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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和策策在王鲲鹏的授意下,到了猇亭。两人一路在山路里行走,各怀心思,黄坤看见策策对道路十分的熟悉,忍不住问:“你来过?”
“来过很多次了,”策策说,“没什么好玩的,就一个溶洞,溶洞里有一条地下河。跟白马洞差不多。”
“哦。”黄坤说,“其实我一直在想当年,师父和王师伯他们当年的事情,他们两人年轻的时候那么多的经历,算是没白活了。”
“谁知道呢。”策策回答,“他们这辈人的想法,我很难理解。”

黄坤和策策走到了溶洞所在的村子,发现村里面静悄悄的,十分安静,没有普通村落里的鸡鸣狗叫的声音。然后两人看见路边的农户小洋楼前面,站立着一家村民。一家人都静静的呆着。老人站立在门口,捧着一个搪瓷脸盆,脸盆里应该盛着水。一个小孩蹲在地上,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
一老一少,都是一动不动。
黄坤和策策走到爷孙的跟前,策策看着老头,“你们在等人吗?”
老头浑浊的眼睛仍旧直直的看着前方,没有回答。可是地上的小孩手指竖在嘴巴前面,“嘘——”
策策看着小孩,不明白小孩到底什么意思。

“龙要出来了。”小孩轻声的说,“别说话,谁说话龙就吃谁。”
小孩的话刚说完,地面开始震动。很轻微,但是很明显。
黄坤和策策不再跟爷孙啰嗦,立即快步走向溶洞。小孩在后面轻呼:“龙要吃人啊。”
这句话传到黄坤的耳朵里,背后一阵发麻。

越来越接近溶洞了,路边的房子都是一样,门口站着老人和小孩,或者只有老人没有小孩。老人都端着一个盛满水的脸盆,一动不动。

当两人走到了溶洞所在的山丘不远的地方,他们看见了几十个汉子,都聚集在一起。所有人都看着前方的山丘,山丘已经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鱼的形状。山石滚落。

而邓瞳和柳涛就在鱼头的前方。拉扯着一条锁链。可是锁链正在剧烈的晃动,邓瞳和柳涛两人正在极力控制。

黄坤和策策立即飞快的分开拦在道路上的汉子,跑到了邓瞳和柳涛旁边,一起把锁链抓住。
邓瞳看见了策策过来,立即大声问:“策策你怎么来了,你是一直担心我吗?”
策策抓住锁链的手立即弹开,发现手上烫出了红色的伤痕。
邓瞳扭头看见了身旁的黄坤也在拉着锁链。不情愿的说:“你来干嘛?”
“你师父王所长担心你扛不住,”黄坤手上用力,嘴里说着,“让我过来帮你。”
“我要你来帮什么忙?”邓瞳不屑的说,“你一边凉快去。”
黄坤记得王鲲鹏的嘱咐,不跟邓瞳一般见识。可是邓瞳并不住嘴,“你他妈的凭什么能离开天璇的额星位,是徐云风那个老家伙给你说了情吧,有个厉害的师父当后台就是好。”
“你的嘴怎么就这么贱呢。”黄坤嘴里说这话,手里仍旧死死的攥着锁链。

邓瞳被黄坤骂了,更加来劲,“这是我镇守的星位,不要你来搀和。”
“别说话了,”柳涛在一旁大声说,“也不看看现在的状况。”

锁链突然力道猛增,黄坤和柳涛顿时拿捏不住。从手里滑脱。只是邓瞳的手掌已经被锁链粘住。身体跟着锁链的摆动,荡到了半空。邓瞳在空中仍旧叨逼叨,“我他妈的怎么就松不开。”

黄坤和柳涛、策策三人,看着面前的鱼头,扬起来,带动着锁链在空中飞舞。面前的整个山丘都在剧烈的震动。

黄坤忍不住说:“龙门的老道士还没有现身,就已经把这个冉遗惊动成这个样子!”
“冉遗被惊扰了,”柳涛说,“它并不想被驱动……对了你是哪位?”
“我是徐云风的徒弟,黄坤。”
“哦,徐云风的徒弟来帮忙,”柳涛说,“看来有点希望。”
黄坤看着四周的环境,“我们先把惊动冉遗的道士给找出来。”

三人顾不上邓瞳,回头看着那一群大汉,龙门的道士已经隐藏在其中。

——天枢和开阳星位已经互换重叠。
何重黎、何强两个人看着身边站立的蛊人,蛊人的身体十分的恐怖,浑身上下爬满了虫豸。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极度胆寒的人,却偏偏是他们的帮手。

现在是宋银花用她的本领,支持开阳星位,也是天枢星位。
“没想到我们何家人,最后竟然要和放蛊的一起对付这四个老鬼。”何重黎对何强说,“看来真的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蛊人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意识,但是他能感受到四个鬼魂的存在,蛊人一步步走向刀刃一般的石头,四个鬼魂突然消失不见。蛊人在石头四周慢慢的行走。
“你快看!”何强突然大声提醒何重黎。
不用何强提醒,何重黎也已经看的清清楚楚,蛊人在石头周围慢慢的行走,脚下踩出来的脚印。都长出了鲜艳的鲜花。鲜花下的藤蔓在地上飞快的蔓延,在整个石头的范围里迅速围绕起来。
鲜花绽放,煞是好看。

——天玑星位冉遗仍旧处在不能控制的躁动状态。策策问黄坤:“你说捣乱的人在身后这群人里面?”
“这还用问吗?”黄坤说,“能驱动这么大的神兽,距离当然很近。”
“可是他们都是我们村的村民,”柳涛说,“我跟你一起去分辨。”
“没用的,”黄坤说,“他一定能装作村民的样子。”

“让我试试。”策策对黄坤说,“也许我有办法呢。”
策策不等黄坤说话,从脖子下方拿出了那个铜镜,“我相信能有办法的。”

柳涛不在啰嗦,立即带着策策走到身后不远处的那群人身前。让策策举起铜镜,一个一个的去映照这些汉子的面孔。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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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也跟在策策的身后,策策把铜镜举着,一个一个在这群人的脸前映照。所有的人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铜镜里反射出来的模样虽然模糊,但是仍旧能够分辨出人的脸孔。
黄坤看着柳涛,七星阵法牵动全局,一星震动,六星连枝,在第二轮的时候,黄坤在天璇的星位里,能够感知到邓瞳在天玑有帮手,就是面前的这个中年人。大致也明白这人是守护冉遗的后代。可是为什么柳涛能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铜镜的用处。
这点黄坤有点疑虑。
铜镜之前一直在策策身上携带,所有人包括王鲲鹏和徐云风都不知道。可是眼前的这个人,常年生活在这个偏僻乡村的里的人,竟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铜镜的用途。
这是一件令人无法费解的事情。黄坤能的没有去探寻究竟,而是把这个疑问小心翼翼的留在里心底。黄坤不是那个在大学里跟同学们格格不入的学生了。
只从他莫名其妙的被水文局的申工叫去长江,去参与打捞铁板的那一天开始,他的人生道路就发生了巨大的转折,之后他拜徐云风为师,投奔诡道,水淹不死,老道士和点传师都败在他的手下,爷爷的冤屈,黄家的恩怨,师父和王师伯之间的算计和信任……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黄坤已经变得非常的谨小慎微。
所以黄坤把这个小小的困惑,留在了心里。黄坤是对的,在不久之后,他会为今天的谨慎感到庆幸。

策策的铜镜逐一在每个汉子的脸上晃过,黄坤和柳涛都没发现什么端倪。剩下的人数愈来愈额少了。还剩下七八个人的时候。柳涛示意策策停下。
现在黄坤和策策也都大致明白了。一个中年男人,一直背对着策策,不肯把面朝向策策,很显然,他不愿意让铜镜照自己的脸。
黄坤毫不犹豫,立即把手里的赤霄宝剑拿出来,柳涛和策策也警惕的看着那个背影。
背着身体的汉子,举起了右手,摆了两下,“把镜子收起来吧,是我。”
黄坤的赤霄宝剑顶着那人的背心,那人并不在意,缓慢的把身体转过来。赤霄宝剑的剑尖顶着他的胸口。
这的确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庞,看起来不丑也不英俊,年龄觉得是四十岁左右,可是如果认为他是三十岁,或者是五十岁也能说的过去,下巴上留着一簇胡须,山羊胡子半黑白白。黄坤的赤霄宝剑微微的颤抖,蓄势待发,他不能首先出手,因为在这种对敌人不了解的情况下,先出手,如果一击不中,就没有挽回的余地。这是师父叫的。道教的后发制人,也是诡道的原则。

那人的眼睛只看着黄坤,反而对策策和柳涛并不在意。
“诡道的黄坤。”黄坤主动说。
“听说过秀山的黄家,”那人说,“诡道听说过赵一二和金旋子……当然还有王鲲鹏。看来你是王鲲鹏的后辈。”
“黄松柏是我爷爷。”黄坤知道,没必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诡道和四大家族联手,”那人点头,“原来已经到了这么深的交情。”
“别废话了,”黄坤说,“你是哪位?”
“龙门派的轩诚就是我了。”果然就是王鲲鹏所说,要来驱赶神兽冉遗的龙门道士。

一直在震动的山体,突然停止了晃动。四周突然变得安静。反而让黄坤和柳涛不太习惯。邓瞳破口大骂的声音却又传了过来,看来他已经摆脱了铁链。
龙门的轩诚报上了名号,黄坤柳涛当然知道这人十分的厉害,地位崇高。可是如果他们知道轩诚其实就是龙门派的掌教,可能他们会更加震惊。

天下道教到了如今,实际上就是北方的龙门,东方的崂山,西方的青城,南方的正一,中央的武当。然后还有海外的龙虎山溯源正统。崂山和青城其实是一宗,和全真同时期,分为东西两支。全真从金朝开始兴起,统一中国北方道教,之后全真的实力渐渐归到了龙门一宗,到了明朝,在道衍的扶持下,全真道人张三丰,自立门派,在武当修道。所以武当和龙门同出于全真。清静派也是全真的分支,可是远远不能和龙门、武当相比。至于南方,就是龙虎山的张天师名头旺盛,可是真正有实力的是正一。当年张天师跟着国民政府去了小岛,正一接过了道教正统,算是南方的道教最大一支。

这就是当今道教门派的分部。而现在龙门派的掌教轩诚已经来了。
龙门派两个厉害的传承,一个是职高攻,就是黄坤在玉泉寺对付的李成素。现在龙门派真正的排名第一高手,轩诚来到了猇亭,他的传承就是,驱赶上古神兽。
驱使神兽,本来也是中国道教的一个厉害的法术,只是后来懂得的门派越来越少。到了现在,只有龙门派还有一本详细的驱使神兽的秘籍,叫做《御神九科》。龙门派只有掌教才有资格学习这个法术。但是龙门派从来不会向人说起这本秘籍是铲教当年通过阴谋手段从截教的一个门派里夺来。由于《御神九科》是极尽的坤道截教法术,龙门一直不敢公开示人,但是又舍不得销毁。于是只能允许每一代的掌教学习。
这就是王鲲鹏算准了对付冉遗的对手,一定是龙门派高手的原因!

轩诚用手拈住了黄坤的赤霄宝剑,慢慢往一旁拨开,“从来没有人敢用剑指着我……”
轩诚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头部猛然下沉,胡须绷的笔直。
“老子看你拽,”邓瞳的身体突然在黄坤的面前冒出来,手里紧紧的攥着轩诚的胡须,“是不是你一直在捣乱?”
黄坤和策策面面相觑,看着柳涛。
轩诚是刚才是看不见邓瞳,中了招,但是邓瞳控制不了自身的隐形,不伸手就罢了,伸手就让人看得见。轩诚脸涨得通红,伸手把邓瞳的手腕关节制住,然后擒拿手翻转,邓瞳的胳膊被扭起来,身体无法动弹,嘴里仍然破口大骂。

轩诚喃喃的说:“五通!”
黄坤和策策看着柳涛,柳涛慢慢的点头,“是的。”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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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一把将策策手中的铜镜拿到手上,他忍不住要看看这个龙门派的掌教轩诚,在镜子到底是什么模样。轩诚立即把邓瞳放开,用手掌遮在自己的面前。
黄坤问轩诚:“你到底是什么面目,不肯让我们看到?”
轩诚摆摆手,看着冉遗的方向,把话题岔开说:“冉遗已经醒了,作为李冰当年布下的廿五个神兽之一,它一定会寻找当年的河道,可是这么多年过去,长江的河道已经改变。当冉遗回到了当年守护的位置,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我只知道,冉遗进入长江后,会导致进入三峡古道的入口。”黄坤看着轩诚,“也会找到拖着铁板的傲天、赑屃,这是我们一定要阻拦的事情。”

“可是冉遗苏醒后,是绝不可能留在原地的,”轩诚说,“现在时间还没到,到了之后,你就知道了。”
“跟他啰嗦什么!”邓瞳抱着自己个胳膊,“揍他!”
黄坤瞪了邓瞳一眼。
邓瞳也把勉强把灭荆宝剑拿出来,环顾四周,可是并没有出现百鬼朝拜的场面。邓瞳喃喃的说:“妈的,不是每次都灵验。这本事有个屁用。”

“我不跟你们动手,也犯不着跟你们动手。”轩诚说,“我就看着你们怎么阻拦苏醒的冉遗走向长江的河道。”
“你不就是过来捣乱的吗,”邓瞳愤愤的说,“不都是你闹出来的事情。”
轩诚看了看柳涛,“是你说,还是我说。”
柳涛的脸色不太好看。
黄坤看着柳涛在犹豫,明白了,柳涛知道的事情比表面的多很多。原因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溶洞周围的这个村子,是有同一个祖先的。
那么柳涛知道的事情远比应该的要多,就只有一个可能,柳涛,包括这个村子的村民,曾经有过同一个祖先,而这个祖先一定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物,把一些隐秘的事情一代代的延续了下来。
这件事情,可能师父徐云风不知道,但是师伯王鲲鹏肯定是已经了解清楚。
黄坤不知道的是同样的事情,邓瞳也面临过,当年的冉怀镜也是败于黄裳之后,也是背着棺材到了三峡腹地。
柳涛的祖先和冉遗之间一定有很曲折的往事,而这个事情,到了今天,就要翻出来了。并且面前的这个龙门道士轩诚是知情的。

黄坤把眼睛看向柳涛。
柳涛终于说话了,“是的,冉遗不能移动。他如果回到长江河段,我们整个村子里的人,都要被献祭。”

轩诚说话了,“这个约定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了,也该我们会《御神九科》的人重新解决这个事情。”
轩诚说完,大摇大摆的离开,他不会走远,他会看着柳涛到底怎么来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黄坤和柳涛相互对视。邓瞳看见轩诚毫无顾忌的离开,忍不住对着黄坤大骂:“你眼睛瞎了吗,放着对手不管,你看着这个土包子干嘛?”

“你还不明白吗?”黄坤尽量不跟邓瞳翻脸,“柳涛,还有这个村子里的所有人,他们的老祖宗,跟龙门派的道士是有渊源的。”

“你在瞎扯一些什么?”邓瞳有点懵了。
“我来的路上,”黄坤说,“就发现了不对劲,每个老人都端着一盆水,他们根本不敢看见冉遗,只能在水盆的倒影里去跪拜即将经过的冉遗。拿着水盆,就是等待着被冉遗吞噬。”
“这你吗跟我们守着这里有什么关系?”邓瞳说,“我们不是守护天玑星位的吗?”
“龙门的老道士不敢看铜镜是有原因的,”黄坤扭头问柳涛,“你来说。”

“他一看铜镜,”柳涛回答,“就会立即被冉遗看见,冉遗就会吃人。”
“冉遗不是保护你们村子的神兽吗?”邓瞳追问,“你又怕什么?”

“冉遗当年是在长江里吃人的神兽,被李冰镇服,压在古老背的江段。”柳塔知道已经隐瞒不住了,“当年道教大战,长江里的神兽都被驱动,但是在关键的时刻,本来应该被驱动的长江里的冉遗,并没有到达目的地,导致最后的红水阵截教失败。而利用铜镜把冉遗留下的,就是两个铲教道士。”

事情过了一千多年,再次重演。又有道士要把冉遗驱赶到长江河道。也有人要把冉遗留在原地。
永远都是这么循环下去。

当年红水阵,铲截二教,都各自驱动了神兽。但是截教的昭陵派有《御神九科》,还有九龙宗,铲教道士也有驱使神兽的本领。廿五个神兽,分别被铲截两教各自驱使十二个,最后一个冉遗,就是两教争夺的目标。本来是昭陵派派出了人手来驱动冉遗,可是他们的《御神九科》,被铲教的道士在半路上截取。

铲教的道士,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不让冉遗参与到最后的红水阵里。于是,其中一个就用古老献祭的方式,把已经属性的冉遗给强行镇住。但是让冉遗永远沉睡的方式,就是不停的给冉遗献祭。
那个铲教的道士,就留下来,一直维护冉遗。道士的后代,就是柳涛的祖先,也是这个村子里所有村民的祖先。

而《御神九科》被铲教的道士交给了同伴,后来铲教全真派分支出龙门派,《御神九科》就一直在龙门派的手里。

这些事情,柳涛都是知道的。他作为冉遗的守护人,杨泽万很早就都告诉了他。

“那到底是让冉遗走,还是不走?”邓瞳听完了柳涛的话,问黄坤。
“现在你师父在七眼泉已经布下了红水阵,”黄坤说,“冉遗必须要走。”
“把村民怎么办?”邓瞳说,“真的要把他们喂冉遗?”
“铜镜一定就是解决这个事情的关键。”黄坤说,“我用铜镜破解柳涛祖先和冉遗之间的献祭传统。你对付龙门的那个老道士,把冉遗交给你师父。”

“事情最开始不是这么安排的!”邓瞳摇着头说。
“最开始也没有想到有铜镜会出来。”黄坤镇定的说,“事情在变化。”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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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是我师父,”邓瞳听了黄坤的话,并不以为然,“什么时候轮到我来听你的差遣了?”
“大家都在七星阵法里,”黄坤说,“都得听从旌旗的指挥,这个,你应该是知道的。”
“好,我等我师父用旌旗来指挥我对付龙门的道士,让你驱使冉遗。”
“我想,你师父让我带着铜镜来,用意就是让我用铜镜驱动神兽。”黄坤说,“他也是看到了铜镜,才做出的判断。”
“我管不了这些,我听旌旗的。”邓瞳不跟黄坤讲理,就死咬着旌旗的环节不放过。但是话说了之后,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一点。
“旌旗在我师父徐云风的身上了,”果然黄坤立即抓住邓瞳的破绽。
“那又怎样!”邓瞳继续坚持,“你算老几,你能代表你师父!”

黄坤不想再跟邓瞳啰嗦,把脸朝向柳涛。手里拿着铜镜。
柳涛看着铜镜问:“真的有办法?”
“一定有办法。”黄坤回答,“能相信我么?”
柳涛没有回答。
黄坤说:“秀山黄家的祖先本来是当年朱文正后裔,这个可能你不知道。”
“的确不知道,你师父没有跟我提起过。”
“天下除了龙门道士因为有《御神九科》,能够驱使神兽。还有一种人是可以的。”黄坤坚定的看着柳涛,把手中的铜镜拿起来摇晃两下。
柳涛隐约明白黄坤要说什么,但是还不能完全想明白。
“古时候的天下皇族都不是平白能得天下,”黄坤说,“当年朱棣一门心思的要找到朱允炆,不仅是害怕朱允炆能号令天下,而是朱允炆能够驱使上古神兽。这是朱家皇族血统所具备的能力。所以明朝的朱姓后代永远不能够离开王府的守地。明末清初的朱三太子,最厉害的本事也是能够驱使神兽,就是这个原因,令无数反清复明的志士追随。”

“你凭什么有这个把握。”柳涛说话的语气已经开始信服。
“都到这个份上了,”黄坤说,“王师伯都已经把铜镜交给我,就是因为他自己也不会用使用这个宝物,你不相信我,难道连王师伯都信不过?”

“我们村人守了冉遗几十代,”柳涛的妥协了,“为什么偏偏要轮到我的头上。”
黄坤心里终于一块石头落了地。邓瞳是个糊涂蛋,跟柳涛在一起这么久,那里知道柳涛心里的算盘。柳涛即便是跟王鲲鹏和徐云风有交情,但是他的责任就是守护冉遗,保护村民。如果冉遗必须要离开,他会尽自己一切的努力去阻止,这个并非什么朋友之间的友谊和什么大义能劝解。所以黄坤必须要把话说在前面。化解柳涛的忧虑。

柳涛黯然的和村民离开了,既然黄坤已经过来,他也没必要守着邓瞳。

策策看见柳涛带着村民远离,问黄坤:“你已经知道了办法?”
“不知道。”黄坤慢慢的摇头。
“哼,”邓瞳撇着嘴轻笑了一声,“那我就等着看你怎么向那个土包子解释。”

黄坤和策策同时摆了摆头,他们早已经习惯了邓瞳的一张臭嘴。
“我们得先看看铜镜的蹊跷。”黄坤把铜镜举起来,和策策同时看向铜镜里反射的冉遗模样。邓瞳也忍不住凑过来一起观看。
三人本想从铜镜里看一看山丘一般巨大的冉遗是一个什么样的模样,但是看了之后,三人立即被铜镜里的影像镇赫。

铜镜里的冉遗,身上的山石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有一个遍身黑色鳞甲的巨大的野兽。野兽的身体是鲤鱼的模样,却长着一个长长的脖子。身体的两旁分别长着三条腿。最下方的两条腿已经站立起来,上面的四条伸出了长长的利爪,利爪呈弧形,尖锐异常。
冉遗的脖子在空中旋绕,嘴巴张开,虽然听不见声音,仍旧能够看出来在发出震天动地的呼啸。冉遗上下颚的两排牙齿,分别伸出老长。
黄坤的手臂在微微抖动,仍然鼓起勇气盯着铜镜里的冉遗看着。邓瞳突然在一旁说:“快看,快看这个怪物的头顶。”

黄坤仔细看着铜镜里冉遗的头顶,分辨了很久,才看到冉遗的头顶上有点古怪,有个类似于触须的东西在冉遗的头顶左右摇摆。当看得仔细了,三人才勉强辨认出来,那是一个人,站在冉遗的脑门之上,冉遗没有耳朵,但是腮旁有长须,那个人手里就攥着两条长须,勉强在冉遗的头顶保持着平衡。

“看来这就是柳涛的先祖了。”黄坤喃喃的说,“《御神九科》的本领,驱使冉遗神兽。”

策策和邓瞳都没有回答,他们被铜镜里的影像完全的吸引住。巨大的神兽冉遗,在不停的扭动自己的脖子,想把头顶上的渺小人类给甩下来。可是那个人用尽所有的力量,死死拉着触须,不肯放松。
冉遗的身体站立又重重的顿下。剧烈的震动,也无法让道士松动半分。冉遗的腿,踩在地面上,把地面的踩出来玩无数个深坑。当然冉遗的力道减弱的事后,道士在他头顶掏出一柄剑,狠狠的刺入冉遗的脑门。

冉遗的被刺的伤口里绿色的鲜血迸出。瞬间在空中凝固。绿色鲜血立即化作了一棵树苗,树苗在冉遗的头顶不断的生长,长出枝干,枝干伸长,冒出树叶。当一棵完整的梧桐树全部成型的时候,冉遗终于安静了。整个身体匍匐下来,四周土地上的泥土不断的壅积,朝着冉遗的身体掩埋。然后天上落下红黑色的火团熔岩。火团熔岩落在冉遗的身体上,凝固成黑色的岩石。
熔岩越落越多,堆积在冉遗的身体之上,重量越来越大。冉遗的身体支撑不住,最下方的两条后腿顿时跪倒,接着是剩下的四条腿。终于整个冉遗都被黑色的火岩全部覆盖。并且越来越厚。
而冉遗头顶的梧桐树已经枝繁叶茂,如同一个大伞,炙热的熔岩被梧桐树阻挡,保护了驱兽的道士不被熔岩灼烧。
天上落下的熔岩下部不断的凝结成岩石,而上部的熔岩还在继续落下。整个梧桐树的绿色光芒被红黑色的熔岩慢慢掩盖。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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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小孩说了这句话之后,好像立即想起来了面前的这个人是妖怪所化,感觉到了害怕,立即从柴房退出跑开。

又过了不短的时间,黄裳听到了远处有人踩雪的声音,而且人数不少。来人的步伐沉重,黄裳听得很明明白白,这些人走到了茅屋的院内,全部停下。一些人在喘息,人声嘈杂一会之后。
一个老者的声音说:“把那个山魈给带出来。”
于是三个猎户走进了柴房,黄裳也无法分辨其中是不是这个茅屋的主人。
黄裳身体被绑缚,无法解脱。三个猎户看了黄裳一会,然后把黄裳提起来,走出柴房,狠狠的仍在院内的地面。
其时天空中没有再大雪纷飞,时间已经到了傍晚。黄裳身体摔在地面,牵动伤口,忍不住疼的呻吟起来。
呻吟片刻之后,黄裳扭头,看见院内站着约莫十几个人,几乎都是猎户,除了一个老者,坐在一个轿子上没有下来,轿子的帘子掀开,几个猎户都围着轿子。
所有的猎户都警惕的看着黄裳,黄裳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惧意。于是大声对所有人说:“我不是妖怪,我只是在山中寻访仙人,才冒犯贵地。”
猎户和老者听了黄裳的话,都相互看了看。最后把目光全部放在了其中一个猎户的身上。那个猎户立即说:“我看到了他显形的样子,就是山魈无疑。昨晚我看的清清楚楚。幸好他饿的狠了,我才得手把他抓住……”
黄裳听了,连忙说:“我一个普通人怎么就是山魈了,一定是大哥误会我了,我看见你的房屋,本就是想来讨要点吃的……”
这句话一说,所有的猎户都同时把手中的猎叉和柴刀都同时提起来。黄裳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老者说:“你来讨要吃的?”
黄裳只能回答:“是的,我饿了。”
“别犹豫了,”老者说,“必定是那个山魈无疑。”
所有的猎户提着猎叉和柴刀,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猎户对老者说:“他刀枪不进,我昨晚也没法除掉他。”

黄裳狐疑说:“你昨晚……我身上的伤痕都是你……”

老者说:“无妨,天慢慢就要黑了,子时,他就会显出真身,你们记住,当他变作山魈,就用火烧。”

猎户一拥而上,把黄裳的胳膊用绳索绑缚,然后挂在院内的大树上。其中一个猎户已经等不及,将手中的猎叉就要捅进黄裳的腋下,猎叉的就要刺入,黄裳的身后,冒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掌,把猎叉死死的握住。然后把猎叉掰断。猎叉的尖头,飞快的飞向这个冒失的猎户,猎户身手敏捷,躲开了断裂的猎叉。

所有人都不敢造次,只能把黄裳高高的吊起来。
老者说:“找柴火来。”
猎户们立即在黄裳的脚下堆积了柴薪。黄裳里叫苦,就算是不被刺死,烧也烧死了。
但是由于刚才黄裳身后的黑色手掌拧断了猎叉,猎户现在也不敢立即点燃柴堆,而是都看着老者。
老者说:“到子时极阴,山魈不论如何厉害,也会害怕火焰灼烧。”

黄裳不断向众人解释,可是众人都不理会。都恶毒的看着黄裳,嘴里诉说这山魈的恶性。这个房屋的猎户也在向其他人诉说他昨晚怎么抓到的山魈。

黄裳才断断续续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原来在这里处于大山深处,方圆几十里,只住了几十户山民。大山内土地贫瘠,粮食匮乏,到了冬天,山民就只能靠打猎勉强过活。
两年前,来了一个老妇人,向一户山民讨要吃的,说自己饿了。山民淳朴,当即答应。老妇人就说:“你既然答应了,我就不再客气。”
山民给老妇人端出食物,老妇人却不吃,而是等到了半夜,老妇人变化成山魈,把山民的小孩掳走。第二日,山民聚集,在山涧里找到了小孩的几根手指。猎户们大惊,人人自危。可是过了几个月,这件事情慢慢被人忘却,又是一个书生,走到了另一家山民家里讨要吃的。山民也答应了。结果仍旧是到了半夜,书生化作山魈,把山民的小孩掳走。结果也是一样,在山涧里找到了小孩的沾满鲜血的鞋子。

大山里山魈肆掠,山民们都警惕起来,可是山魈仍然变成各种常人,有时候是和尚,有时候是道士,有时候是妇孺,都是借口讨要食物,而且不论山民答不答应,都会掳走他们的小孩,后来小孩几乎被吃尽,山魈就开始掳走山民的妻子。
山民苦不堪言,开始在山里寻找山魈,终于在一个山涧尽头的深潭里找到了山魈巢穴。可是山魈力大无穷,猎户死伤几个,也无法杀死山魈。

山魈为害一方,山民们就只能从山外请来了一个老道士,也就是这个老者。老者本来是一个道士,后来还俗,娶妻生子。但是还有点本事,当地有点名声。所以山民只能请老者过来,对付山魈。老者来了后,一年的时间里,山魈似乎知道了厉害,突然消失,深潭的巢穴也扔掉。大家都以为是山魈害怕老者,就这样跑了。
结果到了今年大雪封山,一户猎户在半夜,房屋被山魈损害,山魈抓了猎户的妻子进入山涧。

山民们才知道,山魈并没有离开。到了饥饿难耐,就出来吃人。
这就是为什么黄裳刚才说自己只是来讨要吃的,所有猎户立即警惕的原因。因为这就是山魈吃人的切口。黄裳运气不好,刚好合上了这句话。

而昨晚黄裳走到这户猎户家门口,猎户就已经看到自己的院外站着一个妖怪,猎户跟妖怪打斗了很久,妖怪因为饥饿,力气耗尽,被猎户刺伤后晕倒。猎户就把妖怪,绑缚在柴房里,他知道自己无法杀死妖怪,就连夜出去找其他的猎户,猎户们就把这老者也请来。

黄裳听到了这里,才听懂,原来猎户口中的妖怪,就是他们所说的山魈,也是在说自己。黄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晕倒后会变成妖怪的模样。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今天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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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渐渐的黑了,日头落山,月光映射在雪地上,黑夜里的微光,让四周一片阴寒。猎户们点燃了火把,他们一刻都没有放松对黄裳的警惕。每个人的脸上都咬紧腮帮。黄裳明白,这些猎户都被山魈荼毒甚深,一心要报复山魈。而自己却偏偏被他们当做了山魈。
子时越来越近,老者计算时刻。黄裳知道当子时到来,就是自己毙命之时。
“子时到了。”老者对猎户们说,“山魈就要显出原形。”
三四个猎户把手中的火把递到黄裳身下的柴堆上,柴堆立即点燃。黄裳命在旦夕,只能大喊:“我是福建剑浦人氏,姓黄,叫黄裳,我黄家在福建剑浦是当地望族,各位如果发现我是被错杀,一定将我的骨灰送还到剑浦我的家中。”
柴堆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子时已经过了,猎户看着黄裳,仍然是人的形状,并没有显出山魈的样子,都相互看了看,然后一起狐疑的看着老者。
其中一个猎户轻声说:“该不会是错怪了好人?”
山民质朴,却也不知道该不该把黄裳放下来。都只能看着老者。老者也在犹豫,把抓住黄裳的猎户叫过来,“你确定昨晚他化作了妖怪?”
“确认无疑。”猎户说,“虽然当时妖怪已经力竭,但我还是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他制服。”
“是什么模样的妖怪?”老者追问。
黄裳看见老者和猎户对答,脚下已经感受到火焰的炙热,心中焦急万分。
“脸上都是光溜溜的骨头尖刺,头发金黄,上下各有四个长长的牙齿……”猎户向老者回忆。
老者“咦”了一声,又仔细看了看黄裳,黄裳仍然是人的形状,并没有显出山魈的模样。
几个猎户开始犹豫,“可千万别害了好人的性命。”
老者想了想,“山魈是野鬼冤魂聚集在野兽身上,化作害人的妖怪,可是如你所说,这人并非是兽头,却是夜叉的模样。”
“夜叉也不是好东西,”猎户回答,“也不算错杀好人。”

黄裳的身体被火焰已经开始烤炙,身体剧痛,扭动起来,身上的铜镜掉落在柴堆之上。铜镜在火焰里发出绿色的光芒,刺痛猎户的眼睛。
老者不再犹豫,对着猎户吩咐:“快将火扑灭!”
猎户本来就担忧错杀好人,立即打起井水,将柴堆的火焰扑灭。
黄裳被放了下来,捡回了一条性命。老者手里拿着铜镜,不断的打量。看了很久之后,让猎户把黄裳身上的绳索解开。
黄裳身体放松,但是由于被绳索的绑缚的时间长了,身体关节酸麻,躺在地上很久,才慢慢的站起来,走到老者面前,拱手作揖,“谢老先生。”

“你这个东西,”老者询问黄裳,“是从何而来?”
“是山中一个老道赠送与我。”黄裳如实说来,把遇到老道的古殿说了,并且告诉老道那个古殿上的匾牌是通天殿。

老者听了,沉默很久,才对所有的猎户说:“好险好险,差点误杀了一个异人。”
猎户们对老者十分信服,都开始庆幸,看着黄裳十分的愧疚。老者继续向猎户解释,“这柄铜镜刚才放出的光芒,世间的妖物无法抵挡,这位异人随身携带,定然会被铜镜照射出真身。”
所有人同时醒悟,为什么老者看到铜镜之后,放过了黄裳。

老者对黄裳说:“你去过的那个古殿,旁人无法接近。你不仅去了,还遇到了仙人,那个古殿绝不是山魈鬼魅能够接近的地方。”老者说完,把铜镜交给了黄裳。
黄裳不敢将铜镜映照自己,显出穷奇的事情告诉老者,只是说:“我在终南山寻访仙人,也是误入,对那位仙人和宫殿,并不知晓。”

老者对黄裳说:“你说的那个古殿,叫做无为宫,无为宫建在无为山的山巅,峰顶就是通天殿。我听我的师父提起过终南山的异事,无为宫毁于隋末。上山的道路蔽塞已久,没有人能够登上。无为宫也是道教铲截相争大战之地之一,无数术士宗师葬身于无为山。你既然去过无为宫,一定是有大道行的异人。而且赠送你铜镜的仙人,一定是当年在无为宫幸免于难的前辈高人。听说当年道教大战后幸存的高明术士,不愿意再参与天下道教的纷争,于是隐入终南山。看来你是得到了高人指点,专门来终南山寻仙。”

黄裳立即坦诚,“我出生之日,承蒙终南山一个仙人赐名,并许诺我十七年后有相见的缘分,所以我不辞万里,来终南山寻访旧人。”

“道教凋零已久,”老者说,“也该是从头兴盛的时候了。若不是当年道教术士几乎全部死伤殆尽,天下也不会有这么多妖魅鬼怪为害。连终南山这种地方都不能幸免。”

黄裳对着老者说:“我适才听到你们说起的山魈,的确是令人愤恨,既然老先生说我是有缘人,看来我到这里,也是命中注定。”
“你身上除了一个铜镜,还能有什么本事?”老者询问。
黄裳把脖子上佩戴的螟蛉拿出来,“这是我义兄周侗所赠,在我年幼的时候,这个螟蛉剪除过几十个山匪,而我自己当时并不知情。”
“周侗!”老者笑起来,“好,原来是周大师的义弟,我这个老朽,差点伤了周大师的义弟,如果你真的有什么损伤,我一把老骨头烧成灰也不能弥补过错。”
“老先生认识我的义兄?”黄裳听了大喜。
“不敢在你面前称老先生,”老者说,“周大师比我高了两个辈分,既然你是他的义弟,我叫你师叔祖都不够不上,我姓王,年轻的时候,跟着一个游方的道士学过几天道术,没有皈依道籍,你就叫我王三即可。周侗周大师我见过,年纪轻轻,但是为人仗义,本领高强,是我敬佩很久的人物。我的儿子王中浮现在就跟随周大师学艺,以后还望黄大仙人多加照应。”

黄裳听王三竟然称呼自己是黄大仙人,难免窘迫。连忙推辞,“我只是一个寻找故人的晚辈,怎么能担仙人的称呼。”
王三凑近黄裳,“刚才我在铜镜里,已经看到了仙人的真身,仙人无需推辞。”
黄裳更加窘急,原来老者已经悄悄的看了。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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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三先生的解释下,猎户们都知道了黄裳绝非山魈所化,但是大家都并不轻松,山魈为害,仍旧没有解决。现在已经把王三先生请来,并且面前的这个人,王三先生十分的敬重,从王三先生的口气里,知道他来历非常。
于是大家就有了挽留王三先生和黄裳的意思。
王三先生因为跟周侗有交情,和黄裳当然是十分的亲热。于是大家就在猎户的家中,升起火塘,猎户家中还有半个獐子,就拿来煮了,大家一起商议如何对付山魈。
黄裳多日忍饥挨饿,总算是吃了一口饱饭。
猎户端来热水,让黄裳草草洗漱。黄裳把乱蓬蓬的胡须头发用猎刀割了,露出面目。大家才看到这是一个样貌清秀的少年。只是两眼之间开阔,与常人不同。一看就是天生异象。猎户家中都有金疮药,以备不测。黄裳本就是皮外伤,没有伤筋动骨,敷上金疮药后,亦无大碍。

猎户们就开始向黄裳诉说山魈的来历,无非就是某日山魈化作妇孺老头,有时候也是老妇,有时候是和尚道士,到猎户家中祸害。让山中猎户不胜苦恼。有门路的就把家中的小孩和妻子,送到山下亲戚家中。没门路的就把家中的小孩看管的紧了,毫不松懈。

黄裳听到这里,就询问主人家,为什么要把小孩留在家里,自己去找其他的猎户和王三先生。主人家猎户一听,大为好奇,询问黄裳如何见到自己家里的小孩。
黄裳奇怪,四处张望,果然没有看见那个小孩。所有人都愣住,看着黄裳在众人间寻找小孩。
主人家猎户才说:“自己的妻子和小孩,半年前都遭了山魈的祸害,所以他心中愤怒,一直不肯离开,就是要找山魈报仇,这也是他见到了黄裳化作妖怪的时候,毫不留情的缘故。只是无法用手中的猎叉杀死黄裳,才出门去寻找王三先生来帮忙。那里会留下小孩不管不顾。”

主人家猎户这句话说了。黄裳和众人同时沉默。
王三先生立即询问黄裳见到的小孩是什么样貌。
黄裳就把自己被缚,小孩给他喂铁蚕豆的事情给说了个明白。大家听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每个人的脸上都腮帮紧咬。
王三先生叹口气:“也是你的命大,山魈不敢近你的身,不然那个小孩就把你给吃了。你身上有铜镜和螟蛉,山魈定然是不敢害你。”

原来黄裳在被缚的时候,来的小孩,并非是猎户家的儿童。却是山魈所化,黄裳想着那个小孩的天真模样,真的是无法防备。

主人家猎户听见黄裳说了小孩给他铁蚕豆吃,并且只吃了两颗,于是立即去柴房,过了很久才走回来。手里紧紧的攥着,伸到众人面前。众人看着猎户的手慢慢张开,两个腥臭腐烂的手指头摊在猎户的手上。其中一颗手指头上面套着一个顶针。

其中一个猎户看见了,嚎啕大哭:“这是我家大丫头的顶针,我背柴火下山赶集,她在家里缝补被褥,临走前还嘱咐我给她带回一尺红绳,等我回来就遭了山魈的祸害!”

黄裳听见猎户大哭,看见两个黑漆漆的指头,鼻子闻见一股腐烂腥臭。再也无法忍受,把刚刚吃进腹中的獐子肉尽数吐了出来。

山魈爱吃小孩的手指,在山中流传已久。
大意是家中父母出门,留下两个小女孩和奶奶在家里,晚上睡觉,较小的妹妹听见奶奶在黑夜中吃东西,并且格格作响。妹妹馋了,就问奶奶在吃什么。奶奶回答:“ 我在吃铁蚕豆。”
妹妹就说:“我也要吃。”
奶奶就递了两颗蚕豆给妹妹,可是妹妹正要吃,被较大的姐姐给拦住。姐姐把妹妹的嘴巴捂住,轻声的说:“这个不是蚕豆,明明是手指。”
妹妹这才发现手里拿的真的是手指。姐妹两人就明白,奶奶已经被山魈吃了,现在睡在床上的奶奶是山魈所化,而吃的指头,必定是奶奶的手指。
两个小孩不敢动弹,等着山魈睡着,偷偷跑出家门,连夜跑到亲戚家。亲戚家和小孩的父母带着众人回到家中,发现山魈已经跑掉。只剩下奶奶的一只脚没有吃完,扔在屋内。

这就是当地山魈最早的流传。到了后来山魈化作各种人形,祸害山民。
而黄裳见到的小孩,必定是山魈所化,可惜山魈看到黄裳厉害,已经跑了。
黄裳听了,想了很久,“看来山魈惧怕我,那就只能由我去给大家除害。”

众人商议如何让黄裳去寻找山魈。黄裳想了想,对众人说:“山魈既然爱吃小孩,那么必定都要找一个小孩来,把山魈引出来。”
这句话说了,所有猎户都不回答,仍旧是一片沉寂。过了很久,王三先生说:“既然如此,我的儿子王中浮,现在辞了周大师回家省亲,我就把他叫来。”
所有的猎户都向王三先生跪下,不停的磕头。
王三先生说:“我儿子王中浮,跟随周侗大师学艺两年,身上已经有了本事,黄大仙在一旁跟随,应该不会有难。”

王三先生这么说了,众人心里都十分感激,然后王三先生写了一封手信,让其中一个猎户去家中把幼子王中浮带来。
剩下的人和黄裳在猎户家中呆了一夜,到了第二日中午,猎户带着一个少年回来。
少年进门,看见了王三先生,立即大声的说:“这种恶事,为什么不早些叫我,实在是令人可恨!”
黄裳看见这个少年,王三先生的儿子王中浮身材虽然矮小瘦弱,是个幼儿的模样,可是声如铜钟,中气十足,一看就是一个志气男儿。


王三先生让儿子王中浮向黄裳跪拜,“这是你恩师的义弟黄裳,也是你的长辈。”
黄裳的样子比王中浮并不成熟多少。王中浮有点踌躇,就跪不下去。
黄裳把螟蛉拿出来递给王中浮看了,王中浮立即跪下磕头,一连十几下,“果然是叔叔,我师父可常常提起你,说你是几百年难遇的术士……看来叔叔你现在已经、已经不是……”
“我在十七岁那年已经开窍,”黄裳微笑说,“所以来寻找你师父。”

“那还磨蹭什么,”王中浮站起来,“我们把山魈给杀了,我带你去见我的师父去。你们兄弟两人分别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他,我师父可是每日都惦记你。”

黄裳看着王三先生说:“你家的公子,脾气可急的很。”
王三先生说:“他出生在腊月十九,脾气暴躁,自己把名字改成了世雄,他的师父赐了他道号‘重阳’,他也很喜欢。年纪轻轻不知道深浅,在外面自称为‘重阳子’。”

“重阳子,”黄裳看着王中浮,“你师父还好吗?”
“好得很,”王中浮对黄裳说,“咱也别啰嗦了,赶紧去把山魈给收拾了,我带你去见我师父。”

(笔者:黄裳、周侗、王中浮三人关系,仅为小说家牵强附会,无实据可靠。)

黄裳、王中浮和众人就商议,大雪已经下了很多天,山魈一定饥饿难忍,王中浮年幼,山魈在山里吃不到幼童,见到王中浮一定会被吸引过来。就让王中浮到山魈当年出没的深潭去做诱饵,黄裳在一旁守护。其余的猎户都躲避在更远处,一旦山魈出现,黄裳就用螟蛉和铜镜来对付山魈。

王中浮并不以为然,把背后的长剑抽出来,递给旁人看,“这是师傅给我的赤霄宝剑,别说一个区区山魈,就是上古神兽我也照斩不误。”
众人看着这柄长剑几乎跟王中浮的身体等长,一个小孩捧在手里,未免好笑,可是当王中浮嘴里说出这种豪言壮语的时候,又散发出一股宗师非凡气度,让人不敢轻视。

大家既然谋划已定,于是也不再耽搁。各自拿着猎刀弓箭,送黄裳和王中浮去山涧中的深潭。王三先生心念儿子的安危,也让人抬着轿子跟随。其时鹅毛大雪又开始纷纷落下,道路十分难行走。

众人踏雪走到了山涧,距离前方的深潭还有四十丈远,黄裳和王中浮让众人就躲避山涧里的丛林里。两人走到深潭边。
黄裳看了看四周环境,深潭已经结冰,向下流淌的溪水也已经冻上。黄裳看见深潭四周并无任何阻挡的石头和树木。正在犹豫。
王中浮却拉着黄裳在深潭边石壁旁,让黄裳蹲下,然后把地面的积雪堆在黄裳的身体上。黄裳心领神会,王中浮虽然年轻气盛,却并不心浮气躁,而是十分的机灵。雪块铺满在黄裳的身体上,大雪片刻就在黄裳的身上堆积,变成了一块积满大雪的石头。就算是细看,也看不出来是一个人。

王中浮还故意在黄裳的眼窝前掏了两个小小的洞,让黄裳得意看见。
黄裳一动不动,看见王中浮把长剑埋在脚下的雪地里,脚踩在长剑上,昂首站在深潭边,身体笔挺,发髻高耸,双手背在身后交错,捏着剑诀,头高高的仰着入定,看起来的确是一代道教宗师的风范。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昨天徒步,不好意思。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大雪下得更大,黄裳眼前的小孔看见的范围有限,只能看见王中浮站立在深潭边,过了片刻,黄裳看见一个小孩子已经走到了王中浮的身边。黄裳心里一动,这个小孩,正是他被绑缚在柴房的时候,给他铁蚕豆吃的小孩。小孩用手牵住王中浮衣服的下摆,轻轻摇晃,黄裳正要看个究竟,
眼前的小孔,被雪花覆盖遮掩。只能听见小孩子说:“我想吃馍。”

黄裳忍隐着没有一跃而出。继续凝神静气的听着。听见了王中浮并没有接上切口,而是反问:“你家人呢?”
小孩的声音,“被妖怪吃了。”
王中浮说:“你多大了?”
小孩的声音,“你陪不陪我去玩?”
王中浮迟疑片刻,“我陪你去玩。”
小孩的声音变了,变成了沙哑粗重的声音,荷荷的笑起来,“咳咳。”
黄裳知道山魈要变化了,立即扒开身上的积雪,拿出螟蛉和铜镜,冲出来。看见一个巨大的山魈已经把王中浮瘦弱的身体捏在手掌之中。
山魈猛然看见黄裳跳跃出来,立即用另一只手一把将黄裳也给捏住。两个手臂一边一个。
黄裳看见山魈的脑袋乌黑一片,并无毛发。身上背着一个巨大的盾牌,胸前金光闪闪的护甲。手脚都十分的粗大。
猎户已经看到山魈显形,都纷纷的跑过来,朝着山魈的身体射箭,可弓箭射到山魈的身体上,都弹落到地上,看来山魈的盾牌和护甲,刀兵不如。猎户们又用弓箭瞄准山魈的脑袋,山魈十分的狡诘,把手臂伸在面前,用王中浮和黄裳的身体作为掩饰。猎户投鼠忌器,也不敢放箭。

黄裳和王中浮两人被捏在空中,相互看了一眼。黄裳看见王中浮脸色平静,并不慌张,并且他已经把那柄赤霄宝剑捏在了手里。看来是山魈显形的时候,他就捡起了脚下的长剑。

黄裳拿着手中的铜镜,照射山魈的头颅,铜镜里显出了山魈的原型,原来是一个巨大的老鼋。黄裳收了铜镜,把螟蛉含在嘴巴里,这个动作是他无意中所为,自己都没有发现。王中浮看见黄裳嘴里含着螟蛉,眼色立即变了,变得十分惊讶,黄裳都能看见他的瞳仁放大。

王中浮不再犹豫,拿着手中的赤霄宝剑,朝着把自己捏住的山魈胳膊砍下,长剑的剑刃如同斩切在豆腐一样,无声无息的就把山魈的胳膊斩下。王中浮顺势跳到地上。然后右腿向后侧半步,右手持着长剑,左手平伸,捏着剑诀,食指和中指并拢指着山魈的两眼之间。身材虽然瘦小,在山魈的体型面前简直是微不足道,但是气势强盛,丝毫不弱于山魈的下风。

山魈受了重伤,就要张口去咬王中浮。王中浮身体纹丝不动,当山魈的巨口到了面前,手中的长剑,狠狠的插入山魈的额头正中。
山魈头部后仰,长剑的剑身又从山魈的脑门里抽离出来。整个过程,王中浮没有后退半步。

猎户们纷纷冲到山魈的跟前,都被山魈用腿踢开,猎户们纷纷受伤。
山魈的手臂断口和脑门流出鲜血。性情已经变得十分狂躁。就在山魈抬脚踩向王中浮的片刻,山魈的身体突然静止不动。
猎户和王中浮也一样,都静止不动。
所有人都看着黄裳。
黄裳已经身体暴涨,瞬间比山魈的体型更加巨大。山魈比常人高大,有一丈多高,而黄裳的身体,比山魈更是高大一倍。
黄裳的身体已经化作了穷奇。
大傩十二猛兽之首穷奇在黄裳身上显形,伸手将山魈的龟甲按住,然后狠狠的踩在脚下。穷奇仰头,发出尖锐的嚎叫。

山涧里刮来一阵阴风,奇冷无比,潭水的表面冰块向上爆裂,是因为冰块下方的潭水瞬间凝结,挤压上方的冰层。
然后无数黑色黑影遍布在山涧里。
穷奇的脚下用力,山魈的龟甲发出咔咔的声音,龟甲表面开始出现裂纹。山魈的嘴巴张的老大,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穷奇的凶恶已经全部显露,猎户全部退开,远远的看着。只有王中浮并不惧怕穷奇。无数的黑色身影站在山涧里,更加增添穷奇的凶恶。所有的黑影都匍匐在地面上,头部朝着穷奇的头部,王中浮顺着所有黑影注视的方向看去,看到了穷奇狰狞的嘴里,一片鲜红。仔细看了,发现是螟蛉发出了艳红的光芒。

穷奇显出真身,山魈彻底的被制服。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是如何让凶恶的穷奇恢复到黄裳的人身。
王中浮正在想办法。突然深潭的坚冰破开了一个裂口。又一个小孩从裂口走出来。看来山魈并不止一个,王中浮就要用手中的赤霄劈斩小孩。小孩对着王中浮摇头,“百鬼朝拜的穷奇,我家师父要见他一面。”
王中浮忍住没有出手。小孩将手中的拂尘轻轻弹去穷奇的身上。穷奇不再暴躁。接着小孩用手摸在山魈的头顶。山魈化成了一个方圆两尺的老鼋,小孩对着穷奇注视,慢慢的伸出手,把铜镜翻转。穷奇恢复成黄裳。黄裳站在原地,小孩又把黄裳嘴中的螟蛉取出来。

黄裳和王中浮看着只剩下三条腿的老鼋慢慢的爬进冰层的缝隙,王中浮对着小孩说:“这个畜生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我怎么就让他走了。”
小孩对王中浮作揖,“我带这位先生下去见我的师父,老鼋作孽的事情,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黄裳知道,他无法拒绝这个小孩,于是对王中浮说:“你们暂且回去等我,我去去就来。”
王中浮本就是一个修道的道士,立即明白黄裳要见的人非同小可,于是也不再阻拦,走到了猎户这边。

小孩转身,朝着冰层的裂缝走进去,老鼋跟在身后。黄裳信步也走进裂缝。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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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裳跟着裂缝,行走到深潭之下,发现潭水已经全部结冰,所以缝隙通到了潭底,黄裳看见潭底的坚冰里,无数的鱼虾还保持着游动的姿态,看来是刚刚被自己的百鬼阴寒凝结在水中。

黄裳看见小孩走到了潭底的一个巨石前,然后绕了一个圈子,看到巨石的后面有一个空洞。空洞没有坚冰,看来就算是潭水不结冰,这个孔洞也是干的。只是不知道有什么讲究。小孩和老鼋钻进了孔洞,黄裳也跟着钻进去,刚刚进入孔洞,就发现孔洞入口的地方雕刻两条鲤鱼,鱼嘴之间镶嵌一颗明珠。原来是这颗定水珠阻拦了潭水的灌入,让孔洞里维持着干燥。

孔洞也不太深,走到了底部之后,进入了一个明亮的房间,房间有几十颗夜明珠,屋内的光芒都是来自于这些夜明珠。

黄裳虽然对钱财并不贪念,但是看到这么多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都在一起,也忍不住心中震惊。接着黄裳看见了一个道士,坐在一张黑色的石床之上。
黄裳看见了这个道士的模样,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道士看见黄裳的表情,点了点头。
黄裳终于内心翻腾很久,才终于开口:“仙人为什么在这个地方?”
老道士不说话,仍旧看着黄裳,仔细打量。
“通天殿一别,”黄裳说,“没想到在这里又见到了仙人。”
面前的这个老道士,就是黄裳在无为山上的通天殿,见到的那个老道士,并且赠送了铜镜的那位前辈高人。
可是老道士开口之后,黄裳知道自己错了。因为老道士在摇头。
“不是你?”黄裳明白了老道士的意思。

“把你的铜镜拿给我瞧瞧。”老道士命令黄裳,黄裳不敢违背,把铜镜交给了老道士的手里。
小孩和老鼋都消失了,变成了两个小鳖爬在老道士的黑色石床之下。
老道士拿着铜镜,不停的叹气,“看来终于等到了该来的人,不然他也不会把铜镜给你,大傩十二猛兽之首的穷奇,果然被他等到。”

“前辈和通天殿上的仙人……”黄裳犹豫了很久,“为什么样貌一模一样?”
“我们不是兄弟,”老道士说,“只是我们都活了不少时日了,修道的人过了一百五十岁,长相也就差不多了。到了我们这个年龄,长得也没什么区别。你再仔细看看。”
黄裳听从吩咐,仔细看了,看到这个老道士的样貌虽然和通天殿上的几乎一模一样,但是气度并不相仿。通天殿上的老道士一脸的红润,而面前的这个道士,脸上煞白,露出一股黑气。

黄裳问老道士,“通天殿上的仙人,和前辈您,是不是有莫大的关联。”
“关联?”老道士笑起来,“的确是有巨大的关联,我们当年是不共戴天的渊源。”
黄裳听了,忍不住倒吸一口气。

“道教沉寂了几百年,”老道士说,“那个老家伙认定了你,你生下来就百鬼朝拜,他把铜镜相赠,也是无可厚非。”
“我不明白前辈到底在说什么,”黄裳说,“我来终南山,是要找到当初给我赐名的老道,看来通天殿上的仙人和前辈您,都不是位高人。”
“当然不是我,”老道士说,“可是当年能苟且偷生到如今的几个老家伙,也没几个。我猜也猜得到是谁给你赐名。”
“请前辈指点。”黄裳深深的作揖。

“不能由我来说破,”老道士说,“你见到那人之后,自然就认识了。”

“那前辈召我下来,到底是什么用意。”黄裳大惑不解,立即警惕,“难道是要把我留下来。”
“哈哈,”老道士笑起来,“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刚好相反,我也要送你一件东西,让你将在天下无可匹敌。他托付在你身上的事情,我也不能落他之后。”

“晚辈不明白。”黄裳谨慎的问。
“你是为山魈的事情而来,”老道士说,“可是此事我说起来就远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家伙絮叨。”

“前辈尽管说给我听。”黄裳再次作揖。

“好吧,我说给你知道。”老道士说,“我跟通天殿上的那个家伙,放在当年,见面就会拼的你死我活。只是现在我们老了,没有了当年的恩怨,能够在各自的牢笼里,苟且存活,就已经十分庆幸。”

黄裳知道老道士要说一些渊源出来,于是恭敬的听下去。

老道士也不说自己的名号。于是把本源开始慢慢的叙述。
原来在隋末之时,道教的铲截二宗,已经缠斗了几百年,剩下的最后的道派,最终在几个地方做最后的决战。
这几个地方分别是岱山、太行山、终南山和夔州道的巫山。
这三个地方,铲教赢了岱山之役和太行上之役,截教赢了终南山之役。剩下最后的两宗道士,由截教布阵,在夔州道布下了红水阵。最后截教失败,铲教获胜。
而终南山之役的铲截两宗道士,死伤了两宗几乎所有高明的道士。反而在夔州道红水阵的道士,并不是顶尖的高手。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不再面前的这个道士所关切的事情。因为在当年的终南山之役,参与的道士,只剩下了为数不多的几个道士幸免于难,他们看到了最为残酷的厮杀,再也不愿意参与到红水阵法里去。

所以黄裳在无为山上的截教老道,就永远留在了通天殿的遗址。而这个铲教老道,因为深受重伤,就躲到了这个深潭之下的,凭借至阴至寒来修养声息。两人再也无法离开所在的地方,更谈不上延续两宗的恩怨杀伐。

截教的老道需要通天殿上的日月光华维持周天,而铲教老道,就躲在了这个深潭之下,并且弄来了一块黑色的冷玉,作为修养生息之用。

时间过了几百年,道教因为夔州道红水阵之后,人才凋零,已经渐渐落败。现在无论铲截两个道士,都想找到一个人来重振道教。看来黄裳就是他们一直等待的人选。

楼主:蛇从革

字数:1213861

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评论数:22086条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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