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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邓瞳连忙把黄坤叫过来,手指着窗外,看着公墓里无数的黄*鼠*狼在飞快的奔跑。黄坤看了看天上的满月,“今天是阴历十五,听说农历的月份,十五是最阴的时刻。”
“这么多黄*鼠*狼跑到一起干什么,”邓瞳颤巍巍的说,“难道黄皮子也要开会?”
黄坤又仔细看了看这些黄*鼠*狼,仍然还是到处乱串,有的已经开始蹦跳。越来越欢。
邓瞳更加吃惊了,对着黄坤说:“我怎么觉它们在做一件事情呢。”
“我也看出来了,”黄坤说,“我觉得他们在唱大戏似的。”
“这个管理处,今晚一个人都没有,”邓瞳又回头看了看屋内,“会不会跟这些黄*鼠*狼有关?”
“你的意思是今晚是人故意躲起来了!”黄坤睁大眼睛,“怎么这么巧。”
“已经很巧了好吗,”邓瞳对着黄坤说,“你喜欢的那个短命寡妇,和刘局长是亲戚,而刘局长又是我师父的朋友,你不觉得这些事情就很巧合吗?”
“我倒是不信什么巧合,”黄坤摸着头说,“我更相信如果巧合太多,就是有人在暗中安排。”


邓瞳正要反驳黄坤,突然他们听见了身后有人发出了声音,是剧烈喘气声。两人背后发麻,都不敢回头看。过了很久,才有人轻声的问:“你们是人是鬼?”

黄坤和邓瞳听了这句人说出来的话,顿时同时吐出一口气,同时转身过来,看见一个老头,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们。
邓瞳说:“我当然是人,你眼睛难道瞎了吗?”
“可是今晚,”那个老头说,“公墓是不会有人的啊。”
“那你又是什么?”邓瞳没好气的问。

“这还用问?”黄坤转头对老头说,“你是这里管理人员?”
老头连忙点头,然后摸着胸口说:“我还以为你们是黄*鼠*狼现身呢。”

“我们是来给一个亲戚祭拜的,”邓瞳嘴巴快的很,“我们是他的远房亲戚,可是听说他的坟迁到这里来了,我们找了一整天,都没找到。”
“原来是这样,”老头子说,“你们是外地来的。怪不得不知道情况。”

“到底什么情况?”黄坤问老头子,“跟你们今天没人有关系吗?”
邓瞳就说:“算了,今天邪得很,我们明天再来。”
可是老头子看样子有点害怕,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公墓,就说:“你们先别走啊,你们不是要找亲人的坟墓吗,叫什么名字?我给你们想想。”
“叫王飞,”黄坤说,“十几岁就死了,你既然是管理处的人,这种夭折的小孩,你们应该印象很深。”
“这个。。。。。。。你们说的王飞,我好像听说过,但是现在也想不起来,”老子就犹豫起来,“你们不晓得情况,其实这里大部分的墓碑,连我们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了。”
“啊,”黄坤大声说,“你们怎么还有这些事情。那坟墓的家属不找你们扯皮吗?”

“扯什么皮哦,”老头子说,“都移民了,全国到处都是,山东、江西、广东到处都是,很多人都不回来了。根本就通知不到,那些人走了也很少有人再回来,那里记得住这些坟墓。”
老头子就说起来,原来当年大坝要蓄水,镇上就在这里安排了一片荒地,作为公墓,然后通知蓄水线之下的坟墓都要搬迁。可是很多居民都已经移民走了。除了没有离开,还在当地的居民,那些移民之后的坟墓家属都通知不到。于是政府就统一安排了一个迁坟队,把蓄水线之下的所有坟墓都给挖掘,然后收敛尸骨,全部搬迁到这个公墓里来。再统一根据原来的墓碑,修了新墓碑。这是一件好事,算是对库区移民的一个补偿性福利。家属赶到的,就顺利一些。没有赶到的,也就统一安排了。

但是在做这个工作的时候,迁坟队遇到了一件怪事。他们挖了一个没有人认领的老坟墓,老坟墓已经很多年了,挖掘开的时候。发现坟墓很深,竟然有个洞通往下面。当时他们也来不及去找文化局的职工了,就请了一个端公来看情况。端公看了之后,就说这是解放前,甚至是民国之前,清朝时期的墓穴。还是很有讲究的。表面的这个是坟墓的副厅,而洞的下方才是真正的墓穴。看来这个墓穴的主人,当年是一个大地主。

端公既然解释了,迁坟队就不再害怕,于是把洞下的墓穴也给挖开,果然下面有一个更大的墓室,墓室里棺材,比普通的棺材大很多。当时已经距离蓄水临近了,时间紧迫。他们看了一下墓室里的陈设都很简陋。应该是没有什么考古价值,于是把墓室里的一个棺材给撬开。没想到棺材撬开之后,里面还有一个小一点的棺材。于是迁坟队收敛尸骨的人就说,还真的是有点讲究,因为这个是有点身份的人的墓葬方式。外面的那个大棺材叫椁,里面的才是棺。

当时大家的任务都很急,也顾不了这么多,把小棺材也给撬开。撬开之后,所有人都傻了,原来里面没有人的尸骸。
只有一个黄*鼠*狼的尸体,和一个癞蛤蟆。
黄*鼠*狼是已经腐烂,只剩下一张皮,但癞蛤蟆却是活的,迁坟队的工人,用树枝戳癞蛤蟆,癞蛤蟆还把眼睛给睁开了,缓慢的爬了几下,才死去。

迁坟队所有的人当时都被吓到,就不敢再继续工作。当时就全部跑了,接下来几天,迁坟队的工人纷纷生病,在家里大喊大叫,说有黄*鼠*狼。
于是他们请了茅坪最厉害的端公,韩豁子来。韩豁子是有本事的,就是要价很高,移民办出了一千块才把他给请来。

韩豁子到了现场,看了棺材里黄*鼠*狼的尸体和那个刚死不久的癞蛤蟆。对移民办的人说,这个坟墓如果不打开就好了,打开了就出了麻烦。
因为这个黄*鼠*狼和癞蛤蟆,是九十年前有高手镇了蛙神的,这个黄*鼠*狼也是高手从北方骗过来,给蛙神陪葬的。

移民办的人就问韩豁子该怎么办。
韩豁子就说,这个蛙神既然已经惊动了,那就干脆把他请到公墓里去。每个月的十五,蛙神就会再出来闹腾,黄*鼠*狼也会跟着出来。
这一天,公墓里就最好不要有人,撞到了之后,就会出事。

老头子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些。
黄坤就问:“都说了不能有人,你怎么又来了?”
老头子就说:“我是来给蛙神上灯的。韩豁子当年给了我们管理处一张符,说需要有人给蛙神上灯,所以在十五这天给蛙神上灯的人,带着符,就不会出事。我们管理处的人,就轮流在这晚十一点上灯,这个月就轮到我了。”

老头子说完,从办公室里拿出一个孔明灯出来,“十一点的时候,我就要到公墓中间,把这个灯给放上去。”

邓瞳听了老头子说了这些往事,就对老头子说,“那你去上灯,我们先走了。”
“你们刚才去了公墓没有,”老头子说,“如果没去,现在可以走,如果去了,你们就跟着我去上灯。”
邓瞳把黄坤恶狠狠的看着,黄坤也觉得很不好意思。阴差阳错的让邓瞳参与进来这个事情。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我们那里都不去,就在这里呆着!”邓瞳说的斩钉截铁,“明天一早我就离开。”
老头子没有再说什么,拿着孔明灯就推门走了。
留下邓瞳和黄坤在房间里。
“这个老头也挺奇怪,”邓瞳随口说,“也不怕我们是小偷。”
“谁没事情来偷公墓里的东西,”黄坤说,“有什么好偷的。”
“我倒是听说过偷骨灰的,”邓瞳说,“然后拿着骨灰要挟公墓的管理处。”
“穷疯了,什么样的人都有。”

过了片刻之后,邓瞳把黄坤拉倒窗口,黑夜中一个孔明灯已经慢慢的飘起来,朝着西南方向越升越高。而公墓里的那些黄*鼠*狼也都朝着西南方向,成群结队的跑过去。整个公墓一只都没有剩下。
邓瞳和黄坤又看了很久。也没有看见那个老头子在什么地方。

“难道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呆一个晚上?”邓瞳无聊的在房间里左顾右盼。然后眼睛看到了这管理处办公室的墙上。
墙上有一个表格,看样子是个名册。
邓瞳无聊,大致看了一下,然后看向另一面墙,另一面墙上挂着标语:
“尊重生命,告慰家属。”
邓瞳就随口念了出来,突然脑袋里晃过了一个名字,就是刚才自己名册上有个名字好像有点问题。
邓瞳立即转身,看着名册,然后一个名字,一个名字的看下去。看了几个名字之后,邓瞳压低了声音问黄坤:“今天多少号?”
“今天不是农历十五号吗?”黄坤想都不想就回答。
“那你过来看看。”邓瞳说话的声音有点发抖,手指着墙上的名册。
黄坤走过来,顺着邓瞳的手指看向名册。
这个名单的名字让黄坤大吃一惊,今晚对应的人叫“王飞”!

“一定是同名同姓。”邓瞳对着黄坤说,“这也太巧了。”
“我记得门外的墙上有他们工作人员的照片。”黄坤说,“我们出去看看。”

邓瞳赞成,两人走出门,管理处门外阴森森的,走廊上亮着一个路灯。外墙上有照片和介绍,都在墙上的公示栏里。

两人一个一个的看:
王飞,二十四岁。
熊波,三十三岁。
黎蔚,十七岁。
姚思政,五十八岁。
。。。。。。
。。。。。。

最重要的是,这个公示栏里王飞的照片,是一个年轻人的样貌,跟刚才那个老头子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邓瞳和黄坤两人立即回到办公室里,又一次看了名册,今天农历十五,的确是显示的王飞的名字。然后特意在王飞的名字下方写了一个行字。
两人凑近看了,
“十五,上灯。”


“现在事情好玩了。”邓瞳对黄坤分析,“要么是陈秋凌和策策两个丫头骗了你。第二,要么刚才的老头子对我们说的也是假话。”

“肯定是老头子说了假话,他说他不认得王飞,可是王飞明明就是该今天值班。”黄坤的脑袋现在已经是一片混乱。知道他和邓瞳肯定是遇到事情了,事情很诡异是明摆着的,但是到底那个关节出了问题,怎么也想不明白。

两人正在拼了命思考到底什么情况,房间里一片安静,不仅房间安静,整个公墓都是寂静无声。
然后两人同时听见了,门外拖沓的脚步声。刚才那个老头子现在回来了。

两人都克制住内心的惊慌,然后看见门被推开。老头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然后对着邓瞳和黄坤说:“总算是把今晚的事情给结了,又能安心过一个月咯。”

邓瞳故意做出聊天的口吻,漫不经心的问:“师傅,你贵姓啊?”
老头子谨慎的看了邓瞳一眼,然后说:“我姓霍。为什么问这个?”
黄坤和邓瞳两人同时一震,无论是办公室里的名册,还是墙外公示栏,都没有姓霍的员工。

“王飞是这里的职工,”邓瞳问,“而且今晚该他值班。”
黄坤也追问:“你既然是这里的职工,为什么你说你不认识王飞。”

姓霍的老头上下打量了黄坤和邓瞳,然后慢慢的说:“你们不是什么王飞的远房亲戚,也不是来上坟的,而是来做别的事情。你们跟我是同行。”

“你到底是什么人?”黄坤问道。
“我是这里的职工,”姓霍的老头说,“我本来在宜昌的火葬场上班,退休后,这个公墓专门把我请过来守夜的。”

“你别骗我们了,”邓瞳说,“值班表上根本就没有你的名字。”
“值夜班的表?”姓霍的老头说,“你们怎么会这么说?”
黄坤指着墙上的名册上的王飞的名字,质问姓霍的老头,“你自己看!”
姓霍的老头说:“我不认字。我根本就不知道墙上写的他们的名字。”
“那门外的公示栏上有王飞的照片,”邓瞳说,“你也不认得他的长相?”

“我是这里唯一的值夜班的员工,”姓霍的老头说,“你们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值班表,而是我们公墓每个晚上要去专门祭拜的死人的名册。”

“你还是没有解释,你为什么刚才说不认识王飞。”邓瞳逼问姓霍的老头。

“你们说的王飞,”姓霍的老头子问,“是不是名单上今晚要出现的人。”
“你到底在跟我们打什么马虎眼?”邓瞳被这个老头说的莫名其妙。

“今天晚上在公墓闹的死人,”姓霍的老头子说,“的确是一个横死短命的小鬼,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叫王飞。”
“你在这里做事,”黄坤问,“他们都不告诉你这些死人的真名吗?”

“我被请到这里来做事,”姓霍的老头子说,“本来就是返聘的,因为他们管理处自己的职工根本就不敢晚上值班。只从公墓建成之后,有几个迁过来的坟墓,轮番着闹鬼。他们就把这几个墓碑给撤了。墙上的名字应该就是他们墓碑上的名字。”

“这个公墓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黄坤问,“你刚才也没有给我们说实话对不对?”
“这个公墓建成后,有几个坟墓,就出了事情。”姓霍的老头子说,“这几个坟墓里的尸体,晚上回自己爬出来,到了第二天早上,尸体就躺在坟墓旁边。公墓组织人把尸体重新放回去,但是第二天晚上,就有另外的坟墓尸体爬出来,睡在墓碑旁边。时间长了,管理处自己的员工就吓怕了,不敢值夜班。就把我给返聘到这里。我每天晚上就去给这些坟墓里的死人烧纸。但是每个月的十五,因为黄*鼠*狼和蛙神的事情,我做的事情就更多。”

姓霍的老子说完,就拉着邓瞳和黄坤到了隔壁的房间,房间里摆了几个折断的墓碑,“后来我把这些出事的墓碑给弄到这里来了,坟墓也迁到了公墓之外。你们看看,到底有没有你们要找的那个王飞。”

“不用找了。”黄坤指着最靠近门边的一个墓碑,“就是这个。”

“这个公墓出了这么多事情,”邓瞳说,“你们都从来不想想办法的吗?”
“别说话了,”姓霍的老头子突然两手在空中压了压,“那个夭折的小鬼来了。”

邓瞳和黄坤两人都不做声,隐约听见空气里传来细微的声音,感觉是一个小男孩在唱歌,歌词却听不清楚。
姓霍的老头子突然走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拿了一个纸扎的女人,然后再墓碑前给烧了。烧的时候,老头子嘴里念念有词:“把你的小媳妇给送来了,别闹了。”

这句话一说。邓瞳和黄坤同时明白,这个霍师傅没有骗他们。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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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老头子姓霍,霍师傅,黄坤和邓瞳现在总算是弄明白了,他是是这个公墓管理处请来的一个高人。但是手艺也没有高到能什么都能搞定的地步。
房门哐当一声,狠狠的被风吹得关上。霍师傅身体猛然一震。
黄坤详细的把这个墓碑上的名字王飞,在临死前,家人安排和陈秋凌的冥婚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霍师傅听了,又向黄坤打听了一些细节,比如陈秋凌的生日,和出生地,还有现在在做什么。
黄坤都一一的详细回答了。
霍师傅想了很久说:“这个女孩运气不是很好,当年赵一二已经把她冥婚的事情给解开了。。。。。。”
“啊,”邓瞳在一旁忍不住出声,“你认识赵一二?”
“恩,只有赵一二做事不给其他的端公留情面,他这人脾气太直。”霍师傅说,“他收了徒弟,跟我打过交道,人还不错。胆子比你们大多了,一个人敢半夜从火葬场里背尸体出去,还一路背到了秀山。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小伙子能接赵一二的班。”
邓瞳和黄坤听了,都有点尴尬,反而不好承认自己是诡道的身份。不过霍师傅也没有问他们两人的门派,看来并不是一个喜欢打听的人。

黄坤接着霍师傅刚才的话头,“你说本来陈秋凌的冥婚被赵一二先生给解了,可是这个王飞又缠着陈秋凌是个什么道理,和他的墓碑在公墓里被拆了有关系吗?”

“我看你们两个应该是学法术的,”霍师傅说,“要从吃这碗饭的长辈角度来说,我劝你们不要做术士了,现在做术士,都太凶了。”
邓瞳好奇的问:“您能不能仔细说说?”

“既然你们是学法术的,当然就知道前几年赵一二死掉的事情,这么一个有能耐的术士,说死就死了,为什么呢?”霍师傅叹气,“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赵一二的本事在湖北四川那是数一数二,可是放到全天下,比他厉害的人到处都有。他当年得罪的人,其中就有供青蛙的门派。”
邓瞳和黄坤有点意外,因为在之前,王鲲鹏和徐云风说起赵一二之死的时候,都是说的是王鲲鹏得罪了张天然,然后连累到了赵一二。
可是现在霍师傅的说法。。。。。。

霍师傅没有去注意邓瞳和黄坤脸上的惊讶表情,而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矿泉水瓶子,然后打开盖子,抿了一口,黄坤和邓瞳这才发现,瓶子里装的是烈酒。多半是农家自酿的包谷酒。
霍师傅就开始又说起典故来,从九一年开始,长江流域的道教门派,其中有一部分就开始供奉蛙神。其实蛙神这个东西在民国之后就少了。没想到,突然这些道教就开始给蛙神供奉。从上游的重庆,到下游的浙江。到处都有。其中江西人信蛙神的最多。这些信奉蛙神的人,就在各种地方,找蛙神当年的踪迹。
有的人就找到了民国时期,蛙神的神龛,甚至还有小庙。有的就把蛙神显灵的事迹都找到,然后根据这个修炼法术。
而归州的这个公墓迁坟队。竟然在坟墓里挖出来了当年黄*鼠*狼供奉蛙神的怪异墓穴。导致现在霍师傅还要在每个月的农历十五给蛙神放灯。
这些都不是偶然的。而是暗中有一个道教的神秘力量,要把蛙神在道教的地位重新提高。

而供奉蛙神,有一个其他流派所不具备的法术。炼魂术和续命术。
特别是续命术。最让人痴迷。
所以在迁坟之后,一些寿终正寝的死人也就罢了,而那些夭折横死,并且在迁坟的时候,家属没有来看一眼的坟墓,都出了问题。这些坟墓搬迁之后,就轮番这闹鬼。王飞和陈秋凌的冥婚当年已经被赵一二个破了。

“王飞的鬼魂在蛙神的影响下,竟然顺着线索给找到了在宜昌读书的陈秋凌。”黄坤说,“有这种可能性吗?”
“有的。”霍师傅说,“他的棺材里,一定留了当年女方的东西。”
黄坤立即说:“那我把他棺材里陈秋凌的东西给拿出来,这事是不是就彻底结了。”
“至少那个短命鬼不会去找那个女孩了。”霍师傅回答。
“那我得去找王飞的坟墓去。”黄坤踌躇起来。
邓瞳说:“上那里去找,你找得到吗?”


“我劝你们不要搀和这些事情,”霍师傅说,“现在私下偷偷修炼续命术的门派都太多了,而且这门法术,很容易让人迷惑,做事不择手段。”
“你的意思是说,”邓瞳意识到了霍师傅的暗示,“有人在这里利用蛙神的能力,修炼续命的法术。”

霍师傅不再说话了,摇摇头,“你们在旁边的办公室呆到明天早上,然后就走吧。”
邓瞳和黄坤走到旁边办公室的门前,看见霍师傅朝着公墓的方向走了。黄坤连忙问:“你去那里。”
霍师傅不回答,两手笼在袖子,边走边咳嗽,也没有打电筒,朝着公墓正中心走去,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

邓瞳和黄坤呆在房间里,邓瞳对着黄坤说:“我把事情给你捋一捋,你看对不对?”
黄坤点头。
“首先是陈秋凌小时候冥婚。”
“恩。”
“可是冥婚被赵一二给破坏了,不过呢,男方留了一手,陈秋凌的某个东西,被放在王飞的棺材里。”
“是的。”
“后来王飞的坟墓迁坟,迁坟队遇到了百年前的老坟,是供奉蛙神的,而且在这前几年,供奉蛙神已经是很多道教术士暗中做的事情了。”
“对。”
“因为供奉蛙神,能够修炼续命术,所以,在归州这里一定有个厉害的人,他一定是修炼续命术的时候,惊扰了包括王飞在内的几个死人。”

黄坤点头,恨恨的说:“所以他跟着留在棺材里的东西,找到了陈秋凌。”
“妈的比的,你脑袋里除了女人,什么都不去想。”邓瞳大骂起来,“我想说的是,那个修炼续命术的人,很可能就是用黄*鼠*狼对付我,用水猴子对付你,在暗中使坏的人。”
黄坤懵了,他没想到邓瞳脑袋里竟然能把这些线索都归拢起来。
邓瞳继续说:“那个人,你我的师父肯定是不认识的,霍师傅肯定是知道这个人,但是他害怕,所以劝我们不要搀和。”
“是啊。”黄坤说,“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那个人的厉害,而且不止一次拿赵一二的死说事。”邓瞳耸着鼻子,不停的抽气,“所有的线索放在一起,就能想明白一件事情。”
黄坤不说话了。他觉得邓瞳说的很有道理。
“其实在我师父意识到张天然的威胁的时候,”邓瞳慢慢的说,“在之前十几年,张天然就开始在三峡地区布置了。”
“王师伯实际上是进入了一个残局。”黄坤懂了,“别人布置了十几年的残局。”
“那个人可能不是张天然,”邓瞳说,“但是现在一定和张天然有关系了。要么投靠了张天然,要么和张天然是盟友。”
“那为什么我们没有被他弄死?”黄坤好奇起来。
“在他眼里,”邓瞳猜测,“我们身份太低微,根本不值得花费精力对付我们。我们之所以分别被撞上,都是我们自己主动找上门去的。他做这些事情的目标根本就不是我们。”
“水猴子是为郑刚、李小禄、李小福准备的。”黄坤开始推测起来,“而黄*鼠*狼,是为了对付方浊的师兄,寻蝉前辈的。”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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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师傅走了就一直没有回来。两个人就坐在房间里等着。房间里嗡嗡作响,响了一会又停了。黄坤用耳朵仔细的听,问邓瞳,“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邓瞳摇头。
邓瞳问黄坤:“为什么要对付李小禄和李小福,还有郑刚?”
“我们诡道的大对头张天然,我们或多或少都听师父说过几次了吧,”黄坤问邓瞳,“你听说过没有。”
“我师父从来没有专门讲过,”邓瞳摆手,“可是他们布置什么阵法,又是跑来跑去的,当然是为了对付别人。”
“我问你一件事情,”黄坤说,“你之前见过我的师父徐云风没有?”
“没有。”邓瞳回答,“从来没见过。”
“对啊,”黄坤说,“你不觉得蹊跷吗?”
“恩,我师父王鲲鹏和你师父徐云风,看来是认识很久了。”邓瞳回想,“方浊这个女道士也认得他,但是我们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徐云风这号人。”
“在犁头巫家的时候,”黄坤补充,“钟家人竟然连诡道有挂名都没听说过。”
邓瞳说:“你师父徐云风一定是我师父从外地请来的。”
“外地个屁啊。”黄坤大声说,“一口的宜昌土话。根本就不是外地人。”
“那就是避世隐居,偷偷修炼的诡道高手,不然怎么会是诡道挂名呢。”邓瞳这次的推测得到了黄坤的认可。

“对。”黄坤说,“很可能我师父徐云风一辈子不再江湖上走动,从来不留姓名。”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邓瞳摸着脑袋问。
黄坤想了一会说:“可能是因为他是过阴人的关系吧,我听申工和王师伯说过很多次了,提到过阴人就很郑重。”
“那这事就能说得通了!”邓瞳重重的拍了黄坤肩膀一下,“我们诡道的那个大对头张天然,他不知道有徐云风这个人物!”
“所以你师父王鲲鹏为了对付张天然,在布置阵法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过阴人徐云风的存在。所有人都以为过阴人是他。”黄坤也完全明白了这个布置,“但是徐云风的本事又特别厉害,当张天然最后和诡道一决生死的时候,注意力都放在七星阵法上,猛然跳出来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过阴人徐云风出来跟他死磕,就猝不及防。非输不可。”

“我现在想不明白的是,”邓瞳说,“既然张天然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诡道挂名徐云风这号人物。”
“我也不明白,”黄坤说,“但是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师父徐云风很忌讳别人跟他说别人认不认得他的话题,我说了两次,他都大发脾气。”
“那就是了,”邓瞳又重重的拍了黄坤一下,“他就是要故意隐瞒自己的存在,为的就是在关键时候,帮助我师父。出奇兵对付张天然,你提这个,他当然很生气。”
“对对,”黄坤也说,“当时王师伯也专门叮嘱过我,不要跟我师父提起,看来是他们两人商量好的,隐瞒了这么多年。也是太下血本了,浪费了这么多年,就为了对付一个敌人。诡道的确不是一个正统的道家门派。”
“你爷爷当年不也是隐姓埋名了一辈子。”邓瞳说,“我看了,这些做术士的,想法都和普通人不一样。”
“恩,”黄坤赞成,“我爷爷是不是也会为了什么事情留下伏笔,才隐姓埋名到死。”
“那个谁知道呢。”邓瞳把话题又扯到了他们现在的对头身上,“水猴子接触到了郑刚,却把你拉下了长江。你说有没有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你说来听听。”
“其实张天然已经意识到了我师父王鲲鹏有一个来历不明的帮手,而且跟过阴人有关。所以他就让他的手下或者是盟友,去接触宜昌所有会过阴的人。郑刚、李小禄,、李小福他们在中巴车上,我见到过,应该就是宜昌走阴的人。”

“看来你带着我去长江偷看水猴子,”黄坤哼了一声,“还做了好事,让他没碰到宜昌走阴的郑刚。”
“那当然,”邓瞳洋洋得意的说,“郑刚既然是宜昌走阴的,那么他肯定知道过阴人徐云风的存在。然后控制水猴子的人就告知了他们的身后的人,就是张天然的放在三峡的高手。那样的话,你师父徐云风的身份在张天然面前,就暴露了。”

“应该就是这样了。”黄坤认同。
邓瞳摇着头说:“我他妈的为什么这么聪明,太佩服我自己了。”


两人说了一阵子,左等霍师傅不来,右等霍师傅不来,黄坤又听到了屋子里的嗡嗡声音,但是怎么都找不到出声的地方,这个声音时断时续,到了天亮,两人捆了,也懒得在去理会,而霍师傅都没有再回到管理处的办公室。
可是管理处的工作人员早上来上班,本来是要拿钥匙开门,可是门自己就开了,一看两个年轻人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趴在办公桌上打瞌睡。立即吓的够呛。
看清楚了这两个小伙子是大活人的之后,工作人员就大声问:“你们两个人怎么就跑到公墓里来睡觉了?”
“我们昨晚上过来的,”邓瞳说,“你们公墓没人,门也不锁,现在怪我们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小偷。”

工作人员看了他们两眼,“昨晚在这里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吧?”
“还好,”黄坤怕邓瞳跟这个人吵架,插嘴说:“昨晚不就是你们霍师傅给那个什么东西上灯嘛,我们都知道的。”

工作人员的嘴巴张开,半天合不拢,“你们,你们见到了霍师傅?”
邓瞳说:“是啊,他不是每天晚上都在你们公墓值夜班嘛。”
黄坤也说:“还是你们把他给返聘回来的。”
“你们知道霍师傅是什么人吗?”工作人员问。
“知道啊,他就是公墓晚上守夜的啊,”邓瞳随口就说,突然意识到什么,然后对着黄坤问,“霍师傅昨天晚上告诉我们他是干什么的?”
“守夜的,”黄坤回忆,“给蛙神放灯的。”
邓瞳把脸转向工作人员,“我没说错吧?”
“没有说错,”工作人员的头顶在冒汗,“他没有告诉你们,他之前是做什么的?”
“说了,”邓瞳马上回答,“在宜昌的殡仪馆做事,退休后被你们返聘回来了。”
“那你们还是不知道他在火葬场是做什么的,对不对?”工作人员说话更加急切了。
“火葬场么,不就是门房啊,值夜啊,烧尸工啊,还能有什么?”邓瞳轻松的说。
“他是晚上在火葬场招魂的,守夜只是一个表面的职务,”工作人员又问,“你们知道这种在什么情况下,才会被我们返聘?”
黄坤和邓瞳两人同时摇头。

工作人员不说话了,拉着两人就往外走,走到公墓的正中央,一个露天的骨灰坛子放在地面上,坛子不大,没有封口,盖子是虚掩的,盖子下方,骨灰上插了一个灵牌。灵牌只冒出来一截,上面很清楚用火炙了一个“霍”字。

“现在你们知道他这种人返聘,是什么情况了吧,”工作人员说,“霍师傅这种招魂的人,只有死了才算是退休。”

“我操!”邓瞳和黄坤两人顿时毛骨悚然,心里发炸。
黄坤对着工作人员说:“霍师傅昨晚跟我们说起过什么黄*鼠*狼和青蛙同墓的事情。。。。。”
“这事是真的。”工作人员说。
“迁坟之后,有几个尸体闹鬼。。。。。。”
“也是真的。”工作人员继续肯定。
“他每个月农历十五要给蛙神放灯。。。。。。”
“刚才说过了,”工作人员说,“我们就是为了这个才把他从宜昌的火葬场请过来。”

“怎么请过来的?”黄坤犹豫着问。
工作人员说:“把他的骨灰坛子搬过来,就算是给我们公墓守夜了。”

“至少霍师傅对我们没有恶意。”黄坤虽然这么说,却后怕的厉害。
“我们这个公墓从开始到现在,从来就没有安静过。”工作人员说,“所以民政局里面有个懂行的人,专门请的霍师傅灵位过来的。我们公墓到了晚上,从来就没有人。”

邓瞳和黄坤立即又跑回了管理处的办公室,两人又仔细的看了看墙上公示栏和房间里值班表的名册。
现在他们看得很明白了,上面的每一个名字和照片上,都画了一个符咒,并且用毛笔画了圆圈给框了起来。

黄坤又来到放墓碑的那个房间,然后指着王飞的墓碑说:“我们是来找这个人的,霍师傅明明告诉我们,有几个尸体闹鬼。这就是其中一个。”

“我带你去看这个王飞在那里。”工作人员带着黄坤和邓瞳来到了放墓碑的那个房间,里面有几个冰柜。邓瞳笑着对黄坤说:“原来你昨晚说有嗡嗡的声音,就这几个冰柜压缩机的声音。”
黄坤却一点都笑不出来,因为他大致明白了这个冰柜是做什么的。
工作人员走到了左边第二个冰柜,然后把冰柜给打开了,“你们自己来看。”
黄坤慢慢的走到了冰柜的旁边,看到了里面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尸体,紧闭着眼睛,身体僵硬,浑身白霜,躺在里面。
“这些尸体,”工作人员说,“都是当年迁坟没有家属来认领,埋也埋不下去的死人。”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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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坤仔细的看着冰箱里的这个少年王飞,一只手横在胸口,捏着拳头,手指痉挛,大拇指缩在拳头里。由于已经冰冻了有年头了,皮肤的颜色开始变色,嘴唇也张开了一点,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看起来瘆得慌。

“如果这些人的家属还联系不上,”工作人员说,“我们就统一火葬后,放在骨灰存放处了。”

“还有多少时间?”黄坤问工作人员。
“下个月。”工作人员回答。
这边黄坤还在问工作人员, 邓瞳却忍不住把手伸向了王飞的尸体,去触碰尸体的脸庞,嘴里还在说:“明明冰冻在这里了,怎么可能还能去纠缠什么人。”
“这个小孩死前许了一门冥婚。”黄坤对工作人员说。突然听到邓瞳在背后大喊起来,两人回头一看,邓瞳的手腕被尸体紧紧握着,正在拼命用手去把尸体的手指给掰开。

工作人员连忙大喊:“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要出事!”
黄坤却看着尸体手上的一个东西,大拇指一个绿色的翡翠扳指,和陈秋凌手上的扳指差不多。
邓瞳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尸体的手指给掰开,然后狠狠的把冰柜的门给阖上。对着黄坤气喘吁吁,“你看见了没有?”
“看见了,”黄坤说,“他大拇指上有翡翠扳指。”
邓瞳对黄坤说:“陈秋凌手上戴的扳指,就是他们结婚的信物,可惜这个娘们贪财,舍不得把扳指给取下来,本来也没什么事情了。可是这个王飞后来迁坟,其他的家属都来安排新的墓地,这个王飞的家人没人管,他就只能去找陈秋凌。”
黄坤终于懂了,“这家伙不能入土为安,又没有亲人,原来缠着陈秋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要让陈秋凌以家属的身份来把他给送进公墓。”

两人对着工作人员说:“这个小孩的尸体我们帮他送进公墓吧。”
“哦,好的。”工作人员说,“安排墓地的费用,政策上有优惠,就免了,你们把尸体的冷冻费用给结了就行。”
“多少钱?”
工作人员拿出计算机,算了算,“不贵,四千块。”
黄坤立即就尴尬起来,他身上没有这么多钱。邓瞳看了看黄坤,“让陈秋凌给钱不就得了,反正这事,陈秋凌得过来。”

黄坤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和邓瞳两人回了学校,找到了陈秋凌。把情况给说了,然后要陈秋凌把手上的扳指给取下来。
陈秋凌激动的说:“如果能取下来,早就取了。”黄坤这才看到,那个扳指已经卡在了陈秋凌的食指上。邓瞳说:“这事好办,明天给你死老公迁坟,入土的时候,你把扳指给砸了就行了。”
“这样可以吗?”陈秋丽谨慎的问邓瞳。
邓瞳说:“我师父教了我不少东西了,还是懂一些的。”
可是陈秋凌也没钱,好在有策策,黄坤和陈秋凌去找策策,策策答应给钱,但是帐要算在黄坤的头上。陈秋凌红着脸,对策策说:“这个你太过分了,这钱本来就应该我来给。”
策策也不反驳,就看着黄坤,“你看着办?”
黄坤为了面子,也就咬着牙答应了。陈秋凌感激的很,轻声对黄坤说:“用不着这样,策策跟你开玩笑的。”

黄坤觉得自己已经应承了,就不愿意反悔,老老实实给策策打了借条。
邓瞳在旁边冷言冷语,“你泡妞也真舍得下血本啊。”
陈秋凌听了脸色很难看,把黄坤手上的欠条拿过来给撕了。四个人,除了邓瞳置身事外,三人都尴尬。

第二天大家出发去归州,到了公墓管理处。公墓的工作人员带着他们去放着冰柜的房间。大家还走在路上,突然陈秋凌头发鬓角耸立,身体战栗,对着邓瞳说:“他知道我来了。”
然后陈秋凌的脑袋就不停的晃动,头发好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抓住,上下左右的拉扯。陈秋凌倒是不怎么惊慌,只是默默承受,不喊也不叫,看得黄坤心疼,看来陈秋凌每次被小鬼丈夫缠住,都是这种状况,她已经习惯了。

黄坤对着空气大骂:“都来给你迁坟了,你到底还要怎么样?”
这时候,公墓的管理员跑过来说:“不好意思,停电了,等会再迁坟。”

邓瞳马上对着工作人员问:“你们这里是不是经常停电?”
“也不算多。”工作人员回答,“几个月才停一次。”
四个人连忙跑到冰柜旁边,果然看见冰柜安静的很。工作人员立即去找了一个电工过来,电工把保险丝给换了,冰柜开始制冷的时候。陈秋凌开始恢复正常。

“原来是这样,”邓瞳分析说,“冰柜一停电,这小子就来纠缠你。他害怕身体腐烂在冰柜里。”
策策把费用交给了公墓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立即安排火葬场火葬。火葬场距离公墓不远,四人跟着去了,在陈秋凌死老公即将送进焚尸炉之前,邓瞳示意陈秋凌把手放在尸体旁边的金属担架上。
陈秋凌照做了,邓瞳用一个小砖头,把她食指上的扳指给砸碎。陈秋凌疼的哭起来,黄坤这才看到,她食指的皮肤已经和扳指连在了一起,扳指虽然破裂,却不脱落。怪不得陈秋凌取不下来这个扳指。
策策看着两个大男人,“现在该怎么办?”
黄坤学的是诡道算术,遇到这种情况,当真是束手无策。邓瞳闭着眼睛想了想,然后把小孩尸体的手指也拿起来,用砖头给砸碎了。陈秋凌死老公的扳指脱落,她手上的扳指也随即掉落。
邓瞳砸扳指的动作干净利落,策策忍不住说:“你偷偷学了不少本事了啊。”
邓瞳鼻子哼了一声,“也不看看我师父是谁。”手里把扳指的碎片给收拾好,放在了尸体的旁边。然后看着尸体被焚尸工推进了炉子。
火化了之后,四人把骨灰盒放进了公墓里的一个小墓穴里。然后重新立了墓碑。四人尽人事,又给这个小孩的尸体烧纸。
陈秋凌边烧纸边叹气,“他家里这么有钱,也不回来替他迁坟。”
“这你就不懂了,”邓瞳大喇喇的说,“这小孩是夭折,当年就只埋在乱坟岗的,家里的大人就不会再管了。看样子他们家搬迁之后,也就不愿意在回来了。”

“所以这个小孩就讹上了你。”黄坤看着陈秋凌说,“一停电,就找你闹腾。”
四个年轻人唏嘘一会,也就走了。纠缠了陈秋凌这么长时间的包袱,终于给卸下。虽然陈秋凌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嘴角和眉眼已经看得出来很放松了。

四人回到了学校,邓瞳对着陈秋凌说:“以后不要再弹古琴了,也不需要了。”
“你第一眼就看出来了?”陈秋凌问邓瞳。
“是啊。”邓瞳说,“是不是每次那个小鬼过来,跟你捣乱,你就只能弹琴,才能安抚他。”
陈秋凌点头,黄坤这才明白了陈秋凌的苦衷。策策把陈秋凌弄到陈策轩里弹古琴,并不是为了营造什么小资氛围,而是想借助人气给陈秋凌壮胆。

邓瞳做了这么一件事情,认为功劳都是自己的,于是对策策说:“什么时候,把刘局长请出来吃顿饭,你是他女儿,帮我引荐引荐。”
策策说:“可以,你选个时间吧。”
邓瞳本以为策策会拒绝,或者给他出难题,没想到这么爽快就答应了。没想到策策继续说:“我和你合伙,在学校旁边开个药店,我前几天转悠了一下,只有两家小诊所,没有好点的药店。你看我帮你都考察好了。”
邓瞳向着策策拱手,“你这种人不发财都难,可惜是个女的。”
“你也别瞧不起人,”策策告诉邓瞳,“我手上能周转的资金,不见得比你少。”
邓瞳来了精神,两人就开始聊起生意经,黄坤和陈秋凌听得无聊,相互也没有什么话题。
隔了很久,黄坤才说:“你冥婚的事情解决了。“
“恩,”陈秋凌说,“总算是解决了。”
“那我以后能约你出来吗?”黄坤鼓起勇气,终于把这句话给说出来。
“再说吧。”陈秋凌回答,“看你也挺忙的。”

陈秋凌说起了忙,黄坤突然想起来,自己和邓瞳还有事情没解决。于是拉着邓瞳,邓瞳正在和策策商量怎么开药店。懒得理会黄坤。
黄坤大声说:“我们还有事情没有解决啊,那个供奉蛙声的人,还没有找到。”
“管这么多干嘛,”邓瞳头也不回,“师父回来了,让他们去找。”
“那好,”黄坤说,“我走了,你也别跟着我。”说完就要走。
邓瞳这才妥协,毕竟做生意挣钱也要有命在,草草跟策策交代了两句,追着黄坤走。
“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邓瞳边走边问黄坤。
黄坤说:“先把人给找到。”
“你说找就能找到?”
“当然,”黄坤说,“我不是学的算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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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去找那个人?”邓瞳拿着手上的桓木棍子,“靠这个应该不太容易吧。”
“你想想,”黄坤朝着长江的方向说:“现在长江下的东西不少,那个铁板我当时见过一面,现在除了王师伯,谁也不知道在哪里。如果那个修炼续命术的人,真的是张天然的手下,现在他一定在找铁板的下落。”
“他又找不着,”邓瞳问黄坤,“你能找到吗?”
“找不到。”黄坤老老实实的回答。

“那你在这里瞎比比什么?”邓瞳被黄坤愚弄,忍不住骂道。
“他一定还在长江上,”黄坤说,“这种人走那里都会有诡异的事情发生,我们挨着长江慢慢找,总能找出线索。”
“这就是你想的办法?”邓瞳乐了,“有这份闲心,干什么不好。”
“我们等师父们回来,在宜昌闲着也是闲着。”黄坤说,“以后我们都是要守着那个铁板的,熟悉一下长江上的情形,也不是坏事。”

“那你打算干什么?”
“我们去找一个大轮胎,从庙嘴下水,”黄坤说,“顺着江水漂,漂到胭脂坝,说不定就能发现线索。”
“你他妈的在报复我吧!”邓瞳破口大骂,“你仗着你有避水符,淹不死,我他妈的怎么办?”
黄坤看了看邓瞳,“这还不够,我们要把郑刚给找到,让他一起陪着我们。”
“要找你去找。”邓瞳说,“我安心的等着我师父回来。”
“那你走吧,”黄坤说,“被黄皮子上身了,别说我没帮你。”
“就算是我和你长江上,”邓瞳跳着说,“黄皮子害怕桓木,也不会现身,不现身,你也找不到线索。”
“你忘记了一点,”黄坤说,“你在岸上黄皮子找你附身,但是在长江里,是水猴子找我们。是不同的路数。”

“你他妈的就是看见陈秋凌的事情,是我解决的,”邓瞳指着黄坤说,“我在陈秋凌面前出了风头,所以心里不服气,要做点事情,在陈秋凌面前长脸对不对?”
黄坤顿时语塞,本来他没想这么多,可是邓瞳这么说了,才发现自己真的心里有点不服气,觉得陈秋凌对邓瞳感激的更多,而不是自己。

“你自己赌气,”邓瞳还在唠叨,“还非要把我给搭上。”
“我们都是诡道的传人。”黄坤说,“你能不能有点担当,师父们的对头很厉害,他们收我们为徒弟,不是来给我们驱邪的,而是要我们帮助他们解决问题的。”
“七星阵法都还没出来,”邓瞳狡辩 ,“我到时候到星位上去,不就行了吗。”

“那好吧,”黄坤说,“我反正是要去找郑刚了,你自己爱呆着就呆着,记住一个人的时候,把自己的嘴巴用毛巾塞住,只要不答应,就没事。”

黄坤说完,就独自走了。走了几步,邓瞳追了上来,愤愤的对黄坤说:“没有我,你上那里去找郑刚去。”
黄坤心里偷笑了一下,他知道邓瞳嘴巴虽然硬,心里一定是不会服输的。这人心里骄傲的很。

两人回到紫光园休息,到了夜间十二点,两人又到了镇江阁。他们等李小福和李小禄两兄弟的中巴车。结果等了一夜,没有遇到走阴的中巴车过来。看来李小福和李小禄两兄弟的中巴车也不是每天晚上都来。于是两人白天就回去睡觉,到了晚上就到镇江阁江边去等李小福、李小禄的中巴车。

连续等了几天,也没有等到,邓瞳反而安心了,既然这个中巴车不出现,找不到郑刚,就不算自己怯场。


就在两个菜鸟擦拳磨掌,跃跃欲试的时候。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已经在湖南的辰州转悠了几天了。

三人在湘西都很低调,魏家在湘西已经开枝散叶,有很多的后代遍布在各个乡镇,但是老宅还在辰州。现在徐云风和王鲲鹏还有方浊,三人坐在一个村落旁的小房屋里。
这个房屋矮小,里面只铺了一点稻草,他们等着赶尸人经过。前一天晚上倒是来过一个赶尸匠,带了一个尸体,王鲲鹏跟赶尸匠搭话,那个赶尸匠却不姓魏。而且告诉王鲲鹏,现在魏家的后代很少亲自赶尸。这个行业姓魏的人越来越少见。

赶尸匠走了之后,王鲲鹏忍不住对徐云风说:“世道在变化,不管是什么路数的术士,都渐渐要失传了。”
“失传就失传了吧,真的失传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徐云风说:“就拿赶尸这事来说,从前是交通不方便,外面死了人,必须要赶尸才能回去,现在到处都通了马路,无论多么偏僻的乡村角落,都能开车到达。还赶什么尸?”

“不知道邓瞳被寻蝉看着,会不会惹事。”王鲲鹏不愿意讨论这个话题,转而说,“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这两个屁孩。”
“死不了的。”徐云风哼了一声,“黄坤有他爷爷留下来的五行符罩着,邓瞳的命大,比我们两人的运气好多了。”

方浊突然插嘴,“天快亮了,今晚又白等了,我们去附近的镇上吃早饭去吧。”
王鲲鹏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然后就和方浊收拾一下东西,准备离开。
徐云风把头探出去一下,“好大雾。”
王鲲鹏也看了一下外面,果然是的,在黑夜里还不觉得,现在到了清晨,山间的大雾弥漫,浓烈的很,两米三之外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是大山里的湿气特别大雾气,比雾气更湿润,但是又算不上下雨,空气中的湿度非常之大。
徐云风出去走了两步,身上的衣服就感觉湿腻腻的。
“这他妈的鬼天气。。。。。。。”徐云风正说了一句,王鲲鹏突然说:“别出声。”
方浊和徐云风顿时禁声,徐云风把眼睛闭上,过了一会轻声的说:“四个人。”
王鲲鹏也聆听着外面的动静。细微的铃铛声隐隐约约的传来,但是响了一下,旋即消失。
王鲲鹏长出一口气,“终于等到了正主。”
“一个活的,三个死的。”徐云风说,“来了。”
雾气里的铃铛声音变得大了一点,这下连方浊都听清楚了。
三人不再移动,生怕打扰了对方,而是静静的站在这个赶尸匠专用的简陋客栈里。然后铃铛声音又从浓雾中传过来,声音更大,表明更近了。
铃铛声每隔半分钟就传来一次,王鲲鹏和徐云风已经能够确定,这个赶尸人正在焦急的走向这个赶尸匠的客栈,因为太阳即将升起,阳光会把雾气给驱散。赶尸的尸体不能见到阳光,这尸体见到阳光之后,就不再受赶尸匠的指挥。

十几分钟后,浓雾里慢慢走来一队人,领头的是个穿着粗布对襟衣服的当地居民,年纪不大,也就二十来岁,但是面貌丑陋。他的身后跟着三个尸体,徐云风听的完全正确。

这个赶尸匠走到了客栈前,已经察觉到了客栈里有人。
“喜神要歇脚,兄弟还有没有床。”这个赶尸匠对着客栈说着赶尸人之间的切口。
王鲲鹏回答:“公鸡打鸣,喜神请进,还有床。”
那个赶尸匠一听,在外面拱了拱手,然后走进来。看见了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用鼻子嗅了嗅,然后说:“不是走夜路的人?”
王鲲鹏拱手行了一个礼,“进来吧,地方还够。”
“不是走夜路的,”那个赶尸匠很客气的说,“怕吓到你们。”
“不怕。”王鲲鹏说,“白天不好走路。”
赶尸匠听了王鲲鹏切口,知道对方是懂行的,于是说了声,“叨扰了。”然后走进来,摇晃着手里的铃铛,后面的尸体一个又一个跳客栈,在赶尸匠的指挥下,面对着客栈的门后墙壁,一个又一个贴墙站立,鼻子靠着墙壁。
赶尸匠昨晚这一切之后,才转过了头来,对着王鲲鹏说:“兄弟怎么没有带喜神?”
王鲲鹏轻声说:“我们是在这里等人的。”
赶尸匠看了看面前的三个人,好奇得很。

王鲲鹏对着赶尸匠说:“请问是姓魏,还是姓何?”
“姓何,”赶尸匠说,“不过我师父姓魏。”
“哦哦,太好了。”王鲲鹏说,“我姓王。”
“王家走夜路的?”姓何的赶尸匠好奇的问,“贵州有一个,云南有一个,不过从来没听说过走到这里来的。”
“不瞒你说,”王鲲鹏回答,“我不是来带喜神,而是要拜访魏家掌柜,魏如喜的,不知道魏如喜跟你有没有师承。”
姓何的这个赶尸匠,愣了一会,“魏如喜是我叔祖,你们找他有事?”
“有事,”王鲲鹏说,“我要拜会魏家的掌柜。”
何姓赶尸匠好奇,“你的口音明明是湖北人,湖北会赶尸的,并且姓王的人。。。。。。。”他立即醒悟,“你是王抱阳!”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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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浊和徐云风见到这个湘西偏僻山野里的赶尸匠都知道有王抱阳这号人物,脸色虽然平静,但是内心都难免对王鲲鹏感到得意。
徐云风看了王鲲鹏一眼,撇着嘴笑了笑。王鲲鹏却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恭敬的问:“何师傅你年纪不大,都自己能赶尸了。”
“在抱阳子面前,我可不是什么师傅,”赶尸匠有点激动,“你就叫我何重黎就行。”
“这名字不错。”徐云风在旁边说了一声。
何重黎看着徐云风和方浊,对着王鲲鹏问:“这是前辈的同门?”
方浊唱喏,“我是清静派的道士。”
徐云风没有说话,不置可否。王鲲鹏说:“他们都是我朋友。”
何重黎把王鲲鹏上上下下看了很久,摇着头说:“没想到我这辈子还能和你这样的顶尖术士见上一面。实在是太,太。。。。。。”
何重黎看来真的对王鲲鹏十分的尊敬,说话结巴起来,两手不停的摆动,都不知道怎么放才好了。
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看到何重黎是魏如喜的门下,并且对王鲲鹏如此的崇敬,看来魏家的事情,比钟家要好办得多。
“你们在这里一夜,都还没有吃饭吧。”何重黎立即从怀里掏出干粮,分给王鲲鹏三人,王鲲鹏和徐云风都不客气,看见干粮是油饼,也不是方浊所忌口的食物,于是都开始吃起来。
何重黎见王鲲鹏等人不见外,更加高兴,然后絮絮叨叨的说起来:“几年前七眼泉选过阴人,我师父本来要去看看,可是我的叔祖魏如喜在炼铜尸,无法离开。所以没有成行。后来就听说七眼泉上出了一个杰出人物,诡道的王鲲鹏,年纪轻轻,让放蛊的宋银花下不来台。我叔祖当时就说,总算是有人能收拾宋银花了,前辈能不能告诉我,当时用的什么法子,对付的宋银花。”
王鲲鹏微笑着指了指方浊,“当时宋银花放的蛊,都是她帮我解了。”
何重黎看向方浊,觉得方浊年纪不大,又是个女的,踌躇着问:“就算是你女的,能放蛊,可是年纪比宋银花小了至少二十岁。。。。。。”
“她不会放蛊,”王鲲鹏替方浊解释,“但是她另有办法。”
何重黎看着方浊,眼睛都要冒出光来,“真是了不得,能解决宋银花的蛊术,自己却不会下蛊,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方浊只是微笑,她当然不会告诉何重黎擅长的本领。
徐云风意识到何重黎的语气,对王鲲鹏说:“宋银花败在你手下,魏如喜幸灾乐祸。看来魏家和放蛊的宋银花关系不怎么和睦。这事以后还是不好办。”
“宋银花欠我的人情,”王鲲鹏说,“她也是湘西术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至于说过的话不算数。”
何重黎听了王鲲鹏和徐云风的对答,对王鲲鹏更加的敬佩,术士之间交手,赢了对方不难,关键是赢了之后,让对方心服口服,并且还欠了人情,说明王鲲鹏无论是法术还是为人,都是了不起的角色。
何重黎现在看见了王鲲鹏,收不住话匣子,“你在七眼泉上,打败了那么多术士,后来做了过阴人,还破了宇文发陈布置的红水阵,我听到你的事迹的时候,刚刚学赶尸,就在想,什么时候我才能跟你一样,走到这一步,做一个万人敬仰的术士,你也是会赶尸的是不是,我听说过的。”

徐云风看着何重黎越说越兴奋,再说下去,就要跟王鲲鹏切磋赶尸的技艺。不免想起了当年在七眼泉上的经历,自己和王鲲鹏、金仲联手对付一干术士高手,并且配合着,破了宇文发陈的红水阵,让老严的计划全部落空。当时的过程当真是惊心动魄,可是现在,所有人只记得这些事情是王鲲鹏所为,自己却成了一个不存在的人。
徐云风想到这里,难免有点失落。进而又想起了孙拂尘的梵天,情绪立即被八寒地狱的深邃恐惧控制,低头长长的叹口气,慢慢的走到浓雾里,就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呆一会。突然手掌被一只手给抓住,摇晃了两下,徐云风抬头看见方浊关切的看着自己,眯着眼睛对方浊说:“没事的,没事的。。。。。。”
方浊的手抓的更紧了,“徐大哥,无论怎么样,我和王师兄都能记得的你。我听我师父说过,人呐,只要有人记得,就是存在的。”
徐云风听了方浊这句话,翻过来把方浊的手抓住,“你这么说,好像也是对的。管的什么存在不存在,不仅是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只要我们心里认为有,那就真的有。”
“就是,”方浊笑起来,“你想这么多干嘛。”

方浊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句话,点醒了徐云风的郁结。
徐云风的情绪好多了,笑嘻嘻的对着方浊说:“妈的,我做的事情,全部让王八给领了功劳。我他妈的也太亏了。”

徐云风几步走回赶尸客栈,看见何重黎还在跟王鲲鹏兴奋的交谈。于是走到何重黎面前:“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王抱阳再厉害,他最拿手的御鬼术,也是败在了我手下。”
“你是。。。。。。。”何重黎被徐云风的话给镇住,然后看着王鲲鹏。
“他叫徐云风,是我们诡道的挂名。”王鲲鹏微笑着说,“他说的没错,他的本事在我之上,他才是真的过阴人。”

徐云风看着不知所措的何重黎,“省点力气吧,晚上还要赶路,早点休息。今晚能带我们去找魏如喜吗?”
“能。”何重黎看了看天色,“白天会下雨,晚上就黑的快,我们能早点出发。”

徐云风笑嘻嘻的看着何重黎,何重黎被看得十分难堪,眼睛都只敢看着地面。
“多大了?”徐云风故意摆出前辈的架子问。
“二十一。”何重黎老实的回答。
“魏如喜把本事都交给你了?”
“怎么可能,”何重黎连忙摆手,“他老人家几十年都不赶尸了,专门在家里养铜尸。”
“你觉得我的本事,跟魏如喜相比,谁厉害?”徐云风故意让何重黎难堪。
果然何重黎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疯子,”王鲲鹏看不下去了,“你什么时候学会欺负下辈了。”
“他看见你就巴结的很,”徐云风嘴上不饶人,“他把你马屁拍的舒服了,见不得我欺负他?”
“你也就这点出息了。”王鲲鹏哼了一声。
方浊只从看到徐云风,就一直看到徐云风心情低落,颓靡不堪。现在徐云风能主动跟人较劲了,知道并非坏事,也就不劝解。看着徐云风说风凉话,恶心王鲲鹏。


客栈外已经天亮了,浓雾散去,但是跟何重黎说的一样,开始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这种天气在南方常见。大家也不以为意。就等着天黑。

徐云风心情开朗,也就闲不住了,就去查看三个尸体。走到尸体后面,用手去摘尸体脸上的符篆。
“哎哎,”何重黎急了,“这位前辈,千万别动这个。”
“看看也没什么。”徐云风本来只是逗一下何重黎,可是见到他的反应,心里就有了恶作剧,然后真的把符篆给拉了下来。
尸体一张煞白的连露出来,满脸血污。
何重黎叫苦不迭,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篆,要给尸体贴上去。可是晚了一点,尸体已经被惊动。手臂上抬,两手捏住了何重黎的喉咙。
王鲲鹏对着徐云风大骂:“你闹什么!你跟邓瞳一样,才二十岁吗?”
何重黎的喉咙荷荷作响,但是尸体随即松弛,王鲲鹏用手指在尸体的额头上,凌空画了几下。尸体安静下来,转身又面对着墙壁站立。

何重黎感激的看着王鲲鹏。王鲲鹏对着方浊说:“疯子刚才出去干嘛了,是不是被什么东西附身了,在犯毛病。”

方浊笑着摇头。

徐云风却不再开玩笑了,对着何重黎说:“你为什么只带这三个人,明明还有一个。”
“那个人不是凶死的。”何重黎突然醒悟,“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徐云风说,“这三个人死了不到两天,魂魄还没散尽。”

何重黎警惕的绕过徐云风,走到尸体身后,慢慢把符篆贴到了尸体额头上。
“这死人很怪异。”徐云风说,“他们死的情况不对。”
何重黎看着徐云风,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徐云风把何重黎推开,然后把尸体的胳膊拉了一下,看见尸体的胳膊上套着一个黑色的袖套。然后对何重黎说:“这是重丧,一个人引路,带了三个。可是还有一个,你为什么不带来。”

何重黎终于明白,徐云风果然是有本事的人。
“疯子,这不是你的地盘,”王鲲鹏说,“这里死人都不走阴的,都是赶尸的人安顿。你别插手别人的事情。”

“因为还有一个人不能跟着走。”何重黎说,“年纪太小,他的家人非要把他带回来安葬,才在路上出了事的。”
“所以就死了这三个人。”徐云风说,“我就知道是这么个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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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鲲鹏对徐云风说:“都说了这不是你的地盘,你别多管闲事。”
“这个没什么,”何重黎说,“前辈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说说也无妨。”
原来是几十公里外的一个小孩得病死了,这三个人分别是小孩父亲、母亲两边的亲戚,并不是一家人,相互也并不认识。家住的不在同一个村子。他们分别得到小孩家属的消息后,就各自上路。
其中一个男人,就是刚才徐云风揭了符篆的那个人,在头一天晚上做了个梦,说梦见到了古代,有个军官在拉壮丁,还差一个人,就看到他了,于是问他,你来不来?这人突然就看见这个军官的脸没有下巴和鼻子。非常害怕,就说不来了。
第二天早上,就得到消息,说亲戚家的小孩病死了,家里人都忙,让他一个人去看望一下。于是就上路,走到了公路上,看到一个摩托车骑过来,摩托车上两个人,也不知道为什么,骑摩托车的人,就停下来,问他:“还可以坐一个人,你来不来?”
这人当时就想起了昨晚做梦的事情,就很犹豫。可是为了赶路,也就答应了。没想到骑摩托车的人问他去那里,他就说去某某家,他的小孩病死了,去看望一下。
然后骑摩托车的人和本来坐在后面的人同时说:“果然和我们是一路的。”
三人这才明白,都是接到了通知去吊唁。巧就巧在三人都不认识,可是骑摩托车的人连续遇到两个,都是去参加葬礼的。而且相互一介绍,发现都同时是小孩家的亲戚。
这人想着昨晚的梦境,本来就很担心,不过路上却一直没出事。三人同时到了葬礼。
本来葬礼的气氛就很凝重,毕竟是小孩夭折,不是老人寿终正寝的喜丧,在乡下是很不好的葬礼。
结果这人在看到小孩的尸体入殓的时候,忍不住吓得喊了一声,原来他看到这个小孩竟然穿了一身海军衫,而且鼻子一下被家属用黄裱纸给遮住。
其他人见他这么惊慌,问怎么了?
这人就忍不住把自己晚上做梦的事情给其他人说了。旁边的人都觉得诡异,但是还是安慰他这是小孩回魂,让他参加葬礼。不要太多心了。并且向他解释,小孩因为得的是口腔癌,嘴巴里长了一个巨大的肿瘤,医治无效死去的。而且小孩子生前喜欢穿这件衣服,所以在死后,就没有给换上寿衣。

然后所有参加葬礼的人,就跟着把小孩的尸体下葬。这三个人都是一路上来的,也已经熟悉了,葬礼结束后,就给主家告辞。三人又一路回去。
结果刚刚骑到了大路,被一辆运输木材的货车迎面撞上,三个中两人当时就断了做了梦的这个人,送到医院,抢救了一会,好像救来了,然后对着旁边的人说,一定要把自己带走,马上带走。
旁人就安慰他,说没事了,你就安心的住院养伤,结果这个人就指着抢救室的门口,惊慌的说:“小孩就在那里等我,他在跟我说:‘还差一个,你来不来?’”
刚好一个护士走过来说,你们谁带了小孩子来了,穿一件老式的棉布衣服,带个瓜皮帽,就站在门口。于是有人就去找小孩,可是医院的走廊里空荡荡的,那里有什么小孩。
这下把旁人都吓坏了,知道面前的这个人还真的没有骗人,就商量是不是要给他转院,或者送回家去。于是就说让他的家里人来了再决定。
没想到受伤的这个人就躺在病床上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不仅是鲜血从口里喷出来,眼睛、鼻子、耳朵也不停的流血。抢救的医生连忙又进行抢救,可是已经晚了,这人内脏大出血。还是没有救过来。
三个死者家属来了,他们也听说了做梦的事情,由于和死去小孩的家人是亲戚,也没法扯皮。只好找货车司机追究责任,索赔等等,那都是要在交警交涉的事情。
于是就请了何重黎把尸体赶回去,之所以要请赶尸匠,那是因为,都觉得这事太邪了。赶尸匠不仅是能够赶尸,也有驱鬼的本事。

徐云风和王鲲鹏听了何重黎说了一大堆,大致也明白了,徐云风对王鲲鹏苦笑一下,“不光是驱鬼镇邪的术士,连赶尸也是穷途末路。这一行看来是玩不下去,以后就没人做术士了。”
王鲲鹏听了,也知道徐云风说的不错。
何重黎听了徐云风这么说,连连点头,告诉王鲲鹏,如今赶尸的行业在湘西也不多见,年轻人都觉得赶尸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不是遇到了这么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一般也不会去请赶尸匠。没有了行业需求,赶尸匠在这几十年也少了。像自己这样学赶尸的年轻人几乎已经没有。不知道再过多少年,赶尸的手艺就真的会失传。

何重黎说了这些话,王鲲鹏有点触动,看着徐云风说:“你老是说什么过一天是一天,其实我有时候也觉得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不是什么事情都是我们能决定的。”

四个人感叹一会,也就无话可聊。只是在客栈里等着。何重黎身上带的干粮足够,四人又吃了一顿。
小雨就一直下,没有停的意思,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样子,才更小了一点,然后浓雾有慢慢的卷席过来。把整个天地间的山川都笼罩。
天色就黑的早一些,过了五点半,何重黎就打算带着尸体走。
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看着何重黎,开始摇晃手中的铃铛,铃铛的声响能传出很远,那些在浓雾中的村民会主动避让。摇了两下之后,何重黎走入浓雾之中,身后的三个尸体随即跟上。王鲲鹏徐云风方浊三人走在尸体后很远,不去打扰何重黎赶尸。只是听着前方远远传来的细微铃铛声音,走路。时间长了,三人都觉得自己跟行走的尸体没什么区别,都是茫然的跟着铃铛声音赶路。

走了七八个小时,王鲲鹏等人发现已经走到了偏僻的山路上,脚下已经堆积了很多植物树叶,两边的杂草也有半人高,伸到了道路中央。
如今人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大,赶尸本来就要避开人,于是赶尸的道路就越来越不好走。
现在何重黎的铃铛声音,已经在前方至少两百米之外了,徐云风突然说:“何重黎的运气不错,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这趟赶尸,他不见得拿的下来。”
“你看到了?”王鲲鹏说。
徐云风点头,“从晚上九点左右,就一直跟着,不过他还是怕我们,没有敢接近。”

“不对。”王鲲鹏说,“他是拼了命要带着这三个人走的。你太大意,你疏忽了。”
“要我帮忙吗?”方浊在黑暗询问。
“你不要动手,歇着。”徐云风立即说,“我和王八在,我想也没什么野鬼镇不住。”
“你现在倒是挺自信了。”王鲲鹏笑着说,“不过自信的坏处,就是不够谨慎。”
徐云风猛然醒悟,对着四周转了一圈,“我们真的在山上转圈,你怎么不早点说?”
“既然要见魏如喜,”王鲲鹏说,“我们什么礼物都带,当然要做点什么事情。”
“妈的你现在跟老严一样,满肚子的心计。”徐云风忍不住骂了一声,三人立即向着前方快速行走,要追上何重黎。
三人小跑了几分钟,铃铛声音已经非常清晰,再加快脚步,看到最后一个尸体,正在行走,然后又看见前面一个,接着第三个。。。。。。。
但是最前方还有一个尸体,跟随着铃铛。
“多了一个。”徐云风走到第一个尸体的前面,看了一下,果然出事了,这个尸体竟然是何重黎。
但是铃铛声还在,却不是从何重黎手上传来的。
王鲲鹏飞快的跑到前方,对着徐云风喊:“疯子,快过来。”
徐云风和方浊飞快跑到王鲲鹏旁边,看见一个小孩子正在拿着一个铃铛,低着头慢慢行走,走的时候,铃铛还在不停的发出响声。

这个小孩穿着一件黑色的棉袄,王鲲鹏伸出手,一把将小孩的后领提起来。转到徐云风面前,“你自己看。”
徐云风看见这个根本就是一个纸人。不禁大骂起来,“现在纸扎匠也要跟我们作对了吗?”
纸扎的小人身体内的竹篾突然噌的一声弹出来,把糊纸全部戳破,王鲲鹏早有准备,手一松,已经乱成竹篾的纸人,掉在地上。王鲲鹏的袖口被划开了几道口子。

徐云风蹲下来,慢慢的把竹篾收拢,然后捏在手上。王鲲鹏把铃铛拿起来,走到何重黎面前,把何重黎头上的符篆撕下。
何重黎这才恢复意识,茫然看着王鲲鹏,接着看了看身后的三个尸体还在。连忙不停的对着王鲲鹏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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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做过界的事情,”王鲲鹏说,“交给魏如喜去处理吧。我来帮你。”

王鲲鹏说完,把铃铛摇晃了一下,三个尸体跟着王鲲鹏走了过去。王鲲鹏本就在赵一二那里拜师的身后学习过赶尸,把黄家子侄送回了秀山,按照当时他的本领,的确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徐云风看着看着王鲲鹏娴熟的赶尸手艺,想到当年王鲲鹏赶尸磕磕碰碰,大部分时间都是靠自己和他背着尸体走的。现在物是人非,王鲲鹏道术高强,再来赶尸,就不再是当年那么生涩。
王鲲鹏赶尸走了半个小时之后,尸体已经不需要一步步的走动跳跃,而是三人紧扣在一起,合力跳动,步伐是常人的数倍。所以赶尸的速度快了很多。
王鲲鹏赶尸没有那么谨慎,因为有徐云风在,出了任何乱子,在他和徐云风的面前都是不值一提了。现在他们的对手不是鬼怪,而是比他们更强大的人。

至于何重黎,看见了王鲲鹏露了这一手,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王鲲鹏招呼何重黎到前方来,让他指路。本来何重黎认为赶尸不能有两个赶尸人走在尸体前方。但是看着王鲲鹏的本领,也就坦然。于是和王鲲鹏并列行走,指点王鲲鹏道路。

何重黎如果自己赶尸,预计的是凌晨天亮之前刚好赶到魏家老宅,如果有点波折,就打算的晚一天。不过王鲲鹏出手帮忙,丑时刚过,人都到了魏家老宅的门口。

魏家在一个巨大的河滩上,一条河流绕了一个大弯绕着老宅,一个小桥横在小河之上,出入都是通过这个小桥。徐云风把这个布置告诉了王鲲鹏,因为浓雾还没有散去,只有他双瞳能看见。
王鲲鹏想了想,“魏家和钟家同出一脉,看来房子的布局都是差不多的,只是钟家建在高山上,而魏家建在河流边。”
“魏家养尸,专门和死人打交道,比钟家更阴。”徐云风说,“我想可能是当年魏易欣要收集尸体,故意在这片河滩修建房子,方便捞河水中的尸体。”
两人说这话,方浊和何重黎,还有三具尸体,就走过了这个小桥。来到了魏家老宅的门口,老宅没有大门,但是有个巨大的玄关。大门上挂了十几个灯笼,照射出玄关上一个旱魃的图案。
何重黎把铃铛从王鲲鹏手上拿过来,带着尸体走到了玄关之后,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才看到玄关之后站立了十几具尸体,看来都是魏家的传人把尸体赶回来放在这里,等着家属来带走。
虽然赶尸的行业已经即将消失,魏家的招牌还在,每天还是有人在赶尸。何重黎安顿好了尸体,对着王鲲鹏说:“我小时候,到这里来的时候,院子里站着上百具尸体,其他的小孩都吓哭了,拼命的往回跑,只有我不害怕。所以魏家只留下了我。”
“这个就是命了。”王鲲鹏点头,“带我去见魏家当家魏如喜老爷子吧。”
何重黎点头,带着王鲲鹏三人走向老宅里面。

老宅里的正屋,到处摆满了棺材,徐云风抬头看去,发现这个正屋也是一个长长的大厅,是一个棺材的形状。魏家本来就是靠驱使尸体开宗立派,把房屋修成棺材的样子也不意外。包括大门进来的那个玄关,也是暗合着白幡。

大厅走到了尽头,地上铺了一个草席子,一个老头躺在上面,穿着一身寿衣,脸上盖着符贴。
不过王鲲鹏和徐云风都知道,这个老头子并没有死。
果然何重黎跪下来,对着老头子磕了头,“叔祖,诡道的门人拜访你来了。”
这个穿着寿衣的老头果然就是魏如喜。
魏如喜坐起来,然后自己用手撕开了符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庞。
这就是在湘西赫赫有名的赶尸家族魏家当家魏如喜!

王鲲鹏心中暗自想,看来魏家是非洲人的后裔并非谣传,可是毕竟已经在中土这么多年了,应该早就和中国人血统融合,除了肤色黝黑,已经是黄种人的面孔。

魏如喜眼睛睁开,眼光锐利,看着王鲲鹏。王鲲鹏顿时觉得周身都冷起来,寒毛耸立。
“诡道的后人终于找上门来了。”魏如喜对着王鲲鹏说,“不过规矩还在,你把螟蛉拿出来我看看。”
王鲲鹏在身上摸了摸,扭头对徐云风说:“在你身上。”
徐云风把螟蛉掏出来,给魏如喜看。
魏如喜看见徐云风,表情立即变了,本来还很淡然的神情变得非常慎重,反而对螟蛉不再感兴趣。
“你吐口气给我看看。”魏如喜对徐云风说。
徐云风歪着脑袋,哼了一声。
“停。”魏如喜说,“别换气,就这样。”
徐云风见魏如喜这么神神叨叨的,虽然知道对方是赶尸的宗师,也心里不大乐意。勉强一口气不吸进去。
“好了。”魏如喜摆手,徐云风长长的呼吸一口。

没想到魏如喜把王鲲鹏和徐云风拉倒北首,然后恭恭敬敬的跪下来。王鲲鹏和徐云风那里受得了这个,连忙躲避,不受魏如喜的跪拜。
魏如喜大声说:“你们别躲,我是向诡道跪拜。都给我站好了。”

徐云风和王鲲鹏相互看了一眼,大致明白了魏如喜的意思,既然魏如喜是拜门派,而不是拜他们本身,于是两人就同时跪在魏如喜的面前,算是尊敬魏如喜的身份。

魏如喜看见诡道的两个传人知道礼数,脸色就温和了很多。

魏如喜站起来,把王鲲鹏扶到一边,“先不说你的事情。”
这边徐云风自己已经站了起来,魏如喜走到徐云风面前,直截了当的问徐云风:“那么多人拼了命的要做的梵天,你为什么不答应。”
徐云风睁大眼睛,看着魏如喜,又看了看王鲲鹏。王鲲鹏摇头,表示他也是懵的。
“不好玩。”徐云风被魏如喜镇住,知道魏如喜是自己遇到的除了老严、孙拂尘之外,最厉害的前辈。
魏如喜仍然保持着对徐云风的巨大兴趣,用手碰了碰徐云风的眼皮,“果然双瞳,比当年大国师的资质都不差。”
“大国师是谁?”徐云风茫然的问。
“我们的祖师爷道衍。”王鲲鹏轻声的提醒。
“哦。”徐云风猛然醒悟。
“孙拂尘把位置交给你,也就是交给了诡道。”魏如喜说,“这本来就是交易好的事情,你怎么就没答应了,真是奇怪了。”
“我不是诡道的门人。”徐云风回答。
“挂名比司掌更合适。”魏如喜摆手,“这个不是理由。按说孙拂尘看准的人,不会走眼。”
“我就觉得孙拂尘太聪明,反而没意思了。”徐云风说,“我宁愿糊涂一点。”
“嗨,所以你就害了一棒子人。”魏如喜摇着头说,“你要是答应了,张天然就彻底没指望了,你们也不会来找我这把老骨头帮忙。”
“前辈原来什么都知道?”徐云风虽然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在魏如喜这种看透一切的人面前,也不敢放肆。
“世道不一样了。”魏如喜把头扭向王鲲鹏,“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也不同。我们从前老辈子人说什么就是什么,那里敢有一点质疑。”

王鲲鹏直接问:“你看得出来他的身份。”
“嗨,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被孙拂尘惩治过,不过如果是我做了那个位子,我可没有孙拂尘这么好心。还把他给留下来。”魏如喜说,“孙拂尘就是优柔寡断。”

“你见过孙拂尘?”徐云风大惊。
“见过。”魏如喜说,“他比我小辈分,孙鼎和我先父魏永柒是同辈,孙拂尘是孙鼎的孙子。”

徐云风看着魏如喜,知道这人无论是辈分,还是本领,还是地位,都远远超出自己的想象。
“我应该早点来拜访前辈的。”徐云风说,“魏家如雷贯耳,我太失礼了。”
“黄家和钟家也就这几十年没什么人才,”魏如喜说,“谁知道以后呢。”

徐云风脑门冒汗,的确他看见黄家和钟家的人都本事平平,内心里也把魏家给看轻了。没想到这世上的高人不是只有孙拂尘和老严的。现在他心里尴尬到了极点。庆幸没有对魏家有什么瞧不起的言语。

魏如喜不再理会徐云风了,转头对王鲲鹏说:“我听说过你,也听过过你师父,别看我从来不出门,你们诡道的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王鲲鹏立即恭敬的说:“多谢前辈关照。”
“关照就谈不上了,”魏如喜眼睛又看到了方浊,“这丫头本事很大啊,如果再过几年,她本事比你厉害的多。”
“方浊是严师叔指定的接班人。”王鲲鹏说,“已经是研究所的所长了。”

“魏家开宗是我的先祖魏易欣,你们肯定已经知道了,”魏如喜把自己的胳膊伸出来,袖口慢慢提起,“当年我先祖易欣在自己胳膊上咬了一个伤痕,承诺大国师,永不背弃诡道。”

王鲲鹏看见魏如喜的胳膊上一个酒杯大小的圆形胎记,胎记正中,一个知了的纹身,跟螟蛉的形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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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弦部

这个胎记就是当年魏易欣和钟秉钧两个青冥卫两人离开南京,奔赴西南之前,在自己胳膊上咬出的伤痕。魏家传到了魏如喜这一代,伤痕已经遗传成了圆形的胎记,并且在魏如喜的父亲魏永柒临终之前,给魏如喜在胎记中纹了一个知了,以表明魏家是青冥卫的传承,不忘唯诡道道衍马首是瞻的本分。

徐云风把螟蛉交给了魏如喜。魏如喜用两根指头把螟蛉夹起来,放在眼前慢慢仔细的看,“黄裳的这个螟蛉,炼就的时候,的确是惊心动魄。厉鬼被收服,杀气太重。你们听我劝一句,王鲲鹏最好不要碰螟蛉。”
魏如喜说完,把螟蛉交给了徐云风,“你拿着倒还无妨。”
徐云风把螟蛉收了,“他当年还当个宝贝,给我抢来抢去的。都说这玩意只能我用。”
魏如喜把胳膊平坦,然后用刚才夹过螟蛉的手指,轻轻的放在自己胳膊上胎记的中间。
在王鲲鹏和徐云风、方浊三人的注视下,看到他纹身的知了,慢慢扭动,幻化成了一个真的实体,然后被拈起来。拈起来之后,魏如喜胳膊上的胎记也旋即消失。

魏如喜捏着知了,对着王鲲鹏说:“我的先祖魏易欣,受了大国师的吩咐,与钟秉钧一起,到西南于胡濙黄铁俞汇合,共同找寻改名让銮的和尚。当时我家的先祖易欣老大人知道和大国师再也不会有相见的时候,于是就留下了这个记号。没想到过了几百年,这事情着落在我的身上。”
魏如喜说完,两个指头松开,知了在他头顶飞了一转,然后扑哧着翅膀飞到了房梁上方,又重明瓦穿过,飞到空中。

徐云风看着魏如喜的态度,知道他已经答应了王鲲鹏,决议去镇守七星阵的开阳星位。看了看王鲲鹏,王鲲鹏十分的感激,向魏如喜跪下,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感谢魏如喜。

魏如喜受了王鲲鹏的跪拜,“你起来。”接着招呼何重黎,何重黎欣喜的走到王鲲鹏面前。
“开阳星位,”魏如喜说,“是七星中最黯淡的一颗星位,要说也只有我们魏家赶尸来镇守。重黎是我徒孙,他先跟你们回去,把星位守住。阵法法驱动的时候,我自然就来了。”
何重黎听说自己要替王鲲鹏镇守七星阵法的星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告诉魏如喜,“王前辈。。。。。。”
“你和我同辈,”王鲲鹏连忙阻拦,“就不要叫我前辈了,以后叫我一声师兄就行。”
何重黎看了看魏如喜,魏如喜说:“古赤萧高我的辈分,按说他要叫你师叔。”
“我比他大不了几岁,又不是同门。”王鲲鹏指着方浊说,“要是真的论辈分,我叫她师叔祖都不够。”
“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就不管了。”魏如喜说,“我倒是担心,你怎么去找苗家的宋银花。”
“宋银花当年在七眼泉跟我打赌,”王鲲鹏把方浊拉倒魏如喜的面前,“结果败在了方浊的手下。但是她答应过我,日后有事情找她,她不会退脱。”
“哦,”魏如喜说,“魏家和苗家放蛊的都在湘西,门下的传人难免会有点摩擦,到了我和宋银花这辈,已尽很久不相互往来了。我们魏家的后代赶尸,过了她们的地界,一般都会绕着走,不去打扰。”
王鲲鹏已经听出来魏如喜在说什么了,“我们在路上,看到的那个纸扎的小孩。。。。。。”
魏如喜点头,“这个事情我就帮不上忙了,宋银花的上辈,红桃和三叶,的确是被我门下的人逼到了秀山,这是我们老一辈之间的恩怨,本来不该让下辈卷入进来。。。。。。。”
王鲲鹏的脸色顿时尴尬,非常的难看,“红桃和三叶。这两个前辈跟我有很大的渊源。”

魏如喜想了一会,然后点头说:“我的确听说黄莲清对你师父赵一二有过恩惠。红桃和三叶和黄莲清是过命的交情,这么说来,宋银花也不会太为难你。这事是我多心了。”

王鲲鹏有点尴尬,当年黄莲清的确跟他说起过红桃和三叶两个放蛊的高手,因为在文革时期,被赶尸匠逼迫,跑到了秀山寻求庇护。但是黄莲清从来没说起过逼迫红桃和三叶的赶尸匠到底是谁。
其实这事稍微往深里想一下就明白了,以红桃和三叶的本事,一般的赶尸匠那里敢得罪她们,也就只有魏家正统传人才有资格跟她们为敌。刚才魏如喜说湘西只有魏家和苗家两大外道,之间有难免有摩擦云云,那是轻描淡写的是后话。看来魏如喜和黄莲清的关系也不太好。四十年前,这些老前辈都是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血气方刚,脾气不见得比自己和徐云风差,当年相互之间不知道交手过多少次。
可是这些都是他们的往事了,黄莲清、红桃、三叶都已入土,魏如喜也是一副与世无争的态度,看来对宋银花门人针对魏家报复的事情也看得淡了。
王鲲鹏想了这么多,对魏如喜说:“四大外道,只有苗家是本土,其他黄家魏家钟家都是青冥卫的后代,看来苗家能与黄、魏、钟齐名,当然是有了不起的本事。”

“岂止是了不起,”魏如喜微笑起来,“我家先祖魏易欣、钟家先祖钟秉钧、黄家先祖黄铁俞,当年之所以到西南来,就是为了解救胡濙身上的赤线蛊。结果后来三家阴差阳错,再也回不了中原。你以为他们是心甘情愿留下来开枝散叶的吗?”


井里徵羽角

为了打探让銮和尚的下落,胡濙被苗家的放蛊人施了赤线蛊,在南京无法医治,只好让黄铁俞陪着胡濙再赴西南去治疗。胡黄两人一直没有下落,生死不明。
马三宝下西洋,带回来一个奇人魏易欣,国师道衍受了永乐大帝的谕令,一定要找到退位的建文帝——也就是胡濙嘴里所说隐藏在两湖一带的让銮和尚。

青冥卫统领钟秉钧、魏易欣受命,向国师道衍告辞,奔赴西南。到了湘西之后,到处打听胡濙和黄铁俞的下落。

其时湘西、川南、云、贵、一带并非中原文化,生活的都是土著居民,尤以白苗黑苗为主。钟秉钧和魏易欣在云贵川湖南一带游荡。
魏易欣样貌奇特,免不了要遇到一些麻烦。走到任何地方,都把他当做夜叉对待。好在魏易欣天生聪明,几个月内,就学会了汉话和苗族的方言。

一年之后,钟秉钧和魏易欣终于打听到了胡濙的下落,辗转到了贵州缠溪。缠溪位于苗地的核心部位,山高水远。两人到达的时候,已经满面风霜,饱受路途艰难之苦。身边的盘缠也已经耗尽。
好在魏易欣自幼在非洲丛林长大,本来就是一个出色的猎人。两人一路靠着在山中狩猎野兔獐鹿,卖了兽皮和香囊勉强维生。

缠溪虽然是个不大的地名,但是在当地,茫茫群山里,苗寨遍布,也不知道从胡濙和黄铁俞到底在那一山,那一寨。只能一个个苗寨问了过去,苗家人对汉人仇恨甚深,因为苗家是上古蚩尤的后代,本来生活在中原地区,也就是如今的河南山西。后来被西方的外族轩辕氏部落击败,蚩尤残部只能逃亡南方的丛山峻岭之中,繁衍生息。
蛊术发源,在于中原,即便在夏商时期,还有蛊术的线索。
早期蚩尤的部族在中原地区,同时种植两种农作物,大麦和水稻。当时的气候炎热,黄河水域广泛,利于种植水稻。

而蛊术,就是来源于水稻的囤积。
蚩尤的族人善于种植水稻,吃不完的水稻就堆在粮仓。如果遇到连年丰收,粮仓里的水稻就会常年堆积。
时间久了 ,谷物的糠皮就会生出一种飞虫。这种飞虫当时就被人叫做“蛊”,不过最初的时候,蛊并不是一种害人的东西,仅仅是用于称呼这种从谷物糠皮上长出来的虫豸。

蚩尤本来是一个神通广大的巫师战神,被后人描绘成面如牛首,背生双翅,他有兄弟八十一人,都有铜头铁额,八条胳膊,九只脚趾,个个本领非凡,其实这些兄弟,都是蚩尤部落的头领。
不过蚩尤部落最终敌不过西方的轩辕氏部落,因为轩辕氏的法术更加强大。
轩辕氏后代战胜蚩尤部落之后,在中原地区渐渐扩大范围,也就是后来的华夏族,华夏族到了汉朝之后,就统一称呼为汉人,轩辕氏就是汉人公认的祖先黄帝。蚩尤部落的后人被称呼为苗人。
苗族一直记得祖先被黄帝侵略家园,族人被杀,被迫全族迁徙到南方的历史,所以从来都对汉人有很深的敌意。


蚩尤丧命之后,族人延续了部分的巫术,在西南方继续流传。
其中最为出名的就是蛊术。还有祝由科等等。


楼主:蛇从革

字数:1213861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评论数:220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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