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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北堂】大宗师(宜昌鬼事终结篇)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我以前来过这个小镇,在我的记忆里,这是一个在318过道上,相对繁华的市镇。而且我母亲的祖籍老家是在这个镇的辖区范围内。
可我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在这个晚上,我竟然发现整个街道都是寿材店!即便是我从来没有来过,走在和个满是寿材店的街道上,我也会感受到切身的恐惧吧。

方浊知道我对街道上的诡异情形感到了害怕。对我说:“只是晚上这样,大白天的时候,这些门面都会把寿材店的招牌给换掉。该是什么就什么。”
“为什么会这样?”我好奇的问。

方浊不用回答我,我也知道了结果,还能有什么原因呢,不就是我刚才看到的四个莫名其妙的人爬进我的房间里吗。
方浊带着我走出了镇子,我看见镇子街道最后一家寿材店,这家寿材店的门口,和其他的门面不同,上面挂了一个锄头。
我和方浊走在黑夜里的山路里,远远的就看见了前方的石头黑影,在月色下狰狞崔嵬。这就是方浊之前给我的书里面,描写过多次的鬼街了。

鬼街到了,一个鬼火慢慢的飘到我和方浊的面前,靠近了,我能看到,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手上提着一个灯笼。这当然是何重黎无疑了。

何重黎看见了方浊,轻呼一声:“方所长,你来了。哦,他也来了。”
看着他说话的语气,他和方浊已经不止一次见过面。

方浊也没有介绍我,我到这里来,应该是他们早就计划好的事情。
“明晚就可以结束了。”方浊对着何重黎说,“拖了你好几年,很是过意不去。”
“我这才几年,”何重黎轻松的说,“跟王前辈和徐前辈相比,算得了什么?”

何重黎说完,走到我的跟前,一脸的热切,但是又不敢靠近,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我,“昨天你见到了,对不对?”
“见到了。”我只能如此回答。
“太好了。”何重黎开心的说,“谢谢你。”

我看着方浊,意思是他为什么要这么谢我。
“先过来。”何重黎把我和方浊带到了怪石嶙峋的石林里。按照方浊的笔记,这里应该是一片的乱坟岗,应该有三十七个坟墓,不,应该是二十三个。可是这里一个坟头都没有。

“何强把最后一个也送回去了?”方浊问。
“是的,”何重黎说,“去年就让我把尸体都赶回湘西,我走不了,不过我堂兄学的倒是很快。”
“到底是何无忌的子孙。”方浊笑了笑,“天生能干这个。”

“那宋银花呢?”我插嘴问道。
方浊回答我:“在镇上,你看到的最后一家寿材店,钟家留下来的门面。”
“哦。”我看见何重黎正在用把鬼街石林里的一个棺材,慢慢倒上了桐油,然后点起了火焰。看来他是在善后了。
是的,当初开阳星位虽然不是最强的星位,但是牵扯的人物却不少,所以何重黎得一个个的把当初的痕迹全部抹去。
棺材在黑夜里窜出长长的火焰,冲到了半空好几米高,我闻到了空气弥漫的一股焦臭。看来何重黎把七星阵法里最后撤镇的开阳星位全部处理完毕。

火光映射在方浊和何重黎的面孔上,我把他们的看的清清楚楚。几年前,他们都是毫无心机的年轻人,他们经历了七星阵法的磨练,几年过去。在他们的脸上已经看不到年轻人的青涩,只有沉着和冷静。
这个世界上如果没有王鲲鹏和徐云风两人,他们是不是会更早的成熟呢。我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个答案。

棺材烧了很久。何重黎在燃烧的过程中,不断的往里面扔符咒。符咒在火焰里燃烧,有时候泛出了绿色的光芒,有时候泛出的是紫色的光芒。
终于地面上只剩下了一片灰烬。
当地面上的灰烬里,最后的暗红光芒都消退之后,天亮了。
何重黎看着东方的日出,又看了看这片石林,长长的舒出一口气,“我在这个地方,呆了好几年,终于可以离开了。”

方浊看着何重黎,“是啊,终于从这里解脱了。”
“指不定我以后什么时候还会想念这个地方呢,”何重黎毕竟还是一个乐观通达的人,“没想到我第一次遇到人生的大波折,就耗费了这么长的时间。”

“魏家赶尸,”方浊迟疑了一下才说,“以后要姓何了吧。”
“辰州寨赶尸魏家的招牌,”何重黎摇着头,“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

“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我问方浊。
“你来了就简单了。”何重黎轻松的说,“那四个家伙,之所以我和宋银花无法剪除,是因为我找不到他们的方向,好在宋银花能下蛊,把这个地方给罩住,他们也跑不掉,这几年,我们净和他们周旋了。”
“跑不掉,”我问,“岂不是就在这里作祟,这四个鬼魂,当年可是从诡道的华山先生手里逃脱的。”

“可是后来镇服他们的人,可是诡道的门人。”何重黎说,“这不是让你来了吗。”
“我能做什么?”
“你帮我把他们找出来就行了。”何重黎非常的轻松,“我和宋银花把他们重新镇住。”

“我怎么会算出他们在哪里呢?”我茫然的问。
方浊从怀里掏了很久,才摸出一个东西出来,我看见是一个布囊,方浊小心翼翼的把布囊解开,布囊里是一个玻璃瓶子。方浊把玻璃瓶子递给我,“拿好,别掉了。”
“这是……”我看着玻璃瓶子,两头大,中间连接处非常细小,两边一半是砂砾,一半是水,我懂了,“沙漏。”

何重黎看见了,也问,“徐前辈进入古道前,留给你的?”
“是的。”方浊说,“他进入古道之前,把沙漏和螟蛉都留给了我。我把螟蛉交给了金仲和楚离,沙漏我留下了。”

我拿着沙漏,倒转了一下,里面的砂砾和水相互交换。
三万八百九十四进,六千二百五十五出。

我强压制住澎湃的心情,尽量平静的对方浊和何重黎说:“我知道你们要找的四个厉鬼在什么地方。”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四更新:
看蜡部
我和叶珪
方浊和何重黎两人对视一眼,何重黎兴奋的说:“就知道这个徐大哥一定能行。”
我抬起脚步,立即走向了市镇,然后在市镇的旁边的一个联通的门面前止住脚步。联通门面的卷闸门刚刚被打开,打开后立即就看到了三个人站在面前,我和方浊的衣着普通,可是何重黎一身的赶尸道士服装,让这个人十分惊讶。
我愣了一会,对着这人喊道:“就是她,就是她,别放过她。”
因为我已经看见了,这个女人,就是昨晚爬进我房间里四个人中的那个女人。
女人立即醒悟,连忙把卷闸门拉下,可是卷闸门似乎被卡住,怎么都拉不下来。那个女人醒悟到是方浊在跟她角力,知道比不过方浊,立即从门面里向后面跑去。
小镇的门面都是当地人私人修建的自家楼房,后面都有通道。我们三人立即冲进门面,追上去。果然右后门通到屋后的小院,不过我们都不急了。
因为那个女人背对着我们,正在一步步的后退。
而她的面前几步之外,楚离拿着螟蛉长剑,对着女人,一步步逼近。

现在这个女人被我们四个人团团的包围,看来楚离一直跟在我们身边,没有远去,留意着我们的动向。

方浊把手里的一张人皮拿出来,递给了我的手上。我把人皮展开,知道这是王鲲鹏的阴阳四辩骷髅,骷髅人皮在我的手上,绷的紧紧的,跟人一样紧张。

——斗室里,华山先生把螟蛉交给了叶珪,叶珪的手上螟蛉顿时化作了一柄炎剑,同时叶珪手上的阴阳四辩骷髅伸展开来,如同油纸伞猛然撑开。

斗室里一个女人突然被显现出来,叶珪懂了,这个四个鬼魂一直都纠缠在华山先生的身体上,而华山先生的修为,已经无法剪灭这四个厉鬼,反被四个厉鬼侵扰。所以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华山先生对着女鬼说:“你当年在菜市口问斩,罪行确凿,可有冤枉?”
“有,”女鬼沙哑的说。“他害我双亲,强虏我做他的小妾,我投毒杀他,为父母报仇,有什么不对。”
“杀人偿命。”华山先生说,“他杀你双亲,你杀他报仇,也要给他填命,这是天道轮回。”
“我还他一条性命也就罢了,”女鬼的声音变得尖锐,“为什么姚广孝这个妖人,要将我的魂魄填入海眼,受无尽的折磨。”
华山先生和叶珪、何暮云听了,都哑口无言。过了很久,华山先生说:“好,我给你一个去处,不再把你封印到海眼,就把你填入何宅的这个井内。”

——我第一次看到了面目狰狞的鬼魂,这张脸浮肿不堪,脸上的皮肤蓬松,露出无数的孔洞,女鬼大声嘶叫,“我不服气,我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道士封在井内,为什么不能让我出来报仇。”
方浊轻声的说:“你的仇人,当年就已经死了,姚广孝也死了几百年,封印你到何家宅基的叶珪也早已作古,你到底还有什么好仇恨的。”
“我不服,”女鬼开口了,“我要杀尽你们诡道的后人。是你们是非不分,冤枉我。”

方浊对着我点点头,然后对着楚离说:“动手吧。”
楚离手中的炎剑,火焰猛然窜起,将女鬼的周身覆盖,只留下了一个缺口。而缺口的方向,就正好对着我。女鬼被强压之下,一步步的向我走过来,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把人皮展开,对着女鬼的方向。当女鬼走到我身前一步的时候,人皮里伸出一个没有血肉的枯骨,枯骨的手掌,将女鬼攥住,瞬间把女鬼拉入人皮。
女鬼发出凄厉的喊叫,我把人皮卷起,再展开,女鬼已经融入人皮,消失不见。可是女鬼的喊叫,还在我的耳边萦绕。

——叶珪一手将阴阳四辩骷髅撑开,一手把炎剑逼着女鬼。女鬼无路可逃,只能在阴阳四辩骷髅的压迫之下,无奈的投身入斗室里的深井。
华山先生的脸色立即有了一点血色,变得有了一点精神,对着叶珪说:“多谢叶先生相助。”
叶珪被刚才女鬼的怨气感染,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何暮云劝解叶珪,“叶先生心底善良,但是天下哪有处处公平的道理。这个女鬼怨气凌厉,若是放了出去,必定伤人。”
“我受了诡道的莫大恩惠,”叶珪讪讪的说,“却用他人来报答诡道,我这辈子没有做过这种交易。”

这句话说出来,叶珪本以为华山先生会对自己恼怒。可是华山先生却看了何暮云一眼,脸上露出了笑容。
何暮云的脸上也十分柔和,对着叶珪说:“还有三个。”

——方浊对我说:“还有三个,在哪里?”
我在小院里走了一圈,好奇的说,“他们明明就在这里,为什么我看不到。”
楚离与何重黎两人立即把小院里翻查了一遍,没有什么意外的东西,这个后院,除了一片两分地的菜园子,种着蔬菜,和一个浇水用的水缸,就没有别的事物。

楚离趴到了地上,用耳朵贴在地面。过了很久,才站起来,眼睛看着水缸。
“在水缸里?”我问道,四人同时走到水缸边,看见水缸里空空荡荡的,里面铺着一层灰尘和几片树叶。

楚离跳入水缸,用手在水缸地步摸索,“水缸没有底。”
方浊立即把水缸移开,本来在水缸的位置,出现了一块青石板。青石板上有一个铁环。楚离用炎剑把铁环挑起来,青石板顺势而起。
不出意外,青石板下是一个水井。
何重黎立即探头到水井的上方,看了一眼,“水井不深,里面飘着三个尸体。”
“那就没错了。”方浊说,“就是他们。”
何重黎突然大声的喊叫起来:“还有好多骨头,人骨头!”

楚离和方浊对望一眼,“走丢的小孩,原来果然是受了他们的荼毒。”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我忍着心中的恐惧,走到井边,下面三个人漂浮在井水里。方浊说:“我试试,把他们捞起来。”
楚离对着方浊摇头,“让我们来吧,你歇着。”
方浊没有在坚持。何重黎说:“我这辈子跟死人打交道,还是我来。”
楚离找了一个一截绳索,绑在何重黎的腰上。何重黎悬挂着进入井底,里面的水并不深,何重黎在水井下站定,井水只漫到他的小腿。三具尸体就飘在他的脚边。何重黎先没有理会尸体,而是用手在井水里摸索,摸起来一个骨头,就把骨头扔到井口上,楚离接在手里。
当何重黎在水里再也捞不起来骨头的时候,楚离已经把骨骸拼凑起来。骨骸并不大,就是一个小孩的体型。
接下来何重黎把三具尸体也绑住,让后让楚离拉上来。然后楚离自己也上来了。
三具尸体和一个小孩的骸骨拜访在小院里。
方浊和楚离的申请相对平静,而何重黎十分的激动。这三具尸体,很显然跟这个联通小店的女人一样,被上了身,无端的遭受了飞来横祸。看他们衣着,应该是附近的流浪汉,和精神有问题的人。只有这种人,失踪了,才相对不让人察觉。
而小孩子的骸骨,本来是不应该被他们惦记上的,偏偏其中有一个厉鬼,是当年为了修仙炼丹的妖道。

何重黎眼睛都红了,这让我有点诧异,何重黎是一个从小就跟死人打交道的人,可是他的心地,却十分的淳朴。我自以为是的想到,可能只有这种谦恭的人,才适合跟死人打交道吧。毕竟赶尸是一件很触犯忌讳的事情。只有心存善良的人,才能有机会做到高明的赶尸匠。

至于方浊和楚离,两人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表情,但是他们眉头紧皱。方浊和楚离,这些年,经历过的波折,已经太多。残酷的磨练,让他们的情绪不再轻易的表露出来。

何重黎问我:“他们跑了吗?”
“没跑。”我对何重黎说,“还在水井下面。”
我看了看楚离,楚离是无所畏惧,是的,他已经螟蛉在手。任何厉鬼,只有躲着他的份。而且楚离现在看着小孩的骸骨,眼神飘忽,我明白他在想什么。这个妖道的作为,可能让他想起了他的父亲楚大当年的恶行。
我开始可怜楚离,这个少年明明是一个很正直的人,却要为自己的父亲赎罪。就算是所有人都不会把楚大的行为跟他联系起来,但是作为他自己,始终无法摆脱这个桎梏。

果然楚离不说话,立即又进入了水井里。等着我告诉他那个妖道的方位。
我趴在水井旁边,看着水井下的楚离,炎剑闪耀火光,似乎在表达楚离心中的怒火和愧疚。

何重黎轻声的问:“看来这个妖道,吃小孩子的人肉为的是什么?”
方浊看了看水井之下,慢慢朝着何重黎摇头。何重黎立即明白方浊是什么意思。我看了方浊和何重黎之间的对话,立即知道,妖道吃小孩的缘由,楚离一定是知道的。而且他的情绪正处在激动之中。
按照我的推测,那个妖道一定是用小孩作为修仙的一种法术了。
跟当年楚离的父亲,楚大的作为一样,都是不为人齿的极端行为。

——斗室里,一个脏兮兮的道士又出现了。这个妖道出现之后,斗室里似乎变得更加寒冷,仿佛冰窖重新凝结。叶珪与何暮云口鼻都呼出了白色的气雾。
而华山先生,已经抵抗不了寒意,刚才略微有点血色的脸颊,重新恢复到了煞白,并且隐隐露出青黑色。
叶珪看到华山先生的手掌攥紧拳头,一滴滴鲜血从拳头之下滴落下来。看来这个几个厉鬼缠身已久,华山先生用修为一直在苦苦支撑。

何暮云从身上掏出一张符贴,草草放在斗室里的蜡烛上点燃,符贴燃烧后发出了一股檀木香味,叶珪感受到斗室略微的温暖了一些。
妖道开口狞笑起来,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修桥的工匠、修坟的贵胄、配冥婚的富户,他们都买了童男童女,他们的罪孽,难道比我还少。为什么姚广孝这个妖人,对这些人视而不见,却独独对我滋养天年,炼化修仙过意不去。”
这句话说了,叶珪也哑口无言,天下平民到帝王将相,做的恶行,的确如妖道所说。但凡是修桥无法入桩,就会买来童男童女奠基,贵胄死后,也会买来童男童女殉葬守墓,生生活埋。至于民间买童女陪夭折的男童为冥婚,更是常见。这妖道为了修仙,残害婴儿,从根本上,和这些行为,并无二致。也怪不得这个妖道的怨气深厚。
而且这个妖道一定是有了道行,而且是当年道衍国师亲手剪灭的这个妖道。妖道心中愤愤不平,而且手段非常,华山先生自己无法收服,反倒深受其害。

华山先无法言语,只能看着何暮云,慢慢的摇头。何暮云长叹一声,对着叶珪说:“叶先生,我们走吧。我们上去之后,把这个冰窖全部堵住也就罢了。”
叶珪不明白何暮云的意思,何暮云轻声说:“这个妖道的怨恨,全部放在诡道后人身上,他是一定不会放过华山先生了,至于我们,他倒不会加以戕害。
叶珪看着何暮云,苦笑着说:“你把我叫来,就一定知道我绝不会忍心扔下华山先生。”
何暮云与华山先生相视一笑,“我说过,叶先生一定不是袖手旁观之人,当年他救我性命,我就知道,他就是先生要找的人。”
叶珪思索一会,问何暮云,“是不是我必须要投身于诡道门下,才能收服厉鬼,保全华山先生?”
何暮云点头,“正是。”

叶珪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拒绝,只能对着华山先生说:“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选,我就受了先生您的衣钵。”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诡道传承,多年来都是苟延残喘,”华山先生喘息着说,“而且明朝之后,一直在宫廷内流传,虽然听弦的算术被发扬光大,但是其他的法术,还要留给先生去传续。”
“我一定寻找一个本领高强、品行正直的术士,作为后人。”叶珪承诺华山先生,“请先生放心。”
华山先生点头,“你过来,我教你听弦的法门。”

叶珪慢慢走到华山先生的面前,华山先生指着古琴,轻轻在叶珪的耳边交代了几句。阴阳四辩骷髅在叶珪身上时日已久,已经把叶珪当做主人,无时无刻不在保护叶珪,让叶珪不受妖魅邪灵侵犯。
整个过程妖道始终无法靠近华山先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山先生教授叶珪听弦的法门。

叶珪既然已经受了华山先生的听弦法门,也就是把诡道门人的身份给坐实了。听弦的本事,原本就是诡道的一种算术,放在乐师的身上,就会在乐理上发扬光大。最根源的道理还是在于五行中的金德容平。
叶珪对乐理一窍不通,不过作为郎中,医术的根源也是来自五行周身推演。
金德容平,在华山先生手段里,就是古琴的天地五行七弦,衍生出的无数变化,通过音乐施展出来。
而在叶珪这里,金德容平,却是手太阴肺经、足太阳膀胱经的遍布穴道,应对人的鼻孔。
所以几番交代下来,叶珪不断的点头。
华山先生最后对叶珪说:“听弦之奥妙,我也只能领悟到这一步了,希望你能将听弦发扬光大。现在,你学会的听弦算术,对付这个妖道,应该是游刃有余。”

叶珪退了一步,转身看着妖道,“你作孽深重,今日我已经是诡道传人,你被我收服,也是命数。你不能怪我。”

——楚离一只手拿着螟蛉炎剑,另一只手慢慢的在井壁上摸索,我在井口上看的清清楚楚,一个手掌从井壁的泥土里伸出来,却在楚离的背后。我看的焦急,对着楚离大喊:“你身后!”
楚离听到,立即转身,我看见手掌迅速的缩回到了井壁之中。
“别动,”我提醒楚离,“让我看看他在哪里。”

楚离听了我话,稳稳的站立。我看见井壁中的那个手掌,正在泥土里慢慢的扭曲移动,看准了这条手臂就要从楚离的右边伸出来,立即对着楚离大喊:“宫和徵之间的位置。”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出来,喊出来之后就有点后悔,我心里明白那条手臂的方位在什么地方,可是我并没有对楚离说在他的右边,而是说什么宫和徵之类的话,但是在我的心中,这种描述,是非常的准确的,精确到了手臂在泥土里的分毫的部位。远远比模糊的右边来的清晰。
更加让我吃惊的是,楚离竟然听懂了我的话。楚离毫不犹豫,炎剑在狭小的井下空间里,用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入了他右边的井壁,方位与我的提醒,完全不差毫厘。

楚离手里的炎剑,串着一个妖道的身体,在何重黎的帮助下,到了地面。妖道被炎剑刺中了胸口正中,无法动弹。

我对着楚离问:“我刚才说的什么?”
这句提问显然十分的无稽,但是偏偏就这么顺其自然。
楚离没有回答我,他的注意力都在妖道的身上。
方浊对我问,“你刚才看见了这个妖道躲藏在泥土里,你就没觉得你眼睛怎么就看得见吗?”
“是啊,”我狐疑的问,“我的眼睛怎么看得见泥土里的人。”
“比闭上眼睛试试。”方浊对我说。
我眼睛闭上了,但是闭上之后,我四周的环境,仍然历历在目:方浊和何重黎站在我的左边,楚离举着炎剑,串着妖道,在我右边。这绝对不是我眼睛看的的熟悉景象。这并非是视觉。
“你还记得徐云风是向谁学习的听弦吗?”方浊轻声的问道。
方浊这句话一说,我心里顿时都明白了。
是的,我刚才说的宫徵两字,就是听弦算术里的术语吗,“宫商羽徵角”。
听弦的算术,在金旋子的手上威震鄂西北和豫南,而楚离不就是诡道金旋子这一支的后人吗。
这个不就是徐云风掌握听弦之后,用来判断对手方位的算术吗。
我至少明白了一点,虽然徐云风还在古道里与张天然死磕,不见天日。但是他的本领已经随着蛇属,到了我的身上。
这也是我能毫不滞涩的知道,何重黎跟方浊找了几年的四个厉鬼的下落的原因。

听弦、听弦。
现在我的耳朵里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这个声音,让我立即意识到手中的人皮,是的现在妖道也要收服在这个人皮里了。
妖道的身体中插着螟蛉的炎剑,炎剑的火焰以妖道的身体为中心,不断的烧灼妖道的身体,妖道无法逃避,更不能抵抗。伸出他的手掌,对着我手上的阴阳四辩骷髅。
妖道做出了选择,他无法忍受螟蛉的吞噬,宁愿被阴阳四辩骷髅收服。
我慢慢的走到了妖道身边,把人皮笼罩在了妖道的头顶。楚离立即把手中的螟蛉收起来。
现在,第二个厉鬼也被收服了。

还有两个。
我闭上眼睛,现在我发现,闭上眼睛之后,我对四周的环境反而更加的敏锐。
剩下的两个厉鬼,已经从井底爬了上来,这个两个厉鬼,脚部都已经腐烂,只能用双手在地面上攀爬。但是他们的速度十分的迅速,在我和方浊身体之间,飞快的在地面上移动。但是他们都不敢离开这个小院。

当他们爬到了院子的篱笆边缘的时候,就如同触电一样,退了回来。我看了看篱笆,篱笆挂满了昆虫的尸体。而一个中年女人,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院子的外面。她没有走进来,而是平静站在院外。

不用方浊介绍,我知道这个女人,一定就是宋银花。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在这种情况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毕竟我是一个外人,本来就不属于他们的这个世界,我被介入这里,仅仅是因为这个世界出现了一点逻辑上错乱。当我完成了我需要完成的事情之后,这个错乱就会平息,然后我会回到我的生活。一切都回到原来的轨迹。
所以我告诉自己,用不着太介意一些细节上的问题。
当然我这一番想法,是多余的。
方浊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她的声音又变回到了沉着冷静的语气,“何重黎、宋银花听者。”
何重黎与宋银花同时站到了方浊的面前,“在此。”
方浊把轻声的说:“开阳天枢星位,现在收回了。”
何重黎和宋银花两人同时拱手,“听命。”

就此,当初被北极星撇在一旁的开阳和天枢星位的何重黎,终于从阵法里解脱。他们其实是陷入阵法里最长时间的两个人。他们没有参与最凶险的最后一轮争夺,是因为徐云风无法在面对西南外道的折损。黄家和钟家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徐云风不愿意再让魏家和苗家重蹈覆辙。
这一点,我非常的理解。

宋银花实现了她对王鲲鹏的承诺,听从阵法调动的命令,至始至终没有动摇,一直坚持到了现在。虽然她是一个女流,这一点,真正的体现了作为一个西南外道头领的风度。
刚才方浊是用七星阵法的驱使人的身份,解脱了宋银花的束缚。现在方浊又变了语气,慢慢的对宋银花说:“现在我清静派方浊,愿意投入苗家门下,向您学习蛊术,将这门法术延续下去。”
宋银花摆摆手,“算了。你要做的事情还很多,我就不勉强你了。当年我跟王鲲鹏拿你做交易,本来就是不应该。”
“既然答应过,”方浊说,“我就不能反悔。”
“我反悔了。”宋银花笑了笑,她比方浊的年龄大很多,岁数上差了几乎一个辈分,再宋银花的眼里,方浊还是跟小女孩一样,“我们苗家的蛊术,只能传给苗家的女子,你爹是回族,你妈是汉族,身份上坏了规矩。”
我看着宋银花表情,看来她经历整个冥战之后,把所有的事情都看得淡了。门派之间的恩怨,蛊术的延续,在她眼里,都不再强求。
“蛊术自有生存之道,”果然宋银花说,“你不学,也不见得就失传了。今后你来苗地,我一定会好好的招待你……希望你记得这件事情就行。”

宋银花说完,转身走了,走之前,仔细的把挂在小院篱笆上的所有昆虫都一一收起来。
当我看见宋银花的背影慢慢的消失在晨雾里的时候,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对他们的这个世界产生了无比的认同。
虽然他们的世界,运行的规则已经远远的脱节,还在保留着古老的中国道德观念,但是这不正是我平日生活里最缺失的东西吗。
没有琐碎合同,仅仅是口头上的承诺,就是铁打不动的契约,并且付出生命和门派传承,都要去履行自己的承诺。而放弃自己的赢得的一切的时候,又那么轻描淡写的放弃了。
宋银花在七星阵法里是一个相对较弱的天枢星位,放蛊苗家的本领,和其他的三个外道家族相比,也远远不是最出色的家族。但是我从宋银花的作为看来,至少知道了一点,为什么赵一二、金旋子、金仲、黄莲清、黄松柏、魏如喜、钟家的四个兄弟,他们无论是生前做过什么错事,但是在最终的气节上,都是坚守了古老而传统的信条。
我终于在内心不把这些人当做虚构出来的小说人物了,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人,一直在固守着传统的人。
我也终于明白,无论这个世界要变成一个什么客观理性的存在,但是这些人都是不应该被淘汰的对象。
徐云风和王鲲鹏他们一定是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他们在无法逃避梵天规则的情况下,尽量的维护了他们的存在。为了这个目的,他们在左右两难的困境下,让七星阵法作为一个工具,慢慢的走到了还能顾全彼此的境地。
只是他们为此付出了常人不能忍受的代价。

我深吸一口气,对着方浊问:“下一步,我们该做什么?”
方浊对我说:“去大青山。”
“三铜?”我问道。
“是的,”方浊坚定的说,“三铜。铜鼎还在大青山的地底,我们要去把铜鼎搬出来,带到这里。”

何重黎听见方浊这么说,立即兴奋起来,“现在就出发吗?”
方浊摇头,“你不用跟着我们,你现在得马上回湘西,魏家需要你主持局面。”
“我能帮忙的。”何重黎十分的失望。
“三铜的事情,就由我和诡道的传人来解决吧。”方浊说,“西南外道的魏家,可不能没有带头人。”

何重黎知道方浊是不会同意了,只好也告辞,“帮我给王师叔带句话,我何重黎随时受他的差遣。”
“他会听见的。”方浊向何重黎告辞。
何重黎看了看我们三个人一眼,然后也和宋银花一样,转身走入晨雾中。

我内心澎湃,激动不已。恨不得马上就去大青山。
方浊对我说:“我们去找黄坤吧。”
“我们去秀山?”我问方浊。
“不,”方浊说,“黄坤在荆州。”
“在荆州的应该是邓瞳啊,”我好奇的问,“黄坤去荆州干嘛?”
“七星阵法结束之后,黄坤做了黄家的族长,然后完成了学业,”方浊对我娓娓道来,“他毕业后也在长江水文荆州段工作,在荆江大堤管理处工作。”
“申德旭安排的?”我随口回答。
“应该跟申工有点关系吧。”方浊笑了笑,“不过以他的本事,也用不着走什么后门,当初好几个水文的单位都抢着要他去做工程师,他却选择了荆州。”

“和徐云风有关?”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
“可能吧。”方浊回答,“他认为徐大哥已经……已经不在了,他想找一个入口,把他的师父的尸骸给带出来。”

虽然看着方浊的神情十分的坦然,但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也许徐云风在几年前进入古道的那一刻,就已经……就已经和张天然同归于尽。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荆州,江汉平原的古城。历史上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在古代冷兵器时代,南北割据的军阀,就以长江为界限,而荆州就是长江流域中最为重要的一个城池。并且东西方向,荆州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军事据点。
所以历朝历代,荆州作为军事重地,交战无数。而荆州作为军事要地的最关键的作用在于,长江水战的重要地位,从来就是操练水军的要塞。
因此,在荆州城下,白骨累累,荆江之下无数士兵冤魂。
并且荆州是春秋时期楚国的都城所在。
越是古老的城市,有历史的城市,无数当年的冤魂都会萦绕在原地,千年徘徊。

我和方浊、楚离到了荆州。在长江大堤上,慢慢的行走。申德旭安排的接待人员,指着前方的一个水文观测塔,“黄工就在那里。”

我们走过去,顺着短短的栈桥,走到了观测塔的尽头,我看见一个年轻人蹲在栏杆后方,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眼睛看着江水,手里正在不停输入数据。
这就是黄坤了。他本来就是三峡大学水利水电学员的毕业生,干这一行,也是理所应当。只是他另一重身份,秀山黄家的族长,是怎么处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黄坤的神情很专注,他已经知道身后来人了,而且知道是谁来了,“方姐,你等我一会。”
“不急。”方浊轻声的说,“你先忙你的。”

楚离双手环抱,面色冰冷的看着长江。不知道这个老成的年轻人,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并不是一个跟人能够立即熟稔的人,更何况楚离的这种不爱与人交流的人,我和他们呆在一起,一直都觉得格格不入,有点尴尬。

黄坤终于忙完了,我看着他敲击了回车键,然后保存文档,阖上笔记本。他站起来,看着我,然后对着方浊说:“方姐,都过去了,为什么你还不死心。”

“这不是死不死心的问题,”方浊说,“你师父还在古道里,我得把他弄出来。”
“我师父已经不会再回来了。”黄坤的声音十分的平静,“他是一个不存在的人,而你身边的这位,才是这个世界上应该存在人。”

“别人这么想,我能接受,”方浊的声音有点颤抖,“可是你一身的本领从哪里来的,如果不是你师父,就算是你身上背着黄家的五行符,你知道怎么施展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黄坤有点口吃,“我、我只是说,一切都完结了……我们得回到正常的生活……结束了,方姐。”

“这话是你王师伯说的吧?”方浊问,“对不对?”
“谁说的,有什么重要吗。”黄坤抿着嘴,“这都是事实。”
“王大哥的目的达到了。”方浊激动地说,“是的,他的责任尽到了,可是徐大哥就改在古道里受罪吗?”
“我师父已经不在了。”黄坤打断方浊,“我们都得接受,方姐,我们要做的事情都结束了。”
“我们明明还有机会……”方浊看见黄坤这种反应,她知道自己可能无论怎么样,都无法说服黄坤了。

黄坤把笔记本放进电脑包,然后背在身后,对着方浊说:“方姐,我们去吃饭吧。”然后走到了荆江大堤上,方浊还没有放弃,还是跟着黄坤。而楚离仍旧站在栈桥上,一动不动,看着长江。

我左右为难,我不知道该站在什么立场上。也只能跟着方浊走过去。
荆江大堤上走来了一个人,黄坤对着方浊说:“真够巧的,大家一起去吃饭吧。”

“吃什么饭?”来人对着黄坤问,“你他妈的每次都说吃饭吃饭,有完没完?”
我看见来人说话的样子,心里就乐了,这人不用说,一定是王鲲鹏的徒弟邓瞳无疑了。看来邓瞳也回到了荆州老家,回到了春茂恒。
黄坤没有说话,故意没有理会邓瞳。
邓瞳一把将方浊的胳膊挽起来,“我说你也是一根筋,找这个傻逼干嘛,我还不信了,缺了黄坤,诡道就玩不转了。”
方浊感激的看着邓瞳,“别这么说,他毕竟是你的师弟。”
“师弟,”邓瞳鄙夷的说,“毛,他妈的把自己当做诡道的传人了吗?”
邓瞳突然看见我了,松开方浊,走到我面前,“方姐,你还真厉害,真的能叫魂,把蛇属给叫回来了啊。”
“你好,我是……”我伸出手,跟邓瞳说,“我认得你。”
“你当然认得我,”邓瞳说,“你是不是被徐云风给上身了?让我看看,不是徐师叔,我靠,徐师叔没你这么老实巴交的样子。真他妈的没劲。”
我还没来得及跟邓瞳说话。邓瞳这人实在是变化多端,马上就丢下了我和方浊,又到了黄坤的面前。一把将黄坤的衣领拽住,“你跑什么?”
“我不是站在这里没动吗,”黄坤说,“我往哪里跑。”

“你他妈的还是不是诡道的门人?”邓瞳问黄坤。
“当然是,”黄坤讪讪的说,“这有什么好否认的。”
“那你妈的,装什么逼。”邓瞳骂起来,“这几年,方姐来找了你多少次,你拽什么,你做了黄家的族长,牛逼了是吧。”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吗?”黄坤说,“都完结了。”
“完结什么,”邓瞳问,“你他妈的说了算啊,方姐说没完,就是没完。”
“七星阵法已经达到了目的,”黄坤说,“王师伯也退隐了,都结束了,这话我说了很多遍了。”
“什么都结束了,”邓瞳说,“那些无关的人,都结束了,天下太平了,过河拆桥了。我他妈的就奇了怪了,你师父帮了别人,让别人都爽了,都心安理得的过自己的日子,太太平平的。凭什么把自己扔到古道里面,就是应该的啦。”
“这不就是我师父当年想要的结果吗。”黄坤的声音很小。
“合着天下人都舒坦了,就徐师叔活该受罪。”邓瞳说,“有这个道理吗,这他妈的公平吗?现在方姐求你这么多遍,要你去把你师父捞出来,这个要求过分吗?”
“我师父已经不在了。”黄坤仍旧还是这句话。
“谁说的?”邓瞳抢白,“谁告诉你的,我师父告诉你的是吧,我告诉你,我师父早就他妈的废了,天天在我家里喝酒,混吃等死。他的话你也信。我不是看着他是我师父,我早就赶他出门了。这人没救了,一天除了喝酒,就他妈的躺在床上。你也跟他一样,都他妈的没有出息。”
“王鲲鹏是你师父……”黄坤吃惊的说,“你这么说他,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你他妈的不去救你师父就合适啦?”邓瞳问,“别他妈的在我面前装什么孝顺,你还不如我呢,我至少还伺候着我师父。”

邓瞳说完,走到方浊跟前,“别管这个傻逼了,我跟你走,方姐,你说干什么我就干什么,不就是去大青山吗,只要把徐师叔给弄出来,什么事情我都听你的。”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黄坤被邓瞳骂了一通,一直都没有任何的解释。
我听了邓瞳的这一番话,也基本明白了事情的整个缘由。以及方浊要把我找回来的原因。

抛开所有逻辑不谈,当然整个世界本来就有很多现象是用逻辑无法去认知的。
从完全唯物的世界观来看,空间无限就是个逻辑陷阱,对不对,既然认为一切都是客观存在的,那么从古至今,没有人能解释宇宙的之外是什么,以及宇宙开端是什么,宇宙结束了是什么。
从唯心主义来看,一个刚刚死掉的人,他的生理组织跟活人没有任何的区别,可是一生一死,差别巨大。谁又能解释生死之间的区别呢,这不就是证明意识的重要吗。既然意识是一件重要的事情,那么也就推翻了客观唯物的体系。

我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写了几百万字的灵异恐怖小说,到了现在,我真的相信,这个世界,是由意识来主导的一切。
八寒地狱的想法,可能是真的。但是现在,我知道,所有人都是在这个设定下挣扎的蝼蚁,还不如选择眼前的短视,抛弃太多的思考,更加合适。
所以我从内心里,认同方浊的努力。
方浊的目的很单纯,那就是把徐云风找回来。
当然黄坤和王鲲鹏的想法也没错,在大的规则运行之下,一切回到了正常的状态,就不要去打破这个平衡了,而徐云风和张天然就是破坏这个平衡的关键因素。他们不愿意再去冒险,让他们之前的所有的努力,和徐云风的牺牲,都白白付诸流水。

不过就如同徐云风所说,我们的世界是一个极端无情和残酷的客观宇宙。可是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唯一有意义的存在。即便是全部都区域死寂,人之间的一切情感都是值得去维护的。

所以我从内心里,认同方浊。
而邓瞳这种人,其实心思并不多,他是一个典型的意气用事的人,他当然会跟随方浊去做那件事情。
至于楚离,我不知道楚离是怎么想的,但是既然他在金仲死后,还跟着方浊四处奔波,那么他一定也是认同这一点的。

黄坤走了,方浊和邓瞳都没有阻拦他。邓瞳招呼我们上了他的车。他的车停在荆江大堤之下的路边。还是一辆路虎,看来春茂恒真的有钱。邓瞳这个真是一个富二代不假。

邓瞳把我们带到了荆州古城,他的家在荆州城内,是一个老式的院子,两边都是高楼大厦,更加显得邓家在荆州的地位。邓家肯定在荆州有不一般的势力,至少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竟然没有把他的家强制拆迁。

邓瞳带着我们进了屋子,让我们在大厅里等着,然后对着大厅后面喊:“师父,方姐来了……师父,你是不是又他妈的喝醉了啊。”
我和方浊听了邓瞳这么说话,都十分尴尬,毕竟邓瞳是王鲲鹏的徒弟,这也太、太有点过分了。
邓瞳叫唤了几声,对着方浊说:“没办法,他这几年老得厉害,三十几岁的人,跟个老头子一样,耳朵都不好使了。”
我内心里十分想见到王鲲鹏,方浊给我的三本书里,他是一直存在的人物,而且极具人格魅力。要是说不想见他,肯定是假话。于是我对邓瞳说:“我还是进入看看王所长吧。”

“也好,”邓瞳说,“我带你们进去看他,他天天趟在床上装死,谁他妈的受得了。”
我们正要跟着邓瞳进客厅旁的厢房,可是王鲲鹏自己走出来了。
我看着王鲲鹏,跟邓瞳说的一样,这人老的厉害,头发全白了。眼角有两道深刻的皱纹。一张国字脸颓废了,眼球浑浊。下巴上的皮肤松散,胡子乱糟糟的,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理过。眼镜也不讲究,镜片上蒙了一层灰,也不知道去擦一擦。

我把我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王鲲鹏的身上。
终于,我认出来了,这他妈的不就是我的同学吗。可是他并不叫王鲲鹏,在我的记忆里,他叫王鹏。
“师父。”邓瞳说,“方姐又来了,你也别装死了,跟着我们去大青山,弄出三铜,把徐师叔捞出来。”
王鲲鹏没有理会邓瞳,看了看方浊和楚离,“你们来了?”
“来了。”方浊朝着王鲲鹏笑了笑。
楚离走到王鲲鹏身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紧紧的贴着王鲲鹏的右侧站着,规规矩矩。楚离的行为,表现了他对王鲲鹏的尊重。

王鲲鹏把视线转向了我,努力辨认了我很久,“徐玉峰?”
“王鹏。”我尽量的压抑内心的波动,把声音放平缓一点。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四更新:
“你写的东西我都看了。”王鲲鹏说,“没想到我们班上同学里,还出了一个作家。真是没想到啊。”
“你真的做了术士,”我笑着说,“记得你当年就喜欢给人算命。”
“我记得你结婚,我还是去参加了婚礼的。”王鹏说,“过的还好吧。”
“还好,”我跟王鲲鹏套着近乎,“我没想到你会来,毕竟我们……”
我没有把话说下去,其实我和王鹏(不是王鲲鹏),在学校里关系很一般。谈不上有什么很好的交情。唯一一次,是我二年级的时候,借了他二十块钱,他毕业前还找我要这个帐。这事让我很不爽,觉得王鹏是一个矫情的人。其他的我就对他就没有什么认知了。不过我结婚,他倒是来了,还送了份子钱。他结婚,可没有邀请我。
至于后来方浊给了三本书,我写了他很多故事。我也始终没有真的把王鲲鹏和王鹏联系起来。

但是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王鲲鹏就是王鲲鹏,王鹏只是我的记忆而已。我没有必要跟自己较劲,非要去纠结这两个人在我记忆里的真伪。
我不是徐云风,我没有他那么多的敏感脆弱的想法。



我和王鲲鹏两人也算是相互打了招呼了。王鲲鹏明显的对我的到来并没有什么期许,跟我说了两句,只能算是礼貌上的客套而已。可是我看见王鲲鹏的眼睛至始至终都不敢看方浊。
他心里有愧疚。对方浊,不,对徐云风有很大的愧疚。
方浊不是一个强势的人,她肯定是希望王鲲鹏能说服黄坤来帮忙,但是从进来开始,方浊都没提起任何一个相关的话题。一个字都没提起。
方浊只是问:“董姐姐她们现在过的怎么样?”
王鲲鹏一脸的木然,好像根本就没听到。
邓瞳一下就炸了,“别提我师娘了。我都不稀罕说。”
方浊知道王鲲鹏和董玲之间肯定没什么好事。连忙转换话题,“金师兄的骨灰我埋在大青山了,他临终前说了,他这辈子没那么多规矩,死在那里,就埋在那里。楚离把他的牌位给带回来了,什么时候,你去一趟原阳,把金师兄的牌位给放到你们诡道的灵堂里。”
“我不去了。”王鲲鹏把头低下来,“楚离已经长大了,这事让他做就行。”

我听到了方浊和王鲲鹏之间的对答,心里猛然一紧,胸口胀胀的,鼻子发酸。我理解了王鲲鹏的悲哀。
诡道的三个前辈,金仲、王鲲鹏、徐云风——短短几年,他们已经是诡道的前辈了。原来都已经是应该被敬仰的前人了。
我一下子理解了王鲲鹏心中的痛苦。摆下七星阵法的时候,王鲲鹏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金仲已经是命不久矣,这是都知道的事情。而徐云风是一个活死人,介乎于存在和不存在之间。
所以这三人,按照王鲲鹏的想法,现在都应该不在人世。
偏偏徐云风顶替了王鲲鹏,让王鲲鹏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王鲲鹏是一个要做英雄的人,却在最后的关头,全身而退。
什么是痛苦,这就是王鲲鹏最大的痛苦。

这个痛苦,方浊是能理解的,所以在方浊的计划里,根本就没有王鲲鹏。方浊内心对王鲲鹏也是十分的心疼,知道不能再逼着王鲲鹏参与这个计划。
不过邓瞳不知道,邓瞳对着方浊抱怨,“我师娘一到周末就到荆州来,要见我师父,你猜我师父怎么做的……躲起来,不见人。”
王鲲鹏被自己的徒弟数落,一点气概都无。只是把头低下来,不断的摇头,“不能见,没脸见。”
“董轩是你姑娘,”邓瞳连师父都不喊了,“你也不见啊。太不通人情了吧。你的心也太狠了吧。”
看来王鲲鹏的作为,已经把邓瞳激怒过很多次了,我几乎都能想象,董玲带着女儿来找王鲲鹏,邓瞳无论怎么劝王鲲鹏,王鲲鹏就不出面的场景。
作为邓瞳,的确是非常的恼火。

“董轩和她妈妈过的挺好的。”王鲲鹏的声音很低,“你告诉你董玲,开车的时候,不要让董轩坐在副驾驶上,很危险。”
邓瞳对着方浊说:“你看,这种话都要我来传话,什么人这是。”
可是这句话在我听来,却悲凉到了极点。王鲲鹏当年可是在董玲面前表达过自己必死的决心,可是又没死了,以他的性格,的确是无法面对董玲。表面上他拒绝见面,可是明明很想念妻女,偷偷在暗处悄悄的看董玲和董轩离开,不然怎么知道董轩坐在副驾驶上。

英雄末路,莫过于此。
王鲲鹏的悲剧,简直是重复了赵一二的命运,几乎是同出一撤。诡道的这一对师徒,也算是同病相怜。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所以我也理解方浊的计划里,没有王鲲鹏是非常正确的。王鲲鹏从一个资质平凡的普通人,做到天下术士第一,靠的就是无比强大内心,他的心脏简直就是钢铁锻造。可是现在,他的精神已经垮了,就没有任何的过人之处了。可能连法术都没有信心在施展出来了吧。

他的兄弟没了,替他跟张天然同归于尽了。以王鲲鹏这么骄傲的人,这个可比死了还要残酷万倍。邓瞳还在向方浊说着这些琐事。但是这些话,王鲲鹏根本就没有听了,他坐在椅子上,眼睛半睁半闭,嘴里念叨着什么。
我努力听了听,听见了:

上知天,下知地,
天上有几条沟?
几条沟里有铁牛?
谁来放,谁来收?
又是谁置下铁笼头?
铁牛闯下什么祸?
铁牛又被何人收?
天河岸上九条沟,
九条沟里出铁牛,
老君放,老君收,
老君置下铁笼头。
吃了昆仑山上草不长,
喝了黄河水不流。
撞塌天宫三万三千琉璃瓦,
撞倒王母娘娘三千三万金柱头。
玉皇大帝生了气,
贬到人间作家畜。
牧童放,农夫收,
耕田耙地老黄牛。
耕田耙地老黄牛。
……
王鲲鹏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我听不明白了,可是前面的我听的清清楚楚。他在唱黑暗传里的一段唱词。
他把自己当做闯了祸,却无法收场的老牛,只能接受这种无穷无尽的内心折磨。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我只能叹一口气。王鲲鹏看来是真的废了。

王鲲鹏要死不活的样子,的确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我不忍心再看着这个末路英雄的状态了。对邓瞳说:“你们邓家,在荆州也算是一个大家族了。你做了选择了吗?”
邓瞳当然明白我说的意思。
“我是邓家的人,不过我可不像黄坤那个傻逼没良心,”邓瞳说,“我既然认了师父,就是诡道的徒弟。黄坤看来是要安安心心的做他的族长了,活该这个傻逼回秀山去种田去,他也不去种田,却偏偏要呆在荆州,上个破班。这个一点出息都没有。”

我听了邓瞳这么说,立即意识到,黄坤可能没有像他表面呈现的那么颓废。甚至刚好相反。对,我想通了。王鲲鹏得罪的人可不少,比当年的赵一二可多了去了。现在王鲲鹏生不如死,恨不得立即有对头来把自己给弄死。但是有了当年赵一二的前车之鉴,黄坤就没有回秀山。而是呆在荆州,邓瞳是一个冲动的人,容易中招。黄坤却在暗中保护他的王鲲鹏。并且十分的低调。
没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

邓瞳啰嗦了一大堆,突然看了看手腕,“吃饭的点了。”然后左右看了看,对着方浊和我说,“没办法,只能委屈你们在家里吃饭了,我打电话让餐馆送饭来。”
看来是王鲲鹏不愿意出门,邓瞳只能叫外卖。
方浊是不沾五荤和肉食的,邓瞳打电话的时候,跟餐厅的接电话的差点没吵起来,最后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的把菜里面不能放什么东西,一一的说明白。
吃饭很简单,王鲲鹏喝酒了。虽然我之前已经在邓瞳的嘴里听说了王鲲鹏在酗酒,不过看到王鲲鹏喝酒的样子,也把我吓了一跳。他那里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并且王鲲鹏的酒量很大,喝了快一斤了,脸色只是变白了一点,完全没有别的异样,根本就看不出来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邓瞳已经是对王鲲鹏酗酒习以为然了。方浊说:“你得管着一点,别让他和这么多。”
“我管得了吗。”邓瞳说,“我酒柜里的酒,早就被他喝得干干净净,我不给,他自己还不是一样到商店里买,他找我要钱,我能不给吗。当年我们邓家是靠着诡道发家的,他喝酒我我都不给钱,我说的过去吗我。”

也是,邓家和诡道在清朝有那么深的渊源,王鲲鹏向邓瞳别说是要酒喝,就是要邓瞳的全部身家,邓瞳也拒绝不了。
但是邓药识当年和叶珪之间的具体发生了什么,我还是不太清楚。现在刚好,邓瞳可以说个明白。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看蜡部
铁车又明三,左明九

被华山先生从海眼里招出来的十三厉鬼中的最后四个,在何暮春的冰窖之下,被叶珪全部收服。何暮春与何暮云两人,将冰窖用四根石础封印。在石础之上,又加筑了盘龙柱,死死的把冰窖镇压,何暮春的给家人定下了规矩,这个老宅,决不能废弃或者是转售。就算是何家的后人家道中落,何家人到了乞讨的地步,也不能把老宅售卖给旁人。更不能翻修房屋的时候,破坏盘龙柱和石础。
这个规矩,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是苏州何家的家训。不能废弃。

叶珪已经投入了诡道的门下,成为了华山先生的弟子。诡道在宫廷里单传几百年,到了叶珪这里,终于流传到了民间。
当年那个藏医可能是打听到了华山先生的年轻时候是江南人士,却不知道华山先生其实在北京,导致他跑到了苏州。藏医托付给叶珪的人皮,嘱咐叶珪把人皮交给诡道后人。没想到,叶珪以自己投身诡道的途径,完成了藏医的嘱托。

华山先生身体虚弱,重病在身。刚好遇到了叶珪,被叶珪带回家中,调养身体。叶珪用尽了各种针灸药石替华山先生医治,华山先生的身体也一直无法好转,只能一步步的走向死亡。
其时叶珪已经将华山先生的本领学会,人皮在叶珪的手里,已经发挥了极大的作用,叶珪的医术,在当时天下无双。薛雪也只能屈居于他的风头之下。叶珪就此成为有清一朝,最为闻名的一代名医。
叶珪知道华山先生的病症的根源在于被鬼魂纠缠已久,身体至阴至寒,就是有大罗金丹也无法救治。只能苟延残喘,勉强续命。这个死亡的过程非常漫长,华山先生从开始无法进食,到无法饮水,到了弥留之际,已经瘦成了柳条一般。


何暮云回到了湘西,继续在辰州寨做赶尸的行当。但是每年都会来苏州看望华山先生。第一年是何暮云自己过来。第二年何暮云带着一个脸色漆黑,面目可憎的人来到了叶宅。
经何暮云介绍,这是辰州寨魏家的当家人。魏家的当家人对华山先生和叶珪十分的敬重。停留了几日才离开。
到了华山先生去世的葬礼上,何暮云与魏家当家人也来了。随即又来了两个人,都操一口四川话。这两人分别是巫山犁头巫家的钟家当家人,和秀山黄家的族长。

三人在华山先生的葬礼上,都相互不说话,看对方的眼神都很怨毒。魏、钟、黄三家在西南已经根深蒂固,相互之间为了争夺西南术士的第一把交椅,已经斗得头破血流,甚至有人命牵扯。但是他们还是同事来参加了华山先生的葬礼,作为当年青冥卫对诡道的尊重。

华山先生入土安葬,由叶珪,钟家当家人、黄家族长、魏家当家人一起抬棺。安葬之后,又一起把华山先生的灵牌送到了原阳。
然后青冥卫当年三支后人,在原阳与叶珪告辞。从此叶珪再也没有见到西南术士家族的任何人。

叶珪终身与何暮春交好,是一生至交。叶珪流传后世的事迹,也多由何暮春的儿子和孙子两个孝廉收录,并且帮助叶珪整理医术上的领悟。叶珪的医学著作《温热论》,他首先提出“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的论点,概括了温病的发展和传变的途径,成为认识外感温病的总纲;还根据温病病变的发展,分为卫、气、营、血四个阶段,作为辨证施治的纲领,突破旧杠杠,开创了治疗温病的新途径。这无疑是从阴阳四辩骷髅的启发,从而开创性的提出了新的医学理论,对我国的医学有巨大的贡献。
至于叶珪在天文学和命理学上的成就,就很少为世人熟知,这是叶珪秉承诡道的内部的传承,外人知道的甚少。诡道的神秘,仍旧不为世人所探知。

叶珪在诡道收了几个徒弟,没有任何的记载。不过根据清朝后期诡道的门人再次强大,并且长幼两房同时鼎盛来分析,叶珪应该是收了两个徒弟。结束了诡道在明清两朝的单传延续传统。

不过叶珪的徒弟里,可以肯定的是,并没有邓药识。
邓药识长到了二十四岁,还跟着叶珪做药僮。邓药识用面妆示人二十年,旁人早已习惯。这个年龄作为一个女人没有出家,已经是匪夷所思的事情。
邓药识的初衷是想一生就跟随叶珪罢了。叶珪的原配夫人也有此意。可是这件事情,被叶珪拒绝。叶珪把邓药识作为义女抚养,不愿意破坏人伦。而邓药识认为是叶珪看不起自己五通的身份,于是邓药识和叶珪之间有了芥蒂。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四更新:
其时金山寺的云鉴和尚圆寂已久。邓药识的亲生父亲香筑大师做了金山寺的主持,也是一代高僧。传闻香筑大师,一生慈悲,收服肆掠江南的五通无数,一生规劝世人不要轻信五通财神,把江南的五通庙逐一修整为沙门庙宇。一生度人无数。
香筑大师的生平事迹,在苏州县志里有部分记载,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查阅。

邓药识已成年,医术不在叶珪之下,和叶珪之间的相处尴尬,最终决定离开叶家,自己自立门户。
叶珪也只能答应,于是将鬼方交给了邓药识,让邓药识一介女流,能够在江湖安身立命。并且担心邓药识遇到危难,又把寄放在何家的梧桐棺材里的灭荆宝剑,交给了邓药识。邓药识的后人将灭荆又交还给了诡道,这是后话。
邓药识流荡到了荆州,遇到了一个秀才,秀才家贫,祖上也是郎中。邓药识与秀才成亲,由于邓药识心高气傲,不愿意嫁人,秀才也是孤单一人,甘愿入赘给邓药识,其中发生了什么波折事故,一直为邓家避讳,所以邓瞳也不知道。邓药识成家之后,决心在荆州开创门户,于是成立了春茂恒,春茂恒创业之初,买不起贵重药材。刚好邓药识要救治江陵县令的顽疾,需要一味血灵芝,血灵芝来历非常,世间难得。可巧邓药识碰到了一个盗墓贼,要高价出售血灵芝,要价两万两银子。邓药识那里拿得出这个钱财。
叶珪和邓药识情同父女,舍不得邓药识在江湖受苦,得知邓药识要买这个血灵芝,于是将何家许给叶珪的那张欠条两万一千七百二十两兑现了,交给邓药识。何暮春当然不会计较叶珪的这笔钱财,执意没有收回借据。这个借据就留在了叶珪手中。

叶珪留下借据的本意是让诡道后人明白荆州的春茂恒邓家与诡道之间的渊源。所以借据并没有传给叶珪的儿子。而是留给了诡道的长房徒弟。这就是王鲲鹏拿着借据,要挟邓家的由来。

至于邓家因为得了叶珪的两万一千七百二十两银两,买下了血灵芝,救治好了江陵县令的顽疾。于是在荆州一代名声大噪,春茂恒就此成为荆州的大药商。

邓药识的后代,有的有五通的遗传,有的没有。邓瞳就是属于遗传了邓药识的五通本领。
这就是叶珪投身诡道。诡道和荆州春茂恒之间的故事。

现在邓瞳一口气讲完。叶珪的事情也就告一段落。
而我作为一个聆听者,对其他几个人后来的典故,更加的好奇了。

看蜡部完。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黑暗传

邓瞳的口才其实还不错,就在吃饭的这么一段时间里,把他的祖上和叶珪之间的事情说的明明白白。
当然还有一些叶珪的事迹,比如老虎的喉咙里卡了一根骨头,跑到叶珪的府上求救,叶珪出手把老虎喉咙的骨头给夹出来。老虎从此每年的端午和中秋就给叶珪送来一只咬死的獐子,或者鹿,最不济也是一只野鸡。后来竟然送来了一个咬死的人。叶珪顿时醒悟到救了老虎,却是伤了他人的性命,自己的作为是在害人,于是当老虎再来的时候,通知官府,挖了陷阱,把老虎给捕获。
还有一个中年人来叶珪府上看病,叶珪给中年人把脉,把完之后,立即给中年人行礼,原来那个老人不是旁人,就是当朝的皇帝。皇帝下江南也听说了叶珪的医术高明,故意来挤兑叶珪,可是没想到叶珪把脉之后,不仅知道面前的人没有任何的疾病,而且是九五之尊。
还有叶珪故意在冬天的时候烧光了苏州城外的麦苗,逼着农民种了韭菜。农民告官,叶珪什么都没解释,官府把叶珪羁押。结果当年春天苏州瘟疫肆虐,韭菜捣烂,可以防治瘟疫。这下所有人才知道叶珪的用意。
等等这些事迹,在我听来,就是邓瞳在胡编乱造,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说,放在了叶珪的身上。
毫无可信之处。

当夜我们就在邓瞳的家里休息。第二天一早,方浊就急着要离开,她计划里的时间是十分紧凑的,不能因为黄坤和王鲲鹏不愿意配合而改变。

邓瞳是铁了心要跟着方浊去捞三铜去的。于是早早的告诉了王鲲鹏,让他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呆着,邓瞳的父母已经退休,在外地旅游。邓瞳安排了一个阿姨,每天来家里打扫,给王鲲鹏做饭。做徒弟到这个份上,也算是够意思了。

我们走的时候,王鲲鹏仍旧在卧室里睡觉,方浊也没有去打扰他。
中午十一点正,张艾德开的车准时到了邓瞳的家门口。
我、方浊、楚离、邓瞳上车出发。
汽车启动了,顺着马路朝着开走,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够强烈的感受到王鲲鹏在某个地方看着我们离去。我本能的不去想这件事情。王鲲鹏绝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王鹏。
我相信一个规律,这个世界有些人并不是遵循中庸之道,他们生来,要么掩埋于泥土之中,要么青云直上,根本就不会安稳的脚踏实地,徐云风是这样的,王鲲鹏也不例外。

张艾德把我们一路带到西北隔壁,一帆风顺,没有什么好说的。
当我们风尘仆仆到了大青山工程的地址,我下车的时候,被面前的一切震惊到了。
我完全想不到方浊竟然到了如此的位高权重的地步。看来张艾德的回归大陆,对方浊起到了不可估量的地位提升。
我来仔细的描述一下我见到的场景。

首先,在这一片荒凉的戈壁上,遍布着工地简易板房,层层排布,在平坦的隔壁上连绵了两三公里,还有二十几个集装箱改造的办公室,在最前方,应该是工地的正中心。
工地上有一个高塔起吊机,这个设备必须要从德国进口,据我所知,整个世界不超过二十台,中石化有两台,我相信这个设备是从中石化租借过来的,每天的租金超过二十万。
而这个高塔起吊机已经安装完毕。
同时我看到工地上忙忙碌碌的正在把一些拆开的设备,用十几台小型塔吊,卸装到十几个大卡车上。我是化工出身,对土建挖掘是外行,不过也能推测,这是一个巨型的地下挖掘设备,专门挖掘垂直隧道的工具。中国无法自主研发,听说日本和英国有。
至于工地上无数其他机械设备,我都十分的熟悉。其中有一个巨型的龙门吊,已经成型。根据施工现场的布置,我推测,这个龙门吊是与高塔起吊机配合使用的工具。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我是工地出身,在工地上干了很久。参与过的大型项目至少五六个。很明白,这是一个什么体量的项目。大型项目,就是投资超过两百亿的项目。而我眼前的这个工地里进场的人员数量,工机具设备数量,无论从那个方面来推测,都是不折不扣的大型项目!

与我之前参与的工地项目不同,工地没有任何基建公司的标识和指示牌。甚至连HSE安全警示牌都没有一个。
只有在工地的四周——现在我只能看到三个方向,拉起了铁丝网,铁丝网上每隔十几米,都一个高压危险的标牌。

我也看到了方浊笔下的那个飞星观,外观和文字描述的一致,但是这个道观,并非在原地。而是被巨大的钢缆,凌空托在半空中。钢缆连接的尽头,是一圈钢柱,钢柱密集到了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圆形的幕墙。每根钢柱上都牵引着三根钢缆,钢缆密密麻麻的编织成了一张大网,把飞星观的整个建筑都抬起来。
方浊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

随即,我慢慢的走到了那个巨大的龙门吊之下,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胆战心惊的场面,龙门吊的下方,是一个几十米的直径的坑洞,这个坑洞,绝非是地陷塌落而形成,而是人工挖掘出来的人造孔洞。
我慢慢的走到了孔洞旁边,稍稍探头向下看了一眼,立即头晕目眩,不知道有多深。而龙门吊旁边放着几十堆钢缆,盘绕在地面上,占据了好大一片地面。
我走到最边缘的滚堆旁,仔细的看着钢缆上的铭牌,铭牌上标识着一个数字——“13000M”。
这几十个滚堆的钢缆,一共只有两根,每一根的长度,都是13000M。

这是标准32mm的船舶用钢缆,每米的重量是六公斤,也就是说每根钢缆的自重是七十八吨,两根合计一百五十六吨。
我明白为什么要用龙门吊了。
随即我又担心起来,钢缆能够承担自重的应力拉扯吗。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方浊带着我们在工地上站了一会,然后对着我说:“徐大哥,这个工程,等了你五年了。”
我听了之后,心里一阵颤动。
方浊带着我朝着最靠近龙门吊的那个集装箱走去。我是工地出生,我知道那个集装箱一定是项目经理办公室。我看着这么大的工程,竟然和我有休戚相关,内心里的震赫,是无与伦比的。
当我走到了项目经理办公室门口,看到了门口上有一个小小的八卦,八卦是铁的,安放的很巧妙,如果不靠近,很难看见。
我写了一百多万字的道术小说了,一些道教的东西,早已在我心里潜移默化。
这个八卦十分的诡异,八卦本来应该是乾坤,震离,艮兑,坎巽的三爻八卦环绕在阴阳两仪。无论是先天八卦,还是后天八卦,只是排列的方式不同。而且只有这两种排列方式。
我站在门口,仔细的看着这个八卦,站了很久,我发现这个八卦的排列方式,跟先天八卦和后天八卦的排列完全迥异,并且最奇怪的地方在于,这个八卦没有艮卦,而取代艮卦的位置,是一个大畜卦,大畜卦并非三爻八卦,而是六爻八卦卦象,这个八卦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我研究了一会,想不通道理。方浊倒是不着急,只是在旁边说:“这是崂山派的内家密门修炼八卦,用来做御鬼术的。当年王师兄能堪破,所以严师叔决定让王师兄做研究所的接班人。”

“这么说,”我问方浊,“你也做了所长,你应该也会?”
“我没王师兄那么聪明,”方浊笑笑,“我没这个本事。”
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了,方浊是道清静派门人,而王鲲鹏什么都不是,要走到同等的高度,王鲲鹏必须要付出常人不能承受的压力,还有自身超强的毅力和领悟能力。

邓瞳着急了,“方姐,你们别老是说些陈谷子烂麻的事情好吗,都到这里来了,我们赶紧的做事啊。”
邓瞳还真是一个急性子。迫不及待的要进去看看集装箱办公室里到底是什么人。而我看了这个八卦,还有跟方浊之间的对话,我已经知道里面是谁了。

我和方浊走进集装箱,邓瞳和楚离跟在后面,张艾德最后。
我进去之后,看见了集装箱里的办公桌布局,的确是一个奇门布置,其中惊门的位置是一个大办公桌,办公桌后端端正正的坐着两个人,都年纪不小了,只是穿着道袍的那个更加老,穿对襟中式服装的那个看起来年轻一点。
不用介绍,我知道这两人是谁。
老严和张家岭。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四更新:
因为这个八卦我在第一本书里面,讲述徐云风第一次见到老严,老严临时办公室上挂的八卦,就是这个排布。

方浊对着老严说:“严师叔,我把他找来了。”
老严和张家岭两人都看着我,看了很久。张家岭不断的摇头,而老严脸色平静了很久之后,才叹口气说:“这事还真的让你做成了。”
张家岭也说:“就是他了。”
我呆呆的站着,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开会吧。”张艾德提议。
“恩,开会。”老严应了一声,对着方浊说,“你把事情先跟这位小徐说说。”

然后我就知道了重启大青山工程的来龙去脉。
时间从二零零八年五月十二日开始说起,但是徐云风和张天然进入了古道,千巧万巧,刚好就大地震动,把两人塌在了长江之下。导致张天然在必胜的情况下,突然隔断了道路。而徐云风本来是要跟张天然同归于尽,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天下的道门也知道王鲲鹏的目的达到了,一切归于平静。
只有方浊一人惦记着徐云风在地下受苦,当即就恳求老严和张家岭,让他们帮助自己把徐云风捞出来。
结果没想到的是,张家岭和老严一口就答应了。
我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想了想,也是,老严一辈子的事情达到了目的,他也没必要再做一个机关算尽的恶人,他对王鲲鹏、徐云风和房租都是有良心上的愧疚的。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当然会帮助方浊。至于张家岭,他本来就坚持要用三铜来完结这个梵天轮回,方浊的恳求,正中他的下怀,哪有不接受的道理。

于是两个老狐狸都转了性,决定全力支持方浊。但是告诉方浊,要让三铜齐聚,必须要做两件事情。
第一件,找到散落在海外的张天师后人,因为三铜和龙虎张天师有休戚相关的联系,有些事情,必须要由张天师后人来完成。其时,海峡两岸的经济和文化交流到了最融洽节点。双方都有让张天师后人回国的想法。方浊立即赶赴美国,找到了张艾德,把事情的缘由给说了。张艾德请示了自己的长辈之后,得到肯定的答复。立即跟随方浊回国,参与大青山计划前期准备工作。也就是带着楚离和金仲进入大青山地下,确定铜鼎的方位,并且查清楚,当年矿难的原因。

第二件,找出王鲲鹏设定的最后一个暗星,而这个暗星,就是我了。完全没有悬念。找到我不难,难的是,要让我来相信他们的这个术士世界的存在。因为他们的存在都是普通人完全无法接受的事情,更何况,我是一个无神论者。所以方浊用了一个极端讨巧的方式。在暗中调查了我很久之后,知道我是一个爱好写作的工程师,于是在二零零九年,在双流机场等着我,交给我三本书。她知道我看到三本书里面的经历后,会忍不住把内容当做故事写出来。有什么办法比让我去写小说的方式更加让我认同呢。

方浊的两个事情都达到了。张艾德和我都义无反顾的参与到了二次大青山的工程里来。
但是这个计划,让金仲再也回不去了,这是方浊没有料到的事情。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大青山计划从二零零八年重启,但是最开始并不为高层同意。方浊只能让张艾德去带领金仲和楚离师徒两人,去大青山去解决铜鼎的问题。而方浊自己,不停的游说高层,让部门同意她的重启计划。
由于方浊太年轻,虽然是研究所的所长,她的名望远远不及王鲲鹏。王鲲鹏不出面,高层一直就没有答应这个巨大的工程重启。幸好老严和张家岭两人全力支持方浊,张家岭和老严不停的打报告,最后搬出了当年古赤萧的名头,才让高层勉强同意。

于是大青山计划终于开始动工。方浊在老严和张家岭的帮助下,从全国调用工程设备,以及在军队内部招标工程。
当他们三人正在设计院进行工程设计的时候。张艾德的消息传来了。
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铜鼎的问题已经被解决。坏消息是金仲在勘察铜鼎的过程中,去世了。

会议室里,当张艾德说道这里的时候,所有人都沉默起来。为诡道的金仲默哀。为了这一场纷争轮回,诡道在如日中天的鼎盛时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王鲲鹏意志消沉,金仲去世,徐云风生死未卜。
如果他们三人共同经营诡道,以三人的能力和见识,道教之中,没有任何一个门派能够与诡道抗衡。 更何况西南四大外道家族,清静派,开山派,白丹派,甚至正一,龙门,以及在岭南根深蒂固的纯阳派,都欠了诡道的人情,无论从什么角度上,都会支持诡道。

而且王鲲鹏和徐云风分别对抗了日本的避水流、北方的萨满,东南亚的降师詹森。这种功劳,又有那个门派能比肩?

这也是应了盛极而衰的道理吧。在坐的各位,除了我,都是道家人士。这个道理,他们都是懂的。所以都很惋惜诡道兴盛的这个机会。

张艾德打破了沉默,对大家说:“回忆继续吧。”
方浊点头,“你们三人在地下的事情,我们虽然已经听说过,但是徐大哥还不知道。就把当时的情形再说一遍吧。”
张艾德点头,我看见楚离的脸色很不好看。

张艾德也就继续说起来当时的情况。他们三人到了地下一公里多的地方,这是世界上已知人工挖掘的最深的井坑。
井坑的底部是一个深潭,应该是地幔部位的地下水。这个是地质学上的空白,很多专家都推测过在地球的地幔深度,有巨量的地下水存在,方量可能超过地表的海水。不过这个推测,从来就没有现实依据来证明。
而铜鼎,就悬挂在深潭的上方。是在上一次大青山计划中,被一个悬臂悬吊起来。
当张艾德说道贼的时候,他的语气顿了顿,对着张家岭说:“这个要由张先生来回忆一下当年的情况。”

张家岭把脸对向我,这里就我一个人没有听过这个事故,所以这个会议,实际上就是让我明白大青山整个计划的来龙去脉。
张家岭开始说起来,“四二五矿难”之前的一个月,工程队已经将铜鼎的部位挖掘到了。工程队把在坑井地下一万一千米部位,遇到了一个花岗岩的断层,这种地质深度,是不可能出现花岗岩的。于是大家都知道目标即将达到,进行了几十年的大青山工程,即将胜利完成。
张家岭虽然不在这个深度,而是在靠近地面的羁押室。但是每天都有人向他汇报工程的进度。
于是在接下来的二十天里,工程队把这一层花岗岩给凿穿。
凿穿之后,下方的情形,让工程队所有人都十分的震惊。
下方是一个深潭,而一个金色的铜鼎就漂浮在深潭之中。按照青铜的密度,是怎么都不可能在水中漂浮的。这种违背物理规律的事情,就真实的发生了。
也就是说到了地下这个深度,世界已经不是我们能够理解的物理常识范畴。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就是魔法世界产生了。
当时整个工程队都很慌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种奇怪的场面。
更加让工程队震撼的是,这个地方并非是天然形成的,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古人曾经下来过,因为在深潭之上,分别列这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个方位神兽的雕塑。
根据当年在场的考古学家分析,四神的来源早于春秋时期。而这个四神的雕塑风格,比春秋时期的风格更加古朴。于是推断,这个四个神兽的雕塑,一定早于春秋时期。

所以就得出了一个推论:二十世纪的现代人,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先进科技和工具,挖掘了几十年才到达的一万米深度的地下,在至少在两千多年前,就有人下来过。不仅下来过,还雕刻了这四个神兽雕像。

当大家都在猜测古人为什么能进入到这个地下,并且雕刻四大神兽的目的的时候。四个神兽的雕刻突然就震动起来,然后化为齑粉,岩石纷纷散落到了深潭之中。根据当时进度工程师对张家岭的描述,四个神兽破碎之后,在地下深井里,真的看见了四大神兽的幻象,四个幻象如同烟雾一样在深潭之上盘绕,然后慢慢的消失在深潭之下。

工程队立即在深井下布置悬臂,打算用分级起吊的方式,把漂浮在深潭中的铜鼎一步步吊上地面。
一切看起来都十分的顺利,铜鼎的吊耳被挂在了悬臂的缆绳之上。
工程的进度,就是在当年的四月二十五日,将铜鼎起吊。并且在四月二十四日,工程队还举行了一场小型的庆祝活动。根本就不知道一场灵异的灾难在等待着他们。时间就在第二天。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周一更新:
到了四月二十五日中午十二点,午时至阳的时刻,悬臂开始起吊。铜鼎被拉扯上了空中,脱离了深潭。

然后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起吊工程的工作人员,同时听到了深井里,有无数人的说话声。可是说的什么,在场的人都听不懂。然后说话的声音嘎然而止,当大家都不知所措的时候,最靠近下方的工作人员,突然发现所有的人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这下大家都慌了,然后其中两个人猛然就消失在众人的面前。最靠近下层的工作人员立即全部消失。
靠在上层的工作人员,立即停止施工,开始撤离。但是已经晚了,他们在拼命的用升降机逃离的时候,深潭里冒出了一个黑色的烟雾,烟雾掠过人体,人体就融化为气体,消失在烟雾里。

当时升降机不能将所有人同时撤离,于是最后一拨离开的人,就看见了深潭开始翻滚,留下的人,都绝望的消失。但是的情形紧张,也无法仔细的辨认有多少人罹难。

不过事情还没完,撤离的工程人员,本以为到了井坑中部的避难所的时候,那个深潭之下的黑色烟雾,也顺着井坑,追了上来。并且幻化成了十分恐怖的事物。让所有人都极度的惊慌。

烟雾蔓延的并不快,但是只要是被烟雾追上,工作人员就会被烟雾吞噬,在烟雾里渐渐变得透明,然后身体融化,而且出现了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每个人看到的幻想都不一样。有的人看见的是五彩斑斓的蜘蛛,有的看到的是无比巨大的利口,有的人看到的是……龙!
总之,在慌乱中,所有人的眼睛看见烟雾里的东西都无法统一。
最后他们到了地下的一个大礼堂,这些推下来的人,相对年轻,是工程技术人员,因为他们在指挥施工的过程中,处在的位置更高一些,也就相对有更多的时间逃离。
但是到了这里,整个坑洞里的电力系统崩溃,只剩下一个临时电源的升降机能够使用,一部升降机装载的人有限,上去几个人之后,其他的人都无法再离开。这个几个逃生的人,最后看到烟雾把没有逃离的人,逼到了礼堂的尽头,同时也看见了烟雾里,到处是人影,这些人影,就是刚才遇难的工友,只是他们已经变得面目全非。

这些情况,就是逃离到了张家岭羁押室的几个人叙述的。张家岭知道事情不妙,也幸好阴差阳错,老严把张家岭发配到了大青山。张家岭跟随幸存者到了地面上的飞星观。
张家岭曾经是古赤萧老年发掘出来的亲信,知道一些秘密。于是将飞星观内的三清雕像给砸碎。三清雕像碎掉之后,露出几块坚冰。坚冰中央蕴含着几块石头。这些石头,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当烟雾弥漫到了飞星观之内,石头消融,和烟雾同时慢慢消失。

这就是当年的“四二五”矿难的整个缘由。
消息传出之后,幸存者被遣散,大青山计划无限期搁置。飞星观周围几十公里,被列为进去。但是张家岭被限制离开。反而被重新关闭在他的那个羁押室。
但是这个命令,并非是针对张家岭的惩罚。而是张家岭掌握着封印地下诡异事物的秘密。但是张家岭一直在等,他知道当张天然对梵天志在必得的时候,一定会让自己出来。到了这个时机,也就是解决地下铜鼎的时候了。也就是王鲲鹏摆布七星阵法,和张天然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
张家岭把他要说的事情说完。之后的事情,方浊已经在笔记上说的清楚,不用再重复。

所有人都看着张家岭,张家岭继续说:“就我所知,当年的幸存者,在几年之后,分别失踪,是失踪,而不是意外死亡。谁也不知道他们的去向,反而只有我,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幸存者。也许是我在事件发生之后,又在这里呆了十几年吧,或者是我手里一直拿着三清雕像里的一个陨石碎片。”
张家岭说完,把一个小小的石头放在办公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那个小小的石头。然后楚离也把螟蛉放到了办公桌上。
事情有点眉目了,地下的灵异事物的克星,可能就是这两样东西,这一个螟蛉,和一个石头,其实都是当年的陨石。黄裳当年拿着螟蛉,在终南山被铲截之争后的一个老道,用陨石加持过。

张家岭的叙述到此为止。

方浊示意暂时休息一会,现在我知道了一个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楚离手中的螟蛉,能够压制地下坑洞里的未知事物,所以定位铜鼎的任务,必须要由金仲和楚离来完成。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张家岭的回忆,他嘴里说起来十分的简略,但是大家都知道,张家岭当时遇到的情形,远比他描述的要恐怖的多得多。张家岭在说完,拿出手里的那块私藏的陨石碎片的时候,手在不停地抖动。他在极端的恐惧中,又在坑井的地下五百米,生活了十几年。和坑洞下的诡异事物几乎是一线之隔。而他唯一能指望活命的,就是手里的这个陨石碎片。

我看着办公桌上的陨石碎片,表面光滑圆润,可以想象得到,张家岭十几年里,无论是清醒还是睡觉,每时每刻都是把陨石捏在手里的。
现在张家岭愿意把陨石拿出来,让大青山计划重启,至少可以肯定,他是下了巨大的决心的。

陨石碎片和螟蛉同时摆在桌上,都是圆润光滑,只是 一个是被张家岭十几年握在手里。一个是千百年来,被无数诡道门人紧握。

突然螟蛉和陨石在桌子上跳动起来,同时发出了暗红色的光芒。螟蛉和陨石越靠越近,突然如同两块磁石一样紧贴在一起。然后我看到了螟蛉周围散发出一层淡淡的紫雾。随即陨石碎片,就像一个小小的冰块,在火炉上一样瞬间融化。

所有人看到这里,除了张家岭的眼神有点不舍,都不断的点头。
这个证明,诡道的螟蛉,就是解决大青山计划,起吊铜鼎的关键工具。


“继续吗?”张艾德询问。
“恩。”方浊点头示意。
“铜鼎能够再次被我们定位,并且固定住,金仲金师傅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张艾德停顿一下,看了看楚离,“金仲为此付出了生命……”
所有人都看着楚离,诡道长房的一脉最后的一个人,孤单的站立在会议室的角落里。
楚离慢慢的走出了会议室,金仲是他的师父,也应该是他唯一的亲人,无论是谁,都不愿意重复自己亲人去世的过程。
张艾德看着楚离走出去,轻松了一点,然后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

但是三人到了井坑的最下方,深潭上一个悬臂挂着铜鼎。根据“四二五矿难”的时间来推测,铜鼎在悬臂上已经悬挂了十六年。
当年的大青山计划,也是异常重要的工程,用的工具都是苏联时期的老式工具。苏制工具虽然操作上并不世界上最先进的工具,不过相对欧美的工程工具,苏制工具很笨拙,却十分的牢固和结实。所以十六年后,铜鼎仍旧悬挂在空中。

导致金仲要舍去性命的原因是。当三人完全看清楚悬臂和铜鼎的情况的时候,他们发现铜鼎下方勾住了一个黑色的锁链。这个锁链一直是隐形的,只是张艾德和金仲仔细勘察铜鼎的方位的时候,黑色的锁链在螟蛉炎剑的光芒下,慢慢的显示出来。

锁链乌黑,本就不容易发发现。张艾德和金仲已经看得明白,铜鼎被深潭之下的一个锁链绑缚。需要有人潜入深潭,摸清锁链的尽头,将锁链在深潭之下的锁扣给解开。
而唯一能做到这一点的,只能是诡道流传的螟蛉。

金仲本就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草草给楚离交代一句,“从今日始,楚离就一个人在世上。”又嘱咐楚离,如果自己过世,就在大青山火化掩埋。然后拿过楚离手中的螟蛉,遁入深潭。
这是唯一能够解决的途径,张艾德和楚离也无法可想。只能看着金仲下水,金仲不同于王鲲鹏和徐云风,徐王二人从小在长江边长大,水性不错。金仲的水性平平,下去之后,深潭悄然无声。

时间过去后很久,张艾德和楚离同时看到悬挂铜鼎的悬臂,猛然上扬,铜鼎在空中升起了半米,很明显,锁链在深潭之下的锁扣,被金仲解开。
张艾德和楚离都十分的欣喜,等着金仲回到水面。可是等了很久,金仲都没有游回来。
即便金仲是修道之人,毕生吐纳生息,最多也比常人在水底多呆几分钟而已。而金仲入水之后的时间,早就超过了一刻钟。
最后金仲的尸体浮上来。楚离和张艾德连忙打捞,金仲已经毙命多时。但是楚离和张艾德看到,金仲并非是溺死,而是他的后背上一个碗口大的伤口。
张艾德和楚离两人,不知道金仲在深潭之下遇到了什么凶险的事物,无论怎样,锁链被金仲解开。铜鼎的方位被固定,方浊完全可以重启大青山计划,将铜鼎带到地面。

楚离和金仲的前期任务也就完成。
张艾德和楚离遵守金仲的遗言,在地面上将金仲的遗体火化,火化之后,收拾金仲的骨灰,发现螟蛉在骨灰之中。张艾德和楚离本以为螟蛉被金仲佚失深潭之下,没想到是金仲在临死之前,将螟蛉吞入了腹中。
可见金仲抱了必死之心,但是也害怕楚离不忍心冒犯自己的遗体,把他带回老家土葬,螟蛉就发现不了,他不愿意螟蛉跟着自己入土。所以叮嘱要火化遗体,这样吞入腹中的螟蛉,就会被发现。

张艾德的叙述到此为止。
楼主:蛇从革  时间:2021-10-23 02:07:00
大家中秋节快乐,周四更新:
金仲的去世,在每个人的心头都仿佛压上了一个巨大的石头。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方浊终于在老严和张家岭的帮助下,试图说服高层的某个领导,这个领导,与古赤萧的儿子关系密切。张家岭和老严奔赴广东,告诉了当年古赤萧和他们之间的上下属关系。古赤萧的儿子虽然没有实际的职务,但是名望很大。古赤萧之子,给那个领导打了一个电话。
就此大青山计划重启。

然后就是这几年时间的工程进程,为了施工进展顺利,方浊是这个工程的总负责人。老严是现场总指挥,张家岭是施工顾问。
在老严的安排下,首先将飞星观搬迁,于是就有了在钢缆上凌空而置的整体道观。飞星观脱离井坑入口,就必须不能连接地面。这个道观本来就是一个不为人知的封印结界,不能随意放置。

然后第二期工程开始,方浊租借了巨大的大型工具,开始挖掘井坑,这个工程相对简单和顺利,但是也用了几年的时间,扩大井坑,让龙门吊的吊索能够直接伸入到地下一万多米的深度。推翻了第一期工程准备的分级起吊的计划。而是直接从地底一次性起吊。
最大的难度,就在于钢缆的自重和井坑的深度。
于是调动来了一个世界上最大的高塔起吊机,然后在坑洞上方修建了龙门吊。

当挖掘工程结束,起吊工程即将开始,方浊就找到了我。这些年来,根据方浊给我的三本书,我已经把他们的世界和各种人物之间的关系,全部了解的清清楚楚。这个比任何人对我讲述,要来的有效很多。并且我的潜意识,已经十分的认同徐云风和王鲲鹏的存在。这就给方浊在长江上给徐云风喊魂,提供了必备的条件。

现在我以徐云风的身份来到了大青山,然后参与到这个计划里,目的却是让三铜齐聚,把真正的徐云风营救起来。
这个事情从逻辑上十分的可笑,对不对?
但是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所有的准备都齐备了,无论是工程极具,还是需要的人选,都到了大青山。会议结束的时候,方浊对着所有人说:“今晚七点开始放缆索,一个星期后,我们开始起吊铜鼎。”
老严冷静的说:“如果一切顺利,我们可以提前一天。”
“不用提前。”方浊的语气坚定,“不需要加快速度,要确保一切按照计划进展。”

所有人都看着方浊。
方浊把每个人都看了一遍,然后一脸的严肃,“我们没有第二次机会,所以必须要成功。”


我坐在戈壁上,工地上灯火在被夜色吞噬。龙门吊下的工作人员不停的用对讲机与下到井坑深处的工人对话。声音传过来已经模糊,滑轮和卡扣的机械声断断续续。

戈壁的天空很明净,繁星遍布,比在城市里看起来要大的多,感觉上更加靠近。我一直就看着天上的那个大勺子。
时间看长了,我猛然觉得自己处在了一个很诡异的世界里,我自己也分不清到底自己是谁。有那么一刻,我真的把自己当做徐云风了。随即才反省,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

然后我意识到有人走到了我的身边,也蹲着坐下来。
是方浊。
我客气的跟方浊打招呼,“明天就起吊了,你睡不着?”
“你研究星星的姿势,跟他很像。”方浊说。
“谁?”我问,“徐云风?”
“不是,”方浊笑了笑,“像王师兄。”

“有个问题,”我迟疑了一下,“我一直想问。”
“三铜齐聚到底能做什么?”方浊把我的问题说出来了,我点点头。

方浊说:“三铜的典故,在唐宋之前,是道教的最高信物。南北朝最后,铲截相斗,最终为的就是三铜。有一个确信的说法,三铜齐聚,能改变天地,破开混沌。当时铜镜和铜炉已经现世,铜镜被铲教夺得,铜炉在截教手中。只有铜鼎一直没有出现,而知道铜鼎下落的,就是不属于铲截二宗的飞星派。”
“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提醒方浊。
可是方浊只是继续着自己的话题,看来是没有打算直接回答我,“一炁化三清,其实就是说的三铜。三天最上号日大罗,是道境极地,妙气本一,唯此大罗生玄元始三燕,化为三清天也。一日

清微天玉清境,始气所成;二日禹余天上清境,元气所成;三日大赤天太清境,玄气所成。”
我听了方浊说的这些道教术语,脑袋里更加乱了,“对不起,我是真的听不懂。”
方浊说:“唐宋之后,道教对一炁化三清的解释就是这句话,只是这是后世扭曲的敷衍之词罢了,之前真正的说法就是三铜。这句话里,清微天玉清境说的就是铜镜,禹余天上清境说的就是铜炉,大赤天太清境,说的就是铜鼎。而最上号的大罗,是天外飞星。铜鼎铜炉铜镜,都是天外飞星所化。”

听了方浊的解释,我知道明白了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一炁化三清并非是一个道教虚无缥缈的概念和修炼方式,而是一个具象化的实体。
方浊还在继续:“铲截之争,最后到了一战决胜负的时候,飞星派介入,铜炉飞入到大青山地下,铜镜还在铲教的手中,三铜在世上只剩铜镜,截教在关键时刻败了。从此有关三铜所有的传说全部泯灭。一炁化三清的说法变成了太上老君的三清无上论。目的就是让所有的修道之士,都忘记掉三铜。”

“既然已经泯灭,”我问方浊,“你们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徐大哥知道,”方浊说,“他是唯一知道的人。不过并不是别人告诉他的,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哦。”我心里不以为然。
“你不信,对不对?”
我默认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是徐云风自己脑袋莫名其妙的就想出来的。看着方浊沉静的眼神,我知道,方浊是绝对相信的。为了不拂逆方浊的心情,我只好接着问:“那能告诉我徐云风是怎么说的吗?”

“徐大哥说,”方浊慢慢的沉思一会,“他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一定是很早很早了,但是也没有早到我们人类没有出现之前,至少那时候有语言,有文字,有部落和社会了。来了一块陨石,陨石的速度非常快,用我们不能想象的速度撞击到我们的世界,产生了巨大的雷霆闪电,在极短的时间里,将我们的世界化作了一丝青烟。什么都没有了,山河海洋、天地云雨,树木飞虫鸟兽,统统在一瞬间消失,一切的一切,都被黑暗吃掉……”
“哦。”我对这种近乎于癫狂的假设,从内心里是十分的不屑的。

“但是当时所有人的思考都同时凝聚起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意识。这个意识产生了一个惯性,让之前所有的一切,在意识里继续存在。”
“打个比方,”我猜测,“如同我在照镜子,我是真的,镜子里是幻象。有一天我不在了,但是镜子里的幻象,不愿意消失,于是虚无的镜子里的我就继续生活下去,这么解释可以吗?可是镜子里的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幻象。还以为自己是真的,只是在做梦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自己的假的。对不对。”
方浊说,“作为每一个单独的意识,是无法理会到这点的,这个秘密永远在整体的意识当中。”
方浊这么说,我大约明白了什么意思。一个工蚁,只知道觅食,养育蚁后和幼蚁,而且性命很短,终其一生,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可是作为一个拥有成千上万只个体的蚁巢,这个整体知道该如何去适应环境的生存。大致就这么个意思吧。

“徐大哥说,我们的世界是八寒地狱,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一切都是虚无。而三铜却不一样,三铜是唯一的真实存在。”
我听到这里,背后一阵毛骨悚然,如果开始方浊说的假设是无法证伪的话,那么三铜就是在证实这个虚无的世界。让我感到恐惧的是,我们一直认为正常的东西,其实都是扭曲和虚无的,而真正存在的事物,却是我们无法去接受的现实。我想到了张家岭说的那句话:铜鼎漂浮在深潭的水中……
“三铜就是当年的陨石残留?”我问道。

“是的。”方浊点头,“所以只能用三铜齐聚的后果来要挟梵天,让梵天干涉古道里发生的一切。”
“按照你给我的笔记里所说,梵天不就是孙六壬?她可是徐云风的好朋友。”
“她做梵天久了,就不是孙六壬了。”方浊回答。
“这事真的只有徐云风能想出来?”我追问,“几千年来,就没有其他人能想明白?”
“有。”方浊回答,“什利方、韩信、黄裳,可能还有古赤萧。”


楼主:蛇从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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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子分类:莲蓬鬼话

发表时间:2015-03-17 22:03:15

更新时间:2021-10-23 02: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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