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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徐云风和王鲲鹏黄坤,离开了钟家。回到巫山的码头坐船回宜昌。夜班船,下午出发,第二天早上到茅坪上岸。再翻坝坐车。
黄坤跟着两个长辈这几天跑来跑去,累的够呛。看到王鲲鹏和徐云风都面无表情,都满腹心事。这才想到做术士也不是一个轻松的职业,怪不得王鲲鹏要辞了研究所所长的位置,回家隐居。黄坤躺在船舱的床铺上打了个盹,再睁眼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师父和王鲲鹏都不在船舱里。
黄坤于是起身,走到甲板上,看到客船在夜色中行驶在江心,两边的高山,看不到山巅。稀稀落落的灯火点缀在两边的峡谷里。
黄坤走到船甲板后方,看到徐云风,背靠着栏杆,坐在甲板上喝酒,而王鲲鹏面对着栏杆,双肘放在栏杆上,看着后方的峡谷。目光远及,是油墨画面一般的峡谷渐渐远去。

徐云风猛灌了几口酒,然后把酒瓶递给王鲲鹏,王鲲鹏浅浅的喝了一下,酒瓶提在手上,就不再喝了。徐云风伸手把酒瓶拿过来,又灌了几口,然后随手把瓶子抛起来,王鲲鹏再次用手给接住,喂到嘴边。

黄坤只从看见徐云风开始,就看到他和王鲲鹏两人不对付。不是怄气,都是挤兑,没有一分钟消停。直到此刻,两人在夜色中的长江上,在轮船后方的甲板上如此悠然闲散。
这两人也不小了,都过了三十,特别是王鲲鹏后脑勺,白发斑斑,但是现在他们两人的默契,就如同两个躲在学校天台上酗酒的学生一样——他们当年一定真的是这样,看来的的确确是不少于十几年的交情。
黄坤不免猜想他们当年,每次经历过一次凶险之后,是不是都这样安静的休息片刻。
黄坤不想打断师父和王鲲鹏难得这么休息一会,就没有靠近。可是徐云风却看见了他。向黄坤招招手,黄坤也走到两人的身边。

“不知道钟家的养的那个飞蛾蛊和双头婴,”黄坤无话找话,“他们到底还能不能镇得住。”
“你操这些心干什么,”徐云风歪着脑袋问。
王鲲鹏说:“那个双头婴被钟义方带到过去的时候,还不足月,硬是被他们钟家生生的在棺材里养了几十年,就靠着飞蛾的虫卵活下来。钟家,的确是做了很多缺德的事情。也许我真的不该有找他们帮忙的念头。”
徐云风看着黄坤,“那个双头人,以后就交给你了。”
“为什么是我?”黄坤说,“我哪有你们的本事。”
“你既然惦记这个,当然就交给你来解决。”徐云风说,“等你的本事大了,做这些事情不算难事。”

黄坤就想问,为什么这个事情,到时候不是师父自己和师伯去解决,非要着落在自己的身上。但是他下意识的知道,这种话不该问。所以话到嘴边,还是忍了下去。

徐云风喝了口酒,突然大声长长“啊”的叫了一声,一舒展心中的郁气。旁边几个正在看夜景的游客被他吓了一跳。
黄坤十分的尴尬。王鲲鹏倒是不怎么介意,看来他早就习惯了。

黄坤问徐云风:“师父,我想想问问你们当年为什么要做术士。”
“这个你要问他了,”徐云风说,“他好好的律师不做,非得要当神棍,现在后悔了也来不及。”
王鲲鹏摇了摇头,“错了,明明是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把我也给牵连进来了,如果不是你得罪了望家坪的山神,现在我们也不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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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同,”黄坤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是自己主动要做术士,而我,却是黄家的子孙,根本就没有选择,我爷爷早就把我的命运安排好了。”

“其实吧,”徐云风说,“没有选择更好,就不用为自己的行为后悔。”

黄坤听见师父说了这句,虽然口气是非常的轻松,可是看的出,这句话说出来,包含了无数的无奈。

王鲲鹏也叹口气。对徐云风说:“这次到钟家也不算白跑一趟。”
“那也是,”徐云风把那张人皮给掏出来展开,“我的事情结了,我看你到那里去找摇光星位的替补。”
“总有办法的,”王鲲鹏说,“你不是也说过了嘛,天下的术士多了去了。”


黄坤看见徐云风手上的阴阳四辩骷髅,“旌旗已经拿到,这个东西真的能指挥王师伯的阵法吗?”

“当然能,这是黄裳留下来的东西,”徐云风说,“都是诡道挂名,黄裳怎么就这么风光,而我却没有他半点出息。”

王鲲鹏向黄坤解释:“当年黄裳炼成了螟蛉和四辩骷髅,螟蛉能化作炎剑,而四辩骷髅能通人鬼之间的语言,分阴阳辨四季。黄裳飞升之后,螟蛉流传给了诡道,是诡道的两大信物。诡道恢复了长幼两房。长房拿了螟蛉,幺房拿了四辩骷髅。老规矩,诡道之间的门人还是相互残杀。幺房输了,人也死了,可是四辩骷髅不知道下落。又过了多年,南宋灭国,八思巴随着蒙古大军扫荡中原,在冥战中,南宋的术士没有任何人是八思巴的对手,八思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流传民间的四辩骷髅,他用宋朝皇族后裔的人皮,把骷髅的灵力注入。于是四辩骷髅就不是骨头了,而是一张人皮。讽刺的是,手上沾满南宋汉人鲜血的八思巴,在黄裳留下的四辩骷髅基础之上,练出的人皮,却是能够治疗世间所有的百病,并且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的医具。而黄裳当年炼就四辩骷髅的目的,可并不是为了给人治病,而是通阴冥战,拿来对付当时渗透进中原的拜火教、景教的法器。”

“所以你们拿到这个东西,”看着徐云风手中的人皮,牡丹和中间的骷髅已经泛出幽幽的光芒,“就是用来冥战,而不是为了治病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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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病救人,我们诡道也是有的,”王鲲鹏回答,“阴阳四辩骷髅在叶天士手里,不就是他救人性命的宝物吗。”
“叶天士真的能听见人皮里声音?”黄坤又问。
“能,”徐云风说,“我也能听见。我也能知道,叶天士第一次听见四辩骷髅第一次给他说的是什么。”
“是什么?”黄坤和王鲲鹏同时问。

“从这东西到我手上,这个玩意就不停的在我耳朵里唠唠叨叨当年的往事,我已经听到了到了叶天士手上的事情了。” 徐云风说,“叶天士听到的第一句话是,‘桥下’。”

铁车左明二十一右明二二

苏州城内的桥头,傍晚的夕阳落下,无数的蝉飞到了桥头,一个声音在叶珪的耳边响起:“桥下!”


叶珪不知道这声音从哪里传来。他看了看周围,四周也没有任何人。犹豫了一会之后,叶桂决定还是到桥下去看看。

叶珪顺着桥头的石阶,慢慢走到桥下的河边,河面上十分的平静。夕阳已经落下,仍旧有些许的微弱光亮。河水慢慢流淌,叶珪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模模糊糊,随着水波晃动,看了一会之后,叶珪突然心里一惊,原来自己的模糊的河水倒影旁边突然多了一个倒影出来。看来是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站到自己的身边。
叶珪立即扭头看身边,可是什么人都没有看到。

叶珪呆若木鸡,刚才明明听见了有人叫他到桥下,现在又看到水下多了一个倒影。却偏偏看不到任何人。
“你是谁?”叶珪对着身边问,但是没有人任何回答。
叶珪再次看向河水,自己的倒影身边的倒影仍然存在,只是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模样,依稀是个比自己更高的人。

叶珪浑身发麻,转身就往桥头爬上去。突然一个觉得自己的脚腕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看去,发现是一个苍白的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脚踝。
叶珪吓得身体摔倒,被那个从河水里伸出来的手拉扯到了河水里。叶珪用手拼命抓着河边的石阶缝隙,两腿不停的踢动。

看来河水下有水鬼拉人,是确定无疑的事情。
叶珪翻转过来身体,看到一张惨白的人脸对着他呼救,“救,救命。”

叶珪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人落水,抓住了自己的脚踝求救。于是叶珪把两手都抓住这个溺水的人,然后往岸上拖。当把这人从河水里拖出来的时候,叶珪看的清清楚楚,这个人的左边小腿上,也是一个苍白的胳膊,和溺水者抓住自己的姿势一模一样。看来是拖入下水的水鬼无疑。

叶珪随手抓起身边的一个石块,狠狠的扔向那个胳膊重重的砸过去。溺水者的身体顿时轻松,被叶珪拉倒了岸上。

而河水里冒出了一连串的水泡,咕咚作响。
叶珪被刚才的事情吓得厉害,坐在岸边,不停的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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溺水者躺在叶珪的身边,直愣愣的躺着,叶珪看见他这个样子,知道这人胸口的一口气没有换出来。于是用手把溺水者的下巴捏住,掰开溺水者的牙齿,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溺水者的嘴巴里掏出淤泥和水草,然后狠狠的压了溺水者的肚子一下,溺水者这才换出了这口气,清醒过来。
溺水者不停的咳嗽呕吐,将肚子里的污水吐出来。折腾了很久,才慢慢回过神来。叶珪这才看到此人是一个五十多岁,留着胡须,身上的青衫全部湿透。

突然叶珪的手心里痒痒的,再看手上的时候,发现一条蜈蚣在手上。叶珪立即把蜈蚣给拍死在地上。再来看的时候,发现面前的这个人,咳嗽呕吐出来的秽物,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虫子,不仅有虫子,还有小蟾蜍和一寸来长的青色小蛇,也有蜘蛛。
叶珪就皱了皱眉头,他家族世代都是医生,的确是听说过苗疆有巫医用五毒炼药治病,也能害人性命。可是苏州和苗疆,一个西南边陲,一个江南水乡,相距遥远。难道苏州会有苗疆的巫医行踪?

那人哼哼唧唧,把肚子里的毒虫呕吐干净之后。看着叶珪,向叶珪感谢他的救命之恩。
叶珪对那人说:“先生的肚子里有苗人的五毒,可能并没有清除干净。”
那人说:“五毒倒也算不了什么,只是我脑袋里的毒虫已经发作,是跗骨之蛆,怎么也不能摆脱掉。”
叶珪想了一会,问那人:“难道是某种丝虫?”
“你是医生?”那人看着叶珪,“不然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叶珪不说话,把那人搀扶到桥头的酒肆门口,在酒肆的灯笼之下,用手指撑开那人的眼皮,仔细查看眼球,果然眼白里无数红色的丝线,不满了眼球。
叶珪忍不住轻呼一声。然后说:“我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那人盯着叶珪问。
“这丝虫已经发作多时,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早就。。。。。。”
“早就已经死了对不对?”那人倒是豁达的很,“你年纪不大,医术倒还高明,我倒是要问问,我脑袋里的虫豸到底是什么来历。”

叶珪向酒肆的小二讨了一碗水,接着用随身的银刀割开自己的手指,把鲜血滴入水碗,然后放在那人的鼻子前方。手中换了银针,把银针对准了那人的眼睛,轻轻扎下去,手指一捻,把一条红色的丝虫给挑了出来,丝虫缠绕到银针上,叶珪把银针进入水碗,丝虫立即散开,漂浮在水里。
叶珪手中稳稳的拿着银针,看着那人的眼球里又一条丝虫闻到血腥味,然后冒出一丁点,叶珪眼疾手快,又用银针挑起。酒肆的小二看见叶珪不停的用银针扎人的眼睛,忍不住在一旁出言劝告,“叶珪,你医术平庸,刚刚出了大牢,现在又要吃官司吗?”
叶珪满头大汗,没有余暇向小二解释。
整整挑了一个时辰,终于把那人眼睛中的丝虫全部给挑出来。时间已经亥时,已经到了宵禁的时间,店小二把酒肆的灯笼熄灭,就要打算关门。
那人轻松的站起来,长吁了一口气,“看来我又能多活几天了。”
叶珪嘱咐那人,“你脑袋里的丝虫和脑髓已经纠缠,如果要彻底医治,我看只能回到苗疆,才有痊愈的希望。”

那人笑了笑,“我拼了命才逃出来,怎么可能再回去送死。”
“你脑袋里的丝线虫,已经进入你身体有不少年头了,当初你误喝了溪水,溪水的上游一定有一头死去的牛,而牛身上寄生了无数丝线虫,丝线从进入水中,你喝水之后,就进入你的肠胃。丝线虫在你肠胃里停留下来,产卵后死去。可是虫卵顺着你的血液遍布全身,你当时就身体不适,然后找了医生救治,可是救治你的医生不得其法,只能用五毒虫豸暂时压制,你每年的惊蛰,立秋、白露都要用五毒压制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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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听了叶珪的猜测,来了兴趣,好像这丝线虫,跟自己无关似的,“再说无妨。”
叶珪继续说:“我刚才已经数过,你吐出来的青蛇有十九条,那么算来,应该是六年前的夏天,丝线虫进入到你的身体。”
“你说的时间不差毫厘,”那人说道,“丝线虫是牛身上养出来的,也跟亲眼所见一般,只是一点,你猜错了。”
“丝线虫并不是你无意中喝的溪水,是有人骗你喝下去的!”叶珪差异的说,“这世上真的有这么凶狠的苗人?”

“天下哪里都一样,有好人也有坏人,”那人说,“再说,你能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叶珪叹口气说:“丝线虫在你脑髓里多年,一直被五毒压制,现在丝线虫已经在你身体里寿命已尽,要再次繁衍后代,就需要入水,这就是你落水的缘由。”
“我昨日病发,路过河边,就看到河里有人向我招手,”那人回忆,“还以为是个故人,结果走到河边,故人一把把我拉进水中。”
“丝线虫要引你下水,”叶珪说,“当然要在头脑里作祟。”

两人说了这些话,那人就要告辞,问叶珪:“还不知道恩人的尊姓大名。”
“不敢,”叶珪回答说,“我姓叶,单一个珪字,祖父和父亲都是行走的游医,治病救人,本来就是本分。”
“我是个游走四方的散人。”那人向叶珪拱拱手,“如果我不死,一定报答。”

说完就要走了,叶珪向他告辞,那人在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折返回来,盯着叶珪看了很久,突然又说:“你身边的小孩。。。。。。。”
叶珪吃惊的看着对方,原来这人和他一样,也能看见五通的后代。
这个小孩被叶珪收养几天,十分乖巧,刚才叶珪救人,她就乖乖的跟着叶珪,一步不离。没想到这个人醒转过来,就瞧出了究竟。看来这人身体里被人下了丝线虫,一定是有原因。

“既然能看见五通,你也并非常人,我也懒得多事了。”那人说了这句之后,还是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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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珪莫名其妙的救了这人,抱起小孩,慢慢回到家里。在家里弄了点剩下的馒头,给小孩吃了。想起今后要独自一人养活这小孩,而自己朝不保夕。想起白日里,金山寺的云鉴和尚,的确是个有道高僧。知道自己收留了五通的后代,也没有为难自己,还给了自己银两,他应该不会为难一个小孩。
叶珪哎哟一声,突然想起那锭银子,连忙用手在身上摸索,但是怎么也找不到。细细回想,应该是在救人的时候掉落在河边了。一锭银子不是个小数目,叶珪安顿好小孩睡去,立即出门,打着灯笼,在黑夜里,跑回河边,仔细在河边寻找银两,可是从河边到桥头,再到酒肆的门口,那里还有银两的影子,看来是在救人的时候,滚落到河里去了。
叶珪想着这锭银两能维持自己和小孩至少半年,当下十分焦急。于是卷了裤腿,站在水中,用手在河水中慢慢摸索。
摸了很久,也没有摸到银锭,心里叹气,正要放弃,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掌和水中一个手掌紧紧握住。
那个手掌冰凉滑腻,叶珪顿时明白是什么东西。看来自己解救了一个人溺死,河里的水鬼就要拿自己做替。
那个手掌把叶珪不停的往水里拉,叶珪用尽全力后退,还是被一步步拉倒河水中间。就在自己全身淹没到水里,行将溺毙的时候,胸前突然映出了一片红光,红光一闪而逝。
叶珪的手突然就被水下的手掌松开。
叶珪慌乱的爬到岸上,回头看见河水里慢慢浮起一具尸体。顺着水流,慢慢的飘走,隐没还黑暗里。
叶珪一天之内,两次遇到拉人垫背的水鬼,心想自己也是倒霉到了极点。现在银两也丢了,自己明天连吃饭都没找落,也不能老是向黎先生乞讨。想到可能几日之后,这小孩就要饿死在自己身边,还不如把她交给云鉴和尚,至少能捡条性命。

叶珪心里如释重负。决定第二天早上就把这个五通的后代送给云鉴和尚。自己单身一人,总有活命的方法。想通了这节,叶珪很快就睡着。


第二天一早,叶珪在屋里把五通小孩收拾一番,就要出门赶往金山寺,把小孩交给云鉴。
正要出门,突然听到门外一阵车马响声,然后是一个人喊道:“请问是叶珪叶先生的府上吗?”
叶珪好奇,从来就没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请自己去行医。看来今天是转了运了。叶珪连忙走出门,看见一个穿着蜀茧袍子的中年人侧身站在门口。
叶珪看见了,连忙行礼,“我就是叶珪,先生家里有人生病?”

那个身穿丝绸长袍的中年富人看见叶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吃了一惊,“原来叶先生这么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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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端午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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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珪看见门前的道路上停了三辆驴车,都是一个个木箱。看来是这人一起来的。
叶珪正要询问,这个富豪向驴车旁的几个车夫说,“就是这里了。”手挥了挥。

几个车夫就把驴车上的木箱一个个往叶珪家里搬。富人走进叶珪的屋内,吩咐车夫把木箱打开。
叶珪看到第一个木箱都是各种药材,其中不乏珍贵的山参、鹿茸、犀角。至于普通的药材当归、田七、苁蓉、龟甲更是一应俱全。
第二个箱子打开后,都是各种砭石、金针、银针、铜壶等器具,看起来都是十分的贵重,并非自己的简陋医具。
第三个箱子,全部是各种医书,林林总总。叶珪一眼看去,有《神农本草经》、《伤寒杂病论》、《金匮要略》 、《千金方》、《脉经》等等。


富人还生怕叶珪不明白,专门拿起一个灵芝给叶珪说:“这是我从一个盗墓贼手中所得,那个盗墓贼掘坑,进入一个晋朝王公的古墓,古墓里的陪葬财宝已经被之前的盗墓贼一扫而空,这个盗墓贼空欢喜一场,却发现王公的棺椁已经打开,于是看到王公的尸体不腐,脑门上长了一个灵芝。”
叶珪大惊,“这是无价之宝啊。”
血灵芝十分难得,都是在尸体的头顶上生长出来,而在古代王公身体上长出的血灵芝更加难得。晋朝王公名士都喜好炼丹,服食五石散,身体里聚集很多珍贵药石,所以长出来的血灵芝非同小可。

叶珪还在诧异,富人又把第二个箱子里拿出一个铜人出来,铜人只有巴掌大小,富人递给叶珪,叶珪接过,差点把铜人摔在地上,连忙双手捧住。这才发现,铜人是纯金打造。金人身上雕刻了周身经脉,遍布全身的穴道,都是用极小的玛瑙点缀。不说这个金人的来历非常,一定是前人的收藏。就算熔铸为黄金,也是一笔可观的钱财。


叶珪拿着金人,不知所措,就要把金人还给富人。可是富人又从第三个箱子下面,掏出了一个竹简出来,竹简已经腐朽不堪,上面隶书写着《黄帝外经》,叶珪两眼放光,他父亲生前,提起过,世上医书,最早以《黄帝内经》为总纲,可是还有一本《黄帝外经》在先秦时期就已经失传。从富人手上的竹简看来,这个《黄帝外经》是两汉时期的刻本。如果血灵芝和金人还能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而这个《黄帝外经》的竹简,根本无法用钱财来衡量。叶珪放下金人,忍不住把《黄帝外经》的竹简拿到手中,双手发抖,竹简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我能借阅观看么?”叶珪恳求的问道。
富人哈哈大笑,“尽管看阅无妨,这本来就是。。。。。。”他却留下半句话不说了。
叶珪不知道富人把箱子搬到自己的家中炫耀到底是为了什么。
叶珪打开了竹简,里面的文字古朴,第一眼就看到了:“上古天真论第一”,看来外经和内径的目录都是一般的顺序。这个也与父亲所说完全相同,必定是真品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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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看了看叶珪家中,房梁腐朽,墙壁破败,忍不住摇摇头,对着叶珪说:“我来的仓促,没有想到叶先生家里如此简单。”
叶珪心里惨然,这个富人倒是不忍说自己家中破败,顾忌自己的颜面。自己的家里何止是简单,而是贫寒到了四壁如洗。

“那么这样,”富人对叶珪说,“叶先生不如随我到一处园林盘恒几日,我一定不敢怠慢先生。”

叶珪不知道对面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看样子也并非有恶意。

富人见叶珪还在迟疑,笑着把叶珪的手给挽起来,拉着他就要出门,叶珪扭头看着屋里的木箱,又示意五通的小孩跟着自己。小孩摇摇晃晃的走到叶珪身边,叶珪蹲下,小孩附在他的背上。
富人看见叶珪无端的蹲下,也不以为意。两人走出屋外,富人呼喝一声,一辆马车慢慢从街角行驶过来。原来富人为了尊重叶珪,远远的把自己的马车停在远处。

叶珪脑袋里一片茫然,坐上了马车,马车在城内走了很久,来到一个私家大宅门前。叶珪知道,这是苏州城里一个盐商的府邸。富人下车,让赶车的车夫拿了一个通牒,进到宅内。

过了片刻,宅子里一个商人,慌慌张张的走出来,迎接富人和叶珪。头也不敢抬一下,跪在地上:“大人怎么不提前告知,我好做个准备,招待不周,让我如何是好。”

富人向盐商摇头,挽着叶珪大喇喇的走进盐商的府邸。做个府邸是苏州城内有名的园林。进去之后,长廊假山池塘无处不精致,无处不奢华。
富人和叶珪走在前面,盐商走在后面,亦步亦趋。

走到了一个花厅,盐商的家眷都在等候,看见富人来了,几十个男女老少都纷纷跪在地上,给富人行礼。富人哈哈一笑,手一挥,“都起来吧。”然后拉着叶珪坐到了朝南的主人座椅上。叶珪背上的小孩,悄悄下来,坐在叶珪的身边。
两个丫鬟立即端来铜盆,铜盆里放着清水和毛巾,伺候富人和叶珪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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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人倒还罢了,轻巧的用毛巾擦了擦胡须。而叶珪这辈子那里见过这种阵仗。手都不敢抬起来。盐商见叶珪不动,还以为他不愿意盥洗,挥手让丫鬟退下。

然后又是几个丫鬟轮番端上点心,送到富人和叶珪身边的小几上,盐商亲自给富人和叶珪沏茶。富人对叶珪说:“这茶叶是最名贵的福建大红袍。先生不用拘谨。”

叶珪抿了口茶水,心里忐忑,那里喝得出什么讲究和来历。放下茶碗后,用手在大腿上掐了掐自己,的确不是在梦中。

富人和盐商交谈起来,都是说的都是诗词歌赋,风花雪月的事情。听不出来什么端倪。但是富人并不冷落叶珪,在交谈中,向富人介绍,这个叶先生医术高超,只是现在年纪尚小,假以时日,一定是苏州首屈一指的名医。
盐商听了,当然不以为意,不过表面上仍旧奉承。看来是碍于富人的面子。
富人也向叶珪介绍,盐商是当地的大商人何暮春,叶珪当然听说过何暮春的名字。只是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能成为何府的座上嘉宾。
但是何暮春一直也没有透露富人的姓名,只是称呼他为大人。富人也没有向叶珪吐露自己姓名和身份的意思。
叶珪也不好询问,只是不明白,富人为什么对自己如此看重。

叶珪和富人在盐商的宅邸里住了两个月,每日里不是喝茶,饮酒,游玩园林,就是富人在园子里开堂会,看昆曲。


叶珪每天就锦衣玉食,到了中秋这天,富人对何暮春告辞,说了声打扰了,就要离开。何暮春不敢挽留,安排车马送富人和叶珪。
叶珪已经浑浑噩噩,只能跟着富人摆布,马车回到了叶珪的家门口。叶珪下了马车,看到自己的房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来叶珪的房屋已经修缮一新,并且新修了两间大房,青砖红瓦,十分的气派。叶珪走进院子,到了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屋内,家具都一应俱全,全部是工匠赶工打造的精巧家具。
何暮春的下人,从马车上搬下各种文玩,也摆放到了屋内。听凭富人安排。

并且有了书房和医馆,书房里已经摆满了当初富人那个箱子里的各种医书。而医馆里,两面墙都摆布着药柜,看来不仅是木箱里药物都放入,还临时买来了药材补充。

富人看了看房屋,对叶珪拱手:“一切都还满意?”
叶珪茫然,不知道富人在说什么。
“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富人惶恐的说,“先生尽管吩咐。”看样子他非常担心叶珪不满。

“这些东西,”叶珪慢慢问道,“都是给我准备?”
“正是。”富人点头,“如果先生没有什么吩咐,我就告辞了,如果还有交代,尽管吩咐盐商何暮春,他一定不会推脱。”
“我还没问大人的高姓大名。。。。。。。”叶珪问道。
“不用了。”富人转身要走,却又想了想了,对叶珪说,“我不说,你逼问何暮春,他也会告诉你。我姓黄名筠。”
黄筠说完,告辞走了。
留下叶珪不知所然。

第二日,叶珪站在家中,看着家中翻天覆地,焕然一新。何暮春竟然仍旧担心叶珪不满意,又派人来询问叶珪还有什么缺失,需不需要几个下人使唤。叶珪推辞,他那里需要什么下人来服侍。

这两个月,叶珪的遭遇,简直是恍若梦境。突然想起要见见故人。于是背着五通小孩,来到了桥头。
看见黎先生仍旧在桥头摆着摊子算命。
黎先生看见叶珪,连忙跑到叶珪身前,“你这段日子去那里了,我不见你来找我我,以为你离家投奔亲戚去了,到你家找你,看到你家大兴土木,是不是你已经把家里的老宅子给卖了。”
叶珪愣了一会,问黎先生:“您可听说过黄筠这个人物?”
“黄筠!黄大人!”黎先生吃惊的说,“你认得他?”
“这两个月,我他邀我到何暮春老爷家里住着。”
黎先生的表情怪异,胡须都竖起来,“黄筠黄大人是当今两淮的盐运使,富可敌国!”

叶珪顿时愣在原地,半天不能说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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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孚篇正篇结束
附篇黑暗传


歌场下有万人坑,
万人坑里两道门,
打开头道门,
头道门里不见魂,
只见两个童子,
分站在两边。
一个短来一个长,
一个瘦来一个胖,
原来是高二郎,矮三郎,
二郎身材高,
专爱打鼓闹。
三郎个子小,
见人张嘴咬。
打开歌楼二重门,
二重门里两个神。
手拿刀斧刨锯,
墨斗钉锤,
原是鲁班二传人,
张郎与李郎,木匠与漆匠,
做得一口好棺材,
方方正正平平端端,
刨得平,漆得亮,
寿在中央,
棺木原是一棵桑。
长在不归山顶上。
四块长的在四方,
两块短的在前后,
鲁班造下一个房,
专送亡者上天堂。
张郎和李郎,
拦住歌师,
何人进来闯?
答曰:
我是歌场唱歌郎
打鼓闹祖来拜访。
旱路水路,五湖四海送亡人,
诡道一个小笼箱,
龙行虎步,走进歌场。
问曰:
什么人能开天眼?
什么人布下北斗星?
什么人看见地翻天?
什么人长剑斩厉鬼?
什么人出世会弹琴?
什么人取火烧自身?
答曰:
歌师一一来说清,
我家诡道名四方。
黄裳出世开天眼,
鲲鹏布下满天星,
云风能见地翻天,
道衍金陵擂战鼓,
聂政出世会弹琴。
赤萧取火种。
取得火种遍四野。
还有大汉右丞相,
救得赤帝出白登。


(题外话:世界上有太多的巧合了吧,写了这段后不久,就在四月二十五日尼泊尔发生了里氏八点一级的地震。地震灾难,无数人在瞬间罹难,国家和政府都会立即派遣救援人员赶赴现场,组织营救被掩埋的幸存者,发放救灾物资,转移幸存的人民,应对灾后的瘟疫。这些事情,都是大家在报纸,电视,网络等新闻媒介上了解详细的内容。
但是在这些事情之外,还有一种人会进入灾区,他们进入的时间会稍后,比第一批进入灾区的救援人员会晚一点。
这种人就是各地的宗教人士和术士。
与民间自发组织的救援团队一样,这种人官方是默认的,甚至会主动联系他们进入灾区。不过他们进入灾区的行动,官方会授意媒体记者忽略对他们的关注,所以他们不会被任何媒体提及。而宗教人士进入灾区,大部分都是给幸存者和救援者展开心理疏导。让处在末日灾难中的人,摆脱绝望和恐惧的痛苦,减轻心灵创伤。
但是还有极少的一部分,他们进入到灾区,是为了做另一件事情,那就是给无数遇难的同胞超度。佛教和道教叫超度,民间的术士也有叫过阴的。
那是因为这些死难者的冤魂,怨气集聚在一起,很难消散。所以需要这些特异人士去化解怨气,让死难者得以安息。)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2008.05.14.02.14

金仲和金离,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过来的,由于灾区的范围很广,川西高原地区的藏区喇嘛,最先到了灾区。然后是四川盆地里的各种道教寺庙的道士和尚,也赶赴到了灾区。到了之后,这些修为很高的有道之士,就会分散到各个灾区,给罹难者超度。
金仲和金离作为诡道的传人,也得到了消息,所以立即代表诡道赶往川西。由于诡道是川东鄂西的民间流派。所以就以歌师的名义进入到灾区给亡灵超度。
歌师,在鄂西就是打丧鼓的人。自称歌师。唱的就是黑暗传。
但是诡道的黑暗传唱词,与其他的唱词版本不同。这个问题,徐云风和王鲲鹏,在很久之前就发现过。不过诡道唱的黑暗传,与七眼泉里的守门人唱的又一致。所以版本相对更古老。

金仲和金离,到了震后的灾区,外围的市镇已经有很多喇嘛和和尚道士开始工作。他们于是和组织灵异人士的宗教协会志愿者联系,等候安排。
刚好青城派的木桑子,在灾区发现了自己进入的这个市镇余震不断,后续的死伤严重,于是向门派求援。宗教方面的志愿者,立即就送金仲和金离两人去了木桑子的这个灾区。
于是就有了黑暗传开头的一幕。

木桑子之所以对金仲非常的看重,是因为诡道刚刚做了一件了不起的大事。诡道的名声在整个术士范围里,都非常的响亮。所以金仲报上自己的门派之后,木桑子就把超度的事情交给了金仲和他的弟子金离。

但是金仲完全没有想到,他们进入到这个大山中的偏僻小镇,竟然厄运并未结束,不仅山谷里的道路因为滑坡而断绝。山谷外侧的道路竟然被崩裂的大山给堵死。
更加不巧的是,这个市镇,竟然是震后阴兵过界的必经之道。而所有的幸存者,以及救援人员,连躲避的地方都没有。


指导员详细叙述他当年在唐山的经历。金仲听了后,告诉指导员,当年唐山的孙拂尘,手里拿着那柄剑是日本的名剑:和泉守鉴定。从一个日本的阴阳师高手手中夺过来的。
“如果那柄宝剑,现在还在,”金仲说,“我们即便是无法躲避阴兵过界,也能勉强抵抗一下。”
“不知道那柄宝剑在谁的手中,”金仲说,“谁知道呢。孙家人的后代,不是我们能探知的到的。”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雨停了。
指导员讲述了自己三十二年前的经历之后,心情反而变得轻松,他本来就是一个心理素质超强的军人,刚才的失态,只是几日来的情绪爆发而已。现在指导员又恢复了平常的严肃镇定状态。手下的士兵,有了主心骨,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慌乱。


天上的乌云仍然压得低低的,看不到一丝星光。但是整个市镇的废墟,在这个凌晨两点多的黑夜,仍然又有一定的能见度。可是充斥这黑夜里的微光,却是朦朦胧胧的红色。
这红光是从地表之下,穿透了底层,渗透上来的光芒。
金离站在金仲身边,眼睛紧紧的闭着,不敢睁开。金仲突然开始咳嗽起来,咳了好一阵子,身体都佝偻。过了很久,咳声才渐渐减弱。金仲和指导员并排站立,作为幸存者的逃离困境的希望。

所有的幸存者都开始集中到金仲和指导员的面前。人越来越多,从废墟里各个地方都走了过来,然后安静的站在这个空地上。这片空地,本来是礼堂前的一个广场,除了几处地面耸起了土堆,整体还算是平整。

救援的武警站在最前方,其他人都看着指导员和金仲,他们没有一个人说话,但是金仲和指导员能够从他们的表情中看出来,他们不想坐以待毙。指导员暗自估算了这些人,已经不到两千了。指导员暗自心惊,但是脸上没有透露任何表情。
木桑子悄悄对指导员说:“大山崩裂之前,有一部分人聚在一起,准备强行从山谷外侧的道路翻出去,其他人没有拦住他们。。。。。。”
指导员看了看已经崩塌的大山,“我知道了。”
一个救援士兵问指导员:“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所有人停止营救。”指导员虚弱的说,“我们的设备和资源无法进行救援。”
他说的这句话,很快就在剩下的幸存者里纷纷传递,指导员等着幸存者对他的咒骂。但是幸存者嗡嗡的交头接耳了一阵之后,都只是目光呆滞,看着金仲和指导员。

“还有不到四个小时天亮,”金仲对指导员说,“天亮后,我们清理尸体。”
指导员对着下方的人群大喊:“天亮掩埋尸体。”
“不。”金仲说,“要火化。”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天亮了,满目疮痍。
金仲站在原地,他整宿没有睡觉。金离靠在他身边,睡着后,金仲把本来遮在金离眼睛上的布巾取下。现在天明了,金仲又把金离的眼睛,用布巾从后脑勺绑缚起来。金离醒了,手猛地一挥,金仲把金离的手捏住,“我在。”
“师父,”金离说,“为什么我们诡道要专门做这种事情,我很害怕。”
“习惯了就好了。”金仲说。
“我能不能不做你的徒弟?”
“不能,”金仲说,“诡道不能断绝在我的手上。”

木桑子就在金仲身边,听了他们两人的对答,也不以为意,诡道从来就不是一个兴盛的门派,往往默默无闻很多年,才有传人大放光彩,但是物极必反,鼎盛之后,就随即有默默无闻。


木桑子把手放在金仲的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你了。”
金仲把金离拉起来,走到废墟中,去碰运气找一点食物,他的运气不错,找到了一袋薯干,薯干的塑料包装已经破了,雨水漏进去,把薯干泡得软软的。但是总比什么都没有要强一点。

指导员带着士兵和幸存者,开始寻找能抬动的尸体,然后搬到市镇废墟边缘里的一个深坑里,准备一起焚烧掩埋。

没有人说话。

但是很多尸体都被垮塌的建筑物压住,无法收拾出来。一整天就这么过去了。
到了夜间,指导员让手下的士兵清点人数,现在只剩下一千人了。

指导员开始焦急,找来木桑子,“怎么办,怎么办?”
“挽回不了的事情,”木桑子阴郁的说,“只能认命。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在诡道传人的身上。”

“我不想死,”指导员说,“我也不想他们都死掉。”
木桑子安慰指导员,“阴兵过道还有一天一夜,我们还来得及。”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人数少于七百人,”指导员说,“我也无能为力,控制不了。”
“我们一定能撑住。”木桑子看着金仲,“我信得过他。”

但是指导员看着蒙着双眼的金离,正在用手掏着肮脏的包装袋里的薯干,吃了几口,就吃不下去。而金仲正在用一个小刀,削着一个木头。
指导员说:“他为什么要带着这个小孩过来,这个小孩被吓坏了。”
“既然干的是过阴的行当,”木桑子说,“就都要过这一关。”

到了傍晚,所有能收拾的尸体,都被抬到了深坑里。金仲和金离来到深坑前。金仲让金离坐着。自己从废墟里找来了一个木头桌子,上面用泥土捏了一个香台。
然后招呼木桑子过来。
木桑子问:“有什么吩咐?”
金仲从怀里掏出来一个小锣,递给木桑子。木桑子明白了,“我来敲。”
金仲又把一个平鼓给了金离,“拿好了。”交代完之后,把一柄木剑举起来。原来他白日里,用小刀削的木头,就是削成了这么一个木剑。

金仲开始踏着七星步,挥舞宝剑,嘴里念着经咒,木桑子帮助他敲着小锣。指导员带着士兵,也走过来,看着金仲超度。然后所有的幸存者也走了过来,一起看着金仲做法超度。

金离感受到了身边无数死难者冤魂的怨气,再次吓得哭起来。但是手里仍旧一下又一下的随着金仲念咒的节奏,敲着平鼓。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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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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