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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汉王平定三秦,继续向东进军,几路对项羽并不臣服的诸侯,如赵国的陈馀,齐国的田横,都与汉王结盟。
殷王司马卬也投降汉王,一直在项羽军中被范增排挤的陈平机会来了。项羽命令陈平去殷地去攻打司马卬,陈平没有打仗,靠着一张嘴,就劝说司马卬重新投降楚王。被封为都尉。
陈平一直在犹豫,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跟随项羽还是刘季,一直在摇摆不定。但是项羽替他做出了选择。
司马卬再次向汉王投降,项羽大怒,迁怒于陈平,并且范增不知道从什么人口中,已经打听出来了陈平当年和张良之间的私下计策,让汉王逃离项羽的掌握。这就是范增的厉害之处,陈平自己也擅长这个。
项羽要抓陈平回彭城治罪。陈平终于知道自己该何却何从了。他做不到等范增老死,就算是自己躲过这一次,自己在范增的面前,也是很难出头。
既然不能在项羽的麾下做天下第一的阴谋冥战术士,那么就只能去汉王手下,以敌人的身份击败范增,在冥战中与范增一决高下。让世人知道自己阴阳诡辨的能力。
陈平将项羽所赐黄金和官印,派人送还项王,自己独身带着赤霄宝剑,离开项羽,朝着汉王投奔而去。
渡过黄河的时候,陈平才发现上了贼船,船夫要抢劫陈平。因为陈平身上背负长剑,能够佩戴长剑的人,一定是王公贵胄,那么身上一定有不菲的钱财宝物。陈平当然明白船夫的所想。

陈平慢慢脱下了身上的衣服,向逼近的船夫表明,他的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
但是陈平错了,他身上有宝剑。
船夫已经显露出作恶事的姿态,当然不会在黄河中间放过他。
陈平慢慢的抽出了宝剑。自言自语的说:“这柄宝剑,名曰赤霄,是斩鬼驱邪的帝王之剑。。。。。。。”
船夫的眼睛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这柄宝剑,在凡人手中不值一钱,”陈平用手指慢慢掠过剑锋,“但是在天下共主的手中,价值连城。”
船夫不知道陈平为什么要说这些,他们已经打定主意,要杀了这个人,夺取这个宝剑,然后拿去卖给识货的行家。但是他们看到这柄宝剑的剑锋上已经沾染了鲜红的血液。陈平手指上的鲜血在剑锋上慢慢流淌,船夫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手指划破。
陈平手中的长剑鲜血从剑锋一直流到了剑尖,然后滴落在船板上。船夫们的眼睛顿时被一阵红光闪耀。
赤霄宝剑的剑身已经变得全部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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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夫们惊赫的退却。陈平把赤霄举到头顶。渡船在黄河中开始旋转起来。船夫们立即去船尾掌控船舵。可是已经无法阻止渡船继续旋转。
船夫这才发现,渡船已经陷入黄河中的漩涡之中,船身已经堕入了漩涡的中央,距离水面之下两丈的距离。

“赤霄宝剑不能落在你们的手上,”陈平继续说,“这柄宝剑是秦朝太尉尉僚赠送给我的诡道信物。只有天下共主,才能拿到这柄宝剑。”
船夫们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也听不明白面前的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漩涡的水墙中,突然伸出无数的黑色手臂,从陈平的身后不停的延伸。把船夫一个一个的抓起来,然后收回到旋流里。

船夫的惊呼在没入水中之时立即停止。水面渐渐平静,漩涡消失。
陈平把赤霄宝剑收起。渡船在无人掌控的情况下,慢慢的驶向对岸。陈平踏上河岸,看着东边,从今往后,项羽和范增就是他的敌人。而且他一定要战胜他们。

陈平终于投奔到了汉王的军中。他和汉王在鸿门宴之后有过私下交流,但是因为殷地的反复,他也与汉王曾经为敌。在魏无知的引荐之下,他终于见到了汉王。

汉王听说了陈平盗嫂的传闻,无法信任陈平。但是陈平有办法取信于汉王。

就是他手中的赤霄宝剑。
陈平把赤霄拿出来,“这是帝王之剑,现在我献给汉王。”
汉王把赤霄拿在手中,喜不自禁。然后问陈平,他投奔过来,有什么行军打仗的计策。
陈平想了一会,“韩信将军已经天下无敌,带兵打仗我不如他。”
汉王又问,那么做一个军中谋士,与故交张良合力谋略如何。
陈平摇头,“张子房从《太公兵书》中已经演化出了北斗九星的天下大阵,天下布置已定,我也不如他。”
汉王开始笑起来,他很喜欢陈平,因为他觉得陈平跟他一样,能投坦诚自己的弱点。而且毫不羞耻。

“那你到底能做什么?”汉王问。
“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陈平回答,“韩信带兵,攻城拔寨,张良谋虑,天下九星排列,都是阳刚之道,是为阳谋。而我的所学,和他们相反,是为阴谋。”


“天下如你所学有几人?”汉王继续询问。
“范增。”陈平立即回答,然后思索一会,“还有一个人,蒯通。但是这人的本事不如我。”
“范增呢?”
“也不如我。”陈平立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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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什么信你。”汉王问。
“大王是要做偏居一隅的诸侯,还是要做平定天下的皇帝?”陈平问。
汉王笑,“当年我看见始皇帝出巡,觉得做大丈夫,就得像他一般。”
“可是现在大王的身边,要么是一起起事的少年兄弟,要么是成名已久的贵族后裔,”陈平问,“大王从沛公起事,到如今的汉王,可是谁会从心底把你当做天下共主?”
汉王犹豫很久,回答:“如你所说,的确没有。”
“好办,”陈平指着汉王手上的赤霄宝剑,“这柄宝剑,名曰赤霄,是上古时期流传下来的帝王之剑。剑锋吃血之后,变化成红色烈焰,所以尚赤。”
“你要告诉我什么?”
陈平立即正色说:“大王是真命天子,在幼年就有仙人授你赤霄宝剑。”
“这把宝剑不是你刚刚给我的吗?”
“这柄长剑,与我没有任何牵连,”陈平郑重的说,“我也是今日才在大王的手中看到这柄上古神器。”
“有意思,”汉王似乎明白陈平想要说什么了,“你说下去。”
“听说大王起事之前,斩杀过白帝之子,一条蛟龙?”陈平问道。
“我和兄弟们躲在殇山,躲避秦军,饮酒之后,一条蛇在路上,我把它给砍了。”
“不是,”陈平摇头,“大王用手中的赤霄宝剑,砍杀了白帝之子。赤火融白金,大王是天命所归。”
汉王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能把不存在的事情说得如此真切,“诚如是?”
“大王是天命所归,”陈平恭敬的说,“天子金口玉言,怎么会说假话。”

“我明白你为什么在项羽手下不能得志了。”汉王点头。
“我告诉他是赤帝之子,”陈平笑着说,“可是他不相信,说他们项氏是楚国贵族,项燕的后代,怎么能以无稽的赤帝为祖先。”

汉王已经不再犹豫,“你要做什么官职?”
陈平跪拜下来,“给我一个都尉即可。大王把军队里的细作归我调令,我要做的事情是,把范增除掉。大王和项羽之间的冥战,就尽在我掌握之中。”

“你有办法?”
“有。”
“什么办法?”
“不能说。”陈平回答,“大王给我钱财即可。”

汉王马上爽快的答应了陈平的所有要求。陈平感叹,在鸿门宴之后,就该投奔汉王。陈平和汉王寥寥数语,就已经彻底的明白,自己的本领,只有在汉王手下才能得到发挥。

而汉王也明白,陈平是一个能够颠倒黑白,通彻阴阳的能人,以他狡诘的性格,当然不会被项羽这么骄傲的人所用。

现在汉王刘季,张良韩信陈平,这三人终于聚集在一起,北斗九星大阵,已经掐住了项羽的咽喉。韩信带领的军队,所向披靡。而最后一个致胜的关键环节,阴谋冥战的高手陈平也已经就位。

张良陈平韩信,都曾经在项羽的帐下受命,而项羽却珠玉在前,并不珍惜。这并不是项羽的失策,而是因为项羽是楚国世代贵族,他的性格决不能容忍韩信的出身低微,陈平的狡猾反复。即便是同样出身贵族的张良,项羽也不能接受张良当年行刺始皇帝的下作行为。
项羽自视高贵,认为争夺天下一定要用正大光明的两军对垒。凭借强大的武力倾轧敌人。却不知道,当年智伯夫差,极武而亡的道理。于是放弃了手中能够平定天下的异端人才。导致了自己最后的失败。
而汉王,从来就没有这些道德上的约束。

现在纵横天下的谋略家张良、战神韩信、阴谋诡变的宗师陈平,都已经归附于汉王。

汉王和项羽一争高下的时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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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沙部

王鲲鹏边开车,把七星阵法的来历,还有赤霄和开山的事情说了一遍,又对徐云风说:“诡道从来就没有布置过这个七星阵法。是因为,后来太平道秉承的是张良的道法。张道陵的五斗米也是太平道的分支。诡道在汉朝之后,就比不上张良的道法的延续了。”
方浊说:“所以我和你们不同。我们全真是道教,而你们诡道不是。”

“你虽然身份是诡道,”徐云风说,“其实你的能力,从老严那里学的更多。要说你是道教正宗,也没说错。你也不用虚伪了,诡道的门人,没有人能布置七星阵法。至少我是做不来的。金仲还不如我,他更不可能。”

王鲲鹏说:“知道当年我师父和师伯金旋子为什么一直关系不好吗?”
“赵先生脾气不好,喜欢跟金旋子抢。”徐云风说,“说实话,做他的同门,运气并不好。”

“其实不是,”王鲲鹏叹口气,“我师父和师伯的关系一直很和睦。”
“我一直在奇怪,当年金旋子破除成见,引赵先生入了诡道山门,”徐云风说,“可是后来他们两人却翻脸了,按照赵先生恩怨分明的性格,不应该是这样。”

“我告诉你为什么吧,”王鲲鹏眼睛看着前方的道路,现在已经到了贺家坪的高山上,马上就要到榔坪,当年王鲲鹏作为赵一二的弟子,和金旋子的徒弟,在榔坪交手过一次,当时王鲲鹏刚刚入门,手艺不济,被金仲打败。两房的积怨更深。

王鲲鹏整理一会思路,“我师父要带着诡道并入道教,也就是茅山一系。但是师伯不答应。”
“金旋子一直不松口,”徐云风回忆起来,“赵先生也没办法,他幺房是光杆一个,螟蛉最多在他手上到三十六岁,我又是个不成器的,他只能让你坐他徒弟。”

“我后来为这件事情问过老严,”王鲲鹏说,“老严说过,除非诡道只要有一个人不同意,就这能是外道。”
“这是谁定的规矩?”方浊问,“大家在一起统一门派不是更好,我们清静派就一直承认是全真的分支。”

“陈平当年答应过那个天竺人室利方。”王鲲鹏说,“决不能接受其他的教派合并。当时陈平以为自己会开创一个教派出来,可是失败了。”
“室利方跟他交换的条件是什么?”徐云风立即察觉到问题所在。
“室利方答应过陈平,”王鲲鹏说,“陈平诡道的传人,可以在日后投奔他的门派。”
“室利方到底是什么门派,”徐云风说,“挺奇怪的。”
“他西域佛教到中土来的第一批和尚,”王鲲鹏说,“所以后来很多诡道的传人,都隐藏在佛教寺庙里做和尚。”

“还有这些事情?”徐云风笑着说,“我明白了,道衍不就是和尚么。”
“我说的不是道衍。”王鲲鹏郑重的说,“我师父赵一二,和师伯金旋子的师父,我的师祖,是一个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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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过!”徐云风大惊,“赵先生的师父是个和尚!”
“这就是室利方和陈平的交换。”王鲲鹏说,“诡道的门人,一定要和佛门保持很深的联系。”

“王八,”徐云风把身体坐直了,看着王鲲鹏,“你这几年,到底知道了多少事情,是从什么地方查到的消息,我相信这些事情,既然当年赵先生和金旋子不说,他们就肯定不愿意让我们知道。”

“我师父赵一二要带着诡道进道教册录,”王鲲鹏说,“金旋子要带着诡道的传人皈依佛门。这就是他们两人意见一直不同的根源所在。”

“我是不会让黄坤做和尚的。”徐云风已经完全明白王鲲鹏的意思了,“不过他现在死活都不知道。你这是别在我身上打主意。”
王鲲鹏不说话了,徐云风脑袋反应迟钝,过了一会才想明白过来,笑了起来,“算了吧,邓瞳做和尚更不靠谱,你就别祸害其他的和尚了。”

“我打算把他交给域山。”王鲲鹏看来是已经考虑很久,“域山虽然没有读碟,不过他是个不错的人。”

“王八,”徐云风的声音也低沉下来,“想那么远干什么,诡道不见得就这么断绝,不是还有金仲吗?”
“那就希望如此了,”王鲲鹏说,“有时候我只是想得远一点而已。”

徐云风和王鲲鹏触及到了不愿意提到的话题,气氛顿时压抑。三人也就无话。到了天亮的时候,车到了恩施。
三人找了一个休息区,吃了顿饭。王鲲鹏在车后座睡了几个小时。然后继续赶路。

到了傍晚的十分,终于到了秀山。
秀山的黄家不在县城,而是距离县城的一个偏僻的镇上。和犁头巫家不同的是,黄家在一个山冲的村子里,是一个庞大的家族。
整个村子几乎都姓黄,或多或少都跟黄家有点关系。


王鲲鹏驾驶的这个汽车,挂着鄂E的牌照,让村子里的村民都很奇怪,纷纷驻足观望。
村民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小孩,几乎看不到年轻人。看来青壮年都出门打工去了,只剩下老人和留守儿童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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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秀山黄家这样的大家族,在现代社会中,也不能避免这种趋势。

王鲲鹏下车问路,询问黄家的祠堂在什么地方。一个老人向村落中央的一个大房子指点。王鲲鹏驱车慢慢开到了村落中央,停在祠堂门口。

徐云风下车,伸了一个懒腰,“果然是出名的术士家族,祠堂都这么气派。”
王鲲鹏让徐云风不要乱说话,带着他和方浊走进祠堂。

祠堂里一个打扫的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看见王鲲鹏了,歪着头看了王鲲鹏很久,才迟疑的走到了王鲲鹏面前,“您是不是姓王?”
“是的,”王鲲鹏礼貌的说,“我是王鲲鹏,我来找黄溪。。。。。。”
那个中年女人突然向王鲲鹏跪下来,“谢谢你,王师傅。”
王鲲鹏立即醒悟,这个人女人是当年他把黄家的黄根伢子带回秀山的妻子,记得当时黄莲清还叫过她的名字,好像是杜鹃。

王鲲鹏立即告诉徐云风,“这人就是你当年背了一路的那个尸体的堂客。”
徐云风向杜鹃点了点头,也说不出什么话,都是过去的往事,而且也不是什么开心的事情。

杜鹃拉着王鲲鹏就走出祠堂,“黄溪住得有点远,我带你们去找他。”

结果王鲲鹏等人,跟着杜鹃走了很久,才走到了一个相对较偏的鱼塘边,鱼塘旁边还有一排简陋的平房。人还没到,就听见平房里面震天的猪叫声。

三人走进平房,王鲲鹏看到,这里果然是一个养猪场,到了给猪喂食的时间了,所有的生猪都嚎叫得厉害。而且臭气熏天,方浊无法忍受,只能用手把口鼻给捂住。

杜鹃进来后,看见一个口鼻歪斜傻子正在慢慢挽着一个饲料桶,给一个又一个猪圈舀饲料,倒进食槽。就走到傻子面前,大声的问:“你黄大哥在哪里?”
傻子嘻嘻的笑了几声,鼻涕流的老长,对着杜鹃挤眉弄眼。杜鹃急了,打了傻子一下。
傻子哭起来,指着窗外最靠南边的那个平房。
杜鹃连忙带着王鲲鹏三人去走向那个平房,进去后,看见两个男人,正在吆喝指挥公猪给一个母猪配种。
其中一个人,满脸络腮胡子,正是黄溪。

黄溪和王鲲鹏徐云风方浊在七眼泉有过一面之交。他看到了这三人,顿时有点不好意思,脸上没有胡须的部分,顿时就通红起来。他连忙给旁边的人交代了几句,把袖管捋下,殷勤的拉着王鲲鹏走到了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个房间相对干净,里面一张床,一个办公桌。

“好好的黄家族长,”徐云风对着方浊叹气,“怎么就变成了猪倌。”

黄溪招呼他们坐下,拿起开水瓶给几个人用一次性纸杯泡茶。茶叶倒是好茶叶,看来是接待客人的。

“这个是杜鹃,我的堂叔的遗孀,”黄溪的声音非常尖细,如果没看见是个大男人,只听声音,简直就是女人的嗓音。
“我认识,”王鲲鹏说,“我们见过的。”

“对对,”黄溪说,“我差点忘记了。”然后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跟王鲲鹏说什么。反而更加尴尬。

“先带我去黄莲清前辈的坟上烧点纸吧。”王鲲鹏说,“我欠他的人情。”
“那是那是,”黄溪两个手搓起来,“先吃饭。吃了饭,我带你们去我们家的坟地。”
“这养猪场是你开的?”王鲲鹏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主动挑起话题。
“是的,是的,开了两年了,要挣钱了,”黄溪对着杜鹃说,“幺妈,你去黄岗的馆子里,端几个菜过来好不好。”
杜鹃点头,立即走出去,“恩,马上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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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风看着黄溪眉眼里透着愁苦,知道这人开个养猪场实在是不容易。没有想到不可一世的黄家,也到了这般境地。

王鲲鹏说:“其实我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不是蛮好的消息。”
“尽管说,”黄溪苦笑,“反正一直没有听过什么好消息,昨天我的猪场死了两头猪,今天又有两头不行了,现在闹猪瘟。”

“我找到了黄松柏的后人,”王鲲鹏说,“黄坤。”
“哦哦,”黄溪心不在焉,“好事,好事。”
“他在长江里失踪了。”王鲲鹏心虚,说的声音不大。
黄溪正在走神,估计心里惦记着给母猪配种的事情,“哦哦,您说什么?”
“你的族弟黄坤,”王鲲鹏的声音大了点,压过了旁边的猪叫,“失踪了。”
“啊,这么严重啊。”黄溪说,“那您来找我干什么?”

“嗨。”徐云风对着方浊长长的叹口气。

黄溪对着王鲲鹏说:“黄松柏是我爷爷的堂兄,几十年都没回来过,听说前两年也死了,我们一直没有来往。”
“我有事情找你,”王鲲鹏说,“很重要的事情。”
“您都是北京的大领导了,”黄溪这次听明白了,“找我干什么?”

“你如果不是太忙的话,”王鲲鹏说,“你能不能把你们黄家人,跟我去一趟宜昌,恩,当阳的玉泉寺。”
“去当阳干什么,”黄溪说,“我去年在当阳联系过一批鱼苗,说是出肉很快,结果喂了四个月,全部翻塘,亏了不少。你看,就是旁边的那个鱼塘。”

王鲲鹏完全没法跟黄溪说下去了。可是黄溪还在喋喋不休,“鱼塘我承包了五年,每年给乡里交一万五,鱼全翻塘了,加上鱼苗的钱,我贷款都换不上。”

徐云风看见王鲲鹏的脸色很难堪,黄溪这种状况,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
黄溪坐立不安,那个傻子又走进来,支支吾吾的说了几句话,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都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可是黄溪立即蹭的一下站起来,对着王鲲鹏说:“您先坐一会,我马上就回来。”

留下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在房间里。
王鲲鹏看着这个简陋的房间,办公桌已经是最新的家具。床上的被褥漆黑,乱糟糟的,堆满了《养猪技术》《养鱼技术》《预防猪流感》。。。。。。。等等养殖书籍。
看来黄溪就住在这里,打理养猪场和鱼塘。
“这黄家。。。。。。”徐云风对着王鲲鹏说,“好像没什么来性(鄂西方言:出息)啊。”
王鲲鹏嘴角撇了一下,没有说话,看来他也认同徐云风的说法。
“不过我们倒是多心了,”徐云风说,“黄溪根本就顾不上黄坤,更谈不上责怪我们。”

“看来黄家人,都跑出去打工了,”王鲲鹏说,“黄溪要守着家业,出不去,就只能在家里搞养殖生活。”
“好歹黄家也是几百年的术士,”徐云风说,“混到养猪的份上,我也是信了黄溪的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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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正在感叹,黄溪又匆匆的走进来,连忙对着王鲲鹏道歉,“不好意思啊,又死了一头猪,今年的年成实在是、实在是不太好。”
“没事的,”王鲲鹏安慰黄溪,“搞养殖,就是这样的。今年不行,还有明年。”
“您刚才说要我去什么地方,哦,玉泉寺,”黄溪说,“有什么事情啊?”
“是这样的,”王鲲鹏说,“我们诡道,现在有个对头,我摆了一个阵法,天璇星位在玉泉寺,我想邀请你们黄家去镇守那个星位。”

“哦哦,这个事情啊,”黄溪又开始踌躇起来,“王所长这么说了,我当然是不能拒绝。是什么时候啊?”

“算了,”徐云风走到王鲲鹏和黄溪之间,“我们就是来给黄莲清上个坟。没别的事情,玉泉寺什么的,你就当他没说。”
“明明所了,”黄溪连忙说,“怎么能当王所长没说过呢。”

徐云风和王鲲鹏两人都沉默,不知道怎么跟黄溪说起七星阵法的事情。正在尴尬,杜鹃提着一个大塑料袋进来,然后把塑料袋里面的一次性饭盒都掏出来,一个饭盒里炒了一个菜。又放了三瓶啤酒。

杜鹃胡乱的收拾了办公桌一下,盒饭都放上去。招呼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来吃饭。这养猪场的气味那里是好闻的,黄溪是习惯了,拿起碗筷就开始吃。徐云风倒是不在乎,也夹菜吃了一口,然后对着啤酒瓶喝酒。王鲲鹏尽量不动声色,也开始吃饭。只有方浊,她无法忍受养猪场的臭气,而且炒的盒饭的菜肴,都是回锅肉,小炒肉,腊肉,没有素菜,根本就无法动筷。
“她戒五荤。”王鲲鹏尴尬的对黄溪说,“吃不了。”
“啊,”黄溪连忙说,“真不好意思,幺妈你再去弄两个素菜来。”
方浊连忙阻拦,“我不饿,吃不下。”

几个人把饭吃了。
吃完饭后,黄溪养猪场里又有几头猪有了猪瘟的症状。黄溪只好托付杜鹃,去请兽医过来。然后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带着王鲲鹏去坟地,给黄莲清烧纸。
王鲲鹏看见黄溪忙成了这个样子,实在不忍心,对黄溪说:“你就告诉我地方,我自己去就行了。”
“怎么能这么没有礼数呢,”黄溪说,“你们这么远跑来,我还不陪你们去啊。”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王鲲鹏不再坚持,只能跟着黄溪去黄家的祖坟。
黄家的祖坟在一片山顶上。到了之后,看见黄铁焰和黄莲清的坟在一起,徐云风就把随身带的纸钱和香都拿出来,王鲲鹏跪在黄莲清的坟前,就开始烧纸。
黄莲清对诡道的赵一二和王鲲鹏都有恩惠,王鲲鹏说来给他祭拜,的确是出于真心。
王鲲鹏拜祭黄莲清的时候,徐云风问黄溪:“你们家族的黄金火也埋在这里吗?”
“在,在,”黄溪拉着徐云风走到了坟地的边缘,果然有个坟墓,墓碑上刻着黄金火的名字。
徐云风在王鲲鹏那边捡了一点纸钱,站在黄金火的面前,把纸钱烧了,嘴里年年有词,“不管怎样,你当年还是放过了我一命,今天给你烧点纸钱,算是报答你的人情了。”

王鲲鹏对黄莲清的礼数尽到了,和徐云风方浊站在这个山顶的坟地上,看见漫山遍野的坟墓,都是几百年来黄家的术士高手的坟茔。
一阵山风吹来,卷的纸灰扬起,黄溪在他们身后放了一挂鞭。噼里啪啦的响起来,惊动了树林里几只飞鸟,扑哧的飞到高空,越飞越远。

王鲲鹏知道要向黄溪告辞了,对黄溪拱手,“黄家的五行符已经失传,你维持这份祖业,也是太为难你了。”
“有我在一天,”黄溪说,“就撑一天吧。”
“你有没有想过,”王鲲鹏说,“黄坤如果得了五行符,回来做族长,你怎么办?”
“他不是在长江里失踪了吗?”黄溪说,“黄松柏虽然是我的长辈,但是他已经被赶出了黄家,就算是他的孙子拿了五行符,我也不能认他做族长。”
“也是,”王鲲鹏点头,“是我多嘴了。”
“王所长,”黄溪说,“如果你真的有困难,你给我打个电话,我立即到玉泉寺去,这个帮,我肯定会帮。”

直到现在,黄坤才显露除了黄家术士的气势,不再是刚才那个养猪的落魄模样。

但是王鲲鹏已经不再好意思开口,让黄溪镇守天璇星位。敷衍着点头,然后向黄溪告辞。黄溪也不再啰嗦,他看见兽医已经来了,连忙跟着兽医走向养猪场。
王鲲鹏犹豫了一下,快步走到黄溪的身边,从怀里掏出几张符贴,“我知道你们黄家本来这方面的本事高强,我这几张符,你烧成灰,放到鱼塘里,就不会再翻塘了。”


王鲲鹏徐云风方浊上车,徐云风看见王鲲鹏心情郁闷,故意开玩笑,“王抱阳的法术,给人养鱼用了。”
“民间的法术,”王鲲鹏并没有在意,“不就是做这些事情的吗。”
王鲲鹏说完,就专心开车,任徐云风如何挤兑,都不再开口说话。

王鲲鹏驱车回程,车开到了半夜,到了鹤峰的一座高山上,王鲲鹏把车停了。自己走到盘山公路的路边,看着黑夜中的莽莽群山,站立不动。
徐云风和方浊慢慢走到他身边,三人都静静的呆着。
“看来我们真的没有胜算了。”
徐云风到现在看到王鲲鹏第一次有了绝望的想法。
“还有苗家和魏家我们没去,”过了很久,徐云风轻声说:“就是输,也要输的有志气。”
方浊也对着王鲲鹏说:“王师兄,千万不要放弃。”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第二天早晨,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三人回到了宜昌市内。王鲲鹏连续驱车两天两夜,实在是辛苦了。躺倒在床上睡觉。
徐云风和方浊两人在车上都休息过,于是在客厅无聊的坐着。寻蝉已经在玉衡星位上就位,不再家里。就徐云风方浊两个四目相对。
两人沉默久了,徐云风无话找话,“方浊,这几年过去了,你怎么就没变化呢,跟我刚见到你的时候,简直一点都没变老。”
“我师父跟我说过,”方浊说,“如果我一心修炼道家心术,能活很长时间,可能超过九十五岁,四十岁之前,面貌不会有什么改变。”
“能活一百岁啊。”徐云风说,“活这么长有劲吗?”
“徐大哥。。。。。。。”方浊欲言又止,“我从没想过要活那么久,我二十出头遇到你和王大哥,遭遇了很多事情,让我觉得,前面的二十年其实就是一片空白。只是和你们认识了之后,才觉得生活有了意思。是的,我师父和师兄对我都挺好,但是他们只是照顾我,怕我饿了,怕我病了。这个和你和王大哥对我的方式是不同的。”
“我明白你的能力会一直削弱了,”徐云风说,“清静派,你的根基就是要虚怀若谷,一旦对人有依恋了,法术也就弱了。”

方浊看着徐云风,“我宁愿做一个没有法术的普通人。”
“你是道士,”徐云风立即岔开话题,“那里有什么资格去惦记什么人呢,别开玩笑了。”

方浊点头,眼睛从徐云风的脸上移开,看着地面。
徐云风站起来,拍了拍方浊的头顶,“我出去逛逛,你歇着吧。”
然后打开门走了,“你以前不这样的莫名其妙。”

徐云风却没有去网吧打游戏,而是来到了长江边上。作为一个过阴人,他还是没有察觉到黄坤去顶的死讯。所以仍然觉得还有希望。黄溪虽然是黄家族长,但是五行符都在黄坤身上。
如果黄坤真的死了,没了下落,黄家几百年的手艺难道就这么说断就断了。

徐云风的感觉没有错,黄坤的确没有死。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要说他还是会水性的,被那个怪物给扑到水里之后,在水中想镇定下来,可是身体下半身已尽被怪物给环抱住,两个手臂胡乱的拨水,想浮出水面。可是随即手臂也被水中潜过来的怪物给牢牢抱住。
黄坤四肢都不能动弹,只能咕噜噜的喝水,眼前一片黑暗,心中想了一下,这次自己没命了。然后就丧失了知觉。

现在黄坤突然醒转过来,发现自己被拴在一个渔船下面。黄坤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到底淹死了没有,但是随即明白,当然是没死。可是发现自己漂浮在一个渔船侧面,身体是侧着身子漂浮在水中。又发现自己的胳膊和脖子被一根绳索给牢牢的绑缚着,挂在渔船上。
现在天已经大亮了,太阳照射自己的眼睛,刺得生疼。才明白,自己是被阳光照到眼睛,醒了过来。黄坤的脑袋很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在他仔细回忆落水的过程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后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他勉强扭过脑袋,看看是什么东西撞到自己。
一看之下,吓得要大喊起来,江水立即灌入他的嘴巴,声音就没喊出来。原来撞到他的是一具淹死的尸体,这个尸体面色惨白,两眼紧闭,但是一看就知道死后不久。
黄坤这才发现渔船在慢慢的行驶在一片水流缓和的江段。而且十分的安静,除了渔船马达微弱的突突声音,就只有船头轻轻划开江面,浪花的声音。
黄坤突然想到,自己应该是被人给救了。可是为什么营救自己的人,不把自己抬到甲板上去呢。黄坤也想不明白。

终于船上的马达声音停住了,现在的水面上冒出了很多水草和芦苇。看来是到了一个较浅的水域,芦苇都能从江底下长出来。而且这片水域肯定不是长江了,因为江水比较清澈,不是长江浑浊的泥水。

渔船在慢慢的靠着惯性前行。黄坤的身体顺势面朝上躺着,看着天空中的太阳,阳光刺眼,他只能看向天空的白云。
但是身边的那具尸体,又碰撞了他一下。黄坤心里很不舒服,这时候,他听见了渔船上有人在说话,“这个人怎么面朝上了?”

黄坤连忙要开口呼救,可是一个船桨猛地戳到了自己的脸上,身体立即沉入水中,接着船桨在自己的肩部又狠狠的捅了几下,黄坤身体翻转过来,背部朝上,脸朝下漂浮在水中。

黄坤在水中睁开眼睛,看到了江底的淤泥,和漂浮在水中的水草,还有无数的芦苇根须。
这片水域最多也就是不到两米深。
黄坤想把头抬起来,寻求渔船上的人帮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发现自己在水中并不憋闷,这个发现让黄坤顿时惊呆了。
自己怎么可能在水中不呼吸,而且一点都不难受。这种生理上的超常反应,让黄坤很惊讶。于是不再轻举妄动,而是感受自己的身体。过了很久,黄坤才感觉到,原来自己的嘴巴是张开的,当自己气闷的时候,嘴巴会吞咽一口水进入喉咙,然后水流从鼻孔里逼出来,就这么一下,身体就不再感觉憋闷。而且持续很长时间之后,黄坤才又感觉到胸中郁积,然后又吞咽一口水,水流在喉咙和鼻孔里转了一圈,就如同呼吸空气一样的感觉。

黄坤终于回忆起来昨晚的事情,自己的确是落水了,而且当时也昏迷过去,只是在昏迷后,身体无意识的学会了这种在水下换气的法门。黄坤无稽的想,既然这样,为什么人还会淹死。然后他又想到,这种水下换气的本事,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接着黄坤立即发现了一个更奇怪的事情,那就是他眼睛在水下能够看得很远,跟在陆地上看得一样远。
他扭动脑袋,看见了身边渔船的船底吃水的部位,后方还有一个马达下的螺旋桨。螺旋桨已经停止转动。但是他却看到了渔船的另一侧,水中有两个东西在上下漂浮。
黄坤仔细看去,心脏猛地紧缩一下,原来他看清楚了,那两个在水下沉浮的东西,前方的一个是人的躯干,另一个是一只人腿。

黄坤心底已经大致明白是什么事情了。自己的肩膀又被撞了一下,仍然是刚才那具尸体。
这条渔船不是长江上打渔的,而是捞尸人的船。
黄坤这才知道,自己肯定被当做落水淹死的尸体,被捞尸人打捞起来。身上绑缚的绳索,就是捞尸人把自己拴在船舷边。让自己不被水流冲走。

黄坤想到这里,立即就要抬头,对着船上的捞尸人大喊,让他们知道自己没死,把自己的绳索解开。当他真的这么做的时候,脑袋扬起来,正要喊叫,却又硬生生的把声音给压抑下去。
因为,他看到了船舷上坐了一个雷公脸一样的怪物,那个怪物,脖子上挂了一个铁链,黄坤立即醒悟,这个怪物不就是昨晚装扮女人,扑自己下水那个东西吗!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在在水里,那个怪物在船舷上蹲着,一个人,一个妖怪,两个眼睛就这么对视,僵持了很久。现在那个怪物虽然看起来很恐怖怪异,不过不再是昨晚那么凶猛的样子。而且黄坤看见它眼睛不停的眨巴,手指上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在船舷的木头上划动。

突然一条皮鞭抽在了那个怪物的背上,怪物蹦跳起来,吱吱乱叫。黄坤这才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船头。怪物吃痛,一下子跳下水里,可是随即又被脖子上的铁链拉倒了甲板上。
“妈的叫你不听话,不听话!”甲板上的那个人一下又一下的用皮鞭抽打怪物。怪物的声音叫非常凄惨。

黄坤终于弄明白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自己落水,不是被怪物意外拉下去的。整个怪物是受人指使,拉自己下水。

想到这节,黄坤知道渔船上的捞尸人,其实就是靠怪物,也就是水猴子拉人下水。现在这艘渔船,拉了四具尸体,只是自己阴差阳错,能够在水里呼吸,没有淹死。

黄坤也知道渔船上的捞尸人,不是好人,也就绝了呼救的念头,而是继续装扮尸体,随机应变。

渔船终于停了,没有在水面上慢慢漂浮。现在黄坤的脑袋主动的埋在了水面之下,他的眼睛在水里的视力非常好。
但是如果让黄坤选择,他现在宁愿自己在水下是一个瞎子。因为他看到了这辈子最恐怖的事情。

就在黄坤的身体下方,水下三到五米的水底,十几具尸体,漂浮在水下。这些尸体的身体下方有一根绳索拉着,绳索的另一端,勉强能看清楚,是一个石头磨盘。
这些尸体虽然随着水底的水流漂动,但是因为被拴在石头磨盘上,就不会漂走。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心里更加明白了,原来这些尸体都是捞尸人保存在这片水域之下,一旦得到遇难者的家人寻找尸体的消息,就去联系,谈好价格了,打听清楚了尸体的年龄、体型、特征,就回到这里来,把尸体带过去给尸体的家属。
而这些尸体可能大部分是真的失足落水淹死,但是其中一定一部分是被水猴子给拉到水下的。
而水猴子并不是野生的,而是被人豢养。

黄坤愤怒了。身体在水中因为气愤瑟瑟发抖。
但是他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道扯向水下,原来是绑缚他的绳子,另一端拴着一个石头磨盘,磨盘堕入水底,把黄坤的身体也拉到了水下。
黄坤看到身体四周,全部是漂在水底的尸体,接着其他三具尸体也被绳子上的石头磨盘带到了水下。
黄坤看着头顶,那个渔船的马达发动,螺旋桨飞快的转动,渔船开走了。

黄坤漂浮在十几具尸体中,看到有的尸体已经钻出了酒杯粗细的白鳝鱼,鳝鱼在水中游泳的姿势非常恐怖,弯曲扭动,但是动作迅速。这些白鳝鱼就吃水底的尸体,从尸体的鼻子和嘴巴钻进去,吃掉尸体的内脏。
黄坤要呕吐了,他想起来了宜昌长阳的一道名菜,白鳝鱼腊肉炖酸菜。他去年和高中同学在长阳还吃过这道菜,当时觉得白鳝鱼十分鲜美,吃了好多。

黄坤确定自己安全了,他游到水底,把系在石头磨盘上绳索的死结慢慢解开。然后游到了水面上,他不敢把身体全部露出水面,只是把头部冒出来,眼睛看着那艘渔船慢慢开远。

黄坤慢慢游向岸边,走上江岸。仔细看了,这才看到,这片水域是江南五龙的一个支流,汇入长江形成的一个江湾。这个水域附近几乎没有人烟,看来就被捞尸人作为保藏尸体的地方了。

黄坤上岸走后,突然又胸口积闷起来,弯腰咳嗽,把腹中和肺部的积水全部吐出来,这才能够在空气中自由呼吸。黄坤又回头看着水面,看见水面上漂浮十几个小小的钓鱼漂子,如果不仔细看,这些小小的浮漂,根本就隐没在水花中。
看来就是捞尸人,留下来的记号。

黄坤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把方位记清楚了,他现在恨得牙关紧咬,但是知道凭借自己的本事,对付不了渔船上作恶的人。但是还有师父,师父和王师伯一定有办法。
想到这里,黄坤看着远去的渔船,然后顺着江边的小路,小跑着跟随过去。刚才的地方只是捞尸人藏尸体的地方,他们一定有自己的居住地。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徐云风正在江边,无聊的看着江面,一直呆到了日头落山。
自己从小生活在长江边,爷爷是个水手,常常带着他在江边。他在江边玩耍游泳,爷爷就捞鱼。自己又一次掉入长江里,爷爷眼疾手快,对着他沉入江水的方位,一个渔网下去,把他给捞了上来。
徐云风一直都记得自己落入水中的感觉,那中完全静寂的世界,无数的人影在眼前晃动,抚摸自己的脸庞,那时候徐云风还不知道害怕,只是觉得很安静,在无声的水下,十分的平静。也许那就是死亡的感觉吧。徐云风回想着当时的感受,但是后来自己被爷爷的渔网给兜出江水。然后被爷爷托在胳膊上,按压腹部,吐出江水。

“疯子,”徐云风回头看见王鲲鹏在喊自己,看见王鲲鹏和方浊正在江滩上朝着自己行走过来。然后看见他们的身后,黄溪也跟着。

黄溪走到了徐云风身边,向徐云风拱拱手,“你的事情我听王所长说了。”
徐云风问:“你不是家里走不开吗?”
“我把养殖场交给杜鹃打理了,”黄溪说,“我也是刚到。”

“我对不住你们黄家,黄坤是我徒弟,”徐云风苦笑,“可是却偏偏淹死在长江里。”
“我来这里,也是为了这个。”黄溪说完,用一个匕首在自己的手掌心划了一道口子,然后把鲜血滴到江水里。
现在徐云风知道黄溪要做什么了。于是走到王鲲鹏和方浊的身边。看着黄溪用他的方式给黄坤喊魂。
鄂西的规矩,如果家人在长江里溺亡,找不到尸体,亲人就在江水中滴入血液,然后在江边叫喊溺亡亲人的名字,这样,尸体就会从水底漂浮起来。
黄溪的割破手心,滴了血之后。于是走到齐腰深的江水中,对着江面喊起来:“黄坤。。。。。。。”


黄溪从傍晚一直喊道天色全黑。足足喊了一个小时。
路过的行人看到黄溪的动作,都知道他在做什么,听见黄溪的声音,都绕到江堤上方走远。
黄溪从江水里走上来,然后四个人走上江堤,准备回去。王鲲鹏说:“如果明天还找不到,申德旭就把黄坤的父母从长阳接过来,你要不要见见他们?”
黄溪说:“还是见一面吧,都是上两辈的事情了,我们做下人的,何必要这样不相往来。”

方浊突然指着下游方向的江滩说:“你们看,有个年轻人走过来了。”
“还真的能喊上来?”徐云风看着那个年轻人,“走路的样子真的像是黄坤。”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也看见了徐云风和王鲲鹏,加快脚步,王鲲鹏看见黄坤的脚步笨重,“他真的没死。”
“看来避水符的确在他的身上。”黄溪也点头,“我说我们黄家人,怎么会被淹死。”

黄坤快步走到了徐云风身边,气喘吁吁的说:“他们、他们养了很多水里的怪物,在艾家镇的一个农家乐里。”


黄溪走到黄坤的跟前,一把将黄坤的胳膊给抓住,然后把黄坤的衣领给扯了一下。
“你干嘛?”黄坤问,“你谁呀?”
但是这句话问了之后,黄坤立即就不做声了,这也许就是血脉的渊源吧,黄坤主动说:“我知道你是谁了。”
徐云风说:“是的,他是黄莲清的孙子黄溪。”

黄坤和黄溪,黄家的两个传人,这辈子第一次见面。两人对视了一会,黄溪说:“你归宗吧。”
“我爷爷被你们赶出来了,”黄坤说,“不能说赶就赶,说回就回吧。”
“这是你爷爷的意思。”黄溪说,“不信你把衣服脱下来,就知道了。”
黄坤看了看徐云风,徐云风点头。黄坤就把衣服给脱下来,上身赤裸。身上没有什么蹊跷。
“你转过去。”黄溪提示。
黄坤照做了,背部对着所有人。

“果然是这样。”王鲲鹏大声说。
现在徐云风看见了,黄坤的背后,画了一个符贴,符贴上的篆文,显出了一条蛟龙的形状。
这就是黄家的五行符之一——避水符。

黄溪仔细的看着黄坤的背上的避水符,不停的点头,“大爷爷从小就把避水符刻在你身上了,他没有告诉过你吗。”
黄坤茫然的摇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任何黄家的事情。”
“把衣服穿上吧。”徐云风对黄坤说。黄坤照做了。

“师父,”黄坤对着徐云风说,“我从来不知道我能在水下换气。”
“我也不知道你们黄家的本事。”徐云风说,“没想到这个东西这么管用。”

王鲲鹏对黄溪说:“你弟弟没事了,你。。。。。。。”
“我现在就去玉泉寺等着。”黄溪说,“不用担心,黄坤过来之后,我一定全力以赴。”

“有劳你了。”王鲲鹏拱手,“后会有期。”
“一定的。”黄溪看了看黄坤,拍了拍黄坤的肩膀,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人是个汉子。”徐云风看着黄溪的背影,“就是说话娘娘腔。”
“黄莲清的孙子,”王鲲鹏说,“当然不会是缩头乌龟。”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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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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