还看的见,却在很高的位置,看凹凸不平又有尖端的岩璧,想要顺著爬上去真的相当困难。

『大概没法从那出去了,但真没想到这村子下面会有这样的地方。』我走到石盆边,双手捞起一些的水,在闷油瓶拿著火光凑过来后,我手中的那一些水闪著点点的光,认出一点点的光是什麼之后,我小心的将水又放回石盆里。『这里的水很乾净,喝了也没问题,但要用时别捞太深,取表面的水就可以了。』

『水里有什麼?』

『一些只在乾净的水里才能见到的小生物。』我起身,沾水的手用衣服给抹乾。『之后真让你跟了我,这方面的事就得让你多了解下。』

『嗯。』闷油瓶牵起我的手,拉著我延著地下河道,往最大的主洞穴走。

『等等、小哥你知道路?』

『有风从那吹来。』

风?我愣了下,只觉得这洞穴湿湿冷冷的,却没感觉到有风丝吹抚过的感觉,看来闷油瓶的五感是比一般常人要来的好。

『那就往那去吧。』总比留在原地苦愁著要来得好。

路怎麼走,我全交给似只凭直觉在走的闷油瓶来带路,他则不发一语的走著,我也不知道该跟他搭什麼话才好,无聊之际,我盯著他握住我的手看,想著如果不小心分神了,那个黑泥人会不会又插进中间,来握住我们两人的手。

那个黑泥人应该是有智慧的东西,还会拿大人的断手给闷油瓶握,却又有些小孩耍闹的心性在,像野兽的行为、又能掘土挖洞,真的不确定是不是人,也不知道会是哪种妖。

如果是人,就不能画下……

我觉得后颈有些痒的搔了几下,或许是因为只在安静的走路,开始觉得昏沉起来。『小哥你说些什麼吧……这地方走久了让人有点想睡。』我用力眯了下双眼,想要清醒些。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累了?』闷油瓶停在我的面前,微弯下身问。『要背你走吗?』

突然的询问,很有效的让我有惊醒的感觉,我摇了手说:『不用那样,我只是突然有点想睡。』

『休息下。』闷油瓶说完,便拉著我坐下,还把我往他的怀里拉近些,这举动害我僵了下,搞不清楚为何他会这样做。『你的手一直很冰。』

被握住的地方变得又热又麻,如果不是闷油瓶的提醒,自己都要忘了因为冰花而身体的温度突然变低这事,还以为是地道的湿冷造成的。

『所以现在是要靠著取暖罗?』
闷油瓶点了点头,揽著我,让我的背靠著他的上半身,虽然这样靠起来很温暖很舒适没错,但对闷油瓶来说应该会很热。
我回仰著头,笑问:『你这样不会热吗?』

『……我也冷。』他闷闷的说了一句。

我听了忍不住笑一下,后头的闷油瓶应该是打算不让我睡了,隔了许久就会讲几句话或者是回应几声,但还是以我说的最多。

『你不担心吗?』闷油瓶没头没脑的问。

『担心什麼?』

『能不能出去。』

手肘靠在膝盖上,手背托著脸颊想闷油瓶这话。『我不怎麼去想这问题,倒也不是就认为一定能出去……嗯,应该说出不去我也能接受。』

『……………』

『所以、抱歉,拖你下水了。』我说。

背后的闷油瓶沉默不理,不知道他听了我这话后会是怎样的反应,这麼想时,后颈就被闷油瓶给搭上,他把我的发尾往上拨开,有点像猴子在抓虱子的动作抓著我的颈子。

『怎麼了?』

『有虫。』

『咦?我看看。』我还没回身,闷油瓶的手就凑到我的面前,让我看捏在他手中的小黑虫,一看我就马上认出它来。『怎麼连这地方都会有薨!小哥你看看我的后颈、耳朵后面还有没有被这种小虫子给爬上。』

我低下头,让闷油瓶方便看到,感觉他的手指滑过颈子,又摸了摸耳朵,最后还拉下后领看有没有爬进衣内。

『就一只。』

我松了口气,转过身也要闷油瓶低下身,我将他的长发抓成一束,仔细的看他身上有没有也爬上薨。
『这是种能使人做一辈子梦的妖,如果被爬上的话就会开始想睡,只要一睡著它会开始钻进身体里,大概只要一天的时间就能跑进去,到那时是怎样也救不回了,但在这种没人没东西的地方,不太可能会看到它,除非这边有吸引它们东西在,不然不会出现在这。』
尤其找到一只薨等於这里就有一大群的薨在,比起村里的人更能吸引薨的只有银流。
『这地方或许能找到银流,小哥,接下的路就往这虫越多的地方走。』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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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过渡期~

多长啊?
目前写不到三分之一的长度吧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二十一】上

『我越来越觉得……真不该接下这次的活。』我仰看著上方,相当无奈的说。

靠著闷油瓶非一般常人的眼力,寻著哪地方的薨最多,一路追著来到一道劈直的石壁前,垂直的面凹凸不停,有几处还长出石刺来,看起来可以让人依著凸出的刺往上爬,但实际去抓却又会发现它相当脆弱。

而离地好几尺高的地方,有一道横裂开来的洞口,大小可以容一两个人爬行进去,从下面看不见洞里的情况,但从洞里却散发出一种奇异银色的淡光,将那一块石壁照亮,并且形成美丽的色调。

银色的流光让我推断银流可能在洞里或者是洞的另一边,但无论如何,现在就只能爬上去看。

我注意到闷油瓶一直在打量我,或许是在想我到底能不能平安爬上去,在他想开口前,我直接的打断他说:『现在不管用什麼办法,我都得要上去。』
打断他想留我在下面的想法。

『背……』

『除了这个。』我笑著坚决的说。

『…………』闷油瓶也以沉默来回应我。

不是没试过不管闷油瓶,自己直接爬上去,只是每次一爬就先被他给扯下来。

『要不,你先上去,找出哪里比较稳固,我依著爬就好。』我提著最后的办法,并摆出不容否决的表情。

闷油瓶看了我,又仰头打量下岩壁后,就将手中的火引交给我,试著抓了一根较粗的石锥,就开始往上爬,动作非常的迅速俐落,没多久就要爬上裂口,但没想到的是,不知闷油瓶是要结省时间还是怎麼的,最后一个收尾爬上的动作,他是撑著洞边,身子一翻,动作相当好看的翻上去。

『…………』我微笑欣赏著,有些想替他喝采。
但心底敢肯定的是,真闷油瓶绝对是故意的!弄个我学不来的爬法,就想让我打退堂鼓。
『小哥,你在那帮我拿著火。』

我立刻吹熄掉我这边的火,四周顿时暗了下来,靠著银流的淡淡银光,我勉强的看见我眼前哪些地方有凸出的石块可以抓。

才爬上一步,上头立刻点了火光替我照亮,我抬头往上看,闷油瓶的表情看起来有些凝重,我不理他继续专心的爬我自己的,这一趟爬的比我所想的还要吃力,不只是很多地方不能用足力气的去踩,能抓的地方也握起来相当扎手。

咬紧牙关,努力的往上爬,当踩到觉得比较稳的石块时,我忍不住停下来休息,也好奇的回头往下看,明明还没爬多高的距离,但这样往下看,却让人有种摔下会死的错觉,不自觉得手脚有些颤起来。

『别停下。』

听到闷油瓶的声音,他现在正靠著石边,往下伸长了手,虽然还碰不到,但这样看著还是让我少了些紧张感。

而且再不爬的话,我觉得闷油瓶很有可能会跳下来,用奇怪的方式把我给带上去;又攀高了不少时,我觉得从上面似乎有什麼东西垂下,细细长长的,但不够亮让我看不清楚,只感觉到那东西不时的搔著我的脸。

有些痒的用手拨开,并也有点好奇的拉了下,发现似乎紧紧的连在一个地方,不管我怎麼扯也扯不断。

正当我想往上看时,听到闷油瓶以平淡的口吻说:『吴邪,那是我的头发。』

『……呃?』不知何时,闷油瓶的长发因他的姿势垂了几搓下来。『怎麼不早说!』害我还很用力的扯了下,而且头发怎麼长的比手还长。

一瞬间还以为是什麼怪东西趴在我的上头等著我。

我连忙放掉握在手里的几段头发,伸长手臂要换去握住闷油瓶的手,我的身体在半空中呈现拉直的状态,还没碰到,我脚下踩的某块石就裂了,瞬时我失去重心的往下掉,手急的不小心又抓到他的长发,下拖的力量,害闷油瓶的脸重重的嗑了石边一下,我惊吓的就放开头发,没等我掉下去我的手就被上方的人给握住,然后用力的往上拖拉,我便顺势的摔在洞口的平台边。

猛然的摔下又被救回来,使我心跳加快了许多,大口喘气的同时我看向身边的人,他正揉著嗑到石头的左脸。

『小哥……没破相吧?』男人身上留些疤是无所谓,但在闷油瓶那种好面皮上留就觉得有些可惜。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而且自己刚那样扯他的头发,应该没把人的头上拔秃一块吧?

闷油瓶只是摇头,便也不理会脸上那块颇明显的瘀伤。

『喔……』有些愧疚的应了声,心想如果出去就要把人抓人涂些伤药。

我休息了会,确定自己不在喘后,便继续观察岩壁上这奇怪的裂口,不像自然形成的缺口,而是被人用挖,然后打通这面石墙,通到另一头去,挖得有点深,光这样探还是看不出所以然来。

闷油瓶先一步的趴著爬进去,我看了看裂口的宽度,是够两个人趴著一起爬进去,但怕并行的话最后变成进退不得,所以我跟在闷油瓶的后头。

银色的淡光随著我们越往里头爬就更加的亮,当我隐约看到洞的出口时,我拉住闷油瓶的裤子要他停一下,他不解的回头看我,离出口越近,挖这穴道的人便挖得越窄,我硬是再往前爬些,挤到闷油瓶的身边,要他把手上的火给熄了。
他也依我的话把火给吹了,我们凑在洞的出口处,没有马上爬出去,已经没有火的光来照亮,但洞外头却相当的亮,几乎是某一角的阴暗都被照亮了。

而光的来源则刚好在我们正对面的下方,一个把石壁向内凿的巨大凹洞,数百只、难以细数的银流,正在凹洞里游动著,没有东西困住它们,却无法离开那个石洞,并且一直绕著一个中心缓慢的游动。

如果以欣赏的角度来看的话,就如银流之名一样,它们聚起游动的姿态,就像能在天上流动的银色的水,但我却越看越发寒,如此之多的银流无法回到月之阴,只会使他们越来越凶残,而如果想让它们活下去,就要用更多的血肉来餵养。

想起彩云那小女娃说的,她的脚像被一群狗给啃咬掉的,现在看来应该是被一群饿红眼的银流,连皮带骨的一只接一只的啃食光。

『那里头应该有巨大的石灯笼之类的来引住银流,否则他们早就游出去了。』

『弄熄就行了?』

『是啊,但现在只要有活得东西靠近,大概会啃得连皮也不剩。』失去光吸引住银流的注意,受惊扰又饥饿的它们,肯定会全数扑向附近所有活著的生物。『想引它们回月上的话,在这种洞的深处,也找不到月映之处,封入画中是有可能的,但之后放出来会有更凶狠的反噬……』
对於银流,如果可以,自己绝不想走上画妖封图的这一步。

『有人。』闷油瓶压低我抬起的头,小声的说。

『哪里?』我整个人趴著,小声的用气音询问,然后闷油瓶指了个方向给我看,我才发现刚刚拖我们的黑泥人正在下面。

它弯著身,像个驼背的人在走路,但我总觉得它是在忍著四足著地,不要像个野兽似的在地上爬,黑泥人没有惊扰到银流,甚至像没被发现的靠过去,银流也像没看到它似的从它身边游离,黑泥人解开腰上的竹篓,里头的银流一游出来后,也立刻加入银流群之中。

我讶意的看著眼前发生的事情,只要是活的生物,不管是人还是妖,都能引起敏感的银流的注意。
『难道他不是活人……?』

而黑泥人接下来更钻进银流之中,像倒入了什麼东西进去,让中心的火光燃得更加烈焰,没多久黑泥人平安无事的跑了出来,少了猴脸的面具,多了银流身上的流光,我虽然位置离他有些远,但隐约看出他有张小孩的脸。

样子是人,但动作却像极了动物,盯著银流群好一会,黑泥人像没了兴趣的,曲著身往一个方向跑,跑没几步便四肢著地,像头动物的很快的奔跑起来,一下子就从另一条洞穴跑得不见踪影。

『小哥我们也追上去!』

我才刚说完,闷油瓶就像条泥鳅的溜出洞口,连爬都不用爬的直接跳下去,面对这种可能会摔断脚的高度,他真的跳得毫不犹豫,反观是我则要攀著往下爬,爬到一半的高度,我才一跃而下,在跳之前我忘了自己的脚先前还痛著,一落到地面传上来的刺痛,让我痛得叫出声,脚步不稳的差点往后跌。

闷油瓶一手揽著我后倒的背,一手捂住我张大的嘴,因为刚刚那一声,有少部份的银流寻著音看向我们这,然后扭动身体游了过来。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呜呜!』快跑两字变成奇怪的音喊出来,闷油瓶还听的懂的,抓起我的手就往黑泥人跑进去的洞穴里冲。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著,因为有他紧紧抓著我跑,让我想停下来也没办法,只能挥著手打前头的人要他停下来。
『停、停……没追来了……』

离关银流的地方只有一些距离,但这地方的石壁却挑的最高,然后在最高的一处有个不小的大洞,可以直接看到外头的天空,外头的光照进洞里,有一半边的崎岖不平的石面看起来闪闪发亮,大洞的正下面有一池又大又乾净的池水,大概是天上的水落下所形成的。

水很宽很深,离水边近的地方清澈见底,越往水中央去,呈现一种蓝绿色的水色调,越深之处就越深沉,几乎看不见水底的情况。

『月…月映之处……』我放开闷油瓶的手,走到水边仰头看这个天然形成的大洞,天上的月已经有些偏移,但还是能斜照倒印在水中。

一个念头飞快的在脑中成形,但几乎是要拿双方的命赌下去,自己已经习惯看开了,但不知道闷油瓶会不会愿意也跟著赌下去。

『……小哥…』我轻喊,发现闷油瓶在我喊之前已经看著我。『有个险,你肯去做吗?』

闷油瓶只以眼神要我说下去。

『想办法去弄熄那些银流绕的烛火。』我认真的看著他说:『这很危险,你很有可能会被吞噬而死,就像刚才一样,一受到惊扰它们就会攻击你。
但也只有把迷惑住它们的火给弄熄,它们才会察觉到这里有月映,才能将它们送回月之阴……小哥,你有办法做到吗?』

『嗯。』

没有太多的犹豫,觉得自己的心头因闷油瓶的回应狠狠一颤,我用力的咬了自己的下唇,低头继续说:『小心,别受伤……不行的话,逃也没关系。』

『你呢?』

我抬起头笑了下。『别担心我这了,你那比我这还要危险,只要火熄了,银流自然就会注意到这边有月映,就会自己回到天上去。』

闷油瓶微皱起眉,我也不怕他看的让他打量我,让他找出话中的不对之处,最后闷油瓶没开口的松开眉头,看他的反应,我也确定他信了我的话。

我要他快去,免得月更偏时,好不容易出现在水面上的月映消失无踪,看著他离开我身边后,我把绘画工具全丢到地上,只留了把刀带在身上。

踩著冰冷的水走进池中,直到浸到身子的一半才停下,因为我这个外来者侵入水中,能感觉到水里的东西不断的碰撞推挤著我的脚,想把我从水中排拒掉。

我低头看这个相当乾净的池水,没看到有东西想推我离开,但那种力量却仍旧存在,我不以为意的用刀在水面画了个圈,以乾净的水做为镜,用自己随身带的刀做为连结,我面前的水面映照出不一样的画面。

是闷油瓶慢慢靠近那群银流的身影。

自己知道以闷油瓶的身手,绝对比自己去弄熄灯火来得好;从水镜虽然听不到声音,但银流没受到惊扰继续绕著火光转看来,闷油瓶真的是踩著无声的脚步,屏气凝神的慢慢接近,前面可以很顺利的进行过去,危险的却是在之后。

不管闷油瓶有多小心,深入银流之中,它们一定会闻到闷油瓶身上的味道,如果他不能在银流扑上来前弄熄灯火,那接下来就会更难脱身。

我紧张的握紧手中的刀,盯著将手要伸进去想抓住火引的闷油瓶,在看到闷油瓶无法注意到的死角,银流已经张大血盆大口往闷油瓶的身上咬下去时,吓得我直接对水镜中的人大喊:『小哥——!』

心绪一乱。水面一阵晃荡,原有的画面立刻消失不见。

『……………』我闭眼咬牙的平缓下情绪,手中的刀便在手上划了好几道刀口,血马上染红我两手的衣袖,过多的则流入水中,慢慢的染红水面。

血一流进水中的同时,池水里那种无形的力量开始鼓噪起来,像想排拒掉我的让水面不断的冒出咕噜的气泡声。

『抱歉……让不乾净的血弄脏你们的水,但这是不得已的。』我对著水低喃著。

冒泡的排拒有变小,我扯起嘴角,对水中自己的倒映笑了下,将满是刀口的手泡进水中,我闭双眼,感觉上已经等上许久,但却只有一瞬间。

耀眼银色的亮光以很快的速度逼进这个地方,可以看到一大群没了火光吸引的银流,笔直的往池这边涌了过来,还看到闷油瓶追赶在其中,他身上除了衣服破烂些,似乎没有太要命的伤口在。

看到这样,我高兴又佩服的笑了,也确定闷油瓶也看到泡在水中的我,他眼中闪过惊讶的神情让我下意识的想避开他。

自己忘了告诉闷油瓶,银流现在非常的饥渴,火熄了对它们最具吸引的绝不会是能回到天上的月映,而是能满足它们的血与肉。

我定神的看著饿得张大口,像汹涌的银色河流朝著我冲过来,被冲的站不稳脚步,痛楚只是瞬间就涌遍全身,我承受不住的跌进我身后倒映的月影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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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写出最后一段时让我又感动又高兴啊
努力了好久终於写到这了
写到我好累啊~~~~~~~~~~~~~~~~~~~~~~~~~~~~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二十一】中

我定神的看著饿得张大口,像汹涌的银色河流朝著我冲过来,被冲的站不稳脚步,痛楚只是瞬间就涌遍全身,我承受不住的跌进我身后倒映的月影的水面。

啃咬跟冲劲把我直接压进池水的深处,直到我撞上池底的石面,反弹的同时,我体内的气全被我自己给咳出来,在水中变成大量的气泡沫,冰冷的池水灌了进来,立刻让我无法呼吸。

沉进池底,我抓紧最后一丝意识,勉强的睁开双眼;随著水面的晃荡让倒映的月看起来有些破碎,银流没有跟著沉入水中,而是在水面上的月映里绕转,渐渐的消失在映月的缺口。

当确定银流们慢慢的回到天上去,我扯起嘴角笑了下,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我没有多余的力气能游出水面,身体沉重的不断往下沉,原本乾净的水在我面前被血染成一片的红。

慢慢失去掉的意识,我彷佛听到水里的鼓噪声,自己的两边向上涌出大量的水中气泡,但如果现在能仔细看得话,它们不像一戳就破的泡泡而是实心的圆粒,虽然清澈透明却透出淡淡不同种的颜色,当一大群凑挤在一起时,那种淡到几乎会被忽视的颜色就变得相当明显。

这种半透明的圆粒像有自己的意识,一直往水被弄脏的地方靠,它们一沾到红色的血,球状的样子便碎裂成两半,然后消融於水中,一颗颗的消失减少,让水也逐渐变得乾净。

水底的颜色也看起来比外头所见的还多,不同种的颜色交叠出另一种新的颜色,沉浸在这种如梦似幻的美景中,我放弃了挣扎飘荡在水中。

想著或许在死后,闷油瓶会把我的尸身给打捞起来,免得脏东西继续待在水中。

我仰望著水面,想要找到在水岸边闷油瓶的身影,恍恍惚惚中,觉得自己好似又看到一直出现在梦中的黑麒麟,立在水光的另一边,垂眼低望著我。

我跟他间永远都有一段距离在,他从来不会主动靠过来,而我总是无可抑止的想要伸手碰触他,但不管是在梦中,还是在这种临死的时刻,伸长了手还是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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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自己好像抱著什麼温暖的东西,忍不住缩紧手臂,用脸去蹭那有些粗糙跟毛的表面,自己的身体还随著这温暖的东西上下微晃,感觉像躺在摇床里,让自己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

但我还是勉强自己睁开双眼,想要确定自己现在到底身在何处,如果魂断水底的话,那这段冥路,带路的差爷真让我走得太舒适些。

第一眼所见的是一片漆黑的林里,还没理清楚这到底是哪时,我发现自己现在是悬著空,然后被人给背著走,这时我才仔细看我刚紧抱住的东西是闷油瓶。

『……小哥?』轻喊,但却没有回应也没回头,一个劲的就是摸黑走在林中。
我摸他的长发跟衣服都还湿著,而我不只没死在水中,连刚才自己割出来的伤口都被包扎好,身上则换了一套深色略宽大的衣服。
『是你救我吗?』

闷油瓶回应自己的还是沉默不理。

『……………』我叹了口气,顺从的揽著他的肩头靠了回去,虽然能感觉到闷油瓶现在应该是在生气,但现在自己老实说也无力走下去。

我确定是被闷油瓶给拉出水中的没错,但那过程中总觉得遗落了某些地方………先是觉得见到摸不著的黑麒麟,但伸长的手却被人给紧紧抓住,然后分不出是什麼东西的黑影突然就凑自己很近,水中那些大量的圆粒便更激烈的互乡撞击鼓噪著,把池水弄得很像被煮得沸腾的热水。

在我分心之际,我的脸就被拉起而那黑影就压了过来,当觉得自己竟然没有窒息的难受感时,脑中便一片花白,之后的事怎样都想不起来。

『小哥……你是在生气吗?』问了,还是没有半点回应。
不喜欢太过安静太过死寂的感觉,就算小哥不肯开口,我也当自言自语的跟他说,虽然有些无力。『有看到池里的颜色吗?那是种叫水团子的少见东西,只活在很乾净的水中,如果我一直泡在水中,就会害它们活不下去,所以谢谢你没让我沉在里面。』

闷油瓶还是沉默不语的走著往下的坡道,连背了一个人的重量也没听到喊累或者是吭一声,看不到他现在的表情,就算能看到,或许还是那张平淡没什麼表情的脸,但我皱起眉头,因为闷油瓶现在给我的感觉是很压抑的闷著。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想来想去能让他生气的原因只有一个……『在气我把你的命给赌进去吗?』

闷油瓶在我说完后突然顿下脚步,没一会又继续的走著,但比刚刚走的还要急促,这样的反应让我决定要将一些事解释给他听。

『我有说过我不画银流的原因吗?』没有回应,而自己的确也没有说过的印象。『就算手边没有画轴,只要有笔跟墨我就能将妖封入画中……』
所以将成群的银流封入画中只是费时的问题。
『但不管是人还是妖都不会愿意一辈子被困住、失去自由,就算只是一瞬,被封住产生的愤怒在放出后会全反噬到我这………』我轻轻的说著很少会告诉别人的事。『所以我只用画卷封妖,而像银流这种代表月之阴的妖,我不愿意将它们封入画中。』

『…矛盾。』闷油瓶突然冷冷淡淡的开口,因为没料到他回开口,甚至还以为他是一直无视当没听到,所以我愣愣的望著他的后脑杓。

『的确是矛盾。』等我反应过来,细想自己的行为,也忍不住的自嘲笑了下。
明知道会有反噬,却一直用最容易被破坏的画卷来封妖。
『我没道理夺走它们一生的自由,所以就算被反噬也是理应的………但也无法停下不做,在我画下第一个曾是人的妖,他哭著求我画下他后就无法回头了。』

回想起那一幕,画面意外清晰的像昨日才看到,一个曾是我敬爱的人,跪在地上,忍著莫大的痛苦,压抑缓住妖化速度,哭著说出他这辈子第一次对我低声说出的请求……或许该说是哀求。

我下意识的握紧手指,等发现时我自己正紧捏著闷油瓶的肩。『啊、抱歉!』连忙松开手指。『……对了,不只有这一次,还有刚刚我随便就把你的命给赌下去,忘了跟你说声道歉。』

闷油瓶已经背我走出村后山的林间,虽然这附近还有不少的树,但跟杂乱的林子不同,这里种的都是柏树,还经人规划过的种植。

他停下脚步,微侧首著用余光回看著我,在月光之下,我离他的脸有些近,那双眼看起来又深又黑,在淡然的脸庞中,他的眼中多了让我不解的情绪。
不只是生气的反应而已……

『你忘了说很多事。』但他的声音听起来依旧平淡,说完便马上转过头。

『…………』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责怪的口气在。

但不管自己再怎麼问闷油瓶我还忘了说什麼,他却连一句话也不肯再说。

藉著月光,闷油瓶背著我穿过那排柏树,不意外的看到柏树的边界紧接著墓地,一堆堆的黄土在夜里看起来像起伏不平的矮丘,而柏树则绕著这块不大不小的墓地种植。

见到这样我也不觉得奇怪,也能猜到这些树大概是村里的人种的,毕竟柏树刚正不阿,被尊为百木之长,它所散发的正气能驱邪避妖,常被拿来种在墓地这种阴气极重的地方。

『小哥,你沿著树走,别走进里面了。』

在这种地方,这种转阴主导的夜里,遇到什麼、发生什麼都无法预料,更何况自己现在真的倦了,如果真的再遇到什麼,真的会很糟糕。

这次闷油瓶对於我的话却迟疑了下,没马上行动。

以为他在担心,我解释的说:『别担心,柏树带有正气,一般的妖异都不敢接近。』

『嗯。』

沿著柏树的树界走著,我也松口气的继续趴在他的背颈上,无聊的盯著柏树的枝叶好一会,才发现到有点不对劲。『等等!』

我要闷油瓶停下来,因为被背著,只是伸长手便轻易的折下一段柏枝,手中的那段枝叶上头的枯叶立刻掉得连一片也不剩。

如果没仔细的看,这排柏树靠墓地的这半边全枯了枝叶,摇摇欲墬的叶子还勉强的撑在树上,但只要风一吹过,就又会连掉了好几片。

『啊……柏树枯了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默默的希望著这只是村人疏於照顾,但刚那阵山风中带了阴凉,吹在背上更让我有不好的感觉。『小哥,你觉不觉得这里比在林间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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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这篇老实说不好写
也可以确定我非常不擅常写这种
不过后面要写到墓地了,让我好高兴
写到这,银流这篇也快到结束了(接著还有更大的折磨等著要折磨我)(跪)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如果我发画妖是以黑痒为主的番外
没问题吧?
食用得下吗?
因为总觉得喜欢的人不多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其实新的文章被吞掉了(望)
它不吐出来还回来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为啥番外三会一直被吞掉="=
这样正文还有办法发吗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刚重发过了...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番外三算了
不想发了

【二十一】下

『啊……柏树枯了可不是什麼吉利的事。』默默的希望著这只是村人疏於照顾,但刚那阵山风中带了阴凉,吹在背上更让我有不好的感觉。『小哥,你觉不觉得这里比在林间还冷?』

不是我的错觉,从口中吐出来的热气变成一团团的白雾,手掌也开始微凉变得冰冷,闷油瓶戒备著四周,但停顿僵持了许久,除了一阵阵的风还有落叶的细碎声,就没有出现其他的异状。

我要闷油瓶尽量靠著树走下去,这里的柏树是绕著墓地而种的,只要跟著树就能走出这个墓地;我望著一堆又一堆的黄土,在月色下黄土的圆顶闪著白色的微光,像土上头结了什麼,才会这样闪闪的亮著。

就在要接近墓地的出口,我注意到一个新的坟,土是被草草的堆起,没有把圆土顶给压好,上头洒满了黄纸,但一旁却还丢了几只土铲子,看得出是赶在夜里冲忙下葬的,自己能想到的就是早上见著的那位死样凄惨的死者,村里的人似乎也相当忌讳那样的死状,竟然不顾习俗的就直接下葬。

『小哥,停一下。』我手指著那个新坟。『往那边去一下。』

闷油瓶回过头,眼神中透出要我解释。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有点在意,要不你放我下去,我自己过去看就行了。』我话还没说完,闷油瓶背著我继续沿著树走,反而离那个坟越来越远。『不是这方向……喂、放我下去!』

我推著或槌打闷油瓶的背,但他却闻风不动,双手紧扣住我的膝窝不让我跳下去。『张起灵!让你跟著我不是允许你可以限制我的行动!』

如果不是在我说完,闷油瓶就顺著我的话转调方向,我就打算使劲力气挣开他。

『放我下去。』我指著墓碑前的小空地,那边已经被了除去杂草跟石头,清出一块可让人放祭品的空位出来。『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有了这个保证,闷油瓶才将我从他背上下来,我脚一碰到地,原本想蹲著的,却因为疲累而直接坐倒在地上;双手合十,诚心向墓主拜了下。

『这位墓主最后的样子我有看过,四肢应该全被银流给吃了………但我在看死者的情况时,却有个地方很怪。』我对著闷油瓶说,然后指著我的头。『明明刚死不久,头这儿却轻了些,我唯一能想到的是,头的外头看起来没事,但里头的东西却空了。』

见闷油瓶没什麼害怕神情,我就接著继续说:『那时就算想到这事,我也不能把他的头弄出洞来,现在……刚好可以来试试。』

撑起身去捡起一只土铲,才刚要下第一铲,就被闷油瓶握住动不得,只听他说了声:『我来。』

我愣了下,手中的铲子就被闷油瓶趁这时给抢走,我只能退了些让出位置给他站,但还是忍不住皱眉的说:『小哥你确定要做这种事,这被人看到是会被打死的!』

『体力活你现在做不来。』

『……………』无法反驳。

一铲一铲的挖著土,闷油瓶的动作很快,依著墓穴大略的挖出一个长条向下的凹洞,在等待的同时,我打量起葬在隔壁的墓,墓碑上刻的字样得知这墓已经葬了有段时间,不在研究上头的字,我望著土堆,发现土的上头竟然结了一层冷霜,在月光的照耀下,让墓像镀了一层银膜。

天气还未冷到下霜的日子,但这墓地却不只一处结霜,土摸起来还十分的冰冷,村人如果没发现这种异状,那葬在这下头的死人就更不知道会怎样。

『吴邪。』后头的闷油瓶突然喊了我一声。

回过头看到,棺材没有被葬的很深,还能看到闷油瓶一半的身体高出坑洞,闷油瓶还特地留了一边挖得较宽,让人可以跳进坑洞站在棺木边。

我跳进坑洞里,身旁的人正用黑金古刀撬开棺材钉,这种慢活让我对闷油瓶有些改观,因为刚真以为他会在棺材板上大刀阔斧的劈两刀,没一会棺材板就被他给翻掀开,棺内的死气味立刻扑鼻而来,我立刻掩住口鼻忍住作呕的冲动。

这死者今早才刚看过,四肢被啃得差不多只剩中间这段,现在身穿著寿衣,四肢被填进东西看起来像手脚还在,腰腹的地方渗出青绿的液体弄脏了寿衣,看样子算算已经快过了十二个时辰,原本从七孔流出的液体已经被清乾净,死者紧闭著眼像睡著一样,在月娘微光的照耀下,那种死人的惨白更加明显。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我望向闷油瓶,他也不吭声的看我,似乎在等我的下一步,最后我拿了我被换下的衣服,要他割成几段后我把布缠住双手,恭敬的朝死者拜一下,而后一脚踩上棺木边,深吸口气稳住心神,两手抓著死人的肩头,要把平躺的人给拉坐起身。

因为死了一段时间,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软,让我有种在拖拉一团颇重的烂泥,拉起到一定的高度,塞在袖子里的东西便掉了出来,我偏头看了下棺内,充当两手的东西是用布缝成塞进棉絮,看起来圆滚长长的一条。

正当觉得那用布做成的假手有意思时,就感觉到原本抓住的肩微震了下,我连忙回过头,那死人后仰著头,脸朝天、原本紧闭的嘴撑开到最大,样子像极尸变的尸身,张大嘴要吸取月的精华。

我心头一颤,以为是自己惹出什麼尸变,差点就要将手中的死人给丢回棺内,但仔细回头一想,自己并没有做出让他尸变的事情来,才又有些缓下心神来。

『……小哥,我现在要你把他的头壳砍下,你敢做吗?』我抬起头问。

『为什麼?』

『我想确定他头里头还有没有东西。』或许是自己现在体虚,像现在撑了这会,我就开始觉得双手发颤起来。『做不来的话,我自己来便行了。』

『抓好。』

我听到闷油瓶简短的说,就见他手起刀落,快到让我没看到他何时抽刀入鞘的,在我面前闪过一阵刀光,就见著一块头壳顶从他头上被削去,在这短短的眨眼瞬间,我看到死者猛然睁大双眼,一脸相当愤怒甚至想啃我尸骨,整张表情变得像厉鬼似的瞪著我,我倒抽口气的松开抓住他肩头的双手,从棺上跌了下来,还是闷油瓶眼明手快的捞住我,才没让我摔进棺材内。

『站得住?』闷油瓶扶稳著我,让我两脚平稳的站在坑洞内。

『…嗯……』说没被刚才那一幕给吓到是骗人的,毕竟已经死成这样,还受到我们的惊扰,死去的人不生气才奇怪。

我瞄了瞄倒回棺内的人,跟一开始见到一样的紧闭双眼,唯一不同的是额头顶被削去了盖子,我推著闷油瓶走过去些,他不知何时手上也包上了布,在我伸手想拉起尸体时,先一步的拉起死人让我看头的里头。

相当庆幸今晚月很亮,不用让我的手伸进他头里搅,记得以前那位做仵作的老前辈告诉过我,人的头里头还有个脑,死掉的人先烂的地方是在右下腹,但算这个人的时间没那麼快烂到里脑都空了。

『还有剩。』闷油瓶说。

『什麼?』

闷油瓶突然这麼一说,下个动作就让我惊恐的瞪著他,他竟然面不改色的将手伸进头里头,像在捞东西一样,然后屈掌捧出一些黄黄白白像稀饭的稠状物。

见著的瞬间,一阵想吐的念头让我马上撇过头,我连忙要闷油瓶马上清掉手中的东西,并且七手八脚的爬出坑洞外,在闷油瓶也跟著爬出来时,我凑过去拉掉他手上的布,跟我的一块起火烧乾净,拉过他的手,用他从穴道里装来的水把他的手彻底的洗过一次。

『小哥,下次别这样乱来,会得病的!』搓著他的手掌,心想著还好这家伙不是用有伤的那只手下去挖。『回去一定要让你学点什麼,否则你会都不知道的乱来。』

『嗯。』闷油瓶拿过我手中的水瓶,拉著我的手,做跟我刚才一样的举动,淋著清水用拇指搓洗著手掌。『为什麼要确定这事?』

『你在说脑有没有空的事吗?』闷油瓶没开口,只是点头回应我。『嗯……你知道有种叫媪的妖兽,似羊非羊,似猪非猪,在地下食死人脑,能人言,用柏枝插其头就能杀之,所以墓地的四边才会种满了柏树,为的就是要挡下这种擅於潜地的妖。
『但这个人却在下葬前,头就已经轻了许多,加上这墓地又种了这麼多柏树,假如有媪来这块墓地,也会被堵的没办法进食,就有可能潜入村里去食死人脑。』

如果是食人脑的媪潜进村,四肢因银流啃至死的村人,被媪食空脑子的可能性相当的高。

『那你想做什麼?』

闷油瓶直直的望过来,像从我这看穿什麼,让我微惊了下,下意识的想要避开那双眼,被握住的手立刻被紧握住,突然来的痛,使我眯起眼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如果真的是媪,并且还伤了人,我会把它封进画中,但食死人脑是它的天性,没超过界线,就是从村里驱逐出去。』说完,才觉得手指慢慢的被松开。

『你有把话说完吗?』

『……………』想起刚对闷油瓶的隐瞒,我淡笑了下,有些故意的说:『这你要自己判断了。』

闷油瓶的表情有些微微的变化,似乎因我的话觉得有些困扰,因为他对这世界的事什麼都不了解,不是全然相信我说的话,就是从我的话中找出矛盾不对的地方,虽然这次自己没什麼好隐瞒他的,但看到他这模样,又觉得很有意思。

『现在先把棺给埋回去,要是被村子的人看到,应该会被乱棍打死。』我走到洞坑边往下一看,但棺内的情况却让我呆愣住。『咦……死人呢?』

原本该躺在棺材内的死人,现在却消失无踪,只留充当四肢的布条掉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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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思考了很久,决定把接著要写的内容全改过
所以会拖这麼慢才发绝对不只因为天气太冷(踹)

先在这边说,媪不是我捏造的,它是在山海经中出现的妖
如果去查应该都能查到它是什麼东西

然后我努力要写可怕了
但本人家的主角比我还不怕这些东西(其实我很怕僵尸的)
害我写到最后都跟朋友觉得恐布小说真难写囧

最后要说的是,不知为何后头的小哥有点像大狗狗(掩面)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在重发一次(合十拜)

番外3 (黑痒)
【三千世界鸦杀尽 与君共寝到天明】上

平时只供给迎月楼胭脂水粉,不知为何他这儿也被送上了一份,虽然平时他自己的穿著打扮是花俏了些,但这种女人家用的东西过来也只会摆著生灰。

随便挑了个圆扁的木盒,转开凑到脸前闻了下。

是他家红牌身上常闻到的香味,没有到作恶的浓烈香味,而是清新淡雅的甜甜花香,比起他家的姑娘来用,他娘应该更适合来抹这款香味的水粉。

老痒一决定,便小心的把盒子给盖回去,准备等会拿去送给他娘。

照亮整间房,摆在身后桌上的烛火突然无风自灭,一瞬间老痒眼前一片漆黑,分不出东西南北的,还是靠著外头繁华的灯火,才让他顺利的摸到桌边去,却找不到原本摆在桌上的灯台。

两声清脆的石子碰撞声在房里响起,老痒寻著音反射性的抬起头,也算同时的一簇火苗在他的眼前燃起。

黑瞎子不知何时溜进他房间,正以嚣张曲起脚的姿势坐到另一边的矮桌上,一手撑著桌面另一手则端著燃著火烛台。

『小家伙,你又失约罗。』黑瞎子笑著说,口气中听不出他有任何的不悦。

『操!他娘的我会去赴你约一定是中邪了!』不能说没有被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吓到,但老痒很快的反应过来,并且不爽的咒骂著,拉出大圆桌的抽屉,抄起里的刀子就要往那个一直笑著家伙丢。『滚出去!』

『虽然早知道,况且小家伙生气的样子也很有趣……』黑瞎子双眼蒙著黑布,却能徒手的接住射过来的刀刃。
他踩著桌边,直接跳到老痒身前的那张圆桌,手中的烛台顺势的摆回桌上,另一手就要碰上老痒的脸。

老痒握刀打掉黑瞎子的手,猛退了一大步,撞上身后的梳妆台反而无处可退。

『但你应该看得出我这次约你不是玩的吧?』利落的跳到老痒身前,然后往前逼进一步,因为黑瞎子比老痒来得高,看起来老痒就像被黑瞎子困在桌间。
『竟然把我写给你的信签拿去餵狗,真创新意耶,小家伙。』

老痒挣了下手,但握刀的那手被紧紧的压在桌上,另一手与其说推不开对方,倒不如说他不想拿自己的手去碰这家伙。『是啊,害那只狗在我这上吐下泄了好几天!』

『因为我也不喜欢除了小家伙的人看了,嗯……狗也算。』

他娘的听起来怎麼是这混帐对他这的狗连下了三天的泻药!『操你的混帐——』

『喊这麼大声是想叫打手进来吗?』黑瞎子嘴角歪笑了下,手指抬起老痒的脸,拇指压著他嘴。

被拉起脸仰看对方的姿势,让他觉得自己更居於下方,原本在身上穿好好的外袍,也随著肩势滑了一半。

『这次是你的天真吴邪要我来看看关心你的,不先听是什麼事吗?』

『…吴邪?』他娘的吴邪是真的天真过头,竟然要这家伙来帮忙传话!

黑瞎子注意到老痒身后散落了一堆胭脂水粉,拨开其中一罐的盖子,食指沾了红色的胭脂。『他说——…』
故意的吊了下胃口,趁老痒不备之时,拿沾了红胭脂的手指抹在老痒的嘴上,在用拇指轻擦抹匀。

花俏华丽的衣料子有些弄乱的穿在老痒身上,嘴上擦了姑娘家用的红胭脂,神情模样因受到六角铃铛的影响而有了点妖异感,但在黑瞎子看来,这傻愣的模样还是有以前的老痒在。

『真可惜你没在迎月楼挂牌,不然我一定天天来掀你的牌。』黑瞎子笑说。

他娘的!

被黑瞎子的笑惹得全身毛骨悚然,老痒想也不想的就狠狠咬在他嘴上磨来磨去的手指,在上头留下又深又明显的齿印后,两手撑著桌边,抬脚踹开凑很近的家伙,看著黑瞎子没什麼抵抗的就跌坐在后头的椅子上,老痒才用力擦自己的嘴,然后呸了声吐掉一些沾了味的口沫。

黑瞎子东倒西歪的靠著桌子怪笑著,老痒居高临下相当有气势的说:『快给我交代清楚吴邪他要你来干麻,否则我现在就要人把你给打著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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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然后此篇是连结很前面那章
吴邪去拜访黑瞎子那边~
老实说画妖我有默默的在推黑痒的
只是某人说没感应到(啧)
所以写出来现一下~~
这对跟另一对真的差好多啊(叹)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三千世界鸦杀尽 与君共寝到天明】下

黑瞎子东倒西歪的靠著桌子怪笑著,老痒居高临下相当有气势的说:『快给我交代清楚吴邪他要你来干麻,否则我现在就要人把你给打著滚出去!』

『小家伙的脾气变得真糟糕。』

听著黑瞎子不著边继的话,老痒挑起眉,下一步就是往房门口的方向走,边拉开门同时对外头吆喝著:『楼下的现在马上把扫把跟盐巴给拿上来!老子我要赶人!』

语音一落,门扇也碰的一声的关阖上,待在迎月楼一楼的打手们全看向居於二楼,现在已轻悄然无声的房间,一同的想著是不是要照爷说的,拿扫巴跟盐巴上去赶人。

但他们很有疑问的是,他们家爷的房里啥时多了其他人?!

『真绝情啊……』黑瞎子一手捂著怀中人的嘴,听著这小家伙挣扎的只能发出呜呜嗯嗯的声音,并藉著身势把人给压制在门板上。『真要叫人把我给打出去吗?』

老痒努力的想扭转过头,却只能一双眼睁大的拼命往后瞪,见到那张蒙著黑布条的脸凑得这麼近,就让他有想把黑瞎子的双眼彻底戳瞎的冲动。

『那个小天真竟然还要我来帮你。』

『呜呜——』他娘的一直说吴邪又不跟他说是什麼事!

『小家伙,你在讲人话吗?』说完,被压在门上的人就挣得更用力,让黑瞎子不得不整个人压上去,搞得像在背人一样,黑瞎子颈颚的部份重重压在老痒的头顶上。『你最近是不是觉得常忘了一些事?』

老痒的挣扎突然顿了下来,应证了一些事情被黑瞎子给说中,但随即又冷静下来的冷冷瞧著后头的人,一脸是又如何的模样。

『样子变得妖异我倒挺喜欢的。』松开捂住嘴的手,用手指轻挑起老痒的脸庞,让他回首仰看自己。『但那位小天真却相当担心。』

『……啧、又是为了这个古怪铃铛。』右耳垂挂下来的铜铃贴在颈肤上觉得有些微凉。『下次还是拔下来让他眼不见为净好了。』老痒碎念著。
虽然他总是这麼说,却也没有一次把它给拔下来过,像有个人无时无刻的在他脑中提醒著,这是保命用的……

『这是保命用的,不能拔下来。』黑瞎子带著轻笑的口气说,说的话却与老痒脑中无时刻响起的话语相重叠。

总觉得,这句话与其是在告诉自己,还不如说是在对他下令。

『……这东西是我何时戴上去的?』忘记事情是最近才开始的事,但对这铃铛却是当他发现时就已经戴在他的右耳上,连何时、为什麼戴上都想不起来。

而这事他问了吴邪,那家伙也总是笑了下就转去说另一件事,让他渐渐的,习惯这六角铃铛存在他的耳朵上。

『久了,我也想不起了,但这也不是这次要说的事……为了不让小家伙随便的把我给忘掉,我特地来加深小家伙对我的印象!』黑瞎子别有企图的古怪笑著,让老痒有不好预感的毛了一下。

『喂——…』

此刻同时,房门外来了几个举著扫把,却犹豫要不要敲门的黑影,深怕这一敲就惹火了应该还没睡饱的爷。

在老痒想叫出声时,黑瞎子转正他的脸庞,嘴故意的凑在老痒的右耳边,轻声低喃说:『要叫吗?』
说完,便伸出舌舔了铃铛的铜身,连带把他的耳垂一并含进口中。

皮肉碰到湿热的口内感觉,让原本想把外头的人叫进来的老痒,想说出口的话全卡在喉中,差点吓得变成尖叫的喊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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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老痒用力的踢著椅子泄愤。

谁都看得出现在迎月楼的爷相当的火,让平时会凑过去的姑娘没有一个敢过去,她们只知道她们的爷,突然很生气的冲出房间,拎了盆水跟刷子,很用力的刷著自己的耳朵,差点没把皮也搓了一层下来。

『停著看什麼?是今天不想开店了是吗!』老痒手抱著胸,冷盯著几个在发愣的人。

爷一开口,几个靠他活的,一刻也不想待在这样的爷身边,心中无不念著那位常来这串门子的吴小爷还是什麼胖大爷,谁来都好只要镇住他们爷的火就行!

老痒就算迁了怒,还是觉得不舒爽,待不下一楼后,就转往二楼去,但也没打算回房的到处乱走,同时也是难得起了坏心眼,想挑些错整整迎月楼里头的人。


楼主:羿諼  时间:2021-01-19 13:28:32

走著,便看到前头掉了片羽毛,捡起来看应该很像是乌鸦的,准备要站直起身时,注意到角落有看不出形体的黑影躲藏著。

『…………』老痒默默的遮住自己的右眼,少了一眼的干扰,便看得更加的清楚。

能看到阴暗的角落似乎有微亮的双眼在窥视著,从一些板缝里会渗出些像生物的黑气,勾勾绕绕的聚在一起;这是他最近起得最大变化,在有一天突然能看到这些,虽然看得见,那些黑麻麻的东西似乎也发现这点,却从来没有靠近过他。

他不知道,在吴邪的眼中是不是也能见到相同的事物。

但只要移开遮住的右眼,那些见到的东西就会变得模糊不清,甚至让他注意不到。

老痒随手的将黑羽毛丢出窗外,却发现外头却落下的更多,看起来像在天在飘黑雪似的。

『外头是怎样啊!』推开窗户,探出上半身的往上看,不知何时,迎月楼的上头飞来了很多黑色的鸟,驱不散、拍打著翅膀的飞绕,同时羽毛就一片片的飘落。

『爷!外头来了好多乌鸦啊!不吉利啊——』

『别叫,我看到了。』这是妖异全杀出来要打下迎月楼还是要来这作客啊!想著是不是该叫吴邪来这收一收。

『爷——』

『别拉长声的叫我!』听到耳都觉得刺了。

『我们的楼顶上坐了一个怪人啊!』

…怪人?!『他娘的是那个混帐!』


『呦~小家伙!』被自家夥计看成怪人的黑瞎子,坐在迎月楼的屋脊上,在看到老痒爬著梯子爬上来,便停下笔向他招了下手!

他的四周除了天上飞的,屋顶上还停满那种像乌鸦的黑色大鸟。

『他娘的你搞这是想让迎月楼倒店吗!』一只乌鸦秽气就算了,现在一大群聚在迎月楼这,有哪个客人看到了敢上门!

『谁说它们是跟著我来的?说不定是要来掀小家伙的牌。』黑瞎子随意的在一张白纸上写了几行字,写完就往后丢,纸还没落下就被黑鸟给咬走。

老痒爬上屋顶,原本停歇的黑鸟同时的振翅往空中飞,拍翅刮起的风,因数也数不清的黑鸦而刮得有些睁不开眼,顿时天空被遮得一片漆黑,羽片便如雪一般从天纷落。

『我这没有那种牌给怪人跟畜牲掀!再不走就让我踹下去!』黑瞎子对他的话却理也不理的,自顾自的写个不停。『他娘的你到底在做什麼?』

『我在向神佛许愿。』

『哈!』冷笑。

『不相信?』黑瞎子笑了下,『因为小家伙生气了,所以我在向神佛许诺,不再碰你抱你、不再舔你的耳朵、不再——』

『闭嘴!』咬牙切齿的说。黑瞎子越说,并搭上那张笑容,他越觉得这家伙把话说得很下流。

『这些鸟刚好能把我的许诺送去神佛那,如果不守信的话,不守一次便会死去三只。』

老痒抬起头仰看盘漩在上空的黑鸦,不自觉得一脸怜悯、感叹的说:『那它们不就要死光光了!』

突然听到一声熟悉欠打的轻笑声,没注意到就被黑瞎子往前一拖,不偏不倚的跌在他的怀中,而脸立刻被对方给用力抬起。

『说的对,它们都会死。』黑瞎子邪笑著,身影近得印进老痒的眼瞳中。

像要应和他说的话,天上能听见的振翅声跟鸦叫,全在一声尖锐刺耳的鸣叫后嘎然停止。

除了眼前的混帐不断凑近,几乎可以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外,他还看到天空的黑鸦,一只一只,像似失去生命的从天坠下,让黑瞎子的身后被落下黑色的身影给填满,他们的周围连他们的身上都被同一种颜色给覆盖。

黑瞎子两手捧著老痒的脸庞,从老痒瞪大的眼中看到他因黑鸦尽杀而惊愣,说出口的话语几乎要贴著他的嘴低喃:『所以……小家伙你只能继续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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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言
这篇写到后来已经有点在剧透了(笑)
但还是都补一句
老痒看到的世界跟吴邪不一样~

而这篇黑痒就是为了最后一幕而写的(但还是脑中的画面比较好啊)
能力不够..............


楼主:羿諼

字数:409893

帖子分类:瓶邪

发表时间:2010-11-20 01:48:00

更新时间:2021-01-19 13:2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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