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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暗星魏如喜不能镇守开阳,这是王鲲鹏行的一个险招。
徐云风还记得当年王鲲鹏对自己说的那句话:“暗星必须要守护开阳!”
可是事到临头,王八的用行动否定了自己的行为。

徐云风躺在清江的半岛上的草坪上,看着天空中的星辰。在漫天银河,徐云风只能辨认出那个大勺子。
就跟当年一样,徐云风嘴里嚼着草根,也是这样躺在操场上,从中午躺倒下午,
球场上踢球的学生,都知道徐云风是个傻子,一个喜欢犯浑的傻子,对徐云风满腹的怨气,但是又无可奈何,只好尽量不把足球踢到徐云风这边。
按照规律,徐云风会躺倒晚上熄灯,才站起身,回到寝室。然后上床睡觉。

徐云风就这么躺着,躺了一个星期。
“你还要这么躺多久?”王鲲鹏站在徐云风的身边,点燃一根烟,递给徐云风。
徐云风不说话,把烟拿过来,叼在嘴里。

“你有多久没有说话了?”王鲲鹏又问,“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徐云风一声不吭。
“多大点屁事!”王鲲鹏说,“不就是被女人甩了吗?”
徐云风懒得理会王鲲鹏,继续跟一具死尸一样的躺着,只是嘴里的烟头一明一暗。
“你已经这么多天没上课了,”王鲲鹏说,“每次点名都是我替你回应的,你他妈的是不是打算退学了。”
“我已经四门功课挂科了,”徐云风终于说话了,“补考挂科,我看了学校的规则,三门补考挂科,就要退学。”
王鲲鹏嗤嗤的笑起来,“补考就是走个形式,老师都把答案提前给你了,你还考不过去,怨得了谁?”
“我连题目都看不懂……”徐云风叹口气,“我留在学校里还干嘛,又被女朋友甩了,现在所有人都在笑话我吧。”
“她跟你本来就不配,”王鲲鹏说,“说句不中听的,我一开始就不看好你们。”
“你就直接说我又丑又傻呗,”徐云风说,“我第一次谈恋爱呢。”
王鲲鹏坐下来,指着天空,“你看见北斗七星没有?”
“全部都是星星,”徐云风没好气的说,“我那里认得出来。”
王鲲鹏说:“你看啊,那七个星星,如同一个勺子,就是北斗七星,他们的斗柄永远指着远处的那颗最亮的星星北极星。”

“滚,”徐云风说,“我没心情跟你学这些没用的玩意。”
“当然又用,”王鲲鹏说,“你想想啊,你这人脑筋不好使,我估计你毕业后,也很难找到工作,你得学点东西,有一技傍身,就饿不死了。”
“我没心情跟你学什么算命,骗人的把戏,”徐云风把烟头捻灭在草丛里,“再给我一根。”
王鲲鹏把一盒烟都给了徐云风,“我没说让你去算命,我看见你在誊抄《黄帝内经》,你难道没有想过,你其实可以做一个医生。”
“医生个屁啊,”徐云风说,“医院最差也要收医专的学生,我们的学校是化工好吗?”
“到时候你没饭吃,”王鲲鹏解释,“我们可以在街上,你替人看病,我替人算命,总是能吃上饭的。”
“你别恶心我了,”徐云风不屑的说,“我不像你,你有个好爹好妈。”
“那就是没得谈了?”王鲲鹏笑起来,“你就这么躺着吧。”
“借我五十块,”徐云风看见王鲲鹏要走了,“我运气不好,上星期打麻将,把生活费都输完了。”
“原来你是没钱了,才躺在这里。”
“那你说呢,”徐云风说,“只有躺着,才能节省体力,我他妈的现在每天只吃一顿饭,都一个星期了。”

王鲲鹏把五十块扔到徐云风的胸前,“你看着北斗七星啊,这七个星星,在中国的道教里,有无比崇高的地位,能够衍伸出十分厉害的阵法。”
“听说过,”徐云风说,“我看过武侠小说,七星阵法嘛,就是七个星星而已。”
“不对,我告诉你没有听说过的,”王鲲鹏说,“当年汉初张良,摆布的九颗星星,七明二暗,还有两颗暗星十分的重要。”
“暗星在那里?”徐云风说,“看都看不见,有个什么用?”
“用处大了,”王鲲鹏说,“如果今后,我成为一个术士……”
“神棍。”
“好吧,神棍。”王鲲鹏继续说,“如果我今后成为一个神棍,但是是一个很牛逼的神棍,我会把最强的力量放在暗星上,因为暗星有两个好处,第一,暗星不会被对手发现,第二,暗星可以随意走动。不过呢,开阳星位旁的那颗暗星不能动,一定要守着开阳。”

徐云风拿了钱,“你等会啊,我去食堂买几个包子。”
“今天食堂没有宵夜,”王鲲鹏说,“等会我们翻墙出去吃包面。”
“你最好是快点,”徐云风有了钱,说话就好听多了,“我他妈的饿了好多天了。”

“好,我快点说,如果我有一天能摆布七星阵法,”王鲲鹏接着刚才的话头,“就把暗星放在开阳不移动,因为开阳星,在道教的说法是武曲星,但是开阳星的亮度不够,自古至刚至勇都不可长久,所以开阳星位较为暗淡,就必须要由暗星在一旁帮衬。”
“如果暗星离开怎么办?”徐云风跟王鲲鹏较真,“比如暗星必须要离开开阳星位。”
“那么就开阳星位就是只能示弱,”王鲲鹏挠了脑袋,“就跟你现在一样装死。”
“然后死而复生,”徐云风跳起来,踢了王鲲鹏一脚,“就跟我现在一样。对不对?”

王鲲鹏骂起来,“你他妈的真的有病。”
“我等不及了,”徐云风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我去食堂买包子。”


徐云风回忆起当年的对话,深深的叹口气,然后坐起来,魏如喜已经过来了,正在亭子里照看秦晓敏。

魏如喜到摇光星位开始,没来得及跟徐云风说话,就一直打探着这个人傀。现在魏如喜回到了徐云风的身边。
“她睡了吗?”
“睡了。”魏如喜说,“宋银花对付不了方巍。她也不可能接受我的帮助。我得向你借一个东西。”
“我知道你来借什么,”徐云风把徐夫人剑递给魏如喜,“你一把年纪了,一夜之间要从土城跑到长阳,又要从长阳跑到官庄,你这把老骨头扛得住吗?”

“走点路算什么?”魏如喜说,“大麻烦还在后面。”
“我倒是担心你,没跟人动手,自己就就先累死在路上。”徐云风摇头,“王八这人,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不能动的偏偏要动。”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七明二暗,”魏如喜说,“还有一个暗星没有到位,这种事情,就该我来多承担一点了……”
“你说什么?”徐云风说,“还有一颗暗星?我想起来了,当年王八的确告诉过我,为什么到现在只有你来承担暗星?难道王八布置上出了问题?”
“你觉得王鲲鹏会在这种事情犯错误吗?”魏如喜随即又说,“但是也的确是奇怪了,难道他自己准备担当暗星?”
“怎么可能,”徐云风摆手,“他一定背着我们所有人,找到了帮手。”
“对,一定就是这样,”魏如喜说,“王鲲鹏虽然出身你们诡道,但是一身的法术来源于老严,已经脱离的坤道,他自己绝对不合适。”
徐云风看了看天色,“你还是早点动身去官庄吧,别操心这些事情了,把那个姓方的祝由科传人给解决了……那人本事到底如何?”
“很厉害,跟你们一样都是少年出道,”魏如喜说,“更厉害的是,他是祝由科里的转世判官,按照祝由科的说法,他是拥有十世积累的道行。”
“哪有什么转世,”徐云风笑起来,“可惜我不能离开摇光,不然跟他比试一下,还有人说我是黄裳转世呢。”

“天下道门宗派千万,每一家都有自己的传承,”魏如喜说,“祝由科一直都有这种说法,并且坚信不疑。”
徐云风向魏如喜拱手,“那多担待了。”
魏如喜告辞,拿着徐夫人剑,离开。

徐云风看着再次躺下来,看着天空的星星,心里想着:还有一个帮手,要承担另一个暗星。很显然,这个暗星比魏如喜镇守的更加重要,重要到了所有的人都要隐瞒,甚至包括自己。
徐云风脑海里不断的回忆和思考,想猜测出这被王鲲鹏隐藏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徐云风很快就放弃了。
王鲲鹏在大鲵村之后,跟随老严,之后与徐云风的关系,再也不是当年那么密切,不再是相互坦诚。徐云风也向王鲲鹏隐瞒过很多事情。所以王鲲鹏在这些年,结交过什么人,徐云风当然也不可能全部认识。比如申德旭,徐云风就从来不认识。

徐云风本就是个不喜欢动脑筋的人,既然想不出来,也不愿意再去想了,左右都是王鲲鹏自己主动承担了这一切,自己就老老实实的等着王鲲鹏自己去折腾去吧。


水分部

润九,小馀十三,起三刻一分,尽八刻正分

七明二暗,张良已经布置下了纵横天下的北斗大阵,天下九州的大局已经尽在张良的把握之中。战略上,汉军的布置已经完全占据了优势。
韩信率领的精锐大军,在北方进攻楚军,势如破竹,威风凛凛,天下第一战神的名头,已经不再是项羽的专属。就算是楚军,听到韩信的名声,两军还没有交战,就军心动摇。战术上,韩信于楚军的交锋中,也处处占据了上风。

这两点对于汉王来说,是振奋人心的好消息。但是汉王自身困守荥阳,城外是层层围困的楚军。这是却是无可奈何的坏消息。

但是汉王手下不仅有张良和韩信,他还有陈平。
荥阳城眼见就要支撑不住,汉王在府内大骂郦食其,陈平并不回答。郦食其的天下分封,让诸侯勤王的决策,已经被张良驳斥。
但是汉王骂了之后,也想不出办法在荥阳脱困。最终他的眼光还是落在了陈平的身上。
陈平对张良天下的北斗阵法并不关心,这并非他要施展的能力,他要做的事情,跟张良完全无关。
这是一个群雄并起的时代,无论是韩信、张良,或者是楚军的项羽、范增、钟离眜,如果不是出生在同一个年代,放到其他的时代里,都是安邦定国的大豪杰。

可惜偏偏这些人都拥挤到了楚汉相争的时期。
陈平心里想着,这也许就是天命使然。突然看见汉王已经看着自己,一脸的沮丧,“我们得想个办法,从荥阳逃出去,不然张良的布置了北斗大阵又如何、韩信的军队击溃楚军又如何,现在楚军知道了他们的厉害,拼了命的要困死我。”

陈平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向汉王拱手,“张良和韩信都已经露出了他们的手段,现在轮到我了。”
汉王欣喜的看着陈平,“你有办法带我出城?”
“张良谋划天下,是为天道,韩信战无不胜,是为人道,我出其不意,以不能求必能,阴阳诡辩出奇,是为坤道。”陈平跪拜,“大王天地人三道都有相助,必德天下……”
“你说这些没用干什么?”汉王焦急的说,“楚军今晚就要攻破城门,城墙都已经缺了一片了。”
“就在今晚。”陈平拉出一个人出来,“大王一定能逃出楚军的围困。”

汉王看见被陈平拉出来的一个裨将,穿着和自己一模一样,而且面貌也十分的眼熟。左右都大惊,原来此人与汉王长得别无二致。
汉王把此人拉到面前,看了很久,大笑起来,“这不是纪信吗,什么变成这副模样。”
纪信跪下来,“都尉这几日在我脸上涂抹丹药,画出了大王的模样。”
汉王看着陈平,“这是什么法术,竟然能画出人的样貌。”
陈平带着汉王走到府外,府外站立着两千多名士兵,全部是汉王亲兵的穿着。但是汉王知道,自己的亲兵也已经被调遣到城墙上守城,绝无可能装备齐全站在这里。

陈品拉着汉王的衣角,轻声的说:“我召集了城中的妇孺,全部画成了大王亲兵的模样,大王逃脱的办法,就在着落在他们身上。”


“这就是你的办法?”汉王踌躇起来,“我看太儿戏,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
“已经晚了,”陈平对汉王说,“我已经放出消息,大王今晚就要带领亲兵,在城南脱困。现在楚军的将领已经得到消息,等着汉王。”

“那还等什么,”汉王立即说,“我们马上从城北出城。”
“大王得先让纪信从城南出城,”陈平说,“围困的楚军才会调动军马,集聚城南。”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汉王荥阳脱困后,楚汉相争的局面到了最激烈的阶段,荥阳和成皋两地不断易手,最终汉军夺取了荥阳,并且韩信击败了齐楚联军,从侧翼逼近楚军。
项羽腹背受敌,迫于无奈,与汉王在鸿沟约盟,以鸿沟为界,东归项王,西归汉王。天下大局已定,两雄争霸,但是此消彼长,汉王与韩信三分天下其二,项王的失败,已成定局。

陈平、张良、韩信三人,已经从无数谋士和将领中脱颖而出,是汉王夺取天下的三大豪杰。

其中尤以韩信的地位最为显赫,韩信占领齐地,范围和势力与汉王和项王三足鼎立。
陈平、张良、韩信三人都相互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他们走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同时想到了自己的授业恩师。
三人只能有一个能坚持到最后,他们相互之间已经不再是同僚,而是相互竞争的对手。
陈平与张良又见面了。
两人是当今天下最聪明的人,很多事情不需要再去解释和啰嗦。
“尉僚,”张良问,“阴谋出奇之术?”
“魏辙,”陈平反问,“他教授你的七明二暗的天下九鼎北斗阵法布置?”
“有一点我没想明白,”张良问道,“画眉的法术,尉僚教不了你。”
“什利方,”陈平知道在张良面前无法隐瞒,“他与我有一个交换。”
“曾经蛊惑过的秦始皇的那个妖人,”张良说,“听说他高鼻深目,毛发卷曲,皮肤黝黑。”
“一点不错。”陈平说,“他说来自于昆仑以西万里之外。”
张良问:“很想知道,你跟他之间的交换是什么。”
“比丘,”陈平说,“他让我收拢天下所有的术士,建立一个庞大的组织,所有人都要信奉他的神仙。并且所有信奉这个神仙的术士,都要自称为‘道士’。”
“他应该嘱咐过你,不能把这个交易告诉旁人。”张良说,“可是你却告诉我了。”
“他死了,”陈平狡黠的笑了笑,“我为什么要听从一个死人的命令。”
“但是你不会放弃这个努力,”张良想了想,“统领天下术士的诱惑,你拒绝不了。如同墨家巨子一样,虽然不能做天下的共主,却能指挥所有的术士。这就是你自己想要的地位吧。”
“如果可能,我为什么不去做,”陈平回答,“但是我得先做自己的事情。”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良说,“你的目标是要拜相,而且是右丞相。”
陈平点头,“等我做了右丞相,什利方交代的事情,也更加好办了是不是,这样一来,我也不算是违背了当的承诺。”
张良的脸阴沉下来,“你现在的地位,做不了丞相。”
“汉王夺了天下之后,萧何必定是丞相,”陈平说,“可是萧何老了。比汉王的年龄更长。”
陈平说完,眼睛盯着张良,一眨不眨。
“是的,萧丞相之后,一定是我。”张良叹口气,“天下九鼎的排布在我手中。可是我也不希望你统领天下的术士,去信奉室利方的神仙。”
“难么我们可以交换,就跟我当年与室利方的交换一样。”陈平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他知道张良的内心在犹豫,“你去统领天下的术士,我做我的丞相。”
“你不是一个能信任的人,”张良摇头,“我不知道该这么相信你。”
“统领天下的术士,把他们统一称呼为道士,”陈平继续引诱,“你信奉赤松子,何不如用赤松子的名号,建立这个组织,替汉王的天下保得太平,就叫太平道如何?”

“你背叛什利方,”张良说,“听说他已经培养了好些术士信众……”
“我不信还有人的法术,在当今之世,还能超越于我。”陈平自信的说,“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

突然汉军的消息传来,汉王在于项王两军对峙的时候,被对方的神箭手飞矢射中了胸口。
张良大惊。
陈平轻松的说:“脚趾而已。”
“也是你?”张良看着陈平,“诡变出奇之道……我答应你了。”

陈平与张良相互击掌,汉王于项王也顶下了鸿沟之盟约。
陈平和张良之间根本就没有提起齐王韩信。因为三人之中,韩信的锋芒毕露,必不可久。韩信虽然拥兵自重,但是也无法动摇张良布置的北斗七星布置。而论到阴谋诡计,韩信也比不过陈平的奇谋善变。
韩信就是张良与陈平交易中的牺牲品。这也是两人之间的共识,心照不宣。

而韩信必败的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韩信以为自己是尉僚的唯一传人。陈平和张良已经知道,尉僚真正的传人是陈平。韩信目无旁人,认为自己的唯一的纵横天下的枭雄,他在明处。
陈平和张良都在暗处。

韩信不知道的是诡道传承,师门都倾向于幺房。韩信虽然年纪较陈平年幼,他却是长房,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尉僚从教授他诡道阳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抛弃了他。


范增没有死,他只是在回到彭城的路途中,告诉随从,自己背痈发作。然后不辞而别,回到了老家居巢。
随从向项王禀报,范增背痈发作,不见踪影。
“那就是死了吧。”项王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地,再也没有人能质疑他所有的决策了。他甚至很感激亚父的这个决定。

让范增做出这个决定的缘由,是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人。老人跟他在行军营帐里交谈了很久。
谁也不知道他们之间说了些什么。
范增的贴身护卫只知道,那个老人是一个疯子,他说自己是当年秦国的太尉,一个统领天下秦军的太尉,却没有带领秦军与天下诸侯打仗。却在秦国灭亡之后,找到了范增。

最为奇怪的是,老者和范增交谈了一夜之后,范增告诉随从自己的背痈发作,然后与老者同时离开,不知所踪。
几日之后,消息才传遍天下,范增病死在去往彭城的路上。他的贴身随从,全部被项王秘密坑杀。

陈平最大的对手死了,陈平虽然不相信范增真的死了。但是真相对于陈平来说并不重要。范增已经不会在成为自己的对手,他用尽了汉王赐给自己的所有钱财,只为了一个目的——让项王愤恨范增。现在看来,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为了通向自己位极人臣的道路,下一个对手,就是韩信。
当然不是项王,因为张良已经很明确的告诉过自己,项王已经深陷他的七明二暗的北斗大阵布置。绝无可能翻身。

陈平知道在韩信之后,自己不会放过张良。
什利方梦想着要建立道教的目标,是一个巨大的诱惑,陈平怎么可能放弃。
这个事情,陈平当然相信张良其实也知道。可是张良没有选择的余地。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算沙部

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

徐云风送走了魏如喜,心里想着当年王鲲鹏拜了赵一二为师之后,欣喜的跑到自己出租屋里,拉着徐云风说:“我知道赵先生……不,我师父的门派竟然不是道教!!!!”
当年的王鲲鹏还不是如现在一般心思莫测,有了点开心的事情,还知道跟徐云风来一同庆祝。
“不是道教?”徐云风傻眼了,“那你激动个什么劲。”
“你不懂,”王鲲鹏兴奋的说,“也就是说赵先生、不,我师父的地位和道教协会的会长是同等的级别和身份。”
“就他一个光杆司令,加上金仲,还跟他不对付,”徐云风轻蔑的说,“这种就要断气的门派,和道教分庭抗礼?”
“门派不是看人多少的好吗,”王鲲鹏解释,“关键是辈分,我师父的辈分!”

“王八,你就扯吧。”徐云风看着平静的清江江面,几艘小船在河面上慢慢掠过,船橹和船舷之间摩擦的嘎吱声音,远远的传来,更加显得黑夜的寂静。
在赵一二三十六岁的时候,王鲲鹏接过了赵先生的衣钵,那一次徐云风看见了诡道的长房金旋子——一个很有趣的人,比他的徒弟金仲有趣多了。很难想象,这样一个敦厚又风趣的老家伙,竟然教出来一个装逼到了极点的徒弟。
那时候的诡道是何等的风光。
那些流传在山野间的神棍,还有那些妖魅,在赵先生和王八面前,是多么的恭敬和惧怕。
在那一刻,徐云风真的觉得王鲲鹏第一次觉得王鲲鹏会成为天下一等一的术士。而不是如从前那样,只是嘴里满口跑火车,说一些不着调的事情。

王鲲鹏告诉徐云风,诡道本应该是一个统领天下术士的庞大宗教,只是因为陈平当年的一念之差,让张良的后人,聚集了天下术士,成立了道教。
而陈平当年答应过一个叫什利方的天竺人,要创立的道教,却并没有信守承诺。
但是什利方的后来者,在汉朝中期,早在道教出现之前,就算是没有陈平的帮助,就把一个宗教引入到了中土。
什利方信奉的宗教,教义倡导非人、非仙,所以是为“佛”。佛教在中土创立,早于张家道教一百年。并且早期的佛教僧人,自称“道士”。
自太平道创始,五斗米龙虎天师延续,道教成立,奋起直追,从此拉开了佛道两家在魏晋南北朝之间争斗的序幕。
南北朝时期,道教借着北朝几个政权的灭佛政策,终于一鼓作气,超越佛教,从此佛教门徒,再也不能自称“道士”,转而自称“比丘”。
但是道教风光了百年,内部铲截两宗,开始相互杀伐,隋末唐初诛仙阵一战,道教门人死伤殆尽。截教从此烟消云散。铲教幸存的道士十不足一,道法几乎全部失传。
道教门派的传人开始凋零,佛教又趁势而起。从唐朝开始,佛道二教,再也没有绝对的能力,剪灭对方。与此同时,唐朝威名四方,化外之地的人士纷纷来中土朝拜,于是景教、回教、拜火教也进入中土。中土从此,进入宗教的融合的混乱时代。

这种混乱的宗教纷争,终于在宋朝出现了变局,道教之外的诡道黄裳以一人之力,镇服天下所有其他门派,独尊道教。

可是黄裳的真实身份是诡道挂名,终其一生也不能振兴诡道。这就是命数使然。

徐云风无奈的想到,王鲲鹏再如何的厉害,难道还能比北宋黄裳更加厉害不成。竟然想凭借自己的力量与张元天带领的天下道教正宗较量一番。
这件事情很无稽,但是也很值得一试,八寒地狱的桎梏,既然已经领悟到,从心底深处,徐云风很想去突破一下,一山之高,还有一山,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看的更高更远。
既然张元天给了自己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自己要放弃。


就在徐云风坐在清江边的半岛上胡思乱想的之时,魏如喜背着一个麻袋,慢慢的走到了官庄水库。

魏如喜背着麻袋,走到了水库边的一个私家别墅旁,找了一个空地,把麻袋放下来,掏出麻袋里的褥草,仔细的铺在地上。
他的鼻子灵敏,已经嗅到了宋银花养蛊的味道,即便并非如此,他的身体周身开始痛痒难耐。身体里的金蚕蛊开始发作,这是拜当年苗家所赐,一旦魏家传人,接近苗家,蛊毒会开始蠢蠢欲动。
但是现在无所谓了,魏如喜,慢慢的坐到褥草上,看着天空中稀稀拉拉的星辰,从薄云中显露出来,远处山头上一轮黯淡的圆月也被云层遮掩一半。


就在这里了,魏如喜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老了,也累了。这里是一个很好的归宿,他甚至都不希望何重黎将他的遗体带回辰州。

魏如喜对着别墅高声说:“辰州魏如喜在天枢借宿一宿。”
别墅里的灯光熄灭了,隔了很久,宋银花的声音传出来,“魏家……我现在不方便见魏家的人。”

“魏姓赶尸,从我这里,就不再延续,”魏如喜继续说,“魏苗两家的恩怨,就此消弭。”
宋银花哼哼了两声,不再说话。黑夜里一片寂静。

“祝由科十代转世的判官,”魏如喜说,“今晚就会过来。”
又隔了很久,宋银花的声音传出来,“那是我们苗家的事情,不用魏老爷子惦记。”
“苗家蛊术,在祝由科之前毫无用处,”魏如喜说,“今晚我替苗家对付了祝由判官,从此之后,苗魏两家之间的恩怨,从今晚始,不再提起。”
“你说不提起就不提起,”宋银花冷冷说,“红桃和三叶的仇恨,就凭你一句话就没了?”

“苗家也不能在你手上断绝。”魏如喜说,“毕竟我们两家的先人是至交,魏家魏易欣先人与苗家石挫花之间的交情甚深,我们何不放弃前嫌,如先人一样,共同对敌。”

宋银花再次陷入沉默。
又过了很久,宋银花从房间里走出来,来到了魏如喜的面前。冷冷的说:“你走吧,我们苗家的事情,决不让魏家插手。”
“来不及了,”魏如喜开始咳嗽起来,“他已经来了。”
不用魏如喜提醒,宋银花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炼养的无数蝴蝶,在黑夜里纷纷从树丛里掉落下来,几乎铺满了脚下的地面。

这是祝由科对付苗家放蛊的本领,人未到,蛊毒先灭。
宋银花说:“你打算怎么对付祝由科十代转世判官?”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魏如喜没有再说话,因为方巍已经来了。
来人走路走的很慢,但是很稳重,一步一步从水库的堤坝公路上行走过来,在魏如喜和宋银花看到他身影的时候,还以为是一个经历了岁月风霜磨砺一生的老年人。
当方巍来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看到方巍是一个非常年轻的人,约莫二十左右,与何重黎的年龄相仿,衣着普通,较魏如喜一身黑色的粗布衣服要考究很多,又比宋银花一身的高档名牌简陋一些。
可是方巍面容看起来很年轻,脸上的气质和神态,与同龄的何重黎不可同日而语。
方巍看了看宋银花,又看了看魏如喜,又过了一会才开口,“二位好。”

宋银花敌意很重,没有说话。魏如喜拱手说:“你好,我们湘西三家见面了。”
“是啊,”方巍说话十分的客气,“一直都敬仰二位,见面倒是第一次。”
魏如喜和宋银花内心里都十分的忌惮,祝由科的方巍,行事果断,手段凶狠毒辣,都有所耳闻。
方巍因为身世异常,经历过巨大的波折和坎坷,所以以二十岁的年龄,心思就远远超过年龄。
而让宋银花和魏如喜最忌惮的事情就是,方巍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爷爷,从而成为了祝由科不世出的传人。所以方巍在他们面前无论如何的谦恭,这人身上的杀意,也无法掩盖。

“既然今天我们三家都到齐了,”方巍说话的神情十分的老道,“何不分一个胜负?”

魏如喜和宋银花相互看了一眼,方巍虽然表面年轻,语气不卑不亢,透露出来的情绪却是让人十分的压抑。

从年龄来看,魏如喜最老,宋银花人到中年,方巍最为年轻,可是从心态上,宋银花相对保守,魏如喜反而更加活跃一点。而方巍之所以说话老气横秋,不仅是他自幼身世坎坷的原因。
还有一个传闻,那就是方巍是祝由科的转世判官,而且是十世转世。
祝由科内部一直有个传闻,那就是有一个天生的邪魔,不断被祝由科里的高手联手剪灭。当这个轮回到了十世的之时,魔头会让祝由科的高手无法再压制。
当方巍出生的时候,就有人要杀掉转世的婴儿。所以方巍自幼就在爷爷的庇护中成长,为了躲避追杀,颠簸流离,而最终获得了前九世的邪恶能力,第一件事情就是杀掉了自己的爷爷。成为祝由科转世判官。

魏如喜之所以认为方巍的能力近乎于无懈可击,是因为他的路数已经到了和徐云风、张元天一样的境界。
徐云风和张元天都是秉承八寒地狱的梵天守则,彻底摒弃转世轮回的说法。而方巍却从八寒地狱的惯性中脱离出来,累积了十世的法术。这说明,祝由科的法术到了一定的境界,竟然有人能和八寒地狱的路数相违背。祝由科对于徐云风和张元天来说是一个平行的异数。
可惜的是,王鲲鹏不可能拉拢方巍这样的高手,因为在方巍看来,王鲲鹏还没有达到能和自己讲交情的地位。但是张元天不同,魏如喜分析,当年的张元天一定帮助过祝由科的九世判官。
这种说法纯属无稽,却是唯一的理由。

“怎么了断?”宋银花知道自己这关过不去了,她在看到方巍从远处走来开始,就不动神色的在方巍身上下蛊,到现在已经下了一千多种,可是方巍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宋银花的内心已经接近崩溃,于当年七眼泉上方浊凌空转移宋银花的蛊毒不同,方巍根本不做任何抵抗,所有的蛊毒在他身上都灵验了,只是在方巍身上无法产生任何伤害。

方巍又开口了,没有一个字的废话,“苗家炼蛊,都是将毒虫放入到蛊盆里,百日之后,打开蛊盆,能活下来的那个蛊虫,就是炼成了。谁最强,谁活下来。”
这句话说的十分平静,蕴含的意思让宋银花和魏如喜不寒而栗。

一个拥有十世的记忆和法术的人,从年龄上来分析,他比魏如喜要老的太多,说是魏如喜的前辈,一点都不过分。这种老成精的对手,谁也不愿意去招惹。
魏如喜问道:“就一战?”
“就一战,”方巍说,“我就帮张元天一次,我没那么多闲工夫搀和你们之间的事情。”
果然,魏如喜的猜测得到了证实,方巍的确是在还张元天的隔世帐。
世人常说一句话:“这辈子还不了,我下辈子一定全数奉还。”
这句话在一般人来说,当然是赌气之谈,可是在方巍身上,是真的在秉守承诺。

“那好,”魏如喜说,“湘西巫术,今天就分个高下,看是谁来统领。”
这句话宋银花和方巍是明白意思的。
湘西之地,三种巫术,各自为阵,相互很少交集,但是几百年来一直暗流涌动。
因为在历史上,汉人就已经开始干涉西南,湘西之地,就是巫术争斗最为凶险的地方。
最开始汉人术士和苗家巫师之间的争斗,到了明朝,魏易欣在湘西开宗,异军突起,成为了三足鼎立的局面。
祝由科是汉族巫师传承,从中土向湘西渗透。苗家是本土原住民,巫师法术面临汉族的挤压,一直在顽强反抗。而魏家的老祖宗魏易欣根本就是非洲黑人,后代又与苗族和汉族通婚。三家的血统,各自迥异。
现在方巍的意思,就是从血缘和民族上争取自己的最高地位。方巍虽然是过来替张元天助拳,也是要完成自己的这个目的。

宋银花知道今天一战退无可退,只好走到水库边,从水里拉着一根绳索,把一个陶瓮提起来。然后抱着陶瓮,来到方巍的身前,把陶瓮打开,把里面的毒虫全部抓出来。无数的蜈蚣、蝎子、蜘蛛、小蟾蜍都扔到了地面。
这些毒虫本来在陶瓮里拼命相互残杀,可是爬到地面上,纷纷逃窜,不敢接近方巍脚边。

“你选什么?”宋银花问方巍。
方巍看了看地下的毒虫,指着一个蝎子,那个蝎子立即身体僵硬,定在原地。
“我就选这个。”方巍轻松的说,他指的蝎子很普通,体型并不巨大,身体灰白,并没有什么离奇古怪。但是反而证明方巍心中十分坦然,志在必得。

魏如喜弯下腰,用手指捻起一个蜈蚣,蜈蚣在魏如喜的手指上扭曲,瞬间咬了魏如喜枯枝一般的手指几口,可是魏如喜并不以为意。

宋银花犹豫了很就,轻轻捧起了一个蟾蜍在手掌心。

方巍看了看两人的选择,“那就这样了。”他指定的蝎子飞快的爬到了他面前,从脚背一直爬到身体,然后顺着胳膊爬到了方巍的手背。

三人同时用自己的手指甲,割破自己的耳垂,把耳垂的鲜血,涂抹在毒虫的身体上。
昨晚这个动作之后,宋银花首先把蟾蜍扔进陶瓮,魏如喜把蜈蚣也扔进去,方巍最后把蝎子放到陶瓮的边缘,蝎子转了一圈,爬进陶瓮。

宋银花把陶瓮封闭。涂抹黄泥。就把把陶瓮搬到水中。
“不,”方巍摇头,“我喜欢速战速决。”
然后一把将陶瓮举起。用脚踢了三块石头聚拢,把陶瓮稳稳的放在石头上。接着走到一棵树边,手掌把树木从中斩断。
方巍的手掌如同利斧,把树干劈成了几截木材。轻巧的把木材塞到陶瓮之下。
瞬间木材腾出火焰,火舌舔舐着陶瓮。

宋银花和魏如喜神色顿时紧张起来。
木材燃烧,火星崩裂,发出爆裂的声音。
几分钟后,宋银花的脸上,顿时汗流如注,把她精心化的妆冲刷,露出了眼角和鼻翼旁的皱纹。
但是魏如喜更加狼狈,他的衣服已经冒出了暗红的火焰。
只有方巍一动不动,神情木然。

蜈蚣——带着魏如喜的肾魄;蟾蜍——带着宋银花的肾魄;蝎子——带着方巍的肾魄,正在陶瓮里搏命厮杀,争取在烤死之前,吃掉对方。

这就是方巍的提议。他们都是术士高手,当然不会用普通神棍那样粗劣的搏斗方式,而是把自己的肾魄融入到毒虫里,用毒虫来解决他们之间的恩怨。

谁的毒虫死了,肾魄就随即消失,失去了肾魄的人,终生会被冤魂缠身,生不如死。

三人之中,宋银花修为最弱,她的肾魄被烈火烧灼,在陶瓮里已经渐渐无力。但是又不能落入底部,一旦接触到底部,瞬间就会被烫死。
而魏如喜的蜈蚣已经和蝎子纠缠在一起,在陶瓮底部搏斗。

魏如喜头发和胡须已经开始燃烧。宋银花也无法帮助,但是她知道,一但蝎子吃了蜈蚣,自己就难逃一劫,可是她又不愿意与魏如喜联手,蜈蚣蟾蜍一起对付蝎子。

宋银花看着魏如喜已经支撑不住,脚下也冒出火焰,地上的褥草全部开始燃烧。魏如喜祖上遗传的蛊毒,已经开始发作,慢慢的坐在燃烧的褥草上。

宋银花还在犹豫,可是陶瓮下的火焰燃烧的更加炙热,把整个陶瓮都包裹起来。如果不是三人的修为了得,陶瓮里的毒虫早已经烤成了枯虫。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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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如喜身体的蛊毒发作,浑身的骨骼发出炒豆一样的响声,他在用毕生的修为压制内部的蛊毒和外部的炙热。
湘西三家互相牵制的局面,因为个人能力的高下,现在不可能保持平衡。本来魏家略胜祝由科,祝由科处处牵制苗家,苗家的蛊毒一直放在魏家的身上。
现在由于方巍的能力远超过魏如喜,而宋银花对魏如喜十分的怨毒,不仅没有联合,反而在形式上,与方巍共同针对魏如喜。
三人之中,游刃有余的是方巍,宋银花暂时无碍,但是魏如喜已经油尽灯枯。
魏如喜知道自己大限已到,慢慢从怀里拿出一把短刃,走到宋银花面前,“我们魏家赶尸,由我这一代断绝。你们苗家,气数也行将消散。我们都好自为之……”
宋银花看见魏如喜手中拿的短刃,保持警惕,可是当魏如喜拿着宝剑,一动不动了很久之后,才发现魏如喜的眼睛已经没有了神采。
方巍看着魏如喜的身体仍然保持着临死的姿势,提醒宋银花,“他手里的短刃是春秋的徐夫人剑,看样子是要送给你。”
方巍的话说完,陶瓮里的蜈蚣已经被蝎子懒腰截断。

宋银花看着已经去世的魏如喜,终于把徐夫人剑接到手中,宝剑从魏如喜的手中脱离后,魏如喜的身体扑倒,倒在燃烧的褥草之中。

方巍看着宋银花,“今后再也没有姓魏的赶尸了。放蛊的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至少还能撑过今晚。”宋银花挥起短刃,然后将短刃插入陶瓮,剑尖刺破陶瓮之后,把瓮你的蝎子也截断。
宋银花一脚把陶瓮踢翻,破碎的陶瓮里,一个金色的蟾蜍跳出来。宋银花立即用短刃刺向方巍,方巍用手捏住剑身。但是锋利的剑刃把方巍的手掌割破。
一瞬间,方巍的身体猛然战栗,全身如同堕入了冰窖,周身三百六十五个穴道,和血管顿时凝结。
蟾蜍跳到了宋银花的手背上,顺着徐夫人剑蹦到方巍的胳膊上,对着方巍喷出了一口黑气。

宋银花的蛊毒无法突破方巍的法术,但是徐夫人剑可以做到。
方巍隔了很久,才开口说话,“这么说来,我已经中了你的金蚕蛊,还是更多?”
宋银花回答说:“刚才你的门户洞开,我在你身上下了十一种蛊毒,但是我现在已经替你解了。”
“那我是要谢谢你吗?”方巍说话的语气仍然和刚才一样的沉着。
“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刚才已经中了蛊,”宋银花说,“祝由科的判官中了苗家蛊毒,我做到了,就已经够了。”
以方巍的身份,当然不会去耍赖否认这件事情。他看着火堆里魏如喜的遗骸,“姓魏问过我是不是只有一战,原来就已经做好了这个准备。”
“你大可以杀了我灭口,”宋银花把徐夫人剑收回来,“这里除了你我,只有一个死人。”
“我已经输在了你手上,”方巍说,“杀了你也改变不了这个结果。”
“那你是不是可以走了。”宋银花看着方巍。
“走了,今后我们不会再见面,”方巍摆摆手,“张元天的人情我还了,如果不是我要去收拾祝由科里那些一干混蛋,倒是很想去见见王鲲鹏这号人物,看着他如何跟张元天斗一把。”

“论单打独斗,”宋银花说,“王鲲鹏不是你的对手。”
方巍并不意外,“那就怪了,那他凭什么跟张元天作对。”
“他有一个帮手,”宋银花说,“叫徐云风。”
“从没有听说过这号人。”方巍第一次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你觉得你与张元天之间,谁厉害?”宋银花开始收拾已经魏如喜的尸骨,然后掏出一个瓷瓶,放出里面的火蛆,将魏如喜的身体烧为灰烬。宋银花做着这一切十分的恭敬和谨慎,火蛆用来化解祖辈的尸体,是苗家对先人最高等级的丧礼形式。
魏家给人赶了几百年的尸体,魏如喜自己却是火化。

方巍看着宋银花以下辈的礼仪收敛魏如喜的尸骨,迟疑了一会,回答宋银花的问题,“我不如张元天。”
宋银花回到别墅内,拿出一个骨灰盒,收了火蛆之后,用手慢慢的把骨灰一点点的捧进骨灰盒,“徐云风也不如张元天,所以我也无法断定,你们谁更厉害。天下术士,以我所知,就你们三人达到了这个层面。”

方巍呆立了很久,也许在他内心里,无法接受除了张元天之外,还有术士高手能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而宋银花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不会说谎。

方巍说:“我答应了姓魏的只有一战,现在我该走了。”
宋银花已经把骨灰盒收拾完毕,然后用一个鲤鱼绸缎包裹好了,递给方巍,“既然你要回湘西,路过辰州寨,就把魏老爷子送回祖宅吧。”
“好说”方巍捧起骨灰盒,“魏老爷子是个让我佩服的人,没有给魏家丢脸。”

宋银花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方巍把骨灰盒放进包裹,背在后背,慢慢的一步步离开,融入黑夜。
宋银花看见自己的衣服,在下摆处,已经烧毁了一大片。只好回到别墅,换了一件苗家的土著衣服,并且把所有的银饰都佩戴齐全。脱了鞋子,赤脚站在泥土上。


徐云风在半岛之上,画下了一个“O”,画完之后。对着北方,恭敬的跪下来。
外道家族的上一辈,诡道的金旋子、赵一二;黄家的黄松柏、黄铁焰、黄莲清;苗家的红桃、三叶已经全部去世,现在魏老爷子也死了,只剩下钟家的五个兄弟,倒是全部毫发无伤。
真的应对了宵小之辈,得以苟且残存。

七星阵法的暗星隐没了一颗。而剩下的一颗,还没有出现。
王鲲鹏应该知道,道教大阵,绝不是下棋这么儿戏。而是要把参与进来的所有术士陷入到无尽剿杀的漩涡中来。

现在第一轮对手,已经把每个星位都试探一遍。
接下来,张元天派出的高手,就要跟七星阵法里的每一个星位,都拼死搏杀。
不知道王鲲鹏做好了准备没有。

清江对面的长阳县城今晚刚好全城停电,夜色无星无月,天地之间没有任何一丝光亮。浓浓漆黑一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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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王鲲鹏在小岛上看着乌黑一片的天空。暗星隐没了一颗。王鲲鹏的心里猛然抽动一下,随即这个心脏的悸动,让王鲲鹏的情绪十分的揪心。

王鲲鹏出生在和平年代,即便是赵一二经历过的社会动荡,在王鲲鹏的生活里,也十分的遥远。就算是跟随老严,在研究所里处理过多起事件。都不是调动术士的冥战。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他的身份已经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北斗七星阵法,每一个星位都是他邀请而来,听从他的指挥,他不再是一个处理突发事件的研究所外勤人员,而是一个调动术士的头领,七个星位里术士的命都已经交到了他的手上,每一个星位的术士都要对自己镇守的星位负责,而王鲲鹏却要对他们每个人负责。
这种压力,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既然是冥战,那就会有人受伤,有人牺牲。
第一个死在七星阵法里的人,是魏老爷子,无条件,全力支持自己的魏家头人。
王鲲鹏安慰自己,自己之所以心情震动,是因为魏老爷子是第一个吧,如果有第二个,第三个……
王鲲鹏突然用手揪住里自己的头发,手指的骨节啪啪作响。
是的,他承受不了。
他现在深深的理解了当年张元天和同断在三峡古道的压力,知道了古赤萧和张元天在七眼泉出阴的压力,知道了当年明朝国师率领青冥卫跟随燕王靖难之役的压力,知道了诡道战神韩信挥师百万的压力。

“熊熊圣火,焚我残躯。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王鲲鹏忍不住想起了这一句话,这是诡道黄裳与摩尼教争斗之后,把本来是摩尼教教众的歌词给记下来,然后将这段歌词流传给了诡道的传人,王鲲鹏在师父赵一二嘴里不止一次听过他念出这一段歌词。

王鲲鹏记下了这段歌词,却从来没有胆量去询问赵一二这段话,到底有什么意义。现在当王鲲鹏知道了魏老爷子去世的消息之后,他彻底的明白了这段话中蕴含的悲凉。

王鲲鹏开始质疑自己的信心,是的,在魏如喜去世之前,王鲲鹏知道这场术士之间的争斗,将会十分的惨烈,一定会有人死掉。但是预测和实际发生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感受。
王鲲鹏以为自己能够承受,可是实际上,他无法承受。

魏如喜的死,不仅仅是一个术士前辈去世这么简单,这意味着魏家将不会再有人赶尸,这是一个门派的消亡。而这个责任,已经不可避免的由王鲲鹏来承担。

更加让王鲲鹏无奈的是,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都忽视了徐云风的情绪,徐云风从一开始就不愿意介入到这种残酷的纷争之中,其实是他从一开始就能够理解这种无法背负的内心谴责。所以宁愿置身事外,做一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但是现在王鲲鹏知道自己更加没有后退的余地了,他相信,徐云风在长阳看着他,也许正在对自己说,你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我已经提醒过你无数次了……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王鲲鹏眼眶湿润了,是的,自己一直在误解徐云风,认为疯子就是一个无比矫情的人,但是这句话,不就是疯子在一直努力告诉自己八寒地狱的意思吗?


七星阵法每个星位都就位,并且各自都解决了第一轮的试探。过程虽然波折,并且折损了魏老爷子,但是无论如何,每个星位不管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还是机缘巧合,全部都挺过了这第一轮。

王鲲鹏顺着隐藏在水下的木桩,慢慢走出了七眼泉的湖泊。回头看了看湖心的小岛。然后不再回头,朝着山下走去。


第二天下午,王鲲鹏赶到了荆州万寿宝塔河段。
长江在这里拐了一个几乎九十度的大弯,导致江岸在这里形成了一个尖角,插入河道之中。而万寿宝塔就在尖角的尽头,三面环水。
万寿宝塔的基座已经陷入荆江大堤之下三层的高度,这是因为长江的河道不断抬升,让江堤不断积累,几百年来,万寿宝塔的基础,比江堤矮了好几米。

王鲲鹏走到宝塔之前,看着江水在这里汹涌而下,尖角的切线,形成无数的漩涡,在江水中翻腾。
这里是王鲲鹏和徐云风当年游泳的地方。
对面就是公安县范围。
王鲲鹏不仅想起当年,一干同学坐在游泳累了,坐在江岸边休息,是徐云风远远的看见一条一尺来长的小蛇,漂浮在长江的浪头上,朝着大家移动过来。
这条坚韧的小蛇,竟然横渡了长江,由南岸,游到了北岸。
所有人都被这条蛇的毅力折服,看着小蛇头顶昂起,小蛇也看到了江岸的人,不再继续靠近岸边,而是顺着浪头,漂向了下游。
王鲲鹏一直对当年的这个场景记忆深刻。
所以就是这里了。


王鲲鹏在江边找到一艘渔船,然后与渔夫交涉,包下了这条小船。王鲲鹏熟练的操纵渔船,开动马达,渔船在险恶的江水中慢慢前行,到了江心。
无数的漩涡在小船周围出现,然后消失。
王鲲鹏操纵着小船,小心翼翼的避过湍流和漩涡,然后把船头对准了万寿宝塔的方向。渔船的动力与长江的流速抗衡,静止在这个江面。

王鲲鹏跪在船头,把手伸进江水,全神贯注,水流掠过王鲲鹏的手掌,一丝一毫的细节都被王鲲鹏的手指感受到。

这个动作保持了半个小时之后,王鲲鹏把手掌从江水里抽出来,接下来,王鲲鹏拿出随身的一个符贴,贴在一个秤砣上,然后把秤砣扔到水中。
秤砣后方绑着一根细细的鱼线,鱼线在王鲲鹏的手中不断的滑出,当鱼线停止下滑的时候。王鲲鹏根据长江的流速和深度,计算出了方位。
然后操纵小船,向着下游方向,行驶了三十四米的距离。

王鲲鹏随即点燃几张符贴,扔到了江水里。湍急的江水在渔船周围瞬间平静,在平静了片刻之后,一大片江水变得如同镜面一样平滑。而这片水面,慢慢的比其他流淌的江面高出了一截。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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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鲲鹏从渔船的船舷边,慢慢的把脚伸到江水里,一点一点的试探,然后手抓着船舷,身体沉入水中,终于在江水淹没过胸口的时候,脚下触碰到了坚硬的铁板。
铁板就在渔船的船底不到一米的距离。

傲天和赑屃把铁板拉到荆江来,是王鲲鹏考虑了很久的事情。七星阵法的范围围绕在胭脂坝江段,铁板重出长江在胭脂坝,所有人,都不知道王鲲鹏已经暗中把铁板拉倒了荆江河段。在这一点上,王鲲鹏也误导了申德旭,申德旭作为长江最高级别的治水人,也是第一时间发现铁板的人,他既然坚定的认为铁板还在宜昌河段,那么其他人更不会做他想。
也许徐云风会隐隐察觉到,但是徐云风根本就不会去思索这个安排。
王鲲鹏希望自己能够骗过张元天,七星阵法第一轮的挑战已经结束。每一个星位,都已经竭尽全力去维护星位,这种近乎于儿戏的偷梁换柱,王鲲鹏已经不止用过一次。王鲲鹏也设想过,张元天如果对自己了解够深的话,可能会想到这一节。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王鲲鹏是一个敢于赌博的人,而且几百里荆江,张元天把所有的精力和人手都放在七星阵上,很难再抽调出人手,在荆江河段找到铁板。

如果……王鲲鹏把身体站立在铁板之上,手臂张开,江水围绕着他的身体,如果七星阵法真的败了,他会放弃对铁板的控制,让傲天和赑屃带着铁板在长江的下游游荡,再次找到铁板,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在这段时间里,会有别的人来阻拦张元天也亦未可知。但是,这已经不是王鲲鹏能掌握的事情了。

王鲲鹏在铁板上慢慢的行走,铁板在江水中纹丝不动。这个当年韩信锻造出来的棋盘,竟然成了两千年后冥战的关键所在,韩信当初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之事吧。

王鲲鹏绕着棋盘铁板走了一圈,“珍珑”棋局在心中排布,这个棋局从未有人能够解开,但是徐云风的算沙可能会解决这个千古棋局,可是王鲲鹏不敢去尝试,他无法预测到棋局解开后,到底会出现一个什么样的后果。也许是铁板彻底消失,或者是刚好相反,铁板再也不能被长江掩盖,显现在所有人——包括张元天的面前。


王鲲鹏确认了铁板的方位之后,驾驶渔船回到江岸。然后立即奔赴土城,魏如喜的死讯,他不能向何重黎隐瞒。何重黎是魏如喜的钦点的接班人,他得亲自告诉何重黎。

王鲲鹏把车停在土城的市镇上,然后徒步走到鬼街。远远的看见何重黎正在摆弄一盏长明灯。旋即发现有人来了,于是看见王鲲鹏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后。
“天乙大将符贴,”何重黎兴奋的对王鲲鹏说,“我可以用他对付来挑衅的术士,我不是一个只会赶尸的赶尸匠了。”
王鲲鹏点头,“是谁来过了?”
“画眉,”何重黎挠了挠脑袋,“一个老太婆,不她已经走了,如果不是犁头巫家的五个前辈,我根本应付不过来。”
“钟富?”王鲲鹏轻声问。
“是的,就是他们,”何重黎指着土城的市集,“他们没有离开,就住在这里,你过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
“他们没脸见我,”王鲲鹏摆了摆手,“知道我来了,躲都来不及。”
“哦,”何重黎脸色尴尬,“其实他们人挺好的……至少对我不错。”

何重黎看见王鲲鹏一脸的疑惑,于是把画眉老太偷了钟家的双头人傀到鬼街来的事情,最后帮助何重黎击退了画眉老太的事情给说了。

王鲲鹏皱了皱眉头,“双头人傀已经炼成,钟家也不见得真的能控制住,这几个老家伙,不知道暗中打什么主意。记住,如果他们再来找你,千万不要信任他们。”
何重黎吐了吐舌头,脸色不以为然。又问王鲲鹏,“那你会去对付他们吗?”
王鲲鹏摇头说:“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找钟家人的麻烦的,我有事要告诉你。”

何重黎想了想,“我知道了,你是来告诉我爷爷在帮衬那个星位的是不是?”
“他帮衬的是天枢星位。”王鲲鹏如实的回答。
“你能告诉他,我知道怎么使用天乙大将符贴了吗?”何重黎说,“还有,我把一盏长明灯送人了,也不知道爷爷会不会怪我。”
“他不会,”王鲲鹏语气越来越慢,“如果他知道,他一定会夸奖你。”

“还有,”何重黎继续兴奋的说,“你不知道呢,昨天尸体突然全部从坟坑里,自己刨出来了,然后全部直愣愣的面朝北方站着。但是他们并不是诈尸,脸上也没有长出白毛。”
“你想把他们养成铁尸?”王鲲鹏问道。
“是的,”何重黎继续兴奋的说,“可是他们比铁尸听话多了,铁尸的瞳仁是黑色的,但是他们的瞳仁全部已经变成了白色,就跟铜尸一样。”
“你怎么把他们埋回坟坑里的?”
“我没有动手啊,”何重黎说,“既然他们没有诈尸,爷爷告诉我,就不要慌乱,我当时看见他们都站立着,站了一炷香的时间吧,然后就自己躺进坟坑里。”
王鲲鹏走到一个坟坑前,对着何重黎问:“能掏出一个出来我看看吗?”
“这有什么难的,”何重黎对王鲲鹏言听计从,立即掀开一个坟坑,露出一具尸体,尸体的面容如同金纸。
王鲲鹏看了,叹了一口气。
何重黎立即说:“他们脸上怎么又绿色的斑点,昨天都没有啊。”
王鲲鹏摇头说:“魏老爷子一生的心血就都在这里了。”
何重黎愣了半晌,才颤巍巍的询问,“我爷爷养的铜尸……”
“是的,三十七具铜尸,”王鲲鹏说,“他都留给你了。”

何重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眼睛看着王鲲鹏,“留给我了……”
“何重黎,你听好,从昨天开始,”王鲲鹏终于硬着心说道,“你就是魏家赶尸的头人了。从今往后,湘西所有的赶尸匠,都听从你的号令,你要在今后……。”

“我还没准备好,”何重黎打断王鲲鹏,“我爷爷还没有教我怎么去做!”
“没机会了。”王鲲鹏说,“天下厉害的术士,没有谁是全部靠师父教出来的。”
“我不做赶尸的头领,”何重黎从王鲲鹏的脸色已经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爷爷自己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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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鲲鹏一把将何重黎的肩膀按住,“魏家就看你了。”
何重黎不断的摇头,眼神飘忽不定,“姓魏的都不赶尸了,还有什么魏家?”
王鲲鹏无法回答何重黎的这句话,只是看着何重黎,“还觉得做一个声名赫赫的术士是一件无比风光的事情吗?”
“我还没有准备好,”何重黎说,“我有很多法术都不会……”
“我师父死的时候,”王鲲鹏眼睛闭上一会,随即睁开,“我也觉得自己还有很多很多法术都没有学会。”
现在轮到何重黎无话可说了,王鲲鹏的事迹他知道得十分详细,赵一二去世,王鲲鹏怒气冲天的找仇人报复,他一直作为一个惊心动魄的典故来理解。可是现在当他理解到了这种从内心底蔓延出的绝望,才明白,原来走到王鲲鹏这一步,所遇到任何波折,都不是故事那么简单。
“从古至今,无数的历史和故事都只会几下那些英雄的作为,和最终的成功,”王鲲鹏叹口气说,“却从没有任何一个史官和小说家写下他们面对挫折的痛苦。”

何重黎说:“我没读过什么书……”
王鲲鹏仍然在自说自话,“现在我觉得之所以这样是对的,谁他妈的在乎这些呢?”

何重黎想了想,“我还是会记得你今天说的话的,就算是我有天做到了湘西最厉害的术士,也绝不会忘记你说承受的事情。”

王鲲鹏把拍拍何重黎的肩膀,“铜尸都在你手上了,你不再是初出茅庐的小屁孩,你知道你现在的位置了吗?”

“当年你师父赵一二死后,你也是这么想的吧,”何重黎说,“你必须要扛起诡道。”
“术士门派消亡是大势所趋,”王鲲鹏说,“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本分做好,其他的事情,我们看不到,也管不着。”

“开阳星位就交给我了吧,”何重黎说,“魏家不会断代,我会在阵法里活下来。”

“那就拜托你了。”王鲲鹏用平辈的方式向何重黎行了一个道礼,何重黎没有如之前那样受宠若惊,而是平静的回礼。

王鲲鹏转身走了。何重黎目送他走出山路的尽头,走到通往土城市镇的水泥路上。

王鲲鹏到了土城,在临街的铺面上一家一家的寻找。终于在街头最末一家,到了市镇的最边缘,看到了一家殡葬用品的门面。
门面上没有招牌,只是挂了一个锄头。门面里摆了几个纸扎的灯笼,和一些寿衣,还有一些香火蜡烛。门面的正中放着一具棺材。
门面里很冷清,只有一个老头坐在棺材旁打盹。
王鲲鹏走进去,看到打盹的老头就是钟富,钟富听到有人进来,立即从躺椅上站起,看着王鲲鹏,愣了一会,“你来做什么。”
王鲲鹏从怀里掏出一千块钱,放到棺材板上,“替我做一场法事。”

钟富问:“你们已经有人死了?”
“魏家的老爷子。”王鲲鹏说,“替我在开阳星位里,给他办一场丧事。”
“魏老爷子的尸身在那里?”
“不在,”王鲲鹏说,“让何重黎尽一下孝孙的本分。”
“这事交给我了,”钟富把钱从棺材上拿起来,递到王鲲鹏的面前,“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们钟家,但是也没必要这么辱没我们。”
王鲲鹏不想和钟富啰嗦,把钱收了,“那谢谢了。”然后走出门面。

“等等,”钟富在身后对着王鲲鹏说,“希望你能做到。”
王鲲鹏没有再理会钟富,直接走到了自己停车的位置,驱车开向了七眼泉。

王鲲鹏回到了七眼泉的山顶,湖泊已经只有他离开的时候一半的面积,湖底的裂缝重新张开了,湖水在向山腹里渗漏,而湖水褪去后的湖底,没有一丝淤泥,显露出坚硬的花岗岩。
王鲲鹏顺着花岗岩,走到湖心,涉水而过。
湖心的小岛已经变成了一个小山,当初湖水淹没的痕迹分明,干涸的水线之上草木青翠,水线之下,是惨白的石头。
王鲲鹏钉下的木桩也几乎都显露在水面之上。
王鲲鹏慢慢的顺着石头,爬到小岛的顶端。

王鲲鹏慢慢的把一个招魂幡,竖立在小岛最高处。接着自己脱下了衣服,打开随身的背包,把诡道的道袍穿在身上。道袍在高山的风中猎猎作响,绿色的牡丹随风而动。

王鲲鹏手把在招魂幡的木杆上,极目远望,把七个星位的方向都看了一遍,然后对着北方跪拜,磕了几个头之后。站立起来,大声的说:
“今日开启北斗七星阵法、杀伐红水阵法者,阴谋诡变示形出奇鬼神之道王抱阳!。”


随即王鲲鹏把道袍的右衽撕开,胸口的骷髅显露出来,阴阳四辩骷髅已经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上。并且已经纹上了七个星位。
七星阵法的旌旗已经开启。
王鲲鹏把对着空中大喊:“天枢贪狼星苗家听者。”
官庄水库边的宋银花,看到水库里一阵水花翻动,天空的一阵乌云翻滚,大风吹过来,宋银花身上的银饰纷纷晃动,清脆作响。
宋银花立即走到了别墅的楼顶,然后将楼顶天台上的一根木桩竖立起来,木桩顶部的招魂幡迎风而动。

王鲲鹏看见旌旗上的天枢星位顿时从纹身时候的青黑色,变成了赤红色。于是继续大喊:“天璇巨门星黄家听者。”
黄坤和黄溪两人正在玉泉寺的铁塔之下,黄坤立即对着策策喊道,“把布幡递给我!”
策策随即把布幡交给黄坤和黄溪两人,黄家两个兄弟,把布幡一左一右的拉开,缠绕在铁塔之上。

王鲲鹏胸前阴阳四辩骷髅的天璇星位纹身也变作赤红。
“天玑禄存星邓家听者。”
猇亭的溶洞前,邓瞳已经爬到了锁链的顶端,身体挂在悬崖上,把随身的布幡古挂在了悬崖的石壁上。

王鲲鹏胸口的天玑星位纹身随即赤红。
“天权文曲星白丹派听者。”
申德旭早已站在了炼丹炉之上的烟囱顶端,立即把布幡放下。

“玉衡廉贞星……”王鲲鹏迟疑了一下,“清静派听者。”
方浊和寻蝉两人,竖起了一根木杆,木杆顶部的布幡立即展开。

“开阳武曲星魏家听者。”
何重黎看着正在拜访灵位的钟家五个兄弟,顾不上招呼钟家人,把三十七个坟坑上的招魂幡上的绳索解开,所有的招魂幡都展开飘动。


王鲲鹏吐了一口气,看了看胸口,又在深吸一口气:“摇光破军星犁头巫家听者。”

徐云风把秦晓敏顶在肩膀上,秦晓敏拉着一根细线,细线的尽头,是一个风筝。

风筝上画着一个展开的牡丹,越飞越高……

明夷篇完。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附篇:信笺三

我抱着这本叫《大宗师》的手抄书册,发现我已经看了一半了。加上前面的《青冥志》与《黑暗传》,我已经对这三本书里描绘的内容有很深的理解。
很明显,我和文中的那个叫“徐云风”的人,有密不可分的关系。有段时间,我都几乎真的把这个人物当做了自己。这种感觉很奇妙,却又无法言喻。所以我也不奢求大家,能理解我现在的诡异心情。
当然我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双胞胎兄弟。我也很负责任的说,我没有精神分裂的病史。关于这两点,我在看了书册不久后,曾经很小心翼翼的向我的父母打电话求证过。答案是肯定的,我从小就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出生——长大——上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出国工作。
我就是一个从小安安分分,努力学习,大学毕业后,进入一个国有化工企业,在单位里谨小慎微,努力工作,如今三十出头,有一份稳定工作的化工建设工程师而已。
我的人生毫无出奇之处,与我看到的书里面的“徐云风”的命运,简直是天壤之别。
但是让我困扰的是,现在我在看书的时候,在某些瞬间,有点分不清楚,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因为我看到现在,觉得书册里讲述的那些事情,放佛都是曾经发生过在我身上的真实事情。这三本书在篡改我的生命记忆。
有一种感觉,那就是突然你会在生命中的某一刻,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环境和情景,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但是从记忆中寻找,和从逻辑上分析,你断然否定身处的这种环境和情形,有发生过的可能。
打一个比方啊,我记得我初中毕业,同学聚会,一干兄弟在操场上喝的烂醉如泥,大家放开喉咙大声唱着黄家驹的《光辉岁月》的时候,突然我的同学刘肥头,让所有人都安静,然后告诉我们,这一幕,他曾经经历过。真真切切的经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连细节都十分的准确。但是这绝无可能啊。
刘肥头当时还担心的问我们,会不会把他当做二逼。
但是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我,也就是说,每个人都有过类似的经历。那就是突然在生命的某一刻,发现了经历的重复。

对,这就是我看到这本书册,到现在的感觉,书里面,描述的故事,只要是跟那个叫“徐云风”的神棍有关的情节,我就觉得无比真实,简直就是我的记忆。我甚至都不能判定,作为一个工程师的我,反而是不是一个臆想出来的人物,我只是生活在某些人——请再次注意我的措辞——并非徐云风,脑海里的虚构和幻想。
如果这个徐云风是一个真实的人,那我是又是什么……

这个细思极恐的猜测,纠缠了我很久,以至于我在工地上工作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当时我正在指挥卸车,结果一根重量半吨的钢管,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我就愣愣的看着巨大的钢管,在空中跌落,然后在地面上弹跳,然后我看见旁边的巴基斯坦劳工都纷纷躲避,接着钢管朝着我滚过来……这一个过程,在我看来,是以非常慢的速度发生的,慢到了我认为根本就对我不构成任何威胁。
于是在看着钢管朝着我袭来,我也相应的慢慢退后,我甚至能判断钢管移动的速度和移动的方位,最后我站立不动,那根钢管也势能耗尽,停止滚动,停在我的身前不到二十公分。
整个工作可能只有两秒钟,但是在我的认知里,我认为这两秒钟非常的漫长。接着安全经理在我身边大喊大叫,巴基斯坦劳工都纷纷慢慢用手捂住胸口。我仍然觉得整个世界在用缓慢节奏在时间里前行。
直到安全经理开始怒骂起吊工的语言开始恢复到正常的语速,我才明白我刚才经历了一场惊险的事故。然后世界运行的速度再次恢复到了正常。
接着我的副手,一个巴基斯坦人走到我的面前,两手夸张的比划,嘴里说着英语夹杂着乌尔都语,他在告诉我,我刚才是多么机敏的躲过了钢管,简直跟戈壁上的蜥蜴一样敏捷。
我突然意识到,也许世界的运行的过程并非匀速,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把宇宙当做一个录像带,在某个阶段可以慢放,也可以快进——就如同我刚才经历的惊险一刻。那么也可以重放,就如同我的同学刘肥头一样。
或者……让我最毛骨悚然的推测蔓延了我的全身,这个世界有我不能理解的存在!比如如同河水,会分出一条河道,蜿蜒一圈之后,再次回到浩浩的长河中。
比如我看的这三本荒谬绝伦的书,是不是就是一个偏离主流的河道,或者根本我的生活才是?
我第一次认真地思考,这三本书的真实性。

所以当《大宗师》这么一本厚厚的书册里面再次掉落一个信笺出来的时候,我已经并不意外了,之前我已经看到了两封信笺,特别是第二封掉出来后,我特意把整本书册都提起来抖动了几下,然后翻开了后面未看到的书页,当然一无所获。
但是我心里明白,可能还会有信笺出现,只是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而已。这本书册我已经看了一半了,其中的内容表现出来的人物关系我也大致清楚。我也明白了那个在机场里看到的女道士为什么要找我。
现在我的记忆里,那个女道士就是方浊,一个我从没有接触过,但是却又无比熟悉的女道士。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个男式的夹克。
我靠!

现在我拿起了那张信笺,仔细的看起来。

信笺上写着:
无极派渗透我党内部点传师成员,名册如下:

万永武
罗新璋
王春生
胡东陵
王启胜
郑庆寿
钟华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这张信笺的笔迹与前两次信笺的笔迹都不同,与《黑暗传》、《青冥志》的书写笔迹更是迥异。
我看了一会,终于明白不同之处最大的区别在于什么地方,《大宗师》是女性字体,很明显应该是方浊这个女道士所书,《黑暗传》、《青冥志》里面徐云风写的字迹是一塌糊涂,错字连篇,就跟小时候我老师说我写字是鬼画桃符一样。王鲲鹏的字体是很工整的行楷,应该是他年幼的时候临摹过魏碑,但是也仅限于此,谈不上什么艺术修养。
而这张信笺里的字迹,是一个书法大家所书,这点我非常肯定。每一个字的笔画看起来都很端正,但是仔细看了,笔力都很有力道,余力不尽,连绵悠长。如果把整个信笺里的文字统一起来看,发现所有字的笔画和风格都组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
这绝不是一个普通书法爱好者,学习临摹之后的笔迹。这人的文学修养十分高,见字如见人,我甚至能推测,这是一个大文豪的手迹。
我忍不住微笑,这本书里面到底有多少厉害的人物。
于是我翻到了信笺末尾,去看看书写信笺人的落款,这人既然如此厉害,一定会在信笺后署名。
果然我看到了最后的署名,但是我的文学功底不够,署名是一个狂草,我完全不认识写什么,连两个字还是三个字我都无法辨认。
这是文人的毛病。此人文字的锋利暗藏在圆润之中,他内心一定非常的孤傲,他虽然在手迹里留下自己的署名,却让人晕头转向。

我琢磨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于是转而去看信笺里的内容:

一九四七年,无极派钦家保恩张元天授命点传师八人,可任凭去留,便宜行事。

第一人宇文发陈,汉族,山西襄垣人,从三品天恩。师承灵珠子莲花派。十一岁受拜张真人,一九四三年,与国军胡琏部下带领某团,参与石牌保卫战。实际听命于张元天,在长江三峡古道之上与日军信奉神道教士兵交战。并且获胜。后脱离国民党军队,率团部投诚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参与解放战争辽沈战役。建国后,军职某军团师长。解放后在广州军区任职,一九五一年转入广州市临时管理委员会,任委员会统战部部长,后广州市市委统战部部长。一九六七年,宇文发陈早期无极派身份被革命群众贴大字报揭发,受到革委会调查,畏罪自杀,于珠江投水自杀。

第二人万永武,汉族,从七品鼎航,吉林通化人。师承真大派鹿真道。十七岁受拜张真人,早期参加东北抗联,抗联主力退入苏联后,万永武继续在东北组织抗日活动,抗日战争胜利后,脱离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野战军,编入第三野战军,参加渡江战役。解放后在南京军区任职。一九五七年无故失踪。

第三人罗新璋,汉族,从四品证恩,江西九江人。师承静明道正宗(明朝中期静明道式微,宗派归附于正一派,其中一支门人仍然固守静明道,并自封为静明道正宗。),十四岁受拜张真人,曾加入瑞金中央工农民主政府,第五次围剿后,跟随红军长征,随红军辗转到延安。延安整风运动中,被软禁。其后无事迹记载。至今下落不明,疑被肃清。

第四人王春生,壮族,从七品鼎航,广西柳州人。师承纯阳派。十二岁受拜张真人。早期在桂系军阀白崇禧警卫团任职,解放战争后期起义投诚,解放后编入中南局工业部。一九五二年五马进京,跟随中南局第二书记调入北京化工部。一九五五年受批判中共中央农村工作部部长“右倾机会主义”影响,接受组织调查并下放某中学任教,文革时期受到红卫兵冲击并批斗后,在关押的教室上吊自杀。火化之前,尸体离奇失踪。

第五人胡东陵,蒙古族,从八品十地,青海格尔木人,十六岁受拜张真人。师承昆仑旁支混圆派。少年下山后,投奔张国焘红四方面军,参加革命。一九三五年跟随徐海东参加直罗镇战役,随后在延安后方饲养军马。建国后,任青海省畜牧厅副厅长。一九五七年反右,胡东陵因张国焘历史问题被清算,下方到甘肃酒泉市巴丹吉林沙漠夹边沟农场改造,一九五八年煽动右派分子集体逃窜,被农场保卫处捕获后,病故于一九五九年初春。

第六人王启胜,汉族,从五品引恩,四川广汉人,七岁受拜张真人。师承云阳派。一九四零年投奔中国共产党,在重庆开展地下工作,一九四五年双十协定谈判时期,暗中保护中国共产党代表团成员。在建国前,多次组织营救被国民党关押的地下工作者。解放重庆前夕,帮助我党被捕人员,在地下挖掘地道,并且组织暴动,解救出大批被捕地下党员。建国后,担任我(笔者:看到这里,我心里顿时一惊,觉得这个信笺的书写者,是一个掌握了巨大秘密的高层人物!)办公室行政机要秘书。一九六三年,王启胜被调查历史遗留问题,被工作组调查。后工作组通知我,王启胜在羁留住所因肝癌病故,在我努力争取下,王启胜历史问题得以清白,由我主持追悼会,遗体火化后安葬于八宝山。但是我未曾见到王启胜遗体。火化的尸体是一具无名尸体顶替。

第七人郑庆寿,汉族,从三品天恩,江苏扬州人,九岁受拜张真人。师承灵宝派正宗。国民党军统特务组织成员,真实身份是我党特事科科员,解放前长期潜伏与上海租界,一直参与地下工作。一九四二表面身份转入汪伪国民政府“中国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特务委员会”,即“76号”。继续暗中参与抗日活动,完成多次行动任务,数次策划刺杀投靠日方汉奸。
建国后,因联络员遇害,郑庆寿无法证明自己党员身份,一直被组织调查,党员身份无法被确认。十年后,根据相关政策,郑庆寿党籍留存问题被彻底否定。郑庆寿写下遗书后,服毒自尽,在上海市仁济医院经抢救后瘫痪,生活无法自理。在工作组讨论是否承认郑庆寿在解放前的历史功绩的工作会议期间,郑庆寿在医院失踪,不知被何人带走。


第八人钟华宇,回族,从六品保恩,云南蒙自人。十二岁受拜张真人。师承伊斯兰教什叶派驱邪师。中华民国陆军军官学校(前身黄埔军校)第二十三期学员。未跟随蒋部逃窜台湾。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翌年参加一批中国人民志愿军,入朝抗美。后被美军俘虏。一九五三年板门店战俘交换,钟华宇被遣送回国,接受组织调查。复原后,回到云南蒙自务农。



——信笺写的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语言。交代了这八个人的生平之后,就没有再多写一个字。最后就是落款。但是连时间都没有写出来。
根据文中的时间推测,肯定是在一九六七之后写的信笺。因为这八个人,其中有一个,我在三本书里已经多次看到了他的名字和事迹。
这个人就是第一人宇文发陈,信笺里,宇文发陈在一九六七年投水自尽,自绝于人民。但是这个记载,与三本书里记录的完全不同。

宇文发陈不仅没有在六七年死亡,而是活到了二零零五年。王鲲鹏在七眼泉上与天下道门的人争夺过阴人的身份,主持人就是七眼泉的村长宇文发陈。也就是说,宇文发陈投江一定是诈死,然后被老严安排到了七眼泉,让他守护着七眼泉上的红水阵。
唯一的目的就是,力保老严能够选出一个过阴人,能够和张元天抗衡的过阴人。宇文发陈在七眼泉上守着一个蝙蝠,过了几十年,终于在零五年等到了老严认可人选。
当然这个人就是诡道王鲲鹏。为什么要选择王鲲鹏,我心中的脉络也渐渐清晰了。老严当年是古赤萧的手下,而古赤萧是王鲲鹏的师叔祖,如此分析,看起来是偶然,实际上是合情合理,弄明白这点了,我这三本书就没白看。
可是后来半道上冒出个诡道挂名徐云风,徐云风这个人虽然是诡道挂名,但是为人太不靠谱,后来连身份都被所有人忘记了。宇文发陈,不,老严当然是决不答应。
于是宇文发陈使出了老严布置的杀手锏,开启了红水大阵,既然王鲲鹏不能做过阴人,那么就把所有的参与的术士一网打尽。
这个做法,也符合老严的一贯作为。
一切都顺理成章。
我想到这里,立即把第一张信笺翻出来,我怀疑现在看到的第三章信笺也是老严书写。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字数:1213861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评论数:220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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